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瞭嗎?”等亞格尼上樓去跟救助隊指揮見面,薛雷緊緊擁抱著顫抖的火精靈女郎,柔聲問道。
欣蒂有些惱火地甩瞭一下頭,“該死,咱們得早點去魔龍地窟,趕快把這個幽靈從我心裡弄出去。我都不知道她忽然好好的發什麼瘋。晚上你要是打算見她,勞煩你好好管教一下。”
“可能和那位公主的姓氏有關。”薛雷皺眉看向樓上窗口戒備森嚴的護衛騎士,“晚上我會問她的,咱們先去找救助隊吧。”
菲爾汀的姓名構成算是比較簡單的王族類型。菲爾汀是她的名字,不過一般人沒資格稱呼。中間名亞希拉米特是她作為王室直系副血脈的標識,意為“希拉米特傢族的後裔”,而庫爾雷斯,是洛庫爾蘭王族的姓氏,該地主體居民是群體意識極強的庫爾蘭人,庫爾雷斯最早的含義就是“庫爾蘭人的指引者”,正如洛庫爾蘭這個王國名字為“庫爾蘭人的宜居之地”。
薛雷暫時還無法確定,到底是希拉米特這個傢族刺激到瞭蕾莉亞,還是庫爾雷斯,抑或二者皆是。
但不管怎樣,在拿回肉身之前,他還是希望蕾莉亞能控制情緒,不要讓已經很困擾的欣蒂進一步增加反感。
“呼……這會兒好點瞭。”欣蒂扶著他的胳膊站直,稍微跺瞭跺靴子的後跟。
沒想到,她才說完,兩個女護衛匆匆忙忙從上面下來,大聲嚷嚷著往外跑,“希拉米特閣下!快去找希拉米特閣下,魔族的領主到瞭,快!”
欣蒂頓時又抱住頭,靠在瞭薛雷身上,呻吟一樣地說:“該死……不行,我受夠瞭,薛雷,給我點兒……發情的藥,我要換這個混蛋出來,讓她有什麼屁話……趕緊說清楚!”
“在這兒?”他皺起眉,一想到上面那幫人中可能就有蕾莉亞仇傢的後代,果斷扶著她先往另一邊的安靜角落走去,同時讓蘇琳給拉雅傳信號,讓她跟古莎、小黑一起過來,和救助隊商量撤離的事情。
其實按目前的情勢,撤離幾乎沒有難度可言。既然魔族的戒嚴已經決定解除,這邊的空港很快就會恢復正常,救助隊就算混不進去,住上一夜,急著賺錢的飛艇八成就到瞭。
還是蕾莉亞這不正常的激動對他來說比較重要。
喂欣蒂喝下去幾滴魅魔公主的愛液,火精靈女郎還嫌效果不夠快,隔著緊身舞娘服就在那兒拿出玩劍的速度飛快捏搓著乳頭,有些惱火地嚷嚷:“你有什麼,自己出來說,別再影響我的身體瞭!”
大約三秒之後,她的紅發垂下,修長的身軀看似安靜下來。
接著,響起瞭一個滿含歉意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想這樣,我……也不是有意的。”
“蕾莉亞,是你嗎?”薛雷扶起她,看向形象沒變但氣質轉眼就天翻地覆的火精靈。
蕾莉亞點瞭點頭,與之前的樣子都不太一樣。
最早使用欣蒂身體的時候,她笨拙地模仿舞娘的大膽,因為缺乏經驗而顯得十分別扭。夢境中的幽會漸漸幫她積累瞭大量戀愛和做愛的經驗,她在薛雷面前也早就褪去瞭身為劍聖的傲氣和自負。
再加上那邊的她記憶殘缺靈魂也不完整,年紀顯得很小,以至於,他都快忘記,這個一直和他戀愛的精靈少女,其實是個數百年前就已經殞命的幽靈。
而此刻,她的目光寫滿瞭悲涼和憤怒,還有一份濃濃的委屈。她不解地望著薛雷,輕聲說:“我被喚醒瞭一些……記憶。親愛的,我不懂……洛薩和我,是真心為瞭守護他們而戰,光暗兩側……才進入初步的和平,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要,用那樣的假情報,來坑害我們?”
