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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玩過劇本殺之後的周一,我剛從學校旁聽回來,路上碰到一輛十分無禮的法拉利,“刷”的一聲停在我的身邊,把我嚇瞭一跳,還沒等我喊“救命”,就被一雙手拽進瞭車裡。

  居然是樂楚楚個神經病!

  不知道她發的什麼神經,居然不由分說的載著我到瞭魔都郊外的一處別墅裡面。

  她英氣無比的冷面盯著前方也不說什麼,弄得我以為我之前龍蝦的事情暴露瞭,或者是她被男朋友甩瞭?

  “楚楚姐,你這是哪一出?”我說話說得小心翼翼的,還做出一副看勢頭不對就跳車逃生的準備。

  樂楚楚冷冰冰的吐瞭兩個字,“下車,”在我摸不著頭腦的註視中,法拉利打著轉,很快消逝在前方的馬路上隻剩下一道藍色的魅影還在我的眼底回蕩。

  樂楚楚這是搞的哪一出?不明不白的把我扔到瞭這別墅裡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我拐賣瞭,我可還是未成年人呢,雖然不是處男瞭。

  我還沒有疑慮太久,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在一顆大石榴樹上夠著一個已經紅透爆炸開來的大個石榴,她爬在樹杈上,借助著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伸手卻仍然離那個搖搖欲墜的碩大石榴5cm左右的距離,她終於放棄瞭去夠那個大石榴,轉頭朝我喊道,“馮小波,拿跟竹竿給我捅下來,”

  她轉臉我就愕然而不知所措瞭,居然是於伊人,想不到會在這裡突然碰到她,我還沒有任何準備,我甚至都沒有洗頭,就見到瞭這個一直讓我魂牽夢縈的女人,她讓樂楚楚把我拉來這邊難不成有事?可是我馬上就要離開魔都瞭啊,看著她刻意紮起的單馬尾隨著她調皮的歪頭而搖晃瞭一下,原本就看不出來年齡的臉龐雖然在陽光之下,素顏未經裝扮顯得清純如同20多歲的小姐姐,我就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難不成她吃瞭不老仙丹?

  我沒有愕然太久,於伊人肆意的搖晃著我頭頂的石榴樹,居然搖下來幾個壞瞭的石榴,砸在我面前“噼裡啪啦”的,我回過神來,連忙回應道,“這就來,”我眼疾手快的抄起旁邊的一根長竹竿,一把就打掉瞭原本搖搖欲墜的“石榴王”。於伊人一把抓住瞭石榴,石榴樹隨著她的動作搖晃瞭一陣,隨著她跳下樹來,終於恢復瞭平靜。

  我有些不安的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美麗女人,我不知道她讓樂楚楚拉我到這裡來做什麼,按理說我們已經完全沒有關系瞭啊?

  “你要離開魔都瞭?”於伊人試探著問道。

  我點點頭,沒有表露出對眼前女人的留戀。

  “恩,你回去上學?”她這是人口普查瞭?

  我不置可否,於伊人看出瞭我心中的疑惑,直接回應瞭我的問題,“我讓楚楚拉你來我這邊的,我有事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她看出瞭我不想廢話的意思,直接領著我進瞭別墅裡面,原來外面這一大片庭院都隻是這個私人別墅的花園,我不由得對於伊人的豪氣有些嘬舌。

  “別多想,這地方是我很早以前開發的一個項目,這塊地沒賣出去,我就自己買下來瞭。”她十分幹脆的介紹道,看來我直截瞭當的變現也讓於伊人不再跟我客套瞭,這很好,這樣讓我覺得我在她面前和她平等,不是一個赤裸裸的舔狗!

  於伊人把我領到瞭這個大別墅的客廳裡面,給我開瞭一瓶可樂遞給我,她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喝可樂,天啊,她記憶力真好!

  “你林阿姨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她好像在試探什麼一樣。

  “我幹媽,什麼都沒說她,她就是讓我以後常常回魔都這邊看看她,她一個人太孤單瞭,”我直接說道。

  “奧,”於伊人看樣子好像松瞭一口氣,突然冷不丁的問我,“你覺得我如果是你媽媽的話,你能接受嗎?撇開陳佳人,就是假設一下,假設我是你親生媽媽,你能接受我嗎?”

