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存的速度極快,雖說楊通寶這邊也不慢,卻還是跟不上。縱然如此,楊通寶腳下的步伐還是一再加快。那頭怪物的實力大傢都看得見,現在隻希望楊存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生出什麼損傷。
一邊跑一邊註意身後的動靜,確定並沒有人跟過來以後,楊通寶便拿出全部的實力,邁開步伐向郊外他們藏身的地方疾馳。一口氣跑出二十幾裡地,才終於看到楊存盤膝而坐的身影。
就算強如楊通寶,這次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楊存沒事,心中的擔憂解除,才開始邊喘氣邊調整氣息。反倒是跟在他身後的炎龍一點事都沒有,隻是看到還在光影之中的楊存後,眼中閃過驚喜。
受到感染,楊通寶回過頭,看到楊存的頭頂時也忍不住愣瞭一下。
白、金、藍、赤,楊存的內丹是這四種顏色,楊通寶他們自然知曉,可是現在除瞭連金剛印一起在他頭頂環繞的四丹以外,居然又多出一枚純白色的內丹。
“這……這……”
楊通寶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時之間忘記所謂的尊卑,指著楊存看炎龍。
“沒錯,就是你想得那樣。”
炎龍點頭表示肯定,做作的臉上隱藏著笑意,故意唉聲嘆氣道:“唉,這下小爺可有得忙瞭,替人當牛做馬真是辛苦……”
連傻子都看得出來,楊存現在已經成功進入五丹之境。如此不合常理外加莫名其妙的突破,可著實讓楊通寶驚訝瞭一把。
這……是不是太容易瞭一點?不過眼見不一定就如親身體驗的一樣,容不容易還得楊存說瞭才算。
意識之中,靈臺之上,楊存知道自己已經突破四丹之境,也知道自己最後一擊的瘋狂。
其實說穿瞭,也就是仗著金剛印的保護,而現在很幸運的他賭對瞭,甚至在最後一刻,他還成功避開怪物的牙齒打進其內力,但被那道蝕骨的寒意逼得差點要往後退時,楊存還是依舊沒有多少把握。
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不能保證一定會贏。
五丹之境的人幻化出來的怪物自然也擁有五丹的實力,拼著有金剛印在身,楊存也豁出去瞭。和趙沁雲之間遲早會有一戰,楊存明白,所以沒有任何躲避的想法。至於能夠突破四丹這一點還真是意外的驚喜。
“好吧,你贏瞭。”
突然響起的聲音竟來自炎龍之口,帶著無盡的頹敗,將其內心真正的歡呼雀躍巧妙地掩蓋起來。
“很好,那從現在起,你媽的就乖乖聽爺的話,要是敢再生出什麼亂子,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在楊通寶熾熱的眼神中,楊存緩緩睜開眼。話是對炎龍說的,臉上的得意不言而喻。
“靠,什麼爺?老子比你大瞭很多很多歲好嗎?”
果然,楊存的話一出口,炎龍便立刻跳腳。
“我隻知道我現在是你的主子。”
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楊存冷笑道。一邊起身一邊彈去衣袍上的塵土,明顯不將眼看就要抓狂的炎龍放在眼裡。
在這邊吵鬧之際,心中傳來輕微的沙沙聲響。當聲響落到三人耳中的同時,楊通寶便轉過手中的刀,甚至連一句詢問都沒有,直直往那個方向一刀砍去。
宏厚的刀光在空氣中破開一條路,若是那邊有人,想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自然,這個假設的基礎是那人並沒有任何修為,或者是處在修為極低的情況之下。
“咻!”
隨著刀光湧去,不少塵土草屑連同樹葉一起亂飛。在這片混亂之中,一道黑影煞是明顯,就地撲倒,接連滾動幾圈,方才驚險避開瞭楊通寶的那一刀。
看來對方也並非是泛泛之輩,不然恐怕也就是被斃在刀下的命運。“哼,膽子不小,既然敢跟過來,就要有拿命出來的覺悟。”
一擊未中,楊通寶也不氣餒,冷笑一聲傾身而起,一副隨時都會撲過去的架勢。
“等等。”
還是炎龍眼疾手快將他拉住。“嗯?”
