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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鑿壁偷光

第24章:鑿壁偷光

  晨光逐漸上升,地下室的囚室大門突然被打開,接著大門便出現一位男子,這位男子單身一人在囚室門前靜走著,隻見他挺起胸膛,一步步往室內走去。

  「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一陣哭得淒涼的泣聲自囚室尾處傳來。

  囚室尾部的方向,突傳陣陣嗚咽低泣的哭聲,聽起來又像似孤魂野鬼哭泣般的沉吟,剎那間令人聽得心思盡碎。

  走到囚室最尾部的間隔之際,這名男子也終於抬起頭來,仔細望去,忽地看見間隔裡面的架上隻剩下一具毫無皮肉的屍骨,而蹲在架旁的女子,雙眸盡濕、頭發凌亂的倒在地上,整個悲慘的情景如同一個人間地獄似的。然而這男子居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囚室外,透過石壁一盞暗淡無光的蠟燭火,火光微微射入瞭灰蒙蒙的淡光,這光照向側著面的面孔,那表情竟是如此的邪惡!

  泣聲突然停頓,過瞭半晌,困於室內的女子又抽泣地痛哭。

  「哈哈!為何小妹還要對一個死瞭的人而痛哭呢?」

  這男子乃是陰奸小人,他奸笑語聲一出,唯獨龍定義才有如此般的毒心。

  「嗚嗚……師父……嗚……嗚……」

  語聲剛落,濕透瞭的眼睛突然張大,嗚嗚聲般的泣聲更響瞭。

  俗語有雲: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此刻的天龍派大弟子──龍定義終於頭一次毫不保留地露出他的真面目,暗淡的蠟燭火光一直朝向他的臉上,照得他一雙不可一世的眼神,他一副令人惡心的尊容,現今亦徹頭徹尾變成瞭另一種陌生的模樣,這一切映入小宣的眼中簡直像是個惡夢,從昨日半昏半迷在客棧醒過來,卻被這位定義哥哥親手生硬硬污辱的那一剎那開始,她的生命就像註定要活在他的魔掌之下,無論她如何掙紮去逃避現實,也是於事無補!

  此情此景,她心下不禁黯然的思忖一番,她自己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定義哥哥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漢子,整個感覺就像被他的魔掌壓下似的,無法呼吸,但她卻不能不得正面去面對這個似曾相識的惡魔!

  「是你!這件衣裳是你命令我穿的!是你偷偷將銀光粉灑入袖內!是你存心要嫁禍於我!」

  小宣登時徹悟這一切就是眼前這位所謂正人君子的所作所為,一時沉不住氣便睜大瞭一雙泛紅的眼睛,旋即從地上爬瞭起來,撲到門框前抓住粗硬的框枝,神情猙獰,放聲喝道:「你有膽就快放我出來!我一定會替師父她報仇的!放我出來啊!」

  龍定義忽聞,神情似是愣瞭愣,一瞬間居然拍手笑道:「好一個玄門派的弟子!隻不過現在你察覺瞭也未免太遲瞭!皆因你那位老不死的無能師父已命喪黃泉,相信現在已喝瞭孟婆湯投胎去瞭!哈哈哈!」

  「你快住嘴!」

  小宣咬瞭咬牙,狠狠地推瞭推門框上的框枝,張大眼睛道:「你若再出言侮辱玄門派的名聲,休想從我口中得知那冊名單的下落!即使打死我也不會給你說出來的!」

  「呸!臭胚子!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麼條件可以和我討價還價的!若然小妹不把名單的所藏地說出來,那毒害師父一事即將會經我口中傳於整個武林各派的耳邊,到時候擺在小妹面前的就是一條永不翻身的不歸路!反之,假若你肯乖乖將所藏地說出來的話,那大哥說不定會考慮放過你,給你一條重生的生路!」

  龍定義赫然動容,不等她回答,接著道:「小妹不妨試想一下,你現在才不過是個二十未到的少女,而且還長得如此嬌美,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道你真的甘心就此敗毀你的一生?」

  小宣驚聞,她臉色也變瞭,自方才一臉猙獰繃著的面孔,轉瞬間竟變得沉靜無聲。

  小宣黯然半晌發呆地瞧著他,心裡是又驚又疑,然而芳體深處的心念顫栗轉過,立刻又一愣,眼潭底下不禁打滾著的淚珠紛紛落下,一雙濕眸更是不由得眨呀眨的,心下默默忖到她這一副五官嬌美的容貌完全是辜罔蒼天的恩賜,殊不知就是這個受寵的恩賜才讓她鑄成瞭一個永遠水洗不清、畢生冤案難翻的大禍!

  ***    ***    ***    ***

  小宣終於再次倒瞭下去,神情已是呆住瞭,她似乎目瞼不眨,眼角噙淚,粉唇發顫,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如此的結果?我……我不能……不能……」

  「考慮得如何?」

  龍定義突然斂去笑容,往困於囚室內的小宣一瞪,同時帶著恐嚇威逼的語調,接著又道:「再不說的話,就別怪作大哥的不對你留情,你毒殺同門師父一事立即就會公諸於世!」

  小宣凝住著他,纖手猛顫,搖頭沉道:「小妹……不能……真的不能……」

  「臭胚子!別有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再不說出所藏地點,大哥也不再對你留情瞭!快說!我沒有多餘的閑情與你糾纏下去瞭!」

  小宣也沉下瞭臉,眼眶泛淚,泣聲訴說:「小……小妹真的不知道……何況方才師父她未曾說出口便毒發身亡瞭。」

  「他媽的!竟敢在我面前耍架子!你這種三歲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謊話又有誰會相信?」

  龍定義剎時擺出一招平地鎮馬,喝聲中又往前撲去,五指手掌一張,旋即使出一式魔掌擒拿的吸星大法。瞬息之間,小宣幾乎來不及回神,便被室外傳進來的吸星大法連人帶身緊緊地吸住。

  「啊……」

  小宣被室外伸進來的手掌緊緊掐住香脖,以致她面色立變,旋即嘶聲喊道:「你……你放開我!放開我呀!」

  「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這就是不聽從本大爺的下場……」

  話猶未瞭,龍定義眼神一亮,接著一張如同鷹爪擒兔般的手掌頓時加緊瞭力度,依他一股驚人的力氣,從他手臂上急浮起來的青筋來看,他彷佛是要致這位手無寸鐵的女子於死地一樣。

  「我透不過氣……不……不能呼……吸……放……放手……」

  面臨著窒息情況的小宣隻有垂死掙紮,雙手乏力的推向框枝,一雙紅筋全露的雙瞳盯著咫尺的男子,失聲答說:「那冊名單……就在……埋藏在紫竹……竹山莊裡……」

  龍定義突聽框枝前傳下一陣掙紮語聲,居然還能以眉目含笑,仰頭大笑道:「早說就不必受皮肉之苦瞭!你說你是不是個賤骨頭!哈哈哈!」

  「嗚啊!咳咳咳!咳……」

  語聲一落,手掌上的氣力也跟隨松懈下來,而即時得到緩息的小宣也接著轟趴一聲,迅速往地上倒落,隻見她全身乏力的倒在黑暗中,咽喉不斷地咳起嗽來,一張淒涼的嬌臉,五官鼻眼盡是淚涕,整個人就像是經受崩潰失措的小羔羊一般,整個神情比死還要難受。

