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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進攻,目標地獄門!

第一百六十七章:進攻,目標地獄門!

  隨著大梅嶺軍擊破瞭地獄門北方分部的第一次圍剿之後,陳啟超便意識到瞭末世之中,已經絕非喪屍一種敵人。如果說地獄門這種潛伏於治世多年的秘密教門都能在末世來臨時保持著如此強大的能量,那麼政府、軍隊以及那更加神秘的異常生物調查局就真的完全覆滅瞭麼?

  以陳啟超的猜想,恐怕遠遠沒有絕望,畢竟按照之前他瞭解的知識來看,即使是強悍如核武器那種瞬間能夷滅城市的熱兵器,政府軍都有相應的核避難所。更何況屍變絕非一天兩天能夠影響的,政府軍應該會有相當的時間來應對。而對於想要在末世稱王稱霸的陳啟超來說,政府軍和地獄門一樣具有威脅。

  所以在大梅嶺上下還沉浸於擊破地獄門的圍剿時,陳啟超已經開始佈置著對外的探索和情報建立,果然發現在周圍幾個市依然存在著一些幸存者團隊的痕跡,包括地獄門的勢力以及一些原政府部門、民兵軍警組織的殘餘自救團體。

  目前陳啟超周圍的情況是這樣的,S市所在東邊是大海,東北區域過瞭大運河之後便是隔壁的臨海市,自從屍王孫恩接連被異常生物調查的高手和謝騰龍重創之後,他便帶著一批高階變異體逃離瞭S市,而臨海市便是他所途徑的地方,所過之處人畜活物皆無,死者十之八九!絕大多數的活物都成瞭屍群遷移的犧牲品,而剩下的活人則是以原本當地的張姓三兄弟,那張姓三兄弟分別叫做張國義、張國孝、張國慶,他們在末世前是當地村鎮的大族兼豪強,之前手底下就有幾十號打手混混。

  在末世爆發的初期,張傢三兄弟正在他們控制的菜市場,他們本就當過兵,再加上平時也喜歡舞槍弄棒,居然靠著幾十把私藏的砍刀,硬撐瞭下來,再加上那附近就有大片農田菜地。張傢三兄弟在臨海市遭遇屍變時,居然還拉攏瞭小幾百號人馬。而大批屍潮襲擊臨海市時,他那片幸存者營地正好處於偏遠郊區,居然運氣極佳的避開瞭大批屍潮的襲擊,即使偶有少量屍群也被堵在瞭營地墻外。

  等到大批屍群遷移之後,張傢三兄弟發現臨海市的居民已經死傷十之八九,他們發現當地已經沒有可以阻攔他們的瞭。於是張傢三兄弟開始大肆征用那些幸存者,並且洗劫瞭當地公安局的武器庫,再加上他們本身就暗藏瞭不少刀具,所以已經逐漸成為瞭臨海市的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雖說張傢三兄弟還沒有跟大梅嶺軍有什麼矛盾,但是隔著一條運河,搞不好時刻會爆發出激戰。

  而西南區域,過瞭黃江之後,則是地獄門逃竄的黃江市。根據陳啟超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地獄門的花不寬逃竄到那邊之後,很快便和向北逃竄的木素爾聯系上瞭,雙方率領殘兵聚集在一起,也有幾百人。但是更加重要的是,更加影字營安插進地獄門的內鬼回報,地獄門北方鬼王對此極為憤怒,估計不久之後,就要有更多的地獄門武裝進入到黃江市瞭。

  根據目前的情報來推測,地獄門北方分部很有可能就在S市西南方向,在運河和黃江夾縫間的金陵市!盡管很難相信北方鬼王居然把自己的大本營設在瞭謝騰龍大本營的上遊,僅有數城之隔。不過目前來看,大梅嶺最大的威脅就是來自西南方向的地獄門北方分舵瞭。

  相比於這兩股大勢力,其他方向的幸存者勢力顯得就要弱小太多,而對於陳啟超來說,在地獄門還沒有來得及調兵再度征戰時,他們必須要做的便是盡快擴張地盤,搶奪人口和物資!目前來看,東北方向是張傢三兄弟,西北是運河,西部是大梅嶺山脈餘部,西南是地獄門勢力,正東又是大海,最好的發展方向便是南方!