楊通寶才剛疑惑地發出一字音節,便聽到那邊傳來一聲不甚分明的疑問:“公爺?”
是王動。手上的刀“匡當”的一聲落地,楊通寶臉上十分尷尬……
“哼,帶一個人,你憑什麼就以為我會跑在你們前面?”
真是可憐瞭我這一把老骨頭,通寶啊,你那刀若是再加上一分力道,老夫我今兒個就要倒在這裡瞭……
“死不死的沒什麼要緊,關鍵是老夫會感到鬱悶。沒死在敵人手中卻折在你這小子手裡,我連下去見老爺的臉都沒瞭……果然老瞭,行動也大不如前。若是當年……”
在王動囉哩叭嗦的嘀咕聲中,楊通寶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可說是精彩絕倫,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刺激王動,隻好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走。為瞭彌補自己判斷錯誤,連昏迷不醒的龍池都背在自己的背上。
對於差點死在楊通寶手上這件事,王動可算是丟盡老臉。趁楊存距離他們幾個還有那麼點距離,一直唏噓不已。至於內容到底是說給誰聽就沒那麼重要瞭,重要的是壓在胸口的那口氣總得把它順平瞭不是?
“少爺,這個人……”
臨近莊園時,王動終於停下腳步,等著身後與他們幾個隔瞭一段距離的楊存跟上來以後,欲言又止地說道。
朝廷命犯,而這裡又是一個郡主的別院,若是就這樣把人帶進去未免有些不妥。可是將人丟在外面不管任其自身自滅,那還不如當初幹脆不要救。所以,如何處理龍池也是一個麻煩。
好在跟在楊存的身邊日子久瞭,雖說這個主子有時候做事看起來毫無章法,要不是看在還有一定道理的分上,楊通寶可忍受不瞭一個罪犯趴在自己背上,那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若不是想到此人對楊存或許還有用,恐怕早就將對方就地正法瞭。
至於王動所疑惑的卻是少爺什麼時候跟這種人認識瞭?若是傳出去,可著實不是一件好事。
“先帶進去吧,註意不要被不相關的人看到他的臉,進而認出龍池的身份。”
楊存吩咐道,率先踏進大門。
雖說自從認識瞭龍池,除瞭兵工廠和救安巧一命的那兩次以外,這人帶給自己的麻煩就不少,加上那些足以讓自己頭疼的潛在隱患,現在趁機擺脫龍池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楊存還真不那麼想。雖然自己絕非善類,有時候甚至還有些卑鄙,對龍池,他還真幹不出那麼惡心的事。
“幫他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想個辦法弄醒他再說。”
末瞭又加上一句。
龍池自己懂醫術,與其讓別人幫他,還不如讓他自己來更能讓他放心一些,再說現在這樣的環境也真的不方便。
“是。”
明知這樣做不大妥當,王動也隻能答應下來。
這一晚耽誤的時間不少,經過一番折騰到現在重新站在自己的庭院裡,也已經過瞭好幾個時辰。今日遇到龍池之事實屬意外,楊存完全沒有想要休息的心思,打發瞭安巧幾人去王動那邊幫忙燒個熱水什麼之後,便站著遙望天際逐漸透出晨曦的暗沉天色,並且發起呆來。
如今知道自己沒事,趙沁雲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現在自己這邊勉強回來瞭,趙沁雲的人要找到這裡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該怎麼化被動為主動呢?又如何在困境中找到自己的優勢?楊存頓時有種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
“公爺。”
沙啞的聲音響起,楊存回頭看時,便看見龍池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楊存頓時有些驚詫,急忙問道:“你不是還受著傷?怎麼出來瞭?”
