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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井底

第十二章:井底

  夜已幽深,巷子也很深。

  「我早就算到今後也許會面臨這樣的危機。」神星雪推開宅邸大門,帶葉塵快步走到後院,續道:「但沒想到是和你這小葉弟弟一起呢。」

  五間充滿西楚風情的圓頂磚房,也不知有沒有人住,後院則隻有一口水井,及一個半露天的廚房。

  葉塵四周看瞭看問道:「老太後和千代氏大概會全城搜捕我們,而燕蒼生和古神君成名多年,必然也會有一套類似傳音搜魂的找人方法,我們躲在這種民宅恐怕很不安全。」

  神星雪走到那口水井,彎腰按動瞭靠底部的一塊石磚,便聽有「嘩嘩」水聲響起,葉塵近瞧,原來是井水大幅下降瞭五尺左右。

  「這是我的臨時避難之處,不敢說絕對安全,但個把月內絕不會有人找到這裡,跟著我。」神星雪翻身入井,她輕功高絕,接近水面時裙擺飛揚,秀足卡住井壁,雙腿柔韌地開成近乎一字形,隨即再次按動手邊機關,井壁立刻下陷,緩緩開啟瞭一個幽深的洞口。

  葉塵不想讓自己顯得嬌氣,默默提起神農藥氣,勉強壓制住瞭體內狂暴的孔雀拳勁,遂也翻身入井。

  洞口裡有雙層鐵閘隔水,推開後僅容一人通過,神星雪扭身當先緩緩爬行,葉塵從後看去,隻見兩瓣肥美厚嫩的圓臀高高翹起,將裙褲繃得緊緊的,兩條大腿交錯前進,聘聘晃搖,似乎更顯臀肉嬌脂膏膩,彈性十足。

  但可惜美景短暫,才爬瞭二十幾步,繞個彎便豁然開朗,出得洞口竟是一間雅致房室,軟床、衣櫃、桌椅、油燈,一應俱全,角落筐中則備有果脯、幹馕、風雞、火腿之類易於保存的食物和淡水,頭頂有很多細小孔穴,涼颼颼的,應是用來通風之用,神星雪又回身扳動瞭墻上一個木棍扳手,水流聲再起,應是使井水再次上升,徹底掩蓋瞭本就很隱蔽的入口,隨後解釋道:「這裡是我暗中找黑市修建的,倆月前就讓冷虎禪秘密清掃幹凈,分批運送食水,以備不時之需。」

  「哪怕神仙也搜不到這兒。」葉塵安心盤膝坐在瞭地毯上,一邊全力運轉元始生死訣療傷,一邊疑惑道:「神不知鬼不覺在井下深處修建這樣一個地方,姐姐果然是思慮周到,但動工時真能瞞過太後或歸海傢族的耳目嗎?」

  「倒並不是我親自差人修的,西楚下城區有很多那種拿錢辦事,不打聽來龍去脈的黑幫掮客,隻要稍微多花點錢,秘密中轉個兩次三次,哪怕再大勢力也查不到源頭的。」神星雪並不在葉塵面前矜持,慵懶斜倚在瞭床沿,淡淡地道:「人在江湖也好,在皇宮也好,無論再怎麼順遂,也總要給自己留上一條退路,相信皇室成員和其他貴族在城中也有不少類似這裡的避難密室。」

  「我就沒有姐姐如此縝密的準備,隻懂得正面出擊,哈哈,簡直是匹夫之勇。」葉塵借說話吐出胸腔濁氣,但離奇的是傷勢並無好轉,仿佛神農光王身也對寧無忌的孔雀明王拳束手無策。

  「若真是匹夫,怎會有不遠萬裡救援友人的義氣,怎會有不探聽姐姐過去的胸襟?」神星雪每逢笑起來時,雪膩玉潤的臉頰上都會浮現兩顆梨渦,更顯她瑰姿艷逸,嬌媚可人。

  「沒有那麼蕩氣回腸……」葉塵想瞭想才道:「第一,我生平最怕有美女受傷害,辣手摧花這種事,總會讓人心裡頭鬱悶不喜,第二啊,我很懶,既懶得主動聽人傢憶苦思甜,又懶得開動腦筋,所以還是不聽為妙。」

