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瞭電話,可依才去看羅薇的臉。
那原本白皙粉嫩的臉蛋兒簡直像個煮熟瞭的西紅柿,除瞭小鼻子不停的噴著熱氣,其他五官都維持著下鍋之前的呆樣兒,明顯被妖精拘走瞭魂兒,光剩下一副燒壞的空殼。
一個憋不住,可依“唧”的一聲笑瞭。
羅薇被笑得回過神兒來,一摸臉蛋兒,更發覺瞭自己的窘迫,看也不敢看可依一眼,一頭鉆進瞭被窩。
這一動,羅薇才發現自己渾身滾燙,四肢發麻,腰背都是酸的。最要命的是下面都濕透瞭,急需換一條內褲。
秦爺怎麼可能放過調戲小護士的絕佳機會呢?一把拉下被子,爪子就伸瞭進去。
羅薇長瞭個一本正經的清純臉蛋兒,可身上卻一點兒也不幼稚,該細的地方細,該有肉的地方毫不客氣的鼓脹彈手。
尤其是兩個奶子,平時穿衣服就把前襟撐起滿滿的一大包,從容量上判斷,並不輸給剛才叫床的妖精。
趁其不備,秦爺一下就突破瞭防禦,探進瞭睡衣。那兩個細滑綿軟的大寶貝兒還算老實乖巧,不過,峰頂上的花骨朵卻是軟中帶硬,放縱的勃挺著。
秦爺沒輕沒重的捏住,立時惹得抵擋中的羅薇縮頸一顫。本就含羞,拉扯的力道銳減。
“討厭啦!你個女流氓受刺激瞭吧……別鬧……去睡覺啦!”
可依“咯咯”淫笑著,半邊身子壓住她,牢牢把握一隻奶子不松手,“到底誰受刺激瞭,心裡沒數嗎?又不是沒男朋友,至於這麼大反應麼?”
一句話說到瞭羅薇的糾結處,卻又不好意思承認,羞惱中生出一絲灰心,所幸放棄掙紮,扶著可依的胳膊,任憑女流氓的魔爪在那裡揉按。
“欸,到底怎麼回事兒,還跟你現場直播瞭?”
可依回來時羅薇就坐在床上“婧姐婧姐”的打電話。等她換瞭衣服洗漱完畢,再推門進來時,羅薇正紅著小臉兒捧著手機發愣。
好奇心起,可依一把奪下電話,發現還通著。剛想跟婧姐聊兩句,裡面就傳來瞭羞羞的聲音……
姐妹倆是開著免提聽完實況的,那個騷貨至少來瞭兩次高潮,浪得都沒邊兒瞭。
“我也不知道,本來聊得挺正常的,後來許……她老公回來瞭,就……誒呀,喝多瞭唄!”
說到一半,電話裡的淫聲浪語仿佛再次鋪天蓋地而來,腦子還沒降溫又亂瞭。
那件事,對於羅薇21歲的身體和充滿幻想與希冀的少女心來說,是新奇而神秘的。然而,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女孩子要自重,結婚之前不能做那件事,會被男人看不起。
她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本事,唯有容貌還算過得去,絕對不能給人留下不安分的印象。
婧姐跟陳醫生混在一起的時候,護士站裡的人是怎麼說她的,那話有多難聽?是個人都受不瞭。
可是,今天電話裡那個女人的表現,應該跟她們口中的騷貨也差不瞭多少吧?為什麼,一點兒也不覺得厭惡,反而被那些沒羞沒臊的瘋話和叫喊刺激得一陣陣肉緊?
難道僅僅是因為跟自己男人,就怎麼放浪都是可愛的?
還有許哥也是個沒譜的,小護士小護士的叫著,真是喝多瞭,什麼話都敢說!
“真是喝多瞭?我怎麼覺得他是故意演給你聽的?”可依趴在羅薇的耳朵上,隻用氣聲搖顫著女孩兒的神經。
別說跟羅翰喝醉過不止一次,即使完全沒體驗過,可依也不相信一個人喝瞭酒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
所謂喝多瞭,不過是最省力也最好用的托詞。更何況,從頭到尾也沒聽許博說一句我喝多瞭。
臨掛斷時的那句話就充分說明瞭,那傢夥最多三分醉意。
“凈胡說,演給我聽幹嘛?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可你是懵懂少女啊,咯咯咯……”
可依笑得嬌軀顫抖,帶累著羅薇跟著心猿意馬的惱火。
可惜心虛嘴笨,隻悶悶的“哼”瞭一聲,佯裝生氣的推著可依,“好啦好啦,別耍嘴皮子瞭,我要睡覺瞭!”
跟小毛的事,早跟可依說過。可這位大小姐從來不曾體察百姓疾苦,不是高來高去,雲山霧罩的說一通誰也聽不懂的話,就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兒。
“唉--多生動的性愛標本啊,有人隻知道害羞,真無聊。”說著,可依抽回瞭手,鉆進自個兒被窩,抬手關瞭燈。
“你啊,就學林黛玉吧,質本潔來還潔去,到瞭都是處女,幹凈!”