扯扯嘴角,龍池那張黝黑的臉上著實看不出什麼臉色好不好的,唯有還帶著踉蹌的步伐才能真切地察覺到他真的還有傷在身。
“我沒事,死不瞭。”
“嗯。”
知道像龍池這樣的人性質大概也就跟小強一樣,生命力不是普通的頑強,所以楊存不再多說什麼廢話。沉吟片刻,示意龍池與自己在院中石桌旁相對而坐,才帶著臆測的口吻說道:“你和趙元明之間……”
或許是趙沁雲,但是楊存個人的感覺則是趙元明的嫌疑比較大。
“趙元明……”
隻是提到這個名字,龍池溝壑分明的臉上便充滿瞭狠厲之色。
楊存眼神一閃,暗忖道:“這龍池果真跟趙元明有私仇。”
他想起從一開始遇到龍池時的點點滴滴,頓時明瞭。楊存右手食指輕輕敲打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望著龍池的憤恨,還是接著說道:“沒事,若是你不想說就別說,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不可。”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幾個隱私的秘密不想讓他人窺探?再說楊存自認為還沒有好奇到那個分上,並非什麼都想知道。
龍池一陣錯愕,應該是沒想到楊存會如此痛快。他扯開嘴角苦笑連連,繼而搖頭道:“也不是不想說,不過就是那樣而已。趙元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瞭想得到苗疆蠱人的協助,以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十五年前不惜拿我母親性命要脅我,結果……”
眼皮低垂,楊存看不清龍池的眼神,不過那張臉上的苦痛在月光下更加分明,襯托著整張臉變得越來越猙獰。殺母之仇……這也難怪。楊存唏噓不已,也明白當初龍池為何會找上自己。
男兒有淚不輕彈,當年是怎樣一幅場景楊存完全無法揣測,因為不曾經歷過那樣的生離死別,也自認無法感同身受。不過想也明瞭,這大概就是龍池為何現在會變成通緝要犯的主要原因瞭。
不過這時間……十五年前?看來在前太子還在位之時,趙元明就已經開始有瞭蠹蠢欲動的心思,十五年的準備……在驚嘆定王的好耐性時,楊存也忍不住隱隱擔憂起來。
在這麼多年的準備下,定王的實力恐怕已經不容小覷,有心算無心,這次定王造反不一定沒有勝算。而這麼多年瞭,老皇帝居然不曾有任何懷疑察覺?
靠,他媽的怎麼看自己怎麼像是踏上一條賊船?居然看不見這麼多年的部署,莫非老皇帝真成瞭老糊塗?可是想想那雙看似渾濁實則凌厲的眼,楊存第一時間推翻瞭這個想法。
若是昏庸,老皇帝不會到現在還在那個高位上,莫非……老皇帝對此事根本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定王?
隻想到這個可能,楊存就忍不住冷汗直冒。這太他媽的驚險刺激瞭,若真是如此,自己這些人不就等於是給定王練身手的?
不過想想老皇帝的反應與密旨,再加上對楊傢的器重,似乎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全亂瞭。有個想法呼之欲出,楊存卻總不能好好掌握,總覺得少瞭一些什麼似的。
再這麼胡亂猜測下去,恐怕神經就錯亂瞭。壓下所有的懷疑,楊存看著似乎沉浸在往事中、周圍充滿沉痛氣息的龍池,岔開之前沉悶的話題,問道:“那些在趙沁雲手下的藥屍,依你看可是出自苗人之手?”
不是楊存非得有這種猜測,而是在他的意識中,拿死人來煉藥這麼惡心的事情似乎隻要苗人才擅長?
一句話就將陷入回憶中的龍池拉瞭回來,抬起頭訝異地看瞭一眼與自己對坐的年輕男子,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
“是的,幫趙沁雲煉藥屍的就是苗人,而且……是我師弟。”
楊存若是沒有聽錯,這段話可是龍池咬著牙說出。
“哦。”
淡淡地應瞭一聲之後,楊存突然沒話可問。其實心中還是有別的疑問,不過想想,那些疑問似乎對自己也沒什麼用,便放棄詢問瞭。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至於趙沁雲那邊,現在還不是時候。”
龍池受瞭傷,而且傷勢還不輕。若現在還一心想著要報仇,未免太不自量力瞭一些。楊存想瞭想,又問道:“這麼多年你都已經等過來瞭,難道一定要功虧一簣?”
