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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雲都

第89章:雲都

  喧鬧的房間裡突然間變得安靜瞭許多,就連電視裡播放的綜藝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熊安傑大著膽子爬下瞭床,小心翼翼的向著另一張床摸瞭過去,那裡有他一直想上卻又沒敢挑戰的女人,可蜘蛛姐的一句「她動情瞭」便仿佛一杯壯膽的烈酒,熊安傑猛吞瞭幾口口水,這才靠著床沿躺下,緩慢的向著珍妮擠瞭過去。

  珍妮從小訓練,自身的警覺性比許多特種兵還要敏銳一些,熊安傑這樣的龐然大物突然靠近她當然也是一清二楚,這要是換瞭平時,她自然是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出,要把這個廢物的卵蛋都給踢出來才肯罷休。

  可眼下她卻一動不動,她一直背著身子,雖是穿著外套,可整個後背便就這麼不設防的任由熊安傑靠近,任由著他爬上床,任由著他開始不安分的在自己後背遊走。

  她不是動不瞭,而是不想動。她的兩隻手這會兒正陷在自己的內褲裡,一隻將內褲拉扯出一條縫隙,而另一隻便就著縫隙深入,直按在自己淫穴外圍,在那陰蒂小肉團附近旋轉揉捏。

  熊安傑見她沒有反抗,又看她全身隱有顫抖,尤其是一隻胳膊更是抖得厲害,心中也猜到些什麼,倒也不去打斷她的行動,隻是將頭湊在女人的耳垂位置,緩緩吐出舌頭,小心翼翼的掃瞭一陣。

  「…」珍妮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身體明顯有著一記痙攣抖動,驟然間,那細不可聞的呼吸變得粗糙,便是熊安傑都能聽出她這會兒心中的不安與掙紮。

  她在掙紮著要不要回頭一掌將他給扇飛,明明是舉手之勞,可卻要打斷她這會兒的高潮欲火,兩相抉擇之下倒也隻能默默容忍著這廝的搗亂,珍妮心中暗自決定:他要是再敢得寸進尺,今天非要打斷他一條狗腿。

  但熊安傑卻恰到好處的停在這一步上,才剛剛在蜘蛛那兒激射完一輪,這會兒的他倒也沒有太多欲望去霸王硬上弓,這般耳鬢廝磨的閑情正適合他眼下的節奏,珍妮的發量很多,熊安傑的親吻偶爾還會夾雜起幾屢金發,可熊安傑仿佛饑餓的雄獅一般照單全收,連著頭發與耳畔軟肉一起含在嘴裡,耐心的吮吻,輕掃過後又會將大舌向著耳洞深處探入少許,雖是無法深入太多,可耳際傳來的充實感立時感染到瞭瀕臨高潮的珍妮,隻見這金發靚妞猛地張嘴,卻已開始「哈哈」的喘息,而那右臂抽搐的頻率,幾乎比自己剛才的抽插還要快上一些。

  「這女人,真不是個省油的燈。」熊安傑見狀暗自咂舌,這麼快頻率的自慰要是習慣瞭,還真沒幾個男人能滿足得瞭,也不知道小馬哥平日裡是怎麼肏她的,也不知道她平時滿足瞭沒有。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床頭一陣電顫,直驚得熊安傑和珍妮同時一窒,熊安傑下意識的松開瞭唇,而珍妮,卻是身心一緊,「嘶」的一聲全身緊繃,雙目也自然閉緊起來。

  幾秒過後,珍妮發出一聲輕吟,全身再無動靜,顯然已是欲望爆發瞭出來。

  再過幾秒,珍妮翻過身子,慵懶的拿起枕邊的手機。

  「喂?」

  「位置!」珍妮神色肅穆,電話裡的事情看來並不小。

  熊安傑還想借機與她搭搭話,可沒想著珍妮一句問完,伸腿便是一腳,直接將他給踹下瞭床,熊安傑猝不及防從床下探出頭來,也不知該道歉還是求饒,然而轉眼之間,珍妮的人影便已向著房門跑去。

