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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漏有漏

第二章 無漏有漏

  “血堂首可知道為何她要再次見我?”定在長廊裡,天開語語氣隨便地問血鏡蹤道。

  “這個……血某就不清楚瞭。”血鏡蹤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同時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與天開語相對的距離。

  “對瞭,血堂首可知道那個傲院尊究竟是什麼?為何天某從未聽說過她呢?”

  天開語說出瞭滯在心中的疑問。

  “這個嘛……請先生原諒血某言語不當——以先生目前的年紀,應該是沒有聽說過傲院尊這個人的……”血鏡蹤猶豫瞭片刻,掂量著詞句回答道:“傲院尊本名傲霜紅,乃是熠京最權威的武道機構“天武道院”四大院尊之一、東熠武者視為最神秘的武道巨擘”霜焰冰後“,主要心法為”寒“系;因為此脈心法流傳不廣,故而在整個武道界知道的人不是太多……”、“哦?”霜焰冰後“……”

  天開語若有所悟地沉吟著,道:“血堂首是說,它不如‘力’系、氣風”系、“熾”系那般容易修習,所以沒有多少人瞭解它嗎?”

  “正是這樣。”血鏡蹤點頭道:“先生一定清楚,我們整個東熠的武道,在戰略理論上長期以來都是以熠京為依瞻,而熠京方面主要便是依托“天武道院”。四大院尊,正代表著四種心法的主流精髓,是這個時代裡東熠大陸的最強者。

  而這四大院尊裡,又數傲院尊這“霜焰冰後”最為神秘……”

  “我明白瞭。”天開語點點頭。

  這樣說的話,自己不瞭解那個白發紅顏的老婦來歷便不足為奇瞭,因為“寒”系武道心法與人體溫暖的物質特性背道而馳,從久遠以來便處於日漸式微的狀態;能夠一直保存到現在,並且仍在熠京的“天武道院”裡獨霸一位,倒可稱之為奇跡瞭——倒是那“霜焰冰後”的名頭,自己的印象相當地深刻:早知道這霸道的名號便是她的,自己也省去瞭很多的猜測……唔,在當前,人們若想見到高水準的“寒”

  系武道,恐怕隻有在《天機錄》裡去虛擬一回瞭!而由於正確心法資料的嚴重缺失,《天機錄》裡的相關設定也是五花八門,娛樂的成分反而是最重要的,真正的心法卻從未出現過。看來今番可以見識一下目前代表東熠,乃至整個大地“寒”系武道心法的巔峰水準瞭!

  “她叫什麼?傲霜紅?”天開語邊走邊看瞭一眼緊隨身邊另一側的碧絲絲,碧絲絲立刻會意地回瞭他一個“記住瞭”的眼神。

  “是的,這是傲院尊的本名。”血鏡蹤點頭應道。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的,真是調查行弈事故的嗎?”從血鏡蹤所說傲霜紅的“寒”系武道心法,天開語便很自然地聯想到“黑洞”追究“凍冰粉星”的事情來,猜測這個神秘的老太婆究竟是真為瞭行弈,抑或是另有圖謀。

  “是。傲院尊的確是為瞭調查行弈而來的,這方面我有熠京的證明。”血鏡蹤確認道。

  天開語怱停住瞭腳步,轉過身來,澡深地望瞭他一眼,有意無意道:“是啊,血堂首乃我東熠軍武敦父,自然有足夠的管道瞭解真相。”

  血鏡蹤登時一滯,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不過隨即他便恢復瞭常態,打瞭個哈哈,道:“先生太抬舉血某瞭!血某隻是一介武夫,也有幾個聲氣相投的老朋友而已,實在不算什麼的。”

  “可是血堂首有否想過,一個一直以來深居簡出,並且除卻那個‘霜焰冰後’的名頭外,於大眾心目中並無印象的院尊,突然會出馬調查行弈事故,不免有些小題大作瞭嗎?”天開語瞇起瞭眼睛,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直指心中疑問的關鍵。

  “這……”血鏡蹤不禁心頭一震,雙眸猛然進出神光,隨後才漸漸淡去。“也許是熠京對這件事情高度重視的緣故吧!”他語氣牽強地應道。

  天開語搖瞭搖頭,淡淡地瞥瞭血鏡蹤一眼,繼續前行,道:“真是這樣嗎?那麼找一個大傢都瞭解、熟悉,在所有人心目中威望也最高的院尊來調查,不是更加方便嗎?而且效率也會高出許多。”

  “這個嘛……也許是為瞭保密……”血鏡蹤的心中也開始驚疑不定,天開語的分析的確針針見血,指出瞭他心中隱存的困惑。說實話,當初在知道傲院尊調查行弈事故時,他便覺得有些不妥——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應該讓一個社會經驗和大眾威望相當豐富的人來調查,卻為何要安排一位遠離俗世、少經溝通的“相焰冰後”呢?這種做法有必要嗎?