  龍定義想瞭想,便垂眼瞥瞭地上的小宣一下,笑著接道:「小妹可以放心,大哥我做人做事都是言必行的!之前說過一輩子會照顧你就不會失信於你!隻不過名單一事也實在不能再延遲下去瞭,大哥現在就命令你立即跟隨我一同上路!將來一旦時機成熟之時,便是你我成親的大好日子瞭!哈哈哈!」

  小宣咳得臉色紅漲,抹瞭抹臉頰兩旁的淚痕,驀地沉吟問道:「我……我那兩位師妹現今身在何方?你方才究竟帶瞭她倆去瞭哪兒?」

  小宣話未說完,龍定義自方才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瞧也不多瞧她一眼,毫無憐憫之色的他此刻竟然發出一聲冷笑,邊說邊轉身離去。

  「待會大哥會命令下人好好安置你上馬車。還有若然小妹想自尋斷見的話,莫說大哥沒警告你一聲,這兒周圍會有人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的。」

  龍定義依然囂張地走開,他頭也不回的往地下牢房的大門走去,突又含笑接道:「至於你那兩位師妹們,她倆現今尚在人間,但是你如今仿如泥菩薩過江,自身也難保瞭,不如先顧定自己才去擔憂她們的安危吧!」

  「我嚴重警告你千萬別對她們動起色心!若……若果她們倆有絲毫損傷,少瞭一根毛發的話,本女子就算拼瞭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你到底有聽到我說麼?」

  怒吼一聲回旋至整個牢房四顧,龍定義明明是聽見她的猛叫,但他依舊佯作不知,繼續哈哈大笑的往大門離去。

  「臭胚子竟敢要和本大爺鬥?那就要看本大爺待會的心情才行瞭!嘩嘩哈哈哈!」

  小宣瞧得娥眉緊蹙,耳垂兩旁似乎還隱約聽見他一陣含笑的笑聲,他的笑聲聽起來依然如此的陰氣森森,言語當中還似乎具有特別的含意似的,這下也讓她陷入瞭一個莫大的懸疑裡頭,她想著想著,不覺慌瞭。

  在這個時刻,可能是出自姊妹情切的關系下,此刻小宣徹底情急,一呼地迅速往前撲去,雙手連連推起框枝,奈何卻得不到任何一絲回應,但她還是凝住螓首死死地盯著那具漸漸模糊的背影,喉嚨也幾乎要喊到沙啞,直至整個囚室牢房的聲音空洞變回一片平靜,而那種令她恨之入骨的笑聲也最終消失而去為止。

  這邊廂,那度千萬噸重的銅鐵牢門即將被關上之際,龍定義一面笑得開懷,一面發出一聲發自他內心世界的思忖:『劉銳!你就好好的等著瞧吧!不久將來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瞭,你求神拜佛也要長命百歲呀,不然就白白浪費瞭我特地為你安排的鬧劇!』

  ***    ***    ***    ***

  北方的遼東本為春秋時期的燕國領土之一,位於神州大地最北最上的一方,然而自從秦王親自領兵北上展開一連串強勢的攻擊,以致戰火彌延四方,強勢兵力的坐鎮下,就如同吞雲吐霧般的沖勁,不費吹灰之力便吞滅六國而一統天下,即從統一神州之後,這片塵封數百載的區塊即為秦朝疆域所有。

  城內千裡昔日的戰禍枯寂,種種血淚交際的景像,彷佛已隨著歲月的蹉跎,如今俱已平復於黃土地深處。此刻百裡土林之內,以往那屍體殘髁堆疊滿地的情境,一片沉叫哭聲的回音,以及兵荒馬亂,各奔東西的片段仿如擦肩而過,如今換來的卻是一條條繁華昌盛的小巷大街。

  此地長期寒風陣陣,天空上不時積滿一片絨線的薄雲,但是近期內卻聚集瞭不少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路英雄好漢,一個個彷佛大搖大擺地紛紛趕來此等貴地,實屬渲染瞭遼東一帶極之寒冷的晨曦。

  話說兩頭,不知不覺已過瞭幾個時辰,奈何初到此景的我卻獨自坐在茶樓酒肆一旁,不知是否天氣寒冷的關系下,隻覺自己身體上不時發冷,噴嚏還一直打著。

  「鳳姑娘,怎麼等這麼久瞭,熱茶都還沒上座?我坐在這裡就要快冷死……哈……哈啾!」

  不知是否有人同一時候在我背後談起我的事情,話未說完,又是一個噴嚏。

  鳳葶玉登時捂鼻側過面去,彷佛要向我埋怨似的,之後還稍微瞥瞭我一眼,恥笑道:「公子,請你自重點,這裡畢竟是個公共場合。如果你要是再這樣打噴嚏下去,隔壁桌的客人都要被人趕走瞭。」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鳳姑娘面色雖難看已極,但看到我雙唇發紫,接著一身即將要凝固而顫抖的模樣,竟是毫無同情之色。

  我不由自主舉頭瞧瞭她一眼,眼神憂憤,慘然道:「你以為我想要這樣麼?之前在海上跟你漂洋過海瞭整整兩個白晝!本以為終於靠岸瞭,原本可以大步跨過瞭,怎知道你一到岸邊,竟然要帶我來到這種鬼地方,還要說這裡即將要舉行什麼武林大會之類的,哪有英雄好漢這麼傻呀,來到這裡不被冷死也會凍死!」

  我冷冷看著她一身女性喬裝的模樣,她那胸抹前微微聳起的乳峰形狀,相信唯獨是傻瓜才不能看出她身體內暗地裡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傢,於是乎再繼續開口責言一聲:「還有看看你現在把自己打扮成怎樣?明明是個好人好者,如今卻打扮成女不似女,男不似男的,一個女兒人傢穿成如此成何體統呀?」

  轉眼之間,鳳葶玉正想說客棧小二哥怎麼還沒回來時,她臉色微變,手持桌上那把經已被麻佈包裹住的魔劍,神情又顯得鬼鬼祟祟的,旋即回首望瞭望隔壁桌那邊,最終便猛地沉聲喝阻我出聲。

  「噓~~請公子小心慎重!當心被人聽到方才你那番妄言!這兒並非我們南方人的地方,這可是北方蠻人所落地生根的地方,實在不宜惹犯。公子亦有所不知,這兒北方除瞭名震天下的天龍派武林盟主以外,其他英雄人馬都要忌怕他三分的!我喬裝打扮無非是免瞭那些江湖上的通天眼罷瞭,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忘瞭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要趕到天龍山與我門師父會合,同時亦要集合武林門派救出我的師妹。」

  「是啦!是啦!你的武林大事我一點也不想再聽,我就乖乖坐在這裡不出聲就是瞭!」

  語猶在耳,我頓時覺得這位女扮男裝的鳳姑娘所說的忠言善語有點厭倦至極,轉瞬間我便不由分說的閉住嘴,不在她面前作聲瞭。

  驀地,一人自店內走瞭過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個在客店內打雜的一位小二哥,隻見他端著一個粗糙巨大的茶盤,一臉喘氣似說道:「開水來瞭,這兩位客官快取暖吧!由於這幾天天氣轉冷,店內來瞭不少客人,再加上後面廚房人手不足,所以才來不及即時送上,如有招呼不到,還請客官多多見諒。」