  在末世來臨之前,S市的南部便是經濟繁華的江南地帶,即使被喪屍禍害過一波,想來遺留的人口和物資,也絕對是個可觀的數目。再加上那邊的幸存者勢力還很弱小,零零散散的不成氣候,趁著地獄門還在調兵,張傢三兄弟沒有侵襲時,陳啟超必須要趁亂多占一些地盤,多掠奪一些人口和物資!

  而在之前打敗地獄門的圍剿之後,大梅嶺俘虜瞭數千人口,還有精壯幾百。這批人裡絕大多數都是男性,雖說也有些少年和老人,可是兵員素質不錯。於是陳啟超便將其中地獄門的死忠處死,被裹挾和願意投降的編入新兵營,以此代替在大梅嶺裡訓練完畢的新兵,這樣一來,大梅嶺軍又增加瞭幾個步兵團!

  闖陣斬旗首功的賈德勝、以及老資格的甄和尚、苗浪,還有切割敵營,戰功顯著的馬洞仙都被提拔為瞭統領,各自率領一個步兵團,除去特殊的百武營和影字營,目前大梅嶺軍已經十個團,足足有八千多人瞭!

  即使在以前的安全環境之中,一支八千人的武裝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實力瞭。更何況這支隊伍已經是和兇悍的邪教徒、嗜血的喪屍拼殺過的百戰之師瞭,其實絕對不容小覷。若不是熱兵器一直短暫,能夠武裝的不過十之一二,這支民團或者說軍隊足以縱橫末世瞭。

  原本陳啟超是打算先攻打南邊的姑蘇市的,那裡原本是一座經濟繁華的工業化城市,打下來的話應該可以繳獲很多必要的工業品和生產線。可是就在陳啟超準備第二天發佈命令時,安插在地獄門北方分部的最深的“鼴鼠”卻傳來一條絕密信息:北方鬼王忽然離開金陵市,還帶走瞭一批高階幹部,金陵市留守的高層隻剩四分之一!

  陳啟超之前之所以沒有乘勝追擊,讓部下到瞭黃江邊就收手,也是擔心提前遇到北方鬼王!雖說根據情報,北方鬼王的實力應該弱於謝騰龍,可是能夠坐上四大鬼王之位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相與的!陳啟超即使現在實力遠超當年,卻也不敢小覷對方。而如今北方鬼王卻帶著一批高層在這個時候離去,究竟是發生瞭什麼情況?

  根據他旁敲側擊謝雨霏和白夢朧之後,大概猜想應該是那位比謝騰龍還要可怕的地獄門門主發出瞭門主令,強行召集判官以上高層前往總壇碰面,任何人不得拒絕,否則以叛出門庭論罪!在陳啟超想來,地獄門主會發佈這種命令,要麼是發現瞭屍王孫恩所在,想要圍剿對方獲得那不死血,要麼就是異常生物調查局發現瞭他們的總壇所在。

  地獄門總壇極為神秘,而且變化不定,所以地獄門才能在異常生物調查局的連年打壓之下還能活蹦亂跳的!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解決心腹大患的好機會!金陵市以及附近的幾個市並沒有遭到太多的喪屍禍害(隻是相對來說,每座城死者依然高達數十萬),是絕佳的掠奪人口和物資的好去處!

  陳啟超連夜召開瞭緊急軍事會議,會上各位將領對此爭論不休,意見並不統一。最終還是陳啟超以之前的大勝之威,壓制住瞭反對意見,強行將攻打姑蘇市,改為瞭攻擊地獄門的地盤!時間不變!

  次日早晨,陳啟超以苗浪為先鋒,佯攻金陵市的東部要塞,位於黃江之中的萬石洲,吸引地獄門部隊的註意。而王振武、甄和尚所部卻從另一個渡口渡江,兩人一馬當先,勇不可擋,一舉殺潰瞭遲遲才反應過來的數百留守地獄門弟子,順利上岸。他們迅速揮師北上,和萬石洲的地獄門部隊對陣!

