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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火拼記

第四章 火拼記

  食人魔窟很好找——黑獄島上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大更深的地洞啦。欣然和羅素抬著半死不活的礦工走近洞窟,莫名其妙的發覺身體似乎重瞭許多,每走一步都比平時艱難數倍。羅素也有同樣的感覺。

  “該不會是食人魔的法術吧?”

  “管它呢,辦完瞭事快點離開。”

  兩人將屍體丟進地洞,羅素轉身便走,忽然發覺欣然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隻見這膽大包天的混小子正趴在洞口往下看呢。氣得他飛奔過去將欣然拽回來,怒罵道:“裡面有食人魔唉,你不要命啦!”

  欣然摸著鼻子笑道:“其實我也算半個食人魔鬼哩。”

  這話倒不假。

  正說話時忽然聽見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緊接著,一彎血箭噴出洞來,濺在兩人腳下。嚇得羅素拉著欣然飛奔而去,離開洞窟百米開外才停下腳步。欣然回頭望去,洞口血跡尤存,洞窟裡卻再無聲息。

  心神不定的回瞭礦坑,欣然忽然想起今晚還有約會,連忙換瞭件衣服,招呼羅素、阿凱同去赴會。

  公驢皮克的老巢在南一坑附近,比起其它工頭的房子來更為寬敞氣派。欣然如約來訪,倒出乎瞭他的意外,悻悻的將三人請進房入座,阿凱自知地位不夠班,伺立欣然背後不肯就座。

  房內早已擺開一桌酒席,公驢皮克親自替欣然、羅素斟酒,而後舉杯說道:“兩位英雄,鄙人敬你們一杯,請!”

  欣然並不喝酒,乜斜著他冷笑:“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皮克見欣然出言不遜,知道今天難以善瞭,皮笑肉不笑的捻起酒杯,說道:“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不過嘛,初來乍到,想必對本地的規矩還不明瞭,既然敬酒不吃,鄙人隻好請你吃罰酒瞭——”

  說罷舉起酒杯便要摔下。他事先在門外埋伏瞭一群鐵桿幫兇,隻等他摔杯為號,便一擁而上殺瞭欣然和羅素。

  欣然早就看穿瞭他的陰謀,突然射出血荊棘纏住瞭皮克的手腕。皮克大驚失色,慌忙將杯交到左手便要摔下。羅素猛虎一般撲上前來,揮拳擊中皮克左手,將四根指骨連同酒杯一起打得粉碎。皮克慘叫一聲,剛想喊人,欣然已經取出瞭召喚魔石,厲聲道:“芝麻開門——去你媽的!”

  揮手將淫獸擲在皮克臉上,塞住瞭他的嘴。

  洞外的幫兇偷眼驚覺老大被擒,手忙腳亂的抄起傢夥沖進來。欣然頭也不回大喝一聲:“老哥、阿凱,給我打!”

  羅素早已等得不耐煩瞭,飛身跳到屋門前,沖最前面的幫兇疵牙獰笑,嚇得那小子一哆嗦。下一瞬,羅素的鐵拳已經結結實實的打中瞭他的下巴,頜骨當場粉碎,連滾帶爬的飛出十米開外,鮮血狂噴。

  羅素本來就不是善男信女,在礦坑裡憋瞭十天,早已技癢難耐,如今有架可打,頓時兇性大發,沖進人群一雙鐵拳閃電出擊,霎時間打翻瞭七個,餘下三人也被阿凱的鐵鏈枷打得頭破血流,倉惶奔逃。阿凱打得興起,將鐵鏈枷舞得好似流星一般,看也沒看清楚便向欣然這方沖來,甕聲甕氣的高呼道:“少爺!俺來助你一臂之力。”

  此時欣然已經將皮克制服,冷不防莽牛似的阿凱自背後撲上來,差點被他撞翻。

  幸虧羅素快步搶上前去,輕輕松松一記鉤拳,將西瓜大小的鏈枷鐵球打得粉碎。騰出左手抓住阿凱的脖子,笑罵道:“你這愣頭青,長眼楮幹什麼吃的。”

  阿凱身高兩米體重二百公斤,被羅素像抓小雞似的逮住,混無掙紮之力。

  阿凱瞅瞅破碎的鏈枷,咋舌驚嘆:“老大,你的拳頭裡藏瞭炸藥嗎?”

