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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傢長

第一六七章:傢長

  臘月二十二這天清晨,李思平開著車,載著凌白冰,拉著三個最大號的旅行箱,出發瞭。

  凌白冰父母居住的城市離京城不近不遠,開車正好要走四個小時左右,李思平和凌白冰都是第一次開車走這條路,因此車上導航開著,凌白冰在副駕駛上按照地圖標記進行指揮。

  好在一路上都是高速和國道,少數幾個彎彎繞也都很容易找到,兩個人一路歡聲笑語,倒也樂在其中。

  道路兩邊堆著的積雪在風吹日曬下隻剩下稀薄一層,反射著太陽光,天空響晴,一路向東,太陽照進車窗,車裡的暖風吹得人暖融融的,頗有春意盎然的感覺。

  小腿有些腫脹,凌白冰脫瞭鞋子,將雙腳放到中控臺上,捧著一張大地圖,擋住刺眼的眼光。

  李思平開著車,看著那兩條藍色牛仔褲下的修長美腿,不由得問道:「寶貝兒,你這大長腿是遺傳的誰啊?咱爸還是咱媽?」

  凌白冰的俏臉從地圖後面露出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曬得,有些微紅,「我媽腿長,我爸……腿也挺長的……」

  「誒?註意措辭,什麼你爸你媽,那是咱爸咱媽!」

  「討厭!」凌白冰羞得不行,打瞭他一下,「到時候你可得註意點兒,還沒結婚呢,你就先把口改瞭可不行……」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李思平嬉皮笑臉,伸手在曾經的班主任老師臉上摸瞭一把,「這麼漂亮的小媳婦兒,先改個口怎麼瞭?又不吃虧!」

  「德行!」凌白冰打掉他的手,卻嫣然笑道:「老公,渴不渴?」

  「渴,媳婦兒問瞭,不渴也得渴!」

  凌白冰擰開保溫杯,用杯蓋倒瞭一杯泡著營養品的熱水,嘗瞭一下覺得有些熱,又吹瞭吹,這才遞給情郎。

  李思平接過來一口喝瞭,繼續問道:「咱爸媽的事兒你都說的差不多瞭,我可沒怎麼聽你說起過傢裡親戚啥的呢?你是不是得給我補補課?」

  聽到「補課」倆字兒,凌白冰眼前一下子浮現起瞭那年那月她還是李思平老師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不由得癡瞭一下,隨即笑道:「還補課呢……都補到床上去瞭……」

  李思平知道她話中深意,便也笑道:「哈哈!可不是麼!現在一想,都跟做夢似的,寶貝兒你掐我一下——算瞭,別掐瞭,我怕醒過來!」

  「調皮!」凌白冰拍瞭他一下,手落下卻不抬起來瞭,變成瞭輕輕地撫摸,介紹起傢裡的情況,「我是傢裡的獨生女,我爸媽兄弟姐妹倒是不少……」

  原來凌白冰傢裡父親這邊兄弟姐妹六個,父親排行老四,上面一個哥哥兩個姐姐,身下還有兩個妹妹;凌白冰母親這邊則是兄弟姐妹四個,凌母是老大,身下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凌母的弟弟也就是凌白冰的舅舅最小,剛四十出頭。凌白冰兩個小姨都嫁到瞭南方,已經多年沒有回來過年瞭,倒是父親這邊的幾個長輩都離得不遠,每年春節都會到她大伯傢裡一起團聚,到時候李思平自然要面對傢裡一群親戚,所以凌白冰著重介紹瞭父親這邊的親戚。

  「……大伯結婚早,大伯傢大哥比我大十四歲,大姐比我大十一歲,性子都和善,尤其大哥,特別忠厚一人,他傢嫂子也好,斷不會為難你……」

  「大姑媽傢就一個表姐,也比我大十幾歲,不大理會傢裡的事情,肯定也不會怎麼樣」,凌白冰掰著手指頭一傢傢排除,「二姑媽傢兩個哥哥,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大哥比我大四歲,二哥比我大一歲,他倆從小就壞,你得加小心!」

  「三姑媽和四姑媽傢裡都是小妹妹,年齡比我小著好幾歲呢,除瞭調皮搗蛋,不會給你制造什麼麻煩的,放心好瞭!」

  「傢裡長輩都挺和善的,你……你也不是我領回來的第一個……」不經意觸及往事,凌白冰語聲一滯,「他們都盼著我有人要呢,不會難為你的。」

  李思平伸手握住凌白冰的小手,笑著說道:「知道個大概就行瞭,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行拿錢砸!你老公我可是見慣瞭大風大浪的人!」