  “哼哼,保密?真是笑話!”天開語冷笑道:“既然各地行弈人員都紛紛出現事故,血堂首還妄談什麼保密——這可能嗎?”停瞭下,他又道:“天某以為,當前最妥當的處理辦法,便是將問題在小范圍內公佈並限制,這樣一來,既可達到警惕的目的,又可順利調查相對事件:而要做到這一切,非得有大威望、經驗的軍政官員來承擔——過於神秘的行動,隻會令謠言更快地插滿瞭翅膀到處飛揚!”

  “……先生說得極是,血某對此也頗有疑問,但……這畢竟是熠京正式的公函,並沒有造假,所以……”血鏡蹤說著,臉上現出無奈的神情。

  “所以,問題可能出在熠京!”天開語以其豐富王極的轉世人生經驗,以及因曾經擁有的尊崇地位而對權力極度深刻的瞭解,大膽地說出瞭這句石破天驚的斷言!

  “什麼?”血鏡蹤這一驚非同小可!

  “這不可能!”腦中第一個念頭化作言語脫口而出,他急遽搖頭,本能地否定瞭天開語的推測。

  “若真有問題的話,僅憑傲院尊一人之力,也無法抵抗另三位院尊的力量……這不可能,熠京根本不可能出現問題!”繼續分析後,血鏡蹤愈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連連搖頭道。

  天開語哂笑一聲,並未與他爭執,隻淡淡道:“不是那樣最好。”

  “血堂首,請您最好重視我傢先生的意見——他說出的話,十有九中的呢!”

  一旁的碧絲絲芳心時刻系掛在自己最為敬愛的男人身上,哪裡容得下有人對他懷疑?當下便忍不住反駁血鏡蹤。

  “這……”血鏡蹤沒有想到,一個低階的上尉軍官、一個妙齡少女,居然也敢在這裡插話,這令他心中著實有些不舒服。偏偏她又是眼前這高深莫測的天先生的隨從,即便心中再有不滿,也隻好忍瞭……

  天開語立刻從血鏡蹤氣血的浮動猜出其心情動蕩。不過我行我素歷來是他為人的根本,因此並未打算斥責絲絲這個愛寵抑或向血鏡蹤解釋什麼,仍繼續開口道:“對瞭,血堂首,相對於四大院尊,您以為月亮城的離字淒大老,他的實力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層次呢?”

  血鏡蹤心中輕嘆一聲,將心緒散開,提起精神道:“這個很難說。”

  “此話怎講?”天開語道。

  “四大院尊的武道修為,乃是經過瞭千錘百煉,並且經由無數武者的修習證明瞭其正確性的,因此可說是正大宏偉、光明皓天,必是雲峰之巔;至於大老嘛……”血鏡蹤遲疑瞭片刻,道:“大老天縱奇才舉世罕有,其武道心法別出正統,但卻又堂堂正正,實在是東熠僅見的超級高手——如果實在要比較的話……”血鏡蹤再度猶豫瞭起來,似乎在考慮究竟以什麼做為衡量標準才合適。

  “如果硬要比較的話,天某買大老贏!”天開語決然開口道。

  “什麼?那卻未必!”血鏡蹤想不到天開語如此肯定,不覺有些不以為然,便搖頭道。

  “嘿嘿,當然是肯定的,至於原因嘛……以後血堂首總會知道的。”天開語故作高深莫測地賣瞭個關子,著實令血鏡蹤鬱悶瞭一下。

  言談之間三人已經到瞭傲霜紅的住地。

  面無表情地穿過重重警衛的把守,天開語在血鏡蹤的引領下來到瞭傲霜紅的門外。

  “傲院尊,天先生已經到瞭。”血鏡蹤恭聲通報道。

  “請天先生進來吧!”門輕輕打開,露出瞭一張溫婉秀麗的臉。輕瞥之下,天開語估計她的年齡應屬中年之屆。

  不用猜,天開語也知道這開門的美婦必是傲霜紅身邊的女侍。當下他目光並未在這美婦身上做過多停留,便攜碧絲絲進去瞭,而血鏡蹤顯然事先已經得到吩咐,僅躬身對門內行瞭個禮,便退後轉身離開瞭。

