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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

  一夜都在惶恐中度過,但是媽媽非但沒有動手打我,連罵都沒罵一句,這種情況真的很罕見,我想媽媽這回可能不止生氣,可能還有點傷心瞭。

  次日清晨,媽媽沒做早飯,一大早就出門上班去瞭。老爸嘟嘟囔囔的埋怨著,說她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好像早更瞭一樣,還問我是不是惹她生氣瞭。既然媽媽沒有跟老爸提起那事兒,我就更不可能實話實說瞭,隨便敷衍瞭兩句就匆匆上學去瞭。

  整整一天,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媽媽。

  媽媽的脾氣我是瞭解的,屬於特別執拗的類型,脾氣上來瞭揍我一頓,那還算好,最怕她一聲不吭的玩冷戰。去年我跟人打架,還死不認錯,氣得她一個月沒跟我說話,最後還是我好話說盡,才哄得她開口的。

  這一回,呃……好像比上次還要嚴重許多。

  接下來的兩天就跟我想的一樣,媽媽冷著一張臉,不說一句話,偶爾瞄我一眼,也像是看見瞭蟑螂一樣,迅速將視線移開。

  從小到大,我都是媽媽的寶貝兒子,我自私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是我,甚至超過瞭老爸。這樣充滿厭惡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心裡不免有些傷心沮喪,我真的害怕媽媽不再愛我瞭。我想要道歉,真誠的道歉,但是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惶恐中度過瞭四天,直到周六下午放學,走出校門時,林子凡撞瞭我一下,示意我看前方。我抬頭一瞧,欣喜的發現,媽媽的車停在路邊,她坐在駕駛座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敞開的車窗框上,鼻梁上架著蛤蟆鏡,面無表情的向這邊瞧來。

  此時見到媽媽,猶如陽光普照,籠罩瞭數日的陰霾瞬間消散。我顧不上同林子凡告別,快步跑到瞭車窗邊,微微一躬身,一臉諂媚的說:「給老佛爺請安。」

  媽媽將蛤蟆鏡向上推瞭推,低頭瞧瞭我一眼,示意我上車。我屁顛屁顛的坐到瞭副駕駛位置上,瞧著媽媽白皙的面龐,雖然依舊掛著寒霜,但我心裡已經快要樂開花瞭,肯來接我放學,說明她已經打算原諒我瞭。

  「哎呦,我滴母上大人,幾天不見,您又變漂亮瞭。」我故作驚訝的說道。

  媽媽斜乜瞭我一眼,沒有說話,發動瞭汽車。我正打算繼續拍馬屁,視線越過媽媽的肩膀,瞧見街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個在公交車上陷害我的女生。

  「媽,就是她!停車!快停車!」我大呼喊道。

  媽媽嚇瞭一跳,急踩剎車,扭頭怒視著我:「你有毛病啊。」

  我指著街對面,解釋道:「就是她,就是那個女生陷害我的。」

  媽媽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時,那女生已經消失在瞭放學的人潮之中。媽媽找瞭一圈也沒找到,蹙眉道:「這麼多人,你說的是誰呀?」

  我顧不上解釋,打開車門跳瞭下去,跑到對面瘋狂的尋找,可惜周圍都是放學回傢的同學,找瞭半天也沒找到她的蹤影。沮喪的回到車裡,媽媽瞪著我問:「人呢?」

  「我……她跑瞭。」我皺著眉,委屈的說。

  「少跟我來這套。」

  本來我還想要解釋,但見媽媽面帶不悅,到嘴的話又給咽瞭回去。

  汽車發動,離開瞭學校。轉瞭兩條街後,我發現路線不對,問媽媽去哪兒,媽媽目視前方,沒有理我。直到到瞭目的地,一個花園小區裡,我左瞧右瞧,小心翼翼的再次詢問:「媽,您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啊?」