  王振武和甄和尚親率數百輕騎,輪番突擊地獄門部隊,幾次殺透敵陣,大亂地獄門軍陣的陣腳。此時攻破另一處渡口,順利渡江的麻交和馬洞仙也快速趕到瞭預定位置,猛擊地獄門部隊側翼,終於將地獄門部隊擊潰。地獄門鬼將陳田先率領殘部西逃,第一判官章佈哈和第二判官張旭退守到瞭萬石洲後方的當陽城!當陽城是金陵市東部的最後一座拱衛城市,所以他們也不敢再退瞭!

  奪得萬石洲之後,王振武等部直接殺向瞭當陽城,待大軍南渡後再行攻城。陳啟超讓賈軍鵬為留守,王鴻楓率部駐守望北臺,防范張傢三兄弟。賈道士率部駐守順南道,防范南方的幸存者勢力偷襲。剩餘的兵力和將領悉數渡江。陳啟超率部來到當陽城下,大軍已經將此城團團圍住,並紮下營寨,準備明日大舉攻城。

  當天夜裡,陳啟超和馬洞玄等人趁著月色明亮,趁機勘察地形。他策馬登上瞭附近的一座丘陵,然後看著那山下的當陽城許久,方才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當陽城地處大江南北要沖,我軍必須克之。現在我軍大舉南下,看上去勢不可擋,但實際上卻是險境重重。”

  馬洞玄在一旁應和道:“情況確實如此,我軍這番渡江南下,和S市、大梅嶺隔江相望。據探子回報,北方鬼王已經下令北方分舵首席護法佈哈雅回到金陵,統領水師,並且動用瞭不少巨舟,正溯江東進,準備收復萬石洲,並伺機和我水師開戰!一旦萬石洲有失,以我們水師的目前的實力,恐怕勝率不會太高。到時候我軍就斷瞭後路,被攔腰截為兩段,那時就危險瞭!”

  王振武和麻交看瞭一眼,後者開口道:“關鍵還在於水師,隻要他們能拖住地獄門的水軍,為我們爭取一定的時間就好辦瞭。”

  “對,隻要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能把金陵城周圍的據點全部拿下,到時候我們的地盤起碼擴大瞭一倍!發展的潛力也會翻番!”王振武接過話頭,說道。

  “水師麼?壓力很大啊……我們大多是輕舟小船,最多就是民用貨輪改造一下,很多還是漁船!而地獄門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一些內河艇艦,雖說比不得海軍巨艦那麼誇張,可是打起來……我們隻能依持靈活機動才能略勝一二,但是要想全勝卻又很難。”陳啟超蹙著眉頭說道:“而且就算把金陵外的地方全都拿下,也不能放棄江面的控制權。否則地獄門水師隨時隨地都會對我軍腹地發起進攻侵擾,我們將永無寧日,被死死地拖在這裡!”

  這其實也是麻煩的事情,陳啟超繼承的是東方鬼王謝騰龍的地盤,並沒有水師這個選項。而北方鬼王雖說名號帶著北方,可是實力不俗的水師,曾經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威脅,即使是現在也是如此。他們的水師以一些軍警用的內河大中型艇艦為主,光是噸位就秒殺瞭陳啟超倉促成立的由貨輪、漁船組成的臨時水師。

  眾人都默然瞭,這個道理大傢都明白,可問題在上面已經說明瞭。暫時控制江面,保證渡江沒有問題,但是要全敗地獄門水師,完全控制江防,這難度太大瞭。

  想瞭一會,陳啟超也想不出怎麼好對策來,隻要嘆息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攻取瞭當陽,水師之戰,我們隻能等待有沒有什麼好機會。參謀長,你傳令給水師統領,讓他們盡可能地多招募漁民,征集船隻,盡量拖住地獄門水軍。”

