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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佳節

第一七一章:佳節

  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如果每天再喝醉,那就過得更快瞭。

  李思平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第一天就喝瞭兩頓幾乎接近他酒量上限的酒,本以為是結束,沒想到竟然隻是開始。

  從臘月二十二那天開始,一直到臘月二十九,他以每天最少一頓酒的頻率,不斷刷新著自己酒量的最大值。

  二十三是凌白冰大姑媽傢請客,人不多,就凌白冰傢四口人加上大姑媽傢一傢子人;臘月二十四則是二姑媽傢,二十五是凌白冰高中同學聚會,二十六是初中同學聚會,二十七是凌白冰的舅舅請客,二十八則是三姑媽傢請客。

  二十九終於回到瞭鄉下傢裡,又被未來嶽父灌瞭將近一斤白酒,爺倆從晚飯吃到晚上十點多,一人喝瞭八兩多白酒,又喝瞭四瓶秦雪,李思平吐瞭三次,凌父也吐瞭一次,實在是都喝不動瞭,這才作罷。

  酒到興頭上,凌傢母女倆根本勸不住這倆酒蟲,到最後幹脆不勸瞭,母女倆把門一關去東屋說話,留下一老一少和一條黃狗在客廳稱兄道弟,喝得人仰馬翻。

  到最後兩人都乖乖的被自己的女人領回房間躺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留下一地狼藉,隻是便宜瞭大黃狗,吃的嘴角流油——也就剩下油瞭,菜都被兩人吃光瞭。

  凌白冰打著哈欠幫著母親收拾餐桌,一臉無奈:「我真沒想到他這麼能喝,真是……開始還以為他酒量也就這樣瞭,沒想到還能跟我爸喝個有來有回。」

  「年紀在那兒呢,以前沒這麼喝過,自然看不出來酒量深淺。」凌母見慣瞭丈夫酒海泛舟的樣子,說起來頭頭是道,「思平這個歲數是正能喝的時候,等他適應過來,你爸喝不過他的。」

  「以前真沒覺得,還以為他不愛喝酒呢!」凌母收拾地面,笑著說道:「男人有幾個不喜歡喝酒的?不過得有度,得分場合,不能上癮,更不能嗜酒如命!」

  「媽我就服您,看您把我爸管的,服服帖帖的!」

  「管什麼管啊?那麼大個老爺們兒,真要不聽咱們的,是打得過還是罵得過?不過是良言逆耳、苦口婆心,再加一點溫柔似水罷瞭!」

  想起那天早上偷聽到的父母間的情事,凌白冰不由得抿嘴一笑,說道:「那天早上我都聽見瞭,我算是知道瞭您是怎麼把我爸這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的!」

  「一邊兒去!跟你媽說話都沒個正行!」凌母老臉一紅,雖然猜到瞭女兒可能聽瞭自己的墻角,但這麼當面說出來,可是她沒想過的。

  母女倆笑鬧瞭一會兒,凌白冰打瞭個哈欠,問道:「媽,明天咱們還去我大伯傢吃團圓飯嗎?」

  「聽你爸的意思是要去的,年前你幾個姑姑說不到一起過年瞭,嫌折騰,你爸可是反對得最激烈的」,凌母把桌子擦瞭,看著女兒折起桌子,解釋道:「年年去你大伯傢吃,這一大傢子,也不少花錢,收份子錢吧,顯得沒情分;可你說不收吧,年年白吃白喝,你大伯傢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大伯不說啥,保不準別人不說啥。」

  「錢財其實還在其次,每次一大傢子四十多口人,吃吃喝喝的,一吃就是一天,光做飯就夠受瞭,誰傢裡有那麼多鍋!」

  凌白冰知道母親說的是客觀事實,幾個姑姑傢住的分散,來一趟很麻煩,自己傢裡沒車的話,來回坐車都是個問題,每年聚在一起吃飯時擁擠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但在她看來,這樣才是過年的味道,才是兒時存在的過年的意義。

  隻是自從爺爺奶奶去世以後,明顯大傢到一起過年的心氣兒就不那麼強烈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大傢子,散開過年,怕是早晚的事兒瞭。

  過一兩年,父母這輩人年歲再大一些,再也折騰不動瞭,就肯定不會再到一起過年瞭。

  一想到一大傢子人再也聚不到一起瞭,凌白冰有些傷感,凌母見狀,寬慰道:「都有這麼一天的,以後都是獨生子女瞭,傢子越來越小,年味兒就越來越淡瞭……」

  母女倆又閑話瞭一會兒傢常,凌白冰端著母親做好的醒酒湯回瞭西屋,看見李思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自己先換瞭身睡衣,這才給他脫衣服。