  媽媽依舊沒有說話。

  「媽,您該不會是不要我瞭吧?您是不是想把我賣瞭呀?」

  媽媽不耐煩地瞪瞭我一眼:「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不說話能憋死你呀。」

  換做平時早就開始貧嘴說俏皮話瞭,這會兒我是真的有些懼怕,趕緊縮瞭縮脖子,把嘴閉上。

  等車挺穩之後,跟著媽媽進瞭一棟別墅裡,迎接我們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媽媽與她小聲聊瞭幾句,便讓我跟著她進瞭一個房間。那房間又大又敞亮,裝修的很別致,中間擺放著一個沙發躺椅,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媽媽是帶我來看心理醫生瞭。

  那中年婦女讓我躺在沙發躺椅上,開始有目的的引導我說話。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說瞭很多,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著她隨口敷衍,具體談瞭什麼,反倒記不住瞭。

  結束談話之後,中年婦女又同媽媽談瞭半個小時,結束時已經快到晚上九點瞭。

  離開心理診所,坐在車上,誰也沒說話。

  我在心裡琢磨著該找些什麼話題,打破這尷尬的寂靜,媽媽反倒先開口瞭,但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冷漠:「剛才那人是心理醫生,專門針對高三學生進行心理輔導,挺有名的。」

  「哦。」我裝模作樣的點瞭點頭。

  「跟她談瞭之後,感覺對你有沒有幫助?」

  「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

  「就是……還行。」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媽媽的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半晌後,媽媽平靜的說道:「醫生叮囑我,讓你盡量的放松心情,不要有過大的心理壓力。」

  「哦。」

  媽媽還想說些什麼,但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是重復瞭一句『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然後便驅車回傢瞭。

  雖然進行瞭心理咨詢,但媽媽對我的態度並未有所改善,反而比之前更加微妙瞭。以前我和媽媽經常開一些朋友之間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現在她卻總是板著臉,不茍言笑,好像在刻意躲著我,一些偶爾的身體接觸都會顯得很緊張。

  我知道媽媽跟心理醫生聊的肯定不止高考上的事,或許是有些尷尬,所以不好跟我明說。我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對的,所以也在積極地配合媽媽進行所謂的『治療』。

  轉眼間過瞭半個多月,媽媽帶著我又去做瞭兩次心理咨詢,別說這錢還真沒白花,跟醫生聊一聊,心理舒服瞭不少。

  為瞭轉移註意力,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瞭學習上,連陸依依都顧不得哄瞭。沒想到我追著趕著她不理我,我這兒沒沒工夫瞭,她反倒來勁瞭,有事兒沒事兒的往我跟前湊,並且拼命暗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電影瞭。

  自己的女朋友嘛,該哄還是要哄的,提前買好瞭票,約好瞭星期天下午在世紀廣場見。

  因為上次的事情,我對公交車有瞭些心理陰影,這回決定徒步前往約會地點。可事情就是這麼巧,當我穿過社區花園的小樹林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吵架。

  「你別再纏著我瞭,我根本就沒說過喜歡過你。」

  聲音嬌嫩中帶著些許沙啞,甜美可愛又非常的耳熟。沒錯!就是個那小魔女的聲音。

  我連忙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就是她!

  隻見小魔女上身穿著粉紅色的衛衣,下身牛仔褲運動鞋,頭上歪戴著黑色鴨舌帽,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嘴裡吹著泡泡糖,眼睛斜視,表情不屑。她的左前方站著一個比她高瞭一頭的男生,四方大臉,肌肉健碩,那塊頭一看就是練體育的。

  「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麼我每次約你出來,你都答應?」男生顯得有些激動。

  小魔女『切』的一聲,滿臉不屑的說道:「隻要肯花錢,就算是一條狗約我出來,我也會答應的。」

  嚯~ !這話說得,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著太過分瞭,別說是那大個子男生瞭,他暴跳如雷的指著小魔女,怒道:「你……真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呢,一個大男生,追在小姑娘屁股後面跑瞭三條街,你的臉在哪兒呢?我警告你呀,你要再跟著我,我就喊非禮瞭呀。」

  「我操!」男生將手高高舉起,作勢要打,小魔女不驚不慌,歪頭冷笑:「呦,還想打女生呀。來吧~ !」

  男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僵持瞭半天,最後將手用力甩瞭下來,咬牙啟齒的說:「別人都說你搞援交,我還不信。我現在算是知道瞭,你就是個賤人。」

  小魔女雙手插兜,不疾不徐的說:「對,我是賤人,我搞援交。上次跟人開房的時候,還看見你媽也正跟人開房呢。」

  我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這丫頭嘴夠毒的呀,這還能忍?