便是再遲鈍,也能聽出話裡的譏諷,羅薇心裡一陣委屈,沉默半晌,故意賭著氣說:“那個蕭桐,還跟你聯系嗎?你把第一次給瞭他,不後悔麼?”
“傻丫頭,你還不懂,”可依的聲音轉入抒情模式,“愛一個人,是完全忘我的。我不僅把第一次給瞭他,還天天跟他做愛,就在這個房間裡,就在這張床上。要說後悔,哪怕少做一次我都會後悔,唯獨你說的那種,哼!從來沒有過。”
“那……嶽寒……他知道你以前……不會有什麼想法麼?”一句話裡有好幾塊石頭,羅薇躲躲閃閃好不辛苦。
“你覺得--他會有想法麼?”
從聲音判斷,可依在黑暗中已經變身秦爺,羅薇閉著嘴,沒敢出聲。
“就算他有想法,也是他的事,難道讓我回到十六歲再專門活一次他需要的版本?”可依明顯被自己的奇葩推論逗笑瞭,越笑越冷。
“這麼跟你說好瞭,如果他是那種把處女膜當嫁妝的人,根本輪不到他有想法!你們女人啊!”秦爺的標簽兒式口吻又回來瞭,“是不是都傻乎乎的覺得,一輩子隻談一場戀愛,結一次婚,守著一個男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是最幸福的?”
“難……難道不是麼?”
“如果你要的是這個,還是去買彩票吧,概率會大一點兒!”秦爺的聲音裡摻進瞭一絲慨然幽情,“非誠勿擾看過吧?姚遠,一個四十歲的成功男人都不敢承諾愛你一輩子,你想讓小毛給你這個?”
羅薇對著天花板張瞭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可依說的每句話都入情入理,擲地有聲,可她並不是很懂,依舊茫然無措。
“你愛他麼?”
“愛……愛吧,我也不知道……”羅薇想問“愛是什麼感覺”,又覺得太丟人,沒有說出口。
有好幾次,都下決心要給他瞭,可不知為什麼,就是好害怕。不是怕疼,是心慌得不行。
她不想看見他漸漸冷卻的失望眼神,可就是怎麼也邁不過去那個坎兒。
“那你還是先弄明白吧,愛,是個動詞,是心甘情願的,歡天喜地的。可不是你這樣,跟迷途羔羊似的”
夜漸漸深瞭,也再沒聽見羅薇的回應。可依望著窗角深藍的夜幕,獨自回味著自己的話。
愛嗎?
誠然,是愛的!隻是就像自己說的,不可能回到過去,重來一個沒有他的版本。自以為快意瀟灑,義無反顧的自己,也終究難免在心中有個比較。
是還沒放下麼?都這麼多年瞭,就算是,也毫無意義瞭。
不過,放不下又怎樣?該來的,總是要來,擋也擋不住,隻不過,不是自己以為的模樣而已。
今天,又跟嶽寒做愛瞭,就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沒錯,地方沒變,人變瞭。
這次,嶽寒也變瞭,一改他溫和謙恭的做派,變得格外勇猛兇頑,好像剛出獄的勞改犯。
“你愛我麼?”
當兩個碩大的紅棗饅頭貼上嶽寒的臉頰,可依問出瞭這句話。
在此之前,除瞭上回醉酒後的荒唐,嶽寒再沒提過“做我女朋友”這樣的話。可是,自打他到瞭公司,態度明顯變瞭。
玩笑開得隨意深入,話也說得直接大膽。沒人註意的時候,身體上的小動作也總讓可依心尖兒突突的跳個不停。
毋庸置疑,嶽寒是個很有魅力的男孩兒,光是陽光俊朗的外形就很少女孩子能夠拒絕,可依雖然號稱秦爺,夠別具一格瞭,也不能免俗。
然而,兩人的相識並不浪漫,甚至有點兒不尷不尬的。那枚戒指或許起瞭些作用,可也引著她看到瞭滿屋子的照片。
當時感情受挫的可依隻想到要看祁婧的笑話,沒想到三更酒醉,一晌貪歡過後,再去看時,已經覺得別別扭扭瞭。
之所以對嶽寒不冷不熱,自然有祁婧的原因,不過更多的,是她經歷瞭陳志南的望城心嘆,更加清楚的看見瞭自己並不灑脫的心。
蕭桐,並不是一個可以妥善安放的曾經少年。
而自己,在大學畢業後的幾年裡,一直都懷著一顆貌似堅強的心茫然失措。
承認瞭,忘不掉,又能如何?唯有問心苦笑罷瞭。日子還得一天天的過。
嶽寒並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體貼,他的攻勢一旦展開瞭,還真是讓人難以招架。光是平平常常的往那一站,看似隨意的露齒一笑,就讓人心動不已。
這兩天,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老爸病瞭,可依從未有過的心慌。明知道嶽寒陪著也幫不上什麼忙,可身邊時時有他安慰的話語,溫暖的目光,偶爾逗個悶子,就是覺得輕松許多。
傍晚的時候,老爸醒瞭,把可依高興壞瞭。趁著出來吃晚飯,倆人不知怎麼就撞開瞭宿舍的防盜門。
那股熱情,那種渴望,簡直到瞭灼人的地步……
嶽寒的舌頭剛離開勃挺的乳尖兒,就吮上瞭鎖骨,沿著頸側含住瞭耳垂兒,回答賴皮得像個流氓。
“這種時候問這個,是不是隻有一個正確答案?”
