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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失叢林

第一章 迷失叢林

  跑——沒命地、不停地跑。

  她不是運動健將,她隻是個弱質女流,體力將盡,可越是這樣越要跑,拼命地跑,遠離他、他們的魔爪。

  是拔腿疾跑,是末路狂奔!

  跑多久瞭?她記不清,有一個小時瞭吧!

  心臟極速收縮再猛烈擴張,欲爆未裂。胸口起伏難平,簡單的呼吸亦要扯出氣道的陣陣撕痛。是太累瞭吧,似灌滿鉛的雙腿慢慢的變成碎步跑,但她畢竟沒有停下,也不能停下,她要遠離那間木屋——越遠越好。力竭筋疲,臉、耳朵、手——每個細胞均在震顫,長時間的奔跑為皮膚註入一股被狠搓過後的痛癢感,胃部翻騰不息,想吐又吐不出來,她抖索著雙腿繼續前行。

  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路往何方,她隻知道要向前走,盡量保持直線行走,以免兜圈又回到那裡。對這叢林的地形她本無所知,像這樣漆黑的夜,有密林的華蓋,無星月的指引,即使熟知地形,恐也難找到出路。當狂奔的熱力與驚懼的麻痹退卻,寒氣馬上襲來。薄如蟬翼的襯衫與短裙留不住身體的熱力,隔不開十月的夜涼。她繼續艱難前行,黑暗中崎嶇的地面、參差的樹木、擋路的枝葉,不時把她絆倒。跌跌撞撞的又走瞭幾小時,她終於停下,渾身疼痛,每根骨頭、每塊肌肉、每條神經均哭喊著要休息,她希望夜幕能掩護自己,能阻延他們的追蹤。

  與其說是疲累,倒不如說是恐懼,是恐懼把她折磨得支離破碎,遍體鱗傷的。她想找個溫暖的所在,想好好歇一會,想徹底地擺脫他們。把滿地的秋葉堆成一個小丘,裡面或會有千奇百怪的惡蟲,但她顧不上這些,直直的倒進葉堆裡——至少惡蟲不會強暴她、輪奸她。寒冷折磨瞭她好一會,但敵不過疲累,沒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有賴之前的逃亡與那張不舒適的‘床’,第二天醒來時隻感腰酸腿痛,天才蒙蒙亮,叫不出名字的鳥在四周唱著亂七八糟的歌。艱難站起,看向四周,猛然一驚——天,她辨不清來時的方向。繞著‘葉床’轉瞭幾圈,她希望能找到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跡,但深秋的密林滿是落葉、樹枝與松果,根本無跡可循,加上她對追蹤術一無所知。呆呆的站著,腦中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何去何從,卻隱隱有水聲傳進耳裡。努力回想,昨晚並沒聽到水聲,這是不是說她昨晚就是循水聲來到這裡的呢?雖然不甚肯定,她還是決定朝水聲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她開始懷疑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實得無用致疑。但現在,漫無目的地穿梭在陌生的林間,西雅圖的恬靜生活是那樣遙不可及。疲憊的腿、發麻的腳掌,已記不起在校園平整砌磚上輕快漫步的滋味。冷得發僵的手還是那雙在電腦前彈指飛舞的手嗎?還是那雙會沒命地隨著教授那時而心血來潮、時而雜亂無章的板書而奮筆疾寫的巧手嗎?她的小公寓溫馨而親切。可她還是那個女孩嗎?那個女孩沒有她的回憶。那個女孩還是“純真”的……

  想到可能正被追蹤,她更強迫酸硬的肌肉繼續踏步向前。一步步向那水聲靠近,直至眼前現出一條河流。冬雨未至,河水尚淺,露出兩旁寬敞多石的河床。下一步又該怎樣走呢?苦思良久,她決定忍受冰冷,走進河裡,那樣追蹤的人就不會找到任何足跡。運氣好的話,他們會氣餒,會折返。即便他們要追蹤到底,也很可能找錯方向。不知道最近的公路或城鎮在哪個方向,她決定往下遊走,那比往上爬省氣力多瞭——氣力正是此刻她最缺乏最需要的能量。

  滑下陡峭的河堤,踩過河緣的沙石,吸一口氣,毅然踏進冰冷的水裡。樂於迎賓,透過靴上的接縫,河水迅速滲進鞋內,浸濕短襪,冰冷裹上腳掌,再漫至腳踝。她深吸一口氣,往下遊走去。

  走,一直走,他或會沿路追蹤,但她誓要把他拋離——無論是身體亦或靈魂。冰冷麻木瞭雙腳,唯有不斷前行帶動的血液循環,沒讓雙腳凍僵。走在水較淺的河床邊緣,那裡水流較緩卻足以沖散沙石上的足印,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任何足跡,就沒人能洞悉她的去向。河床並不比地面平坦,要不時跨過倒下的樹幹,也有長在河堤泥濘上的粗厚灌木,迫她挪近水流湍急的河中心。然後意外或者該說是災難發生瞭,當她小心的想繞過那棵擋路的矮樹時,腳下石頭一滑。麻木的腳沒能及時恢復平衡,她一屁股跌坐進水裡,水花四濺,她想重新站起,想捉住那棵該死的樹的枝葉,但在她抓住以前,水流已把她卷走。

  恐懼堵塞瞭所有感官,她不是不懂遊泳,但水流太急,她掙紮著把頭浮上水面。她仍有信心可以找到某個立足點,站穩,停住急速的下滑。但水流偏在此時加急,她的信心也被一並沖散。死亡之門已為她敞開,她開始相信自己會被淹死,淹死在這裡。水流越來越急,她絕望瞭,唯有本能讓她繼續掙紮,讓她抓住每個浮上水面的機會,吞咽每口珍貴的空氣。突然身體一沉,她感到自己似在飛,然後是急速下墜,再然後水滅頂,湧入耳朵、口腔、鼻孔的除瞭水還是水。她感到窒息,她亂爬亂劃亂遊,好像劃到瞭某個水與氣的交界,肺部絕望的吸入瞭什麼,她希望那是空氣,而非‘毒水’。然後,喘息,她欣喜的吸入一口又一口的空氣……

  當腦部不再缺氣,當意識恢復,她發現自己漂蕩在寬闊的河面。濃烈的嘩啦嘩啦聲不絕於耳,上方是洶湧的瀑佈——那個把她像扔垃圾一樣倒進這裡來的瀑佈。戰栗在冰冷中,在精疲力竭的邊緣,她羸弱的遊到岸邊。拖著身子,也不知是用滾的還是爬的,她越過嶙峋的岸邊,懶去理會尖石對皮膚的刺激。雖已氣弱猶絲,但她不敢暴露在這無遮無掩的空曠地上,在虛脫以前,她用上最後一絲氣力,蠕動著爬入樹叢,癱軟在一片長草地裡。午後的陽光有意無意地暖和著冰冷的身體,想努力保持清醒的意志敵不過饑餓與疲憊帶來的羸弱,她昏昏沉沉的墮入睡夢中。