  男生憋得滿臉通紅,一把攥住她的領口,憤怒的咆哮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小魔女很淡定,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讓你加倍償還。」話音剛落,她用餘光掃到瞭我,不由得一怔,隨即伸手將男生的胳膊掃開,飛快的跑瞭過來,像隻可憐的小兔子一樣,蜷縮在我的身後,帶著哭腔,委屈巴巴的說:「哥,他欺負我。」

  啊?誰誰……誰是你哥?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那男生大踏步的跟瞭過來,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眉頭一皺,大聲質問:「你他媽誰啊?」

  這事兒跟我沒啥關系,也不想摻和進來,但這人的態度實在有些讓人不爽。我回嗆道:「你管我是誰呀。」

  「操!」男生臉紅脖子粗,瞪著兩隻大牛眼瞪:「你跟她什麼關系?」

  「我跟她沒……」

  「他是我哥!我告訴你,我哥可是跆拳道高手,你小心點!」小魔女躲在我的身後,伸長瞭脖子,搶著說道,表情充滿瞭挑釁的味道。

  我知道她是想將我拉下水,我才不上當呢,趕忙伸手將她從我身邊推開,警惕的說道:「唉唉唉,我什麼時候成你哥瞭,你別亂攀親戚啊。」

  小魔女像是磁鐵一樣,轉眼間又貼瞭上來,雙手死死地摟住我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哥,他欺負我,你幫我打他。」

  那男生看起來都要氣炸瞭,我還沒吭聲,他已經將臉貼瞭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操你媽的,你他媽哪兒的?」

  「我操你媽的!你管我哪兒的!」

  明知道是個誤會,這時候也用不著解釋瞭,看來今天非得幹一架不可瞭。隻不過對方的塊頭兒真的有點大,比我高半頭,如果真打起來瞭,大概率要吃虧。

  男生又上前一步,幾乎要把那張紅的豬肝似的大方臉,貼我臉上瞭。

  「你他媽找打是不?」

  「你他媽動我一下試試。」雖然心裡有點怵,但氣勢上絕不能慫。

  「我操!你牛逼呀你!你他媽哪個學校的?」

  「你管我哪個學校的,你他媽有種動我一下試試。」

  「你他媽的再牛逼一個試試,你他媽再說一試試!」

  「我你媽就牛逼瞭,你他媽動我一下試試。」

  「你他媽到底是哪兒的?牛逼的上天瞭你!」

  我突然發現,這人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牛逼,盤瞭半天的道兒,也不動手。不過也正好,要真打起來也占不瞭什麼便宜。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給雙方一個臺階,化解誤會之時,視線從他身旁越過,隻見那小魔女不知從哪裡搬來一盆花,慢慢悠悠的走到瞭男生身後。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喊一聲:「小心。」

  『咣』的一聲,花盆已經重重的砸在瞭男生的後腦勺上,男生一聲慘叫,倒在瞭地上。

  「趕緊跑呀,發什麼楞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小魔女已經拽住我的手往前跑瞭。回頭望去,見那男生一腦門子的血,倒在地上,雙手抱頭來回翻滾,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稀裡糊塗的跟著她跑。

  一口氣跑瞭三條街,我感覺有些喘不上氣兒瞭,可她卻依舊氣定神閑的樣子。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彎下腰大口大口喘起瞭粗氣,小魔女停下腳步,轉身嘲諷道:「你這身體素質可不太行呀,要真跟人打起來,估計得進重癥監護室瞭。」