  神星雪微笑道:「你真不想聽呀?」

  「不太想……」葉塵以前準備吃豆腐時,經常會在女人面前裝得弱一些,如今果真受瞭重傷,反倒激發傲氣,不願顯出弱不禁風的樣子,「但這裡閑得發慌,姐姐若願意聊,我也無所謂的,免得咱倆人幹坐著大眼瞪小眼,互相尷尬。」

  「你講話總喜歡那麼直接。」神星雪露出溫暖的神情,起身坐到瞭葉塵對面道:「好瞭,別硬撐瞭,孔雀明王拳乃先天太極門的看傢絕藝之一,極為狂烈兇暴,我來用太乙玄黃經助你疏導。」

  玄黃真氣雄如皇天後土,立刻就鎮住瞭在葉塵體內狂竄不休的孔雀罡勁。

  「還好,多虧寧無忌目前不懂金翅鵬王拳,否則像皇甫正道那樣二氣歸一,凝練出先天太極陣,小葉你可就死定瞭。」神星雪舒瞭一口氣道:「試著將姐姐的內力引入氣海,孔雀明王拳和太乙玄黃經同出一源,應該可以中和掉它的。」

  「呃……好的……」葉塵近距離看著神星雪風致絕倫的容顏,又聽著她和煦輕柔的聲調,居然破天荒的臉紅結巴瞭一下,隻得順著問道:「也不知皇甫正道是個什麼樣的人,武功有多高,隻聽說他曾分別輸給過華太仙和燕蒼生?應該算是領悟天心的霸主裡面最弱的一個吧?」

  「司空黃泉年老,寧無忌年幼,所以他才是先天太極門真正的領袖,這種人,遠遠比表面看起來可怕得多。」神星雪頓瞭會兒,忽然突兀笑道:「其實我的武功也有一部分是皇甫正道教的,呵呵,想不到吧。」

  「這個……」葉塵一怔,「我還真是沒想到。」

  他一直非常尊重神星雪的過往,所以從沒張嘴問過。

  神星雪是自己說出來的。

  她的成長經歷其實和葉塵推測的倒也八九不離十,母親本是個周邊小國的公主,國傢被楚火羅打敗吞並後,進貢過來作為「賠償」的,雖然不過是一件戰利品,地位比宮女高不瞭多少,但能歌善舞,美艷嫵媚,極得年過古稀的老皇帝寵愛,後來也不知少女施展瞭何等媚術,竟能使老樹開花,晚年喜得一女,老皇爺高興之下,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違,冊封瞭神星雪母親為大貴妃,和皇後一同總領後宮女眷。

  可惜神星雪的母親終歸隻是一個不精權謀的年輕美女而已,得勢後恃寵稱驕,開罪瞭很多娘傢靠山強大的妃子,老皇帝剛一駕崩,千代氏便聯合北瑤氏權貴列出瞭七條罪狀,遞交大議會堂,將貴妃剃發貶入瞭娼寮賤籍,也就是所謂妓女,一天到晚要接十多個男人,結果二十四歲便染病死瞭,屍體隨隨便便扔進沙漠,早被豺狼吃個幹凈,連衣衫骨頭都尋找不到。

  對於自己童年的經歷,神星雪隻說瞭一句「比較艱難」,並沒有訴苦多談,但葉塵也能想到,她這種公主,能活著長大都算奇跡瞭。

  「當年我母親已經死瞭,我活著挨些欺負,可能會讓很多人心裡舒服。」神星雪似乎看穿瞭葉塵的心思,淡然一笑。

  楚火羅國有句俗語,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後宮娘娘們各有各忙,新一輪的爭寵、宮鬥、算計等事務層出不窮,漸漸也沒人再有閑心去折磨一個垃圾似的小女孩。

  但是宮人們倒樂得有個比自己還不如的公主,每天不咸不淡冷嘲熱諷一番,似乎對自己壓抑心理方面,有極其舒服的按摩作用,對此,神星雪已經麻木習慣,似乎隻能怨命不好。

  轉機出現在她十二歲那一年。

  恰逢太後壽誕,舉國歡慶,神星雪被老嬤嬤們指派去采買酒肉水果。

  同行宮女們興奮的不得瞭——能指揮星雪公主做勞力,這可代表著自己受老嬤嬤寵愛,才能享受這等的美妙時刻,因此加倍對神星雪嘲諷使喚。

  讓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兒當街抱著兩大罐葡萄酒,外加脖子上掛幾串羊腿,一步三晃,直把後面指揮的宮女們笑得花枝亂顫。