  醒來時又是一個大清早,坐在草叢中,冷得發抖,餓得發慌。她努力摒棄所有不適,就像把已流入洞穴中的流沙抽回般,她要讓思緒從煩人的感覺中抽離,要讓意識恢復。

  繼續沿河往下遊走,她不斷告訴自己再走沒多遠,她就會找到城鎮、食物、電話、援助。為驅走饑餓引發的疼痛,驅走那個與她糾纏瞭三個日夜的惡魔的身影,她開始回想自己最喜愛小說裡的情節。《太陽照常升起》裡那段哀怨的愛情,明明相戀卻註定永沒法走在一起的兩人。還有《簡?愛》,成長在孤兒院殘酷管治下的簡?愛,受雇於危險、神秘卻又魅力非凡的羅切斯特。她的才智,她的勇敢……又或者《夜間馬戲團》(nights at the circus)裡那個長有翅膀的倔傲麗人,她的長劍,西伯利亞的火車失事,雪地裡那頭垂死的大象。對,那主角叫法華絲。德芬也想擁有那雙翅膀,那股力量,可以讓她飛回傢裡,可她現在隻感到軟弱,隻覺得無力。

  當胃部發出淒絕的哀嗚,饑餓感侵入想象的田園,她想要找食物。樹林裡看不到漿果或可以果腹的植物。河裡有魚,但她的饑餓還沒到那種程度——那種從水裡撈條魚上來,便直接放到嘴裡撕咬的程度。她想起哥倫,那個被邪惡欲望摧毀瞭靈魂、改造瞭身體的可憐蟲,魚兒的身體還在拍打,陰森的尖牙已向泛白的魚肚咬去。茹毛飲血──這會不會也是她下一步的改造呢?她幾乎要笑出來,但那種神經錯亂引發的笑意很快被饑餓感擊退。

  有可能生火嗎?要是天氣幹燥的七月她或會一試,但不是現在,十月的林木過於潮濕。她唯有放任想象,任它繼續馳騁:今天晚些時候,最遲明天,她會在下遊不遠處找到一個城鎮,那裡有一傢不錯的小餐館,女招待對她充滿母性的關懷與憐憫,喚她作‘甜心’,為她捧上熱騰騰的上面還流淌著黏膩茄漿的牛排,還有洋蔥圈、沙律、蘋果汁和雪糕……

  但在那個城鎮出現以前,夜幕已然低垂,眼前景物漸顯朦朧。當再看不清腳下的路時,她就地取材,做瞭另一張葉床,在確定它比前一晚那張‘床’要暖和後,她躺下,不消片刻便墮入夢中……

  不知過瞭多久,睡意朦朧間。

  耳邊隱約傳來某種聲響,她突然紮醒,心臟怦怦亂跳,她凝神靜聽。這時聲響再現,是枝條被觸碰的劈啪聲,是樹葉被踩踏的咔嚓聲。那可能隻是一隻動物,如果那是一隻從林裡笨拙走出的熊的話,她會安心許多。她最害怕的是——他——康奈德。她一動不動的躺著,希望那不是他。懇求上蒼即使那個是他,樹葉也會把她藏起,不讓他發現。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誰,她不信上帝,她從不祈禱──即使在生命中最危險的時刻。

  踏在碎石地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沒可能聽錯瞭。但那是人的腳步聲嗎?她還分辨不出。她努力保持靜止不動,即使做不到絕對的靜止,她也要非常的不動,緩慢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呼吸,那樣就沒有人、沒有動物能聽到空氣進出她鼻孔的聲音,那樣空氣的吸入與呼出就不會引發胸部的起伏,那樣覆在身上的樹葉就不會發出沙沙的聲響。腳步聲近瞭一點,又一點。她現在能確定那是人的腳步聲瞭。一步,一步,又一步,下一步恐怕就要踩到她身上瞭。她害怕,要真是踩上來,她就會被發現。心臟劇烈捶擊胸口。每個微細的呼吸均要靠巨大的壓抑來完成,她怕自己會受不住恐懼的煎熬而尖叫出聲。腳步止住,寂靜──然後是更多的寂靜。所有這一切會不會隻是她的幻覺?恐懼正一點一點、一滴一滴地慢慢蠶食心臟,她等待著,等待他離開或者踩上來,即使是踏上來也好,她等不下去瞭,再等下去她會發瘋的。

  “起來吧,德芬。”

  腦內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聲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會的,沒可能的。如果我保持靜止不動,他就會走開的瞭。他會以為那隻是一堆樹葉,然後他就會走開的瞭。

  “來吧,德芬,起來吧。”

  一隻手突然插入葉叢中,抓住她的手臂,拉起她,然後松開。她顫抖著站在黑暗中,腎上腺素隨恐懼激增,飆升到足把她蠶食泰盡的地步。她未曾這樣絕望過,未曾這樣倉皇過,但她沒有哭。

  “德芬。”

  他的聲音,一如以往,淡漠、溫柔又透著點點誘惑,又是那略帶愉悅的嘲弄口吻。她知道,當他的聲帶震顫出她名字的剎那,她又成瞭俘虜——他專屬的俘虜。

  他走近一步,她沒有後退。就像童年時那揮之不去的夢魘,當恐怖的怪物逼近,她發現腳踝被縛在混凝土裡,動彈不得。他伸出手,她沒有退縮。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把唇附在她耳伴,她聽到他說,

  “你得知道,”他低語道,“我有多失望──在肏你以前被你跑掉。壞女孩,德芬,”溫熱的氣息輕拂耳緣的絨毛,惹出陣陣酸熱,“在我暢遊那處子蜜壺之前逃開。”

  他松開手,退後一步。雲開霧散,圓月的清輝灑在他倆身上。他有一張魔鬼般的清俊臉龐,他是墮落凡間的天使,宣稱擁有陰司的統治權,以折磨醜惡靈魂為樂。

  “德芬,聽話,把襯衫脫瞭。”

  她無力跑開,無法拂逆他的命令,像被施瞭咒般,身體為他意念所控。也許是太疲憊瞭,畢竟幾天沒有進食。她麻木地把襯衫翻過頭頂除下,雙臂自然地覆蓋胸前。他有力的手捉住她纖弱的手腕,迫她垂下手臂。

  “在我面前不要隱藏自己。”

  他盯著她赤裸的胸部,用滿帶殘酷而非肉欲的眼神,迫她體會自身的赤裸。他拉下褲鏈,掏出性具。他邊撫摸著自己邊溫柔地說道,

  “除下短裙。”

  她目光呆滯地看著身前的他,無法不想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頓瞭好幾秒後她拉下短裙的拉鏈,任它無力地滑到腳下。陽具已在他手中變硬,他說道:

  “現在,脫掉內褲。”

  她聽話地把內褲退至腳踝,踏出一步,擺脫掉內褲與短裙最後的牽絆。

  “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踏前半步。

  他邊搓揉著勃起,邊看著她。她的臉孔寫滿惶恐與被羞辱的蒼白。月光為乳暈蒙上一抹淡藍,寒氣讓乳尖突起,微翹。平坦的小腹隨急速的呼吸而前後起伏。赤裸的下體沒有恥毛的遮掩,陰唇光滑的前緣隱約可見,雙腿防禦性的緊閉著。他緩慢地脫下自己的襯衫。她沒想到他的裸體看起來會如此強健,甚至有飽滿的肌肉感,他高挑的身材穿衣時總給人略顯瘦弱的錯覺。意識到他的強壯,卻又倍添瞭她的恐懼。

  “你濕瞭嗎?”他問道。

  “濕?”她裝作沒聽懂。

  “是的,我的愛。你的小花穴濕瞭沒有?”