她猛地一側臉,滿含怒火的視線投向天花板,仿佛要透過那結實的樓板把恨意傳達給上面的王族,“希拉米特傢族,庫爾雷斯王室,這些勾結在一起的騙子,享受著我們帶來的和平,代代相傳到如今。而我,和我的未婚夫,隻能倒在暗無天日的地窟,死無葬身之地……”
喀拉。
鬥氣的渦流吹倒瞭一張椅子。
按道理,魅魔公主的愛液催情效果相當強,薛雷很清楚那玩意作為媚藥的效力,幾滴吃下去,他不射個三、五次海綿體根本就不肯休息。
所以他沒想到,用著欣蒂已經發情身體的蕾莉亞,竟然完全沒有分心的跡象,一腔怒火,把欲焰都壓瞭下去。
“你想起來什麼瞭,先跟我說說。”他直接從背後擁抱上去,柔聲說道。
照理說,從背後擁抱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劍聖幾乎可以說是找死行為,尤其是,對方的鬥氣都因為怒火而隱隱有失控的跡象。
但這麼久相處下來,薛雷已經很清楚她的性格。
她是個充滿少女心,渴求愛情的傳統保守精靈姑娘。他已經是她生命中的最愛,那麼,就算她控制不住,也一定寧肯傷到自身都不會傷到他。
果然,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蕾莉亞就噙著眼淚靠在他的懷中,肉體的緊繃,瞬間轉化為情緒的崩潰。
“我……想起來的……好多,好亂……親愛的,我好……難受……”她向後仰起頭,後腦枕在他的肩上,柔軟的長耳尖隨著抽噎的聲音一下一下輕輕搔著他的脖子,明明很癢,卻讓他一陣心酸,“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我和洛薩,到底……到底哪裡對不起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們。嗚嗚……為什麼……”
拉雅她們三個一溜小跑沖進瞭屋內,恰好看到蕾莉亞渾身酥軟靠在薛雷懷中,滿面潮紅和眼淚,還在微微抽搐。
拉雅一怔,下意識看向舞娘服的下擺。
古莎則嘿嘿笑著投來一個羨慕的眼神,悄悄在身側比瞭一個拇指。
隻有小黑,耳朵一抖,豎著尾巴喊瞭出來:“不會吧,你們在待客大廳裡……來瞭一發?欣蒂,我知道你最近蹭不到妮妮的大尾巴比較饑渴,可也不至於……”
“欣蒂的身體出瞭問題。”薛雷往旁邊讓瞭讓,露出自己穿戴整齊的下半身,“拉雅,你跟古莎去找救助隊談談,多花點錢無所謂,爭取讓咱們午後能跟著一起離開。小黑,你拿我的薪水這麼久,也該展現一下你的實力瞭。”
高挑黑貓女郎眼睛一亮,薄薄的舌頭靈巧地在唇角一舔,“沒問題,老板,盡管開口吧。最近托你的福,我乳溝裡的小錢包可都沉甸甸的瞭。”
“這兒的經營者已經跑瞭,沒辦法付錢拿鑰匙。你去給我找一個隱秘一些的房間,把門弄開,我要和欣蒂好好談談。”薛雷沉聲下令,考慮到魅魔公主的愛液已經進瞭欣蒂的嘴,那麼不管蕾莉亞能堅持多久,最後免不瞭需要一張大床。
“好嘞,老板不愧是傳說中女神賜福的性愛大師,一夜沒睡還能這麼需求強烈。我這就去找個有大床的好房間,稍等。”小黑說著,一甩尾巴,身體前傾,嗖的一下就竄瞭出去,轉眼,健美修長的深色身影就融入到走廊的陰暗之中,毫無保留的展現出盜賊、刺客雙修的潛行實力。
古莎看瞭看表,抱住拉雅的胳膊,幻化成人形後還不舍得減小分量的大胸脯在她肩膀的位置亂蹭,“啊啊,他這一下肯定要到午後瞭,還有那個護身精靈要喂食,拉雅,咱們談完事兒也去找他吧。”