如果是蕭桐,肯定會停下動作,深情而專註的說“可依,我永遠愛你!”
可嶽寒的性子,不會給出如此刻板的回答,而且很明顯,他覺得隻是回答問題太過無趣,反過來卻要提問。
“小流氓,你有別的答案……我倒是想聽聽。”
可依的裙子早被撩起,羊毛褲也被扒掉,一隻大手隔著內褲按在瞭那裡,厚重的壓力使得腰股一滯,隨即惹來絲絲酥癢,讓她忍不住去解嶽寒的皮帶。
“如果我說,自從你走進店裡那一刻起,就愛上你瞭,你信嗎?”問話的同時,嶽寒一點兒沒耽誤正事兒,懷中的美人已經隻剩條小內褲還勉強掛在身上。
“咯咯……當然不信瞭,那時候你還迷著你的婧姐姐呢!”
可依的目光並未因為幾乎全裸而獻出一點兒羞澀,反而更加熱烈而魅惑的勾撩著那個小流氓。
嶽寒欠身從上到下打量著蜂腰美腿,沃乳香肩,呼吸越發急促,“你哪裡比她差瞭?要是早認識你,我就不找她拍照片兒瞭!”
如此高情商的對答,差點兒把可依美出鼻涕泡來,明知故問:“那你找誰呀?”
“找你咯,沒準兒……”說著,一隻手已經從內褲的邊緣伸瞭進去,“沒準兒你還讓我拍不穿衣服的呢!”
“啪”的一拳捶在嶽寒的胸口上,“討厭!都說你是個流氓啦,拐著彎兒的說我是騷……嗚嗚--”話沒說完,嶽寒的熱吻已經趕到。
可依已經好久沒享受過這樣又深又美的吻瞭,不自覺的就摟住瞭男孩的肩背,腿心兒裡更被挑逗得一浪接一浪的汩溢酥麻,一條腿直勾嶽寒的屁股。
四片嘴唇戀戀不舍的分開,兩個人都憋紅瞭臉,喘著粗氣。嶽寒剛想循序漸進的愛撫親吻,雞巴卻被可依一把捉住。
“快來吧,親愛的,我已經好想瞭!”
當掛著香涎粘絲的嬌艷雙唇第一次把“親愛的”三個字吐露出來,嶽寒覺得自己好像喝瞭一整壇子的女兒紅,腳趾頭都醉瞭。
白色的小內褲像受驚的鴿子一樣飛走瞭,一桿大槍抵住水流潺潺的泉口,狼腰一擰,蛟龍翻騰入海。
“噢--”
別誤會,這是嶽寒的叫聲。
太熱瞭,太緊瞭,太滑溜溜的包裹,像一個猛子紮入瞭溫泉,爽得他忍不住叫瞭出來。
而那個本該叫出來的姑娘像一隻被射中的大雁,張著小嘴兒直吸氣兒,通紅的小臉上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幸福的表情直接把嶽寒看呆瞭。
“嗯--好棒!”
直到嶽寒插到瞭底,可依才來得及發出暢爽的嬌吟。兩個人的目光天雷地火柔情蜜意的勾連在一起,似乎都在確認彼此的感受,確認這幾個月來,兩具年輕卻久曠的身體第一次的重逢,再一次的享受對方的火熱與激情。
可依四肢攀住男孩的腰背,迫不及待的點點頭,暴風驟雨般的沖擊就在她臉上炸開瞭花!
“啊啊啊啊啊……好深嗯嗯嗯嗯--好棒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啊……”
“再叫……再叫一次親愛的!”嶽寒氣喘籲籲的說。
“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啊啊啊……你好長!好深--嗯嗯,真的好深啊!我喜歡你親愛的!幹我!深深的幹我啊啊啊啊啊--”
可依是個大方慷慨的姑娘,要給你就絕不小氣,你喜歡“親愛的”就讓你聽個飽。
可依更是個幹脆爽快的姑娘,“好長”就是“好長”,“喜歡”就告訴你!非把你表揚得心花怒放,快馬揚鞭不可!
抽插是最簡單的活塞動作,傳教士是最普通的做愛體位,可對於兩情相悅的一對花樣男女,那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嚴絲合縫的交融,是妙到毫巔的對接,是撞碎的淫蕩,爆炸的快感,是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的四目相交……
嚴格來說,這是嶽寒的第二次開葷,再加上激情滿滿,他本以為不會堅持太久,可胯下那根水火棍像是開瞭掛,越是在快感的浪濤中搏擊越是堅硬如鐵,每次插入都嗷嗷叫著到底,濕淋淋的抽出,越戰越勇的姿勢毫不拖泥帶水。
再看身下的可依,不光臉蛋兒紅彤彤的,脖子連同胸乳肩膀全都覆蓋瞭一層紅雲,兩隻仰臥時依舊挺拔的奶子似乎脹得更大瞭,櫻紅的奶頭在波濤洶湧的浪尖兒上驕傲的唱著左手指月!