  她被難以言喻的羞恥、恐懼感絞纏著。

  “沒有。”她無力低語道。

  “檢查一下給我看。”

  “什──什麼?”

  “把你的手指插進下面那張小嘴裡,然後告訴我你濕瞭沒有。”

  他略帶磁性的嗓音總能左右她的思緒,像出自本意般,右手從身側往陰部劃去,雙腿卻依舊緊閉。

  “你這樣是插不進去的,不是嗎?你得先把腿打開,打開一點就可以瞭。來,聽話。”她把腿張開瞭一點,手指緩往裡探,像被催眠瞭般,食指沒入體內。

  “來,給我看看。”

  她茫然地向他伸出右手,在他看來,卻像垂在身側一樣。他的身體斜靠上前,左手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拉到他眼前,然後伸出右手食指,指腹輕輕滑過她的,微笑著發現粘連其上的濕濡。他惡質地吐出舌尖輕添指腹──品嘗她的味道。抓住她手腕的手沒有松開,他用右手扳她的手指,讓它們一隻一隻地合攏,獨留那進入過她體內的食指,把它整個含入嘴裡,再慢慢拉出,吮幹其上的汁液。

  “唔──天仙‘欲’露。遲點我會找個時間再徹底地品嘗一遍──遲一點。”

  他凝視著她,玩味著她的惶恐,不放過任何細小的表情變化。

  “現在,把背靠到樹上。”

  “康奈德,求求你。我不想這樣。”

  他不為所動,滿帶嘲弄地微笑著。

  “求求你,康奈德。”

  “噓——我的愛,你總是這樣:說的是一套,想的卻是另一套。你跟我都很清楚,你就喜歡不斷地、執拗地說那不是你想要的,好讓它最後真正地變成你想要的。”

  “不,康奈德,求你瞭,你讓我感到害怕。”蒼白的臉頰劃過一滴溫潤的淚珠,惹人垂憐。

  “把背靠到樹上。”笑容突然消失,他一臉不耐,她更怕瞭。

  她顫抖著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上粗硬的樹幹。他緩靠上前,赤裸的身軀覆上她的,無情地把她壓向樹幹。背部的皮膚像已烙出樹身的紋理,前方又被他的身體印壓著,她動彈不得。

  他突然抓住她左膝後方,把整條腿提起,再把身體擠進她大張的雙腿間,赤裸的女性下體脆弱的陳列在怒張的陽具前,兩個熱源隨她軟弱的掙紮交相擠擦。新襲來的恐慌教她差點休克。

  她感覺不到他身體的移動。隻感到那粗熱的火棒在肉縫間的蜿蜒蛇行,不斷磨蹭。他雙唇又再附到她耳伴。

  “我等很久瞭。”

  鋼硬的陽莖滑行,前端上移下滑,分開陰唇,輕壓肉瓣。讓她震顫在恐懼與興奮間。

  “我等這一刻等很久瞭。”

  下滑,下滑,下滑,那根部,那柱身,那頭部,抵著肉芽旋轉研磨,植巢在她柔軟的蜜縫間,下滑。她全身一顫,頂端沒入瞭一點,僅一點點,再探出,密實摩挲甬道緊窒的入口。

  “等待要結束瞭。”

  一股焦灼的痛襲來,他強硬闖入,以深猛的戳刺完成第一波的攻陷。縫門失守,劇痛難當,她用力捶打他,想推開他。無耐下體已為熱鐵貫穿,被迫接納吞吐他次次深猛的插入。她哭叫著,求他停下。他真的停下。

  難忍的疼痛突然消失,幾秒後當他重新提臀輕擺時,她的體內像被植入一盞灼熱的燈,在身體的核心,在他進出的那點綻放出無盡溫熱。他的插入與拔出拯救瞭她,愈合瞭他先前帶來的痛,撲熄她的惶恐與饑渴。讓她從又變回幾天前的那個女孩,讓她體味身為女人的淋漓幸福、盡致快樂。他在她體內抽插不斷,來回穿刺。原本推拒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環繞上他脖子。他的款擺體貼溫柔,臀部富節奏的戳弄她騷熱的下體,她感到整個身心已為他融化,尖刻的熱浪直卷濕穴、腹部、大腿、全身。

  他的臉稍移開瞭點,凝視著她。月光穿過長春樹的華蓋,灑下斑駁清輝。她也註視著他,冷俊的臉在她瞳孔裡變幻不斷,從柔和得帶點女性化的天使臉孔變成殘酷的惡魔嘴臉。

  體內的男性突然發硬變粗,硬得象鐵棒般,兇猛地狠插進她灼燙的絨道。像要把她撕裂般接連深擊。她痛咽起來,哭求著要他停下。但她哭得越淒厲,求得越哀絕,他便進出得越殘暴,一次次硬把自己塞滿她。劇痛與惶恐讓她尖叫,他發出快意的怒吼,射出熱流滾滾……

  渾身覆滿汗水,她嗚咽著從夢中驚醒,身子仍在抖動。惡毒、暴戾、冷酷才是康奈德的真面目。他對她做過的和企圖做的一切。即使現在,在她最饑餓、羸弱的時刻,他也不忘化身幽靈潛入她夢中,對她做那種事。那個夢過於真實,有一剎那,饑餓引發胃部一陣劇痛,她幾乎要以為那也是他幹的,那是他捅出的傷口,他要刺穿、揉碎她每個器官……

  她想站起,想繼續前行,想盡可能遠離那間木屋,想找個安全的所在,她深信自己能找到。但她又害怕在黑暗中走錯方向或受傷。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隻是躺在那裡──哭泣──直到淚水流盡。她不想入睡,她害怕作夢,但疲乏如夜幕佈的籠罩,意識漸漸混沌。她再次睡著,這回是無夢的沉睡。

  再醒來時是晨早還是午後,她說不清也懶去探究。帶著饑餓與疲憊引發的暈眩,她直起身子,搖晃著繼續前行。幾小時後,周圍的樹木漸變稀疏。她突然止步,前方不遠處,樹林的邊緣有塊空曠地。當天上雲影散去,長草地上現出幾塊灰色的大石和一排木欄柵。再後面有一座建築物──那是間小屋。

  她馬上蹲下,躲進一棵大樹後,呼息驟喘,在枝葉的掩映下,她小心翼翼的探頭睨視。不同的小屋,不是那一間。當然不是,那一間要在上遊好幾裡以外。

  她凝視著,四周一遍寂靜,屋內沒有燈光,屋外陰寒屋內卻沒有生火。可還隻是午後,太陽無精打彩地斜倚天邊。沒有燈、沒有火並不能說明內裡無人。她靜靜的站著,任僵凍纏上脖後神經、滲進肩上肌理,鉆入腿內皮層。她屏息站在樹後,在枝葉的遮掩下僅露零碎的臉,她凝視著。當雲層把明亮的天空染灰,她凝視著。當太陽滑下地平線,把她仍進暗淡暮色中,她凝視著。沒有燈光,窗裡沒有火光的閃爍,煙囪上沒有白煙的飄搖。

  她終於下定決心,走上前,她要偷瞄窗內景況好確定這是空屋一座,心臟怦怦亂跳,走出密林的保護,接近小屋。盡量放輕腳步,她時刻準備逃回林裡,隻要門嘠吱的響一下,隻要窗戶發出那怕是最微細的聲響,隻要有人喊一聲“誰?”,她便會馬上逃回叢林裡。