拉雅紅著臉搖瞭搖頭,拉住瞭饑腸轆轆的魅魔公主,“教宗需要休息,他昨晚一夜沒睡。”
“他可以躺著不動啊,我騎在上面就好。”
古莎確實餓瞭很久,出發之前如果有空,讓她滿足一下也不是壞事。薛雷點點頭,“你們忙完就過來吧。讓剩下的她們在待客廳休息。我先帶欣蒂過去,她狀況不太好。”
聽出他沒有多解釋的意思,兩個女伴都很默契地沒有追問。
“蕾莉亞,親愛的,還能走嗎?”他摟著蕾莉亞挪進走廊,低頭輕聲問。
“可以。”她擦瞭擦淚,靠在他肩頭,還是軟軟的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小黑從盡頭走過來,邁著妖嬈的貓步沖身後比劃瞭一下拇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薛雷摸出一個金幣丟過去,“你的獎金,跟拉雅上去談判吧。”
那雙貓眼的瞳孔頓時綻放到圓滾滾,閃耀著興奮的金光,兩根修長的指頭一夾,就捏住放到嘴邊咬瞭一口,滿面堆笑伸進衣領,塞入貼身小錢包裡,“謝瞭,大老板,這種價格的鎖,我每天都可以為你開上十七、八個哦。從有大床的房間門鎖,到風騷貴婦屁股上的貞操帶,我全能幫你捅開。”
說到捅那個動詞的時候,她沖著欣蒂的身體擠瞭擠眼,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用掌沿肉厚的地方迅速拍瞭幾下,發出一串啪啪啪的輕響。
“好,有這個需要的話,我一定請你幫忙。”薛雷應付一句,看蕾莉亞比剛才平靜瞭不少,便轉而拉住她的手,飛快往房間那邊走去。
小黑還挺會選房間,屋子很大,床很柔軟,擺設一看就價值不菲,熏香的味道非常好聞。
也是她運氣好,這裡的主人大概走得匆忙,門鎖隻用瞭最基礎的物理結構,魔法封印沒有激活,相關的警戒設置也處於關閉狀態。
不過想想也對,人都逃命去瞭,房間的鎖就算尖聲報警,又有誰會來呢。
一旦情勢真的惡化,救助隊撤離之後,想必,這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會淪為各處村莊長途跋涉過來爭搶的目標吧。
一想到那時候這繁華空港可能變成的模樣,薛雷就很慶幸,墓場女神被他順利驅逐,一場可能的戰爭,直接被他掐滅在源頭。
這是他成為女神代行者後,最為自豪的一次。
就是戰鬥的場面實在不夠雅觀,寫進歷史的話,必須適當“修飾”、“美化”一下,不然,格調會從傳奇故事瞬間變為情色文學。
胡思亂想著把蕾莉亞安頓在柔軟的單人沙發裡,薛雷回頭把門從內側鎖好,拿出一個金幣放在櫥櫃上,壓住一張紙,用通用語和附近比較流行的庫爾蘭語寫下道歉的話,表明這是清潔費用。
處理好一切,他籲瞭口氣,走到蕾莉亞身邊,坐在扶手上,捧起她的臉,用拇指輕柔擦掉上面的淚痕,柔聲說:“你想起來的多嗎?”
那光芒閃動的眸子浮現出明顯的迷茫,“我想起瞭很多名字,很多姓氏。那些人類的貴族,曾經對我們很好……很好。難道……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嗎?”
“沒有誤會。”發現善良的天性讓蕾莉亞嘗試為那些罪魁禍首開脫,薛雷搖搖頭,否決瞭這個答案,“蕾莉亞,我……之前從你的靈魂中得到過一部分訊息,但我怕你不開心,所以那些事情都沒有告訴過你。現在,既然那些王族的姓氏激活瞭你的記憶,你也因此而非常難過,生氣,那,你來選擇吧,你要不要知道當年發生過的事?”