  羅素哈哈大笑:“我的拳頭也是肉做的,不比鋼鐵更硬,真正無堅不摧的是凝聚在拳頭上的內勁,這一手‘破軍鐵拳’老子花瞭整整二十年才學到手,便是炸藥,也趕不上我這雙鐵拳的威力。”

  羅素平生行走江湖從來不用兵器,一雙鐵拳加上自幼苦練的“破軍罡氣”便打造出瞭世上最危險的武器。

  根據冒險者公會的統計,中洲善於用拳的武術傢約有一千六百人,平生隻靠拳頭打天下的一流拳法傢約有兩百二十人,紅狐羅素在所有這些拳術傢中名列天下第七,當之無愧的拳術大宗師!

  欣然看到外面的幫兇被羅素、阿凱收拾的差不多瞭,回頭沖皮克一笑,不懷好意的說:“皮克大爺,聽說你的綽號叫做公驢?”

  皮克被淫獸困住,嚇得骨頭都酥瞭,聽瞭欣然的話,連忙點頭。

  欣然盯著他的褲襠,冷笑道:“我聽說驢子的雞巴非常之大,你老人傢號稱公驢,想必雞巴也不小,怎麼樣,讓小弟瞻仰瞻仰吧?”

  公驢皮克的手腳全被淫獸捆住,縱有寬衣解帶的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欣然輕輕一揮手,淫獸射出一灘體液,將皮克的褲子溶解。欣然朝他胯下一望,不以為然的說:“看起來並不大嘛。”

  忽然抓住皮克的頭發,猛扇瞭兩個耳光,暴怒的喝道:“你的雞巴這麼小,竟敢自稱公驢,到底是何居心!”

  皮克現在才是真的搞不清楚欣然是何居心呢。勉強吐出塞住喉嚨的觸手,哭喪著臉嚎道:“少爺饒命——小人知道錯瞭!”

  欣然笑著反問:“你哪裡錯瞭?”

  皮克被他問的發呆,不知該如何回答。

  欣然順手抄起桌上的餐刀,指著皮克胯下獰笑道:“你既然自稱公驢,雞巴就該像驢子那麼大,現在名不副實,老子看瞭很不順眼,索性幫你個忙,把這把刀插進你的雞巴裡讓它看起來大一點,你說好不好?”

  公驢皮克是個孬種,被欣然嚇得痛哭流涕,放聲哀嚎道:“蘇少爺、蘇祖宗,饒瞭小人的狗命吧——小人甘願奉出東南十五礦坑的所有權利,追隨在您老麾下效犬馬之勞!”

  欣然摸著下巴獰笑道:“這麼說,老子就是新出鍋的東南霸主咯?”

  公驢皮克聽他語氣緩和瞭些,燃起瞭求生的希望,雙手伏地仰臉諂笑道:“少爺當之無愧!有小人力挺少爺接任東南霸主的地位,東南十五坑沒人敢說二話!”

  小人嘴臉盡顯無疑。

  羅素看他那幅德行打心裡反感,上前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冷笑道:“有句古話叫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蘇少爺是做大事的人,怎能與你這賤狗相提並論?即便要做霸主,蘇少爺也要做‘東西南北霸主’!”

  皮克頓時變瞭臉色,噤若寒蟬的勸羅素:“這位大哥千萬別亂講話啊!東南礦坑您老是天、是王,至於西北……那可不是咱們的天下啊!”

  欣然越聽越覺得有趣,笑問道:“照你這麼說,莫非另有一位‘西北霸主’?”

  皮克點頭應道:“正是這個話,那西北十坑的老大並不是礦工裡的頭,而是——”

  話還沒說完,忽聽見門外有人嬌聲喊道:“公驢皮克,還不快滾出來!”