  鳳葶玉忽見身旁的劉公子仍在夢遊似的,於是回眸自動向端著茶盤的小二哥慘笑一聲,道:「呵呵!大傢都是江湖兒女,本應理解,所以這位小二哥亦毋須處處怪責自己瞭。」

  那位小兄弟見狀,隨即又繼續呼喚瞭一聲,道:「那請問這位客官還要點什麼嗎?」

  鳳葶玉問道:「未知這店鋪最出名的有哪樣拿手好菜?」

  「看來客官們不是屬於北方的人吧?那客官們今天註定有口福瞭,我們店裡剛剛才烹飪好聞名整個北方的羊肉串,可以配來紅燒、燒烤、蜜汁等等的口味上座,是否要先來兩串?」

  鳳葶玉想瞭想,於是繼續佯裝成一臉粗野的漢子,朝向坐在她對座的劉公子嘶著嗓子說道:「劉大哥,這位小二哥在問著你是否要紅燒羊肉串,未知大哥你意下如何?」

  「劉大哥!你到底要吃什麼呀?」

  鳳葶玉見坐在對座的劉公子仍在沉思的狀態,又喊瞭一聲。

  剎那間,我終於回過神來,額度一蹙,渾身一怔,不一會,便眼睛張大盯著她:「你叫什麼叫的,鳳……」

  話未猶瞭,我突然被她截住瞭言語。

  鳳葶玉隨即抬頭一笑,匆匆栽口道:「鳳小弟想知道劉大哥要吃些什麼。」

  我愣瞭一愣,仰頭不斷盯著木板上刻著的不明字體,訥訥道:「就……就隨便給我來些當地出名的小菜以及一些水酒便可以瞭。」

  鳳葶玉微微一笑,趕緊道:「那就勞煩小二哥來個燒烤羊肉串,再加上一壺烈酒。」

  「好喇,請稍等一會,很快就能上桌!」

  那小二把話說完,便急匆匆走瞭。

  鳳葶玉沉著嗓音,眼神怨艾,怒道:「我再嚴重警告你,從今開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記得在別人面前時以大哥小弟代稱。」

  「好啦!好啦!麻煩你別再我面前碎碎念的,你到底煩不煩呀?」

  滿肚子悶氣的我把話說完之後,便不由自主側面往身旁的窗口瞧瞭一眼,看見在這種寒風嘯吹的寒冷天氣下,外頭的街道小巷竟能打開大門做生意,古代人為瞭半顆米粒而彎腰割禾的毅力實在不可抹掉,與二十一世紀那種好吃懶做的世界一比之下,簡直是丟盡未來人的顏面瞭。

  沉思瞭良久,就在這時市集內突傳出一片喧嘩的人聲。

  「讓開!好狗不阻路!見到洪府的大橋還不快點讓路!」

  「看到洪府的大轎路過都不懂得回避,如此不識抬舉,實在是狗膽包天!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一馬當先,走在大轎前端的漢子,隻見他那魁威的身形,一副粗拙黧黑的面孔,再加兩橫粗顯的眉毛,且滿面長滿瞭胡渣,光是他的霸道言道,以及跟隨在背後的一群手下來看,便知道此人背後的勢力著實非同小可,很明顯是個兵傢豪門出身的侍衛管傢。

  「啊!別打呀!我的犬兒年小無知,方才實在不知道有阻大爺條路,求求大爺你網開一面,放過我犬兒一條命吧!」

  一條身影從巷道撲瞭出來,神情焦急,且朝向倒在地上的小孩身上跑去。

  「你身為父親,竟然不好好管教你的孩兒,任由他四處奔跑,此罪乃咎由自取!」

  隻聽那位滿面胡渣的管傢狠狠地發出一鏗鏘之聲,聲調響亮,節奏狠快,便回頭命令他的手下繼續行刑,痛斥道:「繼續給我好好的懲戒這個小孩!」

  「不……不要再打瞭!饒命呀!小人就跪在大爺面前,求求大爺你給條生路吧!」

  這焦急的父親不由分說的爬在地上,且抱住自己的孩兒,臉已慌張,他全身發抖,自覺又是狼狽,又是困窘,但仍然不敢起身,似乎知道若打在他的犬兒身上,痛楚卻隻湧入他自己的心上。

  光是這淡淡的一句話中,竟撼動著無限為人父母的慈愛,然而像是這種震撼人心的情景也令我蠢蠢欲動,心念下亦仿似有股沖動想要出手阻止,但平時顯得窩囊的我又覺得此事不便插手,所以久久無所舉動。

  正當我要回臉轉目之際,突見坐在我面前的鳳姑娘不發一聲,霍地便長身而起,厲聲喝道:「實在太可惡瞭!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平民百姓!本女子若要忍狗忍豬也不能忍受這種惡劣的行為瞭!」

  話剛速落,鳳葶玉登時一掌擊桌,旋即使出一招鳳凰跳躍,腳尖蹴地,隻見她身姿柔美,輕功瞭得,隨著「嘯啪」一聲便從桌邊破窗而出!

  幾乎是閃電之間,隻見鳳姑娘她自視窗鳳凰般落下,輕功非凡,落地無聲。

  鳳葶玉怒道:「停手!看你身為一個大男人卻在大街大巷上欺凌無辜孩童,請問你知不知道羞字到底怎麼寫呀?」

  「你……你是何人,豈敢在這兒痛斥本人?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傢老爺洪大人的真正身份?洪府門下的事連這兒的地方官郡都不理,又何況是你這個赤手上陣的閑人呢?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閑事瞭!」

  依然坐在酒肆一旁的我親眼目睹此狀,看見那位一身虎背熊腰的粗漢面上不禁變瞭顏色,我心下也為之一愣,一時不知是否該出去幫手,還是繼續待在原地以靜待動。

  此刻我的眼瞳始終凝住不動的繼續直視外面的現狀,隻見街道上突然堆滿瞭不少個路行旁觀者,剎時間變得人頭潮湧,你推我擠似的,一個兩個彷佛好奇想觀看到底是何方人馬竟敢挺身頂撞勢力惡至整個遼東一帶的洪氏府門。

  鳳葶玉瞧見倒在地上的兩父子經已爬瞭起身,頓時像支箭般的速度逃到人群之中,轉瞬間便回眸大聲道:「我才不理你傢老爺是何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化身,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這個人偏偏就愛多管閑事,你欺凌百姓,甚至連一個孩童都不放過就是不對!」

  「好呀!既然你有敬酒不喝,偏要喝罰酒的話,那就別怪老夫沒有事先警告過你!」

  這侍衛管傢突然回身命令他背後的手下們,語調尖銳,悍聲說道:「小王!小福!還有你們!還不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識抬舉的閑人!待會記住別對他手下留情呀!」

  這句話說出來,全場登時鴉雀無聲,各個彷佛都在註目這場人多欺人少的打鬥,續而站在他身後的一班群豪接到下令之後,每個人瞧著孤身對抗的閑人,跟著長劍出鞘,面帶殺機,無不動容!