  「砰」的一聲,房間立時便隻剩下瞭熊安傑和蜘蛛兩人。

  熊安傑看瞭眼甩門而去的珍妮,再瞧瞭瞧剛被他給肏得不輕的蜘蛛姐,心裡頭略微有些忐忑,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蜘蛛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雖說被情人的兒子給肏瞭也算是頭一次,可剛剛也是強敵在側,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卻見她緩緩從床上爬起,臉上掛著淡淡的苦笑:「我去洗個澡,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噢噢,」熊安傑點瞭點頭,仿佛得到瞭特赦令一般就要拿著衣穿,可他剛剛激射不久便去爬珍妮的床腳,這會兒肉屌上也還沾著一些污濁,倒是不好直接穿衣。

  「蜘…姐,我…」熊安傑瞅瞭一眼自己的下身,示意著自己這會兒還有些不方便。

  「那就等著,」蜘蛛白瞭他一眼,已然自顧自的向著浴室走去,不再回頭。

  隻是人在浴室裡,心裡頭不禁又泛起幾絲念想:他那大傢夥,居然又硬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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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一陣嘹亮的手機鈴聲叫醒瞭睡夢中的女孩,張萱扶瞭扶腦袋,精神恍惚的望著不遠處的手機,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接通。

  昨晚的種種湧入腦海,那揮之不去的痛楚與憤恨比噩夢還要恐怖,一個晚上,宿舍裡的四個女孩,無一幸免。

  每個人的身體裡都殘留著男人的痕跡,整間宿舍到處都是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張萱想著想著,鼻頭一酸,眼淚立時湧瞭出來。

  手機鈴聲響瞭一陣便停瞭下來,無邊的安靜反倒是讓人好受瞭一些,張萱不知道其他幾個女孩醒瞭沒有,她不再像往日一樣去叫喚一聲「起床啦」,甚至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羞愧,亦或是鄙夷,又或者是理解。

  鈴聲再次響起,張萱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終究還是要活下去的,這才是生活,她拿起手機,看著那個讓她有些傷感的名字,按下瞭接通。

  「喂,起來瞭嗎?」鐘致遠的聲音很甜,似乎是感覺到她沒睡好一樣,盡可能的讓她慢慢適應清醒的感覺。

  「嗯。」張萱應瞭一聲,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望瞭望林曉雨,似乎想起瞭鐘致遠以前提到過的她那段時間的反常,如今的自己,又會是怎樣一種反常呢?

  「那個,我們下午就走瞭喔,有點匆忙,也沒辦法。」

  「他要走瞭?」張萱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種念頭,心中一股壓抑不住的恐懼感迅速升起,她囁嚅瞭下嘴唇,竟是說出一句讓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話:「你,能不走嗎?」

  「啊?」電話裡的男友微微一愕,旋即哈哈笑瞭一聲:「你怎麼啦?這就舍不得我瞭?」

  張萱暗自搖頭,心中隻罵著自己的軟弱,連忙改口:「我開玩笑的,你,好好打。」

  「嗯,一定會的,放心,雲都的比賽打完就回來,不會很久。」

  鐘致遠自顧自的說著些安慰人的話,可張萱卻是幾乎都沒怎麼聽進去,她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凌亂,腦中所想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翻來覆去一陣,突然開口打斷瞭鐘致遠的「叮囑」。

  「那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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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嘍!」不知是誰的一聲吆喝,從深海開往雲都的大巴校車順利啟動。

  由副校長黃國棟領銜,教練趙舒奕以及體育教學組的一位資歷深厚的孫四海組長率領的這支深海男子籃球隊便開始瞭他們的新征程,而車上除瞭幾位領導老師和球員外,還多瞭幾位吸引眼球的身影。