  大步跨入廣闊的廳堂,天開語發現,這傲霜紅所居之所分明重新進行過裝飾,整個寬大的室內呈現出罕見的風格——以紅為下半基底,而其上卻是大塊面的雪白,令人生出一種霜壓紅梅,抑或是烈焰飄雪的奇特感受。

  “傲霜紅……傲霜紅……”霜焰冰後“……”霜焰冰後“,難道這就是她的為人嗎?外表的冰霜下,其實是火熱的激情?”天開語情不自禁地猜測起來。

  “先生……這裡好怪……”身後亦步亦趨的碧絲絲困惑不解地小聲道。

  “絲絲不要多說話,隻要用心聽就可以瞭。”天開語及時叮囑碧絲絲道。他知道,這小妮子終究年紀太小,仗著自己的愛寵,頗有些目空一切的驕橫。

  “是,絲絲明白。”碧絲絲立刻機靈地應瞭一聲。

  除瞭領路前行的那個美婦,室內並沒有多餘的人,看來傲霜紅並不在廳堂裡。“天先生請稍坐一會兒,院尊她老人傢正在沐浴,很快就出來瞭。”美低聲說著,將天開語和碧絲絲請到瞭那巨大艷紅地毯一角的軟椅上落座,然後款款離開。

  “來,請先生用飲。”片刻之後,美婦重又回來,向天開語和碧絲絲奉上瞭熱飲。不過她雖然神態恭敬,但言辭之間對碧絲絲的疏漏,卻透出瞭她內心並未如表面那般看得起天開語,之所以這麼做,恐怕也不過是出於禮節,抑或是畏於傲霜紅的命令罷瞭。

  天開語早是成精之人,對於美婦無意中的疏忽所泄漏的內心秘密哪裡還不一目瞭然?隻是不想與她計較而已,更兼此女姿色不惡,多少也令他這好色之徒表現得無異於尋常之人瞭。

  不過並未等待多久,天開語便聽到一陣憲憲牽牽的腳步聲從廳堂一側的旁門傳出,隨之縷縷香風撲鼻而來——看來那老太婆要出來嘍!

  “哦,天先生已經來瞭嗎?”隨著一團火紅飄出,天開語多少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原本冰霜冷峻的傲霜紅,居然身著一襲艷若火焰的鮮紅絲袍出現瞭!

  ——媽的,這老太婆還真挺能作怪的……

  天開語不由暗暗嘀咕著。

  他看到,隨著傲霜紅一道出來的,還有十二名青年男女,正取坤造之數,皆為六人,分列左右。隻不過這十二名青年男女卻身著白袍,與傲霜紅的一身火紅形成瞭鮮明的對比,拱奉之意一覽無遺。

  “傲院尊您好。”天開語忙禮貌地起身應答,碧絲絲也緊跟著行瞭尊禮。

  “唔——看來先生的身邊時刻都有美人相伴哦!”傲霜紅明眸一閃,不知是譏是嫉的目光從碧絲絲身上掠過。如同實物拂過一般,碧絲絲登時起瞭一身的疙瘩。

  “呵呵,傲院尊的身邊好像也不缺調和之美啊!”天開語立刻毫不遲疑地回瞭傲霜紅一句,同時目光也掃視瞭那十二名青年男女一遍。

  傲霜紅登時一怔,臉上暈紅一現。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乳臭末乾的小子竟會對自己如此大不敬!即便他的修為如何高明,也不該有膽這樣對她這個東熠武道之巔的院尊無禮呀!

  不過在心頭湧起惱怒的同時,卻不自覺隱隱生出一絲很久未出現的刺激之感瞭僅僅片刻,傲霜紅的臉色便恢復瞭正常,隨後款款走近天開語對面的座位。

  在傲霜紅姿態優雅高貴地行走時,天開語的目光沒有半瞬離開過她的胴體。

  他驚訝地發現,這老妖婆沐浴之後,除瞭在外面披瞭一層薄軟的絲袍,內裡居然未著褻服!絲袍太薄,行動之時,絲絲縷縷皆貼服在她的胴體上,將她乳峰的顫動,乳珠的翹凸……身體的每一條曲線都一覽無遺地畢現眼前!