  “是,大統領。”馬洞玄朗聲應道,暫時也隻能這樣。

  “明日攻打當陽城,還是老辦法,四處全力攻打,然後擇其一點進行強攻,突破口我看就設在南門,其餘二線部隊嚴密把守城外各條路口,務必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走。”陳啟超最後下令道。

  古代攻城往往圍三缺一,為得是防止守軍覺得沒有生還的可能,從而拼死一戰。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大梅嶺軍攻城講的是四面齊攻,讓守軍覺得四面是敵,然後利用長時間的激烈戰事磨掉守軍的兵力、體力和士氣,然後以突破口為重點,四門再次一起猛攻,一舉攻破城守。但是這一方法對進攻方的軍紀、戰術素質要求非常高,也隻有大梅嶺軍才能嫻熟地用此種戰術。

  目前當陽兵力不多,士氣低落,城陷應該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大梅嶺軍一向的習慣是不管戰事大小,都要慎重對待,要做到見小敵怯,見大敵勇,意思也就是遇到強大的敵人毫不畏懼,勇往直前,遇到弱小的敵人反而要小心警惕,因為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第二天一早,賈德勝、王振武、甄和尚、麻交四個步兵團率先發起瞭進攻,雲梯密佈在城墻上,軍士們如螞蟻一般沿著向上爬。誰也無法想象,在末世之後,人類的戰爭又會退化到瞭當初的封建冷兵器時代,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和諷刺。

  開始的時候,當陽守軍還有點誓死守城的勁頭,但是大梅嶺軍配合嫻熟,戰術得當,幾個步兵團輪番上陣,一點點地在消磨著守軍的士氣和體力。

  快到中午十二點時,絕大部分的守軍已經精疲力竭,有的張不開弓,有的連刀槍都舉不起來,更不用說舉起檑木滾石往下丟。部分手持槍械的地獄門嫡系弟子都能感覺到槍管滾燙無比,仿佛隨時都有炸膛的可能性!看到時機一到,陳啟超下令吹響總攻號,全軍突然發力,四面猛攻,而甄和尚和苗浪更是圍著南門舍命攻打。不到半個時辰,南門守軍終於崩潰,當陽城南門失守。

  看到南門火起,其餘三門的守軍知道大勢已去,更無鬥志,於是紛紛爭相逃竄,有的奪門而逃,有的匿入民居中。章佈哈和張旭趁亂逃出東門,卻被等候已久的韋雲龍部給截住瞭。章佈哈和張旭困獸猶鬥,他們不愧是地獄門北方分舵的第一判官和第二判官,兩人再加上各自的數十名親衛,硬生生殺斃瞭五倍於己的大梅嶺軍士,最終才被亂刀分屍!韋雲龍也是大腿被砍瞭一刀,差點沒被砍成兩半,左手被砍掉兩根手指。而韋雲龍的副將則是被拍碎瞭天靈蓋,腦漿和鮮血糊瞭半邊身體。

  至於其他鬼將、護法、長老之類的,或被俘或自殺,死傷大半!

  大梅嶺軍突入城中,率先控制住倉庫,防止地獄門的人狗急跳墻,放火焚毀物資。同時派遣軍隊於街道要害,傳令各處,各散兵立即繳械投降,否則以負隅頑抗者誅殺。為瞭保證能夠順手接受那些幸存者,陳啟超還模仿起瞭古代約法三章的把戲,嚴明軍紀,不許侵犯民居,不能索求幸存者的物資!

  倒是不少地獄門的散兵潰勇,藏匿於民居之中,見大梅嶺軍索拿甚急,便以百姓為肉盾,掩護逃遁,卻被大梅嶺軍中善射的弓箭手一一射死。

  又過瞭兩個小時,當陽城中已經平復下來,大梅嶺軍也全面控制瞭整個城池。他們有的搶救著火的民居,有的救治被散兵潰勇所傷的百姓,有的四處巡邏,緝拿趁火打劫者。同時督戰隊也在四處巡查,稽查違反軍紀的軍士。有十幾個軍士一時貪心,或偷拿或強奪瞭一些財物,甚至還有兩個精蟲沖腦的傢夥居然跑去強奸女人,正好全被逮瞭正著。