  高木蘭以及她率領的四位啦啦隊員。

  畢竟深海男籃這次成績喜人,校方給予的重視程度也比較高,可因為以往的啦啦隊長葉紅霧跑去參加選秀,校方隻好拉上瞭這位舞蹈社團的團長,由她親自帶隊助威。

  高木蘭雖然不像葉紅霧那樣和一眾隊員們熟悉,可畢竟自身也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加上美女天生的吸引力,才上車一會兒便和鄰座的幾人聊得熱乎瞭起來,又是狼人殺又是真心話大冒險,一路顛簸的眾人倒是沒有一點兒困意,可所有人沒註意到的是,這位熱情爽朗的大美女目光裡會時不時的多看身側不遠處的鐘致遠兩眼。

  鐘致遠戴著耳機,一面聽著歌一面不斷的發著聊天信息,在短信的另一邊,正是突發奇想著要跟他一起去雲都的張萱。

  「這個好像不太好辦,」鐘致遠當時還真想瞭一下,可他們要坐的是校車,雖說一個位子的事不是問題,可校方是給安排瞭全程的車旅和食宿等問題的,而且這次出行的主要負責人是黃國棟,即便是去找趙舒奕說情也沒用。

  「嗯,那算瞭,我也就隨口一說。」張萱識趣的低下瞭頭,她自然不想給鐘致遠添麻煩。

  「她要是想去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鐘致遠這邊才剛說完,電話都還沒掛,身後卻是傳來陳起的聲音。

  「我15號有場比賽,也是在雲都。」陳揚說著拿出瞭一封比賽邀請函,是一場由雲都某傢羽毛球俱樂部發起的省級業餘聯賽,雖然看上去也還不錯,可對於陳揚這種專業水平來講,實在算不上什麼大比賽。

  「嗨,就是我以前練球的球館辦的,非要我回去鎮鎮場子,反正我今年的比賽也還有段時間,我就當過去練練手。」

  「那你剛剛的意思?」

  「這次去雲都的還有白老師跟我一個搭檔,就我們三個坐高鐵去,她要是想去,我可以跟白老師說一聲,順便帶上她。」

  「這…」鐘致遠還在考慮,雖然能和張萱一起去雲都很不錯,可畢竟是要麻煩到白老師。

  「誒誒,那老三,要不再多帶一個人?」一旁的戴歌突然插瞭句嘴,看他那一臉陽光燦爛的樣,顯然是想到瞭才剛到一起不久的女朋友。

  「行行行,」陳起攤瞭攤手,我這就跟白老師申請一下,不過經費有限,她們倆這一路估計有些東西得自費。

  「那沒關系,」鐘致遠條件一向不錯:「全程自費都行,主要是搭個伴,不然她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就這樣,在鐘致遠踏上開往雲都校車的同時,張萱也在學校辦理著請假的事宜,雖是這會兒她連邁步都有些困難,但隻要心中想著能離宿舍遠一點,她也就能打起精神,強忍著身體的種種不適行動,除瞭請假,她甚至還抽空回瞭趟傢,爸爸媽媽神色如常,根本也沒打算將那些不好的事情告訴自己。

  慶幸的是,這一整天都沒有再碰到那個男人,張萱當然知道,以他的能力,即便是自己躲在傢裡也於事無補,他沒有出現,隻能說明他還不想找她。

  夜晚,張萱躺在自己的小屋裡默默垂淚。

  惟願時間能抹平這段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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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深海近郊,一片荒蕪的草地。

