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在學校操場上散步,活動活動身體,覺得肚子餓瞭,我走出校門,到早點攤上吃早點,買油條的老頭看到我笑瞭說:你好久沒來吃早點瞭啊。我笑著點點頭:是啊,是啊。
老頭笑著說:“陪你來的那個漂亮姑娘呢?那個解放軍姑娘。”
我愣瞭一下,反應過來,老頭說的是孫同學。我內心最深處有瞭一絲悸動,孫同學的影子很模糊的出現在我眼前,我竟然好久都沒想起來她瞭,竟然都有些忘瞭,看來時間也許能沖淡一切。我苦笑的搖搖頭,坐在小板凳上,老頭給我端來油條豆漿。我飛快的吃著,生怕動作慢瞭想起來些什麼。
老頭看我情緒不高,也不敢跟我說話瞭。我悶頭吃著,突然覺得面前有人,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流裡流氣的傢夥,斜視著我,我愣瞭一下問:“你有事麼?”
那個流氓拉起襯衫的袖子說:“有事,找你談談理想人生。”
我看著他胳膊上紋著的龍說:“你不是我學生,我跟你談不著。”
流氓說:“老子難得起這麼早,就是找你談談理想和人生,你別不給面子,知道你是校長,打斷你的腿也就是掰斷跟筷子一樣容易。”
我笑瞭,說:“好吧,學校操場寬敞,我們去好好談談。”說著我給瞭老頭錢,轉身就走,流氓跟在我後頭。
進瞭校門,來到操場上。我估計他就是武書記找來打我的,我想死也死在學校裡。
校園裡沒人,操場空蕩蕩的,我看著比我高一頭寬不少的流氓,心裡實在沒底,但想想,死就死吧。我咧嘴笑笑問道:“武書記請你來的?”
流氓看我根本不害怕,也笑瞭說:“是啊,你咋知道的?”
我說:“我就這半個敵人。沒別人恨我瞭。”
流氓笑瞭說:“你真不傻啊,難怪當校長。”
我拉開瞭架勢,準備玩命,流氓也擺出進攻的架勢。流氓大吼一聲,就往上沖,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扯著嗓子喊:“不許打臉,不許打臉。”
流氓站住笑瞭,也蹲在地上,捅捅我說:“誰說我要打你瞭。”
我從指縫裡看著流氓說:“不是武書記讓你來的麼。”
流氓點點頭說:“是啊,就是他請我來的。500塊錢,要你斷腿。”
我看看自己的腿,站瞭起來,說:“左腿,右腿還是雙腿?”
流氓撓撓頭皮說:“那他沒說。”
我說:“要不您回去再問清楚瞭來?”
流氓搖頭說:“你是校長老師,為人師表,我就輕點,斷你一條腿好瞭,左腿吧。”
我搖搖頭說:“會很疼的。”
流氓點點頭說:“嗯,很疼。”
我咧咧嘴說:“不打我不行麼?”
流氓說:“行啊,沒說一定要打你。”
我問:“咋能不打我?”
流氓說:“你自己裝瘸,我就不用動手瞭。”
我愣住瞭說:“還有這麼好的事情麼?”
流氓笑瞭說:“武書記是通過人找我揍你,給我500塊錢,但我知道王警官跟你關系很好,王警官又是我的恩人,所以,你自己裝瘸子,我就不用動手瞭。就因為這個,我才一大早爬起來找你。”
我趕緊拱手說:“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流氓說:“今天晚上,你找個單間吃飯,我去找你,砸瞭飯店的桌子,然後,你就上醫院,找熟悉的大夫安排你住院好瞭。”
我趕緊點頭,流氓沖我拱拱手,轉身走瞭。我摸著腦袋上的冷汗,心想,這個武書記真黑啊,還玩這些損招。
我給老曹打瞭電話,老曹根本不相信,以為我編故事呢,還嘲笑我,直到我發瞭脾氣,老曹才趕到學校。我對老曹如此這般這般的安排瞭一陣,老曹笑著點點頭,轉身走瞭。
到瞭晚上,我們如約來到飯店,要瞭個雅間,叫瞭幾個菜,那個流氓果然來瞭,沖我和老曹點點頭,我招呼他吃東西。
老曹做瞭自我介紹,流氓也笑著拱拱手。老曹問:“武書記真的隻給你500塊搞斷我們校長的腿?”
