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之冠首席治安官格洛弗·喬是個從底層爬上來的漢子,十多歲在城門外當衛兵,到三十多歲眾望所歸擔任首席治安官。按薛雷從神識中得到的理解,這人相當於這座城市的法院院長兼檢察院院長,很可能還是警察局局長。
人魚們懶得管的當地治安問題,基本全由他負責。
所以出去的時候薛雷還挺高興。
畢竟他們是報案的那一邊,對方找上門,那估計是騙子抓到手,來處理他們的名譽損失瞭吧。
他猜對瞭一半。
騙子的確抓住瞭,一長串七、八個人全被五花大綁,由手持長矛的衛兵看押,就跪在矗立著女神像的大院子裡。
但臉色陰沉的格洛弗,看上去更像是打算來處理薛雷的。
四個受雇用的護衛還算盡職,面對人魚之冠的衛兵,依然拔出武器擋在瞭薛雷他們面前,氣勢凜然。
大概是裝潢的噪音太過吵鬧,其他人都沒有聽到動靜,門前隻有薛雷、拉雅和文拉爾在。
本來想說讓拉雅去請塔蜜爾過來掠陣,但薛雷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並沒犯錯,總不能連這種小麻煩都要勞動守護者的分身。
看文拉爾想要上去溝通,他一把將她拽瞭回來,低聲說:“教會建設不能停,你回去,這裡交給我和拉雅。”
“可您也不能有事啊。”文拉爾很焦急地說。
“咱們沒幹任何違反法令的事,怕什麼治安官。”薛雷擺瞭擺手,撥開護衛,走到瞭格洛弗面前,“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薛雷。”
格洛弗身材高大,臉上還有一道細長的傷疤,看起來當衛兵的時候吃過不少苦。
他面頰上的肌肉抽動瞭一下,扭臉看著地上跪著的那些人,“之前你這裡的主教填寫瞭控訴書,說有騙子假冒你們教派的名義,進行信徒欺詐,騙取錢財。”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抓住瞭。真是可喜可賀。”
〖這人臉黑得能當硯臺瞭,哪兒可喜可賀啊。〗
格洛弗瞪著白多黑少的眼睛,緩緩說:“但他們並不認罪。”
薛雷擠出一個笑,“犯人一般都不認罪。”
“這件事牽涉到你們的傳教許可能不能通過考驗期,我不能輕率處理。阿米巴也在關註這個案子。”格洛弗拎起手邊最近的一個騙子,用沙啞的聲音說,“把你之前的供詞,再說一遍。”
那個小個子男人哆哆嗦嗦地說:“原神教的人找到我,給瞭……我一筆錢,讓我幫他們從想要發財的傻子那裡撈點資金,他們說……說背後沒有金主,起步比較困難。騙到的錢,和我們對半分。要是……被抓,就說我們是海神教……那邊指使的,這樣……還能打擊對手。”
我肏. 薛雷在心理爆瞭句粗,這他媽的算是連環套嗎?騙瞭錢拿走,把黑鍋往老子這邊丟,還他媽丟兩次?
在信徒那兒把我們黑成騙子,到瞭治安官手下還要再把我們黑成幕後主使。他深吸口氣,在心裡默念,要做好人,做好人,做個好人。
然後,他保持著微笑,說:“治安官閣下,不瞞你說,我們新立起的聖像,光工本費就用瞭1700金,裡面的稅起碼有300金瞭吧?”
格洛弗面無表情地點瞭點頭。
“文拉爾,咱們賬上現在還有多少可動的資金來著?”
文拉爾馬上高聲說:“2800金,您盡管放心,工程結束也花不完,培訓場地的尾款我今晚就去結瞭。”
薛雷從懷中摸出冒險者證明,在格洛弗眼前晃瞭晃,微笑著說:“閣下,我作為冒險公會分部一等榮譽勛章持有者,近期人魚之冠出貨最多的私販商人,出手就買下兩塊商貿區中心地產,為瞭我信仰的女神,為瞭保佑我發財的薇爾思殿下,成立一個小小的教派,還需要動用騙錢這麼下作的手段嗎?在阿米巴備份的管理規定你可以去瞭解一下,我們可能是僅有的完全不在教典中對信徒提到捐獻的宗教。”
格洛弗又點瞭點頭,然後說:“但這並不能排除你們試圖嫁禍競爭對手的嫌疑。人魚之冠目前隻有你們兩傢教會,海神教還有不久就將度過考驗期,這是你們動用不法手段最後機會。”
薛雷的口吻煩躁瞭幾分,“這麼懷疑我們,總要有證據吧?”