  我抬眼瞪著她,喘著粗氣說:「你……少跟我……鬼扯,要不是……不是你,我犯得著……跟人嗆火不!我……我跟你有仇啊,你……你他媽一直陷害我。」

  「誰讓你是我哥呢。」小魔女將頭一歪,翻瞭個白眼。

  「誰是你哥!」

  「你呀。」小魔女微微一笑。

  「我是你大爺!」

  「我沒大爺,但是我有哥。」小魔女幹脆耍起瞭無賴。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跟你說,你麻煩大瞭!上次你陷害我,這回你又陷害我,這賬怎麼算吧?」

  小魔女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低著頭,腳丫來回亂踢,撇瞭撇嘴:「那你想怎麼樣啊?」

  「你說呢?」我裝出一副惡狠狠地樣子。

  小魔女抬起頭來,甜甜一笑:「那我跟你睡一覺吧。」

  我被她說愣瞭,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不由自主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瞭一遍,巴掌大的可愛小臉蛋,真心漂亮,身材纖細瘦弱,卻不會給人排骨的感覺,如果綜合評分的話,甚至還在陸依依之上。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不好意思反對。」我知道她是在跟我耍嘴上功夫,不妨陪她玩玩。

  小魔女聽瞭轉身就往街對面走,我趕緊追瞭上去,攔住她:「話還沒說清楚呢,你想往哪兒跑呀?說吧,什麼時候睡覺?」

  「現在就去啊。」小魔女示意我看對面,一傢快捷酒店。

  呵!玩的還挺真。行,咱就看看到底是誰怕誰!

  我同她一起走到酒店門口,停下腳步看著她。她看著我,我說:「進去啊。」

  她沒有半點猶豫,邁步走進瞭大廳,轉身望著我。我剛準備跟著進去,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勁兒,這丫頭神神叨叨的,不可能就這麼讓我占便宜吧,肯定有什麼陰謀。難不成……是仙人跳?

  她跟妹妹一個年紀,連身份證都沒有,我前腳跟她開房,後腳說我拐騙幼女,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

  她見我半天沒動靜,歪著小腦袋,一臉無辜的問道:「怎麼瞭?怎麼不進來?」

  這明顯就是在挑釁。我這個氣呀,我已經覺著自己夠渾的瞭,沒想到今天碰見一個更難纏的。就在我苦思還手之計時,手機響瞭。我掏出老媽專門給我配的老人機,一看號碼,是陸依依打來的,這才想起來,還有約會的事兒呢。

  電話裡陸依依把我臭罵瞭一頓,我連聲道歉。也不知怎麼的,竟然有種找到救命稻草的感覺,掛斷電話之後,對小魔女說:「我有急事兒,不跟你計較瞭,咱們的賬改天再算。」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想到她卻緊跟瞭上來。我故意加快腳步,想要甩掉她,她卻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我越走越快,最後變成瞭小跑,直到把自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還是沒事兒人一樣。

  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你是妖精啊!你到底什麼變的?」

  她沒有說話,嚼瞭嚼嘴裡的泡泡糖,吹出一個粉紅色的泡泡。明明長得很可愛,偏偏一副混不吝的無賴模樣,真叫人惱火。眼看就要到目的地瞭,帶著她這麼個小尾巴去見陸依依,肯定要出麻煩的。

  我正想著怎麼將她甩掉,陸依依的電話又來瞭,說是電影就要開始瞭。我看瞭一下時間,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這麼著急讓我過去,應該是有別的項目。

  「美女,咱們今天先到這兒,行不?我還有事要忙,咱們改天再玩。」我笑著跟她商量。

  她瞪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吹起的泡泡突然破瞭,『啪』的一聲,粘瞭漂亮的小臉蛋上。

  得,軟硬不吃,真是個狗皮膏藥。

  實在沒辦法,幹脆不理她瞭。我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到瞭約會目的地之後,陸依依一臉怒氣的埋怨道:「時間很寶貴的,有等你這工夫,都能做套卷子瞭。」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已經註意到瞭跟在我身旁的小魔女,疑惑的問道:「她……誰呀?」