  “傲院尊好性感的身體!”傲霜紅剛剛坐下,天開語便脫口而出贊道。

  當真是語驚四座。

  除瞭碧絲絲之外,這廣闊的廳堂內皆為傲霜紅的隨從,此時聽到天開語竟會口出如此輕薄無禮的狂言,人群中登時炸開瞭鍋!

  不過很顯然,這些人所受到的訓練相當嚴格,因為雖然人人氣憤,並且情不自禁地騷動起來,有人甚至忍不住憤怒而跨步出列,意欲搏向天開語,但隨即克制瞭下來,目光轉向傲霜紅,期待她的指示。

  手下人尚且如此,傲霜紅身為當事人自然更加氣惱——她甚至對天開語突然說出這種擺明瞭是調戲的話有些手足無措!

  “啊……”一時之間,傲霜紅滿臉賬紅,氣結之下雖然未能及時斥罵天開語,但卻對他怒目而視,絲袍也簌簌而動,顯示她已經憤怒得渾身發抖。

  一旁的碧絲絲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天先生會對一個看上去十分尊貴的老婦人說出這些非禮之言。固然,這老婦人相貌端美、肌膚瑩潤白皙,且身材也相皆田的嬌挺,但……畢竟……

  不過天開語的神色卻一如平常,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傲霜紅——傲院尊——

  熠京的四大院尊之一,正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反而繼續語氣悠然地說道:“想不到傲院尊乳緊珠寶,分明已經晉入元陰無漏之身,真是令天某佩服佩服!這般的修為,天某至目前僅在離字淒大老身上見過呢!”

  心中的警戒油然而生。

  傲霜紅滿腔的怒火立刻被心中湧起的強烈警戒澆息。

  天開語最後的那句話,如同一個警句般,重重地震響瞭她的心靈!

  她不禁對天開語再次正視起來。

  ——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懂得透過一個人的身體外征,判斷出這人的修為,這需要什麼樣的經驗和眼力啊!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不,是在這個時代出現?難道說,他就是傢族稱霸的障礙嗎?

  傲霜紅閉起瞭雙眸,再次睜開時,眸內已是清凝一片,重新回到瞭一向冰清霜冷的神情。

  “先生看來修為不淺,那麼可否告知師從?”傲霜紅一咬牙,逕自提出瞭心中的疑問。她知道,面對天開語這種對手,已經不用世俗的虛偽客套,在二人這種層次之間,效率是第一位的。

  可惜天開語似乎並不像她所想的那種高人,好像仍是十分的世俗。因為他不但沒有回答她,相反的,卻開始目光四顧遊移,觀賞起廳堂的陳設佈局來。

  “先生,您……”傲霜紅心中生起一股不安來。眼前這天開語事事出人意表,實在是個罕有的怪物,自己數百年冰清的心境,居然會屢屢被他輕易撼動,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嘿嘿,天某正在欣賞傲院尊的居所呢!嘿嘿,這樣的佈局,好像傲院尊的……”