不停晃蕩的大奶子,可依根本顧不上安撫,兩隻小手死死的攀住嶽寒的胳膊,被肏得整個身體都在逃荒,最忙的一定要數那張不饒人的小嘴兒瞭。
“啊啊啊……大雞巴哥哥……親愛的你太棒瞭!啊啊……從來啊……從來沒這麼爽過……啊啊……怎麼這麼舒服啊……親愛的……我要你天天……天天這麼幹我!誒呀……誒呀!就是這樣……嗯嗯……再來……噢--吼吼……我要!我還要親愛的!我要……要來瞭……來瞭來瞭來瞭……嗯啊--啊--啊--”
伴著一聲緊似一聲的叫喚,可依腰背離地,臀股劇顫,再也接不住嶽寒的目光,雙眼翻白,表情簡直要用可怕來形容,渾身哆嗦成瞭一團。
嶽寒比她好不到哪兒去,隻覺得歡快無比的小嫩屄忽然不好好玩兒瞭,猛的一縮,兜頭倒下一盆開水來,潑得龜頭無比暢快,可緊接著就被一下比一下還有力的收縮包圍瞭。
那種舒爽簡直無法形容,仿佛全身上下都被裹瞭進去,精關毫無預兆的大開,熱流帶著一絲疼痛通過馬眼,一股接一股的射瞭出去。
正在打擺子的可依被燙得嗓子眼兒裡跳瞭一個八度,緊接著再沒瞭聲音,隻把尖俏的下巴昂瞭又昂,脖子挺瞭又挺,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射完最後一註,嶽寒像是一下被抽幹瞭,四肢瞬間無力,勉強借著餘力搗弄幾下,緩緩撲倒在可依的懷抱裡。
身體被可依四腳朝天的抱住,不住撫摸汗濕的脊背,嶽寒剎那領悟瞭什麼叫做溫柔之鄉。
可依被實實在在的壓住,懷抱著男人堅韌卻滑溜溜的身體,感到無比的滿足。
那個飽受肆虐生靈塗炭的地方還在不時的傳來輕微的抽搐,逞兇的傢夥正一點點消軟,慢慢的滑出唇口,一如纏綿的別離,尤帶著快感。
淫靡的氣味在漸落的夜幕裡肆無忌憚的飄散著,緊緊貼合的身體以同樣的頻率恢復著呼吸。可依閉上瞭眼睛,把嶽寒摟得更緊瞭。
“這回,做我女朋友吧?”嶽寒的祈求仍透著頑皮。
可依被氣流噴得好癢,無聲的笑瞭,“如果不答應,是不是還要等幾個月才能幹一次啊?”
“如果不答應,我今天就幹到你答應!”
“那我還是答應吧,等會兒羅薇就回來瞭,再被她來個現場觀摩就尷尬瞭。誒呀,你這……咯咯……乖--先忍忍啊,我答應瞭,親愛的!等有空好麼……咯咯咯咯……”
本來,今晚可依跟嶽寒是準備陪床的,可老爸醒瞭,說不用那麼多人守著,隻留瞭嶽寒多坐會兒,陪他聊聊天兒。
臨出病房,可依看看嶽寒,又看看老爸,忽然覺得自個緊張個啥呢?這倆人聊天兒能有什麼可擔心的?
羅薇的呼吸已經變得舒緩悠長,可依仰面躺在枕頭上,有點兒興奮得不想睡。
男朋友。
自己又是有男朋友的人瞭。無論如何,這都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兒。
而且,這興奮背後,似乎還藏著什麼,來自某種本能,讓人激動莫名。是的,那一定是做愛的感覺!
真的是好久沒有做過瞭,自從那次單方面失戀,可依就沒再找過羅翰。是對中年大叔失去興趣瞭麼?是心情抑鬱不想瞭麼?可依說不清。
對於跟什麼人可以做愛,可依有著自己的想法。
坊間流傳著的說法認為,男人因性而愛,女人因愛而性。看起來很對仗,蠻有道理的樣子。其實全是胡扯。
男人怎麼想,怕是秦爺都不知道,可依就更不感興趣瞭。可要說女人隻有愛上一個人才跟他做愛,純粹是比瓊瑤還濫情的胡謅八扯。
愛瞭才做,也不知道是愛太不值錢,還是做得不盡興,非要加點作料。
最可笑的是,居然就有人信奉這一套,拿來解答困惑,甚至當做行為規范要求自己。身邊呼呼大睡的羅小姐就算一個。
可依有過不止一個男人,跟每個男人上床也沒事先問問自己,到底愛不愛。
蕭桐就不必說瞭,初戀的感覺不是酸酸甜甜,而是如火如荼。好女孩兒,不糾結。身心具醉的愛著,自然想做就做,除瞭必要的安全問題,毫無顧忌。
也正是因為如此盡情,那段時光才格外珍貴,值得懷念。
跟羅翰的荒唐即使牽扯著兩代人的曖昧,可依也從來沒猶豫計較過。療愈傷痛也好,抱團取暖也罷,都是過後的感受總結。滾上床的那一刻,誰會像這些有的沒的?