  馬博飛面色陰沉的走出座駕,而珍妮就出現在不遠處。

  珍妮的身後是一片池塘,而她,就站在池塘與草地的交界位置,那裡有一道深不見底的階梯。

  見著馬博飛到來,珍妮點瞭點頭,隨即亦是面無表情的向下引路,兩人一路暢行,直至消失在荒無人煙的地面上。

  「嘩啦」一聲,池塘深處的密門打開,一所別有洞天的秘密基地便出現在兩人面前,馬博飛對此倒是並不驚訝,老頭子這些年一直在經營這裡,出現什麼樣的場景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馬天雄就站在基地的最中心位置,他的身後有一眾從未見過的人,敲打鍵盤,繪制圖表,調試儀器,應有盡有,也沒有人理會他的到來,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來啦!」馬天雄的朝他看瞭一眼,面色一如往日般鎮定,似乎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要走?」馬博飛毫不客氣的提出質疑。

  「嗯,果然瞞不住你。」馬天雄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他吐露過什麼計劃,但他瞭解自己的兒子,這點事根本瞞不住他。

  「…」馬博飛捏瞭捏拳,又想去問個究竟可又覺著問題也屬多餘,隨即朝珍妮看瞭一眼,這才冷靜道:「傑森叔叔人呢?」

  「在醫院。」珍妮回答道:「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什麼人做的?」馬博飛皺起眉頭。

  「一共六個人,為首的是個女人,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國安局的隱藏力量。」

  「那她們人呢?」

  「死瞭兩個,捉瞭三個,還有一個被人救走瞭。」

  「還有同夥?」

  「不,據說是一位不相幹的檢察官。」

  「檢察官?」

  「嗯,深海檢察院的,不過人已經失蹤,再也沒回去過瞭。」

  「…」

  「不重要瞭!」馬天雄瞇著眼,臉上倒是露出一副淡淡的微笑:「本來是計劃三年後等你從美國留學回來再走的,現在是等不及瞭。」

  「…」馬博飛一陣沉默,隨即又抬起頭:「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你不能走!」馬天雄直接說出瞭結果,隨即又嘆瞭口氣:「我走之後,智運必須要繼續運行起來,國傢需要的並不是我這條命,隻要智運還在,他們就不會拿我怎麼樣。」

  「哼,所以你早想好瞭後路,你跑去國外享福,我替你在這當傀儡?」

  「是很殘酷,」馬天雄沉重的語氣突然提高瞭幾分:「可你作為我的兒子,必須要承擔這個責任。」

  「覆巢之下無完卵,隻有我不倒,你才不會倒。」

  「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為我也聽說瞭,你發瞭些脾氣,找人麻煩的事也差不多瞭,也該收心瞭。」

  「你的娛樂公司辦得不錯,我走之後你完全接管智運,雖然隻是個空殼子,但底蘊在那,也算是一份助力瞭。」

  父子兩的交接並沒有避諱身邊的珍妮,事實上早在馬博飛來之前,馬天雄就對她有過一番交代,但到得此刻父子對峙,珍妮才第一次有些理解馬博飛。

  在她以往的認知裡,馬天雄一直是一位雄才大略的老人,這也是父親這麼些年一直追隨的原因,可到得此時,這位老人終於是露出瞭他的獠牙,他依然是那個運籌帷幄的人,但他卻絕不是那個拿自己紈絝兒子毫無辦法的人。

  比如現在,在自身的存亡面前,所有人都可以是棄子。

  或許這才是馬博飛自小性格偏激的由來吧。

  「智運會怎麼樣?」馬博飛雖是語聲輕蔑,但已然接受瞭這一事實。

  「會迅速衰落,被其他勢力瓜分。」

  「如果是我來瓜分呢!」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馬天雄似乎早料到他有這樣的問題:「一來你的阻力會很大,曾經的後盾會突然變成你的對手,二來上頭會更加盯著你,你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我自己會解決,」馬博飛冷聲打斷瞭他的忠告:「你就在外邊瞧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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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5日,雲都中心球館,八支CUBA代表隊集結完畢。

  雲都雖然不比深海和京北的籃球文化,可這些年市政府對體育的重視程度是越來越高,中心球館足可以容納上萬人的觀眾規模,所有的聚光燈、電子屏一應俱全,當錐光亮起,八支球隊的隊員們各自排成一列, 在神聖的國旗下莊嚴宣誓。