流氓點頭說:“完事還有500,總共1000。”
老曹撇撇嘴說:“我們校長的腿才值1000?”
流氓看著老曹說:“那值多少?”
老曹想瞭想說:“怎麼也要1100吧?”
流氓氣樂瞭。老曹從包裡取出一摞錢說:“這裡是2000,你拿著。”
流氓不接,看著老曹。老曹說:“這是感謝費,收著。”
流氓還是不接說:“我是看王警官才放過他的,不是看錢多少。”
老曹說:“能跟王警官是朋友的,都不是壞人,你這麼做沒錯。我們也不是打算雇你去打人,讓你幹另外一件事情。還讓你發財。”
流氓看著老曹,老曹從包裡拿出個盒式錄音機,遞給流氓說:“這是個錄音機,裝電池的。你去找武書記拿錢的時候,你把和他的對話錄下來。”
流氓看著我和老曹說:“然後把錄音帶給你們?”
我笑道:“不用給我們,你找個小兄弟去敲詐他,不就能掙錢瞭麼。”
流氓笑瞭說:“那太不仗義瞭。不行。”
我覺得這個流氓簡直就是俠客,沒有除瞭外表沒有一點流氓氣息。流氓接著說:“我們可以去敲詐他老婆。”
我和老曹氣的差點暈過去。老曹把盒式錄音機遞給流氓,教會他用。流氓接過去,裝在一個隨身的軍用書包裡,跟我們吃喝起來,差不多瞭,流氓掀瞭桌子,砸瞭兩個椅子,轉身走瞭。我趕緊躺在地上鬼哭狼嚎,服務員沖瞭進來,看我的樣子嚇壞瞭。老曹扔瞭100塊錢,做賠償費,扶著我上瞭車,一路到瞭醫院,那個學生傢長醫生,把我們接進去,安排住院。
半夜,那個流氓找瞭過來,拿著盒式錄音機給我聽,錄的很清楚,是武書記跟他的對話,我笑瞭,說你們去勒索他老婆吧。
我被打傷的事情一下就傳遍瞭,老師和學生不少都來看我,為瞭安全起見,我一個人都沒有見,老曹都擋駕瞭,警察也來瞭幾次,我們一點線索也沒給警察,警察以為我們有什麼難言之隱,看我們也不報案,就走瞭。這件事情直接讓省市的領導都知道瞭,鬧的很大,小王警官都來瞭。我跟她說瞭事情,小王警官說:“肯定是王大頭,犯過幾次案子,判瞭3年,這三年我托人照顧他媽,所以他出來對我很客氣。”
小王警官說:“省裡給我們下瞭命令,讓我們破案,打傷學校校長,教育局的書記直接給我們書記和政委打電話。我不能不下來啊。”
我說:“你意思意思就好瞭。”
小王警官說:“我想辦法找替罪羊吧,找兩個罪大惡極的,把這件事情算他們頭上。”
我表示感謝,小王警官給我看一張照片,是她和一個英俊的小夥子的合影,也是個警察,我由衷的替她感到高興,祝賀她們。小王警官趁沒人的時候,親瞭我一下,低聲說:“我們永遠是朋友,是親人。”
我輕輕的抱住她,低聲說:“有空陪我坐坐公車。”
小王警官看著我,眼圈紅瞭,我也快哭瞭,隻是輕輕的抱著她,兩人摟瞭很久很久。我一直在醫院裡躺倒快開學,知道我是假裝的隻有老曹和王警官。
如玉和丈母娘也回來瞭,直沖到醫院看我,兩人在門口看到我正在言語挑逗女護士,如玉氣的直冒煙。護士走瞭後,兩人進來,我激動的直接從床上蹦瞭下來,摟著如玉和丈母娘,她倆人看著我腿一點毛病也沒有,很是奇怪。我把事情給她兩人講瞭,兩人都嚇壞瞭。不過也都暗自慶幸。
為瞭裝的更像,丈母娘回傢,如玉陪床,我躺在床上,如玉伺候我很舒服,兩夫妻見面,聊的很是開心。