  督戰隊很快便將人交給瞭兼任軍事法庭大法官的馬洞玄手上,馬洞玄和幾個副手一商議,很快便根據陳啟超制定的臨時軍法作出瞭裁決,偷竊物品者鞭打二十,搶劫、強奸者當場斬殺,全部當街執行,同時他們還有意讓幸存者在一旁觀察著。

  看到五個人頭滾落在地上,十餘軍士被打得哭叫連連,還有旁邊堆放著等候物主來認領的財物,壯著膽子圍觀的數百幸存者隱隱感覺到,這支大梅嶺軍真的和地獄門不一樣。入夜,當陽城陷入一片平靜之中,數千大梅嶺軍大部睡在街道兩邊,就是原先的倉庫、市政府等地也隻是派人佈防,卻沒有入住。而街道上依然有巡邏隊和督戰隊在四處巡視著。

  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就到瞭六月,天氣已經逐漸炎熱瞭起來。陳啟超一直坐鎮在當陽,而大梅嶺軍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隻是甄和尚部攻取瞭金陵外圍的水仙縣,對金陵城方向進行瞭一次試探性進攻。這是因為在陳啟超的心裡,地獄門部隊水師一直像一根釘子死死釘在瞭大梅嶺軍地盤的心窩裡,不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大梅嶺軍不敢四處出兵。所以陳啟超一邊加緊整頓地方,繼續操練軍隊,一邊在暗暗地等待機會。

  終於,這個機會被等到瞭。

  六月中,佈哈雅率領地獄門水師大舉東進,這次他們結陣而進,步步為營,大梅嶺水師找不到下嘴的機會,又無法在正面取勝,隻好節節後退。沒多久,佈哈雅封鎖瞭萬石洲和其他幾個渡口的江面,斷絕大梅嶺軍的退路。而在陸路,原先逃走的地獄門鬼將陳田先率領部隊在金陵外的元山修整瞭一段時間,得到瞭的大量兵力和物資的補充。得知佈哈雅已經封鎖瞭江面之後,他立刻拔寨東進,沿江而下,準備與水師一起擊破大梅嶺軍,收復當陽城。

  陳啟超留一部分兵力固守當陽城,自己親率主力大軍先屯集於主要渡口,與地獄門水師主力對峙,而對陳田先,隻是以苗浪、戴良辰所部迎敵。兩人按照陳啟超的計劃,邊戰邊退。陳田先所部一連攻克瞭當陽城附近的幾個鎮子,銳不可當!而陳田先更是越加的驕橫,完全忘記瞭自己被大梅嶺軍大敗的歷史,認為對手不過如此。

  看到陳田先進軍順利,接連獲勝,佈哈雅立即率水師主力移駐萬石洲江面,準備和陳田先水陸合攻,收復江防要地萬石洲。

  ……

  “大統領,王統領和麻統領所部也敗退瞭。”馬洞玄忽然在陳啟超的耳邊輕聲說道。

  正在瞇著眼,閉目養神的陳啟超忽然睜開雙眸,詭異一笑道:“王振武和麻交也敗瞭?看來陳田先還真是一員猛將,現在該戴善天和賈德勝去敗陣瞭。”

  為瞭打贏這一仗,陳啟超把幾乎所有主力步兵團全部集中起來瞭,不過這一切都做得隱密,絲毫不敢讓地獄門的探子知道。

  “大統領,再敗退就要到汾陽橋瞭……”一名額頭有著深深皺紋的中年人忽然在旁邊提醒道。此人名為昆舟望,原本是民政局的基層辦公員,結果幹瞭大半輩子都沒有混個一官半職的。原本他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這麼過去瞭,結果快要五十的昆舟望遇到瞭末世,偏偏又遇到瞭陳啟超。在團隊創立之初,極度缺少人才的時候。陳啟超直接將有著豐富基層工作經驗,有著管理能力的昆舟望提拔為瞭民政事務的管理層,讓這個快要知天命的中年油膩男再度煥發瞭事業的第二春。