  約莫半個鐘頭的儀式後,一眾球員依次退場,按著今天的賽程各自備戰。

  「快快快,快去看清北!」高高在上的電子記分屏上開始顯現出第一場交戰的雙方球隊,清北大學的威名立時引起瞭全場的關註。

  「開幕戰啊,官方真會搞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個隊這麼倒黴,第一場就碰清北。」

  「也不能這麼說,京體也在呢,這對老冤傢居然分到瞭一個組,咱們雲都賽區還真是刺激。」

  「看看看,清北的對手出來瞭,」隨著場下觀眾的指指點點,大屏幕的另一邊漸漸浮出一行字體——深海大學!

  「深海!」而也就在此時,球場一側的邊線位置,一支身著黑色球衣的球員們圍城一圈,由其中一位身量不高但目光沉毅的少年發起呼喊,隨之而來的,便是響徹全館的洪音。

  「加油!」

  「深海是什麼隊?」雲都中心球館在場的並非隻有這八支代表隊的成員,當然還有各大體壇記者以及相關工作人員,甚至隻要對這場賽事感興趣的籃球愛好者也可以憑借一些渠道弄到入場券,而無論是記者還是路人,似乎都對深海大學的名字感到陌生。

  「深海倒是知道,可往年出線的不是那支什麼…英僑,對,英僑我記得,那學校據說都是富二代,學校有的是錢,」

  「那看來,今年他們更厲害些咯?」

  「也不一定,或許是更有錢些吧,哈哈!」

  耳邊聽得旁觀者的胡亂揣測,圍坐在深海這邊的觀眾們自然心裡頭也有些不是滋味,無論是張萱還是陳起,亦或是負責來加油助威的高木蘭等人都是心中有氣,可這股氣卻又無處發泄,因為就在此時,清北大學籃球隊的隊員們已經入場熱身。

  「看,王承志!」清北大學最為耀眼的新星自然就是這位大二中鋒,身高2米12,身材卻很勻稱,並不是那種傳統上的大塊頭,反而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具偶像氣息,作為CUBA最炙手可熱的新星,他的出場直接引得場邊尖叫起來。

  然而王承志並不是那種狂妄的人,他隻低著頭走進球館,對身邊的呼喊毫不在意,跟著球隊一起,一步一步的有序熱身。

  「沒事的大哥,」鐘致遠完成瞭一記簡單的上籃,回到隊列時發現戴歌正一臉彷徨的望著對面,連忙走過去拍瞭拍他的肩膀,拙劣的出聲安慰著:「你可以的!」

  「就是,戴歌,王啟舟那麼強咱們還不是挺過來瞭。」聶雲隨即也大聲喊瞭一句,除瞭戴歌,他已經明顯能感覺到全隊的士氣都不太高。

  「集合!」場邊的趙舒奕率先提前兩分鐘吹響瞭集合哨。

  「怎麼樣?有信心嗎?」趙舒奕面帶微笑,這也算得上是她回國後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但相較於這批人高馬大的隊員們,她的心態卻仿佛是最積極的那一個:「怎麼?怕瞭?」

  沒有人會回應她的話,可畢竟對方的身高對位差擺在那裡,整支隊伍的平均身高比人傢矮瞭近10公分,光隻是隔著個半場看著心底裡便有些露怯瞭。

  「其實也沒什麼,」趙舒奕清瞭清嗓子:「你看我也比你們矮這麼多,你們還不是得聽我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侯志高如今已經歸隊,雖然這兩天也參加瞭訓練,可趙舒奕到底沒把他安排進今天的比賽輪換。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們記住,當比賽開始的那一瞬間,你們就沒有瞭所謂的差距,得分就是領先,丟分就是落後,籃球是很靠身體,但身體並不能幫助他們投進每一球。」