  “天先生!”天開語剛剛悠閑地說瞭一句話,傲霜紅便似觸瞭電一;般,立刻心臟急跳起來,本能地厲聲喝止他。

  天開語似乎心有靈犀,立刻閉嘴,隻是一雙眼睛卻靈動不已,望著傲霜紅直轉,內中的調譫卻是一覽無遺。

  “天先生……”就在碧絲絲的心情一下緊張起來的時候,傲霜紅的聲音卻軟瞭下來,變作瞭輕輕的一喚,但這聲輕喚中,卻分明流露出哀求之意。

  天開語並未應答,仍是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傲霜紅,似乎要她確認某件事一樣。

  傲霜紅也目光復雜地凝視著他,遲疑瞭好一會兒,終於輕嘆一口氣,態度軟瞭下來:“你們都退下!”她開始對手下人命令道。

  廳堂內的隨從頓時齊齊吃瞭一驚,人人眼中露出瞭難以置信的眼神,似乎自己聽到的不是真實的。

  “聽到瞭嗎?你們都退下!”傲霜紅微皺瞭下眉,再次命令道。

  那十二名青年男女這才轟然應喏,依次退瞭下去。

  “絲絲你也先回去吧!”天開語禮尚往來,也吩咐碧絲絲道。

  “這……”碧絲絲遲疑瞭一下,望望天開語,見他並無收回的意思,便隻好委屈地點頭起身:“是!”隨後依依不舍地離開。

  不過讓天開語有些不爽的,卻是那一開始給天開語和碧絲絲開門的美婦仍未離開。

  “她……不用的,冰姿從小就跟隨本院,可以說是本院的另一都分,所以天先生和本院的談話,可以不用避開她的。”傲霜紅看出天開語的不悅,忙解釋道。

  天開語搖瞭搖頭。其實他也不想命絲絲離開的,皆因他考慮到在未來的生活裡,由於自己要進行的事情實在太過兇險詭異,僅憑雪兒或者雅兒去應對可能加諸在整個傢庭的變故,恐怕有些困難,因此便想到讓歷來行事謹慎細心的絲絲多見識歷練一些,故而才帶她來這種場面做個學習,哪知道自己應付傲霜紅的一番矯揉造作,反令這一設想付諸流水……

  不過既然絲絲已經離開,再叫她回頭,顯然不太合適,因此天開語也隻好讓自己小小地鬱悶一下瞭。

  廣闊的廳堂裡,隻剩下瞭三個人。

  “想不到先生如此高明,本院先前的所為如有唐突之處,還請先生不要記在心上。”傲霜紅說話怱低聲下氣起來,似乎預感到有什麼把柄掌握在天開語的手上一般。

  “哪裡哪裡,傲院尊太客氣瞭。天某隻不過是區區一介弈武小輩,不值得院尊如此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乃是天開語的特長本色,此時見傲霜紅虛與委蛇,他便也順著她的口氣胡言亂語起來。

  “現在隻有我們三人,先生大可以暢所欲言瞭。”傲霜紅語氣溫和地說道。

  這時那美婦也似乎沒有瞭禮節的負擔一般,整個人也松弛下來,笑吟吟地在傲霜紅身邊坐下,環腰摟住瞭傲霜紅,彷似一個撒嬌的女兒。

  “傲院尊想要天某說什麼呢?”天開語故作不知道。

  傲霜紅神情一滯,眼中射出些許恨意,道:“先生難道是想戲弄本院嗎?不要以為本院看不出來,其實先生對於”寒“系一脈的武道修為,已經達到瞭巔峰之境呢!”

  天開語似料到她會如此一說,露出一臉的無辜,道:“什麼”寒“系啊?天某不太明白。”

  “先生當真不明白嗎?唔……或許這是先生在有意隱瞞吧!先生刻意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嗎?”傲霜紅卻寸步不讓地緊逼道。

  “傲院尊從何處看出天某別有用意的呢?”天開語好整以暇地望著面前兩個女人道。

  “天先生看來定要本院說出來,才會承認嗎?”傲霜紅失望道。天開語的言語風格實在屢出她的意外,根本就與她印象中的一級高手大相逕庭,充滿瞭活潑脫跳的虛浮。

  “那倒不必瞭。”天開語這回卻沒有堅持無賴下去,笑道:“不錯,反正這裡也無竊聽之耳——天某承認傲院尊的推斷,可是傲院尊想說明什麼呢?”

  傲霜紅搖瞭搖頭,道:“先生差瞭,非是本院想說明什麼,而是先生想對本院說什麼。”頓瞭頓,她接著道:“先生似乎對本院的心法修習有很深的瞭解?”

  天開語呵呵一笑,道:“傲院尊真不愧是修為通天的四大院尊之一,心靈的敏銳遠過常人,居然可以將天某未出之言斷定,真是佩服佩服!”

  傲霜紅見他口說“佩服”,臉上卻殊無半點誠懇之意,便知道此人的心機之重,乃自己平生罕見,不禁愈發地謹慎起來——一時之間,她竟忘瞭眼前的天開語,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大男孩……

  “其實天某隻是想說,這廳室的佈設,似乎與傲院尊的心法修為相映證——傲院尊的心法修為,應該還有某種欠缺之處,否則也不需要用這種內外體用交錯的方式來加強心念至純的煉化瞭!”天開語繼續微笑道。

  一直偎在傲霜紅懷裡,被叫做冰姿的美婦登時渾身一僵,挺直瞭身子,雙眸射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定定地望著天開語,似乎被他這段話給震驚瞭!

