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的雪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格外寒冷,昨天我還在摩拳擦掌,今天我已成為階下囚,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我被警察押著出瞭公司,公司裡的員工們投來瞭異樣的目光,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出大門的時候,王成火急火燎的趕瞭回來,對押送我的警察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好說歹說,才讓警察同意讓他和我說幾句話。
「廖董,我聽說出事瞭,馬上就趕回來瞭。」
王成難得的露出瞭正經表情,他的眼睛裡佈滿瞭血絲,看得出來最近他有多麼的辛苦。
「你的心意我領瞭,隻是現在我們失敗瞭,我也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你走吧,以你的才幹,在那裡都能綻放光芒,別跟著我耽誤你的前程。」我苦笑道。
「廖董,你這是什麼話,你也太看不起我瞭,我認準瞭你就會跟著你走到底,哪怕失敗也無怨無悔,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周轉,盡可能讓你不被判刑。」
王成說的情真意切,就差抹眼淚瞭。
都說樹倒猢猻散,更何況是員工呢,王成的表現確實讓我挺意外,也挺感動的。
我笑瞭笑,道:「行,是我看走眼瞭,沒想到你丫還是個忠臣啊,放心吧,我那邊沒什麼事,你幫我看著點我媽這邊,感激不盡。」
「您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想辦法讓公司撐下去,我還等著你和蘇總擺脫麻煩,帶我飛黃騰達呢。」
王成紅著眼眶呵呵笑道。
我還想再囑咐幾句,警察卻不給我機會瞭,火急火燎的押著我上瞭警車。
我看瞭看車外望眼欲穿的王成,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這次首都之行,王成絕對是我最大的收獲,雖然他圓滑的讓人害怕,卻也有真性情的一面,是個可深交的人,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給他創造最好的條件,他值得坐最好的位置。
我被押到瞭公安局,在首都公安局關瞭半天,下午便有雲城來的警察過來交接,直接押著我回瞭雲城。
一切都交接的完美無比,可以說是一點點時間都沒耽誤,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林風早就做好瞭一切準備,他所說的不想與我們為敵原來都是真的。
可笑我昨天還在算著怎樣搶時間才能讓林風來不及反應,我所有的行為在人傢眼裡也許和跳梁小醜沒有任何的區別。
回到雲城已是深夜,雲城的警察對我倒是很客氣,沒有任何為難我的意思,還給我安排瞭單間,這讓我一度懷疑,現在的犯人是不是待遇都變得這麼好瞭。
「廖凡,有人探監。」
我屁股尚末坐穩,獄警便來招呼。
我跟著警察去瞭接待室,一張熟悉的面龐讓我倍感親切。
李可一臉焦急的站在玻璃窗外,急慌慌的拿起電話沖我打手勢,我笑瞭笑,接起瞭電話。
「你消息這麼靈通的嗎?我這剛進來你就來探監,這麼想情郎啊?」我笑著打趣道。
「這都什麼時候瞭?能不能正經點?」李可瞪瞭我一眼,緊跟著說道,「是林公子告訴我的,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他一點都不想為難你,他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如果你能幫他說服蘇阿姨不再和林傢作對,他馬上放你出去,如果你還是固執的話,他隻能送你去監獄呆一段時間瞭。」
「放他娘的屁,又當婊子又立牌坊,什麼玩意。」
我憋瞭一肚子的火,此刻聽見林風的名字,頓時火冒三丈。
「廖凡,都這個時候瞭,咱就別爭瞭好嗎?難道你真的想坐牢啊?」李可急忙勸道。
「坐不坐牢可不是他說瞭算的,我就不信他還能大過法律?」我沒好氣的說道。
「可你是犯法瞭啊,你強奸王迪的視頻都被警察拿到瞭,鐵證如山,你要不松口,恐怕真的得坐牢瞭。」
李可滿臉的焦急,說話的聲音也大瞭許多。
「視頻?」我疑惑一聲,而後瞬間想瞭起來,當初我為瞭從王迪前夫何向東那裡問出胡三勇的藏身地點,答應瞭他強奸王迪並偷錄視頻的齷蹉要求,沒想到我會載在這個上面。
「廖凡,你就別固執瞭好嗎?難道你真的想坐牢啊?」李可還在勸說。
「我問你件事,是誰告的我?是王迪還是何向東?」我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一個小時前接到林風的電話才知道你出事瞭,然後馬上就過來瞭,這些事我上哪知道去?」李可回道。
我皺眉沉思瞭片刻,然後說道:「以我對王迪的瞭解,告我的肯定不是她,也許她自己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可可,你幫我個忙,幫我去找一下王迪,看看她怎麼說。」
「找她有用嗎?警察現在可是證據確鑿啊。」李可說道。
「反正向林風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想讓我坐牢,就趕緊去。」我說道。
「好,我這就去,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實在不行就低個頭,大不瞭以後別招惹他就是瞭,把自己搭進去真的不值得。」
李可最後勸瞭我一句,掛瞭電話便火急火燎的離開瞭。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關心我,這讓我稍稍有瞭那麼點暖意。
從來沒想過我會有進監獄的一天,還是以囚犯的身份,想想都覺得命運弄人。
好在林風並不想至我於死地,還留瞭那麼點情面,除瞭不能出門以外,倒是也沒什麼人管我,送的飯菜雖然說不上奢華,倒是頓頓四菜一湯,正常犯人肯定沒這個待遇。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手機被沒收瞭,無趣的要命,幾本破雜志已經快被我翻爛,每天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差點無聊死。
也不知道在裡邊過瞭幾天,八天或者九天,也許已經超過十天,每天都是一樣的生活,真的很容易忘記時間,終於有人來通知我開庭受審。
我終於踏出來那間條件還算不錯的牢房,坐著警車徑直去瞭法院,有生以來第一次坐在瞭被告席上,原告席上坐著的竟然是何向東,沖著我陰笑著。
我瞪瞭他一眼,然後四處打量瞭一番,觀眾席上坐滿瞭人,有一多半是記者,拿著相機拍個不停。
我苦笑著搖瞭搖頭,終於在人群中看見瞭李可,李可沖我微微點瞭點頭,我在心中長呼瞭一口氣,看來我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忽然,法庭之中一片安靜,法官敲瞭敲桌子,審判開始,法官讀瞭一大堆的文稿,基本上就是案件的過程,然後讓原告律師開始發問。
「被告人廖凡,去年九月份你是否強奸瞭王迪女士,並拍攝瞭視頻?你為什麼要強奸她?你的動機是什麼?事後是否是你的嶽母蘇茵向王迪女士施壓,才讓她不敢報警?蘇茵用瞭什麼手段?」律師一上來便是盛氣凌人的一頓質問。
傻子都能聽出來,他的這些問題與其說是在問我,不如說是在向記者透露丈母娘隻手遮天的在欺負人,明顯這個律師是受人指使這樣做的。
「法官大人,我拒絕回答,現在被告席上坐著的是何向東,第一,他不是所謂的受害人,沒有權利起訴我,第二,據我所知,他和王迪已經離婚,也就是說他和王迪沒有任何關系,他更沒有權利起訴我,第三,我和他曾經有過沖突,我曾經打過他,他這是惡意栽贓,在報復。」
我有條不紊的申辯著。
「廖凡,我隻是檢舉瞭你一下,今天我也隻是掛瞭個名,你犯的刑事案件,就算我不起訴你,法院也會公訴你,明白嗎?」何向東冷笑道。
我氣的直咬牙,何向東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屬實招認憎恨,我在心中暗暗起誓,最好別讓老子出去,否則,老子一定將我四十二碼的大腳丫子印在他的臉上,不然難解我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