  如此震憾的場面,雖則發生近在咫尺的距離下,但我依然愣愣的待在椅上。

  呆瞭半晌,我不由得扳起臉來,一雙含驚的眼瞳凝住外頭那班人多勢眾的群豪,隻見各個迅速分散在鳳姑娘站處的周圍,且重重包圍著她之際,大轎前的門簾兒忽然微微被掀開。

  「魏忠伯,外面到底發生瞭什麼事,為何要停下轎來呀?」

  門簾縫顯露出半張模糊不清的臉孔,單憑那把語聲便能知曉坐在大轎裡面的就是一名女子。

  正所謂「籟聲一出,無不動心」,這把令人動心的聲音宛如一把仙女下凡的嗓音,如此嬌滴,如此甜美,驀地往我耳膜深深處飄來。

  此自稱魏忠伯的粗漢子趕緊回身,扶掌道:「小姐,外面沒事,隻不過出現瞭一個白撞的無恥之徒,若有延遲到小姐回城的行程,實屬魏忠伯之罪。」

  「無恥之徒?那本小姐真的是要親眼看清楚瞭……」

  話猶未瞭,大轎的門簾兒霍然被掀起,突見轎內一個清秀麗質、身姿高挑的女子悠悠走瞭出來,霎時間映入眼前的果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身段傲人的長身美嬌娃!再仔細瞧著她一身湖水藍的純綢衣裳,長至腳腕,僅僅那纖致葵7d腕來看,就能讓整雙玉腿更顯修長,大腿具體的比例亦讓人即時有種窒息的感覺,如此秀色可餐的古代玉女,頓時令我目瞪口呆,一時緩不過氣來。

  其實這位被洪府上上下下視為千金之軀的小女子,全名叫做洪月怡,今年隻不過剛踏入瞭第十五個年頭兒,她的傢世亦是非同一般,她確是出生於北方的豪門世傢,是傢財滿城的洪氏第九代單傳唯一的一個女兒,她的生母當年還是紅極整遍北方的賣藝歌妓,雖然早登極樂世界,但姣好的北方嬌媚風姿至今仍然膾灸人口。

  如此一來,這洪月怡就像得到生母的優良恩賜,如此年輕就擁有前凸後翹身材,她一身婀娜珊珊的樣子,一張精致的臉孔以及吹彈即破的雪肌就是一個好的證明,果真是貨真價實的秀麗。

  甚至連她親生的老爹──洪瀚山老爺也一直視她為寶貝女兒,態度宛如一枚掌上明珠般的愛撫,所以自小就對她寵愛有加,癡疼的程度也越來越變本加厲,久而久之便寵壞瞭她,並且造成瞭她一副刁蠻不說理的脾性,平日無論是任何一件事,縱使要得到天下間最貴重、最罕見的物質玩兒,她的老爹亦唯有一一遷就她的意思去辦,務求要令到他這位不知貧窮是何物的寶貝兒感到開心滿足為止。

  不到半晌,我依然定睛的凝住她那千嬌百媚的豐姿,心一轉念,眼瞳一張,才發覺她面上居然生得一張十分秀氣的娃娃臉,一張面龐如同嬰孩般的雪肌,在沒有多添胭脂水粉的情況下,竟能顯出一副白裡透紅的顯像,著實招惹眾人的特別註目。

  驀然,我眼見此等嬌娃就橫立在我的咫尺之間,也別說不會動心,先擱下她那一身婀娜多姿的高挑身段,單憑那可愛臉孔的程度就似芭比洋娃娃,尤其是她那雙夢幻的眼睫毛,弧度翹彎,秀美柳眉,淡淡掃遊,高挺的鼻梁,秀氣中帶點幽艷,眼眶裡還不時滾著一對既杏圓又迷蒙的眸子,綜合這種種跡像足以讓我看得心扉扣動瞭,心花怒發!

  「我的媽呀!這北方小妞也難免長的太完美瞭吧!」

  我即要流著口水,一邊低嘎地說著,一邊帶著色情的目光滲入她的身上,從頭到腳好好的看一遍,她一頭飄逸的長發,頭上還配著精美的鬢釵,令我恨不得想要把她一口吃到肚子裡一般。

  一時之間,眾人俱都默然,而仍待在酒肆一旁的我也不覺驚呆瞭起來,自知體內一顆心彷佛不受控制的飛瞭出去,以至魂魄不齊,且不知不覺的起瞭身,接著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小姐!」

  魏忠伯眼見自己老爺的唯一寶貝千金竟然自先走出轎子,登時變得焦急不已,於是匆匆勸瞭一聲道:「小姐長期處在咸陽城,長期不在北方地區成長,如今初次揮北回城,著實對此地的環境有所不知瞭。像是這種地方,所謂人多混雜,為免當中有詐,小姐還是不適宜出來,不如暫先回到轎內靜待吧!」

  「魏忠伯,那位公子是……」

  洪月怡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她身旁的近身侍者──魏忠伯立刻應瞭一聲,道:「小姐,此人來歷不明,恐怕會對小姐你有所企圖。」

  洪月怡還是不睬魏忠伯的勸告,雙目中彷佛隻有眼前此公子的視線而已,竟帶著姍姍的步伐走到鳳葶玉的面前,嫣然問道:「未請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公……公子?』鳳葶玉登時愣瞭一愣,暗忖想到原來這位女子看到她一身男性的喬裝打扮,竟然誤會瞭她是個鐵血漢子,她很想開口解釋清楚,然而自己喬裝上路的理由又不能在大庭廣眾、眾人目光之下泄露身份,所以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去解釋才好。

  驀地,方才從酒肆裡頭趕著出來的我,如今也終於通過人潮擁擠的人群中,走到鳳葶玉的身旁。

  「鳳……」見到如此不可多得的尤物,我帶著心急似箭的心情,喘氣呼呼的走到鳳葶玉的近處,一邊彎著腰,一邊喘著道:「鳳老弟……你需要……需要幫忙嗎?」

  鳳葶玉轉臉看瞭我一下,接著驚訝的語聲搶先道:「老……老弟一個人可以解決,毋須劉大哥出手幫忙瞭。」

  此時此刻,年紀輕輕的洪月怡居然略懂禮儀,旋即在我倆面前合著掌,跟著側身彎瞭彎,起身之際又眨瞭眨眸子,嫣然一笑道:「原來閣下就是鳳公子,方才我府管傢可能對鳳公子有所誤會,所以才產生瞭一點點的沖突,如有得罪的地方,小女子懇請鳳公子你多多原諒。」

  鳳葶玉也懶得解釋,此刻她依舊張大眼眸,身子卻微微顫抖瞭起來,連言談舉止也顯得僵硬瞭許多,隻見她突然扶著掌,笑道:「如此說來,這位姑娘也難免太過客氣瞭。方才若有失態之處,懇請姑娘多多見諒。」

  洪月怡眨瞭眨眼睛,微微笑瞭一聲,道:「呵呵!不失態,一點也不失態!現今在一片世態炎涼的環境下,還能有像似鳳公子你這樣的見義勇為的男子,而且還英姿軒昂,實屬罕見。」

  我就在她倆之間的談吐聲中徹底怔住瞭,再瞧身旁一身女喬男裝的鳳姑娘,就憑那一套簡單的衣裳哪能完全包住她微微凸顯的豐胸及引人註目的纖腰呢?如果眾人真的瞎瞭眼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裝的話,我真的會懷疑古代人的智慧水準到底出瞭什麼問題,如此明顯卻看不出來,我亦無話可說瞭。

  如今看來,在整片人群中唯獨是我這個未來人擁有一雙慧眼,能夠一一看透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但是親眼目睹鳳葶玉她竟被另一位古代女子當作男子身份看待的糗樣,然後再瞧瞭瞧她一臉佯作無事的模樣,我竟然有股笑意自丹田湧上嘴巴,終於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鳳葶玉彷佛感到身旁的劉公子想要嘲笑她的感覺,驀地轉著臉狠狠瞟瞭他一眼,好像要從眼神中散發出警告的訊號,命令他不準再笑。