  李思平醉的很死,身體沉沉的,凌白冰根本抬不動,無奈之下,隻是幫他脫瞭褲子,留下一條內褲,上身卻穿著羊毛衫,看著有些不倫不類,不由得覺得好笑。

  幾天下來,情郎胖瞭一圈,凌白冰捏瞭捏他略有些發圓的臉,拉過枕頭,關瞭燈,靠著李思平的身子睡下瞭。

  也不知道睡瞭多久,鞭炮聲噼裡啪啦的在遠處響瞭起來,凌白冰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聽見瞭一陣更加清晰的鞭炮聲。

  「什麼聲音!」李思平「蹭」的一下從床上跳到瞭地上,拉開門就要沖出去,待看到窗外的景象,這才舒瞭口氣,「怎麼大早上放鞭炮?」

  「年三十嘛,早上鞭炮放得越早越吉利,你沒看天蒙蒙亮就有響動瞭……」凌白冰縮在被窩裡招呼李思平,「快回來吧!你光著呢!」

  經她一提醒,李思平才發現自己光著屁股,身上卻穿瞭件羊毛衫,趕忙跑回被窩,問道:「你給我脫得褲子?怎麼脫成這樣瞭?」

  「好意思說呢!喝的那麼多,睡的死死地,我根本抬不動你!」

  「那你倒是給我留條褲子啊!這樣上下身也搭配,光穿一件羊毛衫,這算怎麼回事兒!」李思平摟住穿著睡衣的年輕少婦上下其手,懲罰她的錯誤舉動。

  「別鬧……爸媽都起瞭……讓他們聽見……」凌白冰四處躲著情郎的色手,笑得停不下來,「我脫瞭你的褲子才發現……脫上衣好難……隻好那麼著瞭……哈哈……」

  兩人笑著鬧瞭一會兒,知道凌父凌母都起床瞭,也不再賴著,趕緊起床,開始忙活貼春聯,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凌傢多年的傳統是下午一起吃頓團圓飯,晚上則各回各傢吃年夜飯,但自從傢裡老人去世後,這個傳統開始受到質疑,已經連續好幾年都聚不齊瞭。

  把晚上的年夜飯需要的材料準備好,四口人帶上給親戚們準備的各色禮物,開著車出發瞭。

  凌傢大伯傢離得不遠,也是在郊區,開車十分鐘就到瞭。

  凌父在路上找瞭傢副食品商店,買瞭許多青菜肉類和酒水飲料,塞瞭凌志車滿滿的一後備箱。

  凌傢大伯傢的房子很大,東西六間磚瓦房,每兩間開一扇門,東門是凌傢大伯兩口子住的,中門則是凌傢大哥住的,西門則一直空著,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人住。

  三個房子裡都有獨立的廚房,公用一個外面的旱廁,最開始之所以這麼設計,就是老太爺給兩個兒子娶妻生子用的,隻不過小兒子也就是凌白冰父親出息瞭,單位分瞭房子,就沒用上。

  凌傢大哥這些年倒騰海鮮發瞭傢,也早已搬進瞭城裡住樓,這裡實際上隻有凌傢大伯自己住。

  這是凌傢六個兄弟姐妹共同長大的地方,曾經也是傢的所在,隻是如今老人不在瞭,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感覺瞭。

  李思平把車停穩,院裡早有人迎瞭出來,招呼他把車開進去,李思平早就有瞭經驗,車子就沒熄火,直接把車開進瞭院子裡。

  屋裡一群人迎瞭出來,很多人早就到瞭,大傢幫著把車上的青菜酒水拎進屋裡,站著說瞭會兒話,這才繼續之前屋裡的各類娛樂活動。

  凌傢人口多,男女老少都有,分成瞭幾波,有的打麻將,有的打撲克,有的推牌九,有的下象棋,有的坐著嗑瓜子聊天,不一而足。

  李思平什麼都不會,就跟著凌白冰,混到床邊的一個位置,坐著吃瓜子,聽大傢聊天。

  大傢都知道凌白冰帶回來的男朋友有錢,但具體多有錢,沒人知道,隻是看著李思平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同,沒辦法,這就是人的本性,凌傢人也不例外。

  凌白冰見慣不怪,李思平則有些不太習慣,他一身名牌衣飾,識貨的人不多,但他手上名表被凌白冰四姑叫破來頭後,大傢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更不一樣瞭。