青春嬌艷的身體怎麼就接納瞭一個中年大叔?
說起來,簡單得要命。安全,坦誠,足矣。
如果從女人的角度去細想,應該還需要一個不太好說明的前提,那就是有感覺。
有感覺,不是有感情,更不是愛!
這三個字看似輕巧,實則玄妙,深藏著女人如何看待男人以及如何看世界的哲學。
有的男人選擇女人,隻四個字,年輕漂亮。因為他們相信,其他方面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你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其實,這是那些男人的自大和幼稚,把挑選床伴和愛人的標準混為一談,以至於忽略瞭有內涵的女人也可以年輕漂亮,懂生活有品位的女人不僅可以做瞭一時爽,也能愛瞭一直爽。
女人,天生就具備面對各種復雜情境,權衡各項指標的能力。她們絕不會單為一張討喜的帥臉傾心。即使床上功夫過硬,也得情商性商都達標才行。
羅翰就是這樣的男人,不僅過硬,還懂得調情。可依甚至希望更多的女人能有機會品嘗這個男人中的精品,因為,那的確是一種享受。
所以,當可依知曉祁婧的過往時,便升起瞭強烈的好奇心。一方面,關註她跟羅翰的動向,真心希望這位姐姐也能嘗嘗羅翰的大傢夥。
另一方面,那個陳醫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祁大美人吃得死死的?
今晚電話裡的激情直播,把可依聽得血脈賁張,無奈羅小姐隻知道害羞,根本無從領會其中的樂趣和深意。
雖說未必愛瞭才做,但愛瞭再做會更爽是毫無疑問的。
羅翰的雞巴也很大,大得幾乎插不進去。可每次跟他做愛,刺激都足夠強烈,也會激情四射,就是沒有傍晚跟嶽寒來的那次有感覺。
那種感覺不是器官上的快感可以替代的,是一種奉獻自己,與對方的靈魂合二為一的惺惺相惜,吐哺濡沫的粘稠,心神共振的酥顫。
在電話直播裡,雖然聽得不夠清晰,可依依然能夠感受得到,許氏夫婦的床上激情絕不僅僅是玩兒心跳那麼簡單。
許博帶著三分酒意,看似主導,可如果祁婧不肯配合也隻有一言不合惡語相向的結果。
所以,祁婧之所以後來叫得那麼大聲,淫詞浪語喊得那麼沒羞沒臊,全是為瞭成全老公的荒唐。當然,她能做到這麼放浪,是誰給的底氣和安全感?隻有許博。
性,是私密的,可也恰恰是這份私密的存在,才生出所謂的禁忌,也便有瞭挑戰禁忌的別樣快感。
男人都是自私的,可男人也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有著昭示自己征服戰果的渴望。
僅僅通過一次貌似意外的直播,祁婧全讓許博體驗到瞭。
取悅男人的技巧,這個騷貨已經掌握得妙到毫巔,發揮得淋漓盡致。這樣的女人,值得男人用自己的命肏她!
可依的腦子裡仍然能輕易招來剛剛電話裡傳出的聲音。這個從嫉妒到羨慕以至於漸漸佩服的妖精可真幸福啊!就連傍晚時候,嶽寒的言辭之間也躲躲藏藏的,避免正面評價她。
可依知道,嶽寒心裡仍惦記著她,不過,也就是惦記惦記罷瞭。
男人,你怎麼可能讓他應承瞭你之後,就把所有的美女都看成豬?這根本就是在違背人性。
自欺欺人的事,可依是不幹的。
問題的關鍵,是嶽寒會為這種惦記做什麼。而那個妖精,又能允許他走到多近的距離。
她可是個有前科的女人,知道偷人的滋味兒,而且,根據長期的觀察,她跟羅翰不清不楚的,貌似並未表現出改邪歸正的決心哦~!
想著想著,可依迷迷糊糊的睡著瞭。
睡夢中,那扇被陳志南關上的門又開瞭,許博光著屁股走瞭進來,笑淫淫的說:“就知道你們兩個不老實,說吧,想怎麼爽啊?”
……
第二天醒來,一起身可依才發現,內褲居然是濕的,恍惚憶起荒唐夢境,不由甩瞭甩頭。
羅薇早就不見瞭。今天是周末,也輪到她休息,不過,上進的羅小姐要趕著去聽課,用功得很。
可依揉瞭揉做瞭一夜春夢的腦袋,起床洗漱,下樓買瞭早餐趕去特護病房。
一大早上,秦老爺子就穿上瞭羽絨服在院子裡遛彎兒瞭,看上去跟沒事兒人一樣。嶽寒和程歸雁陪著,一路有說有笑。
可依迎上去,把早餐遞給一臉淡青胡茬的嶽寒說:“你們先去吃飯吧,我陪秦老爹走走!”