  凌白冰嫣然一笑,閉目吟哦,「昨日悲歡不可留,今朝同作少年遊。誰來攜手梳白發,遁入江海弄扁舟。」

  「真好,沒聽過,誰寫的?」

  凌白冰伸出一指,點向自己俏麗的臉蛋,「好哥哥,喜歡嗎?說的是我們的故事……」

  兩人一路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倒也沒耽誤趕路,上午十一點剛過,就到瞭目的地。

  一路上凌母不斷打電話過來,問他們到瞭哪裡、大概多久能到,凌白冰笑著告訴李思平,其實母親惦記是惦記,但打這麼多電話,肯定是父親攛掇的——沒辦法,老父親就是這麼放不下臉來關心女兒。

  寬大的SUV在一個規整的農傢院子前停下來,李思平把車熄火,套上外套跳下車,打量瞭一下這個凌白冰口中提過多次的農傢院,不由得刮目相看。

  整個院子被紅磚砌的院墻圍得很嚴實,院子不大,房前屋後大約六十米長,東西向大概三四十米寬,一條紅磚路鋪在東側,連著黑鐵大門和三間正房,西側則是一片菜園子,此時深冬時節,園子裡扣著塑料大棚,隱約可見內裡的綠色。

  院墻是紅磚砌的,上面有一道凹槽,有些位置的雪融化瞭,露出下面凍結的泥土。

  這些泥土顯然不是疏於打理的結果,因為整個院子的整潔程度讓人咋舌,無論是農具的擺放還是地面的衛生,還是雞舍的外觀,甚至大門邊上那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木頭塊兒,無一不在告訴客人們,院子的主人是多麼的勤勞和能幹。

  註意到李思平的目光,凌白冰笑著告訴他,那是父親自己設計的,春天的時候在土裡撒上種子,到夏天的時候滿墻花草,別有一番韻致。

  凌父凌母早已從屋裡迎瞭出來,隔著很遠,凌父就喊道:「冰啊,讓你對象把車開進院裡來,這裡面地方大!」

  凌白冰沖李思平莞爾一笑,快步迎瞭上去,一把抱住瞭來迎接自己的母親,不忘對父親說道:「一會兒再說,來,老爸,抱抱!」

  「誒?抱什麼抱!」凌父虎著臉,身體僵直著任女兒抱瞭一下,這才伸出手,很鄭重的對李思平說道:「小夥子你好,我是凌白冰的父親,我代表我們凌傢,歡迎你來我們傢過年,屋裡請!」

  李思平左右手各拎著一個大皮箱,見狀趕忙放下一個,伸出手和凌父握瞭握。

  凌父似乎對他很滿意,伸手握瞭握,提起剩下的那隻大皮箱,當先一步朝屋裡走去。

  李思平有點不太適應,看到凌白冰母親轉過頭來沖自己歉然一笑,趕忙又和凌母打瞭招呼,這才跟著一起進屋。

  凌傢父母住的房子並不算大,卻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進門是一間寬敞的客廳,裡面擺放著沙發,也兼作餐廳,屋裡自然也是不出所料的整潔;客廳的東面是凌父凌母居住的主臥室,西面也是一間臥室,凌白冰和李思平就被安排到這間屋裡,一張大床,一個落地衣櫃,一臺電視,出奇的整潔和簡單。

  穿過客廳往後走,則是廚房和室內衛生間,從那個方向傳來飯菜的香味,顯然午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瞭。

  放下皮箱,眾人在沙發上坐下,李思平不是第一次看見凌白冰父母,那年他在凌白冰那裡補課,和二老有過一面之緣,隻是那時候在門口匆匆一晤,曾經的青蔥少年如今已經是大小夥子,加上刻意往成熟瞭打扮的衣著,誰也無法相信他曾經竟是凌白冰的學生。

  看著眼前的凌父凌母,李思平心中暗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凌白冰的美麗,完全是繼承瞭凌父凌母二人的優點,就跟挑著繼承的一樣。

  凌父身高比自己矮一點,但也應該超過一米八瞭,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凌母年近五十卻風韻猶存,穿著便裝看不出具體身形,卻也一點不顯得臃腫,母女倆站在一起,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對凌母李思平不敢有不敬之心,卻也忍不住暗自品評,無論身材樣貌,凌母皆是上上之選,尤其眼角幾條淡淡細紋,加上歲月沉淀的淡然,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李思平自然想起瞭繼母唐曼青和幹媽黎妍,一樣是成熟女子,將來最有可能有這種味道的,反而是黎妍可能性最大,凌白冰天性中有一絲跳脫和不羈,很難有這種沉靜,而繼母則風韻遠勝、相貌有餘,淡然灑脫的意思卻差瞭不少。

  凌母給李思平倒瞭杯茶,又給凌父的紫砂茶杯續瞭水,這才坐在丈夫身邊,握著女兒的手,聽兩個男人對話。

  凌父沒有問些傢長裡短的問題,隻是問瞭一些李思平京城的風土人情,說瞭一些自己的舊相識和經年舊事,接著便告訴李思平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在傢住下,過一過農村的年,便披上衣服,出門去瞭。