  她這個問題難度太高瞭,比我解數學題還要難瞭,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是個假設,”於伊人循循善誘。

  “不是真的吧,”我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這一刻好像什麼陳佳人都不存在瞭,我好像可以重新審視這個坐在我對面的美麗女人,從她晶瑩發亮的雙眼中卻找不到任何我想要探尋真相的勇氣,我隻有再一次淪陷進去她的眼波之中。

  八百裡洞庭湖煙波浩渺,方寸山美人眼春水無邊。我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洞庭湖泛舟,還是在這個客廳裡獨坐。

  “你能接受嗎?假如我是你媽媽,”於伊人怎麼不依不饒瞭啊?

  “我不能!”我終於平靜的說出瞭自己心中的答案。

  “為什麼,難道我就不能做媽媽?”於伊人顯然非常難以理解我的腦回路。

  “我記憶裡的媽媽是一個非常絕情的把我拋棄的女人,她十年之前一走瞭之,十年之間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我在這個人間被敲打著被毀滅著,我知道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廢柴,然而她居然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想起來認我瞭,還要帶我回到許州開啟新的生活。我對媽媽這個身份,這個稱呼,這份血緣已經在十年裡面完全磨滅掉瞭。在我看來,”我直視著於伊人期待的雙眼,終於鼓足瞭勇氣說道,“媽媽這個稱呼對你來說是不好的稱呼,你對我這麼好,完全是沒有任何目的,我不知道我喜歡上你是不是因為一絲對於母愛的孺慕之心,但是我不希望你是我的媽媽。而且你也不是,”我釋懷的笑瞭起來,方才一直繃緊的面部肌肉終於緩和下來,十分自得在抖瞭抖雙腿。

  於伊人顯然被我的這一番理論折騰的久久不能回復狀態,她終於在苦笑瞭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能接受陳佳人當你媽媽是不是本身你不把媽媽的身份看的很神聖,甚至你壓根不太看的上陳佳人的所作所為,我這樣說對不對?”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瞭她的說法,陳佳人一系列暗黑風格的江湖作風實在讓我難以接受,幸虧她隻是我媽媽!她要是我老婆,女朋友,或者嶽母這些身份的話,我怕明天就背井離鄉,離她遠遠地!

  “你之前一直跟我吹噓那次你被那些小混混追著打,後來你攆著他們打,打瞭一條街,那你怎麼躺下瞭?”於伊人好像對我那次的負傷非常有興趣,她這一轉移話題我都有些詫異,我想可能是因為她不想跟我在“我喜歡她”這個問題上多糾纏?

  “我能怎麼辦,我才13歲,我也沒辦法啊,我還想打他們,可是身體撐不住瞭,”

  我這一番無比直白的說辭直接把於伊人逗樂瞭,“你小子,13歲都這麼有種,你怎麼就不怕死嗎?我記得你說你那次被打的滿臉是血?”

  “對,當時副校長的那個侄子,就是那個叫火浩的傢夥,他當時一把抄起一根滿是釘子的桌腿,擦著我的眼角就扔瞭過來,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要變成瞎子瞭,我當時熱血上湧,沒什麼感覺,事後回想還是後怕的很。此後我就不太跟別人打架瞭,實在是怕瞭。”我十分坦率的承認,也許是因為我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跟眼前的女人有任何關系瞭,所以我完全沒有任何的顧慮。

  “你說你躺在床上一個月,是誰照料你的來著?”於伊人怎麼連個細節都要刨根問底?

  “是田螺姑娘,”我硬著頭皮說道。

  於伊人被我的這個回答先是震驚的看著我,然後是表情失去控制,大聲的笑瞭起來,笑得幾乎笑出瞭眼淚。

  “我知道這個傳說,說是一個漁民沒有老婆,所以他每次出海打漁回來就發現他傢裡被收拾的幹幹凈凈,後來才知道是一個田螺變得姑娘給他打掃的,你是不是傻瞭,哪有什麼田螺姑娘?”於伊人絲毫不留情面的諷刺我,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是有意為之?

  “那我被別人打的下不來床,一個人住在外面的出租屋裡,我也不想跟我爸爸說,本來就感覺就要可憐巴巴的死掉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個女人天天照料我的起居生活,她還給我擦臉,給我上藥,給我做飯吃,給我擦身體,我被她照料的好好地,就像她兒子一樣,但是我媽媽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瞭,我哪裡還有媽媽呢,所以就說是田螺姑娘,我有錯嗎?”