格洛弗把手伸進懷裡,掏出瞭一本冊子,“這是從騙子的頭目那裡搜出來的,你看看,認不認識。”
薛雷皺眉看過去,跟著心裡頓時一涼。
為什麼他給朵萊米準備的防水宣傳畫冊,會有一本在騙子身上?
難道……當時那個法師悄悄留瞭一份復制品?
從那時他就已經被海神教盯上瞭嗎?
格洛弗的唇角泛起一絲笑意,“薛雷先生,這本冊子沒有用任何復雜的詞句,配上瞭很棒好的插圖,非常適合在底層宣傳,還做瞭防水處理,考慮到瞭漁民的生活環境,不得不說,你很舍得下本錢,也很費心思。但宗教,作為侍奉女神的組織,我想,還是應該有起碼的道德準則,以這種方式打壓海神教,豐產女神想必也不會願意見到吧?”
薛雷咬瞭咬牙,怒視著那些騙子。
那些人也看著他,有幾個眼神還頗為得意,一副看你還能怎麼辦的架勢。
“薛雷先生,念在你是初犯,在冒險公會也有良好的聲譽,我認為……”
“我說瞭,這不是我們幹的。”薛雷冷冰冰地打斷瞭治安官的話,“你覺得我是那種蠢人,買通騙子栽贓嫁禍海神教,還要留下這麼明顯的證物嗎?”
“這並不明顯,我們在騙子傢裡搜查瞭一整夜才找到。”格洛弗的神情顯得有些遺憾,“如果不是這本證物,他們還堅持聲稱,這一切都是海神教的陷害呢。多虧我的副手覺得他們招供得太快,太可疑瞭,差點,就讓我冤枉瞭無辜者。”
“你此刻在做的才是冤枉無辜者。”薛雷微微抬起下巴,冷淡地說,“這種冊子,我為瞭宣傳給海上的人魚分發瞭一大堆,有人傢裡藏著這個,除瞭他最近可能去跟人魚偷情過之外什麼也說明不瞭。”
“這反駁不夠有力,你有更好的說法嗎?”格洛弗的表情又變得陰沉下來。
〖雷哥,騙子八成隻是藏著沒看過,從這點幹他!〗
“既然連冊子都收到傢裡瞭,你不如拿著冊子問問他,有沒有看過,能不能復述出來裡面的內容。”薛雷馬上遵照蘇琳的提示反擊。論心思機敏,他承認自己遠遠不如,“肯為我們幹這種臟活的虔誠信徒,整本教典的插圖內容應該都背過瞭吧?”
之前說話那個小個子男人渾身一僵,腦門上肉眼可見流出瞭一片冷汗。
格洛弗轉過身,翻開書頁,冷冷問道:“來吧,從頭復述一邊,證明你並不是試圖欺騙我這位治安官。”
“我……我就是……忙,還沒……沒顧上看呢。”那個騙子結結巴巴地找著借口,“對、對瞭!他們說……說傳教士還在培訓中,有興趣瞭解一下的可以等下周正式開始禮拜。我……就打算等到那會兒再看!對,就是這樣。”
米奧拉推門探出頭,“喲,老大,怎麼回事啊?怎麼把治安官都惹來瞭?”
薛雷沒好氣地說:“坑你的那些騙子抓住瞭,他們栽贓說是咱們指使的,為瞭嫁禍海神教。”
一旁的副手湊到格洛弗耳邊,低聲嘀咕瞭幾句。
格洛弗沉著臉點瞭點頭,掏出一張紙,轉身墊在副手背上寫下名字,捏住上沿展示給薛雷,高聲說:“既然雙方都不認罪,大傢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瞭。薛雷先生,請跟我走一趟,咱們去裁決廳,把這件事盡快做出瞭斷吧。”
薛雷很抗拒,“那地方和這裡有什麼不同嗎?”