  在這怨艾的一剎那間,瞧見她眼梢帶著兇狠的瞟瞭我一下,我都不禁屏住瞭笑聲,唯有識趣的閉上嘴巴,不再顯出半點笑意。

  突聽鳳姑娘假裝無恙,蹙眉一松,再仰面瞧著眼前這位生得秀麗宜人的女子語氣坦蕩、踔厲風發,直言答道:「這位姑娘太過誇贊在下瞭,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這些武林中人,每逢見到路見不平的事件,自不然會拔刀相助,此乃是武林中人應有的行為,實在不應誇贊。」

  「小姐,」

  言談眼神的交際間,驀地被站在轎子一處的魏忠伯打斷,隻見他一臉愁悶的神情,插瞭一把嘴說:「現在時候已經不早瞭,況且天色灰暗,應該不出半個時辰便要下起雨,如果再不趕緊回到府中,老爺他必定會吃不安坐不下的瞭。」

  這忠心耿耿的管傢魏忠伯不說還罷,這語聲一落,平日被府中上下寵壞至今的洪月怡洪千金,差點兒就在眾人面前顯露出她原本刁蠻任性的模樣,隻不過這次竟然啞忍吞氣,實情是因為她不想讓站在面前的鳳公子知道她的刁蠻脾性,她心裡不停對自己思忖說一定要在這位公子的心目中深深刻下她乖巧溫柔,嬌柔欲滴的好印象。

  洪月怡登時仰著頭瞧瞭瞧天空上的灰暗薄雲,在一片寒風霧氣的環境下,她自嘆緣分難尋,在整個天下間一片茫茫人海之中,若要遇上一位可以令她心懷好感,心跳加速的男子並不容易,此刻難得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見瞭一直住在她心中的心臆郎君,即使歸傢的山路會是多麼的遙遠險峻,蜿蜒起伏也不再重要,因為她真的很想要多待一會,且多看他一眼。

  「魏忠伯,不如這樣好瞭,若是今天回不到,那就等到明日才起程吧。今天我們就留在此鎮留宿一天,本小姐要帶鳳公子到處遊山玩水賞花,漫遊長談。」

  語聲未瞭,站在轎旁的魏忠伯立刻應聲訴說:「小姐,此事萬萬不能呀!此前踏出府門之時,老爺千吩咐萬叮囑命令我一定要安全從咸陽城接小姐回府的,難道小姐你真的忘記瞭明晚就是老爺他的五十生壽宴會嗎?如今小姐你卻要……請求小姐別為難魏忠伯瞭!」

  「爹的生壽宴會?那……那……就繼續起轎好瞭。」

  洪月怡雖有千萬個不願意,但除瞭臉上微微變色外,也隻好嘆息不語,畢竟自己親爹的生壽最為緊要。

  鳳葶玉突然發出一聲,問道:「且慢,未知姑娘你真姓大名。」

  「小女子洪月怡在此見過鳳公子,假若日後你我真的有緣再聚的話,小女子方再與鳳公子漫遊長談。再會!」

  柔聲一說,洪月怡便嫣然一笑,接著轉過身子姍姍走瞭回去。

  「對瞭,」

  洪月怡朝轎子走近瞭三步,轉瞬間又回眸一看,媚笑道:「方才聽公子的口吻,好像不屬於北方人的聲腔。未請問鳳公子是否外地人,剛剛才路徑此鎮?」

  「啊……是的,實不相瞞,我和身邊這位劉大哥正要往天龍山的山路起程,皆因長途拔涉,所以才路過此鎮,打算稍作歇腳茶飲之後,方能再繼續上路。」

  「天龍山?」

  洪月怡抬頭一望,轉瞬間又朝向我的臉上註視一番,眨瞭眨圓碌碌的眸子,問道:「是不是一路朝北的山峰?小女子以前也有聽聞我爹說過天龍山是武林盟主天龍派的山域,原來鳳公子還有你這位……」

  由於我已經沉默瞭良久,自剛才至現在連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彷佛隻在她倆那段漣漣不絕的言談之中充當著一個陌生的路過者而已,我面色似乎變瞭變,這下苦笑道:「在下姓劉,全名是劉銳。」

  「莫怪小女子多事,為何公子倆要趕上天龍山?而且所為何事?」

  洪月怡自知事不關己,但還覺得好奇八卦,好像想要知曉這位鳳公子的行蹤,所以才問盡一切。

  「看來洪姑娘並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也有所不知,在這個月底那兒會舉行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所以整個南北大地的武林英雄各個正在趕著上山,共睹當天大會上的震撼場面。」

  「原來如此……」

  洪月怡自知自己對於江湖人士見識淺薄,一時間顯得羞怯示人,眨眼間便側過半邊紅暈的面龐,喃喃說道:「小女子自小就在書香世傢的地方下成長,長期出落於繡坊等地,被迫接觸琴棋書畫,銀針刺繡等一些手藝,若真的要以舞劍武功而論,小女子怕舞出來會被你們笑壞肚皮呢!」

  「洪姑娘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正所謂一條路百人行,最重要的是姑娘你對自己的本領心感興趣就可以瞭。」

  此言一落,眼見這位姓洪的女子從一張羞澀的神色,轉瞬間竟已笑瞭出聲。

  她笑得極甜,笑容可掬,臉上的「杏眼、挺鼻、酒窩、櫻唇」此刻宛如一朵鮮花綻開般的容貌,就連柳樹上的麻雀鳥兒也會受不瞭她的甜蜜笑容而自動飛下來。

  「不如這樣吧!你們兩兄弟在這兒人生路不熟,橫豎都是要留棧一夜,不如就來我爹的山莊留宿,順便也能打理好包袱以及上山需要的盤川銀兩,明日一早用完早點才繼續上路還不遲。」

  「洪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瞭。可是你我素昧謀面,如此貿貿然便上府登門打擾,實在有失江湖禮儀。而且你爹洪老爺恐怕亦會感到事態突然,不便接客。」

  「兩位公子不必對小女子客氣,我爹他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更何況洪府已經很久沒有客人登門拜訪瞭。」

  洪月怡一笑而過,彷佛在朝面前的鳳公子微微點瞭點頭,便不再作聲。然而站在近處的魏忠伯卻赫然慌張道:「小姐,未曾得到老爺的批準,貿貿然要接待客人過府,如此一來似乎不合府規,魏忠伯隻擔心老爺他真的會因此不高興。」

  「爹高不高興也由不得你作管,換而言之,本小姐的話就不必再聽從瞭嗎?別忘瞭,我才是爹唯一最疼愛的心肝寶貝,我說的話便是爹的意思!好瞭,別再這兒羅羅嗦嗦,方才你不是說要趕緊起程的麼?為何現在還不起轎上路?」

  洪月怡卻隻是懶洋洋一笑,旋即臉色微變,從語聲中卻含有一絲俏皮的意識,隻見她似乎蹬瞭蹬腳,便帶著怒容往轎子走去。

  洪月怡的厲聲雖低沉,但在一片鴉雀無聲的人群中卻顯得字字清晰,簡直是從小被人嬌生慣養,以致任意妄為,無理取鬧,果真合乎瞭豪宅大千金應有的脾性。

  魏忠伯驚愕的愣瞭下來,不覺又靜瞭靜,再舉頭瞧見這位洪府大千金一言既出,欲想再開口說理也難免是拉牛上樹瞭。轉瞬間,隻見他嘆瞭聲,便帶著一臉無奈的神情,當先走到轎門前,準備侍候掀簾。

  這時候,我仍然帶著傻呆的表情,方才親眼目睹那位絕世無雙的古代美人,縱使芳齡看起來才不過十八有餘,但一身嬌媚早熟的豐姿,再加一身如同凝脂的雪肌,我的心也不覺飄零溶化!