  “你……你怎會這般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傲霜紅嬌軀震動,顫聲問道。至此,她終於證實瞭自己的猜測:這個天開語,果然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

  天開語搖瞭搖頭,接著道:“以傲院尊目前的修為,尋常的武者根本不是您的對手,但是對那些達到一定級數的人來說,很難說這不是傲院尊的一個缺陷。唯有在特定的環境下,傲院尊的修為才可以發揮到巔峰,一旦遇到特定的超級對手,且又在普通的環境下,傲院尊心靈修為的弱點必然會導致實質的真元武技發揮受到影響!”

  傲霜紅徹底癱軟瞭。

  一個高高在上的武道至尊,一個長期以來為億萬武者信仰的巔峰,在頃刻之間,因深藏在內心的弱點、恐懼被揭開而轟然崩坍瞭。

  就這麼短短一段話,便將東熠四大院尊之一擊潰,雖說不一定是後無來者,但卻絕對是前無古人瞭。

  望著眼前兩個看上去軟弱無比的女人,天開語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武道修習方面的識見上,已經有瞭一個質的飛躍,已經達到瞭居高臨下、以天道之眼看待瞭!

  這個見識,無疑是自己當前武道修為層次的另一個有力佐證!

  “你……你胡說!以本院的修為,哪裡需要什麼外來的輔助?哼,你有什麼證據嗎?”傲霜紅氣急敗壞下,再也沒有尊貴的氣派,而是近乎狡辯地對天開語叫道。

  “證據?證據就在傲院尊的身上!”天開語說著,略停瞭片刻,似乎藉由時間的延長給傲霜紅施加壓力。“如果傲院尊允許的話,天某可以為傲院尊指出這些證據!”見傲霜紅的目光開始退縮,天開語進一步快意戲譫道。

  這些話,已經可以說是無禮至極瞭。

  要知道,傲霜紅身為東熠四大院尊之一,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崇高!尋常人不要說與她交談,便是見上一面也是難如登天啊!

  可是現在天開語不但對傲霜紅胡言亂語,更妄圖在她尊貴的身體上指手劃腳!

  “你——”傲霜紅顯然氣結,一時間堵得說不出話來。從未與人有過這種方式的交談,乍一遇見,她竟無法找到反擊的語言。

  天開語見她越發地激動,然而膝畔的美婦冰姿卻反而變得有些奇怪,她非但沒有再現出氣憤的表情,相反的,情緒似乎已平靜瞭下來,好像天開語所說的話,根本在她的預料之中似地。

  ——她這是什麼意思?

  天開語一面思付,一面繼續調侃傲霜紅道:“怎麼?難道傲院尊到瞭這等修為,還有男女的分別嗎?難道傲院尊不敢讓天某這樣區區一介小輩驗證一下推斷嗎?”頓瞭頓,他眼中忽閃爍出詭異的神芒,聲音也突然變得有些沙啞低沉,充滿奇特的磁性道:“就算讓小輩見識一下也好嘛,好不好呢?”

  傲霜紅的眼睛與天開語突然變得詭異的目光一碰,登時渾身一顫,神志也不禁變得遲鈍起來,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怎能以院尊的崇高身份,與他一介區區學員計較呢?如果計較,不正好正中他的下懷,證明瞭自己缺乏寬宏的氣度嗎?最要命的是,這個發難的傢夥雖然是個學員,但其武道修為卻絲毫不遜於自己,否則自己大可以將其斃於當場以滅其口……

  連連不按常規說話的風格,再加上獨特的“幻夢”心法,天開語終於突破瞭傲霜紅完美的心靈防禦,暫時將她全線擊潰。傲霜紅平生第一次心靈深處湧起瞭軟弱之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天開語竟然如此厲害,無論在言談舉止還是武道見識方面均步步占據瞭先機,令自己無法生出半點反抗之力。

  “好!就讓你指證又如何?”傲霜紅一咬牙,閉上瞭眼睛答應道。她知道,此時情景已成騎虎之勢,眼下明知是陷阱,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跳!

