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聲少爺,自土地公公的嘴中呼出。
一旁施法的書斕曦猛地睜開瞭雙眼,視線所及,自己的兒子許翰林,正躺在床上,面容詭異,那勾起的嘴角,好似是在睡夢之中遇到瞭什麼一般,滿臉笑容!
先是憂傷,後是嬉笑!
這般大起大落,如何是好!
土地公公拄著拐杖,轉頭看著身旁的九公主。
七寶琉璃簪雖然是先天至寶,可要發揮它的效用,豈是尋常仙人能夠運用自如的?就好比那誅仙劍陣、山河社稷圖,九曲黃河大陣,都不是尋常仙人能夠運用,非是聖人不可!
九公主雖然是天庭玉皇大帝的女兒,可畢竟不是聖人,也沒有那般戰力,七寶琉璃簪在她的手中,發揮的效用也就十分之一。
隨著法寶運轉,法力消耗,九公主也是漸露疲態,瓊鼻之上,有汗珠盤踞,一張容顏,也是盡顯疲態,饒是如此,那如玉的容顏,依舊給人一種脫力般的美。
饒是年紀這般深長的土地公公,也有短暫看癡之態,尤其是此刻,看到自己兒子漸變的臉色,書斕曦著急不已,她都沒來得及收起七寶琉璃簪,反而是幾步上前,著急的抓著自己的兒子。
「翰林,醒醒!醒醒!」
雖然知道是無用功,可書斕曦,還是搖著兒子的身子,企圖將兒子喚醒。
可到頭來,如先前一般,隻是無用功。
妖變之事到現在,不過平息瞭三天有餘,街頭巷尾,人們依舊是在談論著這件驚動全城的大事件,回味起來,方知恐怖。
在趕跑瞭那兩隻大妖之後,書斕曦也是以全城為界,畫瞭一個辟魔圈,任何一個妖魔鬼怪,想要進來都困難萬分,可誰知道,這天一早起來做飯的書斕曦,卻是遲遲沒有等到自己的兒子,她起初還以為兒子許翰林是被那妖變之事下著瞭,因此便讓他休息瞭一陣,可誰知後來發現,兒子無論如何都清醒不過來,甚至連魂魄都無法從兒子的體內打出。
書斕曦從未見過這般場景,雖是慌瞭神,可心思依舊活泛,她將土地公公叫瞭出來,土地公公雖本質上是暫有神位的孤魂野鬼,但好在有天庭敕令,掌管三山六地,知之甚多,便是那鬥戰勝佛昔日護送金蟬子取經之時,遇到不明所以之事,也是詢問土地公公,神位雖然不高,但凡是這下界之事,問他便是對瞭。
而經過土地公公查看之後,卻是直呼糟糕,隻因此時此刻的許翰林,嗜睡癥狀與那傳說當中的,極盡相同!
嗜睡不醒,無感閉覺,正是身中阿賴耶識的癥狀!
傳聞,這阿賴耶識是西天如來佛祖菩提樹下悟道之時的最後一道關卡,當年佛祖還是肉體凡胎,六根不凈,五趣不絕,遂在河畔的樹林中獨修苦行,每天隻吃一餐,後來七天進一餐,穿樹皮,睡牛糞。六年後,身體消瘦,形同枯木,仍無所得,無法找到解脫之道。於是便放棄苦行,入尼連禪河洗凈瞭身體,沐浴後接受瞭一個牧女供養的乳糜,恢復瞭健康。之後他渡過尼連禪河,來到伽耶城外的蓽缽羅樹(後稱菩提樹)下,沉思默想。
這一想,便是輪回不絕,五蘊不亨。五趣四正三悟,生生不息,綿綿不絕,貪、嗔、癡三毒不休,六塵空性,日衍天荒,來往無度。終是在經過七天七夜的漫長時間後恍然大悟,確信已經洞達瞭人生痛苦的本源,斷除瞭生老病死的根本,使貪、瞋、癡等煩惱不再起於心頭。一念絕塵,成佛悟道。
而這七天七夜的經歷,後世佛陀亦有經歷,且佛祖反面之所煉,遂成為瞭阿賴耶識,也就是日後的魔佛——波旬!
