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城市的喧囂與他無關,他現在隻活在自己內心那個充滿陰鬱、充滿失望的黑屋中……張俊華的昏迷連帶著讓羅佳怡也變得沉悶,張子秋就是搞不明白,母子的這層窗戶紙早就被自己捅破瞭,甚至連媽媽的下身都被自己的手指進入過瞭,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受呢?社會上女大男小的「母子戀」也不少,隻要把這份感情秘密地藏在地下,又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好?!跟羅佳怡激情的時候,張子秋分明感覺到瞭她也強烈地需要著他,這種感知是瞞不瞭人的!難道跟父親相比,自己真的就那麼差麼……
燈紅酒綠的夜景晃得張子秋有些眼花,腳步不知不覺就移動到瞭一傢酒吧間。古人說借酒消愁,今夜索性不醉不歸吧……子秋走進酒吧,要瞭一杯自己從沒喝過的酒,喝瞭兩口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還真是烈酒,他心裡嘟噥著,卻沒有放下的意思,繼續拿起酒瓶直接就著瓶口咕嚕咕嚕又是幾口下肚……
……
同城的另一處,一絲不掛的美女屈起雙腿把自己團抱起來,空洞的眼神讓周樂天火急火燎。欲望得到瞭一時的滿足,但遺留下的是天大的麻煩,他此刻甚至想到如果美女報警或者把事情告訴傢長的話,他這輩子估計就完蛋瞭……周樂天狠狠打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徐雪瑩那雪白嬌美的胴體,卻是怎麼都打不起精神來瞭,幾次開口想要認錯,又怎麼都組織不好語句,沒有信心能說服她,更別提他本來就心虛得很……
「你走吧。」徐雪瑩突然平靜地說。
「你……」周樂天驚訝地看著美女,搞不清她到底怎麼想的,她的冷靜反而讓他更加恐懼。她會等自己離開以後報警?打電話給爸媽?自殺?……周樂天越想越害怕,張子秋本來是托付自己照顧一下美女的,結果倒好,現在惹下瞭那麼大的事……
「別說瞭,我什麼都不想聽。」見周樂天沒有動靜,徐雪瑩稍稍加重瞭語氣。
周樂天戰栗著站起來,停頓瞭一下,最後還是走出瞭賓館房間……
等到男人的腳步聲走遠瞭,徐雪瑩才放聲痛哭起來。自己的初夜,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獻出,叫她怎麼接受命運這樣的戲弄……哭瞭好久,徐雪瑩才起身穿好衣褲離開賓館,揚手攔下一部的士,翻看著手機記錄,一個個未接來電都是傢裡打來的,那麼晚還不回傢,爸媽一定都急壞瞭,可是她卻不敢撥回去,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告訴爸媽實情……
「這裡停停。」徐雪瑩看到一傢酒吧,招呼司機停下。
付錢下瞭車,她遲疑瞭。從來沒去過酒吧,隻是從電視劇上有看到過,可自己現在真的需要那種狂野的音樂、絢麗的燈光、糜爛的氣息和厚重的酒味來麻痹自己……否則,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能堅持多久。
徐雪瑩走進瞭酒吧,一眼就看到瞭半醉半醒趴在桌上的一個熟悉的男人背影。她的心猛然一抽,心裡告訴自己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可是當她慢慢走近看清男人的側臉時,她差點忍不住發狂。
張子秋!徐雪瑩相信自己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這個男生的名字。看他一臉好人樣,自己那麼信任他,把自己最私密的秘密都告訴瞭他,而他,居然把醉酒的自己拱手獻給瞭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再看看他現在,爛醉在酒店裡,哪可能是什麼好男人!自己真是瞎瞭眼瞭,一開始還隱隱對他有些好感……徐雪瑩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竄,走過去一把把張子秋推倒在地上。張子秋痛叫一聲,揉著撞在地上的手肘莫名地看著怒火中燒的女孩,當他分辨出面前的女子究竟是誰時,臉上的迷茫更重瞭。
「徐雪瑩,你怎麼在這?」
看張子秋還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徐雪瑩的火氣更大瞭,美麗的臉龐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看著他,「真沒想到你是那麼惡心的人,居然乘我喝醉讓你朋友……」徐雪瑩說不下去瞭,對準地上的張子秋就是一陣亂踢。
張子秋勉強抵擋著,美女的話讓他一下子消化不瞭……難道說?!可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女人這樣光火?可如果是,張子秋真不信周樂天能這樣地色膽包天……
「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徐雪瑩邊罵邊踢,引來瞭大傢的註意,張子秋在地上滾爬著躲開,而徐雪瑩則一路緊追不舍……
當張子秋頗著腿出現在傢門口的時候,他心裡真不是滋味。要不是保安出現把他們兩個拉瞭出去,要不是徐雪瑩已經氣得都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這會兒他估計得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瞭。徐雪瑩狠命踢他的時候,他甚至不想做任何的反抗,完全把這當做瞭老天對他亂倫之心的懲罰……
「你去哪瞭!我打你那麼多個電話也不接!你看看這都幾點瞭,明天還去不去上課瞭?!」羅佳怡出現在打開的門後,大聲訓斥著晚歸的兒子。
張子秋走進門,看瞭一眼墻上的鐘, 2點半瞭,確實夠晚瞭,真是波折的一天……
燈光照在瞭張子秋身上,羅佳怡這才發現兒子的狼狽樣,語氣不由就柔瞭下來,「子秋你……怎麼搞成這樣?你沒事吧?」
張子秋揮開媽媽伸過來的纖手,徑直朝自己房間走去,砰地一聲關上門。羅佳怡呆呆地看著兒子的舉動,心裡也是一陣酸楚。放在以前,她有百分百的自信能勸導兒子開心起來,因為他遇到的無非就是考試沒考好、打球輸瞭、錯過瞭f1比賽直播……,可現在,他態度的根源卻來自於她,讓她怎麼去勸慰?他此刻需要的不是一個母親,而是一個情人……
看著那道門,羅佳怡覺得,要麼這道隔閡永遠存在下去,要麼打開這道禁忌的枷鎖,而兩人都將在快樂中萬劫不復……不論哪種,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最痛苦的,總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