  皮克嚇得面如土色,連滾帶爬的出去瞭。欣然與羅素面面相覷,心裡有一樣的疑問:礦坑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年輕女人,她到底是何妨神聖,竟能把皮克嚇得屁滾尿流?回頭望去,隻見門外站著一對奇裝異服的少女。上身是銀光閃閃的鋼制胸甲,修長的粉頸與豐潤的玉臂全裸露在空氣中,胸甲下方露出一截細柔迷人的小腰兒、誘人的肚臍。

  下身更是暴露到誇張,竟然隻穿瞭黑色皮質的迷你三角褲而已,勉強蓋住陰部和小半邊屁股,粉光致致的大腿坦然裸露在男人們的視線下。腳蹬高筒黑皮靴,靴筒外側公然插著一把長匕首,令心懷色心的人不得不打退堂鼓。

  兩女年紀相仿,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像是親姐妹。一樣的瓜子臉長發辮,皮膚微黑,容貌算不上漂亮,但水汪汪的大眼楮顯得很可愛,左邊少女小嘴圓而豐厚,更為性感,右邊的鼻尖上有幾點麻子,顯得更為俏皮。

  兩女柳眉倒豎,正在對皮克馴化。具體說什麼,欣然等人離得較遠,聽不清楚。看皮克那幅三孫子似的表情,便可知道兩女的地位比他這“東南霸主”更高。

  羅素拍拍欣然的肩膀,輕聲提醒:“老弟,你仔細看那兩個女孩的肩膀。”

  欣然依言望去,發現兩女肩頭紋有青黑色的刺身,看不清是什麼圖案。回頭問羅素:“老哥,你看出什麼來瞭?”

  羅素神情凝重的說:“她們肩上的紋身是宇宙大蛇賽亞,也就是庫索的母親。”

  欣然微微吃瞭一驚,問道:“難道她們是亞馬遜女戰士?”

  隻有海外女人國“亞馬遜”的國民,才會在肩上紋賽亞的紋身。

  根據遠古神話傳說,在日月星辰尚未誕生的遠古時代,支撐虛空的僅有時間和空間而已,在這二元化的世界裡,沉睡著一條無限大、無限長、不知來歷的大蛇,名叫賽亞。賽亞經過億萬年的沉睡後自二元世界中醒來,有感所處環境的寂寞,便產下瞭一枚卵,孵化之後,便成為瞭宇宙,宇宙中有日月星辰,有眾多星球。蓋亞又產下瞭第二枚卵,便是創世神庫索。庫索進入宇宙空間,選擇瞭一個星球創建水、火、風、空,以及形形色色的生命,這個星球,便是中洲所處的世界。

  海外島國亞馬遜的百姓歷來信奉宇宙蛇母賽亞為神,自稱是賽亞的女兒,並在肩膀上紋有大蛇刺青,這風俗直到今日仍保持著。亞馬遜的國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性,且民風彪悍武風盛行,比之男人更為好鬥,舉國上下的女性公民全是出色的戰士,因而該國被稱為“女人國”國民則被稱為“亞馬遜女戰士”女人國的社會體系,是嚴格的母系氏族社會與君主獨裁相結合,歷代國君都是女戰士中最強大的軍人,集宗教、政治與軍事大權於一身,比較重要的官吏全為女性,男性反倒淪為從屬地位,隻能從事文藝和學術方面的工作,甚至淪為生育和性服務的工具,就像一般意義上的男妓。亞馬遜人沒有“妓”這個詞,因為幹這一行的男人通常眉清目秀,善演歌舞、戲劇,會講故事、笑話,以逗女人開心為業,便把他們叫做“戲子”亞馬遜的地理位置與中洲遠隔重洋,且在宗教信仰上有姻親關系,一直以來沒有發生過沖突,關系也算不上親密。男人掌權的國傢看不起亞馬遜女人當政,女人國的百姓同樣看不慣中洲各國男性作威作福欺壓女人,極少有人來中洲。因此當欣然和羅素突然在黑獄島礦坑裡發現兩位亞馬遜女戰士,不由興起瞭疑念。

  正納悶的時候,皮克顛顛的跑回來,向兩人一鞠躬,腆著笑臉說:“蘇少爺,羅素大爺,西北礦坑過來的金枝、玉葉兩位女英雄請您二位過去說話。”

  欣然微微一笑,大模大樣的來到兩女面前,問道:“兩位女英雄有何見教?”

