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過瞭，不在他身上。回去好好找一下，肯定是你忘記在傢裡瞭！”
從衛生間出來時，倪妍已經恢復瞭平常清冷的樣子，連看都不看朱詩雨，隨便交代瞭一句就快步向教室走去。
“嗯。”
朱詩雨被她的語氣嚇得縮瞭下脖子，有種陰謀敗露的心虛感。她瞟瞭一眼緊跟在老師身後的楊秀林，感覺他的樣子似乎有點怪，來不及多想，趕快跟上去一起進瞭教室。
直到下課鈴響起，倪妍抱著書離開後，朱詩雨才長出瞭一口氣，癱軟座位上。
經過一上午的緊張學習，大傢都餓瞭，紛紛像聽到飼養員敲盆聲的小豬似的沖向食堂。程華傑看瞭一眼朱詩雨，似乎想跟她說什麼，但見宋妮也在，還是忍住瞭。
轉眼間教室裡就隻剩下瞭朱詩雨、楊秀林和宋妮三個人。
看著滿臉殺氣大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宋妮，朱詩雨心虛地站瞭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團東西就砸到瞭她臉上。
“你聽清楚瞭！不管你想幹什麼，類似的事情再有下次，我就撕爛你的衣服，讓你在全校師生面前裸奔！”
說完宋妮不顧儀態地狠狠啐瞭一口，拉著楊秀林快步出瞭教室。
她兇狠的態度嚇得朱詩雨出瞭一身冷汗，等她走遠後才驚魂未定地抹去額上的汗水，撿起瞭剛才扔在自己臉上的東西。
正是她之前塞進楊秀林書包裡的內褲。
原來是她藏瞭起來，難怪一直找不到！
可她既然已經識破瞭這個陰謀，並且堅定地站在瞭楊秀林一邊，程華傑顯然是不會有什麼贏取她芳心的機會瞭。
想到她剛才的狠厲，朱詩雨忍不住打瞭個寒戰。
同樣是女生，她很清楚宋妮絕不是虛聲恫嚇，而是真的下瞭這樣做的決心。
如果她再做程華傑的幫兇，去對付那個像女生一樣秀氣文弱的傢夥，宋妮真會不顧一切地報復。
宋妮的態度也把楊秀林嚇瞭一大跳，直到被她拖著走到教學樓一樓，才反應過來兩人一直牽著手，而且已經引起不少學生的註意。
南湖一中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但像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昵地牽手同行，還是有點太囂張瞭。
同學們異樣的目光讓楊秀林很不好意思，試著掙瞭一下，卻沒能掙脫，反而引起瞭宋妮的註意。
“上次也是這樣，是不是？”
“什麼？”
“我問你上次色情視頻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這樣陷害你的？”
宋妮突然憤怒起來，用力扯瞭他一把，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惡狠狠地逼視著他，等著他的回答。楊秀林本就身材單薄，猝不及防下差點被她扯得摔倒，剛站穩她又把臉貼瞭過來，不禁臉上發熱，下意識地退瞭半步。
可他身後就是墻壁，根本就退無可退，宋妮不依不饒地繼續逼過來，兩人幾乎貼到瞭一起。
“快看快看，是壁咚哦！”
“天哪，還真是！”
“還是女生壁咚男生！好帥啊！”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竊竊私語，宋妮才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式有多曖昧，臉頓時紅瞭起來。
但她仍舊堅定地盯著楊秀林，等著他的回答。
楊秀林更是感覺臉上已經燃起瞭熊熊大火，身邊那群女生竊喜和好奇的目光又在火上澆瞭一桶汽油，羞得他差點暈過去，下意識地低下頭掙紮起來。
宋妮很不滿意他的逃避，右手牢牢地捉著他的手不讓他逃走，左手托住瞭他的下頷，強行把他的頭抬瞭起來。
“看著我，告訴我答案，是還是不是？”
她充滿霸氣的動作讓幾個女生當場發出瞭充滿花癡意味的尖叫，一面低語一面把目光轉到瞭楊秀林臉上。
“人傢也想這樣霸氣地向男神告白！”
“好想替他答應是怎麼回事？”
“這男生好漂亮啊，真的是男生麼？”
“看衣服是男生，可這皮膚，這長相……咕……”
“居然吞口水！你好色哦……咕……”
“都克制點！要是被那邊的霸氣姐妹聽到，你們不被砍死才怪！”
雖然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現在教學樓裡基本沒人，非常安靜，宋楊二人還是清楚地聽到瞭她們的低語。楊秀林掙瞭兩下沒掙開，隻好低聲說瞭實話。
“是。”
聽到這個回答，宋妮又生氣又心疼，用力捏瞭一下他的手，轉身瞪瞭一眼那幾個看熱鬧的女生，大聲道：“看戲可以，吞口水我也忍瞭，但誰要真敢對他下手，我可不答應！”
她突然宣示主權讓女生們同時發出瞭一聲驚呼，像受驚的麻雀似的一哄而散，跑遠之後卻又紛紛笑瞭起來。
“他答應瞭！我們都聽到瞭！”
“祝你們幸福！”
宋妮懶得理會這些八卦女同學，繼續追問道：“他們這麼欺負你，你告訴珍姨瞭沒？”
“……沒有。”
“為什麼不說？她是你媽媽呀！”
楊秀林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宋妮說的完全正確，可他為什麼沒這樣做呢？
是因為她的冷淡，還是因為她的嚴厲？
仔細一想，他才發現雖然已經和媽媽約好要發自內心地認同她的身份，誠心誠意地把她當母親，可在遇上問題時他卻根本沒想過向她求助。
其實在內心深處，他並沒有真的把她當成親人，當成自己的媽媽。
“想要假裝自己已經長大瞭，什麼事都一個人扛嗎？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啊！”
宋妮氣得瞪瞭他一眼，恨恨地甩開他轉身離開，卻被他輕輕地拉住瞭。
他的力氣並不大，她隻要稍一用力就可以甩開，但手被他握住時，她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瞭，臉也變得像紅蘋果似的，連聲音都啞瞭。
“拉著我幹什麼？放手。”
“妮妮，謝謝你。”
這親昵的稱呼讓宋妮像被電流擊中一樣，全身都顫抖起來。她拼命地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但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謝我什麼……在學校呢……你別這麼叫……”
“謝謝你相信我不是小偷，謝謝你幫我藏起瞭那條內褲……”
楊秀林說著走到瞭她面前，像她剛才凝視他那樣，溫柔而堅定地看著她紅紅的俏臉，目光中全是感激。
“……也謝謝你提醒瞭我。以前我覺得媽媽很冷淡，對狗都比對我好，但今天我明白瞭，其實我對她也談不上什麼親近。我很怕她，一直在心裡防備她，什麼都不肯跟她說，她又怎麼可能和我親近？是我錯瞭。”
聽他說起和穆淑珍的關系，宋妮松瞭口氣，卻隱隱有些失落，沒好氣地瞪瞭他一眼。
“跟我說有什麼用？知道錯瞭就快點改！珍姨又漂亮又能幹又善良……這麼好的女人是你媽媽，這是你的福氣知道不？”
楊秀林連連點頭，千依百順的樣子又讓宋妮開心起來，拉起他的手笑道：“快走啦！再不去食堂的飯菜都要賣光瞭。”
走瞭幾步後，她忽然想起之前的事，緊張地問道：“上課前倪老師帶你出去，真搜你的身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