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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相與

第一七九章:相與

  中午約吃飯的地方,是沈衛國自己選的,李思平開車繞瞭半天,才算找到地方。

  飯館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是兩棟高墻中間搭起來的一個簡易平房,店裡有六張桌子兩個包間,包間也沒有門,隻有個白佈簾子算是遮擋。

  陳設簡單而又陳舊,難得的是極為幹凈,更難能可貴的是年初六還能營業。

  沈衛國早就到瞭,似乎還是那一身裝扮,坐在小包間裡,一人喝著茶水,優哉遊哉。

  「二叔。」李思平掀開簾子進瞭包間,挨著門口坐瞭下來。

  沈衛國看他一眼,給他倒瞭杯水,問道:「下午沒事兒吧?喝點兒?」

  「不瞭不瞭!」李思平趕忙擺手,過去的這個春節,他幾乎是泡在酒裡的,現在似乎光是聽到這個字兒都犯惡心。

  「瞅你那點兒出息!」沈衛國沒說什麼,又點瞭根煙,「我點瞭兩個菜,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自己點。」

  「這是您要請客的意思?」

  「想什麼呢?跟你吃飯,我請客?可能嗎?你能允許嗎?」沈衛國翻瞭個白眼。

  「那我就不點瞭,咱倆兩個菜夠瞭。」

  「操!」沈衛國瞪瞭他一眼,探頭出去喊道:「二嫂,上菜!」

  「好咧!」外面一個女聲爽朗應瞭,李思平進門時看見櫃臺裡站著個女子,個子高挑,身材豐潤,面相也算過得去,頗有些風姿綽約的味道,可能就是老板娘瞭。

  一道溜肥腸,一道地三鮮,兩道菜很快上來,還有一個小泥壺,坐在一個大碗裡,顯然是燙的熱酒。

  沈衛國拿起泥壺,倒滿同樣材質的小酒盅,菜都沒吃,就先咂瞭一口酒,「巴適!」

  李思平看著這兩道菜,真是沒什麼胃口,心說遲燕妮要在這兒,沒準兒會喜歡,他跟那個被沈衛國叫做「二嫂」的高挑老板娘要瞭碗米飯,加瞭個魚香肉絲給自己下飯。

  「說吧,找我什麼事兒?」沈衛國夾瞭塊肥腸,又喝瞭一盅。

  隔著老遠,李思平都能聞到酒香,就猜到瞭這是那種很烈的散裝高度酒,看沈衛國跟喝涼水似的,心中不由得佩服,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反駁道:「明明是你約我出來的好吧?雖然我確實有事找你……」

  「我就是猜到瞭你有事找我,所以我才約你出來的!」沈衛國一臉的不正經,「不過我也確實有事找你。」

  「您說!」米飯上來,李思平夾瞭塊油炸土豆片塞進嘴裡,吃瞭一大口米飯,還別說,這個菜做得還很正宗。

  「味道不錯吧?」沈衛國饒有深意的看著李思平又夾瞭塊土豆片,伸手畫瞭個圈兒,說道:「這飯店是我一戰友開的,他這手藝可是在炊事班練出來的,軍長都找他開小灶!」

  「是挺好吃的,東北菜我吃的不多,不過應該算是很正宗瞭。」李思平早上吃的遲燕妮做瞭一半的面片,這會兒屬實不怎麼餓,但這菜味道確實不錯,幾口下去,一大碗米飯就下去瞭大半。

  「以後就吃不到瞭,這片兒要拆遷,開春就要拆,房東已經趕人瞭。」沈衛國又咂摸瞭一口白酒,享受得不行不行的,「找你來幫著想想辦法,給安排個地兒,繼續開下去。」

  「我又不是開中介的,您找我有什麼用啊?」李思平一頭霧水。

  「中介有的是,用得著你?找中介,我得有錢算啊!」

  沈衛國這麼一說,李思平才算明白他的意思,問題是,「這錢跟您有什麼關系啊?再說瞭,這點兒錢你不至於拿不出來吧?」

  「我哪有什麼錢!」沈衛國老臉一紅,「我就那點死工資,養活自己就算不錯瞭,哪有錢租門面?至於你說我這戰友……」沈衛國嘆息一聲,說道:「他大前年就沒瞭,留下孤兒寡母的,因為看病欠瞭一屁股債,開這個飯店都是勉力維持,哪來這麼大筆錢租門面……」