  我還在跟於伊人拼命地死犟,於伊人已經恢復瞭冷靜,繼續饒有興趣的問道,“不可能她沒跟你說話什麼的吧,或者你全都忘瞭?”於伊人好像對我躺屍的那一段時間的事情特別感興趣,總感覺她是意圖不明。

  “那時候她給我讀瞭幾部小說,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我當時睜不開眼睛,因為我一是傷的不輕,雖然全部是皮外傷,但是二來我的眼角附近被劃傷瞭,我一度以為自己瞎瞭,就開始自暴自棄起來,甚至拒絕吃飯。她沒有辦法就讀小說給我聽,她讀瞭加繆的那部中篇小說,豬腳是一個叫達呂的鄉村老師,名字我忘瞭,總感覺那時候我跟達呂這個人挺像的,都是一個進入到絕境的可憐人。他是被那些村民嫉恨,隨時可能被報復,他在那個荒僻的地方是孤獨的一個人;而我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廢人,被一個女人可憐照顧著,不知道哪天自己醒來嘗試著睜開眼睛可能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瞎掉。然後一個人在出租屋裡面爛掉。”我有些沉浸在那些黑暗的往事裡面不可自拔,

  “我還記得印象深刻的是一個非常佶屈聱牙的哲學書籍,好像是加繆的《西西弗神話》,她跟我講,西西佛被宙斯懲罰推著石頭永無休止的朝山坡上推,什麼時候可以把那塊無比巨大的石頭推到瞭山頂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但是那塊石頭太大瞭,西西弗無論怎麼努力,他都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更可怕的是他是不死的,所以他將永遠承受著這個懲罰,重復著推石頭上山的無效勞動中去。但是加繆先生發現瞭西西弗在荒謬的重復這個無意義勞動之外,他是偉大的。他可以忍受這種生活,並且試圖超越它。他的這種精神超凡脫俗,比諸神還要有力量。而我要像西西弗學習,反抗這個荒謬的命運,反抗加之在我隻有13歲生命上的所有懲罰。”

  “當時我被她這麼一折騰,大腦整天被這些虛無的問題占據著,就慢慢地不想著放棄治療等死瞭,慢慢的不再跟她耍脾氣,不再直接一把把嘴邊的蘋果打落在地,不再把包好的牛肉餅扔到一邊去,不再哭著讓她走,我終於開始慢慢的接受一個廢物般的自己。然後她在走之前跟我讀瞭一部海因裡希伯爾的《流浪人,你若到斯巴……》,那時候我雖然不太懂這部小說的背後涵義,但是同病相憐的共鳴讓我嚎啕大哭,原來這世界上也有一批和我一樣等死的年輕人,他們等待著死亡,而我隻是自暴自棄。她要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為瞭任何人,就為瞭自己。”我說到這裡突然聽到對面的於伊人發出一陣低聲的哭泣聲,如同雨聲打在我夜半的窗前一般抽抽噎噎,難以斷續。

  我有些震驚於伊人的失態,她好像被我的悲慘遭遇打動瞭?她是同情心泛起,她是憐愛之心難平?眼看著於伊人終於恢復瞭鎮靜我繼續說道,

  “後來我到瞭高二,聽著玻璃陳老師再次給我們講這部小說,他說這部小說的標題是非常有著象征意義,反諷意味,悲情而絕望的。他說這個標題是300斯巴達勇士扼守溫泉關最終全部陣亡的碑文前面的八個字,影射瞭納粹德國的一批被納粹忽悠的年輕人毫無意義的死亡,希臘人為瞭反抗侵略而死去,而德國的一代年輕人卻在侵略別的國傢的戰爭中一批批的死去。他們都隻是無謂的犧牲品而已。而我想想我自己,還不是因為朝浩罵瞭我媽一句,我媽雖然把我拋棄瞭,雖然她聲名狼藉,雖然她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我一面,但是我眼睜睜看著朝浩個狗東西和一群學生嘲笑著我的媽媽,我還是沒忍住和他們幹瞭起來,假如我因為那次鬥毆而死去,又有哪個流浪人跑到我媽媽居住的城市告訴她,她的兒子為瞭她的尊嚴可以付出生命。雖然她的兒子再看不起她,但是不允許別的人侮辱她。她的兒子死時候隻有13歲,他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如同一個自以為是的英雄一般,等待著他的死亡。”

  我說到這裡終於感覺已經一吐為快瞭,卻發現於伊人已經站起身來低頭去瞭洗手間,她什麼時候心腸這麼軟,這麼容易被人打動瞭,看她後背一聳一聳的,估計哭得很厲害,她這是恰好有瞭同感嗎?就是不知道這種同感於伊人是以前也經歷過還是怎麼樣?

  許久之後,在洗手間整理瞭自己的情緒的之後於伊人走到瞭我的面前,淡淡說道,“你覺得你自己很悲慘,你付出瞭很多代價,為瞭那個拋棄你的媽媽,那你為什麼不跟陳佳人說?她不是你媽媽嗎?”