  我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在公交車上陷害我的那個女生。」

  陸依依有些驚訝:「啊?真有這人啊?」

  「廢話,你當我騙人的呀。認識我這麼多年瞭,你覺著我會去公交車上摸人大腿嗎?」

  陸依依乜著我,毫不猶豫的說:「會。」

  我哭笑不得:「不跟你說瞭,你這人真沒勁。」

  「那她現在跟著你,想幹什麼呢?」陸依依問。

  「我怎麼知道,這人就跟個神經病一樣。」我苦笑著說。

  這時,小魔女忽然開口問道:「你們要去幹什麼?」

  陸依依想都沒想,扭頭回答:「我們等會兒要去看電影。」

  我這個氣呀,趕緊把她的腦袋轉過來,埋怨道:「你跟她說這些幹嘛。」

  「怎麼,不能說嗎?」陸依依傻乎乎的問道。

  「你想讓她跟咱們搗亂呀。」

  「哦。」陸依依這才反應過來。

  「哦你個頭呀,趕緊想辦法把她甩掉。」

  陸依依瞪瞭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帶來的,你負責甩掉。」

  「我要能有辦法,早就把她甩瞭。」我無奈的苦笑一聲。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先瞎轉悠著吧,說不定等會兒她煩瞭,自己就走瞭。」

  「好不容易出來約一次會,還遇見這麼麻煩的事。」陸依依小聲嘟囔瞭兩句,突然抬起頭來,狐疑的問道:「你是不是惹著人傢瞭,要不人傢為啥人傢不找別人,專門纏著你?」

  「你想太多瞭,我惹她什麼瞭,我壓根就不認識她。」

  「我才不信呢。」

  別說陸依依疑惑不解,我自己還納悶呢,這從哪兒冒出一個鬼丫頭,這麼討厭。

  本來是二人世界,後面跟著這麼一個小尾巴,說不出的別扭,連聊天的興致都沒瞭。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商場裡溜達,不過好在她隻是跟著,不說話,時間一長,就把她給忽略瞭。

  陸依依在一傢店裡試瞭幾雙鞋,我見電影快要開場瞭,便催她快點。等我們從店裡出來,這才想起來,那小魔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瞭。

  我四下裡尋找著她的蹤影,陸依依在一旁說風涼話:「人不見瞭,你還惦記著呢。」

  「我惦記她幹什麼,我是怕她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

  雖然是周末,但這部電影上映很久瞭,看的人不是很多。因為我別有用心,所以訂票的時候特意找瞭一個偏僻的角落,不過進去之後發現也沒啥人,隨便坐就行瞭。

  電影開場沒多久,我就開始往陸依依的身上靠,手不老實的在她纖細柔軟的小腰上摸來摸去,聞著她身上香香的味道,胯間肉棒已經有感覺瞭。

  陸依依一臉嫌棄的將我推開,低聲說:「你幹嘛呢,去一邊去,好好看電影。」

  我舔著臉再次湊瞭上去,在她耳邊哈氣道:「跑到電影院裡看電影,多浪費呀,回去再看吧。」一邊說著,順著她的柔美的曲線摸瞭上去,手掌覆蓋在青色稚嫩的少女椒乳上,用力捏瞭捏。

  「哎呀,你怎麼這麼討厭。我想看這部電影很久瞭,你別煩我行不行。」

  我有些詫異:「啊?你真是來看電影的啊?」

  「不看電影來幹什麼?」

  「我還以為你想像上次那樣,在電影院裡玩刺激的呢。」

  周圍漆黑一片,但仍能感覺到她的小臉紅的發燙。她手握成拳,在我頭上用力敲瞭一下,低聲斥道:「你能不能不這麼討厭!早知道不讓你一起來瞭,真煩。」

  沒辦法,隻能把升起的欲火又給硬生生的壓瞭下去,坐直瞭身子準備看電影,卻意外的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來。

  我嚇的差點跳將起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那惹人厭的小魔女。我詫異的低聲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她晃瞭晃手裡的電影票:「買票進來的呀。售票員看我長得可愛,給我算瞭半價。」

  我急道:「誰問你這個瞭,你不是走瞭嗎?你怎麼知道我們看的是這場電影的?」

  小魔女說:「猜得呀,隻有這場電影最適合情侶觀看瞭。」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呀?很好玩嗎?」