一個晚上,如玉在外邊上廁所回來,領著一個婦女進來,婦女臉上陰晴不定的,很是緊張。如玉說:“這位大姐找你有事情,不肯跟我說。隻好帶進來瞭。”
婦女看著我,我看著她,我依稀明白瞭一些,揮手讓如玉出去,如玉轉身走瞭。婦女看著我,都快哭瞭,低聲說:“劉校長,我是武書記的愛人。”
我裝著吃驚,其實我已經猜到是她瞭。婦女對我說:“我知道你受傷是武書記害的。我來給你道歉,求你放過他。”
我假裝吃驚的說:“是武書記幹的?不是流氓?”
婦女戰戰兢兢的說,最近有幾個流氓總是找她,給她聽錄音,聽瞭錄音後,才知道是武書記安排的,她給瞭流氓不少錢,讓流氓閉嘴,可是流氓拿瞭錢,過兩天又去找她,她實在沒錢瞭,流氓威脅她把磁帶給我,她想早晚我會知道這件事情,幹脆直接來找我求情。
我搖頭說:“我沒有收到什麼磁帶,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原諒武書記的。”
婦女立刻跪下磕頭,腦門直接磕出血來,我趕緊喊如玉進來,扶起那個婦女。我讓她坐下,如玉陪著。婦女自我介紹說叫林曉麗,是市裡衛生防疫站的職工。我直接不客氣的對她說,武書記做過很多壞事,但他父親是領導,所以才能沒事,否則早就出事情瞭。林女士說,我大約瞭解一些,可我管不瞭他,他在傢裡也總是揍她,打她,她很怕武書記。可是武書記是她男人,她也不能不管他。
我說:“武書記在外邊有很多女人,你還這樣幫她?”
林女士哭瞭,低聲說:“何止外邊,他還帶女人回傢,我和女兒就躲在房裡不敢出去。直到他們離開,才敢出去。”
我問她:“這樣的男人,你還幫他?”
林女士說:“不管咋樣,他也是我男人,是我女兒的爸爸。”
我看著可憐的女人說:“我幫不瞭你,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你不能阻止他幹壞事,早晚他都要出事情。如果你能讓他老實瞭,我可以不追究眼前這件事情。”
林女士感激的說:“我一定會去勸他,想辦法管他。謝謝你這次。”
我揮手讓如玉送她走,林女士給我鞠躬,千恩萬謝的走瞭。如玉回來說:“這個女人真可憐,嫁個這樣的男人。在外邊搞女人,在傢打老婆。哪像我男人,在外面搞女人,回傢從來不打老婆。”
我一聽就慌瞭,扯著嗓子說:“我那裡有搞女人,你別瞎說。”
如玉笑瞭說:“你別當我和媽是傻子,你搞過誰,我們都知道,隻是不想管你就是瞭。”
我有些心虛說:“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過。”
如玉笑道:“是沒有對不起我們,但也沒有少玩瞭女人,還有女學生,女老師,女同學。”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如玉,如玉抿嘴笑道:“行瞭,嚇唬你的,你要是想搞女人,我們也不管,別搞出孩子給我養就好瞭。”
我使勁點頭說:“我一定做好防護工作,保證不搞出孩子來。”如玉笑瞭投身到我懷裡。
開學後,我假裝腿還是有傷,但是瘸著腿上班瞭,武書記看我總是皮笑肉不笑的,陰深深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