  所以昆舟望這幾個月都是廢寢忘食般的撲在工作上面,一心為瞭報答陳啟超的知遇之恩。他認為陳啟超是個好學,禮賢下士之人,與末世之中其他那些兇殘無禮,鼠目寸光的草莽截然不同。

  “嗯,汾陽橋是前往萬石洲的陸路要道。如果我們在那裡再敗,陳田先可能會懷疑的。老昆,傳令下去,讓王振武、甄和尚死守汾陽橋,務必力戰不退。”陳啟超淡淡的說道。

  過瞭半個小時,隻聽到前面殺聲震天,號鼓連連,看來陳田先這次踢到瞭鐵板,而且不是一般的鐵板。不過陳田先知道汾陽橋位置的重要性,大梅嶺軍抵抗地越激烈,他就越覺得勝利不遠瞭,隻要突破汾陽橋,就可以一路直趨萬石洲的後翼,到時和水師前後夾擊,萬石洲定能唾手可得。

  於是陳田先連連號令部下,用命強攻,無論傷亡如何慘重也要攻下汾陽橋。但是由於地形所限,陳田先無法將他的大軍全面展開,隻能一千一批地向前攻,對扼守要道的大梅嶺軍長矛方陣有點無可奈何。

  “萬石洲江面上的地獄門水師有什麼動靜?”陳啟超聽著前方的動靜,突然問道。

  “佈哈雅仍然橫舟江面,按兵不動。”馬洞玄連忙回道:“看來大統領所料不錯,地獄門的內部也不是很團結,隻有看到萬石洲後面出現陳田先的旗號才肯發動,生怕自己主動出擊會吃虧。”

  陳啟超點點頭,他正是看準這一點才敢集中主力伏擊陳田先部,要是佈哈雅稍微勇猛一點,與陳田先同時發動,直攻萬石洲,陳啟超倒是不好辦瞭,隻有暫時讓出萬石洲,全力攻打陳田先,不過變數就會大很多。

  陳田先看到自己的部下在大梅嶺軍陣前碼瞭厚厚的一層屍體,終於逼得大梅嶺軍開始緩緩向後退。他不由長舒瞭一口氣,與大梅嶺軍作戰,還真是不好打。大梅嶺軍調度有法、進退有度,加上軍法森嚴,將士們又悍不畏死,自己完全是靠人海戰術才取得瞭一連串的勝利。

  陳田先傳令大軍繼續加緊進攻,力爭盡快突破汾陽橋。這時他的兒子陳半先趕瞭上來。

  “父親,我總覺得不對,大梅嶺軍之前那麼強悍,現在豈能如此不堪一擊,恐怕其中有詐。”陳半先提醒道。

  陳田先露出瞭一絲欣慰,他拍瞭拍兒子的肩頭,然後笑道:“我兒能這麼想,我很高興。大梅嶺軍兵力分散於金陵城外各地,兵力肯定不會像之前那麼多。再說瞭,大梅嶺軍哪裡是不堪一擊,我們從元山過來,已經傷亡幾千人,兵力幾乎損失瞭三成。打到這個分上瞭,大梅嶺軍才徐徐後退,已經足矣。”

  看到兒子還是一臉的擔心,陳田先繼續說道:“我兒放心,攻取汾陽橋後,我會謹慎用兵的,你先回後軍去,照顧好輜重糧草,那些可是我軍的根本。”

  陳半先猶豫瞭一會,隻得聽從父親的命令,回去後軍。

  過瞭半個小時,大梅嶺軍終於從汾陽橋退出,陳田先急令前軍跟進,直趨萬石洲。當陳部前軍剛過,中軍正在過汾陽橋時,大梅嶺軍突然返身殺瞭回來。王振武步兵團居中,甄和尚、賈德勝兩團居左右,近萬大梅嶺軍軍士挺著長矛,列成方陣,快步直沖陳部前軍,頓時正在慌忙整隊的陳部前軍殺得手忙腳亂。