  待丈夫出門,凌母這才開始和李思平傢長裡短的聊瞭起來,許多問題都是凌白冰早就跟他交代好的,凌母也不是不知道,但總要找些話來聊,才好增進瞭解、加深感情,凌白冰看著兩個自己的至親之人在那裡演戲,不由覺得好笑。

  沒說幾句話,凌父拎著一個方便袋回來瞭,他將東西遞給妻子,坐到沙發上繼續和李思平嘮傢常。

  凌母讓出瞭主戰場,拎著方便袋去後廚準備午飯,凌白冰跟著打下手,在客廳放上一張折疊桌,開始往桌上端菜。

  「抽煙麼?」凌父掏出來一條中華煙,沒等李思平回答,「咔」一下撕開瞭,抽出一盒來遞給他。

  「謝謝伯父,不會抽……」李思平都無語瞭,心說您這手可真夠快的。

  「不抽好!我也不抽!你嬸子不讓!」凌父摩挲著煙盒,一臉的不舍,最後還是狠瞭狠心塞瞭回去。

  李思平心說您要想抽您就抽,幹嘛非得讓我當擋箭牌?

  「凌……」李思平習慣性的要叫「凌老師」,話到嘴邊才改瞭過來,「凌姐倒是不管我,不過我真不習慣那個味兒,所以一直沒學。」

  凌父早知道女兒的新男友比女兒小著幾歲,不以為意,聞言笑道:「不會就別學,到時候有小孩兒瞭還得戒啥的,麻煩死瞭!」

  李思平心說哪兒跟哪兒就有小孩子瞭,隨即反應過來,凌父應該是凌白冰出生後戒的煙,他哼哈答應著,隻聽凌父繼續說道:「你嬸子也是老師,她們老師啊,職業病!動不動就磨磨叨叨的,以後你得多包容一點,冰冰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

  李思平看著凌父,笑的跟花一樣,心裡卻暗自腹誹,您老這麼粗枝大葉的人,是怎麼生出凌老師這麼玲瓏剔透的女兒的?

  答案很快就揭曉瞭,凌母將幾道炒菜炒完,端著一盤蒜苗炒雞蛋笑著從廚房出來,在丈夫胳膊上輕輕按瞭一下,凌父便像裝瞭彈簧一樣站瞭起來,出言邀請李思平上桌吃飯,再一次表現出瞭夫妻倆的驚人默契。

  李思平被凌父讓到身邊坐下,看凌白冰盛好瞭魚端上桌,坐在瞭自己身邊,便側過頭來低聲問道:「咱爸那麼饞煙麼?剛才問我抽不抽,我是不是應該說抽,讓他過過癮?」

  凌白冰白瞭他一眼,以微不可察的聲音回道:「不抽就對瞭,我爸肺不好,我媽管得嚴,不讓他碰!」

  「說瞭別「我媽我爸」的,那麼生分呢!」李思平又耳語瞭一句。

  凌白冰推瞭他一下,輕聲嗔道:「瞎說什麼呢……」

  「咳咳……」看著他倆竊竊私語,凌父有點尷尬,感覺自己腦袋都發起瞭光,好在妻子及時出現,解決瞭他的尷尬。

  凌母拿出一個黃泥封著的壇子,敲開上面的泥封,小心翼翼的擦拭幹凈殘留的塵土,接著揭開上面覆著的紅紙,用一個漏鬥將酒漿傾倒進一個陶瓷小酒壺裡。

  小酒壺被放進一個冒著熱氣的瓷壺裡,接著凌母在上面蓋瞭一個酒盅,隨著她的動作,整個溫酒器呈現出一副完整的山水圖案。

  凌母的動作緩慢輕柔,優雅而又精確,就像黎妍開紅酒一樣,有一種別致的美感。

  「酒壺是小冰給我買的,我不樂意用,喝酒就喝酒,整這麼多幺蛾子幹什麼?」凌父看著妻子忙碌,也被那美感傾倒,但嘴上卻不肯承認,他端起酒壺,給自己倒瞭一杯,問凌白冰道:「你對象酒量怎麼樣?一杯能喝得下吧?」

  凌白冰笑著點頭,「沒問題的,讓他陪您好好喝一杯!」

  李思平要拿過酒壺自己倒酒,被凌父制止瞭,趕忙端起酒杯,以示恭敬。

  凌父大手一揮,「坐下坐下,一傢人這麼客套幹什麼!」給李思平也滿上一杯,凌父這才笑著說道:「這酒是我一個戰友送的,他傢裡開酒廠,這酒是原漿酒,陳瞭二十多年瞭,我平時都不舍得喝!」