  也不知是忍耐到瞭極限,或是羞恥到瞭崩潰,神星雪終於不計後果爆發情緒。

  此舉似乎喚醒瞭宮女們自己也是奴隸的記憶,讓她們變得異常狠戾恐怖,同樣血撞腦門,竟要當街弄死這個垃圾不如的臭公主。

  幸虧迎面走來一老一少兩個人,阻止瞭女人們瘋狂的撕扯,上年紀的那位好像五十來歲,黑須油亮,面容清古,眼睛不僅明亮得賽過宇宙寒星,細看下,他瞳孔內似乎還有一股洪流波濤翻滾不休,好像仙佛神聖降臨凡塵,他身後那位年輕人大概二十六七的年歲,額銳角方,雙眸黑白分明,看起來非常安靜沉凝,正氣儒雅。

  老者隻看瞭神星雪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對身後年輕人道:「正道,帶上這個女孩子。」

  那個正道當時也是愣瞭一下,隨即便點點頭,將對生存絕望的神星雪帶離瞭地獄似的神之國度……

  好像是冥冥中的天意。

  葉塵忍不住插句嘴,問道:「就這樣啊?」

  他本以為會發生更加離奇詭譎,更加波瀾壯闊的傳奇邂逅。

  「就隻是這樣。」神星雪笑瞭笑,「你肯定也猜到瞭,黑須老人就是天下無敵的先天太極門掌門至尊,司空黃泉,那年輕人則是一百零八殿總殿主,皇甫正道,在我感覺要死在大街上的時候,隻希望走來的這兩個人能伸一把手……我沒想過學武奪權,我隻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活下去,好像非常簡單,可在神星雪口中說來,隻有凝重。

  聽著和很多傳奇人物差不多,偶遇高人宗師,得授絕世武功,回頭再逆襲揚眉吐氣,但葉塵知道神星雪在那個時段,必然又有其他變故。

  起初兩年裡沒什麼特別,來到中原後,皇甫正道對待神星雪既不親近,也不冷漠,更沒有讓她拜師進入先天太極門,就隻是規規矩矩,由淺到深地教授文化和武功。

  神星雪當時也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問點什麼。

  直到十五歲那年的秋天,司空黃泉再次現身,忽然開始傳授給她偉大的《太乙玄黃經》。

  聽到這裡的葉塵心中一凜,發覺到瞭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很是古怪,絕不像什麼西域孤女遇到中土高人,因為自身根骨絕佳、天資聰穎,蒙垂青傳授絕世武功的無聊戲碼……雖然乍看之下,倒的確說不出什麼不是,可總之就是有一股詭異的氛圍縈繞。

  得粉碎虛空的武聖口傳心授,神星雪成長的極為快速,先天玄黃真氣滋養七經八脈,幾乎每天每刻都能領悟天下武人夢寐以求的武道真髓。

  時光飛逝,十八歲的絕色少女已亭亭玉立,美艷不可方物,並且在司空黃泉悉心調教下,順利進入一念萬法的卓越境界,榮登天下絕頂半聖,速度之快,放眼歷史上都算是鳳毛麟角,期間皇甫正道又給她興建府邸,找瞭不少傭婦伺候生活,儼然養個千金大小姐似的。

  如此再造之恩,神星雪當然是銘感五內,隻覺粉身難報。

  「老師待星雪恩重如山,我願意入得門中,助先天太極一脈雄霸天下,傳播您的蓋世威名。」

  「威名?」司空黃泉聽罷隻是微笑道:「我十五歲時就在冠軍會上橫掃九大高手奪魁,剛滿十八歲便執掌先天一百零八殿,幾乎已威名蓋世一百年啦,俗世間那些螻蟻的贊美傳頌,對老夫來說連一文錢都不值。」