龍池抿著嘴不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將楊存的勸聽瞭進去,沉默片刻之後方才抬頭面對楊存,語氣堅決的答道:“那,是否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隻要完成瞭,我龍池這條命就是你的,隨你處置。”
隻一句話,楊存反倒驚訝瞭。眼前這個粗獷的男人可是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細心之人,可是他居然看出瞭其中的門道?
沒錯,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公然與龍池這樣來往,若是皇帝怪罪下來,他可有得受瞭。顯然龍池也明白這一點,那句話的意思就是隻要完成他的要求,就隨便楊存將他推出去送死以減輕他的罪責。至於老皇帝不會知道自己與龍池這號人的來往這件事,連楊存自己都不會相信。
“你說。”
將來的事情不一定會怎樣,不過現在不可否認的是,楊存需要龍池的幫助,也就是說他和龍池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答應他一個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親手取趙沁雲的性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存清楚看到龍池眼中的嗜血之意。
趙元明殺他母親,他就殺他兒子,這個交換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可是……
趙沁雲可是老皇帝的孫子,在尚未摸清老皇帝的意圖之前……輕輕呼出一口氣,楊存凜洌一笑:“好。”
“謝瞭。”
龍池起身,也沒多說什麼感激涕零的話,轉身就走。
“等等,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楊存出聲阻止龍池的動作,問道:“純粹隻是出於好奇而已。”
好奇?龍池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倒也痛快的回道:“說。”
這他媽的簡直比自己還要簡潔。忽略別的,楊存將自己的疑問和盤托出,問道:“十五年並不是很短的時間。在這麼多年中,難道你就沒有一次能殺掉趙沁雲的機會?”
要說趙沁雲現在這麼厲害,其實未必就是天才。在他孱弱、尚未擁有超強的實力以前動手,勝算豈不是很大?
“有。”
龍池回答得也痛快:“其實還不隻一次,不過……”
沖著楊存詭異一笑,龍池說出自己的目的:“趙元明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瞭今天,所以真正的報仇並非是殺瞭他的兒子。我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未曾動手,不過是因為……未曾遇到你。”
果然高竿,這龍池黑心的程度還真不是自己可以比擬,楊存瞬間就懂瞭。
報仇最高的境界並非殺人,而且就算趙沁雲死瞭,趙元明大不瞭傷痛一段時間,然後再生一個就是瞭,反正能夠替他生兒子的女人他肯定沒缺過。
毀掉趙元明的一切,讓他十五年的準備付諸東流。狠,果然夠狠。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
楊存倒覺得奇怪,雖說自己擁有一個足以唬人的名號,但是在手中根本沒有實權的情況下,龍池憑什麼看好自己?他就不怕押錯寶嗎?
這一次龍池並未回答,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再配上那張容顏,很有驚悚詭異的效果。
“對瞭,在一品樓的事情後,高師妹一直為你擔心。你若是有什麼話,我可以幫你帶過去。而且……”
頓住話題,龍池笑得很欠揍,接著說道:“說不定她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
“驚喜?”
一挑眉,楊存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疑惑地問道:“你要回去?”