  金枝、玉葉看到欣然,竟然齊聲驚呼。左邊的頷首笑道:“不錯、不錯,好一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可人兒!”

  右邊的拍手附和:“姐姐,若能把這少年他弄回亞馬遜,可不把全國的戲子都比下去瞭?”

  兩女中的姐姐,也就是較為性感的那個,聽瞭連連點頭,兩眼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欣然,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賣到戲院裡去,怎麼也值千把兩銀子。”

  鼻尖生瞭幾點俏麻子的妹妹搖頭笑道:“姐姐你傻啦!這樣的好貨色,賣給戲院豈非虧大瞭?拍賣才是王道呀!”

  姐姐嘆服的說:“還是你聰明,玉葉,若是拍賣,恐怕萬兩白銀是擋不住的。”

  玉葉冷笑道:姐姐真是小傢子氣,萬兩白銀算個屁,我相信萬兩黃金都不止。”

  金枝笑道:“別做美夢啦,這裡不是亞馬遜,想發財也得把這少年弄回傢才行。”

  明眸一轉,看見瞭跟在欣然身後的羅素,欣喜的叫道:“妹妹快看,這一個也不錯。”

  玉葉老練的瞧瞭羅素片刻,說道:“身體超級強壯,模樣一般,氣質相當好,這一型的男人屬於個性化產品,隻有身體嬌弱的貴婦人才會鐘情,雖說買傢稀少,但若能遇見識貨的,也值千八兩銀子呢。”

  目光轉回欣然臉上,色瞇瞇的笑道:“還是這個最好,標準的大眾情人,人見人愛。”

  欣然和羅素聽瞭姐妹倆的對話,笑得腸子險些打結。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用色瞇瞇的眼神打量,第一次被女人當成性奴調侃,這滋味委實有些怪異。

  欣然上前一步,指著玉葉的鼻子問:“你是金枝?”

  玉葉叉著腰笑道:“沒錯!”

  金枝嗔怪的推瞭妹妹一下,面向欣然欠身微笑:“我才是金枝,她是我妹妹玉葉,聽說你取代皮克當瞭東南礦坑的總工頭,這是真的嗎?”

  欣然含笑點頭。

  金枝詫異的嘆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能耐。好吧,我也不廢話瞭,依照東南礦坑早先對我們的承諾,東南十六礦坑每傢保護費聖龍銀幣五圓,合計八十圓整,今晚太陽下山之前務必交到我手中。”

  欣然氣得發笑,問道:“憑什麼我要向你交保護費?”

  金枝根本不理他,側臉喊道:“皮克——滾出來!”

  “來啦、來啦!”

  皮克捧著一隻沉甸甸的錢袋跑出來,諂笑道:“女英雄,這是本月的保護費七十五圓整,小人早就準備停當瞭。”

  金枝怒道:“為什麼差瞭五塊錢?”

  皮克指指欣然,狡猾的說:“東八洞的老大在這裡,我可不敢向他收錢哪。”

  金枝狠狠的瞪著欣然,冷冷的說:“你還真是個刺兒頭啊!”

  玉葉要奪錢袋,皮克卻不給她,皮笑肉不笑的說:“女英雄,我已經不是東南十六坑的老大瞭,你想拿錢,可以,但是得我們蘇少爺答應。”

  玉葉和金枝對視瞭一眼,目光落在欣然臉上,威嚇道:“小子,你怎麼說?”