  ‘逐客聲’沒有響起,她已走到小屋墻邊。

  她潛行到後門廊,一隻腳輕踏上第一級臺階,小心翼翼的把重量挪上去,希望木板能保持緘默。厚重的木板對她的踐踏並無‘怨聲’。她謹慎的又踏上一步,再一步。戰栗在恐懼與寒冷下她終於踏上門廊。前面是扇木門,門兩旁都有窗戶。把頭探到一扇窗前,偷瞄內裡情形,她暗自慶幸閉月的密雲藏起瞭她的身影,隨後又因看不清屋內情形而詛咒它們。別無他擇,她唯有摒棄屋內有人的想法,她要撬開窗戶潛進屋裡。窗從內反鎖,她大力推瞭幾下,嚴密的窗戶連‘咔嚓’的輕響一聲也不給她。那扇木門異常粗厚、堅實而且鎖得死緊。另一扇窗也一樣牢固非常。

  她繞屋轉瞭一圈,想找個缺口鉆進去,奈何就是無隙可乘。疲憊、寒冷、饑餓加上幾乎肯定屋內無人,她決定激進一點。記起屋旁有堆木柴,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回前廊,走到木堆前,在抓起某根園木前,她瞄到墻角的一把斧頭。腎上腺素又開始急升,戰粟著走到窗前,大力揮去,“嘩啦”一聲玻璃應聲碎裂,她繼續用斧頭把窗緣的碎片錘平。玻璃刺耳的刮擦聲象小屋魔口發出的怒吼,教人毛骨倒豎。

  除盡碎片後,她扔下斧頭爬進屋內。

  踏在平整的地板上,四圍墻壁,頭頂天花。雖然沒比外面溫暖,感覺卻象進入瞭另一個世界。此時雲移霧散,露出一輪新月,灑入清輝點點。不敢開燈,不敢生火,在昏暗中四下環視。沙發上有張毛毯,她馬上抓起披到肩上。饑餓至極,但她要先確定屋內沒人。屋子不大,後門右側是連著起居室的廚房,左側開出一條甬道,甬道右側並排著主臥房和儲物室,左側前有浴室再後是一間小臥房,正門設在起居室角落,與後門成對角位置。繞屋轉瞭一圈後,她馬上溜進廚房。

  冰箱裡隻有啤酒和汽水。餓比渴急,拉開一罐橙汁,不理二氧化碳對喉道的刺激,“咕嚕咕嚕”一口氣把它喝完,嗆得兩眼泛水。接下來搜刮食櫥,裡面堆滿形形式式的罐頭:蔬菜、水果、辣椒罐頭,還有各種豆類罐頭:黑豆、白豆和菜豆都有。

  從抽屜裡翻出個開瓶器,把一罐豆泥罐頭打開,兩根手指插入把食物兜出,急不及待地馬上塞進口裡。吃到第五口時,記起抽屜裡還有別的器皿,一輪翻弄後她搜出個湯匙,馬上用手上‘利器’繼續對那罐豆泥的炮轟。

  刮光罐裡最後一點食物,舔凈湯匙上的殘汁後,肚子還餓得很,但想到長時間空腹後進食過多反更危險,她唯有暫時打住。拉緊毛毯走進浴室,她想沐浴,想穿潔凈的衣服。淋浴的想法太誘人瞭,但一想到‘嘩啦啦’的水聲會蓋掉其他響聲,那太危險瞭,她隻得選擇泡浴。打開水龍頭,她希望流出的是溫水,可惜湧出的是刺骨的冰冷,在她失望想撤手時,卻感到流水漸變溫熱,迎臉撲來騰騰水汽。她欣喜地把木盆邊的塞子堵住下水口,然後到臥房找衣物。離開浴室時也不忘把門帶上,好減弱水聲,這樣即便有人闖入她也較易聽見聲響。

  走進浴室隔壁的小睡房,把梳妝臺與衣櫥的抽屜一一打開,裡面就像她一刻鐘前的胃部──空空如也。主睡房要有‘人氣’得多,可惜剩有男人衣物──t恤、汗衫和孖煙通,她拿瞭幾件衣物後返回浴室。關上水龍頭,用手輕拂水面──溫熱適中。樹林的艱難時日掏空瞭她的胃也扯破瞭她身上的衣物,脫下那塊碎佈,把它卷作一團塞入馬桶旁的垃圾筒裡。

  踏入浴盆。手感適中的水溫對身體來說卻太熱瞭。但熱水有殺菌的功效,皮膚的灼痛帶來欣慰的舒坦。身體沒入水中,熱水辛辣的刺激著身上各處傷口。

  躺在木盆裡,神經得以松馳。她那可憐、倦怠的身體繃緊多日,掙紮在探索前路與躲避追捕上。如今在木盆溫暖、寧靜的懷抱裡,天地間仿佛隻剩這木盆、這浴室、這小屋,林木、枝葉、碎石不再是意識的一部分。沒別的感覺,獨餘溫暖。沒別的聲音,隻剩脈搏的跳動。烏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合上。躺瞭一會,竟睡著。待水溫轉涼她才醒來,撥開下水口的塞子,站起,擦幹身體。

  門後的全身鏡映出她赤裸的身體。她出神的走近境中女孩——那是她自己的倒影,感覺卻很陌生。月光從上方的開陽窗灑下,給境中的她幽靈般的映象,蒼白的身體泛著微弱的光。

  這副陌生的軀體,盡顯成熟女人的豐韻──肉感、嬌艷、是副誘人的女體。

  她的胸部。

  發育後,她觀察過無數遍,開始時它們慢慢脹大鼓起。她每月察看一次形狀的變化,到發育完後,她漠然發現它們豐滿圓潤,乳暈與乳頭的顏色特別深,這深色的部分突出在精巧的錐體上,讓雙乳看起來尖尖的微嘟,一副刺激過後被喚醒的嬌媚。

  現在,在它們被撫摸、被挑逗過後,在乳尖被捻弄至發硬脹痛過後,在她感受到它與性之間的微妙聯紐以後,她不能再處之漠然。對她來說,這肉質兩團的存在有瞭全新的意義,它們不隻是女性的體征,而是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是她經歷的重要一環。現在,看著鏡中赤裸的豐滿,她不能不想起他——想起他的手,他的嘴,他的氣息,以及被他煽起的陣陣酥熱。

  她的下體。

  也為他所改造。這柔嫩雪白的身體中心從未長出恥毛。母親為此還特地帶她求醫,醫生說某些女孩會這樣,無需擔心。其他的一切也很正常。至於雙乳,德芬曾對它們的發育倍感好奇,但形狀的改變並沒有困擾或取悅她。它們與她的生活並沒太多聯系。

  但現在,它們是她的,是她的一部分。她深切體會過,它們怎樣因極致的快感而悸動、而發硬、而疼痛乃至抖蕩。這隆起的兩團對她有瞭全新的意義。當意志對他作最後的抵抗時,乳肉卻濕熱地緊粘著他。當她說不要時,它們卻高高翹起呼求著更多。它們出賣瞭她。但她已愛上瞭這陌生的一對,一如她愛自己的思想,愛自己的靈魂一樣,就象她愛自己一樣,她愛上瞭眼前這對渾圓——深深愛上。