“嗯。”
龍池頷首:“這裡不方便。”
的確是不方便,這裡是朧月的地盤,讓龍池待在這裡豈止是不適合?想到高憐心,楊存心中忍不住滑過一陣暖流。
這麼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樣?為自己擔憂?那又該是一副如何惹人憐愛的模樣?可惜現在形勢嚴峻,不然自己不管說什麼也要過去看看。
“你告訴她,我很好。”
語畢,楊存想瞭想又道:“別讓她為我擔心,我很快就過去看她。”
“好。”
龍池點點頭,舉步離去。
再次坐下去時,楊存腦中一片煩躁,各種思緒一起湧上心頭,怎麼也理不清。
剛想進屋,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喚:“公爺。”
應聲回頭,朧月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怎麼看也不像是剛來的樣子。
下意識地望向剛才龍池離去的另一個方向,楊存猜不出朧月到底看到瞭多少,皺眉思索間,朧月已經款款而來。借著晨曦的光線,楊存看到她端在手中的托盤放著棉佈與藥品。
濃眉一皺,楊存瞳孔縮起,看來這位郡主知道得倒是不少啊!“公爺,我聽聞公爺受傷在身,卻未曾即時處理傷口,這才過來看看。您……不會介意吧?”
站在與楊存不過一步之遙的地方,朧月巧笑嫣然,帶著端莊的大氣和與生俱來的皇傢傲然,卻又不令人生厭。
“能得郡主關照,楊某受寵若驚,又豈會在意?”
收斂瞭心思,楊存笑得一臉無害。說完文縐縐的客套話之後,又忍不住狠狠唾棄自己。
眼前這個說什麼也算是自己的女人瞭,居然還這樣說話,累不累啊?相較之下,還是床上的朧月嬌羞動人多瞭。
一有淫蕩的心思,那表情也跟著變瞭。拿著一雙色眼在朧月的臉上來回巡視,看得朧月別過自己的眼,不敢與他對視。
楊存心情頓時輕松不少,一伸手就將人攬進自己懷中,輕浮一笑,說道:“那就有勞郡主瞭,正巧這會兒疼得厲害呢。”
本來沒想到楊存突然會有這種輕浮動作的朧月自然嚇瞭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隻是楊存說那段話時刻意貼近她的耳邊,隨著口中呼出熱流的湧動,還是紅瞭一張俏臉。
“疼得厲害?那趕緊回房讓我看看。”
雖說被楊存引去大部分的心神,朧月還是擔憂著楊存的傷勢。
“好,我們回房。你想看哪兒都行。”
故意扭曲朧月的話,楊存固定在佳人腰間的大手收緊。臉上的笑容跟一隻偷腥的狐貍沒什麼兩樣。
很快的,就有令人遐想的對話自房中飄出。
“哪裡疼?明知道受傷也不先處理傷口,要是發膿怎麼辦?趕緊給我看看……”
“哪裡都會疼,你先幫我更衣。”
“不是說胳膊受傷嗎?怎麼會……啊,公爺你做什麼?”
“這裡也疼,來,給我揉揉……”
“不……你……你這是……傷口都還沒包紮好呢,你……”
“沒事,先讓這裡不疼再說。快來,手,趕緊揉揉,疼得不行瞭,快……”
“不要,公爺,你這樣……那裡……沒傷著……”
“哪裡沒傷著瞭?你難道都察覺不出這裡都已經這麼燙這麼腫瞭?乖乖,先來幫這裡消腫再說……”
“唔唔……公爺……嗯啊……”
“嘶!”
衣裳被撕破的聲音格外響亮,然後響起的便是令人忍不住臉紅的曖昧呻吟和求饒聲。
之所以說令人臉紅,是因為現在有幾個人臉真的紅瞭。
楊通寶、王動、安巧、安寧還有李彩玉全都站在門外。之前因為和龍池之間有話要談,結果三個丫鬟被打發出去。等現在回來,不用多想,光聽聲音就知道室內肯定開始上演一出春宮大戰瞭。
“咳咳,這個……”
畢竟也是同為男兒身,加上也是熱血的年歲,楊通寶首先感到不自在。也不看那幾個女人臉色變成什麼樣,兀自揚著手中的信箋向王動說道:“動叔,你看這個……”
“晚點再說吧。”
聽裡頭的動靜,看來現在應該見不著公爺瞭。王動當機立斷,決定還是先回去休息,養足體力。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可已經不是年輕人瞭。
“嗯。”
楊通寶也是這樣認為,便跟著離去。至於那三個丫鬟,不過就是個丫鬟而已,還遠遠不值得註意她們會不會吃醋什麼的,因為不夠資格。
兩人走後,氣氛僵持許久。最後還是李彩玉出聲道:“要不我先去東廂那邊替朧月郡主拿衣裳過來?”