  「大傢振作精神,聽教練的,全力以赴!」聶雲恰到好處的接過瞭話頭,一聲高喝瞬間帶起瞭身邊人的氣勢。

  「深海加油!」

  「深海,加油!」

  看臺之上的歡呼吶喊漸漸響徹瞭起來,聶雲有些恍惚的抬頭看去,是高木蘭正領著幾位活力四射的小姑娘的聲音,與之前葉紅霧在場時的感覺略有不同,但這也無傷大雅,葉紅霧在為著理想而努力,而自己,也在努力。

  與聶雲同一時間張望的還有鐘致遠,張萱也順勢望瞭過來,目光交織,一切的感覺都很自然,這一戰,他已等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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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比賽哨聲吹響,雙方首發有序來到中場,2米12的王承志對上1米96的戴歌,近乎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實在有些誇張。

  但是比賽不會因此而有調整,裁判將球穩穩拋出,兩人同時躍起,毫無疑問,王承志率先觸球,大手一撥,籃球穩穩落入清北大學後場。

  隊長祝寧控球,直面聶雲。

  「防守!」聶雲熟悉的聲響震懾全場,深海五人瞬間調整防守步伐,嚴陣以待。

  祝寧運球十分穩健,雖然才隻幾步的距離,聶雲便已經能感覺到對方基本功的紮實,看似從容的持球挺近,目光甚至都沒有註意到自己的防守,可籃球一起一落之間竟是能做到滴水不漏,沒有一絲可以搶斷的機會。

  這才是大將風范!

  聶雲目光直視,近乎拿出所有註意力來盯緊對方,可祝寧並沒有選擇自己打,一手指揮著戰術手勢,另一手不斷的變換著持球高低點,待得隊友跑出瞭位置,這才將球順勢一撇,輕松落入左側高位空擋的李彬彬手裡,後者持球便是一記後仰跳投,根本不給鐘致遠撲防的機會。

  「邦」的一聲,籃球彈框而出,站在內線的四人高高躍起,王承志憑借其過人的身高臂展一舉將球撥瞭出來。

  可鐘致遠這會兒正好有空,趁著對位的李彬彬還未來得及接球的功夫,順勢在空中完成攔截,球權逆轉。

  「漂亮!」雖然是一次並不算好的防守,但終歸是沒讓對手在開局得分,這對於深海球員們的士氣有著莫大影響,聶雲欣慰的呼瞭一聲,隨即步入進攻節奏。

  「致遠,看你的!」聶雲運過半場,熟悉的頂弧位置開始策劃戰術,秦茂松與賀子龍同時向裡跑動,於匯合處形成一道閘門,而鐘致遠卻能恰好從這一閘門處跑出,形成短暫的空位,這是一套早早演練過的前鋒雙掩護體系,當籃球轉移到鐘致遠處時,進攻才剛剛開始。

  「防住他!」見得對方戰術跑成,祝寧當即發起提醒,然而被關門阻礙瞭半秒的李彬彬已然失位,見著鐘致遠原地拔起的姿勢,心中一急,猛地向前躍起。

  「糟糕,是假動作。」離李彬彬最近位置的祝寧發現瞭問題,鐘致遠收回投籃動作,一個簡單的順步便將李彬彬甩至身後,朝著籃下禁區一往無前。

  但這裡畢竟是清北的籃下。身長九尺的王承志面無表情的望著鐘致遠的殺入,隻一扳手,整個人便已爆發出駭人的壓迫力,戴歌早被他一隻手壓在身後,憑借他的身高臂長,類似高吊一類的動作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而若是直面上籃,鐘致遠便要與王承志直面對抗。