  「好玩呀。」

  陸依依註意到瞭這邊動靜,扭頭望來,也是一臉的驚詫:「她怎麼在這裡?」

  我低聲說:「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人呢。」

  「她怎麼跟鬼一樣啊?死纏不休的。」

  我苦笑道:「你才知道呀,我都快被她逼瘋瞭。」

  「你到底怎麼人傢瞭,你是不是調戲人傢瞭?你是不是摸人大腿瞭?」陸依依瞪著我,步步緊逼。

  「這事兒還過不去瞭啊,哪兒有那麼多大腿讓我摸呀。」

  「那她為什麼非要纏著你?」

  「你問她去。」

  沉寂片刻,陸依依探出半邊身子,直接問小魔女:「同學,我們傢小東到底怎麼你瞭,你為什麼非要纏著他呀?」

  「我喜歡他。」

  小魔女的回答幹脆利索,別說陸依依瞭,連我都驚得一哆嗦。

  「你……」陸依依愣瞭片刻,起身要走,我趕忙將她攔住,安慰道:「你別聽她瞎說,她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話,當真你就輸瞭。再說瞭,她喜歡我,我又不喜歡她。」

  陸依依氣道:「她喜歡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有些想入非非。

  難道她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纏著我的?她長得確實挺漂亮挺可愛的,要是不那麼神神叨叨的,當個小情人也挺不錯的。

  「你笑什麼?」陸依依質問道。

  「我笑瞭嗎?」

  「你笑瞭,笑的還那麼淫賤!」

  「行瞭行瞭,你別瞎聯想瞭。看電影看電影,你不是一直想看這部電影嗎?」

  好說歹說才將陸依依安撫下來,不過我就有點尷尬瞭,夾在兩個女孩子中間,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小魔女坐在左手邊,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好像真的是來看電影似的;陸依依坐在右手邊,雖然兩眼瞪得大大的,擺出一副專註看電影的樣子,但她臉上明顯寫著生氣二字。

  為瞭緩和尷尬氣氛,我不遺餘力的針對電影劇情進行吐槽,以往總能逗得陸依依笑聲不止,今天這招卻失靈瞭,像個木頭人一樣戳在那兒,沒有一點表情。

  就在我苦思冥想,怎麼逗她開心的時候,大腿上突然傳來一陣異樣,低頭一瞧,一隻雪白纖細的小手攀瞭上來。我驚愕的扭頭望去,小魔女也在看著我,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異常鎮定。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反正沒什麼好事兒。剛要阻止,女孩的小手已經摸到腰間,因為是運動褲的緣故,沒有腰帶,輕輕一撩便伸瞭進去,貼著小腹,一路滑到瞭襠部。

  女孩肉乎乎、軟彈彈的小手握住雞巴,輕輕地揉瞭兩下,拇指按住龜頭馬眼,細細搓揉,撩撥的我欲火叢生,動作之熟練,絕非新手。那冰涼細滑的感覺,爽的我差點哼瞭出來,雞巴漸漸勃起,將褲子挺起一個小帳篷來。

  我知道她絕對不懷好意,但這感覺實在是太舒服瞭,弄得我身酥骨軟,再加上女友就在身邊,偷情般的刺激的感覺,簡直難以言喻。也多虧瞭放映廳裡漆黑的環境,陸依依竟然沒有察覺,為瞭保險起見,我將爆米花桶擋在瞭我們之間的扶手上。

  女孩就像是找到瞭心愛的玩具,幼嫩的小手握著堅硬雞巴慢慢擼動,動作輕巧嫻熟,不一會兒便給我玩出瞭射意。我的左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兩腿伸直,腳趾使勁向內蜷縮,用盡全身力氣屏住呼吸,強忍著射意,喉嚨裡卻不由自主的哼出瞭一聲呻吟。

