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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南下鎩羽

第22章:南下鎩羽

  整個七情六欲的片刻裡,客棧房間裡除瞭不停發出一陣「吱、吱、吱、吱」般的木床撞聲,在床搖雜聲之中還融入瞭另一種淒涼的哭泣顫聲,彷佛令人聽得甚是興奮。

  「呼啊……啊啊……痛……妹痛……啊……」

  如夢似真的片段,呻吟求饒的語聲猶在空中蕩漾,一絲不掛的小宣頓時在心靈上及肉體上默默承受著莫大的沉痛,然而她一雙顫手卻緊緊抓住身上的粗壯手臂,濕眸淚珠紛紛蒂落,臉上一張顫抖不定的玉嘴始終從喉頭處喊出一種像似嗚咽的泣聲。

  「嗯……處體果然來得美妙呀!我就好好操……操死你……操死你啊……」

  語聲一落,龍定義果真食色性也,色性不改調,已經色欲繞心的他根本就毫無人性,他不知何時變得不再尊敬女性的權利,自視甚高的他亦從未體諒過被人使硬強暴而遭受芳體上的煎熬,並且奪取一身一去便不再回頭的寶貴貞操會是什麼的感受,他一點都不理會,也不在乎,此刻他除瞭埋頭拼命朝向一個性欲上的峰巔以外,其它的就一概不重要。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龍定義也開始沉不住氣,隨即使出平日用來征服收羅女人心的性交絕招,那就是三深一淺的連環抽插方式,整個瘋狂交媾的片刻裡,他的肉身居然可以不停連續猛拍在一片淫水流動的陰阜上,果真是個玩盡天涯美女的絕世玩傢!

  「噢……啊啊……呵……呀……啊唔……」

  如此真槍實彈的性交感覺,才不過是個十六、十七芳齡的小宣始終猜不透當中的交媾秘訣,也不大懂得如何反應出心中的迷惘及懼怕才好,然而,她心下一顆萌發的心房卻開始容不住一股逐漸燒得茂盛的欲火,當下還自身作出微動的反應。

  「哈哈哈!太痛快瞭!小宣妹妹!你自己看看吧!你的下體竟然情不自禁流出如此多淫水!小妹是否覺得被人操弄很痛快?若不賣身到青樓作名妓,聞名紅塵也實在太浪費掉瞭,簡直暴殄天物!操!」

  龍定義瞅見面前的小宣妹妹居然稍微騷動著她本身的楊柳腰,實情是動瞭肉體上的性欲,不其然興奮瞭起來,此刻他實在操得痛快淋漓,連言語舉動也變得狂妄起來,一張緊皺的臉上更是展現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威攝神情。

  「呀……啊啊……小……小妹不要!不……嗯……要停……呵……唔……別停……」

  雖不能作出任何反抗舉動的小宣如此呻吟作聲,唯能默默挨著身上的抽插,隻不過心下卻湧入著另一種奇異的感覺,紅腫的陰蒂也漸漸帶來一種格外的痕癢,她瘋狂地承受挨操,瘋狂的思緒自然而然地控制瞭整個心緒,小宣從未試過近乎瘋狂的感受!

  幾乎過瞭一段四兩撥千斤般的聳動過程,龍定義早已顯得滿身汗滴,不過他仍然不肯放松下來,青根浮面的臀部仍舊瘋狂地抽插著,在腰部的中心點又熱又騰地推向體下一個鮮嫩的少女結造,雖說剛才一開始有快到達絕頂的沖勁,但也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平復下來,不想就此草草瞭事。

  而接下來的一剎那,他頓覺頭腦忽然湧起一陣空白的意識,眼浮血根,感覺像是眼前視線被染成一片紅色般,果然不到半刻,他頓覺自己下體的兩顆睪丸顯得緊縮著,全身裡外彷佛有一股雷電流竄一般,不再多搖瞭數次的動作,他也終於要做最初的一擊,往內勁射瞭出去!

  「哥……即將要到瞭!快……要在小妹的體內噴泄瞭!啊……嗯啊……」

  語聲猶顫,龍定義登時咬著牙,嘴邊猛呼著驚氣,好像感覺到陽具尖端的龜頭冠狀正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溫熱感逐漸的擴散著,一根令他鼓舞的脹大陽具彷佛變得勃硬瞭許多,隻不過他似乎沒有停頓淫樂的意識,結實的臀部更是急促的抽插個不停。

  他不斷在秘裂深處轉個速圈,隨即又恢復上下來回的動作,就在千鈞一發的剎那間,他突然往前一推,並緊貼地黏在體下一片濕淋淋的陰阜上,然後一身汗津津的背面及臀肉接著一震,瞬間完全給停頓瞭下來!

  「要……要來瞭!真的要來瞭!嗯……你記得要好好的接收啊!」

  幾乎在仰面屏氣的剎那,大腦門前聳然釋放出亢奮的性激素,影響大量的急速血液紛紛註入體下一根脹大的陽具內,導致陽具主體與肌肉體內的細胞空間即時得到奇異的容量。

  果然不出所料,肌腱發抖的龍定義,登時仰著頭,喉嚨低處不停發出呼喚聲連連,突覺體下的脹大陽具及膨脹睪丸彷佛被一股莫明氣流增添瞭巨大的容量,轉瞬間,一陣緊湊的痙縮使他裂頂而出,而一副六塊腹肌的強壯腹部以及插在秘裂深處的陽具徹底停頓瞭搖動動作,兩隻手旋即牢牢抓緊小宣的玉腿,然後再兩邊分叉往上舉起。

  如此醜陋羞容的姿勢就像活生生被人張開雙腿一般,實在令一臉錯愕、嘴臉腓紅的小宣生硬硬的吃瞭一驚,嗚呼一聲,小宣身軀內臟統統被溫熱液體流竄全身,她一雙纖細的手腕竟已彎曲震動。

  「哦……」

  玉嘴一張,杏眼睜開,小宣驚悉體內竟然襲來一股莫明的溫熱氣流,以致身體靜止不動,雙腿依然高高的被舉得特開。漸漸地,她一身細汗淋漓的紅霞胸腹似乎明顯地急喘瞭半拍,而剛才的剛烈動作卻逐漸緩和瞭下來。

  明顯不過,配合在性幻想下的高潮,龍定義難得樂在其中,實在比以往與人偷情的情緒來得過癮興奮!……

  方才那段似漆如膠的性交漸漸瘋狂抽搐而平復下來之後,原是亢奮無比的大陽具驟然給拔瞭出洞,隨著「啵」的一聲水濕聲,紅腫的秘裂雙唇竟被內外翻,空穴內的血絲更是狠狠地被抽瞭出來,以致原是純白色的床佈上接著染成瞭整一片令人看得心疼的紅海,而那根半軟化的陽具肉身亦終於重見天日,完全透在空中瞭!