  身體內一股熱氣湧上,突覺一種蠢蠢欲動的力道從丹田擊落陽具,原因是當我依舊一眼怔怔的朝她凹凸顯明的背身看著,瞧見那洪姑娘自我視線范圍姍姍走瞭過去,從她衣裳背後就得知道包裹裡面就是那圓豐彈嫩的秀臀,剎時間看得我整個人都不禁動心瞭,心弦怒張!

  過瞭許久,霍然之間,我轉臉向鳳姑娘問瞭一句道:「鳳老弟,那我們……是否應該跟隨那位洪姑娘?」

  說出這語聲,我自知這根本就是明知故問,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我隻不過是為瞭想多見她一面而已。

  「嗯……」

  鳳葶玉側面瞧著身旁的劉公子,彷佛仔細地想瞭一想,柔聲道:「既然人傢說得出口,那他的一番好意亦無為再三拒絕瞭,況且現今天色已暗,待會恐怕真的會傾盆大雨,我們不妨跟隨到府上拜會一趟,之後稍作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再從長計議好瞭。」

  「看什麼看?還不散開?這兒沒其它的事瞭,還不去忙各的?散開!」

  木轎終於再度給舉起,隻聽走在轎首的魏忠伯頓時在大街巷道的人潮發出一陣嘹亮的喝聲。

  街頭巷尾,人人俱都拍掌響起,歡呼雀躍,看來整個鎮子上下的人民都不怎麼歡迎這些來自洪府的惡霸。

  魏忠伯霍然轉身,瞪起眼睛,冷冷道:「是否真的要跟著回府?轎子是不等人的!」

  鳳葶玉突見這位兇神惡煞的管傢似乎頭也不回就繼續帶領轎子往前走去,頓然之間,她也不覺怔瞭怔,瞬即朝走在大轎首端的男子走近,笑笑一說:「那就有勞魏忠伯帶路瞭。」

  到瞭這時,早已變得一頭霧水的我亦摸不著該走的方向,也想不到那位鳳姑娘竟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著實顯得不知所措,心裡面也不停在聯想人生路不熟的景像,究竟要一同跟隨往那莫明的洪府去,抑或是要獨自待在陌生的街上過夜?

  算瞭,還是跟著去一趟為妙,反正自己的潛意識下正有此意,於是便匆匆舉步前去,形態有如一頭哈巴狗一樣,立即加緊步伐,默默地跟隨鳳姑娘以及坐在大轎裡的洪姑娘背後。

  ***    ***    ***    ***

  路上山石之間,若白駒之過隙,轉瞬間幾乎過瞭足足一個時辰。而在同一時候,城內城東邊的一座山莊,在山莊大門前的一小塊花壇上豎立瞭一塊令人註目的標牌,上面雕刻瞭「紫竹山莊」這四個令人神往的大字。

  同時,莊外一度高高似堅墻的大門就像永久性被人關緊似的,其實擁有這座山莊的主人就是當年秦王率軍攻燕之時,在城內內應外合,並且打開城門,引致秦兵成功入城的洪瀚山洪老爺,這位五十有出的洪老爺確實立過瞭不少的功勞,所以秦王為瞭要答謝這位內奸,專程托人替他打造瞭一座價值連城的山莊,再送上黃金萬兩,以謝厚意。

  然而這位今時今日傢財連城、富甲天下的洪老爺並非一個含著金鑰匙的富傢弟子,他亦不是出世於任何豪門名族的膝下。他既有今日迄立不倒的成就財富,皆因一個「色」字。

  他表面上是個正當的買賣富商,但暗地裡卻是個情欲工具的制造商,各種各樣的性工具以及催情粉末都在私底下賣至整個神州大地的妓院嫖坊,而且本人還持著一本已經遺傳三代的絕世性經行走娼門,憑那一技之長才能紅邊整個江湖。

  自從他的老爹百年歸老之後,且自立門戶以來,他不僅經常在酒池肉林的妓院進出,而且還憑著他一身天賦的性交體能,成為瞭一時佳話,無人不曉,無人不知。

  就在那時月老牽線,給他無意中遇上瞭在當地妓院紅極一時的賣藝歌妓──王儷歆,而不到數個月的來往信件,情到意濃,為免錯失良機,就此托人紅轎聘禮送上,當日吉時就正式娶她過門,成為瞭洪府的正式發妻。

  不知是否天意弄人,抑或是罪孽心重、天意如此,幾乎不到兩年的短短數載光陰,這位洪老爺的唯一發妻──王儷歆女士隻能為他誕下唯一一個洪氏女嬰,就不幸得上瞭一個不治之癥,早登極樂。至今縱使他具有滿城傢財,富甲知名整個北方的身份與象征,但除瞭納妾之外,不離不棄的他亦無另娶嬌妻的打算,可惜納妾多年來卻無任何的嬰孩,所以唯一一個令他覺得飲恨終生就是未能獲得一男半丁,以致百年歸老之時,奔喪之際不能替他擔幡買水,守墳盡孝。

  此時,在看清山莊內的動靜,山莊別院裡外彷佛隻有一片的沉靜無聲,但在別院內閣卻微微聽見兩把人聲正在交談之中。

  突有一名站在遠處的男人躬著身面向別院內閣的一座龍椅,椅上正坐著另一名滿面須子的男人,隻見躬著身的男人垂下頭,扶著掌說道:「老爺,秦宮林大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我們那批貨物已送入宮中,隻不過暫時尚未知道尚席令的回應,也不清楚秦王那邊用瞭會否有效果。老爺,這單交易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隻聽椅上的男人忽然抬頭,嘴邊淡淡嘆瞭一口氣:「唉……天意,真是天意呀!」

  轉眼之間,正坐在椅上的男人就是那位傢財萬貫的洪老爺,他霍然轉眸瞧著站在內堂的廠總管時,悄然又嘆瞭氣,眼神不濟的答說:「難道我門洪氏兩代的風光社稷就此敗於我手上?本來過瞭今年的端午節,本廠可以大量制造今年期間所需要的催情粉末,到臘八節出貨達成便可以收工,不過看來我們洪府可能連中秋都度不過此難關瞭。」

  這位姓黃名雋的廠總管自小就無親無故,所以從他八歲時候便賣身入籍在洪府門下當個下人粗工,漸漸地,當洪瀚山洪老爺的老爹去世奔喪之後,便與這位下人一見如故,從此招納他入住地下工廠裡工作,一方面暗地下呈交他制造性工具的技巧,另一方面還不時教導他與各地商人交道的經驗。

  黃雋仍垂著頭,依舊扶掌沉道:「老爺,與其和秦王朝廷打交道,也就是與虎謀皮,不如趁現今時局尚未大定,我們盡快逃離此地,另作打算為妙。」

  洪老爺、黃雋對望一眼,雙雙彷佛盡在不言中,其實洪老爺乃是性情中人,平日裡見過無數風浪的他此刻唯有輕輕一嘆,跟著又慘笑道:「逃離?談何容易呀?你可知道城南鏖傢和城北林傢都是前朝的名傢望族,他們之前就是盡可能避開朝廷上的幹擾,不要跟朝廷賣帳,更不要向惡勢力妥協,所以都先後被誤孽造反,導致抄傢滅族。況且我們洪傢百年興旺,這麼多代的祖業都是前朝燕國的貢品,我們洪府和前朝的關系如此密切,秦王那邊又與我素有交情,若然秦王降罪下來,隻怕天下雖大,仍無容身之所。如今怪隻怪我們洪府的名聲招惹朝野的註視,以致樹大招風,之所以洪府興亡,匹夫有責!決不能說走就走的!」