格洛弗咧開嘴,毫無笑意地翹瞭翹嘴角,“當然,那裡有隔離間,可以防止串供,還有刑具,可以讓人變得誠實。”
文拉爾和拉雅同時沖瞭過來,拉雅將法杖一橫,瞪大眼睛怒吼:“你們敢對主人用刑具,我就殺瞭你們!”
衛兵立刻都舉起瞭武器,四個護衛馬上過來站在瞭薛雷兩邊,很有職業道德。
氣氛無比緊繃一觸即發的時候,銀風鈴忽然跑瞭出來,手裡拿著一張字條,塞給瞭格洛弗,“你看看。”
格洛弗低下頭,皺瞭皺眉,跟著雙手把紙條撕碎,冷冷地說:“我遵從那位大人的指示,保證不對薛雷先生動用刑具,你們可以放心讓他跟我走一趟瞭嗎?”
毫無疑問,塔蜜爾以本體的名義幫瞭個忙。
不過看來是忌憚格萊娜,她並沒出面。
薛雷隻好點點頭,“好吧,那我就跟你們去一趟。”
“我也去。”文拉爾、銀風鈴和拉雅同時開口喊道。
米奧拉左看看右看看,隻好抬起手,小聲說:“好吧,我也去。”
“不需要這麼多傢屬陪同。”格洛弗的眉毛狠狠擰瞭一下,“哪位是正妻?”
〖噗……哈哈哈哈。〗
笑就笑,別抱著肚子打滾好嗎,註意點形象。
薛雷牽住拉雅的手,“她跟我去就可以,另外,我還未婚,治安官閣下。”
“奴隸不允許進入神聖的裁決廳。還有,人魚之冠嚴懲奴隸販子,你最好小心些,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她不是奴隸,至少從我買下她那一刻開始就不再是瞭。”薛雷很嚴肅地說,坦誠地表示著眼裡的怒火。
“那你願意按照我的建議,把她登記成側室,陪你一起出席嗎?”格洛弗的口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視線在拉雅的狗尾草面紋上徘徊瞭兩圈。
“當然可以。”薛雷很淡定地點點頭,“正妻需要法律文書,我暫時不能給她,登記成側室,我很樂意。”
拉雅愣在那兒,一時間說不出話,雙手緊緊攥著法杖,杖頭都微微顫抖起來。
格洛弗的表情變得頗為奇怪,“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這個寶貴的名額,你可以花一點錢,雇傭擅長辯駁的好手陪你。”格洛弗露出一個明顯的微笑,提醒說,“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帶她?”
“別廢話瞭,囉囉嗦嗦的。”薛雷拿過那張紙,寫下瞭他和拉雅的名字。
格羅夫的眼裡浮現出微妙的笑意,“抱歉,我剛才不小心說錯瞭,雇傭專業辯駁者,並不占據親屬陪同名額,雇傭他們的話,裁決廳還可以給你幾個小時時間,讓你和他溝通情況。你要考慮一下嗎?”
“不必瞭。”知道當前這個世界的文明進度還沒走到律師有大用的地步,薛雷平靜地說,“咱們這就走吧。我的身軀是正的,就不會害怕影子的歪斜。”
“這句話很有道理,我想我應該寫下來掛在我的房間中。”
他有點驚訝的看瞭格洛弗一眼,“好吧,隨你。”
離開大門,薛雷想瞭想,問道:“治安官閣下,海神教應該也有可能是這場案件的幕後黑手吧?我們籌備教派已經有一段時間瞭,真要構陷他們,何必等到我們考驗期開始才進行?”
格洛弗沒有回頭,依然走在前面帶路,“海神教的負責人已經在那邊瞭。公平的審判,不能讓任何一方無故缺席。”
哦?那到是個好機會,可以近距離看看那位海洋神女瞭。
〖你該不會打算偷偷弄點精液給人傢下毒吧?〗
我才不做那種偷偷摸摸的缺德事!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等將來光明正大用雞巴註入唄。〗
這是我的戰鬥方式,怎麼瞭?