  沉默瞭良久,小宣彷佛帶著如夢初醒般的眼神,臉上浮著極度不安的情緒看著一臉得意的定義哥哥,驚視他臉上的表情絕不是那種剛剛使硬強暴無辜女子肉體上最為真貴的貞操而自覺內疚羞愧的感覺,甚至連嘴角邊還漸漸顯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奸詐笑意!

  相反的,眼前這位罪惡昭彰的男子就像是以一種把天下間女子當作是他自己的泄氣道具,簡直是一種毫無廉恥價值、毫無權利可談的低賤附身體,也之所以惡由羞產生,現今已是一身驚呆無助的小宣即時顯得渾身發顫,一臉蒼白的泣臉頓時羞得腮紅,轉瞬間,她連自己身體上的春光泄露都不顧,把牙一咬、汗脖一伸,隨其匆匆地往木床尾處躲開去瞭。

  此時候,龍定義不斷地喘息著,漸漸地,胸口起伏的動作也變得緩和瞭,然後,背部大大的震動著,開始慢慢地低喘,嘴裡最後呼出一口輕聲滑膩的呻吟:「呼啊……」

  果然,沒過多久,龍定義整整自己酥軟的氣息,終於自射出精液、達到性高潮的快感中回復平定瞭下來。但是,離充足感似乎還差一段極遠的距離,而體內那種莫明的感覺就像是一股猛烈烈火,一個兩個火種像似春風過後微風吹一般,體內的欲火仍然不熄,無論怎麼也淋不熄。

  過沒多久,一陣淒涼的泣聲由床尾傳來,滿身汗滴的龍定義隨即往那探視一眼,看見那位剛遭強污的小宣妹妹如今已經顯出一副驚恐渙散的神情,隻見她兩隻手失措的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兩眸含淚地躲在床尾邊。從她淒涼的哭咽聲,一身白裡透紅的腓紅肌膚來看,果真讓人聽瞭看瞭會忍不住欲火熾騰,欲火重生,此刻他也不例外,他登時看得整個人幾乎要震呆瞭下來。

  涕淚交集的剎那,忽然,龍定義當著小宣的面前用著毫不在意的聲音,把她渙散的情緒中急速拉瞭回來,問道:「唉……小妹你哭什麼哭的,隻不過是失瞭身給哥哥,又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情,其實你們這些註定要依靠漢子過活的女流之輩,遲早都會被人玩弄一番,持之有故,如今你亦毋需再介懷瞭。」

  「嗚唔……嗚……你……你說什麼!」

  叱吒一聲落下,說完那一剎那,被人丟棄的小宣遲滯瞭一會,隨即又瞪著濕眸,懸念下也終於頭一次看清這位羊皮狼面、妄下雌黃的偽君子瞭,他既為備受尊敬的天龍派大弟子,暗地下卻是一個萬惡淫威的臭漢子,看到此她心下也跟著徹底震撼。

  「嘿嘿嘿……我說什麼並不重要,最重要就是你已是我龍定義的女人,所以你若不想被人話柄,說你這位毫無廉恥的玄門弟子竟然未婚先有,亦不想全天下間各門各派的弟子們揭發你我之間的莫明關系的話,我勸告你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好好的服侍我,甘心留在我身邊為我賣命,那大爺我要是高興滿意,你就能有美滿幸福的日子可過瞭!」龍定義笑笑一說。

  『未婚先有?』小宣聽聞,心裡為之一愣,整個人像是腦振蕩一般,不停在思忖著。

  「其實小妹你實在沒有退路可選瞭,你試想一下,再過不久你就可能會珠胎暗結,到時候你粗身大小,又憑什麼能夠說服眾天下的長老弟子?還有你那位師父,難道你真的想被她老人傢逐出師門,之後淪落到街頭還可能會遭受旁人的白眼,試問那種情況可為壯悲呀!」

  龍定義仍然大搖大擺的坐在床邊上,坐待在床上不停灌下一些羞辱關切的言語。

  小宣帶著濕透瞭的眼珠,垂頭看著自己的芳體及紅腫秘處,秘裂唇處還殘留著一絲臭腥的莫明液體,旋即再乏力地瞪瞭坐在床邊的定義哥哥一眼,隻見他依然發出一陣企圖嚇阻她的語聲,並向上仰瞭一下頭,破口大笑,從速似乎還看到他臉上顯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從前那位天龍派大弟子,無時無刻被眾人稱呼為武林界的正人君子,如今卻全然轉變,變成瞭一位她從來不認識,亦令她心寒骨悚的男子,這也實在令神態怯弱的她無法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就是個鐵一般的事實!她的心彷佛被破碎的翡翠般散落離地!