  黃雋垂首嘆道:「那就唯有冀望我們制造的粉末真的可以令後宮的妃子藥到病除,也可以替秦王增添色欲,再加林大人在秦王面前美言幾句,我們洪傢可以逃過抄傢滅族的危機。但是林大人隻不過是個小官,而老爺你又孤處一人,萬一所托非人,豈不是前功盡棄,自吃苦果?」

  洪老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黯然敘說:「自秦王率軍攻燕之時,我早已知道秦王的生性反覆無常,況且當初得沐聖恩,方能有現今的身份地位在整個北方立足。在這種無可避免的時勢,我們唯有兵行險著,才能有一線生機,現今洪傢的生死已不在我們的手握之中瞭,是吉是兇,是禍是福,唯有瞧天而行。」

  黃雋仍瞧著龍椅上的老爺,搖首長嘆道:「但是我們坐在傢中,坐以待斃亦不是辦法……」

  洪老爺的語聲突變,趕緊吩咐瞭一聲,道:「那就麻煩你再去林府那邊等候消息,一旦林大人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快馬回報。」

  「知道!老爺。」

  黃雋渾身震瞭震,冒在臉上的也不知是水,或是汗,隨即帶著慚愧的眼神,訥訥答道:「那……二少奶那邊又如何?她昨日才吩咐說要我陪她出城郊外。」

  洪老爺微笑栽口道:「大事要緊,二少奶那邊我自然會跟她解釋的,你還是速去速回,切莫耽誤瞭時辰。」

  突然間,別院門前來瞭一個婢女,隻見她匆匆忙忙的走進內閣,喘息呼呼的說瞭一句:「老爺,二少奶她托我送來一個錦盒,而且還吩咐要老爺你盡快回到書房。」

  洪老爺、黃雋雙雙望著婢女手上的錦盒,當下知道錦盒的來意,此錦盒就代表著要與情人會面的暗示。

  這邊廂的洪老爺忽聞,登時怔瞭一怔,心裡面得悉自己的賤內竟然要原配夫君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而她自己卻要與情人共同一室幽會鬼混,忽然間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但依然把持不住心底下的綠帽欲望。

  洪老爺看著面前的婢女,旋即肅然回道:「嗯,先放下你手中的錦盒,這裡沒你的事瞭。」

  「是的,老爺。」

  突見此婢女不由分說的放下手上的錦盒,然後躬瞭半身,緩緩回說:「奴婢先回去工作。」

  洪老爺看著那位婢女已經轉身走到門外,突又轉眸望著面前的黃雋,瞧見他面上似乎嚇得臉色發青,渾身凝固般的呆在原地。洪老爺居然還能開懷大笑,他的笑聲傳入黃雋的耳垂旁,隨即抬頭瞧瞭龍椅上的老爺一眼,這一眼中也不知有多少悔意,多少感激。

  洪老爺登時從龍椅起瞭身,一邊慘然大笑,一邊作弄他一番,道:「呵呵,黃弟啊,黃弟,看來趁你還沒出門之前,還是快到西廂一趟吧!我那位賤內很可能在床上發起春來瞭,依我看,她也開始回味著你的愛撫瞭。」

  黃雋的身體舉動顯然是戰戰兢兢,一念至此,他額前不禁冒出冷汗,顫聲問道:「那麼……那麼……老爺你又如何?」

  洪老爺竟然佯作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一步步走到感情如同兄弟一般的黃雋身前,拍瞭拍他的肩膀,咋呼一聲道:「難道方才你沒聽見嗎?二少奶她指明說要我這個原配夫君趕回書房,如此說來,她今天隻想單獨與你在一塊親密吧瞭,恐怕我沒眼福可以親眼目睹你們倆親密的情景,待會我要待在書房當個什麼都看不得、什麼都聽不見的閑人!」

  原來這位洪瀚山洪老爺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綠帽情結者,端倪可察,他不僅喜愛在愛妾面前充當一個第三者的身份,親眼親身去領悟肉體交融上的超凡興奮性,而且還從中鍛煉記載在性經裡的絕世武功──陽具神功。

  自古以來,陽具神功乃是失傳瞭的人體氣功之中最為超凡的武功,此等武功就是要集合人體裡外的筋脈血液,連合眼睛前所看到的亢奮畫面,然後送至大腦深部的腦筋,接著體內的膨漲血液和內心倒翻著的醋意便會融合一體,最終再從大腦中激發出人體最高的亢奮境界,體內氣流更像湧泉似的湧入下體的陽具上,以雙倍驚人的膨脹為標準形狀。

  但像在這種保守期間,身份超凡的男人若不是傢中三妻四妾,就是經常進出酒池肉林的地方,唯獨是這位洪老爺例外,他不但喜歡推動自己的身邊女人紅杏出墻,正面與情人摟在床上鴛鴦作樂,而他身為原配夫君卻暫時置身之外,待在床沿床尾,或是站在床簾外獨自修練神功。

  當今世上確實真有此等心理怪癖之人,為瞭要練得一式神功,連自己愛妾的潔凈肉軀、男人應有的廉恥龍顏也可以不理不顧,此種異性心態實在少見罕有。

  頃刻間,早已顯得不知所措的黃雋隻好長嘆一聲,身為二十有出的小夥子,一身年輕力壯的身形,現今體下的陽具也不受控制地勃瞭起來,其實他已有瞭沖動,奈何神情心虛的他依然垂下首,雙臂顫抖,顫驚敘說:「老爺莫要如此侮辱自己瞭。老爺你對我恩重如山,情同手足,更何況當初若非真正得到你的恩澤,獲得充當二少奶閨房內第三者的一個資格,同時老爺你亦能同在閨房內一邊臨摹性交交融,一邊采納修練記載在性經當中的陽具神功,那身份低微的我真的作夢也不敢去想像有朝一日能得到如此一個天大的艷福。我知道自己從小就吃洪府的,住又是住洪府的,再加上與二少奶之間的迷離關系,現在還要令老爺你被迫置身之外,而我這個外人卻要張開雙手和老爺的愛妾廝混在一起,如今回想起這件事,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可惡活該的下人,請許黃弟跪在你面前說聲抱歉,並且在此發誓來生必定會替洪府做牛做馬,甚至連粗工奴棣也在所不辭!亦無怨恨!」

  「黃弟,你亦毋須自責瞭,正所謂一個手掌擊不響,兩個手掌便成雙!況且二少奶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貨色,現今正在風信年華期間,可惜我長期沉淫於風月情場,導致一身功能漸退,再加她一直對你情有獨鐘的情懷,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所以身為她的夫君又怎能不明白她長期面對獨守空房的心思呢?堂堂男人大丈夫一定要拿得起,也能放得下!你放心吧,黃弟,我決不會因此而吃上你們倆的乾醋的!」

  洪老爺乃是性情中人,他仍記得性經頭一頁就記載瞭一字金句:「若要練成陽具神功,必須拱讓心愛嬌妻」,他面帶笑意,依舊眼睜睜瞧著面前的兄弟,臉上的表情,當真也是描述不出。