  可除瞭直面對抗,一路加速而來的鐘致遠根本別無他法,快運兩步之後,鐘致遠凌空躍起,雙手緊抱籃球迎著王承志飛升而上。

  「嗯?」場邊的清北教練李建鳴眉頭一皺,似乎對方的進攻和他的預想有些出入。

  清北自然不會將小組賽的對手放在眼裡的,除瞭京體這個老對手外,理論上來說清北不存在小組賽翻車的可能性,但即便是這樣,李建鳴也依然做瞭一番功課,深海大學男籃是今年新起的一支球隊,對內除瞭老隊長聶雲穩健出色外,今年引進的大一新人裡,一個中鋒一個分衛都打上瞭首發,尤其是這個分位,曾經單場砍下過60分的記錄,雖然對手不足一提,但他的爆發得分能力顯然不容忽視。

  「可他如果硬碰硬的去打王承志,那也未免太過愚蠢瞭。」李建鳴心中如是想著,可隨即,他的眼鏡鏡片突然一亮,現場的變化反倒是給瞭他幾分神采:果然,他們還有後招。

  鐘致遠凌空躍起的那一刻,一直被王承志壓在身後的戴歌突然撤步,以一個無人覺察的路線向後反跑,直接向著底角散開,而底角的賀子龍這會兒早就埋伏在瞭附近,雙腳穩穩並攏,一記完美的擋拆規避掉瞭前來協防的對手。

  戴歌落位三分線時,鐘致遠的球恰好傳到,卻見這位近兩米身高的內線大塊頭接球一頓,隨即輕輕躍起,穩穩出手。

  戴歌的基本功本就紮實,雖然比不得外線球員的風騷與靈動,但無論投籃手型還是命中率都還不錯,這一記三分出手,卻沒有半點的違和,一道完美的弧線劃過,籃球直墜入網。

  「bingo!」深海大學開場命中三分,率先打破瞭場上局勢,而這一粒進球居然出自於與王承志對位的12號戴歌,而戴歌在深海站的比賽中幾乎沒有展露過外線投射能力的大個球員,如此一來,隻要是對CUBA關註較多的人便能一眼得出結論:深海是有備而來!

  「有意思!」李建鳴輕哼一聲,隨即在戰術本上記瞭兩筆,倒也沒叫什麼暫停,對場上的局勢他還是十分放心的。

  果然,清北迅速給予反擊,祝寧直接高吊罰球線位置的王承志,由於沒進三秒區,戴歌不敢壓得太死,畢竟王承志的腳步很靈活,稍有不慎便可能人球分過。然而就在戴歌思考防守策略時,王承志一個簡單的後仰,籃球直接出手,根本不給他一絲機會。

  「唰~」的一聲,柔和的手感配上這清爽的入網聲,整套動作下來給人一種曼妙絲滑的感覺,比起層遇到過的熊安傑王啟舟這類霸道球風,王承志的威懾力似乎更大一些。

  「沒關系,大哥!」鐘致遠連連上前安撫,戴歌也點瞭點頭,示意著自己沒事,回身開始發球。

  聶雲持球運過半場,幾乎一模一樣的戰術佈置,前鋒擋拆,鐘致遠上提接球,隨即發起進攻,而這一次,王承志為瞭顧及身後的戴歌,身形較之前慢瞭幾分,鐘致遠趁勢自己出手,在王承志的封蓋來臨前拋投得分。

  「快看,深海好像是要和清北硬碰硬啊,打瞭兩次內線瞭!」場邊有人發現瞭端倪,一般比賽開始的節奏都會是賽前精心演練過的戰術,譬如清北開局讓王承志為李彬彬打擋拆,目的也無非是一種練兵手段,而一旦發現對方的勢頭很猛,祝寧還是要將球導入王承志的手裡。可深海大學的兩次進攻卻是讓人為之振奮,他們連續打瞭兩次王承志,雖然是由鐘致遠發起,但終究是兩次的殺入籃下。

  「這不是找死嗎?王承志快虐死他們!」隨即便有清北的球迷們開始發出呼喊,面對深海大學如此不智的行為,幾乎沒人會抱有期望,別看現在深海還領先著幾分,一旦王承志手感打開,扳回來也就分分鐘的事。

  果然,清北大魔王開始發力!