  於是小宣暗下淚花,隨手往前爬去,顫手乏力,泣聲道:「請……請哥哥可否放……放過小妹一條生路……」

  「假若小妹你領情,從今以後會聽話,聽從我所給你的指使及差事,那你和我暗結此事,做哥的就暫且不談。」

  龍定義凝住著她,面帶奸笑,並不停在她耳垂下教唆說:「否則,你所幹的醜事就會公諸於世,看你以後還能帶著面目做人麼?你也別怪做哥的對你無情,其實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及背後勢力,若要你消失於人世實在是綽綽有餘,即使你將來真的被逐出師門,粗身大小淪落街頭的你得不到一個容身之所,或者真的發生瞭什麼事,到時候你我身份有別,那就一概與我無關瞭!」

  小宣驚聞,渾身不禁怔瞭怔,眼前的男子頓時讓她如坐針氈,倒在一張沾滿葷腥淫水的床上,手上顫著的纖指,仿如一根根被摧毀掉,化成細小煙灰隨風而散,眼眸激動不已的閃亮淚珠,這時又再度紛紛落下。

  「你又哭什麼哭?哥哥並不是要瞭你條命,隻不過是要求你一切聽從我的命令吧瞭。」

  龍定義一手輕輕撫摸著她臉頰上的淚痕,隨即在她面前伸出三根手指作誓,並展顏笑道:「你大可以放心,我本人龍定義誓以至誠在此鄭重宣佈,從今開始不會做出任何虧待你的事情,唯一條件就是你要為我做最後的一件事。」

  小宣實在無法釋懷此刻的舉動,眼前此男人,他那些滿不在乎的言語,臉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在自己的淚眼裡所看到的統統都是人生中最殘酷的其境。

  原是一位性格溫柔婉順、聖潔而不可褻瀆的小宣,此刻實在很想出手狠狠地砸他一身,以泄她心頭之痛,奈何她一想到以後可能要過的艱辛坎坷的日子,以致她久久也出不瞭手。漸漸地,腦子裡的昔日片段急轉直下,得悉自己竟被困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困境裡頭,彷佛置身在一個粉身碎骨的海濤漩渦當中,心中惶恐不已,也唯能把心中的委屈錯訝全給吞入肚內,隨其默不作聲。

  小宣淒淒哽咽,一雙淚眼早已哭得紅腫瞭,沉默瞭良久,她終於抬起頭望向他,泣聲道:「哥……到底還要小妹替你做出何事?」

  「嘿嘿……那你就留心聽哥的話。實不相瞞,明日天色一亮,再往山路走不出幾個時辰,我們就會到達天龍山的武林大會瞭,其實哥一早就安排瞭一場大龍鳳戲劇,原本是要趁各門各派的英雄人士在場親手揭發一宗驚天動地的大事,如今以免此事打草驚蛇,哥哥實在很需要小妹你的小小幫忙。」

  龍定義癡笑著點瞭點頭,旋即俯到她的耳垂下細聲細氣說出一句:「為瞭協助哥哥早日奪得江山地位,哥要你親手大義滅親,斬草除根……」

  如此吊命觳觫的境況下,慌張結束的餘味,可能是未經風塵洗禮的女子也知道,將眼前此男子和武林上其他一些虛偽無恥之徒作比較是相當不合理的,畢竟此男人歸於武林界上數一數二第一大派的入室大弟子,不久將來即要繼承武林盟主之位,她甚至連做夢也不可能想到如此一位名門正派的正人君子,如今卻意想不到原來還是一位狼心漢子,對於半壁江山一直都是抱著虎視眈眈的邪心,而且為瞭達到最終目的還不擇手段,即使要奪取心中的名利與地位,就算要犧牲全世間的無辜人也不在乎。

  驀然,早已哭得淒涼不堪、哭得肝腸寸斷的小宣彷佛驚呆得透不過氣來,眼前所看見的幾乎是一片朦朦朧朧的視線,滿腦星沉,秀眉盡蹙,續而整個情緒幾乎被雷電擊中一樣,即時弄得她痛不欲生,痛自心頭起,哀由腦中生,整個人久久鎮靜不下來。……

  話說到幾個時辰之後,烏雲密佈的天空風起雲湧,陰霾朦朦,遠望去,月下一片風吹草動的槐樹草原上突見一匹速馬飛速而過……

  寅時的交替之際,在天龍山腰一帶的荒原地下室裡,在一根根蠟燭火的點燃之下,隱約從一間沉暗的囚室聽見一陣嘈雜聲傳出。轉眼望去,囚室內的塵土頓時翻起一片翻滾,囚室內用來捆綁囚犯的柳木架子忽明忽暗,而被捆綁在架子上的囚犯就是之前被擒拿囚禁於此隱蔽室內的眾群正派人馬。

  在短短的日子裡,盡管這班正派人馬被迫要承受一些軟硬兼施的毒刑迫供,不單在心靈及肉體上遭受一段先軟化再施酷刑的毒刑,而且還千方百計要從她們口中透出一份反朝廷名單的下落,隻不過隔瞭多時,來到瞭此時此刻仍然對那張名單毫無頭緒。

  「嗖!嗖!嗖!」

  日夜留在囚室內的官兵們依然不停濫用手上的職權,務必是要得到名單的風聲,即使他們早已鞭得筋疲力竭,然而皮鞭與皮肉之間的碰翻巨聲似乎未曾停頓過,還在心臟每跳一次嘹亮的響起。

  整個過程中,被生捆在架上的玄門派女弟子各有各的尖叫掙紮,各個香額汗滴,鎖骨聳動,當中還包括瞭之前一起帶隨數位近身女弟子往天龍山的途中一同遭人毒手的玄門派派主──定一師太。

  被軟禁在此室內多時的她,一副老骨頭經已滿身鞭傷,傷痕累累,不過她仍是面似鎮靜,堅貞不屈,口似密封,以致一眾心頭忿忿的官兵大哥忙瞭大半天仍然一無所獲,關於反朝廷名單的風聲連半口也不能從她口中泄露出來。

  「賤骨頭還說不說!你再不說受罪的隻有你門下一些無辜人罷瞭!」

  「你們這班沒人性的畜生!玄門派的弟子各個雖是女流之輩,不過還是一生赤膽忠心!要殺要剮,悉由自便!老娘決不會向你們秦狗的腐敗朝廷惡勢力低頭的!」

  身為玄門派的第二入室弟子──小喬隻不過是個芳齡十五、十六的小丫頭,可是講到江湖義氣一點也不輸給其他的女弟子。她咬著牙拼命忍住身上的皮肉之痛,隨即又仰頭訥訥道:「師父……師父不用理我們的,最重要千萬別把那名單供出來,弟子生就是玄門派的弟子,死瞭落到陰朝地府也要當玄門派的鬼魂!」