  黃雋此刻又驚又喜,想到待會在二少奶閨房裡的媚艷,如此艷福,正在血氣方剛的他又怎能不會有反應呢?漸漸地,連下體也不禁有瞭極大的反應,褲子前頓時腫瞭一個帳篷。

  「可是……可是……除瞭說聲抱歉以外,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瞭。總之,黃弟要答謝老爺的厚愛,老爺的大恩大德,黃弟實在沒齒難忘。」

  黃雋微微一笑,顫聲答謝。

  這時,洪老爺眼睛自自然然往他下面一瞧,瞧見他體下的褲前竟已浮起像似一塊帳篷的形狀,想到這裡,他也不禁得意地笑瞭出聲。

  「呵呵!黃弟,現在什麼都不必說,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如快到西廂一回,好好去慰撫慰撫我的賤內吧!總之,林大人那邊的事情,你莫忘記就是瞭。」

  黃雋的身子不自禁顫抖起來,隨即咬瞭咬唇,一副傻眼的樣子,便喃喃道:「那黃弟先失陪瞭,老爺就自便吧!」

  「呵呵!記得要好好去喂飽二少奶呀!若然不是你在府上,受罪的卻是我這個原配夫君而已!」

  輕叱一聲,洪老爺竟是厚顏無恥的漢子,在這種毫無自尊的情況下居然還能笑得出口,瞧他的笑容就知道他為人低賤,簡直不像一個為人夫君應有的本分。

  黃雋即時愣瞭一下,再瞧站在眼前的洪老爺時,赫然發覺他下體已有浮腫的現象,他也不由自主的笑瞭笑,也沒說任何一句話,轉身便朝西廂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洪老爺幾乎待在內閣一刻,腦子裡不停想像他那位愛妾的閨房裡的一個情景,腦子再轉,又再幻想她現今已躺在床上被她的情郎操到欲仙欲死的表情,若然因此凌然懷上一個龍種,為洪傢順利誕下一兒半丁就最為喜極,一想到洪府即將有人繼後香燈的日子,洪老爺也不覺笑瞭起來。

  洪老爺頓時開懷大笑,似乎越想越覺好笑,彷佛回想起當初還是一副少女含羞的模樣,卻在一個夫君準許的被動情況下,當著他這位原配夫君的面前三人共處一室,然後破格傳統自獻潔身,幾乎什麼女人的矜持都不管,轉個身就撲到她的情郎的胸懷裡,並且在床上鴛鴦作樂、直至春宵達旦。

  現在他那位愛妾嘗過甜頭瞭,連膽子都似乎忒大瞭,此刻竟然得寸進尺,開出一個隻要情郎、不要夫君的條件,隻不過性情開朗的他除瞭哈哈大笑外,還能說什麼?

  「哈哈哈!有妾如此,夫復何求!實在妙極!妙極瞭!」

  想到這兒,看破紅塵的洪老爺不時地安慰著自己,也不知不覺走到書房的門前,他笑濕瞭眼眸,伸手一推,便帶著逐漸亢奮的心情走入書房。

  殊不知,正當他即要轉身關門之際,書房巷廊那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語聲。此刻,洪老爺頓時剎住瞭關門動作,眨瞭眨眼,眼瞳凝視住前方,隻見突有一人步態姍姍走瞭過來,而引入眼前的竟是他另一位愛妾,也就是洪府的三少奶──黛媛。

  「原來老爺你在書房。」

  黛媛一邊捧著手上的瓷碗,一邊瞧著門前的老爺一眼,嫣然一笑,問道:「方才廚房那邊燉瞭下火的杏仁茶,不知老爺是否有興趣試一試?」

  洪老爺也不禁瞧瞭她一眼,眼前的愛妾就是上個月在妓院初次遇見,並且經過瞭一場龍鳳遊珠的交合後,一時色欲攻心,他承受不住這種妖媚的體態,所以才下定決心要獨享其體,轉個身便來個三書六禮,命令媒婆吉日時候大鑼大鼓接過門當他的第二任妾伺。

  其實洪老爺本身是非常清楚這點,除瞭貪戀她的妖媚美色以外,最終目的還不是要她為洪府添福,早日誕下一男半丁。

  說實話,洪老爺本身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他既有色膽包天的情欲,又有無女不歡的變態心態,試問天下間任何一位國色天香的貨色又怎能逃得過他的五指掌呢?如此好色浪子,除非他已變成一位殘廢的閹人,或者是個性無能者吧,不然天下間又不知會有多少個女子遭殃瞭。因為他還打算要近期內利用他的淫威壓迫,暗地裡安排他的好兄弟黃雋與這位貌美如花的黛媛來一場龍鳳會合,在他本人眼前劍璧合體!

  頓然之間,他幾乎一眼不眨的待在門前,雙眼凝視住她那一身低胸的華麗衣裳,胸前還凸出一道明顯的雪白乳溝,再加她一臉滋潤柔滑的雪肌、一身撩人的步態,再瞧清她一具毫無多餘脂肪的窈窕身子,臉頰兩側還無時無刻掛著一種淡紅的紅暈,單憑這種姿色果真稱得上全北方第一名妓。

  別看這位天生長的一副甜美無邪臉孔的女子,她表明上看似笑臉盈盈,實則上她是個名符其實的騷婆娘,陰部秘體的體液隨意一掃便能像湧泉一般迅速灑下來。

  這位芳齡隻不過比洪府二少奶年輕幾歲的三少奶──黛媛終於走到門前,她自知站在眼前的夫君一對眼神正在盯住自己的驕人胸脯,心下為之一愕,稍微跺瞭跺腳,便佯嗔一說:「耶~~老爺好壞喲!日光日白你眼睛正在看哪兒呀?」

  洪老爺默然良久,聞著她一身撲鼻的荷香體味,轉瞬間面色似乎又變瞭變,色迷迷地看著她,苦笑道:「三娘,你年紀尚輕,天生麗質,為夫就算要把你全身脫光來看也可以呀!呵呵呵!」

  黛媛狠狠瞟瞭他一眼,微微咬一咬唇,怨嗔說道:「老爺,別這樣……人傢不要嘛!待會要是被下人看見瞭,你說我這位當三娘的面子該擺到哪兒去呢?」話未說完,黛媛又繼續埋怨一聲,嬌嗔責道:「況且我特地為夫君你捧來這碗下火的杏仁茶,怎知道你卻要出言作弄人傢,人傢不依瞭~~」

  「下火!下火!為夫現在的確渾身是火!三娘你也來得正是合時!為夫就要你快進房幫我徹底下火!待會要使出你的絕招,冰火三重天來幫我口交泄體!」

  一聲含著輕蔑的語調震憾四方,洪老爺果然遭受之前西廂那邊的刺激,現在確是渾身是火,一時間也似乎回復不來鎮定的心情,隻見他目光突然變得其熱如潮,神情猴急,一手生硬硬的拉住待在門前的愛妾,旋即匆匆入房尋歡作樂。

  「耶~~老爺,人傢不要嘛!羞死人瞭,真是羞死人瞭!」

  話雖如此,但黛媛還是嬌嗔滿面,實則上她早已情不可禁,一邊被身前的夫君半推半就的拉著進房,一邊臉頰泛紅的拉長瞭聲音發出一聲嬌呼,連捧在手上的杏仁茶掉到地上也不在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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