  陸依依扭頭問道:「怎麼瞭?」

  我像是偷情被抓到瞭現行,嚇的汗毛都豎起來瞭,故作鎮定的翹起瞭二郎腿,將臉湊到她的跟前,擋住她的視線,尬笑的說道:「想尿,有點憋得慌。」

  「那你趕緊去啊,憋著幹什麼?」陸依依白瞭我一眼。

  「我……電影正精彩,憋會兒再去吧。」我知道這是一個脫身的好借口,但這感覺真的太舒服瞭,實在有點不舍。

  「趕緊去吧,憋出毛病來瞭。」陸依依嫌棄的說。

  我不為所動,反倒覺著很刺激,表面上跟女友聊天,下面卻被陌生女孩手淫自慰,這簡直是小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情節。

  女孩的小手握著肉棒越捋越快,我的快感也在迅速積累,就在我實在忍耐不住,即將發射之時,她卻忽然停止瞭動作,將手從我的褲子裡慢慢的抽瞭出來。

  這種被吊在半空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我用期盼哀求的目光望著她,她依舊眨巴著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望著我,好像剛才的事情跟她壓根就沒關系似的。

  我心裡這個氣呀,卻是有苦說不出。最後實在沒辦法瞭,借口去廁所方便,自己解決瞭出來,但射的真的很不痛快,就好像一頓美味大餐吃到一半,突然撤席,大魚大肉改成瞭粗茶淡飯,實在叫人火大。

  接下來的時間裡,女孩倒是沒再做出過分的舉動,臨近結尾時,她起身先走瞭。陸依依納悶的問道:「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呀?」

  「誰知道,可能就是個神經病吧。」我有些心虛,卻不由自主的回味著剛才那番銷魂蝕骨的感覺。

  因為還要回傢復習,電影散場之後就各自回傢瞭。我到瞭樓下時,妹妹正好也從外面回來,不免又拌瞭幾句嘴。我跟在她的身後進瞭傢門,聽見父母的臥室裡傳來瞭老爸的怒吼聲:「這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

  我和妹妹對視瞭一眼,都顯得有些疑惑。老爸在傢最怕媽媽瞭,平時說起話來低三下四的,跟個仆人似的,沖著媽媽大聲咆哮,印象裡好像還是第一次。

  緊接著聽到媽媽大聲回道:「我已經跟你解釋瞭三遍瞭,我這是在跟客戶談業務。」

  「談業務需要去酒店嗎?孤男寡女去酒店開房談業務,你騙鬼呢?我說你好端端的去燙什麼頭發,你……你……你真不要臉!」

  我和妹妹湊到瞭臥室門前,隻見老爸舉著幾張照片,面紅耳赤,神情激動,媽媽圓睜俏目,也是一臉的怒容。她見我們倆回來,大聲罵道:「滾一邊去,這兒沒你們的事兒。」

  老爸回頭看瞭一眼,轉身把門用力關上,隔著門又開始吵瞭起來。

  我與妹妹對視片刻,忍不住小聲問道:「你聽明白瞭嗎?」

  妹妹遲疑片刻,說:「好像是……老媽跟人去酒店開房……」

  不等她說完我便打斷:「沒影的事兒別瞎說。」

  妹妹沒好氣地說:「是你先問我的。」沉默片刻,她神情沮喪的說道:「這下好瞭,老爸偷情,老媽跟人開房,他們肯定要離婚瞭。」

  「都說瞭,沒影的事兒別瞎說。你怎麼這麼八卦呀。」

  妹妹狠狠地瞪瞭我一眼。這時,臥室房門打開,老爸憤怒的邁步而出,對我們倆視而不見,鞋都沒換就出瞭傢門。

  我們倆面面相覷,相互交換瞭意見之後,小心翼翼的來到瞭臥室裡。見媽媽側身躺在床上,鼻息聲很重,身子劇烈起伏,看來是氣的不輕。

  那幾張照片散亂在地上,我撿起來瞧瞭一眼,確實是身著制服絲襪高跟鞋的媽媽,面帶笑容的跟著一個男人走進瞭酒店,而那個男人很面熟,正是上次吃飯時遇見的那個老同學,那個什麼狗屁陳總。

  雖然照片裡很明顯,兩人肩並肩進瞭酒店,但我首先想到的是,這照片是誰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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