  「是的師父!弟子寧願活生生被打死,也不會向這些秦兵低頭就范!」

  玄門派的三弟子──小賈喝到盡頭,渾身的青根全已浮面,神情激動。

  「小喬、小賈……你們果然是玄門派的好弟子,這班秦狗累瞭也不能奈我們何,到時候師父一定會想盡辦法拯救你們出去的!」

  定一師太一聲號令,凜然不懼,整個人似乎要豁出去瞭,所以頭也不垂,眼也不眨的喝道:「老娘之前既被你們這班秦狗的五香粉暗算擒住,如今亦無話不說,但是也別妄想能得到那份名單瞭!」

  「死到臨頭還如此口硬是麼?受死吧!」

  「呀啊!啊!呃呃!」

  剎那間,一陣陣令人聽得毛骨聳然的尖叫聲又再次響起。

  「卡隆!」地一聲,囚室大鐵門登時從外被打開。

  著眼一望,首先慢步走進來的就是天龍派的大弟子──龍定義。而另一位隻著青色薄衣,臉無表情,垂下頭默默跟隨身後的就是龍定義的新相好──小宣姑娘瞭。

  在龍定義的強制下令之下,遭受處體洗禮的她不得不服從指使,以一身青色薄衣的穿著現身,盡管在肚兜的包裹下,薄衣下女性柔軟的雪肌,胸脯淺溝幾乎呼之欲出,那稍微凸顯出來的乳暈也隱約浮現,她一身獨特的體香味彷佛是香味撲鼻,宛如一朵經受春雨,變成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轉身便化成一位美艷震天的成熟女子。

  正當他倆雙雙帶著不同的神情緩慢地走入室內,一步步越過眼前一道九曲十三彎的晦暗巷道之後,巷的盡頭竟赫然是度密不透風的銅鐵門,門高過頭,千萬噸重,從遠遠望去,就像是巨大的宮門。轉瞬間便再走近囚室門前的角落,並在兩位嚴管的官吏面前停頓瞭下來。

  「參見龍大爺,要勞煩龍大爺親自大駕此地,實在是小人之罪。」

  門前兩位戴方帽子的官吏雙雙垂下頭,並向眼前的龍大爺鞠身行禮。

  「不必多禮,平身!」

  小宣心卻寒瞭,聽見身旁的定義哥哥居然可以一聲號令,呼風喚雨,甚至於這兩位秦狗官吏都要忌他三分,對於眼前的景像也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抑鬱已久的小宣登時抬起螓首,峨眉一蹙,隻見身前的定義哥哥一手指著眼前一度銅鐵門,笑道:「小妹,我倆風塵仆仆趕來這兒,待會一切就得靠你瞭。要記住你我現今已是同一條船瞭,亦無退路可選。」

  經已顯得一臉無助的小宣張瞭張嘴,卻旋即欲言又止,心裡實在是充滿瞭委婉,她一張冰冷冷的嬌臉,明眸微微半張,秀鼻哭得紅透,癡癡的望著眼前此位付托終生之人。

  站在那度銅鐵門前,小宣心裡一楞,想起瞭此男人方才下過的命令,情緒徹底零碎,她想掙紮抗拒,可每想待會即將會發生的悲劇的時候又忍不住有一種濃濃的淒涼之情從心底浮起,一雙濕眸裡閃閃發光,不由自主的淚珠就奪眶而出。

  「這裡暫時沒你們倆的事瞭,先給我出去。」

  龍定義旋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威嚴架勢,往仍舊半鞠著身子的兩名官吏喝斥瞭一聲。

  「小人遵命,小人先行告退……」

  震撼聲一落,此兩名頂戴方帽子的官吏忽聞,頓時顯出一臉懼色的神情,雙雙垂下頭則輕輕發出一種在朝野上用來拍馬屁的官腔,話聲剛閉,連頭也不回的匆匆走出囚室,暫守室外。

  龍定義簡直是一個不當女性為何物的奸佞男人,原是一身傲骨錚錚的他,平日在別人面前佯作一副正人君子,實質上卻顯示出另一種反差的人格,他作人不但自私自利、卑鄙無恥、脾氣急躁,而且還城府極深,經常偏愛做出一些損人利己的暗算事件,對那些下等官兵那種兇神惡煞的態度就是一個鐵一般的明證,除瞭當今殘酷無情的秦始皇以外,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低級官兵俱都不放在心上。

  對朝野官兵如此,對宅內的犬兒也是如此,甚至乎對待他本身的女人則更沒有面子可談,若是他這位大爺心情不好,慘受皮肉之痛的也隻有那些終生要依靠他生活的女流之輩而已,輕則喝斥,重則打嚷,後果慘不忍睹。

  更何況面對著眼前這位低賤的棋子隻不過是個過眼雲煙,縱使她生得青澀柔美,體香撲鼻,奈何他除瞭自己的心中人之外,其他的女性一點兒也動不瞭心,淪落到如斯田地,他唯有感嘆蒼天為何他心中那位最疼愛的心上人會和他陰陽相隔,從此再也見不瞭面……

  除此之外,龍定義長期一人分身於武林界及朝野上,不時在眾多武林名將、達官貴人背後放暗箭,陷害忠良,目的是要挑撥離間、推濤作浪,務必要翻弄起另一場武林大劫,兵荒馬亂之時,當然最終的得益者便是這位坐收漁人之利,奸計多端的朝廷一大紅人──龍定義龍大爺瞭。

  「小妹,時間已不早瞭,快依計行事吧!」

  龍定義一聲落下,令小宣即時回過神來。「啊?」

  小宣依然一動不動,幾乎被嚇得六神無主,連言談舉動也顯得無奈失措。

  「你如果認為這是壞事,那麼作哥的也不會再勉強你親自出手,隻不過將來一切關於到你腹中之胎的事情就一概與我無關,由你獨自一個人承擔此等責任好瞭!」

  龍定義的言語咄咄迫人,小宣的性格強弱懸殊,實在無法抵擋此種心靈上的折磨,況且對於本身貞操的觀念仍是很強烈的,此刻默默垂著頭不作語聲的她竟似認定瞭自己本身的宿命必須要與此人雙依為命,聯想到前路茫茫的日子下,她頓覺茫然無助,更不用說上什麼永浴愛河、白頭到老的甜蜜念頭瞭。