  隻見甄和尚身穿一身皂袍,率領數百輕騎直沖陳軍陣中,他揮舞著長柄刀,一刀就將眼前的一員敵將砍翻落馬,然後長刀一掄,旁邊幾個敵騎不是斷臂就是掉頭,紛紛落馬。甄和尚去勢不減,率領精銳在陳部前軍中橫沖直撞,前無擋者,不一會,甄和尚袍上沾滿瞭點點血跡,如同桃花朵朵開,紅得耀眼也紅得妖艷。他率部在陳部前軍中來回縱馳,不一會就將其部沖得亂七八糟。

  正當陳田先驚惶之下調集兵馬準備接應前軍時,麻交、苗浪等人所部也直沖其中軍。而在最前的打先鋒的正是曹雲所帶著的百武營,隻見曹雲帶著四百百武營高手,在陳部軍裡騰躍閃挪,輕盈靈活地奔走於將士之中,而手裡的兵器如毒蛇翻飛,一下下直撲陳軍將士的脖頸,或一推,或一拖,劍鋒掠過,陳軍將士就捂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如同一截木頭般倒下。不一會,地面上倒下瞭上千具陳部屍體,都是被割喉而亡。

  正當陳部中軍被嚇得節節後退之際,苗浪、麻交督其所部,輪番沖擊陳部中軍,很快就沖出一個缺口,占據瞭汾陽橋,至此,陳部數萬大軍被攔腰截成瞭兩段,各自為戰,而陳田先的軍令已經出不瞭五百步之外瞭。

  就在這時,馬洞仙所部對陳部後軍的一擊成瞭壓倒陳軍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率部直沖陳部後軍,見人就殺,見車就燒,不一會就火光沖天,屍橫遍野。幾位部將看到大勢已去,架住死命要上前去救父親的陳半先,拔腿先行逃遁。到瞭下午,陳軍終於全軍潰散,上萬多人狼奔鼠竄,各自逃散。主帥陳田先被馬洞仙擒於軍中,部將花盛投降。

  陳啟超見大勢已定,立即移師萬石洲,準備與水師夾擊地獄門水軍,誰知道佈哈雅見機地快,看到不遠處的陸地上殺聲震天,而陳田先部遲遲未到,知道大勢不好,立即起師東退,根本不留給陳啟超機會。

  陳啟超站在萬石洲上,無可奈何地看著越來越遠,幾乎看不到蹤跡的地獄門水師後隊,不由轉過頭來對馬洞玄道:“最後我們還是功虧一簣,這一仗算不得全勝。”

  “打仗能贏超過五分便是勝,現在我們已經全殲陳田先部,斬斷瞭地獄門的陸路之師,他們的水路之師就成瞭孤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的確是我操之過急瞭。不過地獄門水師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不能除去它,我們就無法全力圍攻金陵,現在我們大敗陳田先,佈哈雅已經是驚弓之鳥,下次要想再逮著他,可不容易瞭……”陳啟超嘆息道。

  正說著,馬洞仙等人將陳田先押到。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頭發零亂,衣甲破爛,狼狽不堪的陳田先見到瞭陳啟超就昂首叫道,並死也不肯下跪。

  “成王敗寇,陳將軍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陳啟超淡淡地說道。

  “敗也就敗,我無話可說。”陳田先默然瞭許久,然後才嘆息道。

  “你可願降?”陳啟超試探性的問道。

  “你隻不過是想讓我去收降部屬而已。”陳田先瞪瞭一眼陳啟超道,然後又是一聲嘆息,“也罷,跟著我吃瞭敗仗,我也無顏對他們,就讓他們各自活路去吧。”

  說罷,陳田先要來筆墨,寫下幾封書信,交給領軍退回其他幾個縣的將領,一一讓他們向陳啟超投降,事後他的部眾也都一一過來投降瞭。而他的兒子陳半先卻不知道為何不為所動,接到書信後徑直回瞭元山,繼續招兵買馬,聯系地獄門的人試圖反抗陳啟超。