  她的手。她的手的觸撫以及那觸碰帶出的快感。

  她的腿。她的雙腿曾大張著,展露身體的脆弱。

  她的腹部。腹部填滿待爆的氣泡,緊縮——緊縮在恐懼下,緊縮在愉悅引發的激顫下。

  她的腳。她的腳帶她逃出他的魔掌,帶她來到這兒。

  看著鏡中的映象,腦裡抹不去他的影像,憶起他的嘴在身上流連,憶起他的手覆蓋胸前,乳頭為他指尖逗弄夾玩,腿間有他凌亂的指動。甩甩頭,她要結束這無止盡的猥褻回憶。

  目光上移。

  濕淋淋的黑發像佈幕般緊貼額前。那是張異樣的臉,教她差點辨認不出。被這張陌生的臉孔吸引,她一步步走至鏡前,直到鼻尖差點觸上境中女子。那五官還是她的五官。纖細的彎眉,灰色的眼珠,眼睛在臉部的比例略低顯得有點孩子氣,也稍大瞭點。鼻子筆直卻不張揚。唇瓣窄小,唇肉豐潤,近似圓形。所有這些都是她的。但當她凝神審視著境中的自己時,有些地方卻不同瞭。抑或是她從未真切的看過自己?

  疲累至極,她拋下境中裸女穿上衣物。褲子太長,唯有卷起褲管,那件加大碼t-恤的衣袖也太長瞭,但為求保暖她沒有挽起。帶著滿身的疲憊,她蹣跚著走進小臥房,爬上床倒頭便睡。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午後。下床的動作引發肌肉一陣酸痛。四肢麻軟,背部刺痛,肩膀發硬。她拖著腿走進浴室,接連幾天的蠻荒生活過後,重又可用上馬桶,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感激。

  烏雲閉日,廚房昏暗。按下火爐開關,奔出一圈藍焰……撬開一罐辣椒罐頭,把內容物傾進平底鍋內。香氣撲鼻,想到可吃上熟食,讓她雀躍不已。攪拌瞭幾下那熟透的辣椒,把它們倒進碗內,坐到沙發上,心急的第一匙灼痛瞭她的嘴。她隻得把碗捧在手裡,讓它慢慢降溫,讓碗的熱量流入手心。在這不比外面溫暖的小屋內,手捧美食,感覺太好瞭。她又試瞭一口,這回沒被燙著,於是一匙一匙,辣椒頻頻進嘴,直至碗底朝天。

  渾身潔凈,養足精神,又填飽瞭肚子,她開始思索本能以外的事情。這小屋會有電話嗎?放下碗,披上毛毯,她在屋內四處搜尋。沒有電話,有電,但沒有電話。她不知身處何處,當然是那兒的下遊,但她也不知道那裡是哪裡。在叢林中走瞭三天,這所小屋是她所見的唯一建築,沒有公路,沒有車聲。連傢禽也沒見上一隻。

  她想到地圖,屋裡或會有地圖,地圖會告訴她這兒的位置。壁爐旁有個大書架。她將上面的書掃視瞭個遍,想找本‘徒步涉足太平洋西北部某陰暗林區技巧指南’之類的書,又或者其他可透露這叢林位置的書。沒有捷徑指南,沒有地圖冊。她改為翻找抽屜,希望可以找到公路圖什麼的。背,隻有一大疊開封瞭的信件,她隨便抓起一封,想從郵戳上找出點頭緒。可惜全部翻瞭一遍,上面不是西雅圖的地址就是西班牙某城鎮的地址。她把信扔回抽屜內。

  有樣東西吸住瞭她的眼球。不是地圖,是桌上的一本筆記,雪白的紙頁被螺旋形的金屬線捆在兩塊硬紙板間。她沉思著讓食指撫上它。沒把它拿起,隻是試探性地翻開第一頁——空白。馬上拿起本子又翻瞭幾頁——空白,空白。把找地圖的事拋到一邊,拿起一支筆,一屁股坐到飯椅上,像入定瞭般在上面疾寫起來。到她寫完已是個把小時後的事瞭,手部肌肉微攣,襲來新一輪的驚懼,心跳加速,她的下體,那意志薄弱、專愛與她作對的陰道泛濕帶酸。一股熟悉的自我憎厭與焦慮把她扯回現實。眼神驟斂——她要走出這片叢林,她要到安全的地方,她要返回真實的世界。

  坐回沙發上,裹上毛毯,她開始盤算起來。她會在這多住幾天,讓元氣恢復。她會打包一些食物和補給,當一切就緒,她會繼續沿河而下,直至找到城鎮。總不能在這鬼地方呆上一輩子吧。

  顫抖著凝視那蟄伏的壁爐,她能冒險生火嗎?入夜後即使有煙也不會被遠處的人發現,尤其是在密雲滿佈的天空下。記起門外那堆木柴。一想到要走出這屋子,身體竄過一陣戰栗,這是幾天以來唯一讓她感到安全的地方。突然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窺視這屋,就像她昨天那樣,潛藏在林木裡,樹叢邊。但想到可以跟昨天泡熱水一樣溫暖,而且可以持續更長的時間,勇氣不由大增,是與顫抖說再見的時候瞭。走到後門,從廚房的窗偷瞄外面的動靜。日薄黃昏,一片寧謐恬靜。木柴就堆放在門外幾步外的位置。讓思緒與心跳平伏,她旋開門閂,把門打開。站在門口,她再次環視四周。沒有聲響,沒有異動。讓門大開著——那樣有需要時她可以更快速的回到屋裡。走到門廊上,背對著門,她一步兩臺階的往下跳。眼球再向周遭掃上一遍,她彎腰撿起一堆木柴,然後屁滾尿流的沖回屋內。掃腿把門踢合,再用手肘旋上門閂。她站瞭好一會兒,等待佈滿全身的恐懼退卻。然後走向壁爐,把木柴放入爐邊的箱內。

  撿回的木柴隻夠燒很短的時間,可能在房間暖和以前已熄掉。雖然昨晚也在這冰凍的鬥室睡過去瞭,但醒來時的渾身僵凍,叫人痛苦不已。她發現兩間睡房都有壁爐。縱然樹林裡有萬千雙眼盯著,她也要到外面多拿些木柴回來。她又來到後門,再次往外凝望,一切恬靜如昔。旋開門閂,讓門大開,踏前數步,環目四下。疾跑下臺階,撿起一大堆木柴,迅速奔回屋內,扔下木柴,沖到門口,使勁把門關上——要是樹叢裡有人跑出,膽敢尾隨她入屋,她要煽他一鼻子門灰。但,沒有人。她如是者又多拿瞭兩遍木柴,才把門鎖死。

  當夜幕再次籠罩大地,在火柴和報紙的幫助下,她在小室內生瞭個火。盤腿坐在爐前的地上,伸出雙手,感受那份溫暖,臉上也有暖烘烘的感覺,舞動著的火焰叫人舒心。她希望有窗簾,但沒有,她唯有把可能有人在外,在黑暗中窺視著她的想法拋開。