  隻不過站在咫尺的男子並沒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本性半正半邪的他漸漸地得意起來,連嘴角也幾乎要忍不住偷笑瞭出來,現今對她的甜言蜜語隻不過是權宜之計,一旦大局已定,江山到手,那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瞭,到時候把她打入冷宮,或是賣入青樓被萬人騎玩,萬人摧殘也在所不惜,亦無憐憫之心。

  從他一臉異樣來看,更讓整個計謀多時的事件罩籠瞭一層神秘的色彩。

  「好瞭嘛,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瞭,」

  龍定義在言語中突然加強瞭哄騙成分,面不改色,漠不關心,眼神卻顯得鄙夷,奸笑說道:「小妹不妨想像一下未來即將要來的日子裡,你我比翼雙飛,到時候你會是多麼的美滿快樂呀!」

  此時候畢竟手掌是肉,手背又是肉,假若生硬硬強迫她作出人生中一個最苦惱的選擇,困於兩端無路可推的死盡面前,有如捆縛不動的她也別無選擇瞭,唯有默不作聲,沉思默想。

  情景交融,小宣暗忖倘若這世上真的有奇跡,蒼生有眼,她期望自己真的能夠減壽,以一命還一命,以她的壽命來換取正被困於室內的師父。

  「哥……我怕……我……我真的……真的辦不到……裡面那位畢竟是將我撫養成人的師父,我真的下不瞭手!」

  小宣終於忍不住哭瞭出聲,嘶啞氣短,一雙眸子裡全是淚水,一下子變得哭哭鬧鬧。

  龍定義已向她作出瞭許多退路規勸,久而久之心下也實在說服得很不耐煩,窩瞭一肚子氣,轉瞬間便瞪著她,變色道:「為瞭我倆之間的腹中之胎,你必須要懂得狠心做決定,你絕無選擇瞭!一就是依照我的命令辦事,二就是我立刻離開你身邊,讓你得不到一個容身之所,最後可能要賣身投靠在青樓凡塵中,終年變成一個受盡人奚落的卑賤妓女!到時你要生要死,抑或是自生自滅,相信再也沒人會同情可憐你的!」

  話未猶瞭,龍定義居然狠狠拂著袖,果真準備要轉身離去!

  驟然,小宣驚視這一切,經已六神無主的她頓伸出手,情緒焦急的把身前的男子抓住,然而渾身乏力的她,隨即跪倒在地上,淚花滿臉。

  說實在的,龍定義假若不去當一位戲班演員也實在太浪費他的演欲本色瞭,此刻他並不是真正的絕心絕情,他臉色大怒,聲線喝嚷,隻不過是他要來哄嚇眼前的女子而已。

  「考慮得怎樣?」

  小宣一想到可能被懷上腹中之胎,剎時哽咽瞭起來,眼睛顯出點點畏光,語聲乾澀,聲線顫抖,帶著泣聲答說:「求……求你別再強迫我瞭!小妹……就聽你的話,請求你千萬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龍定義目光一轉,見奸計得逞,相信眼前的女子整輩子都要被他牽著鼻子做人,心裡為之一爽,伸手將她給扶起,並笑笑道:「傻妹子,哥並沒有說要真的離開你,隻要你肯真心實意留在哥身邊為哥賣命,服從哥給你的指使便可瞭。」

  「那哥究竟會當……當小妹是你何人?」

  小宣終於忍不住說出心中話,畢竟年輕無知的她,身為玄門派的最小弟子,在眾多師姐們的疼愛之下,以往在玄門山都是張開手背便能得到任何一切甜頭,然而如今她頭一次徹頭徹尾面對著這種突如其來的人生苦境,她連做夢都不能相信她也會有如此的遭遇。

  這番話說得更是令人哭笑不得,龍定義苦笑著說:「嘿嘿……當然會當你是哥的女人瞭,難道你心中真的怕哥有一天會嫌棄你不成?」

  「小妹……並不是這樣的意思……」

  小宣忽聞,登時愣瞭愣,黯然半晌,便愣乎乎的靜瞭下來。

  「好吧,既然一切已表明瞭,現今唯有向前看,事成之後,哥發誓不會虧待你的,去。」

  龍定義眼見時機成熟,於是往那度銅鐵門走瞭三步,五指成拳,並且在門上輕輕的敲起如同五聲快速、兩聲緩慢一般的暗號。

  「咚咚咚咚咚!咚咚!」

  嘹亮的敲門聲有如手握千斤重的金錘,狠狠往銅鐵門上擊去。

  「咿~~卡!」

  果然沒隔多久,眼前那度巨大如宮門的銅鐵門終於從內開啟瞭,走出來的居然又是秦朝耗費民脂民膏,用來喂養朝廷內的一班秦狗。

  「參見龍大爺!」

  頭頂戴方帽子,神情畢恭畢敬,半鞠著身子的又是另一位官員,他滿手滿身全是血液,相信室內裡頭的情況會是多麼慘不忍睹,頃刻間,小宣體內一顆從未停止急蹦的心跳彷佛更顯得急促驚訝。

  「裡面的情況如何?」龍定義淡淡一問。

  「回大爺,小人早已依足龍大爺之前的指使,日夜不停向裡頭的囚犯施行逼供,隻可惜那個臭婆娘實在太口硬瞭,一直不肯把名單的下落供出來。」

  他依然垂下頭,恭恭敬敬地回報一切。

  「飯桶!」龍定義突然變色,旋即往前伸瞭一腳,猛地喝瞭一聲道:「一個兩個都是朝廷長年白養的蛀米大蟲!不死也罷!來人呀!給我抓出去砍!」

  被踢倒地上的官員登時又爬瞭起身,一臉焦急的跪在地上,匆匆地叩著頭求饒說:「饒命啊!請饒命!請龍大爺先息怒……小人立即進去再嚴刑迫問,必要時就鞭到那臭婆娘痛不欲生,比死更難受。小人一定會要她供出那份名單的所在地的!」