  於伊人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從第一次見到陳佳人就害怕這個女人,從她與妖嬈萬端的背影,再到秀場時候她風姿綽約如同妖婦一般的出現,我就下意識的把這個女人納入瞭危險品的行列,我怕她都來不及我會跟她吐露我的軟肋?

  “我也有過很慘烈的過去,差點命都丟瞭,”於伊人沒在意我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她轉過身來,突然把上身的白色長袖襯衫半脫到腰部,露出瞭脊背上一道無比刺眼的紫色傷口,那道傷口幾乎占據瞭她這個後背部位。

  我第一次見到於伊人赤裸的背部,上次在她傢裡看她跟陳佳人翻騰,居然沒看到她的背部傷疤,這次近距離看到,光是那如同龍骨般蜿蜒幾乎綿延瞭整個後背的紫色疤痕就讓我有觸目驚心之感,哪裡想到於伊人這種大美人的背部居然會有這麼一道傷痕,而且她可以容忍這道傷痕一直存在於她的身體上,她這麼美麗的女人怎麼會樂意,看來她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於伊人讓我看瞭一會背部的傷痕之後重新把白色的長袖襯衫穿上去,重新變回瞭一個韻味絕佳的女神。她重新並攏雙腿坐在我的面前,捋瞭捋後背的單馬尾,說起身後傷疤的由來,

  “我之前為瞭見一個人,被仇傢在高速路上堵截,結果出瞭車禍,背部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就沒法登上T臺瞭,所以我很久沒有做模特瞭,”於伊人仿佛是非常平靜的說起這件對她的職業生涯打擊非常致命的事故。

  “你為瞭見你愛人嗎,要不然為什麼這麼拼,”我剛一出口就後悔瞭,還太年輕啊,看於伊人的臉色都被我這句話說得有些發紅,她這是真的怒瞭?

  “小壞蛋,瞎說什麼,”她居然敲瞭我一個爆栗,我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幸福的不知所措瞭,這樣親密的舉動讓我一時間搞不清楚她是憤怒還是隻是在借題發揮,摸摸我的頭順便給我一個暴擊?

  “我當時被那個人跟他的一眾馬仔在高速路上不停地別車,本來想著超車瞭之後停車逃跑的,結果翻車瞭,後背就被一根樹枝掛著瞭,在小路上拖瞭十幾米,當時疼得都要死瞭。據後來的醫生說傷口深可見骨,我差點感染。此後雖然做瞭手術,但是後背上這一道長長的疤痕是留下來瞭,美容醫生推薦我做一個植皮,我拒絕瞭。”於伊人如此輕描淡寫的說著當年驚心動魄的往事,震驚的我一愣一愣的。

  “怎麼樣,不是你一個人有種,我也不是蓋的,”她朝我綻放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不顧性命?”我的問題非常無禮。

  “你不也是不顧性命嗎?”於伊人反問道,“我心心念念那個人,我實在割舍不下,”於伊人盯著我說道。

  “那那個人一定是個非常幸福的——男人吧?”我有些悵然若失的問道,卻渾然沒註意於伊人被我的神態整的哭笑不得的樣子轉瞬即逝。

  “那個人也跟你一樣從來沒覺得自己幸福過。”於伊人半真半假的說道,而我半信半疑。

  就在這一分鐘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於伊人瞭,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面。

  我感覺到無比的慌張,心臟就像被一隻手死死地拽住瞭一般,快要無法呼吸瞭。我感覺我下一刻就會窒息而死瞭,這個女人就像一個夢幻一般,就像我白日夢的狂想一般,突然間我一直沉浸在半醉半醒的現實裡面的那顆心徹底清醒瞭過來。

  我是一個暴曬於白熾燈下的囚徒,目睹著眼前審判我的女人,她美麗無比,她也無比殘忍,我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的驕傲可言。

  她看著我終於在全盤招供之後如同一個剛剛運動過一般虛脫的躺在地上,發出不屑的冷笑揚長而去,整個審訊室裡回蕩著她的聲音,張狂而冷酷的聲音在她映照在墻壁上的碩大背影襯托下直入靈魂,而我則傾傢蕩產,她則肆無忌憚。