程嶽二人對望一眼,會心一笑,招呼一聲轉身走瞭。可依上前攙住瞭老爺子的胳膊。
“別瞎打聽啊,兩個男人聊聊天,你不會感興趣,我也沒什麼好透露的。”秦老爺子還沒等閨女開口,就掛瞭無可奉告的牌子。
可依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也不頂嘴,順著話頭說:“要是其中一個是我男人,您也保持沉默啊?”
“那當然瞭,我結婚時候沒聽你的,你談戀愛我當然也不方便發表意見咯。”這個老東西壞得很。
可依被逗得直樂,“誰告訴您我談戀愛啦!我是跟您學習,找個顏值高的結結婚而已,行不行啊,傢長同志!”
“嘿嘿,那你還挺有眼光的,顏值是挺高的,智商也不低,還算不錯!”
“就隻是不錯而已啊?聽您說句痛快話怎麼這麼難呢!”可依顯然對老爺子的評價並不買賬,小嘴兒嘟起來。
秦郅夫沒搭茬兒,粗獷堅毅的面孔上卻掛著一絲老不正經的笑,“你肯定還沒見過他爸媽吧?”
“見他爸媽幹嘛?”可依嘟噥瞭一句,一下暴露瞭自己的心虛,畢竟跟嶽寒離談婚論嫁還太遠。
沒想到秦老爺子“嘿嘿”一笑,瞥瞭閨女一眼說:“他爸媽啊,那才叫英雄配美人,尤其是他母親,你要是見瞭,就明白他顏值為什麼那麼高咯!”
可依忍住沒諷刺這個色老頭兒,迫不及待的問:“您是怎麼認識他爸媽的?”
“這你就別管瞭,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切,勞動不起您的大駕,謝瞭!”
清晨的醫院,走動的人很少,微凜的寒意並未阻擋女孩親昵的依偎。平時父女倆交流的機會很少,然而,每次又總忍不住鬥嘴,樂此不疲。
回到病房,羅翰也來瞭。壯碩的身形幾乎占瞭半間屋子,臉色卻有幾分憔悴。
這兩天,他不僅代替老師主持實驗室的工作,還參與病情的會診,制定治療方案,忙得沒怎麼露面。
秦老爺子並沒回到病床上,而是在沙發上坐下,朝羅翰一點頭,“有結果啦?直說吧,我可沒那麼貪生怕死。”
羅翰也不囉嗦,直接說:“根據初步檢查判斷,有40%的機會是良性的。昨晚,我跟王院長還有趙主任研究過瞭,準備下周三給您做手術,由王院長主刀。”說著,遞給老頭兒一疊材料。
可依一聽,不由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捉住瞭羅翰的衣袖。隻見老爸快速的從頭翻到尾,微微點頭“嗯”瞭一聲,不帶任何情緒的說瞭句:“那就按你們研究的方案來吧!我沒意見。實驗室那邊怎麼樣瞭?”
“您放心,我一直盯著進度,一切正常。最遲下月末就能看到階段性的成果。”
在羅翰簡潔的回報中,秦郅夫露出滿意的神色,又叮囑瞭幾句之後說,“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這邊有他們。”
羅翰應承一聲,轉身出門去瞭。可依追著他到瞭走廊上,“羅翰……”
羅翰轉身,對上一雙彷徨不安的大眼睛,馬上露出溫和的笑,“別怕,王院長是全國知名的腦外科專傢,不會有事的!”
“可是,隻有40%……如果是惡性的,會怎麼樣?”說著,可依眸光濕亮閃爍,小嘴兒抿得緊緊的。
“放心吧,40%隻是保守估計,這些天老師的精神狀態很重要,你跟歸雁都要調整好情緒,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羅翰的聲音穩定而有力,被他的大手拍著肩膀,可依的慌亂很快平復瞭,點瞭點頭回到瞭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秦老爺子根本沒在病房裡好好待著,除瞭正常休息,就是去實驗室。可依和嶽寒都被他打發回去上班,隻留程歸雁陪在身邊。
一想到比自己大不瞭多少的小後媽單獨陪著老爺子,可依就覺得小別扭。也奇瞭怪瞭,難道在傢裡跟在醫院有什麼不同麼?
論顏值,比她高的怕是沒誰瞭,這個老色鬼不會在病房裡也親熱吧?
心不在焉的兩天班簡直就是在煎熬,幸虧嶽寒時常出現在視線裡,每天上班公司,下班醫院的跟著,消解瞭大部分的擔憂和心煩。
周三的手術從早上八點一直做到下午一點多,羅翰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滿是大胡子的臉上放著光。
“初步判定是良性的,手術很成功!”