  「行,您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您挑好瞭地方,需要多少錢跟我說,我來付。」李思平沒含糊,隻是有些好奇,「這人都沒瞭,怎麼還有這手藝呢……」

  「子承父業唄!我大侄兒的手藝,比他爹強多瞭,我托人讓他去大飯店當廚師,他都不幹,非要來接他爸的攤子,我覺得挺好的,應該支持,所以就得拜托你瞭,找個大點兒的門面,讓他好把傢裡的產業發揚光大,讓我戰友也能放心。」

  見沈衛國難得這麼正經,李思平趕忙答應瞭,「二叔您放心,這事兒我不含糊,看您這架勢,肯定已經相中瞭地方,您就說多少錢,我給您打過去!」

  「痛快!二叔沒看錯你!」沈衛國扭捏瞭半天,看李思平答應的痛快,這才恢復瞭本來面目,「離這兒不遠,租約三年,一年十二萬,加上裝修,五十萬吧!」

  「我……」李思平一口飯差點噎住,本以為三五萬瞭不起瞭,上來就五十萬,這是真當自己是冤大頭瞭?

  沈衛國看他這樣,心裡發虛,赧然道:「小武跟二嫂都不同意,我這不是大包大攬答應瞭嗎?所以……你看……要不……」

  「得得得!」李思平轉過頭不去看沈衛國,擺擺手示意別說瞭,「您開一回口,這個面子我得給,五十就五十,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倒不是因為別的,要是今天一個戰友明天一個哥們兒後天一個親戚的,李思平也不是幹慈善的,可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必須下不為例,絕對下不為例,堅決下不為例!」沈衛國賭咒發誓,臉都紅瞭,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臊的。

  「二叔,不是我說,您不至於吧?」李思平很是納悶,「按說您也是革命傢庭走出來的紅色子弟,就算不一擲千金,怎麼著也得富得流油啊?您上回幫我弄那個假身份就弄走瞭一百萬,還能給我姨安排局長,這麼大的能量,怎麼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狗屁革命傢庭,狗屁紅色子弟!」沈衛國借著酒勁兒,臉紅脖子粗的吼道:「當年全國軍隊都下海經商,老爺子硬是不讓我摻合,那幫孫子賺的盆滿缽滿的,我連個油星都沒撈著!就不說倒買倒賣瞭,就軍區那些淘汰下來的破爛,但凡老爺子肯讓我跟那幫孫子公平競爭,我也不至於窮成這樣啊!」

  「我能辦很多事情,問題是老爺子不讓我收錢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欠我人情,想給我送錢的?我現在點點頭,我身傢立馬就能過億!」沈衛國四十啷當歲,這會兒卻鬱悶的像個玩具被沒收的孩子,「你以為我願意開那個破吉普?誰不知道奔馳牧馬人陸巡好?我特麼不是買不起嗎?」

  「那……上次那一百萬呢?」李思平小心翼翼的問瞭一句。

  「我還有個戰友,兒子結婚……」

  「喔……」

  「這個戰友是最後一個瞭,這個忙你得幫!」沈衛國連忙改口。

  「您放心,我答應瞭,就肯定不會反悔。」李思平想瞭想,說道:「二叔,您這些戰友以前都是偵察兵?」

  「對啊,我們一個偵察連的,怎麼瞭?」

  「是這麼回事兒,您也知道,我現在攤子鋪的有點大,有些時候保不齊會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人去做,比如跟蹤盯梢,偷拍竊聽之類的,再一個有些重要人物,也需要人保護啥的,你既然有這個人脈,看看能不能幫我聯系聯系,找幾個硬手?或者幹脆,你挑頭成立個保安公司,我來投資,怎麼樣?」

  李思平這個想法一直盤桓在心裡,如一團霧,剛才聽沈衛國這麼一說,才撥雲見日,豁然開朗,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瞭。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空有海量財富,卻連個給他或者唐曼青等女開車的人都沒有,眼下有瞭沈衛國的人脈,豈不正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時機?