  這個寓言般的場景讓我認識到——原來,我曾經如此的靠近過她,和她短暫的生活過。

  然而有個屌用,我對她那些難以分辨是青春期的盲目還是愛火焚燒的表白,我對她的那些言不由衷卻終究狠心放手的傷害,如今都已經徹底要花上一個句號瞭。

  她對我那些莫名其妙的關心,我對她莫名其妙的親近感,我們之間一度產生的些許曖昧,都將會隨著我的離開而慢慢的淡化消失掉。

  我很不願意,我很糾結,我很痛苦。

  我甚至還沒告訴她她的出現讓我的生命變得多麼的明亮,燦爛,讓我產生瞭希望,對於愛情的幻想。

  雖然她很快將我的幻想澆滅。

  “愣著幹什麼,跟我去超市,我買點東西給你,帶著在路上吃,”於伊人如此輕松的話語讓我頓時繃不住瞭。

  “於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知道嗎,要不是你年齡還有身份的原因,我就以為你是我媽媽瞭,”我終於實話實說瞭。

  於伊人顯然楞瞭一下,她此刻的表情異常復雜,“你為什麼就不能覺得我是你媽媽?我36歲瞭,我這個年齡有個你這麼大的兒子沒什麼不合理的吧?”

  她顯然異常糾結我怎麼就覺得她不可能是我的媽媽這一點瞭,一直耿耿於懷的。

  “於總,說實話,我不希望你是我的媽媽,因為我第一次在裸眼3D上面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行瞭,”我說的沒那麼直接,但是於伊人顯然明白瞭,她此刻臉色通紅如血,明艷而熾烈,如同一團火一般在我面前燃燒。

  “我媽媽不可能像你那麼對我,她十年瞭都不管我,怎麼可能突然對我這麼好呢?我一直以為於總你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你是看到我想到瞭你兒子吧?”我的這個回答顯然讓於伊人有些措不及防,她愣瞭愣終於無奈的點點頭。

  “對,我有個兒子,他跟你一樣,16歲,我十年前跟他走失瞭,我找瞭他十年,終於快要和他母子相認瞭,”於伊人看著我,卻說著另一個人的故事。

  “他為瞭我吃瞭很多很多苦,可以說他的命運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親手把我兒子的人生毀瞭,他十年以來,為瞭我當年的錯誤遭受著我仇人,我前夫,還有別的什麼人的打擊,他代我受過,每次我想到這一點都心如刀絞。這些年來,他有幾次為瞭我的尊嚴而和別人打架,有一次差點廢掉瞭。但是我終於要和他相認瞭,我們母子終於可以在一起生活瞭,我會讓他重新上學,讓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我會把我的一切財富地位都給他。”

  於伊人淡淡的說著,但是眼睛裡已經慢慢湧動著淚光,看上去就像有兩顆碩大的星星在閃爍著。

  “你兒子跟我有點像,不過要比我幸運,”我有些唏噓的說道,“他有你這樣的媽媽,他是幸福的,至少他有一個媽媽真正在乎他。”

  我的這番話裡面的深深怨憤顯然讓於伊人聽到瞭,她知道我跟陳佳人相處的並不是太理想。陳佳人是一個過於強勢的女人,她早年的經歷使得她對待某些事非常不擇手段,不會顧惜別的當事人的感受。

  “走,去超市買點東西,你不是要坐火車回去嗎?”於伊人把我點醒過來,帶著我去瞭附近的大潤發。

  我看著前面邁開一雙牛仔褲包裹的大長腿大叉步向前走的於伊人,突然如同福至心靈一般腦海裡湧動著一個問題,於伊人難道從來不穿絲襪什麼的?她不知道她這一雙腿有多性感嗎?

  “於總,我就要走瞭,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要求,”我追上於伊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她很有耐心。

  “你能不能換一身裝束,我以後可能都不能再見到你瞭,我想記住你,”我說著這些發自心底的話,連我自己都信瞭。

  “那我們拍一張合影怎麼樣?”於伊人大方的提議道。

  我點點頭,“拍合影,你能不能穿上絲襪,我從來沒見過你穿過,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瞭,你能不能為我例外一次?”

  我的這個問題把於伊人問愣瞭,她歪著頭看著我,黑夜中她的臉模糊不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一般。

  一分鐘的沉默,我原以為於伊人生氣瞭,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喘一口氣她就朝我發火。

  “可以啊,就是很久沒穿瞭,估計怪別扭的哈。”我原以為的狂風暴雨沒有出現,於伊人隻是有些不自然的避開我的眼睛直視,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

  “你穿瞭就好瞭,於總你這次穿絲襪是為我穿的嗎?”我這個明晃晃的騷問題讓於伊人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點點頭,沒有直接回應。

  我們折返回去,於伊人換瞭一身絲襪出來,隻是她為什麼扭扭捏捏的,她難道從來沒穿過絲襪?