以夢境蠶食人的心魂,墜入阿賴耶識者,一念千萬劫,輪回不息,生生不止,仿若陷入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一般,非是輕易,能可脫離!
聽土地公公說到這裡,書斕曦的心也是涼瞭半截,她恍惚之間想起,自己依稀之間似乎也曾聽父親說過,父親也曾經歷過這阿賴耶識,不過在道傢中不是這種稱呼,而是更為廣為人知——心魔!
心之魔障,神仙易僻!
世人皆知,玉皇大帝經歷瞭一億三千二百劫。每劫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約十五億七千萬年。從太古之初到現在,已是不知多少時日,而這阿賴耶識,父親隻曾提過一嘴,想其當時神情,也不太過在意,可作為天庭的公主,阿賴耶識書斕曦不懂,可心魔這回事,書斕曦再清楚不過!
便是那江淮斬蛟、客棧醉酒的呂洞賓,成就八仙之位,也未曾經過心魔一劫!在凡間供奉諸多的清源妙道護國崇寧真君川蜀大帝威靈顯化天尊(二郎神)也未曾經受心魔一劫!
許翰林隻是凡人,還這般年少,如和能夠忍受得住!
書斕曦看著兒子臉上不住變換的神情,心如刀絞!
她想盡瞭各種辦法,終是無能為力,陷入阿賴耶識,便是那未曾成佛的西天如來佛祖,也曾經歷瞭七天七夜方才脫離,自己的兒子,又如何能夠清醒過來?
書斕曦看著兒子不停變換的神情,隱隱作痛。可那睡夢當中的許翰林,絲毫未覺自己是在夢中,一切過往,太過真實,就好比此刻,那放在娘親胸部上的手掌,溫熱之餘帶著些許滑嫩,讓許翰林渾身的毛孔都舒張瞭開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娘親,手掌輕輕地放在上面,感受著那帶著餘溫的滑嫩,許翰林感覺自己整個人好似都升華瞭一般。
原來娘親的乳房是這種感覺啊!
許翰林看著還在熟睡的娘親,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更加的大膽,竟然開始用自己的手掌在娘親的半個乳房上面輕輕地摩擦瞭起來,五指靈動,還輕輕地揉捏著。
一邊揉捏,許翰林一邊觀察著自己的娘親,好在,睡夢中的書斕曦並沒有醒來,依舊是睡得深沉。
而許翰林的膽子,也不再像是先前一般,反而逐漸的變得大瞭起來,手指開始揉捏起瞭娘親的乳房,感受著娘親乳房的感覺。
身下的肉棒,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巨大,一種莫名的感覺,比先前更加強烈,在許翰林的心底滋生。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娘親,再有感覺,許翰林也不敢過分造次,輕輕地捏瞭一陣子之後,許翰林也便將手抽瞭出來,在娘親的身旁,慢慢的合上瞭雙眼……
輯妖司,開門瞭。
許翰林背著包裹,與曲悠悠一起,來到瞭輯妖司門前,迎接他們的,正是沈艷,昨日入選的那幾個人,也如約到來瞭。
「這是你們的房舍,日後便在這裡生活!」
因為有曲悠悠這位女眷,沈艷將許翰林四人安排在瞭一個宿舍,而曲悠悠,則是跟著沈艷住在瞭另外一處地方,不過好在兩處地方離得並不遠,入住的第二天,沈艷便帶領眾人學起瞭本事。
也是在這一刻,許翰林見到瞭真正的神仙,是的,能夠憑空變出符咒,禦風而行,甚至還能運使飛劍的神仙!