可依一下撲上去,開心的抱住瞭他。羅翰舉著雙手,有些尷尬的看瞭看旁邊的嶽寒。
等可依眼淚叭嚓的笑著松開手,不好意思的往嶽寒身邊靠瞭靠。一旁的程歸雁居然也輕盈的走過去,給瞭羅翰一個毫不做作的熊抱。
這個動作把可依看得兩眼發直,不過,她關註的不是小後媽的婀娜多姿,而是羅翰大叔山一樣的受寵若驚,抱也不是,不抱又不甘心的糾結表情。
這兩個人的好戲,可依姑娘看瞭十來年,從來沒看透,也沒看夠過。般配麼?那是真般配,尷尬麼,自然也是神之尷尬呀。
程歸雁大方的松手,似乎舒瞭口氣,淡淡的笑著。羅翰倒也不白給,伸著胳膊朝嶽寒抬瞭抬下巴,“你也來一個?”
嶽寒連忙搖頭,“幹嘛?我隻抱自個兒的女人!”說著,把可依摟在懷裡。
羅翰放下胳膊朝程歸雁遞瞭個眼色:“你女婿真帥啊,還挺有意思的。”
程歸雁掩口而笑,推瞭羅翰一把,那巨大的身體居然被纖纖玉手推瞭一個趔趄,轉身回手術室去瞭。
直到入夜時分,秦老爺子悠悠轉醒,望著滿屋子的人隻說瞭一句話:“都回去吧,隻留歸雁陪我。”
聞訊來探望的領導跟同事都相繼離開瞭,羅翰把他們送走也回去瞭。可依也悄悄把嶽寒勸瞭回去,自己又回到瞭病房。
老爸吃過些東西後已經睡熟瞭,程歸雁仍坐在床邊的圓凳上,默然無語。
這些天,兩個女人算是相互攙扶著過來的。在一個屋簷下,雖說平日裡的交集並不多,心裡都記掛著同一個男人。一旦他倒瞭,那種淒惶無助從對方的眼睛裡都能看得到。
可依對程歸雁是有些小芥蒂,但是要知道,從十來歲開始,這個遠方來的姐姐就時常輔導她的功課,甚至照顧生活起居瞭。
姐妹情誼,遠遠比在媽媽面前爭寵引發的嫉妒要濃厚得多。
程歸雁是個聰明的女人,不但在學業,工作上出類拔萃,嫁給老爸後,傢裡也料理得井井有條。平時待人接物優雅得體,進退有度,人更是美得飄飄欲仙。
她曾跟可依說,“是你媽媽重新造就瞭我,她也是我的媽媽!”
在可依心裡,也時常慶幸能有這麼個姐姐。她貌美如花,性情溫柔,學識淵博,體貼周到,簡直就是自己的偶像。唯有鬥嘴的時候分外惱恨,為什麼媽媽把她“造就”得那麼伶牙俐齒。
另一個惹惱瞭可依姑娘的時間點,就是姐姐升級成後媽的時候。
按說男婚女嫁,你情我願的事兒,可依沒理由反對。可就是因為找不到理由,才最讓人心裡別扭。
是她替代瞭媽媽的位置嗎?還是從此自己少瞭個姐姐?可依姑娘說不清。
然而,有一種直覺,總是在心頭纏繞不去,惹人不安。不僅僅因為羅翰的癡情,還有程歸雁每每面對他時的沉默。
這是要上演師生版的《雷雨》麼?
夜色漸深,室內的燈光早已調暗。
程歸雁舒展的眉頭和完美無瑕的側臉在憑窗的深色背景中熠熠生光。
她真的,真的還很年輕啊!
“那樣看著我幹嘛,個人崇拜啊?”程歸雁仿佛生瞭三隻眼,說著話扭過頭來,笑得似一朵夜來香。
好些天沒見她這樣輕松的笑過瞭……哦,不對,中午的時候好像也笑來著,還推瞭羅翰一把。
“誰看你啊,都三十多的阿姨瞭,”可依忽然覺得嗓子發幹,起身去倒水,“你不覺得跟著個老頭過日子,自己也老的很快麼?”
程歸雁並沒生氣,這也是一直讓可依每次恨得撓墻的所謂“高涵養”。隻見她客客氣氣的接過可依遞過來的水杯,嘆瞭口氣。
“能不老嘛,我女兒都談男朋友瞭!”
也不知是因為“女兒”還是“男朋友”鉆得耳朵直發燒,可依差點沒撲上去撕逼。勉強忍下來沒好氣的回懟:“那種帥哥不適合你,你需要的是猛男!”
程歸雁居然點頭,看瞭一眼病床,“嗯嗯,我傢的猛男剛動瞭手術,得修養一段兒。”
“裝模作樣……”可依壓低瞭聲音嘟噥著,緊盯程歸雁的臉色。可惜,她失望瞭。
那個狐貍精喝瞭口水,裝作沒聽見。
可依無心再鬥,枯坐瞭一會兒,看瞭看表,九點剛過,“今天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看著。”
“我回去也睡不著,還是你去休息吧,我留在這兒心裡還踏實點兒。”
程歸雁又恢復成瞭那個聲音爽脆,語氣溫和的姐姐,端出一副少艾老成的模樣。
可依也不跟她客氣,穿瞭大衣拎瞭手包出門。
“可依……”沒走兩步,就被送出來的程歸雁叫住瞭。回頭一看,走廊蒼白的燈光下,一襲素色長裙的美人略顯遲疑的站在那裡。
可依走過去,手就被握住瞭,那雙翦水秋瞳裡的柔波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溫度。
“可依,你爸爸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愛人,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可以放心!”