  欣然灑然一笑,意氣風發的說:“從前東南十六坑沒有我,保護費收瞭也就收瞭,現在這裡我做主,這項不合理的規矩從此廢除!”

  金枝、玉葉氣得花容失色,正想發作,周圍的礦坑裡又湧出許多礦工,手持鐵鎬,虎視眈眈的怒視著兩姐妹。大傢受瞭這麼久的氣,如今有欣然站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鬥志倍受鼓舞,一旦金枝、玉葉出言不遜便要開打。

  金枝也不是傻瓜,情知對方人多,在這裡動手倒楣的準是她們,色厲內荏的指著欣然罵道:“算你小子有種,咱們走著瞧!”

  說罷拉著妹妹的手灰溜溜的逃走瞭。

  眾礦工自從來到黑獄島,第一次有瞭揚眉吐氣的感覺,圍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向欣然、羅素道謝,儼然把兩人奉為瞭東南十六坑的主心骨,這讓剛剛被迫退位的公驢皮克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

  但他並不表現出來,把對欣然和羅素的嫉恨深深藏在心裡,率先舉起欣然的手高呼道:“各位工友聽著,蘇欣然蘇少爺從今往後便是我們東南十六坑的老大,誰敢不聽蘇少爺的話,我皮克第一個不饒他!”

  在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欣然被眾礦工簇擁著回到東八坑的宿舍,本坑的礦坑聽說欣然成瞭總工頭,也覺得很有面子,對他更加尊敬瞭。

  失勢的皮克唯恐被當初得意時得罪的礦工報復,拼出老命想抱欣然的大腿,千方百計的溜須拍馬,這些手段對別人或許有用,欣然本身就是此道中的絕頂高手,當然不上他的當。但也沒有當面表示反感,畢竟此人還有利用價值。

  欣然本來住在東八坑的集體宿舍,當瞭工頭後分到一間獨立的木屋,設施很是簡陋。皮克有心討好,主動提出要把自己的大房子跟欣然對換。欣然倒是滿喜歡大房子,可是一想到皮克曾經住過,不禁覺得惡心,借口說自己不喜歡住在陽光強烈的地方加以拒絕。

  皮克為瞭討好他,爬到桌子上對在場的礦工說:“蘇少爺是咱們的大救星,替所有礦工在亞馬遜人面前掙回瞭面子,兄弟們應該好好的感謝他對不對?”

  眾人齊聲應道:“沒錯!”

  皮克又說:“蘇少爺身為東南十六坑總工頭,竟沒有一處像樣的房子,小人提議,大傢齊心協力,替蘇少爺蓋一棟體面的宅邸,略表敬意如何?”

  眾人對欣然的敬重本與皮克無關,雖說造屋建議由這廝提出來有些邀寵的意思,但還是很高興的答應瞭。

  欣然本來不願興師動眾,轉念一想,隨著自己地位的提升,的確需要一個既寬敞又隱蔽的交際場所,方便與各礦工頭聚會。於是擺手示意大傢安靜,說出瞭自己大看法:“各位的好意蘇某很是感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隻是有一點,新居若建在光天化日之下,難免引來黑獄海盜的幹涉,不如將十六礦坑打通連成一氣,在交匯之處修建一座大型的窯洞,作為大傢休息、會談的場所,諸位以為如何?”

  大傢本來也擔心貿然建房會被黑獄海盜破壞,聽瞭欣然的說法,自然無不贊同。當下一起動手開工,人多力量大,隻花瞭不到一星期,便將十六做礦坑打通,選中一塊幹燥的平地,挖掘瞭巨大的洞窟,面積足有千坪以上,中間開鑿瞭大型溫泉,可以作為浴池。周遭環繞著許多石頭敦子,礦工開會議事的時候可以當作座椅。

  欣然將新居命名為“蟄龍窟”頗有以潛龍自詡,暫時蟄眠在此的意思。至於他的臥室,則位於“蟄龍窟”一處隱秘的所在。大傢都很清楚,欣然出瞭這麼大的風頭,一定會招人嫉恨,礦工裡有精通機關設計的專傢,替欣然設計的臥室需要打開兩道暗門才能進入,保密措施做得極為嚴格。