  在毛毯下縮作一團,怱明怱暗的火焰閃爍眼前,種種影像隨之滲進腦海。和他一起的日子揉合著叢林中的惡夢,鉆滿她的思緒與知覺。他的手在她身上徘徊,他的唇在她身上吮吻。她的驚恐,她的渴望。他的溫柔,他的殘酷。他的指尖拭去她淚花時的柔情。但也是那指尖,滿帶嘲弄的在她雙腿間肆意滑行。那揪心的、教人酸淒的親密撫觸,她似又感到他的唇、他的身體按壓著她。她又感到在他鉗制下那絕望的恐懼,她又感到他的進犯所帶來的陣陣暈眩。

  搖一下頭,她要結束這徒令恐懼升級的幻象。她要想些別的事情,別的不會引發焦慮的事情,別的與他無關的事情。她想到書,來到書架前,瀏覽書目。《罪與罰》很久以前就看過瞭,而且身處這樣的環境,犯罪題材的作品實在不對味兒,但她還是取出瞭那本書,坐到壁爐前,一讀就是幾小時,期間偶爾往爐裡添些木柴。困瞭,她想到拉斯柯爾尼科夫,想到當鋪的老板娘,然後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他——康奈德。這樣胡思亂想地終於合眼入眠。

  醒來時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幾乎是立即的,直覺告訴她室內還有另一個人。心臟幾欲裂胸而出,呼吸急速,她坐起,惶恐的在迷蒙的月色下,辨別每團黑影。一把柔和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她循聲往窗口望去,然後——被冰封的感覺由腿跟漫上全身。那個朦朧的身影伴著輕柔的腳踩木板的聲響,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

  “沒事瞭,德芬。沒事瞭,別怕。”

  是康奈德!——還是另一場僵夢?

  “我沒打算吵醒你的。可我得看看你,看你有沒有受傷。”

  他的語調是如此柔和,柔和得像小孩病床前的慈父。他從容的坐在床邊,像她絕不會反對般。她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感到床墊的輕斜,心臟怦怦亂跳,肺部噴出陣陣恐怖氣息。

  “德芬。”

  他微笑著,溫情默默地把她額前的頭發拔到耳後。她驚訝的發現,那手的融暖觸碰沒激起新的恐慌,反帶出奇異的舒適感。

  “有沒有受傷?”

  “沒有。”

  他的表情、身體似乎放松下來。

  然後突然地,他瞳孔收縮,眼斂成線,露出滿臉的卑鄙。她的心隨之一緊,但不是因為害怕,下體陣陣激蕩,身體各處泛起纖細的震顫,並慢慢地集結膨脹,不斷長揚。天,又是那種不文的微笑。她被那張笑臉攝住,驚訝的發現自己也想回以一笑。剎那間她發現自己此刻隻想做一切他想她做的事情,她想做那事情──就此一次,心甘情願的一次。毫無保留的把他想要的全給他。

  拉開床單,雙膝並跪,臀坐在腳踝上。她抓住t恤下擺,緩往上掀,康奈德註視著──毫不驚訝地註視著。衣擺往上,露出平滑雪嫩的腹部,昏暗下的肚臍是潭幽暗小池。往上,露出筋骨,微光下骨與肉明暗交錯,活像沙漠上的皺丘。往上,露出乳肉兩團──柔軟而沉甸,結實又豐盈。往上,羞答紅莓俏現。再往上,繞過頭頂,然後松手,任它滑落,滑落,落在右側床緣,再滑落,落到地板上。

  他從前也是這樣命令她,他要她這樣做過,但她未曾像現在般,自願的裸呈在他面前。投註身上的他的目光讓她感到一波波的震顫和漸煽漸旺的──酸熱。當她發現他赤裸裸的視線正停駐在自己赤裸的胸前時,體內湧出新一輪的戰顫。他視線上揚,觸上她的,她像是看到瞭贊賞的目光。薄弱的理智包不住猛烈的欲火。她想要他的觸碰,他的愛撫。那撫觸她曾劇烈抵制過、曾害怕過,但現在她害怕不再,她隻想重溫一遍。她想要他手的輕撫。可他隻是坐在那裡,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測試她,考驗她。

  她不能隻是坐在床上,裸著雙乳坐在他徹底的巡視下。她羞怯於自己的裸露,羞怯於寒氣與興奮刺激下高翹起的乳蕾。她猶疑著上移雙手,看著他的視線隨她手的動作來到乳肉下緣。雙手托起兩團雪肌──他唇角微揚。手掌上滑,覆上雙峰。感覺流淌指間的肉乳凝脂。指尖擦過乳首時,像擊動瞭某個開關般,神經‘啪’的一聲輕響,灼熱電流直劈腹下,情潮泉湧。繼續那輕柔的撫弄,把手升起、收緊,松開、下滑。天,她多想覆在身上的是他的手,她想他接替她的揉弄。她渴望他的唇,他的吻,他的舔弄與吮咬。在他的註視下這樣淫蕩的撫摸自己,令她羞愧欲死、無地自容,但她不能讓他眼裡剛躥起的欲苗熄滅。雙手揉擠乳尖時她臉紅似燒,讓軟肉從指間鼓起,乳尖向他直挺——硬又突出。然後微松抓握,像搖籃般輕托起雙乳,感覺它的圓潤、綿軟。

  她的下體,她的性器。疼痛著渴望,渴望得發燙。隻靜坐著,也知陰穴水樣濕澤。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困窘總能旺燒她的興奮,讓欲潮激脹?

  他看著她,眼帶挑釁。她要誘惑他,真正的誘惑,在他把她從羞愧中解救出來以前,在他給她愛撫、舌吻以前──她要徹底的誘惑他。但她迷茫,不知該撫弄哪兒,該如何撫弄。以前他會告訴她下一步怎樣做。但她知道,現在的他享受她自撫乳首的淫媚,但他更愛看她的窘態。所以他不會給出任何指示,他不會讓她好過一點,因為那隻會銳減他的享受。他要讓她自己去發掘那性感,那效果或許會更甜,更美──或許。

  臉頰與水穴正發著燒,她開始捏擰乳尖,第一次的溫柔擠捏讓它們變得更硬,雙腿又湧出一股蜜潮。他的呼息急促瞭一點,也響亮瞭一點,他的反應就是最大的嘉許。搓擠乳尖深色的紋理,感覺那獨特的膚質在扯拉下敏感地收縮。天,她想要他的掌控,想得快瘋瞭。她想用雙手堆高雙乳,把其中一顆蓓蕾喂入他嘴裡,懇求他的品嘗、他的吮舔,懇求他舌尖的挑弄。他唇角的肌肉往上輕扯,露出一副自得的微笑。他是否已看穿她的想望?