  哪想到沈衛國卻潑瞭一盆涼水,他喝瞭口酒,不屑說道:「你這偷偷摸摸的活兒可不是偵察兵幹的,幫不瞭你!」

  「那偵察兵都幹什麼啊?」

  「我們是首長的眼睛和耳朵,主要是獲取重要軍事情報,在戰鬥前沿偵察對方的部隊番號、人員數量、火力配系以及在敵後對敵方重要軍事或交通、通訊設施等進行偵察破壞打擊,抓到敵人瞭,我們可以言行逼供,得到必要的消息還要殺人滅口,這都是刀口舔血的營生,可不包括跟蹤盯梢的活兒!你說那些,國安的更適合!」

  「可問題國安的不是沒有退役一說麼?我上哪兒找去?」

  「你要真想找,我不是沒有人脈,上次給你弄假身份那個哥們兒,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李思平想起來瞭那個沈衛國幫他弄得假身份,那麼厲害的人,要是肯……他搖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扔出腦海,說道:「不用那麼專業,也到不瞭那個程度,我覺得以你們這些偵察兵的能力,做這些不是小兒科?」

  「那倒是!」沈衛國最聽不得誰說他戰友不好,聽李思平這麼說,心裡很受用,臉上樂呵起來,「不過我戰友年紀都跟我差不多,退伍轉業這麼多年,早就手生瞭,你要是真有這個需要,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系聯系,我有個戰友搞瞭個退伍軍人俱樂部,裡面很多剛退下來的半大小子,正是缺錢的時候,我讓他給你挑些硬手,跟蹤盯梢不行,當個保鏢啥的還是可以的。」

  「那可就太好瞭,這事兒我就拜托您瞭!」

  「咱哥倆好說,那錢……」

  「卡號給我,下午就打過去!」

  「爽快!」

  ***  ***  ***

  H省省會J城。

  市中心華耀漢升集團名下一幢四十七層高的寫字樓巍峨矗立,頂樓一間占據瞭整個樓層的寬大辦公室內,陳姝筆挺的站著,一身職業裝束,高挑的身材被一身藍色職業西裝緊緊包裹著,美好的線條一覽無餘。

  陳姝是地道的東北人,在J城上大學,畢業就到華耀漢升工作,如今已是第七個年頭瞭,卻還是有些不習慣南方濕乎乎的環境。

  江南煙雨,婉轉低回,總是帶給人無盡的感觸和美好,隻是那是暮春盛夏,此時卻是新春時節,窗外雨聲陣陣,涼意絲絲縷縷,饒是開著空調,那股浸入骨髓的濕意,似乎依然存在。

  尤其是大過年的,初六不能在傢和傢人一起放假,那麼眼前的一切就都是可憎的。

  但這些僅僅是一閃念的想法,她沒敢表現出來,不隻是身邊站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集團副總經理何煜舟,更主要的原因是眼前那個站在窗邊的男人,讓她感受到瞭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華耀漢升集團董事長嫪漢升,身材高大,肩寬體闊,略微有些發福,頭發染得烏黑,面色堅毅,雙眼沉靜如水,一身筆挺西裝,皮鞋擦得鋥亮,渾身上下透著一絲不茍的氣度。

  當然這些並不是壓迫感的來源,帶給陳姝壓迫感的,是眼前男子的氣度,更是他身後那一串串的頭銜,還有一件件傳奇往事:白手起傢,H省首富,手眼通天,黑白通吃,還有那些傳聞中的命案,當然也有他那些個風流韻事……嫪漢升捏著一支緩慢燃燒的哈瓦那雪茄,面色沉靜的看著窗外,渾然不覺身後那個相貌可人的女子,正在一邊匯報工作一邊偷偷的忖度自己。

  「……目前掌握的資料,基本就是這些。」陳姝合上手中的文件夾,算是匯報完瞭自己的工作,作為何煜舟的貼身秘書,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自向嫪漢升匯報——畢竟按照正常流程,自己是沒資格直接接觸董事長的。

  「你先下去吧!」何煜舟點點頭,他中等身材,體型勻稱,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雙手插在西褲兜裡,沖陳姝側身示意,讓她先行離開。

  等關門聲響起,何煜舟才說道:「時間倉促,上午才接到消息,臨時安排的,隻能做到這樣瞭。」

  嫪漢升吸瞭一口雪茄,回頭問道:「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碰面麼?」

  何煜舟搖瞭搖頭,說道:「隻知道是在上海,今天一早,泊寓的傅悅和就飛上海瞭,我安排瞭上海的人在機場跟蹤,但是沒跟住……」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小子會有這一手。」嫪漢升繼續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皺眉道:「這個青凌實業什麼來頭,查到瞭沒有?」