蕾莉亞閉上眼,沉默瞭一會兒,緩慢但堅決地點瞭點頭,輕聲說:“告訴我吧,親愛的。你這麼努力為我拿回我的一切,即使是為瞭讓你得到一個完整的我,我也……必須拿出面對那些的勇氣。全都告訴我吧,我是皎月劍聖,我……不會被區區背叛和欺騙打到。”
薛雷看到的部分非常清晰,前後邏輯也很通順,但問題是,其中大部分對白都發生在關系親密的貴族之間,王族和權臣私下說話,使用的幾乎都是昵稱。
所以,他並不知道除瞭王室之外那些參與策劃的貴族大臣都是誰。
他隻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加上自己那些很合理的分析。
洛薩和蕾莉亞這對兒情侶,一個是人類的救國英雄,殺死強敵無數,一個是精靈族罕見的天才少女,得到瞭來自古林的眷顧,放在小說裡,是標準的男女主角模板,順風順水到令配角心寒齒冷的那種。
有名望,有實力,還有願意追隨他們的一幫強大朋友,那些朋友的背後,又有一道道血脈交織成隱秘的關系網,構成瞭足以令王室不安的威脅。
從戰爭走向結束的尾聲時期開始,就不斷有人在他們兩個耳邊推薦,讓他們去尋找挑戰守護者的方法,為即將迎來新時代的戰友們,立起一個強大的保護傘。
但洛薩和當時的守護者接觸過,知道他們不能直接參與兩側勢力的大戰,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並不是生性冷漠,對同胞沒有惻隱之心。實際上,很多暗中的援助,和幾次超限界個體戰的最後階段,都是守護者出手幹預才扭轉瞭結局。
所以他們兩個商量瞭一番之後,決定實現參戰之前就有,之後一直持續在心頭的夢想——攜手冒險,盡情地探索這個大陸的未知。
他們堅決地拒絕瞭關於繼承守護者的提議。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他們兩個不想分開的私心——守護者一個地區隻能存在一位,而守護者在不被挑戰的情況下,壽命約等於無限。
就是這個決定,最終招來瞭洛庫爾蘭王族更強烈的忌憚。
這是薛雷的推測,蕾莉亞聽到此處,很不解地問:“為什麼?親愛的,難道……我當時鼓勵未婚夫去設法挑戰守護者才更好嗎?可那樣,我和我的……我當時的摯愛,就註定要在最後分開瞭啊。”
他猶豫瞭一下,輕聲說:“你得知道,生命是自私的。自身的利益高於一切。我在你的靈魂深處捕捉到瞭這些內容,想必,這也是當時你做出的推測。”
“你是悠遠古林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劍聖,高貴的光精靈,聖芒傢族的驕傲,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輕輕松松為洛薩召喚來成千上萬的精銳大軍,當時參戰的人類士兵,恐怕沒誰會願意面對木精靈神射手的恐怖箭雨。”
“而洛薩,是那次光暗大戰,這片地區最傑出的英雄。光是大小王國提議把公主嫁給他的事,在你記憶中就發生過不下十次。”
蕾莉亞的臉色稍微變瞭變,跟著低下頭,小聲說:“我想,我當時並不是很在乎這些,但洛薩不同意,他都拒絕瞭。”
薛雷嗯瞭一聲,繼續說瞭下去:“所以,當時你們兩個如果順利成婚,你們就可以輕松成為整個輝煌平原最有權勢的夫妻。”
蕾莉亞抬起頭,很驚訝地說:“可我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啊。大傢……大傢拼盡全力才換來的和平,難道不應該好好維護下去嗎?那些王都做得很好,我們為什麼要取代他們?”