  緩緩地起身離座,天開語來到傲霜紅和冰姿的面前,彎下身來輕輕地托起傲霜紅的下頷,看著那與美麗少女並無二致的容顏充滿瞭勉強的鎮定,不禁愜然笑瞭。

  目光落到傲霜紅膝畔的冰姿身上,天開語看到,這個美婦正低眉順眼,表情甚為平靜,似乎眼前馬上發生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事情,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似地。

  ——她怎會如此平靜?難道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要做什麼嗎?

  天開語不禁愈發地困惑瞭。直覺告訴他,這個冰姿的心防絕非一般人可比。

  眼前她並未露出什麼破綻,從某種方面來說,也許她比一向養尊處優慣瞭的傲霜紅在心靈上更難突破……

  心裡想著,他輕放在傲霜紅臉龐上的手感受著肌膚的光滑細嫩,漸漸開始下滑,沿著臉龐、脖頸,最後落到瞭傲霜紅的胸前。

  隔著絲薄的織料,他突狂肆地一把搗住傲霜紅盈盈一握的乳峰,感覺到手中這團渾圓的尤物,甚至要比那青春的少女還要堅挺,且更加有彈性,竟充滿瞭膨脹彈跳的生命活力!

  仿佛被魔法定住瞭一般,在天開語猛然用力收東大掌握緊乳峰的剎那,傲霜紅全身僵住,完全失去瞭思維的能力,腦中出現瞭多年未有的空白!

  細細地撥弄堅韌的乳珠,擠捏豐盈的乳體,天開語的舉動淫猥而輕蔑,但口中卻說著令傲霜紅心悸的話:“唔……傲院尊果然培元有道——雙峰圓潤飽滿、緊而不萎,貞核滑韌、凝而不散,完全是元陰未破之征,而且……”說著他的手離開瞭傲霜紅的胸前,繼續向下遊栘。

  隨著他手的下滑,傲霜紅的身體癱軟下來,斜斜地躺靠在椅中,身披的絲袍也俏無聲息地滑到瞭兩邊,將她與雪眉皓發絕不相稱的青春胴體徹底展現在溫暖的空氣中。

  做著這一切,天開語一直冷眼觀察著一旁跪偎的冰姿。他發現,這個美婦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顯然察覺到瞭他這現場唯一的男人制造另類氣氛的企圖。

  “辦唇無痕、紅溝含津;內滑律啜、陰縮歸元。正是無漏元陰之體!”天開語說著大手在傲霜紅絲絨般的巒谷間摩挲著,一面盯著冰姿的面都表情。他看到,冰姿兔賴牧成峽冀ソピ緯齠說腦魏燉矗氚瞭煊⒉園椎牧成緯上拭韉畝員取

  ——難道說,其實這個冰姿才是傲霜紅的正身?

  天開語腦中突地跳出這麼一個奇怪而匪夷所思的念頭來!

  這個念頭僅一掠而過,天開語便有瞭計較。

  他突然將摩挲肥滿丘阜的指掌平展開來,在那細草絨絨的圓潤繃彈之處輕輕拂拭,來回刮擦那平緩凹痕中遽然挺豎著的一截堅硬紅豆,一面嘆道:“隻可惜赤蒂勃發、繃騰跳彈,一點灼熱久凝不散,便可知院尊仍欲心堅持,差卻一線啊!”

  話剛出口,天開語便感覺到手下的傲霜紅嬌軀劇烈抖顫起來,而一旁的冰姿更是俏眸猛然睜大,死死地盯著他那猥褻的大手一瞬不瞬!

  “看來,傲院尊的修為固然很高,卻隻是回歸女體俗凡之初,距離先天無上的境界,仍有一定的距離呢!”天開語說著,想到瞭離字淒的身體,心中暗道:“這便是與字淒有差距的原因瞭!字淒的修為,都已經達到瞭至陽至陰、藏相遁天的人道混沌境界,相信這應該與天道之境僅差一線之距瞭……”

  傲霜紅顫動的胴體終於平緩下來,她重新睜開瞭雙眼。

  “先生究竟師從何方高人?為何對本院的情況如此清楚?”傲霜紅坐起瞭身子,目光倉惶地望著天開語問道,卻對天開語繼續撥弄自己的秘處視而不見。

  “哦……”天開語隨意地應瞭一聲,自傲霜紅股間抽出指掌——在那上面,已經粘連著晶瑩透亮的絲絲蜜液瞭……

  “難道先生不肯說嗎?”停瞭一下,傲霜紅痛苦地嘆瞭口氣,道:“看來這世上果然有上古高人遺世……”

  天開語哂然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搖頭道:“哪裡,天某可不是師從某人。”

  似在進一步撩起傲霜紅的好奇心,他停頓瞭片刻,然後才目光炯炯地註視著冰姿,一字一頓道:“天某人的老師,便是……”

  說到一半時,他卻忽然又臉現輕佻,瞇起眼睛嬉笑著轉換瞭話頭:“傲院尊以為,您與離字淒大老相比如何?”