  臥室是欣然親手部置,自然幹凈整潔,打開後門便是一眼溫泉,勞累一天後舒舒服服洗個澡,除卻沒有佳人相伴,一切都很完美。

  一想到女人,欣然的色心便按耐不住瞭。到黑獄島快半個月瞭,一直沒有機會親近女人,想起早上見到的金枝玉葉,不免有些蠢蠢欲動。當下找來羅素、阿凱等心腹以及公驢皮克,商討對付亞馬遜女戰士的計策。

  欣然等人剛到礦坑沒幾天,不理解亞馬遜女人為何如此囂張。便問皮克,女戰士與所羅門到底是什麼關系。

  公驢皮克巴不得欣然與女戰士火拼,他好趁機奪回失去的地位,連忙解釋道:“回少爺,亞馬遜女戰士與黑獄魔尊並不是同夥,那幫女人和咱們一樣,也是被海盜抓來的俘虜。”

  皮克說這話是想打消欣然對黑獄海盜是女戰士的後臺的猜想,見欣然面帶微笑,以為陰謀得逞,繼續說道:“少爺您有所不知,在黑獄島,其實存在著四大勢力,我們礦工是其中最弱的一派,最強的當然是黑獄魔尊所羅門和他旗下的海盜,隻要礦工不鬧事,他們也不來多事,第二大勢力便是食人魔窟中的妖獸,他們是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海盜雖然可恨,但至少不會吃人,魔窟妖獸卻是每餐必要活人的血肉才能稱心如意,就連所羅門也制服不瞭他們,隻能在魔窟部下結界,阻止妖獸出世。妖獸雖然可怕,隻要不出魔窟,對我們的威脅並不大,隻有第三勢力,也就是同為囚徒的亞馬遜的女戰士,反倒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這些女人都有一身的好本領,頭領叫做宋禧,是個美人兒,善使魔法槍,連黑獄魔尊也忌憚三分——”

  欣然嫌他羅嗦,問道:“黑獄魔尊是個老色鬼,為什麼不把宋禧和金枝玉葉等人收入後宮?”

  皮克咽瞭口唾沫,訕笑道:“少爺你有所不知啊,亞馬遜女人性烈如火,身上都秘密藏有炸藥,黑獄海盜膽敢非禮,她們便引燃炸藥同歸於盡——這樣誰還敢碰她們哪!”

  欣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皮克繼續說道:“因為這,黑獄魔尊也拿那幫女人沒辦法,隻好將她們關押在西北礦區,不用幹活兒,每天的吃喝都由礦工伺候,就這她們還不知足哪——每個月都要派人來各個礦坑收保護費,說什麼是買脂粉香花的零花錢!他媽的我們連飯都吃不上,她們竟然還要擦粉戴花?簡直太不要臉啦!”

  欣然不動聲色的問:“你們就甘心被壓榨?”

  皮克哭喪著臉說:“當然不甘心!可是不給不行啊,您不知道那幫婆娘有多兇,十條八條壯漢一起上,卻連個小姑娘也打不贏,技不如人,隻好服軟。不過現在不一樣瞭,我們礦工有少爺和羅素大哥撐腰,很應該帶領兄弟們反攻西北礦坑,讓那幫兇婆娘也曉得我們男人的厲害!”

  羅素看透皮克想讓欣然和亞馬遜女人鬥個兩敗俱傷,勸阻道:“老弟,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瞭爭地盤,多結一個仇傢,不如多交一個朋友。”

  欣然笑道:“老哥的話正和我意,不如趁熱打鐵,今晚便去拜訪宋禧如何?”