  龍定義突然栽口,怒聲喝道:「免瞭!單靠你們這班沒用的死飯桶,倒不如本大爺親自出手更好?」

  瞥眼間,小宣看得滿頭冷汗,整個人依然愣呆呆的待在原地,她驚悉跪在地上的官員一眼,他臉上也似蒼白無色地瞥著她,她全身都忍不住打瞭一個冷戰。

  龍定義轉目瞧著身旁的小宣,冷森森一笑道:「這些飯桶的辦事能力果真不能相信,那哥哥就得看你即將搬上戲臺的大龍鳳瞭。」

  一轉眼間,小宣驚聞,心裡頓覺自己即要走入一條不歸路的進口瞭,她顯然無奈,但也不由自主點瞭一點頭。

  「喂!現在本大爺就命令你配合這位女士,待會就把她當作剛擒拿回來的犯人,並且將她關入那位臭婆娘的囚室裡,之後連同室內的閑人統統給我消失。」

  龍定義眼見自己竟在不費吹灰之力的情況下,心裡的一個奸計即將依足行事瞭,頓時轉回頭,並向跪倒地上的官員一字字命令道:「啊……差點兒就忘瞭吩咐你另外一件事,待會除瞭那個臭師太以外,其他犯人就暫時給我搬到東廂那裡去,然後再等候我發落。」

  「東廂」顧名思義是一個糟蹋囚犯、剌手摧花的極好地方,隻可惜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隨意從廂門進進出出,而唯一能夠有卓絕群倫的資格與高人一等的地位進入此等貴地,就隻有這位鶴立雞群的龍定義龍大爺瞭。

  此官員微微抬起眸子,隻見身前這位充滿威嚴、架勢十足的龍大爺登時「噗哧」一聲笑瞭,很有可能是聯想到待會即將發生的摧花欲戲而感到開懷。

  「小妹,哥哥突然醒起還有事在身,暫時要出去一會兒,」

  龍定義詭秘地一笑道:「不過很快就會回來這裡與你會合,哥就等待你的好消息羅!」

  小宣瞧見他臉上的詭秘神情,不由得怔瞭怔,寒毛直豎,最後便皺起娥眉,問道:「哥……走得如此突然,究竟所為何事呀?」

  「呵呵!沒事!沒事!」

  龍定義面不改色,並且陰惻惻地笑道:「你不如先進去忙你的,不過要謹記我倆之間的關系不可讓你師父發覺,不然那個臭婆娘不會輕易親口把名單的下落告訴你的。」

  龍定義把話說完,頭也不回地拂袖轉去。小宣目光茫然直視著他的背面,最終也在晦暗一片的巷道盡頭消失而去,心裡默默在暗忖著,如此無情無義的詭秘漢子,她到底能夠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盡信於他以付托終生之選嗎?

  想到此況,更使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門派師父的生死就在她的手上,如此荒唐,如此無奈,若然不是為瞭自己腹中之胎,不是為瞭自己未來的日子,再不忍心下手卻能怎樣?相信最後受罪的無辜者還不是她自己一個而已。

  小宣的喘息頓瞭頓,越沉思冥想,越是感到心煩意亂,漸漸地,她心都已寒戰瞭。

  問世間,經過這麼多年戰火紛飛的日子,刀劍雙殘、兵火劇烈、槍林彈雨,試問又有多少個英雄人士能勇敢站出來,大張虛勢、各派聯氣,正面表決謀反朝廷的決心,並相續聯手對抗早已腐敗多時的朝廷,即使拼至隻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會放棄各自心中的一團激怒?小宣暗問自己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可以辦到,即使能夠辦得到的各路英雄人馬亦少之有少。

  說實在的,她自知自己實在對戰火紛飛的日子感到有點厭倦瞭,假若她能有選擇的權力,她不再想在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中過多半日,所以一旦她將此事辦妥以後,心中一直夢寐以求的平淡日子便不會離她太遠瞭。

  芳齡才不出十八的小宣,她就像擁有一個小姑娘般的思緒,也許她對未來想得太天真無邪瞭。迷亂朦朧的她又怎麼能預料得到一個致命的情結陷阱正等待著她,而她每蹴近一步,前方正等著她的殘酷死神更向她張手迎接。

  驀然,聽見站在身旁,那位頂戴方帽子的官員道:「這位女士,方才龍大爺下令,現今小人就帶你進去。」

  「啊……那……」

  小宣突緩瞭神,滿額香汗,稍微點頭瞭一下,顫巍巍道:「唯……唯有如此瞭。」

  頂戴方帽子的官員頭也不回道:「請跟我往裡邊走。」

  小宣忽聞,頓覺心膽俱裂,於是吞瞭一口氣,便默默地往前走去。

  寬大的銅鐵門一開,映入眼簾裡的就是兩棟雄偉的龍柱,門旁還蹲踞著兩座用來辟邪的雲石貔貅,再走近暗室內,突聽慘聲連連,幾條慘受毒刑的身影正在一格格獨立暗淡的囚室裡進行著。

  天呀!這不是玄門派的女弟子嗎?那不是二師姐?還有三師姐她?這在此刻雖令心膽俱裂的小宣頓覺愕然,彷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就是一個事實,但不久將來因奸而身懷六甲、並且身在險境的她卻已無法阻止一切的發生瞭。

  而此刻走在身前的官員像是在其他官員的耳邊淡淡落下瞭一個命令,轉瞬間又走到暗室最尾一格的囚室前,隻見他伸手把掛在褲帶的一根鑰匙取下,隨即一轉,那鎖死在木門框上的堅鐵鎖鏈便瞬間松開。

  「好一個大膽的叛國賊,竟敢向朝廷作反!還不快點給我乖乖進去!」

  小宣怔瞭怔,眸子裡驚視身前的官員竟然帶著兇狠的語聲向她動容喝道:「還不快點死進去,是不是嫌命長呀?」

  瞧見他的臉色,小宣登時不寒而栗,手腳也不停地抖。幾乎在囚室前驚呆瞭許久,她一臉聚焦的神情也終於緩瞭緩神,舉腳一蹴便跨過瞭囚室前的門檻,準備要上演一場身不由己的悲劇。