  沒想到他會突然掉轉話頭,令得正專心期待答案的傲霜紅及冰姿頓時大失所望。面面相覷下,傲霜紅苦笑著敷衍道:“應該是與大老不相上下吧!”

  天開語搖瞭搖頭,好整以暇道:“不一定。”

  傲霜紅皺起眉頭來,不忿道:“難道說離字淒大老要高過本院嗎?”

  天開語點點頭。

  傲霜紅登時不服,道:“先生這麼有把握認為離字淒可以勝過本院嗎?”

  天開語笑笑,卻說瞭一句似乎與話題無關的話:“院尊現在好像才剛剛抹去男女分別的痕跡哦!”

  傲霜紅一怔,隨即註意到自己披著的絲袍仍然散落兩旁,嬌美的胴體仍然一覽無遺地暴露在天開語的眼中,不禁臉一紅,道:“先生說笑瞭……怎麼,難道說離宇淒大老的修為已經達到沒有性相之別瞭嗎?”

  天開語註意到,傲霜紅說到這裡時,冰姿的眼神立刻凝亮起來,似乎這很值得她關註。

  “當然不是。”天開語淡淡地搖頭道。

  “那……為何先生……”傲霜紅愈發不解瞭。她很清楚天開語明白自己跟他說話的意思,對於她和他這種級數的高手來說——潛意識裡,她已經將天開語並列為與己比肩的人物瞭——雖然是同樣的討論內容,但其深刻的內涵,卻早已經遠遠不是尋常武者之間那種認識瞭!唯其如此,她才更加不理解天開語的意思。

  “大老已經超越瞭沒有性相的境界。”天開語簡單地回答道。

  “什麼?”傲霜紅不禁一呆,一時沒有領會天開語這話的含義。

  天開語看到,傲霜紅身旁的冰姿也是滿臉茫然,便知道對於這些註重實修的人來說,是根本無法想像得到那接近天道的幽秘之境是怎樣;更何況字淒轉為女身以來發生的變化,令他這個親眼目睹,並且心靈修為極其深湛的人也感到神異非常呢?

  ——真正的返璞歸真,恐怕是人類有限的思維無法理解的吧……

  天開語心中一面得出這個結論,一面擺擺手道:“沒什麼。哦對瞭,傲院尊要天某到這裡來晤面,究竟是為瞭什麼呢?好像直到現在,您還沒有說出理由吧?如果仍是查問師從恐怕您要失望瞭,天某沒有老師,一切都是自己從武道修習中得來的。”天開語在輕描淡寫中終於回答瞭傲霜紅的疑問。

  “這……”沒有想到苦求的答案居然如此簡單,傲霜紅和冰姿一時之間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一副不知如何做出正確反應的模樣。

  “你們永遠無法想像:心靈的真正明悟對武道修習的影響力和重要性,如果得到瞭真悟,那麼絕對是可以讓一個白癡在頃刻之間變成天才的!”天開語以切身的經驗感受說道。

  就在這句話說出的剎那,天開語也忽然明白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即便沒有那場雷雨,自己也一樣會走上這條逆轉天道的旅途,因為自己的心靈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對生命、命運探求的激蕩:而這種激蕩,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讓自己同樣地擁有眼前的一切。

  ——正如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所說的,想成為那顆種子嗎?那就努力去奮鬥吧!

  由衷的微笑自天開語的臉上綻放出來。

  傲霜紅和冰姿剎那問看呆瞭!

  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人世間居然會有這般動人的微笑,在人的臉上,居然會有如此動人心魄的表情!

  這種完全是發自心靈深處的微笑,分明是人類靈魂深處的共鳴,它足以令每一個望見的人感動、柔軟……

  笑容轉瞬即逝。

  一切恍如做夢,眼前世界的所有光彩重又消失,恢復瞭平凡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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