  陳啟超見陳田先很上道,當即下令釋放瞭他,並好言相撫,以安其心。這時馬洞仙趕來稟報,說陳軍中有不少婦女也一同被俘獲,請陳啟超定奪如何處置。

  面對著陳啟超詢問那些女人的來歷,陳田先也滿不在乎的說大部分都是搶來的,還極為淡然的說道:“這年頭想要籠絡人心,無非就是物資和女人罷瞭。”

  “今日你擄掠他人妻女,難道不怕來日他人擄掠你的妻女?”陳啟超正義凜然的說道。

  “這世道,活一天得一天。”陳田先嘆瞭一口氣答道。

  實際上如果陳啟超的後宮諸女聽到情郎如此道貌岸然的話語,肯定會不滿的翻個白眼先!而且陳啟超也沒有打算把那些女子放還回傢,實際上這個世道那樣隻能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女人作為活著的物資,可以用來有很多種用途。

  沒有瞭水師威脅的大梅嶺軍從毫不客氣地從當陽、水仙等方向向金陵匯集,自傢水師更是橫舟金陵城外的江面,封鎖它的水路,孤守金陵的地獄門留守的二把手賀福壽,隻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元山的陳半先部上。

  陳半先退回元山之後,一邊收攏潰兵,一邊強行抓壯丁,把附近的幸存者裡的青壯全都抓走,終於又整編出近兩千軍隊來。而賀福壽別看他名義上是北方鬼王的二把手,可是他本人功力並不算深厚,也沒啥太大的能力,唯一的優點就是對地獄門忠心。因為他的父親是地獄門某位高層,曾經救過地獄門主,所以才得以以庸人之資,成就高位。而賀福壽又不喜歡爭權,所以北方鬼王和他的關系很不錯。

  隨著陸師潰敗,水師遠遁,賀福壽唯一可以依持的外援就隻有元山的陳半先瞭。

  為瞭勉勵陳半先,賀福壽不惜從城中幸存者裡強搶數百民女,以及搜刮來的錢財米糧,連帶著大批軍械都一起送到瞭元山。陳半先得到瞭這麼大的好處,拍著胸脯對賀福壽派來的使者保證,一定要奮力殺賊,報效地獄門廷。他說到做到,當即傳令各部,整頓兵甲,準備伺機與正在三面圍過來的大梅嶺軍決一死戰。

  接到情報的陳啟超自然也把陳半先的元山兵馬當成瞭首要解決的問題。他先讓陳田先寫信去招降他的兒子,但是陳半先卻斷然拒絕,說他忠孝不能兩全。

  “忠孝不能兩全!陳田先可真生瞭一個好兒子!”拿著陳半先的回信,陳啟超冷冷地說道。

  “大人,我看陳氏父子有僥幸之心。我讀過陳田先在給其子的招降書信,言辭中盡是閃爍之詞,毫無勸降之意,陳半先自然不會投降瞭。”昆舟望憤憤不平的說道,其他將領也是面露怒意,這陳傢父子還真是不知道好歹!

  “陳田先知道其子不願投降之後,說願意親身前往元山招降。”馬洞玄突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豈有此理,這陳田先太得寸進尺瞭!”甄和尚首先跳出來叫道,其餘諸將也是在那裡議論紛紛。書信都招不降,要是親身前去招降,誰知道脫瞭身的陳田先會不會立即回附地獄門。

  “這個陳田先真是打得好算盤。”陳啟超不怒反笑道。

  “他這是摸準瞭我軍的習慣,我們打出瞭仁義的旗號,隻誅首惡,脅從不問。我們如果誅殺瞭他,其他不明真相的幸存者團隊的領導們,恐怕會有想法。”馬洞玄在旁邊補充道。

  陳啟超所在的大梅嶺對於那些沒有犯下血債的幸存者團隊首領,素來都是比較客氣的,像戴善天父子就是典型的例子。也正因為如此,投靠大梅嶺的軍的青壯一波接著一波,新兵營都是滿的。而陳田先也正是看準瞭這一點,才如此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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