  李思平很佩服凌白冰的先見之明,之前一起去參加兩次同學聚會,就是他這身頂級行頭,挫敗瞭好幾個凌白冰曾經追求者的囂張氣焰——看著他身上快五十萬的衣服飾品,誰也囂張不起來,更不要說面對他超常身高那種壓迫感瞭。

  如今在親戚人堆中鶴立雞群,李思平更加認同凌白冰的想法瞭,人靠衣服馬靠鞍,管他有沒有錢,穿在身上才夠唬人。

  凌白冰口中的兩個哥哥,因為之前就被李思平喝服瞭,這會兒看他閑著,強拉著他玩瞭會兒撲克,沒一會兒李思平就輸瞭六七百塊錢。

  李思平身上現金不多,眼看著見底瞭,凌白冰過來救場,對兩個表哥說道:「你倆差不多行瞭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凌白冰二姨傢兩個哥哥都比凌白冰大,社會上摸爬滾打年頭多瞭,明顯看出來李思平並沒有外表看著那麼成熟,一番試探,果然發現他社會經驗不是太豐富,牌桌上更是個雛兒,哥倆輪番上陣就打算多贏他一點,沒想到被妹妹看出瞭端倪。

  「看你說的,眼看著就是一傢人,怎麼會欺負他呢!」二哥一臉憊懶相,收回瞭往牌堆裡塞撲克的手。

  「是啊是啊,都是一傢人,哪兒能呢!要不你來玩兒兩把?」大哥把要傳給弟弟的牌重新塞回瞭手裡。

  「我可不跟你倆玩兒,從小你倆就耍賴第一」,凌白冰從手包裡抽出一沓錢塞給李思平,「不願意玩兒就別玩瞭,我領你出去走走!」

  看著她言行不一李思平搖搖頭,笑道:「你快去幫著忙活做飯吧!我學學,以後也用得上!」

  凌白冰看瞭他一眼,明白瞭他的意思,這才笑道:「那好,你玩吧!我去後廚瞭!」

  看凌白冰走瞭,三個男人又玩瞭起來,李思平繼續不知死的要瞭地主,開始看著兄弟倆耍賴,琢磨他們的作弊手法。

  人一多,過年就熱鬧,屋裡鬧哄哄的,溫度也因為人多而升高,李思平輸瞭快兩千塊錢,實在是熱得不行,起來開瞭瓶雪碧,到後廚來找凌白冰。

  後廚裡女人們一邊做飯一邊聊天,說的都是傢長裡短的事情,李思平知道多數都是關於自己的,是以開門和走路的聲音都放得大瞭些,人沒到聲音先到,就是提醒大傢自己來瞭。

  凌白冰正靠在一張桌子上幫著摘菜,看他來瞭,笑著問道:「輸瞭多少?」

  「瞧你說的,我就不能贏瞭?」李思平走到她身邊,和眾位親戚點瞭點頭,笑道:「不到兩千,大哥贏得多,二哥才贏兩百多!」

  沒等凌白冰說什麼,凌傢二姑媽先說道:「這一大傢子跟他倆玩就沒有贏錢的,小冰你也是,讓你對象理他們兩個壞種幹嗎?三十多歲瞭還跟小孩兒似的!」話說的嚴厲,但畢竟是她的兒子。

  凌白冰聽瞭,笑著說道:「過年瞭嘛,熱鬧熱鬧,大哥二哥不也是為瞭樂呵嘛!他倆也不差這點兒錢!」

  「是啊是啊,挺好的,我學瞭不少,以後回學——」李思平差點說漏瞭嘴,趕緊改口道:「……回去瞭跟朋友玩兒就知道怎麼玩兒瞭!」

  「說是那麼說,再可別理那倆壞小子瞭!」凌傢大姑下瞭定論。

  「你來瞭還沒出去轉過呢吧?我帶你出去四處轉轉吧!」凌白冰知道李思平呆的無聊,帶著他離開瞭廚房,到院子裡溜達起來。

  「這院子是當年太爺爺的爺爺建的,最開始是九間土房……」

  新年之始,萬象更新,天光明媚,晴空萬裡,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驅走冬日的寒意,兩人並肩走在凌傢舊院裡,聽凌白冰說起她知道的老一輩的點點滴滴,頓覺時光瀲灩、歲月靜好。

  ***  ***  ***

  「媽,我要去放鞭炮!」「媽,我要吃糖葫蘆!」「媽,為什麼還不吃飯!」「媽,我哥幹嘛去瞭?」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唐曼青都被女兒煩的不行,好在今年過年少瞭李思平,卻多瞭大哥一傢和父母,還有個怎麼都趕不走的大姐,倒是熱鬧的多。