  “要不算瞭吧,這連褲絲襪穿著太不得勁瞭,勒的慌,”於伊人這話剛已說出來,她就後悔瞭,臉紅的一直到瞭脖子,如同一個少女一般可愛的粉紅色。

  看來這句話太曖昧瞭,細細琢磨還是能琢磨到什麼的,她隻能繼續說話轉移我的註意力,讓我別糾結於剛才那三個字上面。

  “於總你從來沒穿過絲襪嗎?”我看著於伊人十分不自然的站在穿衣鏡前,十分不耐煩地拽著小腿彎的黑色絲襪,我看著她豐滿的一雙大腿在黑色絲襪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朦朧且魅惑,不知道她拽什麼?

  “沒穿過,我第一次,你滿意瞭嗎?”於伊人下意識的沖我吼瞭一句,我悻悻的點點頭,不敢去撩撥她的火星子瞭。但是我的內心其實是竊喜的,想不到於伊人第一次穿黑絲居然是為我穿的,不過也不對啊,她這麼一個大老板,出去應酬什麼的,難道一直穿著西裝?

  我還沒有多想,耳朵上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我下意識的一偏頭,就跟於伊人一張宜喜宜嗔的美臉對上瞭,差點就面貼面零距離瞭,我甚至可以看得到她的睫毛不停地衾動,怎麼就這麼長?她的臉色有些發紅,我甚至可以聽得到她咬碎銀牙的聲音,我做瞭什麼讓她這麼生氣?

  “老娘我第一次為男人穿絲襪,你也沒有點表示?”她這番話幾乎是對著我的耳朵喊的,我懷疑我此刻已經被她的河東獅吼功震聾瞭,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一時間隨著耳朵上傳來的痛感,我知道她真用勁瞭我真害怕她把我的耳朵擰下來,“哎呀,你先松手,耳朵要掉瞭,”我這句話顯然沒什麼威懾力,她繼續一邊冷笑一邊旋轉360°的擰巴著。

  “哎呀,疼疼疼,你先放手好不好?”我此刻已經帶上瞭哭腔。

  “你是誰,我沒有稱謂嗎?別喊我於總,”於伊人好像犯邪瞭一般。

  “於姐,於大美女,於媽,”我剛喊到這裡感覺到於伊人好像松瞭手勁,沒想到她又開始使勁瞭。

  “喊誰於媽呢,我是於正嗎?再喊,”於伊人這是跟我耗上瞭?

  我心一橫,膽一壯,誰怕誰啊,死瞭就死瞭唄,“媽,媽媽,媽你松手,放過你兒子吧!”

  也不知道我是病急亂投醫疼急亂認親的原因還是什麼,於伊人聽到我這番哀求居然松開瞭像鐵鉗一般擰著我的手,松瞭一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好好看吧,看個夠夠的,也不冤枉你喊瞭我幾聲媽,”於伊人終於心平氣和的穿上瞭自己的那雙銀色蛇紋高跟鞋,抱著雙臂生硬的站在我面前,看向遠方,留給我一個無比美好的側影。

  我都傻眼瞭,她這一套是什麼操作,眼前的大美人穿著絲襪短裙的高挑身姿近在眼前,那豐腴的大腿線條美讓我一陣吞口水,光是看著燈光下的銀色高跟鞋閃爍著炫目的銀光,一雙黑色的絲腳可以看得到被絲襪細密的網紋包裹的腳背上的變色的皮膚,充滿瞭欲說還休的羞澀與半開半閉的含蓄,然而朦朧的肉感美此刻在黑色絲襪的加持下更加的深刻。

  順著眼前美麗女人的小腿曲線朝上看,是一截異常修長的黑絲小腿,平滑的腿部線條在絲襪上那一道反光的光痕使得小腿的白嫩色澤更加鮮艷生動起來,在朝上看,我就轉瞭半個圈子,走到瞭於伊人的正面,此刻的她一臉沒好氣的看著我,但是她越是這種冷艷高不可攀的表情,越是魅力四射。我絲毫不以為意,看著她那兩塊異常白皙的膝蓋,沒有一絲紅潤的痕跡,沒有一絲傷疤,再一次確認瞭於伊人是個私生活非常檢點嚴謹的女人,我不由得松瞭一口氣。

  順著膝蓋朝上看的話,是於伊人剛換上的黑色一步裙,這裙子使得我繼續朝上窺伺的意圖徹底失敗瞭,我剛剛想趴在地上看的,可是剛剛跪下一隻腿,就跟於伊人迎面射來的凌厲且憤怒的目光對撞瞭,我意識到我要是真的跪下去真的會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隻好訕訕的站瞭起來。