聽裡頭的動靜,幾乎可以確定明早那位身份嬌貴的女人鐵定沒有衣裙可穿。
“等等,我們一起去。”
安巧也道。雖說神色有些黯淡,也並無任何不悅。畢竟人傢的身份擺在那裡,自己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將人伺候好才是正道。
“嗯。”
三人相視一笑,一起離去。
一連幾個時辰的狂歡,肆意的占有。朧月被折騰到幾欲昏厥,楊存卻是愈戰愈勇。看著全身佈滿吻痕的如雪玉體,楊存盯著再一次高昂的陽根,哭笑不得。
伸手掐上朧月的嫩乳,感嘆著手下美好觸感的同時,另一隻手朝她的下體陰部探過去,其間滑過黝黑的陰毛,直接就往藏著令男人們魂牽夢繞的肉縫深谷刺進去。
“啊……”
已經睡著的朧月被突然的刺激驚,等看清楚橫在眼前醜陋猙獰的肉柱時,略顯蒼白的小臉上已被恐懼壓過,抓住楊存作亂的大手便低聲哀求起來:“公爺,不要……不要再來瞭好不好?我……不行瞭……”
經過楊存不遺餘力的調教,朧月可是真的怕瞭。一方面心滿意足於楊存的溫柔體貼與雄厚的實力,一方面卻又驚懼與他過剩的精力。被具體要瞭幾次,昏沉的大腦已經完全不知道瞭,隻知道渾身的酸痛著實難受。
“公爺,不要再來瞭,我……再來我就要死瞭……”
本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何曾如此輕浮過?可是在楊存身下,朧月一次次被他過人的體力送上快樂的顛峰,在忍不住的放聲大叫中,早已不知所謂的矜持是何物。
“傻瓜,才不會死呢。”
看著朧月的眼,楊存也起瞭憐愛之心。知道自己昨晚真的有些狠,怕嚇著這位嬌俏的佳人。為瞭以後不至於留下陰影,楊存還是柔聲誘導:“別怕,不會死人的。放心,我不會再胡來瞭,摸摸就好……”
“嗯……”
嚶嚀一聲,朧月羞怯地將臉埋進楊存赤裸的胸膛。
等到楊存終於舍得出門時,已經是日落西山時分。雖然這段時間未曾好好休息,倒也不感到有任何疲憊。望瞭一眼已經昏睡過去的朧月,終於盡興的楊存剛預備下床穿衣,就聽到傳來遲疑試探的敲門聲。
“爺,您……起來瞭沒?”