“他們不會關心你們為什麼,隻會關心你們能不能。”薛雷抱住她,憑自己淺薄的人生經驗和豐富的信息時代媒體閱歷,思考著說,“權力能帶來很多東西,但會讓人變質。他們是統治者,權力就是他們最大的仰仗,有權力,他們就可以享受一切,所以不管打著什麼旗號坑蒙拐騙,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壓制分割,一切可能的隱患,都需要被消滅在萌芽階段。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看蕾莉亞還是很茫然,他摸出一枚金幣拿在手裡,靈巧地轉動瞭兩下,“假如有個人,他的全部財富就是這枚金幣,但他很強壯,方圓百裡都沒人能打贏他,他從不擔心被搶,因為這枚金幣,所有人都尊敬他,為他工作,養活他,甘心把自己的財富獻給他,對他跪拜。那麼,這個時候,另一個人出現瞭,他更強壯,很輕松就能搶到這枚象征一切的金幣,你覺得,那個人會怎麼想?”
她低下頭,輕輕托著額角,“那,如果我們告訴他,我們根本不想搶那枚金幣,他覺得金幣重要,但我們不這樣覺得,會……改變之後的一切嗎?”
“不會。因為人是善變的,也是會說謊的。”薛雷回想著前世所見的那些高位者或醜惡、或虛偽、或冷酷、或無恥的種種嘴臉,譏誚地笑瞭笑,“坐得越高,越久,就越會懷疑一切,恐懼一切。你們兩個一句輕飄飄的承諾,他們隻要還戴著王冠,還能一句話決定萬千民眾的生死,就絕不會相信。”
蕾莉亞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我們……是拯救過他們好多次的英雄。”
“有些時候,那些人為瞭權力對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會痛下殺手,殺戰友、救命恩人,簡直不值一提。”薛雷喝瞭口水,抱緊她,輕柔撫摸著那頭艷麗的紅發,“那就是權力這杯毒藥的邪惡魅力,它能讓人瘋狂。”
“而那忌憚,就是最後欺騙我們,讓我們……全部死在……那片地方的原因。”蕾莉亞閉上眼睛,靠在他懷中,渾身松馳,眼角滲出一點水光,但沒能凝結成淚,就被高熱的皮膚蒸幹。
薛雷摸瞭摸她的額頭,皺起瞭眉,“怎麼回事,你……發燒瞭?”
她搖搖頭,“沒有,親愛的,我現在用的是火精靈的身體,那隻是正常的體溫變化而已。我的情緒……太亂瞭。對不起,耽誤瞭你的正事。”
“不耽誤。而且,去魔龍地窟本來為的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正事。”他很認真地說,“我會去那裡找回你真正的身體,讓你和我一起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不需要再背負……那些模糊的恨意。”
她有些痛苦地攥住胸口的舞娘服,結果不太適應這身體胸部的大小,一不小心捏住瞭乳頭,真疼得哼瞭一聲,羞恥地把臉埋進他的懷中,小聲嘟囔:“可恨意,好像不是那麼容易……丟掉的。”
“很容易。”薛雷撫摸著她柔滑的後頸,難得流露出幾分狠辣的決絕,“隻要報瞭仇,自然就不會再恨瞭。”
“嗯?”蕾莉亞抬起頭,“親愛的,那些……是真正的大貴族,洛庫爾蘭的實力,可不是一群人魚管理的小港口能比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低下頭,望著她水光盈盈的眸子,恨意此刻都被擔憂取代,在她心中,愛看來永遠比恨更重要。
他忽然,就想起瞭曾經年少氣盛,因為有人說瞭喜歡的女生一句壞話就打架到雙雙去教導處罰站叫傢長的日子。
“放心,我不會莽撞的。我知道現在還沒資格跟那樣的貴族抗衡。但是,我的教派早晚會發展到具有那種力量。到瞭那時候,我一定會讓當年那些背叛你們的無恥之徒的後代,一個個付出代價。”
“可他們的後代……”
薛雷對她搖瞭搖頭,“他們繼承瞭土地和財富,憑什麼不繼承罪責與仇恨?你的公道,我以女神之名起誓,早晚要為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