〖不怎麼,怕你累著唄,以後等著你註射的妹子越來越多,心疼你啊,半夜睡覺身上都有人排隊上來騎。上次你被那群魚輪,夠累的吧?〗
沒啥,女神保佑著呢,身體倍兒棒,頂得住。
嘰裡咕嚕在心裡聊天解悶,薛雷拉著小女奴的手走瞭足足半個多小時,才來到瞭近海漁港區有大半部分都沉在水裡的一棟建築物前。
這種房子人魚行動非常方便,但人類在裡面工作……應該就很潮。
“潮成這樣,整天在裡面坐著上班,不會得關節炎嗎?”薛雷看著墻上密密麻麻的藤壺,和更高處慘綠色的青苔,忍不住問道。
“每月的補助有藥。工作傷病也可以報請白魔法師治療。人魚們的福利一向都很到位。”
一路走過來,格洛弗的態度莫名好轉瞭很多,時不時瞄一眼薛雷和拉雅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這讓薛雷放心瞭不少。畢竟涉及到執法的問題,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位格洛弗已經被海神教“搞定”瞭。
真要那樣,他恐怕今晚就要住水牢。
對於差不多人魚百條斬的薛雷來說,水裡泡一夜不是什麼瞭不起的事,問題是因此而導致原神教考驗期通不過,麻煩就大瞭。
根據阿米巴那邊的規則,一次考驗期不合格而取消資格的教派,三年內不得重復申請。
這個規定據說去年的時候懲罰期還隻有現在的一半,忽然調高,可見女神們的復蘇讓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動。
保守估計,阿米巴管理不到的地方,地下教派恐怕比正規軍還多,就像書站在搜索引擎裡的數量永遠拼不過盜版。
但走那個路線等於放棄瞭在陽光下公開傳教的可能,薛雷並不願意。
他要堂堂正正為薇爾思拿回失去的榮光。
在門廳進行瞭二次登記之後,薛雷就在兩個衛兵的押送下和拉雅進入瞭裁決廳。
那房間並不算太大,遠不如他以前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法庭,感覺也就是旅店待客大廳的水平。
但四周有很多小門,多半就是格洛弗此前說過的,用來防止串供的隔離間。
“主人,這裡有結界。”拉雅小聲提醒瞭一句,握緊瞭法杖。
連武器都不需要暫時寄存,薛雷忍不住想,這裡要是湊巧審判一個強者,對方不服氣直接打出去該怎麼辦?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知道那樣的人也不會被帶來這兒,通常都是交給冒險公會解決。
也好,這種一般人使用的場所,反而讓他更加安心。畢竟,在一般人中,他還可以算是比較強壯的。
從掰手腕贏不瞭拉雅之後,他都好久沒有從雞巴之外的器官上,體會過自己其實是一個強壯成年男性的優越瞭。
〖這世界本來就是女的更強,你好歹還有根神雞巴。〗
本來薛雷還打算逗蘇琳幾句打發一下時間,但格洛弗進來瞭。
他抬手打開頂燈,明亮的光灑滿瞭圓形屋子的每一處。
除瞭幾張椅子,屋內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墻壁上畫著不少象征公平正義的繪圖,無奈薛雷如今已經是聖階畫傢大手子,一眼掃過去全是毛病,懶得多看一眼。
滿以為到瞭之後有機會見到海洋神女,沒想到一個又一個進來詢問相差不大口供的,都是之前那些騙子。
薛雷和拉雅可以坐著,那些騙子都隻能站著,還不給松綁,看來罪行已經板上釘釘的疑犯,待遇不同。
前面的騙子都輪不到和薛雷對質,格洛弗一連串的問題環環相扣,再加上這地方有股詭異的威懾力,那些沒什麼能力的小人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不過,他們也挺住瞭,咬死是原神教的指示,別的被逼到答不出來,就幹脆不答,行使這個世界還根本不存在的沉默權,然後被拉下去用刑……
據說刑房和隔離間那邊沒有隔音結界,越靠後被帶進來的騙子,臉色就越差。
也不知道海神教到底用瞭什麼手段,薛雷總覺得,光靠金錢收買,這幫人不至於這麼有骨氣才對。
難不成……海神教搞的計劃還有一層套娃,去收買這批騙子下命令的人,真的裝成瞭原神教成員,讓這些騙子也不知道內情?