  “小王八蛋,我早晚得好好收拾你我,我你都敢這麼看,”於伊人憤憤不平的嘀咕著,想到“小王八蛋”這句不由得更加憤怒起來。

  我還準備來個全方面360度無死角看一下穿著黑色絲襪的於伊人的一雙無上的黑絲大美腿的,可是在我被她腿部的無比修長的曲線迷得不知東西,隻知道一個勁的盯著那條大腿看的時候,恨不得把這兩條大美腿放到懷裡好好地品嘗一番的時候,於伊人再次用自己的手在我的另一個耳朵上狠狠教訓瞭我一通,在我一收回色狼的目光,二閉目慘叫,三舉手投降,四終於再次不知羞恥的喊出“媽媽。媽,伊人媽,好媽媽,你放過我的耳朵吧,求求你瞭,”之後,於伊人才拍瞭拍手掌,意猶未盡的指指我,一副讓我漲漲記性的架勢。

  她身材這麼好,還怪我色狼怪我淫蕩?

  女人真的挺蠻不講理的!

  “差不多就行瞭,我換換衣服,趕緊把東西買瞭,磨磨蹭蹭的。”於伊人嘮叨著我,我則有些糊塗,這就不穿絲襪瞭?

  “於總,”這個稱呼剛出口於伊人的眼神就變得冰冷一片,還好我見機得快,趕緊改瞭稱呼,沒辦法,先活命再說吧。“伊人媽,你為什麼不願意穿絲襪出去?”

  我的這個問題讓於伊人一陣白眼,“你就願意讓別人看我的絲襪腿?”她這話什麼意思,明擺著誘惑我嘛,這哪跟哪啊?但是這誘惑我樂意接受啊!

  “不願意,不願意,”我趕緊表態。

  “還有,以前我們剛來魔都這邊的時候,陳佳人就因為那天穿瞭絲襪,就被一個黑澀會大佬盯上瞭,她當時被打的滿臉是血,就因為不願意順從那個大佬,跟著大佬去廁所。”於伊人好像在談起一件極為平常的往事一般,“那件事我知道,我在醫院看到瞭陳佳人被打的模樣,她的黑色絲襪上滿是血,從此我就拒絕穿上絲襪什麼勞什子瞭。”

  不對啊,陳佳人現在也穿絲襪啊!

  “陳佳人雖然沒有恐懼穿絲襪這件事,但是她恐懼男人,所以她此後就沒有過男人。”於伊人淡淡的說起這段血腥的往事,好像在說起一件小事一般。

  我知道於伊人在暗指那次她跟陳佳人磨鏡子被我誤會的事情,我隻能不說話裝傻瞭。

  “好瞭,走買東西去,記住在超市裡你隻能喊我媽,你小子,以後就來不瞭魔都瞭,喊我幾聲媽怎麼瞭?”於伊人繼續恐嚇我,我隻能點頭答應。

  “絲襪也看瞭,心結也解瞭,你還生氣不?”我在大潤發裡面正在看一個小姐姐的美腿呢,於伊人就冷不丁的問瞭我這個問題,我下意識的回答道。

  “不生氣瞭,我蠻開心的,就是我沒有機會瞭。”我假裝成年人一般感嘆著,不料這句話卻惹惱瞭於伊人。

  “啪嗒”,一個腦瓜崩響起在我的腦門上,我“啊呀”的慘叫一聲,怒視著一臉不滿神色的兇手,

  “你還瞪我,媽媽打你錯瞭嗎,讓你胡思亂想,”於伊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則有苦不能言,我招誰惹誰瞭,連想都不能想瞭?

  我憤憤不平的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四周的大白腿上面,這一條跟白蘿卜一般豐滿白嫩,看起來口感不錯;這一條纖穠合度,就是穿瞭絲襪,看起來倒是蠻誘惑的,隻是跟於伊人的無雙美腿比起來,總是差瞭那麼一點意思;這一條我剛想看,怎麼有個手掌擋在我面前,這誰啊,太過分瞭,仰頭一看,是我任期隻有一個多小時倒計時的媽,我忍瞭!