  羅素道:“現在已經很晚瞭,對方畢竟是女人,這個時間去恐怕引起誤會,不如明天下工後我陪你去走一遭。”

  欣然點頭說好,再無它事,眾人告辭 去。

  且說皮克發覺欣然有心拉攏亞馬遜女戰士,心情很是鬱悶。暗想如果蘇小子與亞馬遜女人聯成一氣,勢力便會越發壯大,我要恢復往日的風光也就越發的難瞭。思來想去,下決心要在欣然會見女戰士之前加以破壞,他沒有勇氣去收買女戰士,索性使出平生慣用的伎倆——打小報告——趁著夜色悄悄溜出礦坑,去找黑獄魔尊所羅門告密。

  皮克是靠出賣礦工中對黑獄海盜不滿的好漢起傢的,告密的路數自然爐火純青,先去找到瞭戍守南一坑的撲克太保,悄悄塞給他一塊銀元,說有秘密情報告知魔尊。

  撲克太保收瞭錢,徑直把皮克帶到“裁之塔“下,上去通報瞭所羅門。不多時下來,告知皮克:“所羅門大人讓你上去說話。”

  皮克戰戰兢兢的上瞭電梯,撲克太保按下開關,鑲嵌在電梯天花板上的“風之魔晶石”閃瞭一下光,旋即啟動,將兩人送上頂樓。

  裁之塔頂樓的豪華的客廳裡,所羅門身穿黑袍背對著房門坐在沙發上。左手捻著酒杯,右手摟著著嬌艷騷浪的副官海妖女。他從鏡子裡看到皮克賊頭賊腦的走進門來,嘴角一瞥,無聲而輕蔑的冷笑,緩緩開口道:“皮克先生,這麼晚來找我有何貴幹?”

  皮克沒有聽出所羅門話語中的諷刺意味,還以為自己很受重視,受寵若 的說:“回稟魔尊,小人得到瞭重要情報,特地來向魔尊匯報。”

  說罷便把欣然奪取東南礦坑霸權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講述瞭一遍,額外編造瞭許多謊話,誣告欣然有心反抗黑獄海盜,要奪取所羅門的地位取而代之。

  所羅門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發覺他的話前後矛盾誇大其詞,皺瞭皺眉,說道:“礦坑裡的事情我一向交給礦工自己管理,既然你已經不再是工頭,就好好的幹活,別再惹是生非瞭。”

  皮克被他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哭嚎道:“魔尊大人啊,小人純粹是出於一片忠心才來通風報信,蘇欣然那小子是貨真價實的‘ 騎士’,絕對不可小看哪!”

  所羅門傲然一笑,徐徐將杯中酒飲下,冷冷的說:“ 騎士的名頭也許能唬住別人,在我所羅門看來卻一文不值,蘇欣然是 騎士也好,是別的什麼大人也好,既然落到黑獄島,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如若不然,我自會讓他明白什麼叫作‘神之裁’!”

  話音方落,黃金打造的酒杯忽然竄起一道烈焰,轉瞬間化為灰燼。

  皮克嚇得噤若寒蟬。海妖女撫摸著所羅門緊攥的拳頭,媚笑著竊竊私語。所羅門聽罷哈哈大笑:“怎麼,你對那小子有興趣?”

  海妖女恬不知恥的笑道:“老娘玩遍瞭各色各樣的男人,就是沒有玩過 騎士,如果那蘇欣然長相還過得去,我倒想跟他結一段露水因緣。”

  所羅門吃醋的罵道:“你這騷娘們兒,不是隻喜歡童子雞麼,怎麼突然轉瞭性子?”

  海妖女吃吃的蕩笑道:“童子雞也有吃膩的時候,人傢想換個花樣,嘗嘗鮮嘛。”

  所羅門不悅的說:“你這是開玩笑,還是當真動瞭春心?”