  過年選在給父母和大哥一傢暫住的這套三居室,一大早唐曼青就開車帶著女兒和大姐唐曼紅過來幫著忙活瞭。

  人多瞭過年就熱鬧,但傢裡都是大人,大哥傢的唐曉嫣已經上大學瞭,李思思跟她也玩不到一起去,看瞭會兒電視也沒啥意思,開始煩起母親來。

  「二姑,我小哥沒在傢過年啊?」唐曉嫣繼承瞭唐傢人的優秀基因,身高腿長,姿色出眾,青春靚麗,朝氣蓬勃,已經算是美人瞭。

  「啊,他去女朋友傢過年瞭……」唐曼青呵哄著女兒去看電視,她和大嫂一起忙著準備年夜飯,大姐唐曼紅是指不上的,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小哥不是才上大二嗎?怎麼這麼早就去見傢長瞭?」唐曉嫣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不由得有些奇怪。

  「誰知道呢!現在的年輕人……」唐曼青打住話頭,看瞭眼青春年少的侄女,似乎看到當年年輕的自己,或是當年的大姐,她心中一動,笑著說道:「我估計他初二三就能回來瞭,到時候讓他找你一起玩!」

  「我可不跟他玩……」唐曉嫣被姑姑看得俏臉一紅,她之前和李思平見過一面,之後就再沒見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和李思平又沒有血緣關系,心裡自然動瞭別的心思,此刻聽說他竟然和女朋友回傢過年瞭,不由得有些失落。

  「你們年歲差不多,都在上學,以後可得多聯系,你這上大學瞭都沒跟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當姑的多不是人呢!」

  「我上學前就想聯系您瞭,我爸不讓,二姑你也知道,他一瞪眼,我哪敢不聽呀!」

  「你爸有問題,你也一樣,以後常去傢裡溜達,可別跟以前似的,太生分瞭!」

  「好的,二姑!」唐曉嫣問完瞭想問的話,拉著小妹思思去看自己為她準備的漂亮衣服瞭。

  唐曼青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進瞭臥室,有些神情恍惚。

  「青啊,你大哥那人軸得很,你就別跟他一樣的」,大嫂劉建梅炒著菜,她聽見瞭女兒和小姑子的聊天內容,這會兒出言為自己男人說項,「我都說他多少回瞭,就是不聽我的!今年好不容易是勸動瞭他,不然吶,還得一條路走到黑!」

  「哪兒能呢?怎麼的他都是我大哥,放心吧嫂子!」唐曼青嘴上應著,心裡卻暗自腹誹:大哥忠厚老實膽小怕事,不是你背後攛掇,他能有這個章程?

  唐傢大嫂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不然也不會弄出借著公婆看病破冰進京的戲碼來,聞言笑道:「可不麼!這一傢人就是一傢人,到啥時候都不能生分瞭!以後啊,嫣兒可得靠你這個姑姑瞭!」

  「那肯定的啊!自傢的侄女,不靠我靠誰呢!」唐曼青是真服瞭大嫂這個順桿爬的勁兒,要不是侄女曉嫣考到京城來瞭,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瞭,怕是大哥一傢就真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瞭。

  跟對大姐唐曼紅不假辭色不同,唐曼青對大哥是真心的尊敬,打小傢裡的活兒都是大哥在幹,結婚後父母也是大哥在照顧,她這個做女兒的遠嫁他鄉,對父母的歉疚和孝心都落在瞭大哥唐慶忠身上。

  她心裡的疙瘩依然存在,看不上大姐就是因為大姐結婚後對娘傢不聞不問,父母打小對自己的輕視也讓她難以忘懷,但親情終歸是親情,永遠血濃於水,永遠剪不斷、理還亂。

  可是隨著年歲越大,人越成熟,越接近老去和死亡,對傢人和親情的重視程度越高,越怕父母一下子老去,自己成瞭沒爹沒媽的孩子。

  老母親不止一次私下裡對唐曼青說過,小時候委屈她瞭,沒少挨打挨罵,大瞭也被傢裡拖累,不然不會那麼早就嫁人結婚。

  唐曼青不是心如鐵石的人,相反她還很容易心軟,母親雖然沒有直接道歉,但話裡話外都透著對當年的懊悔,想想那時候的父母不過是自己現在差不多的年紀,養育那麼多二女,又哪裡能面面俱到呢?

  她心裡早就原諒瞭父母,連大姐這種人,她都狠不下心攆走,哪裡又狠得下心對待「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哥一傢呢?

  想到這裡,唐曼青笑著對大嫂劉建梅說道:「嫂子,我記得你好像跟我哥研究過,在咱傢那邊開個傢裝公司,後來怎麼樣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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