  殊不知,正當她要跨過去之時,站在門前的官員忽地用手一推,便把她整個人連人帶身狠狠地推倒,如此兇神惡煞,彷佛是要演給被捆在架子上的囚犯看似的。

  「小……小宣!」

  突然間,兩邊手腕被捆在架子上的定一師太緩緩抬起一雙疲累的眸子,隻聽她焦急的喝出一聲:「你……你為何會被他們抓住瞭?不是山上發生瞭什麼事吧?」

  此官員突然哈哈大笑道:「死來臨頭還能夠如此清醒,師太也難免有點憂心瞭!」

  「師父,那班可惡的秦狗竟然折磨到你這樣!還有師姐她們!這……如此濫用施行,還有天理的麼!」

  小宣忍不住爬瞭起來,舉目定睛地看著被捆在架子上的師父,在晦暗一片之中,一具宛如被鞭打至不成人形的身軀捆縛在前方,她每喊一次,心就抽痛一下。

  「賤婆娘!竟敢出口侮辱本官,你也休想可以有命離開這裡瞭!」

  說罷,此官員就一臉動容的轉身離去,留下來的彷佛隻有「吱吱」沉音的蟬聲以及喘氣呼聲而已。

  室內深沉,遠處雖有蠟燭火光,卻照不入架上,黑黝黝的架子在沉暗中看來彷佛令她看傻瞭眼。此刻,兩個人在沉暗中四目相看,就像有種千言萬語說不盡般的眼神,令彼此之間的喘息更明顯地急促瞭一些。

  「小宣,快過來師父身邊……」

  定一師太看見眼前的弟子居然一副含淚的容顏,登時吃瞭一驚,口內喃喃吶吶的說道:「有什麼事不怕對師父直言,是不是山上發生瞭什麼事?為何那班秦狗隻擒抓瞭你,山上的其他弟子們如今到底身在何處?還有你的大師姐現今又被關在哪個地方?」

  近乎心坎絞碎中的小宣突然聽到這把語調,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深被威脅困擾的她在心虛中不禁掙紮瞭一下,黯然瞭半晌,突然拋下腦袋中的一切,情急的撲過去,一把抓住架上的師父,哭泣作聲。

  「師父……」

  小宣緊張的擁抱著仍被捆在架子上的師父,濕著眸張瞭張嘴,彷佛要把自己被被奸人威脅的苦衷一一說明,轉念之下卻將要說出來的話咽瞭回去。

  「你怎麼瞭?究竟山上發生瞭什麼事?其他的師姐們在哪?」

  定一師太明眼過人,畢竟她行走江湖多時,現今已身經百戰,而且閱人觀察力也不凡,所以她始終覺得懷中的徒弟彷佛有點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到底哪不對勁。

  「她們……她們……仍在山上……」

  小宣晃瞭晃愁眼,一邊嗚咽作聲,一邊伸手擦瞭擦臉上橫流下來的淚珠,竟然向她本身最尊敬的師父面前說起一個謊言來瞭。

  「那你又為何私自下山,途中究竟發生瞭什麼事?」

  定一師太凝住著她,眉頭緊皺,心中突浮起種種懸疑,於是心急的問道:「你快把話說清楚吧,別在為師面前哭哭啼啼瞭。」

  「其實我……」

  小宣猛然睜開濕睛,心跳得像打鼓,在她師父面前猶豫瞭半響,便松開雙手,一臉沮喪的凝住著她,繼續訴說:「我之前由於擔心師父在途中會遇上偷襲,所以才不顧師姐們的勸告,私自下山尋找師父的行蹤,可是卻被一些路徑的秦兵發現瞭我,所以才被他們擒拿回來這兒。」

  「原來如此……唉!」

  定一師太忽聞,額度一松,不禁嘆瞭口氣,道:「你功力尚輕,而且還長途跋涉下山,單人匹馬又豈能鬥得過那些秦狗賊呢?幸好如今看你並無傷害,那即使要為師受盡皮肉之痛也暫且放得心下瞭。」

  此時,飽受困擾的小宣登時默不作聲,她自覺身心疲累,幾乎在同一天裡遭受瞭連番打擊,現今還要受人所迫,迫害門下的師父,也實在妄為正派弟子瞭。

  晦暗的蠟燭火光中,她眼角不禁噙著的淚珠,一顆顆瞬間變成瞭讓人心酸的催淚彈,令身在咫尺的定一師太也不例外,剎時看得一臉錯愕瞭。

  就在這時,目光一轉,定一師太頓覺眼前的徒弟欲言又止的言談舉動,一張蒼白清秀的臉上也顯出詫異之色,畢竟知她者莫過於從小撫養她成人的師父瞭,臉色沮喪又豈能瞞得住她一雙慧眼明眸呢?

  「小宣……」

  定一師太舉目瞧著她,詫異道:「為師總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到底你是否還有其他事情隱瞞著為師而不敢說?」

  小宣黯然半晌,獨自在腦子裡思前想後,張口結舌,終在她師父面前說出瞭困擾多時的心中話,然而要她親口說出此言也難免有點強人所難,大義不道瞭。

  「其實弟子並無隱瞞師父之意……」

  小宣咬瞭咬櫻唇,垂著頭道:「隻不過我們玄門派終日為瞭要保管那份反朝的名單,現今還要受盡皮肉之苦,這一切一切真的值得?」

  「為師平時是如何教你做人的?我們玄門派門下眾多弟子雖不是鐵血猛漢,但赤心耿耿保傢衛國,改朝換代而平定天下大亂之事確是整個武林界上上下下的重責!」

  定一師太轉眸動怒,忽又睜大瞭眼睛喝道:「況且那狗皇帝殘酷無情,實質罪大惡極,人人得以誅之!」

  小宣怔瞭許久,嘴裡失措地嘆息瞭一聲,一雙濕澈的眸子更悄悄地瞧瞭一臉動容的師父,忍不住脫口喚道:「請師父息怒,弟子並不是指那狗皇帝不值得一死,隻是為瞭要取下那狗皇帝的人頭,為瞭要達到改朝換代之日就要犧牲如此多名的英雄好漢,灑下來的冤血亦數之不盡,難道這一切就是為瞭要保管那份莫明名單麼?」

  「唉……小宣你年紀尚輕,江湖經驗又甚少,所以也有所不知瞭。」

  定一師太這才瞧瞭小宣一眼,嘆瞭口氣,語聲裡不由得顯出一陣婉轉的語調,沉聲道:「查實那份名單的確是牽連整個武林界各門正派的生死存亡,名單上記載的就是長年累月召集成軍的義兵名冊,一旦泄露名冊的風聲,那遍及整份名單上的各路英雄就很有可能會受到秦狗的緝拿,輕則發配邊疆,重則全傢抄斬,並且無一生還。」