是李彩玉。
伸手拉過被子蓋在朧月身上,楊存“嗯”瞭一聲。門被打開,進來的卻是三個人。安巧、安寧手中捧著衣物,李彩玉端著盆子,三人唯一相同之處卻是都低著頭,目光不與楊存對視。
“爺,您的衣服。”
安寧手上拿著楊存的衣物,襄褲、中衣,裡裡外外都有。
而安巧手上則是朧月的。
面對床上赤裸著胸膛的男人,不管安寧心中有何感想,仍是不敢抬頭對望。
即使如此,臉色還是一片緋紅,若不是身邊安巧催著,她大概就會一直這樣站著T.楊存倒是無所謂,反正與她們連那般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還在乎什麼害不害羞的事情?見安寧終於扭捏著前來,一伸手就掀掉身上的被子。
“呀……”
安寧嬌呼一聲,將頭垂得更低。
如此唐突的聲音讓安巧瞪過去一眼,在望見沉睡中的朧月還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時,方才安下心來,小聲責備道:“叫什麼叫?沒規矩。”
“沒有啦,姐。”
安寧小聲嘀咕,還是不敢抬頭。
“好瞭,我自己來吧。”
知道這兩個丫頭都很害羞,楊存也不多為難。看瞭一眼身邊躺著的人,還是打消瞭想逗逗這對姐妹花的打算。
說是不好意思看,其實指的也就是重點部位。等楊存自己將褻褲穿好以後,剩下的自然由幾個人服侍來著。李彩玉蹲下替楊存穿靴子,等楊存下床起身撐開雙臂時,後背的抓痕如此明顯,簡直就是曖昧的象征瞭。
安巧與李彩玉都別開瞭眼,假裝看不見,連日以來被姐姐細心教導的安寧也難得地保持沉默。
洗過臉之後,李彩玉和安寧一起過來替楊存整理著衣服。而安巧卻繞到他的身後,手中拿著一把上好的桃木梳子。
微微垂首,小安寧那張吹彈可破的小臉就在楊存的眼皮底下。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息,光潔的如同一顆剛剝出來的熟雞蛋一般,連上面隨著安寧手下的動作而一動一動的容貌都看得真切異常。
你說這丫頭的皮膚怎麼就這麼好?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連毛孔都看不到?尤其是在自己註視的目光下逐漸染上的紅暈,看起來更加可人。
楊存一時心癢難耐,伸手就朝著那張小臉摸過去。
觸感果然如同想象中一般美好啊!如此滑嫩,真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
事實上,楊存就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順勢攬過安寧的腰,也不在意房中還有其他女人,一張嘴就往安寧吹彈可破的小臉上親過去,同時大手也沒閑著,摸索到翹臀上掐瞭一把。
當著李彩玉的面,安寧自然不好意思極瞭,躲又躲不掉,推又不敢推。可是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啊,要是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再過一個時辰都收拾不好。
“爺,別鬧瞭。動叔他們還在外面守著呢。看樣子好像有事。”
躲著楊存不安分的大手,怕自己一時不註意又發出什麼聲音引起姐姐不悅的安寧趕緊說道,企圖引開楊存的註意。
“嗯?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楊存一邊讓安巧為自己梳頭,一邊隨意問道,大手還是沒有放開安寧的意思,尤其是看著她羞怯的神情,心中那分滿足簡直舒坦得令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開瞭。
“回爺的話,他們已經等瞭兩個多時辰瞭。”
靈巧的手指在墨發之間穿梭,輕柔的動作不至於讓楊存不適。安巧一邊自兩鬢間以指挑起發絲,一邊答道。
“兩個多時辰?”
楊存的臉抽搐一下。那不就是說在最後一次與朧月的激戰中,他們都在聽自己的房事?這可真不是一件讓人高興得起來的事。
等楊存出門以後,果然一眼就看見等在外面的兩人。別的話不用多說,光看王動崇拜的眼神,等於告訴楊存剛才的事情我們已經全都聽到瞭。
自然,王動崇拜的可不是楊存風流的性子,而是過人的體力。再說,能夠早點為楊傢開枝散葉,對幾代單傳的江南楊傢來說可也是一件瞭不得的大事。甚至在面對現在的楊存,王動都能想象到成群孩子圍著自己的場景。
好吧,聽到就聽到吧,反正都是男人,就那麼點事情也無所謂瞭。絲毫不知王動心思的楊存卻是如此安慰著自己。
“公爺,這是京城送來的,您看看。”
再怎麼說也是主子,楊通寶可是沒膽看楊存的笑話。在楊存預備挑起話題之前,便將手中的信箋遞瞭過去,又補上一句:“這是清晨到的。”
“清晨?”
既然是京城來的,肯定是楊術那邊的消息,說不定又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楊存一邊拆閱,一邊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麼不及時送來?若是誤事怎麼辦?”
沒有人作答,王動與楊存一起將臉一左一右轉過去。
楊存也明白過來,低頭看信,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