  「快三十年瞭,小冰出生的時候,她李叔叔送的,一共四壇」,凌母笑著補充,「小冰過瞭年虛歲就三十瞭……」

  「媽!」凌白冰嬌嗔一句,「說這個幹嘛?快吃飯吧!」

  「小李啊,你第一次來傢,歡迎你,再一個,這個院子能收拾成這樣,得謝謝你的贊助!來,咱爺倆走一個!」凌父當過兵的人,喝酒極為大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連口菜都沒吃。

  李思平一頭霧水,院子跟自己有什麼關系,他沒敢多問,一看老爺子這麼厚道,自己也不能差事兒,咕咚一口,也幹瞭。

  他不是第一次喝白酒,可以說還很喜歡喝,但喜歡和擅長不是一回事,尤其是他沒有酒癮,平常喝酒的機會也少,對酒就沒什麼經驗。

  這杯酒下肚,喉嚨就像被一根燒的通紅的鐵棍懟瞭進去一樣,一直燙到胃裡,一道火線已經不足以形容瞭,根本就是一股巖漿。

  好在酒杯不大,也就是一兩左右,饒是如此,李思平還是有些受不瞭。

  「嘔……」李思平差點沒吐出來,趕忙夾瞭一塊酸黃瓜塞進嘴裡壓瞭壓,漲紅瞭臉緩瞭半天才吐瞭口氣,不好意思說道:「這什麼酒……這也太辣瞭……」

  凌父咂巴咂巴嘴,有點意猶未盡,說道:「當然是老白幹瞭,還能是什麼酒!」

  「不都陳瞭三十年瞭麼?怎麼還這麼辣?」李思平知道凌父肯定對這個感興趣,故作謙虛的詢問起來。

  「那你看,老白幹的原漿酒,那還瞭得?」凌父一臉得意,又給自己倒瞭一杯,「怎麼樣,再來點兒?」

  李思平酒量原本不錯,這會兒卻有點膽怯,不過想著是第一次上門,不能傷瞭凌老師的面子,便點瞭點頭,「再來點兒,我再試試!」

  凌父給他倒上,笑道:「這回咱們慢點喝,細細的品,別急!」說著,他端起酒盅,自己先抿瞭一小口。

  李思平也有樣學樣,小抿瞭一口,隻是這回學聰明瞭,沒有一口咽下去,而是一點點的品咂,然後再咽到肚子裡。

  一股清冽的甘香在唇齒間升起,淡淡的眩暈感襲來,整個人似乎都一下子熱瞭起來,仿佛一路走來的疲乏全部消散瞭一般,李思平嘗出瞭好,又喝瞭一口。

  酒越喝越香,話越聊越多,一老一少你來我往觥籌交錯,很快就喝掉瞭小酒壺中熱的酒。

  凌父還要再喝,卻被妻子攔住,很聽話的盛瞭碗米飯,三下五除二就吃瞭個幹凈。

  一壺酒是一斤左右,兩人平分下來,一人喝瞭半斤,以李思平為數不多喝白酒的經歷,這酒保底得有六十度,這會兒他酒意上湧,根本吃不下飯瞭,踉蹌著回到瞭西屋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瞭過去。

  凌白冰跟在後面,看他躺下瞭,這才幫著扯過來被子蓋好,輕輕帶上門,一邊幫母親收拾餐桌,一邊說著母女間的體己話。

  「你說你倆差幾歲來著?」凌母收拾起碗筷,放進水池裡。

  「他比我小四歲,屬虎的」,凌白冰早就編好瞭說辭,倆人真實年齡相差八歲,二一添作五還是對半劈,反正四歲,父母也不會說啥,她幫著收拾母親桌子,借機轉移瞭話題,「這些骨頭怎麼辦?」

  「你擱著,我一會兒收瞭喂狗。」

  「我怎麼沒看見有狗?」凌白冰納悶兒瞭,傢裡養狗瞭她可不知道。

  「你爸養瞭一個大黃狗,村裡人給的,好幾個月瞭,怕你對象來傢瞭亂叫,讓他鎖鄰居傢倉房去瞭。」

  「老爸挺有心的嘛!」凌白冰心中一暖,無論什麼時候,父母總是想的那麼周到。

  「哎,盼著你們來都坐不住瞭,一會兒讓我打個電話,你覺得我打得多,那還是我壓著呢!」凌母笑的很開心,說道:「我看思平這孩子不錯,人挺踏實的,真像你說的那麼有錢,還能這麼接地氣,可真不容易!」

  「什麼接不接地氣的,就那麼回事兒!」凌白冰替情郎謙虛瞭一句。

  「話可不是那麼說的,錢能通神,沾瞭孔方兄,什麼都說不準瞭……」凌母話中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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