  算上之前的一次罰球線跳投,此後的六次進攻,祝寧都毫無意外的高吊內線,六投五中,戴歌的防守有些形同虛設。

  而深海對清北的內線沖擊卻根本不能保持這樣的效率,無論是鐘致遠還是戴歌,亦或者外線的第二道選擇聶雲,在清北大學的防守壓力下都有些失手,很快,隨著李彬彬外線的三分球不中,王承志縱身躍起搶到進攻籃板,在落地的剎那便再度起跳,一記雙手輕扣穩穩拿下。

  14:7,局勢十分不妙。

  「趙、教練…要喊個暫停嗎?」侯志高朝著趙舒奕發出疑問。

  趙舒奕微微搖頭,雖然對王承志的爆發有些無奈,但這種種結果也算是在她的預料之中:「沒事,他們會處理的。」

  而場上的鐘致遠似乎覺察到瞭趙舒奕的話語,回身之時難免目光觸及在瞭一起,望著趙舒奕那自信的目光,鐘致遠心中稍安,她既然敢堅持自己的戰術佈置,那眼下的局面,就由他來打破。

  「繼續!」

  聶雲點瞭點頭,再一次將球傳到鐘致遠的手裡。鐘致遠並沒有選擇直殺內線,這一次,他原地轉身,擺出三威脅的姿勢,防守人李彬彬迅速靠近,毫無疑問,這將是一次單打。

  鐘致遠啟動,路徑卻是向著左側底線橫移,移動速度並不快,也沒有花裡胡哨的假動作,李彬彬隻需要張開手跟隨滑步便可以將他阻擋在外,可就在李彬彬自信能跟上腳步時,變化又起。

  秦茂松與賀子龍這對鋒線早已將防守帶到瞭另一側,按理說左側的底角是不會有人的,然而李彬彬滑步動作突然一卡,整個人仿佛撞到鐵板一樣動彈不得,他下意識的回身張望,卻是戴歌早早提瞭出來。

  又是一次完美擋拆!

  鐘致遠借機殺入,再一次直面王承志。

  「去看好外面!」祝寧似乎有所感應,一通戰術下來的結果仍舊是鐘致遠去打王承志這樣的局勢,而戴歌也已跟先前一樣拉到瞭外線,很明顯,他們是要復刻第一球的路徑,由外線的戴歌來終究這一進攻。

  李彬彬聞言迅速領悟,再不去追鐘致遠,隻掉轉身形,雙手大開,將侍立在底角處的戴歌完全封鎖。

  從三分線到禁區的距離很長,可對於鐘致遠而言卻也僅僅是上籃的助跑,一步、兩步,鐘致遠直接躍起,左臂護球,升騰而上。而王承志沒瞭戴歌的制約,防守起來自然更加迅捷,長臂張開,2米12的個頭幾乎將鐘致遠的身體全數籠罩,仿佛在籃球架下佈瞭一層結界,拒絕著一切進攻。

  鐘致遠如果此時傳球依舊是有空間的,無論是戴歌的身高還是他此刻的躍起姿勢都是能將球輕松傳出的,但他沒有選擇傳球,1米85的身板迎著2米12,毫無畏懼的撞瞭上去。

  「嘟~」的一聲哨響,兩人同時摔落在地,籃球飛出,依舊能落在籃筐上,可也隻是沿著籃脖子轉瞭一圈,悄然滑出。

  「白隊10號,打手犯規,罰球兩次。」裁判迅速跑向技術臺發出指令,然而話一出口,便引得周邊觀眾驚叫起來。

  這個來自深海大學的新人後衛,真真切切的沖破瞭清北大魔王的防線,造犯規成功。

  鐘致遠深吸口氣,自信的走向罰球線,兩罰全中,隨即又開始穩步退防。

  9:14!這場看似毫無懸念的全國小組賽開幕戰,遠沒有那麼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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