按照沈艷的說法,輯妖司開在全國各地,有著分明的登記制度,監察、看管各地的妖物,凡是有傷害人性命的妖怪,都由輯妖司負責消滅,因此前不久妖變的事情,許翰林所在的小地方也是迎來瞭朝廷的輯妖司,且因為輯妖司的到來,擔驚受怕的人們,才有瞭些許的安定。
而之前入門的考核,到瞭此刻許翰林才明白瞭輯妖司的良苦用心,摸根骨,是為瞭教授自己煉氣之道,感受天地靈氣。至於第二輪的考核,則是讓自己能夠通過沖龍玉這項法術,在諸多的氣味當中,準確聞到妖怪的味道。畢竟根據輯妖司的記載和實踐,世間萬物,不論是鬼還是妖怪,都有自己的氣味,隻要能夠熟練掌握這門術法,便可以精準的找到那些為非作歹的妖怪,並且根據輯妖司的說法,這世間最不可怕的便是鬼,其次是妖,之後就是魔。
魔可上天入地,實力強悍,唯有天上的仙人,能夠應付。這還是一些小魔頭,數年之前,這世間曾有樹魔出世,一省遭殃,若不是天上的真武大帝出手,恐怕整個世間都要遭殃!
也是因為如此,輯妖司的地位註定非同一般,入瞭輯妖司,也便意味著自己的生命托付給瞭天下眾生。
好在,所有人都有所覺悟。
輯妖司有鍛體之法,更有傳承瞭上千年的獨特法門,許翰林跟著沈艷,在這輯妖司當中從基礎練起,過程雖長,卻別有趣味。
沈艷雖然性格清冷,但是能力十足,對許翰林這些新晉弟子,也是毫不藏私,傾囊相授,冬去春來,轉眼之間,許翰林已經在這輯妖司當中呆瞭半年有餘。
這半年間,許翰林勤勤懇懇,認認真真,雖年紀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但學到的本事,卻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且因為根骨奇特,天資聰穎,做不到一目十行吧,也是三行有餘,學的本事七七八八,可惜的是,一直沒有練手的機會。
自那妖變之後,城中安定,似乎是懼怕瞭入駐的輯妖司,再無妖魔亂禍。不過這也變相的給瞭許翰林等人學習本事的時間,輯妖司有黃蟒袍,內藏符咒,可保百邪不侵,又配桃木劍,可斬群妖惡鬼,就如那沈艷說的,對付一般的妖魔綽綽有餘,如果碰上厲害一些的妖魔,則是需要沈艷這些導師出手。
不過好在,此刻並無什麼妖魔,便是那半年前兇殘無比的妖變之相,也是不在出現,而且在學習本事之餘,許翰林和同修們的感情也是日益增加,那遊俠張三雖然平日裡沉默寡言,但卻是古道熱腸,且實力強悍。至於那賊眉鼠眼,長相猥瑣的大叔,雖然好色,可骨子裡也是一個好人,對許翰林也是照顧有加,鄭屠夫是父親的好友,父親有恩於他一傢,因此也是對許翰林頗為照顧,至於那一直跟在許翰林身旁的曲悠悠,半年的時間,女大十八變,竟然出落的越加水靈,再加上跟著沈艷修習瞭不少的術法,身段顯得更加的窈窕,渾身散發著空靈的氣質,好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許翰林總會想起跟在自己身後的曲悠悠,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好多次曲悠悠的胸部都會碰觸到許翰林的手臂,讓許翰林心猿意馬。
日子,總是這麼平淡的過著。隻是他們不知,平靜下的風暴,總是來的那麼訊速。
距離許翰林所在的城外三十裡,有一處坐落於群山之中的山村,名喚甘田村。
祖先落戶於此,起名之時,便是想著村落能夠甘田數畝,雞鴨滿地,奈何雖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環繞,霧氣蒸騰,幾代人下來,卻是被周圍的大山擋住瞭出路,落得個清修之所,卻也有瞭個貧困之地。
村裡人丁雖多,但因為十裡八鄉此地是出瞭名的貧困地,因此村子裡的人傢大多都沒得娶妻,年輕人替著老一輩的工作,大抵都是一些靠著群山吃喝的獵物。
村裡人丁雖然不多,年輕人更少,結瞭婚的年輕人,一個沒有!