  小宣心裡一動,自知越來越靠近她所要知道的事情瞭,唏噓問道:「原來如此……如此說來,那份重要的名單一直就在師父的保管之下?」

  定一師太忽然轉頭在室內張望瞭一下,鬼鬼祟祟的左右翹望,得知整個密室內隻剩下她倆師徒之後,瞬即又轉回頭直視著她說:「小宣你要好好聽著,原本為師真的無法將牽連整個武林的秘密告知你,隻不過現在為瞭要有路可出,或許為師真的沒命逃離這裡,為師就告訴你那份名單的下落,然後你一定要日夜兼程趕到天龍山的武林大會,將此名單交托於天龍派的龍一師父,那為師若落到陰曹地府也總算有人能延續重任,反朝換代,平定天下,就拭日可待瞭。」

  「啊……那好吧,師父不妨直說,小宣一定會聽從師父的吩咐的。」

  小宣忽聞,體內的血液頓時加速蠕動,因她真的無法相信此事竟能發展到如此神速的地步,一雙濕眸裡全然一亮,隨即走近她師父的嘴邊,側著身準備張耳聆聽。

  「其實那份名單就一直隱藏在紫竹山莊裡的一個……啊!」

  話猶未瞭,忽然間定一師太揚聲大喝,眼珠瞪大,一具仍捆在架上的身軀四肢彷佛在抽筋似的,皮膚也隨著身子的抽動,突然有種被烈火燒身一般的形狀,七孔流血、血肉橫飛,一陣蒙蒙白煙還自頭顱頂端驚奇冒升!

  小宣霍然抬頭,隻見架上的師父身子都已發燙似火,頭顱頂端竟已冒出陣陣蒙煙,面上原本一張稍有血色的蒼臉更早已變瞭形,嘴鼻吐血,剎那間竟似已突然變成瞭一個臉頰漸陷的異樣!

  「師父!」

  小宣目光一閃,驚呼瞭一聲:「師父你怎麼瞭?」

  此刻,定一師太全身被捆在架上的四肢肌肉,頓時翻起瞭一陣掙紮,張開瞭血嘴,嗚呼一聲,便動容地盯著面前的徒弟,尖叫道:「啊呀!是……是無色無味……蝕肉於無形的……西域劇毒!啊啊呀……」

  小宣面已變色,深沉愕感,霍然轉身,隨即伸手想要將門框上的鋼鐵鎖鏈拉開,殊不知門框上的唯一關鍵鎖頭竟被方才那位官員偷偷緊牢鎖上瞭,以至求救無望!

  「來人呀!快來救救我師父啊!快開門讓我出去!」

  小宣體內五腑六臟俱已驚慌瞭起來,濕眸瀝瀝,除瞭向門框亂推狠踢之外,她唯有瘋狂哭泣。

  「啊!啊呀!為師好痛!痛得像要被火燒身一樣!小宣……為師好痛!」

  小宣驚聞,忍不住又再度回頭瞧見依舊捆在架上的師父,引入她眼裡的一個景像幾乎令她張口驚訝,隻見她師父面色劇變,驚喊作聲,嘴臉如同七孔溢血沒什麼兩樣,看到這裡,親眼目睹此等異像的小宣也徹底驚慌瞭起來,張瞭張嘴卻又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正當她焦急之際,此前原本被人在半恐半嚇的威脅性下,被迫要偷藏在薄衣腰帶內的一把短刀竟然滑掉而出,刀刃反光,驚天落地!

  小宣早已驚得愣住,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瞬即垂下瞧見地面上的短刀,自知原本要她師父親口透露瞭名單的下落,一旦得悉瞭名單的所在地之後,更要她親自出手,進行一個殺人滅口、大義滅親的奸計,怎知那把用來偷襲的兇器如今卻暴露於地上,這下她心裡為之一愣,目瞪口呆,手腳顫抖,久久愣呆在原地,竟是則聲不得。

  「小宣你……你袖內竟然灑滿瞭劇毒的銀光粉!怎會是……」

  定一師太口中的「你」還未說出口來,面上的肌肉血色全已驚奇般消陷入底,蝕肉入骨,轉瞬間竟隻剩下一具骨骸,而身上的皮肉竟已赫然不見瞭!

  「銀……銀光粉?小宣真的沒有……」

  話猶未瞭,突見架上的師父隻剩下一排溶溶爛爛的屍骨,血灑滿地,慘不忍睹。

  「師父!」

  一片沉暗的密室內最後發出呼喚一聲,語調猶如痛不欲生,深感痛哉,除瞭小宣獨身跪倒在囚室之外,剩餘的亦隻有陣陣蒙煙以及遭受劇毒蝕身的骨骸而已!

  ***    ***    ***    ***

  話說兩頭,龍定義早先一步準備好東廂裡的一切必需品,木床帳篷內早已擺飾瞭一瓶瓶令人迷失意志力的迷魂催情水,然後又站瞭起來,反覆檢查好房間裡的一切。

  過瞭良久,他終於坐在擺在房間中央的一張圓桌邊,手持一杯絕頂烏龍茶,他喉嚨乾澀不是因為這杯茶的原因,而可能是因為亢奮過度,畢竟迄今為止各個江湖術士在孤寡一人的江湖上、卻能一賞遊鳳雙飛的並不是很多人有機會親身體驗得到,更何況待會要一箭雙雕的雙飛對象卻是玄門派一對連同精致五官及言語舉動都極度相似的雙胞胎──小喬與小賈,如此曼妙嬌嫩的雙胞胎,相信尚未破身,簡直是妙上加妙,彷佛讓人一想便興奮怒放!

  龍定義邊想著邊禁不住心底下的微妙情緒,腦子裡情不自禁的聯想到待會即將上演的一場遊鳳雙飛之際,體下一根天賦之物即時硬勃瞭起來,很快地便喝完瞭整壺用來養神提勁的頂級烏龍茶。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敲門聲,彷佛「咯咯」般敲醒他的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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