他這種推理隻看社會派的人,一想這種彎彎繞繞就頭暈。
直接點競爭傳教實力不好嗎?我現在想做個好人,為什麼非要逼我?
看那些騙子負隅頑抗的樣子,薛雷心裡積蓄的怒火,自然而然轉移到瞭海神教的頭上。
幸好騙子的數量還不算太多,要是再多七、八個,興許他回去真要讓文拉爾安排神聖的教廷刺客瞭。
很快,最後一個也是破綻最大的那個騙子——被搜出瞭畫冊的小個男人被押瞭出來。
他抬眼陰惻惻往薛雷這邊扭瞭扭頭,“閣下,我以生命擔保,這一切都是原神教的安排,我願意為此發血誓,接受一切懲罰。”
血魂契約的確也經常用在執法者與罪犯之間,畢竟操作難度低,證明清白的力度大,比起其他更強的法術,對執法者的要求也少。
可格洛弗皺瞭皺眉,說:“我不接受這種要求。”
“誒?”那騙子愣住瞭,“為什麼?我甘願接受血誓來證明我沒有污蔑,這也不可以?”
“不可以。”格洛弗很淡定地說,“血誓並不是萬能的。如果以誠實作為約定,說謊的懲罰並不會致命,你隻要做好忍耐後續漫長痛苦的準備,就能用這方法來掩蓋真相。更復雜的血誓,以我的能力還負擔不起來,所以我不同意。下面,我會向你提問……”
“不必問瞭!”那騙子喘息著低下頭,“我別的什麼都不會回答,我就是要把虛偽的神棍揭穿,這一切都是原神教安排的!他們現在不承認,想把我們賣掉,別做夢瞭!”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不管格洛弗之後問什麼,都隻有一句同樣的回答——就是原神教指使的。
等問完把人帶下去,格洛弗稍有些無奈地抬起頭,說:“很抱歉,薛雷先生,這案件還需要進一步調查審訊,在裁決成立之前,可以請你在這裡住上一夜嗎?我保證為你安排幹爽一些的房間,而且,有雙人床。”
“海神教的那位呢?”
他在之前一直寫寫畫畫的紙上簽下名字,叫來一個衛兵拿走,嘆瞭口氣,“她當然也不能離開,你們兩個教派之間,必定有一個違反瞭阿米巴的協調規定,我需要經人魚允許後,上報過去。”
薛雷深吸口氣,大聲說:“我可以和她談談嗎?”
格洛弗一怔,跟著考慮瞭幾秒,遺憾地搖瞭搖頭:“明天吧,裁決記錄我已經上報給今天的輪值管理者,延期申請批復下來後,你們就可以去房間休息瞭。”
就在這時,剛才的衛兵很慌張地跑瞭回來,“閣下,閣下!有……有人魚的命令!”
“什麼?”格洛弗的表情變瞭。
連薛雷都知道,人魚很少直接插手城市的管理,作為實際上擁有權力的統治者,她們對絕大部分人類事務都采取放養自治的辦法。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們的命令沒有效果。
人魚之冠是依存於和人魚之間的關系而存在並繁榮起來的,橫尾人魚的族長們,實質上就是這座城市的議會成員。
而其中最強傢族柔浪的代表,就相當於議長。
在還沒有完善議會規則的世界,柔浪傢就是人魚之冠最大的實權派。
所以聽到那個衛兵大聲說出的內容後,薛雷忍不住笑瞭起來。
因為他知道,今晚不用住在這破地方瞭。
“若蕾·柔浪小姐親自要求作為這件案子的審判者,她剛才給出瞭最終裁決:那些騙子都是污蔑,為首的淹死,其餘罰作苦役,要求阿米巴取消海神教資格,立即釋放原神教所有相關人員。完。另:我要守規定不能過去,你給我轉告薛雷讓他有空來宮殿看我,這個忘瞭的話就開除你。”
聽到這一串“批復”後,格洛弗的表情,真是精彩極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