靠著山,連著水,九曲十八彎未見人煙興,姑娘們哪個願來這裡?可偏偏,昨個晚上,就出瞭這麼一個例外。
劉大頭子,人如其名,天生頭便大,大小就不怎麼機靈,但是好在為人實誠,傢裡的臟活累活也樂意去幹,在村裡一眾年輕人當中,倒也算是個好小夥子,繼承瞭他爹的衣缽,當瞭獵戶,平日裡便是上山打獵,尋著日子,走個七八十裡的山路,挑到群山外面的市集上去賣瞭。日子雖然緊巴,但也過得湊合。
這天晚上,劉大頭子挑著扁擔,滿臉高興地從集市上回來,攢的個那些個活物,今天全都賣出去瞭,還給傢裡老爺子打瞭半壺燒酒,夠好好吃一頓得瞭。
他們這幫同村的年輕人中,劉大頭子是最老實能幹的,起早貪黑,忙忙碌碌,這不,同齡的幾個都不願意出來,隻有劉大頭子一個人,挑著扁擔,趕瞭個早集。
出發時晨露披肩,回來時星光鋪地,不過好在這山路走瞭十多年瞭,倒也熟識。
隻是一邊走,劉大頭子還一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色,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怎樣,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圓,格外的大,月光鋪在地上,像是鋪瞭一層白霜,有些許的滲人之感。
再加上夜色已沉,山林子裡的夜風呼呼作響,不時還有一些個豺狼虎豹的聲音從遠方散出,劉大頭子也不由得抖瞭個激靈,加快瞭腳步。
走出不過數裡,沉沉夜色之下,突然傳出一陣小女子的啼哭聲,聲音不大,卻婉轉低吟,格外引人矚目。
劉大頭子滿臉疑惑,這窮山僻壤,哪裡來的女子?
且聽這聲,就在前方拐角不遠處。
也是這劉大頭子腦袋少根筋,尋常人這般光景這般山野遇到這種事情,絕對是躲得遠遠地,怕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可劉大頭子不以為然,快步循著哭聲走瞭過去,轉彎之處,山坡之下,卻見一身披鮮紅嫁衣的女子,掩面哭泣,滿臉無助,聲聲低吟,肝腸寸斷。
就著月光,劉大頭子看到瞭那女子的臉,一時失神。
漂亮、可愛,未曾讀過書的劉大頭子,不知該如何形容,總之是漂亮無比,好似那天上的仙女。
而那掩面哭泣的女子,也是看到瞭劉大頭子,登時便仿若看到瞭救星,聲嘶力竭。
短暫詢問後,劉大頭子也是知道瞭一個待嫁女子,怎會身披嫁衣出現在這荒野之中。
原來不久前這女子的送親隊伍途經這大山之中,突然竄出來數隻吊睛大虎,擋瞭去路不說,還將隨行的人員分食則個,新娘子因藏身於花轎之中,這才撿得性命,一路奔逃,卻是在這大山之中迷瞭去路,哭嘆老天狠辣之時,卻是遇到瞭半道回村的劉大頭子。
聞聽此言,那劉大頭子也沒覺得有絲毫不妥,反倒是那新婚女子,說的可憐,滿臉哀求,劉大頭子動瞭惻隱之心,便打算著先將這女子帶回傢中再說,總不能扔於這荒涼群山之間,喂瞭豺狼虎豹吧?
於是乎,劉大頭子出去賣食,帶瞭個新娘子回來的傳言便在這村子裡不脛而走。
村子不大,一個人知道,整個村的人幾乎就全知道瞭。
劉大頭子的二老都還健在,看著自傢兒子帶回來的新婚女子,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知道女子楚楚可憐的說瞭個大概,這才明白過來。
村裡人樸實,不疑有他,既是半路相遇,也該有所相幫。劉大頭子的二老登時便準備瞭飯菜,雖是粗茶淡飯,但也聊表心意。
吃過飯後,那女子雖然是身披嫁衣,但是手腳勤快,主動幫忙收拾碗筷,縫衣補線,手藝精湛。為人也誠懇,長相漂亮,這劉大頭子的二老越看越是喜歡,便邀那女子在傢中小住瞭幾日,平日裡也是四下閑聊,得知瞭不少。
這女子是清河郡人士,距離此地少說幾百裡遠,下嫁與沙河之地,據此也是幾百裡遠,傢中雙親已經不在,可以說得上是賣身葬父,淒慘非常。
如今聽聞,二老也是越發覺得女子順眼,便瞅著在一日飯後,試探道:「妮子,沙河之地據此百裡,你一人遠行諸多困難,如承蒙不棄,我傢兒子,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