  終於,他大發慈悲的說道:“把內褲脫下來吧,德芬。”

  重又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的需求──那是一種解脫。身上的重擔象已卸下,她跪起把內褲退到膝蓋,退到腿肚,翻過腳踝。然後她等待,等他下一步的指示。但他隻默坐著,凝視著她。那是唯一的指引──現在又隻剩她,隻剩她一人去完成所有。

  跪坐回床上,凝視著他的註視,心臟無律亂跳,身體深處顫抖著。她展開雙腿──他似被取悅。肉穴正在悸動──他是否看到?手往下滑,快要觸上花蒂時,兩指張開成’v’字型的把嫣紅肉瓣扳開,為他展露玫色的濕濡。一隻手指為他描摹下體雪白外唇的輪廓以及內側那深粉色的折縫,每個細節均瀲灩著水光閃閃。她摩擦肉芽,紅唇輕吟低哦,她已愛上這感覺,這種展露自身歡愉的感覺。手指次次掠過敏感嫩蕊,唇瓣囈出聲聲嬌啼。腰就著手的動作輕搖旋扭。她用眼神懇求他,懇求他要她。‘求你瞭,嗯──啊,快──快點。’她想要他的靠近,想要他的插入,快至瘋癲。但他隻是坐在那裡,冷冷的、淡淡的,等著她展露更黑熾的欲望。

  她想要他的欲根,想要那粗硬的肉柱抵著她,撐開她,填滿她。手指不能滿足所有,徙把欲火煽旺,卻又不能讓它真正燃燒。但在他出手以前,她隻能繼續任手指流連腿間,分開花唇,讓他看真切她為他蜜津四溢的妖嬈。它熱熾的期待著,花蒂肉緊地嘟張著,她用眼神乞求他。他的眼波轉動瞭下,冷淡地,幾乎是漠不關心地,流轉在她的媚眸與陰花間。看著他,手指燥動不斷,身體卻更覺騷楚,為他酸痛。她試著用眼神拉近他,但他隻靜坐著,坐在那遙遠的一角,無言的看著她。

  渴求已無可忍耐,已達爆炸邊緣。但她需得先贏回他,有什麼辦法可贏回他的觸碰呢?眼角似瞄到什麼,轉頭望去,是床頭櫃上的兩支蠟燭。看著它們,再回望康奈德,他正微笑著。哦!如果那樣可以取悅他,可以令他高興的話,那他就會給她,把她想要的全部給她。面頰赤紅如焰,她取下一支蠟燭,蠟白色的粗長柱體,燭芯沒燃燒過的痕跡。把它挪近穴口,低頭看到那乳白色的圓蓋正抵在花唇間,抬頭看向康奈德,看到他在蠟燭圓滑頭部沒入肉穴時那猥褻的興奮。

  那不是他,不是他的分身、不是他的肉刃。它冷硬平滑,死氣沉沉。但,天!有這粗圓的硬物搗弄下體,感覺空虛被填滿,感覺蠟燭在他眼前漸失寸寸──感覺太棒瞭。她開始扭腰蕩臀,一隻手把蠟燭當陽具般插入抽出,另一隻手捏弄花蒂,沿花瓣滑行,沿著那臨時頂替男根的圓柱,輕揉折縫內側的蜜肌,捏擰顫抖著的肉核。她低下頭,看到兩顆紅莓,剛才隻顧泛酸的騷穴,差點把雙乳給忘瞭,乳尖因強烈的興奮而高高突起,乞求著憐吻。再抬起眼瞼,發現他正看著她的臉。剛才她低頭查看自己時,他已在研讀她的表情,他細致的觀察著用蠟燭自慰的她──沒遺留半分精彩。

  終於,他站起,走向她。一陣抖索激泛全身,從被蠟燭貫穿的下體到腹部,再擴散到四肢。終於,終於,他會吻她,搓撫她,上她──是的,上她。

  可她錯瞭,他隻移近到手可碰上蠟燭的位置便停下。輕撥開她的手,他抓住蠟燭,卻沒把它泵入她體內,他隻是停住不動,看著她,用他那貫有英俊笑容揶揄她。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拒絕她?

  她開始擺弄身體,臀部饑渴的舞動,上上下下,讓蠟燭滑出,再降下身體把它旋入。他捉住蠟燭凝視她。她的視線離開他,往下看去,看到他捉住蠟燭的手,但看不到他的手指,它們擱在下方,他的拇指就在離肉蒂不遠處,但她就是夠不著。她降下身體在蠟燭上扭舞。

  馳騁在蠟燭上,她絕望的用花蒂尋覓他的拇指。天,很近瞭,如果可以摩擦他的指尖,那怕隻能用肉瓣研磨指甲,她也可高潮瞭。把身體壓下,感覺蠟燭又深入瞭一點,再一點,每一微米的沒入都在擴張花穴,肉穴被貫滿,已達疼痛的地步。身體上移一點,再下滑幾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她快散架瞭,可她想要,她啜泣著哭喊出聲,她想要摩擦他。她盤旋研磨而下,好讓蠟燭再深入些。哦,天!她終於觸上他的指尖瞭。她低聲嘀咕,然後瘋狂的顛簸身體,她的動作細碎、狂亂又絕望。下身吞吐著那蠟質的圓柱,感覺花唇上的甜蜜磨擦,快到瞭,快到那一點瞭,她開始拉弄乳尖,當著他的臉,無聲的哀求他,請求他把其中一顆納入口裡,──當她在他另一隻手上達到高潮時,求他舔吮她的乳尖。但他的唇沒有降下,他的舌沒有扯咬乳首。她用小幅度急頻率的晃動抗議他的靜默,一面追尋歡愉,一面羞慚媚吟。乳肌抵著他的下巴擠碾蹭動,狠捻乳尖,用最平滑的肌膚感覺胡茬的騷刺,感覺輾轉在他手指與蠟燭下花穴的泊泊春鳴。終於,她高聲尖呼,那是抵達高潮時揉合著痛苦與興奮的蕩啼,密穴激縮,裹著深入體內的硬質蠟柱,抵著那微曲的手指不住痙攣,連續抽搐……

  “啊──!”

  她尖叫著坐起,濕發緊貼額前,腿間震顫猶在──被自己的尖叫驚醒,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讓思緒從淫靡的夢魘返回黑暗的現實,竭力抑制由夢而生的羞恥。思想是無恥的叛徒,竟又夢見那淫魔──而且還──可惡!為什麼在夢裡她會如此渴望他?竭力承迎他?甘為他寬衣解帶,翻來覆去,觸摸自己,甚至為他──自慰呢?想到夢中與蠟燭的交媾,她渾身一僵。顫抖異常猛烈,猛烈到有一剎那她以為自己要吐。腿間猶留高潮後的餘悸,迫她回想起夢中的自己有多亢奮,回想起當她為他擠搓雙峰,捏捻花蒂,在他抓住的蠟燭上婆娑時,她是多麼的──快樂,回想起她何等拼命的在它上面磨擦出高潮。她必定是個變態,要不怎會作那麼惡心的夢?但令她更惡心的是——她的身體很樂在其中,她的身體希望自身的淫蕩可以讓康奈德觸撫她,肏她。當她意識到夢中的他甚至沒要求她做任何事時,她再不能自己的在漆黑中悲泣。她夢裡所做的一切,是因為她想那樣做,沒有人強迫她,她大哭起來。她是怎麼瞭,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想馬上離開。媽的,夢裡有明亮的月光照耀她的醜陋,醒來時它卻躲進密雲背後,銷聲匿跡。四周一片烏黑,大概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吧。她得等到天明,當第一線曙光灑落地面,她便會出發,離開這片叢林,重返文明世界。一個小城鎮──在河下遊的某處。然後她會返回西雅圖──返回現實。

  但命運,或純是偶然,又或者是她自己的身體要跟她作對。被那惡夢折磨著,德芬驅不走那猥褻的影像,身體對他的欲念讓她齷齪,她為取悅他而觸摸已身時生出的快感。到現在那催人欲吐的感覺還纏繞著她,惡心得讓人戰栗,一遍又一遍。就像殘留嘴裡的腐肉味道──揮之不去,反復出現。