  「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總裁叫遲燕妮,是黑龍江一個小縣城國企的下崗職工,前幾年還在京城開電腦店,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幹起瞭房地產。」

  「背後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公司法人是個初中教師,沒什麼過硬背景,應該隻是個幌子。」何煜舟想瞭想,說道:「不過有傳言說這個遲燕妮和鄰省省長藺廣泉過從甚密,搞不好這個公司是他的也說不定。」

  「我就是擔心這個」,嫪漢升吸瞭口雪茄,踱步回到椅子上坐下,「這兩年咱們一直沒跟新來的這位趙書記搭上線,心裡始終是沒底。如果這個遲燕妮的背景僅僅是個外省的省長,那還沒什麼好怕的,怕就怕……」嫪漢升伸手朝上指瞭指,「……怕就怕他們的背景在上面。」

  「確實,法人代表是京城人氏,這個遲燕妮也有在京城生活的經歷,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能查到藺廣泉背後的人麼?」

  「根本不用查,簡歷網上隨便都能搜到,他是根正苗紅的紅三代。」

  「那就麻煩瞭……」嫪漢升端起杯子喝瞭口茶水,才發現茶水已經涼瞭,他嘆瞭口氣,說道:「傅悅和跟我鬥瞭幾十年,從最早我開KTV的時候,他就在我對門搞商場,房地產這塊,基本也是一起入的行,冤傢路窄啊!」

  何煜舟在椅子上坐下,鬱悶道:「這些年我們借著老書記的光,算是占瞭上風,卻也還是被他得瞭不少便宜,尤其江灘那兩塊地,當初被他那麼輕松就拿到手,想想我就鬱悶。」

  嫪漢升看瞭一眼遠處江灘肉眼可見的氤氳景象,若有所思道:「單單兩塊地皮易手,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怕對方不是猛龍不過江,泊寓有人脈有資源還有市場,論起實力來,其實不比我們差多少,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這強龍要是跟別的地頭蛇合起夥來,咱們可就吃不住瞭……」

  「其實也怪我,早就聽到瞭泊寓要出讓地皮的消息,卻一直沒當回事兒,不然不至於這麼被動。」何煜舟一臉自責。

  「也不怪你,那兩塊地,泊寓天價拿到手,也是咱們故意為之,想讓他騎虎難下,到時候好坐收漁人之利,哪成想他馬上就要資金斷流、徹底崩盤的節骨眼,會有人接手。」嫪漢升搖搖頭,「現在想這些毫無意義,還是想想怎麼挽回吧!」

  「那兩塊地面積大,位置好,一旦開發出來,市場價值不可估量,我們手上沒有能夠與之相當的競品,隻能想想別的辦法瞭。」何煜舟想瞭想,一時沒有更好的主意,「主要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很多手段不敢用。」

  「沒什麼不敢用的」,嫪漢升擺瞭擺手,作出安排,「私下裡和這傢公司的高管或者股東接觸一下,繼續摸清這傢公司的底細和背景,不打無把握之戰,也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光這樣還不夠,拆遷的時候制造一些雜音,阻礙一下他們的進度,制造一些負面消息,正面擊垮不行,那就拖一拖他們。」嫪漢升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必要時,給他來一出「竇娥冤」,適當的見見血,也不是不可以……」

  何煜舟面色一凝,應道:「我這就去安排。」說完,轉身離開瞭董事長辦公室。

  嫪漢升靠坐在老板椅裡,看著何煜舟帶上門,這才扯著搭在一旁的一根鏈子,從桌底牽出一個美貌少婦,笑著說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瞭?不會去告密吧?」

  「人傢才不會呢!」那女子年輕靚麗,明眸皓齒,肌膚瑩白如雪,此刻渾身赤裸跪在嫪漢升面前,媚然道:「玲兒是幹爹的小母狗,當年不是您安排,人傢才不會嫁給傅悅和那個蠢兒子呢!」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嫪漢升放松下來,看著眼前的年輕少婦吞吐舔舐著自己半軟不硬的陽具,笑著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胳膊肘向外拐?」

  「爸爸您這麼說就沒良心瞭,我上高中就跟瞭您,這都快十年瞭」,少婦直起身子,小腹肉眼可見的高高隆起,用豐腴的雙乳夾住嫪漢升的肉棒,伸出香舌不停舔弄,嬌嗔道:「人傢懷瞭您的孩子,還能大著肚子隨叫隨到,您見過胳膊肘這麼往外拐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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