  “傻兒子,你才多大,天天看美女,還沒夠?在亙古還沒看膩?樂楚楚天天穿著熱褲在你面前晃悠,你也沒多看她幾眼啊?”於伊人看來打定主意要占我的便宜瞭,我隻能見招拆招瞭。

  “你又不讓我看,”我撇瞭撇她重新被牛仔褲包裹的豐滿長腿,神情悲傷。

  “我是你媽,”她理所應當,我則有苦難言。

  “我看你未來的兒媳婦的,”我回敬道。

  “楚楚有沒有跟你談戀愛?”於伊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她比我大瞭12歲!”我很憤怒。

  “那你還撩我,我比你大瞭20歲,”於伊人又嘲諷瞭一波我的虛偽。

  “總覺得她段位太高,我會被她玩死,”我終於誠懇瞭一回,可馬上就被於伊人繼續嘲諷起來。

  “你還知道啊,好好學習吧,不然你再是富二代,別的女孩也看不上你。”

  於伊人這話說的我都抑鬱瞭,隻想逃之夭夭。

  “放心,你媽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你。”於伊人說這話時候神情鄭重無比,我差點都信瞭!

  我就為瞭看一會兒黑絲,我容易嗎,不僅僅耳朵給拽的快掉瞭,還要當面前的大美人一個多小時的臨時兒子,她就這麼想讓我死心?

  “你回許州瞭,不要想我啊,”在把我送到海上豪庭的小區門口的時候,於伊人在駕駛位上如是叮囑,好像不占我便宜瞭?

  可是我憋瞭一肚子火,想想終究要徹底從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生命中消失掉,我就痛苦的無法自拔。我就像著瞭魔一般的盯著她近在眼前的側臉,她好像在霧氣中一般,我則如一個霧裡看花的白癡,看著她終於慢慢消失在我的眼睛裡。

  原來我的眼裡已經溢滿瞭淚水,甚至看不到眼前的女人瞭。

  她無比詫異的轉過臉來看著我,看著我淚流滿面的樣子,看著我終於如同一個失心瘋的病人一般死死地抱住她的纖細腰肢,因為我不自覺間太過於用力,她甚至開始呼痛瞭。我沒有理會她的反應,突然一隻手空出來捧著面前這張艷絕天人的臉,狠狠地親瞭上去。

  我隻是感覺到我帶著淚水的咸澀的幹裂嘴唇在我觸碰到於伊人的嘴唇隻有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甚至還沒完全感受到眼前大美女嘴唇的全部觸感,僅僅隻是浮光掠影,甚至不能算作接吻的輕輕接觸,我就被慌張的於伊人一把推開瞭。

  但是在我偏頭的時候,於伊人的嘴唇卻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瞭一塊“草莓”。

  我驚慌失措的推開車門,跑下車,甚至還跌瞭一跤,差點摔倒,我害怕於伊人追出來,我害怕她憤怒於我的流氓行為,我僅僅想親她一口。

  然而這一口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隻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就結束瞭,我甚至沒有感受到接吻的快感。

  好像是一場真實的幻覺。

  我不知道的是,於伊人愣在駕駛位上,久久無法接受被我強吻的事實。

  她嘴裡的那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在滿是羞惱,憤怒,後悔,害怕各種情緒洋溢的胸口緩慢的消散著。

  “我會想你的,我的兒子。”

  我回到傢之後,陳佳人看到我脖子上的草莓印頓時露出瞭非常怪異的微笑,“不會是於伊人給你種的草莓吧?”她試探著我,隨後在我錯愕的神情裡確信自己的猜測無誤,然後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她回過神來之後趕緊趴到窗戶邊,正好看到一輛奔馳停下不遠處,陳佳人嘖嘖稱奇,“那輛老奔馳她還開著呢,你這一下把她搞蒙蔽瞭,”

  “還是你小子敢想敢幹,一個身價十幾億的女人就這麼被你直接親瞭,你開心嗎?”陳佳人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看著眼前有些陷入自嗨中的陳佳人,這個復雜且多變的女人,她的快樂好像都是因為別人而起來,從來沒有因為自己而快樂過,我看著她忘我的搖擺著,視我如透明的搖擺著,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媽媽,想著晚上於伊人告訴我她之前穿黑絲就因為不願意獻身,被一個黑道大哥打的她差點死瞭的往事,這個女人的過往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一剎那間我不太恨她當年的淫蕩瞭,也許不隻是她的錯誤?這個女人雖然就在我面前,可是我覺得我們相距千裡萬裡之遙。

  還有一點很奇怪,就算是閨蜜,就算是死黨,就算她們是少年相識,她為什麼對於伊人的私生活這麼上心?好像她很樂意我攻略於伊人,這是為什麼?

  這一切好像是一個謎團般,吸引著我一步步的朝著謎底靠近,好像是命定一般,我知道自己終會揭開這一切的謎底。

  還有那句有些高深莫測的“勒得慌”,到底是什麼勒得慌?這個問題很復雜,需要我和於伊人好好探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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