可依握住細軟的潮潤指節,感受到一絲無比真切的顫動,心裡一橫:“那羅翰怎麼辦,她等瞭你那麼久……”
那澄澈的柔波中瞬間起瞭漣漪,慌亂的躲開瞭,“誰……誰讓他等瞭?”
勉強撐起的決絕隻強硬瞭數度呼吸,可依靜靜的望著程歸雁別向一邊的俏臉上紅雲未消,已然掩不住深深的戚然寥落,“他既然願意等,就等下輩子好瞭……”
光可鑒人的水磨石地面上倒映著兩個模糊的倩影,相對而立,挨得那麼近,卻寂然無聲。兩雙纖巧的素手長久的握在一起,仿佛勾連著同一個心結。
終於,可依開口瞭,“你知道……他跟我媽媽……”
“……!!!”程歸雁沒有出聲,可目光卻迅速的轉瞭回來,吃驚而復雜的盯著可依的眼睛。即使她話沒說完,那裡面的意思也不難領會。
轉眼間,程歸雁的眼神變瞭,吃驚變成惱火,復雜裡多瞭幾分不堪的羞慚。
她已然明白瞭這丫頭的意思,可這也太荒唐瞭,被一個姑娘傢當面提出來,這臉還要不要瞭?簡直是放肆!
可依當然感受到瞭她目光的熱度,雖然臉上也莫名滾燙,可心裡卻有個歡快的聲音在唱歌,說下去!說下去!!沒什麼好怕的!!!
“其……其實,如果你願意,又有什麼……不可以?”
話沒說完,可依已經感受到程歸雁指尖兒上的顫抖瞭,不知怎麼,竟小鬼附體一樣笑著抬起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程歸雁臉上的表情豐富極瞭,發怒也不是,害羞也不是,嘴巴張瞭幾張,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兩個傾世麗人就那麼對視著,比天使聖潔,比魔鬼冶艷。忽然一個仿佛來自天外的聲音傳來:
“你說是不是啊,媽!”
一大一小兩張美麗的臉龐都錯愕瞭,驚詫瞭,脹紅瞭。
在經歷瞭十來天的彷徨憂慮,分擔過對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傢的責任與擔當之後,兩個女人手牽著手,被這個特殊的稱呼搞傻瞭。不知道是該玩笑,還是悲傷,是該放縱,還是痛哭。
程歸雁首先強迫自己從錯亂中回過神來,“傻孩子,以前讓你叫你不叫,現在叫什麼?都把我叫……”
“……媽媽!”
隨著一聲更加真切的呼喚,兩顆淚珠從可依的臉頰上滾落。
那原本天真討喜的大眼睛裡水光瀲灩,盛滿瞭無辜而深情的依戀,仿佛已經壓抑得太久,一下子不管不顧的奔湧而出,比嘶啞哽咽的哭音更讓人心疼。
程歸雁氣息一滯,心頭毫無預兆的抽痛著,十年來無數個各具情態的面孔在眼前變幻,更勾起瞭她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這張淚水漣漣的臉,是那樣的熟悉,帶著從未走遠的親切,又是透著朝夕相伴的可愛。
也許,冥冥中必然牽絆著的緣分,就在等著這個敞開心扉的瞬間吧!
程歸雁熱淚奔湧,一把把身前的女孩兒摟在懷裡。
“媽媽--”可依趴在程歸雁的肩膀上放聲大哭,“媽媽!媽媽!媽媽……”
這個突如其來的宣泄是誰也沒想到的。也許是危機已過,也許是幸福將來,也許是孤單太久,也許僅僅是為瞭赤城相見。
程歸雁的肩膀被哭濕瞭,妝也被自己的眼淚染花瞭。那又怎樣呢,她抱著懷中秀挺豐美的身子,毫不吝惜自己的眼淚,不想分辨那是自己久別的親人還是相依的姐妹。
哭夠瞭,兩個人慢慢放開瞭彼此,抹著眼淚指著對方的黑眼圈兒破涕為笑,手牽著手去洗瞭臉才分瞭手。
臨走時,可依不忘提醒一句,“別怕,我給你保密!”
“滾!死丫頭!”程歸雁罕有的罵人,紅著臉走開瞭。
回宿舍的路上,可依回想著方才的種種,越想越覺得太丟面兒瞭,怎麼就喊上媽瞭?多少年的堅持就這麼功虧一簣瞭?不行,堅決不能承認!堅決!
一邊詛咒發誓,一邊推開房門,眼前的情景給可依嚇瞭一跳。
屋子裡沒開燈,依稀分辨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床上,在路燈透進來的昏黃光線裡,不住的抽泣著。
打開燈一看,滿床都是擦眼淚的紙巾。羅薇哭得跟個花臉貓似的,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望過來,滿是絕望。
“可依姐,小毛……小毛他不要我啦!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