  海妖女輕舒皓腕,在他額頭上戳瞭一下,笑罵道:“當然是開玩笑,若要老娘動心,除非那小子真能幹出點像樣的業績。”

  所羅門若有所思的說:“按常理來說, 騎士的程度總不會太差,至少比皮克之流的鼠輩要強百倍,反正閑著無聊,我們是不是應該替他量身定做一局有趣的遊戲呢……”

  當著皮克的面罵鼠輩,可見在所羅門眼裡,皮克連條狗都算不上。

  海妖女點頭笑道:“魔尊大人還是老樣子,永遠改不瞭貪玩的脾氣。”

  說罷又替他斟滿美酒。

  所羅門美美的飲下酒漿,瞇著眼楮笑道:“人生苦短,我可不想像洛基那樣為瞭無聊的戰爭浪費生命,世界本來就是一張大棋盤,每個人都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與其被別人玩,我更喜歡玩別人。”

  海妖女媚笑道:“魔尊大人說出的話好像詩歌一樣,我也很有同感。”

  所羅門不高興的哼瞭一聲,冷冷的說:“別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是為瞭遊戲而遊戲,是在與命運與強者搏鬥,是豁出生命去進行全宇宙最偉大的體育競技,你嘛,隻會玩男人而已,有個狗屁的遊戲精神!”

  海妖女笑罵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倒要開起染坊來啦!什麼遊戲精神?不過是耍弄人的借口而已,殺人也好,做愛也好,歸根結底都是在享受生命,沒有高下之分。”

  所羅門被她破口大罵,反而贊許的點頭,自言自語道:“享受生命……享受生命……說得好,來人哪——”

  一名撲克太保應聲進來。“魔尊有何吩咐?”

  所羅門躊躇滿志的說:“把我和海妖女剛才的對話記下來,寫入《大偉人所羅門語錄》別忘瞭記下日期和今天的天氣。”

  “遵命。”

  撲克太保從書架上捧起一本紅皮書,翻開空頁,飛快的書寫起來。

  所羅門不放心的叮囑道:“字跡一定要工整,將來可是要印行出版、流芳百世的,字寫得不好,會被後人恥笑。”

  那撲克太保是所羅門的專職書記官,書架上一疊疊的紅皮厚書,全是他與同行歷年來奉命記錄下的《大偉人所羅門語錄》對他的脾氣自然瞭如指掌。

  “魔尊盡管放心,小人一定竭盡所能寫的工整美觀,況且大人的語錄乃是發人深省的稀世瑰寶,後人被語錄感動,哪裡還有心情留意小人的字跡。”

  所羅門笑道:“你倒會拍馬屁!”

  低頭對海妖女說,“我這會兒心情不錯,想去塔頂瞭望臺吹吹風,你要不要同去?”

  海妖女搖頭道:“吹風有什麼意思,我倒想回去吃‘童子雞’。”

  所羅門掃興的嘆道:“你活瞭上千年,卻還是這麼沒格調,女人啊女人,真是低俗的動物。”

  覺察到海妖女要發作,忙不迭的說:“我現在不想跟你爭吵,要走就快走。”

  海妖女怒沖沖的在他禿頂上扇瞭一巴掌,扭著屁股走開瞭。所羅門起身看到皮克還在那裡跪著,剛要 他走,忽然想到一個有趣的主意,頓時露出瞭狡猾的笑容。

  “皮克,你起來吧。”

  “大人,我……”

  “我知道你剛剛失去東南十六坑總工頭的地位,心情很不好受,不過這種事又能怪誰呢?你知道我這個人是最通情達理的,如果你能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破格準你加入撲克太保。”

  撲克太保的地位當然比工頭高得多,皮克大喜過望,忙不迭的說:“魔尊有事盡管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羅門點點頭,在他耳畔悄悄的說瞭一番話。皮克的表情由 喜轉為瞭 懼,連連搖頭:“不行啊魔尊,小人不敢——”

  所羅門突然抓住他的脖子,從牙縫裡擠出冷森森的三個字:“你——想——死?”

  “不——我……我去、我去!”

  “滾!”

  所羅門像扔掉一張廢紙似的推開皮克,看著他連滾帶爬的逃下裁之塔,露出奇異的微笑。

  皮克剛下塔,所羅門又叫來撲克太保,吩咐道:“去請宋禧大人,就說我在塔頂等她,有要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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