  幾小時後,快將拂曉時,她輾轉著從墮不安的睡夢中。

  再醒來時白天已過大半。要不是漫天烏雲遮去陽光,她大概不會睡得那樣沉,醒得那麼晚,屋外大雨傾盆,她幾乎要妄顧暴雨,妄顧還剩幾小時又將天黑的事實,決意離開的瞭。但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她,艱難跋涉在濕滑的泥坂上,走沒幾小時又要在雨夜中停宿,是極不智的做法。

  如被幽禁般困在這小屋內、這叢林裡,一股鬱結之氣油然而生,把她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得找些事情來分散心神。給自己定項任務——她要找一把槍。想到能有槍旁身,精神不覺為之一振,穿上衣服,早餐混著午餐匆匆處理一頓,碗碟洗好後,她開始搜索。在這鳥不生蛋、**不拉屎的樹林裡(恐怕連**也不會有,就更不用提拉不拉屎瞭),建有這樣一間與世隔絕的小屋,住在裡面的男人必定會有武器——悶到極限時起碼可吞槍自殺。

  先從那大儲物櫃搜起,裡面有個行山背囊,背囊後面是個睡袋。她之前怎沒想到這些呢?把它們拉出扔到地上。再搬來一張木凳墊腳,往更高一層的地方搜去。把形形色色的盒子全搜瞭一遍,除瞭還算有用的一盒彈藥外,裡面可謂五廢俱全,什麼垃圾都有,就是沒有槍。爬下木凳,繼續她的搜索。

  費瞭一大把勁,終於在主臥房的床頭櫃裡找出一把手槍。

  她不喜歡槍也未曾使用過。但她多少知道一些用槍守則。

  即使肯定槍沒上膛,也不要把它指向你無意射擊的物體。即使保險制沒開,也不要往上瞭膛的槍筒內看。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那把槍,槍管安全地沒對上任何物事。把槍膛打開,裡面上滿瞭子彈──與彈藥盒內同一型號的子彈。

  她想練練射擊,又怕槍聲泄露她的行蹤。唯有暫把心思放在搜集物資上。把幾個水果罐頭、豆類罐頭和新發現的蛋白棒整齊地放在廚房的櫃臺上,加上開罐器、湯匙和兩把刀——一把小刀和一把屠刀。把幾盒火柴放進塑料袋內結牢袋口。從書架上取下兩本小說放在那堆食物旁。清點一遍後把物資全塞進背囊裡,再用皮帶將睡袋捆在背囊上。那把槍她打算攜在腰則。把槍和背包放在小睡房的角落裡,但看著躺在地板上的赤條條的槍,讓她很不自在。彎腰把它撿起,拿在手裡惦量瞭下,然後把它塞入卷起的睡袋裡。剩下的午後時光,她用《罪與罰》來打發。外面的滂沱大雨未有稍停,這教她略覺寬心,剛才沒走是明智的。夜幕降臨時她生起瞭壁火。

  aaaaaaaaaaaaaaa

  拉斯柯爾尼科夫快將實行他那殘酷的罪行時,她口幹異常。離開毛毯裹成的繭,拿起空杯走進廚房,打開水龍頭。一陣冷風突然襲來,她吃驚的轉身,玻璃杯滑落指尖,“嘭”的一聲碎落在水槽裡。

  他──終於來瞭,他就站在大開著的門口,正用槍指著她。

  “舉起雙手!”他大聲吆喝道。

  他逮到我瞭。但又有把模糊的聲音告訴她,那不是他。

  “媽的!給我舉起雙手!”這次的口吻更充滿瞭憎恨、厭惡。

  他仍站在後門口。她看著他,眼角卻瞄向離自己不遠的正門。她想,或許她可以,跑到前門,打開它,在他抓住她前跑掉。他不見得就真的會開槍打她。主意一定,她猛向前門沖去,發狂的要抓住門閂。它已在她手裡瞭,旋轉,但在它打開希望的一線以前,他的雙手已壓在門板上。她被困在門與他的身體之間。當他慢慢靠近,把鉗制她的牢籠收窄時,她渾身一僵。他沒有接觸她的身體,卻用他的體熱、他的氣味籠罩著她。他的唇降到她耳伴,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打在耳垂上的他的溫熱氣息,隻聽他低語道:

  “憑什麼?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在這裡自出自入?!”

  她抬頭望向肩膀上方的他,望向這個帶著灼熱、濕潤氣息與憎恨嗓音的男人。不是他,另一個人。她彎身在他的腋下穿過,向大開著的後門沖去。她成功地穿過瞭門口。繼續跑,在門廊上往下一跳,躍過好幾級臺階落到地上,繼續跑,短襪瞬間沾滿泥水,她沒命的繼續跑。

  他“砰”的一聲把槍擱在櫃臺上,緊隨其後追她。他有信心可以在她跑入樹叢前捉住她。

  她,把全身的力量投註腳上,沒命的跑,她聽到身後他的腳步聲。那聲音近瞭一點,又一點。她更使勁的跑,她懇求命運,懇求她的身體可以跑快一點讓他追不上。

  夠近瞭,他伸手一把捉住她恤衫的後領,往後一帶,把她雙腳扯離地面。她本能的轉身,手肘往上頂,希望可以打中他的臉,希望可以打開他的抓爪。他抓住她揮過來的手,另一隻手抓緊她另一條胳膊,在她身後牢牢的鉗制住她。把她雙手鎖在她腹下,他掃瞭她的腿一下,讓她硊到地上。

  這個人不像他。沒有對話,沒有前戲。他要直接的在這裡做,在泥濘上雨水中,在這一秒鐘做。

  他身材的魁梧,讓她更感自身的渺小,和他比起來,她像無重無形般。屈跪著的雙腿承受著他倆的重量,被他雙腿牢夾著,手臂被鉗制身下。他就覆在她背上,劇烈地喘息著。她也在急劇的喘息,突然她倒抽瞭一口氣,感到抵著臀瓣間的他的硬挺。她沒有哭泣,沒有尖叫。她的內裡與外在一樣已凍結成冰,如死水枯木般──一動不動,靜待即將發生的一切。

  他感到身下的她──嬌小、僵硬、顫抖。他意識到他可以現在就幹她,伴著泥漿和雨水,羞辱她,盡情的傷害她。

  這是她應得的。

  把她壓在身下,想象著把她的內褲撕碎,露出她光裸的臀部,想像當他解開皮帶,拉下拉鏈時,她在他身下絕望的掙紮,他掏出他的硬挺,男性在她的扭動下繼續火熱漲大……

  瞬時的心理沖動讓他一陣惡心。抓住她的手肘拉起她,再把她雙臂反剪背後,粗魯的推她向前,緊跟在她身後進入屋內。

  通過門口時,他迅速抓起留在櫃臺上的手槍,另一隻手用力推開她,把身後的門關上,再轉向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面無表情地──唯有略向下彎的唇角泄露出心中的嫌惡,手裡的槍輕晃瞭一下。

  與他臉對臉的對視著,眼睛再次證實被他困鎖門前、按壓地上時的感覺,他真的很──壯碩,六尺有餘,粗壯、結實。無論他想對她做什麼,根本無需用槍。

  她第一次註意到,他有一雙能發光、放毒的銀眸。

  微微顫抖著,他緊繃著嗓音道:“說,你在我屋內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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