  見司空黃泉依舊不答應正式收徒入門之事,神星雪有些沮喪,但還是難掩好奇的問道:「那什麼對您才是重要的東西?」

  「我所求者,原乃驚天動地之事,從不屑拿出來和他人聊天討論。」司空黃泉面上霸悍鋒芒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瞭古雅的常態,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道:「老夫已經是風燭殘年,和梵天情於蒼山一戰後,更加速瞭生命流逝,本不該再去執著外物,哎……但天地有數,人道無常,若真的學那些佛祖菩薩,放下一切,釋懷坐化圓寂,人生豈非淡出個賊鳥?」

  神星雪見司空黃泉最多也就六十歲左右的樣貌,若剃掉胡子,說他四十出頭也沒任何問題,怎麼看都跟風燭殘年不挨邊。

  「不應該是人有綱常,天道莫測嗎?做人隻要問心無愧,死也不見得有多麼可怕。」

  「遠古先驅從滅世洪災中拯救人類,功德無邊,可惜如此大慈悲、大恒心的武聖,一入權力大門後也是無法自拔,完全背離瞭自己的初衷,老夫既然大限將至,當然是想在臨死前觸摸一次至高王座,這就是我最看重的東西。」

  神星雪吃驚難言,心中隻在感嘆——老聖雄心壯志,仍可揮劍!

  而司空黃泉也並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葉塵搖頭苦笑,原來司空黃泉也是淳於清說的那種人,權力使人瘋狂,但逍遙自在的理想又哪比得上宏圖霸業來得誘人?假如……假如自己將來也更進一步,修煉到皇甫正道,甚至司空黃泉的境界高度,會不會也忘記初衷本心,屈服於千秋萬載、奴役眾生的莫大權力?

  當天,司空黃泉為神星雪找到瞭一個測試武功的對手。

  元始天魔門使者,荊天狂。

  少女勝得簡直是無驚無險,沒有偷襲,沒有作弊,也沒有司空黃泉或皇甫正道出手幫助,盤古法輕松印定住瞭荊天狂一種極度淒厲邪惡的魔功——哀艷魔花。

  連十招都不到,神星雪就已經擊傷瞭那個神秘無比的天魔門使者。

  少女自然是意氣風發,自信驕傲,但她在很多年之後,以及眼下的葉塵都明白,當時有司空黃泉站在身後,哪怕什麼都沒幹,也會給對手造成無與倫比的精神壓迫力,荊天狂十成武功能發揮出三、四成都困難,神星雪當時得勝也不至於太過驚世駭俗。

  沒多久,神星雪這個名字在天下會上,由司空黃泉親口組成「江山七傑」時達到瞭巔峰,不僅每戰必勝,打贏荊天狂的戰績也是在這之後曝瞭出來,當仁不讓,同劍聖姬流光、少帥聞心一起,成瞭武林中最耀眼奪目的天才新星。

  但少女在成名後卻不喜歡這種虛幻的名聲,更沒有統領天下、追求巔峰的野心,她自幼孤獨無靠,隻想有屬於自己的歸屬感,想有個傢,想成為人妻,成為母親,僅此而已。

  所以你才退出江湖爭鬥,找瞭一個相對普通的顧燭影嫁瞭……葉塵話到嘴邊,卻不方便說出口,轉念又想,莫說司空黃泉,以皇甫正道的能力和勢力而言,十年來怎會找不到背叛他們的人?反讓星雪姐姐在夜雨水榭做媳婦?

  神星雪譏誚道:「我不是厭倦江湖爭鬥,而是忽然有人告訴我,司空黃泉隻是在利用我做試驗而已。」

  「試驗?試驗什麼?」

  「太乙玄黃經博大浩瀚,道理環環相扣,悟錯一點兒都會萬劫不復,所以連皇甫正道都沒有修煉,司空黃泉用我當一個試作體,揠苗助長,快速提升修為……實際就是為瞭給寧無忌鋪路,再簡單來說,我的存在就是為瞭寧無忌。」

  神星雪因此當面質問皇甫正道,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被揭穿真相,皇甫正道沒有絲毫的窘迫,更沒有隱瞞掩飾,一如既往非常沉靜地道:「也沒有為什麼,並非因為星雪有何特別,隻是因為當年你和那些女孩子起瞭沖突,在街上比較引人註意,掌門又湊巧心血來潮而已,我們在之前已經選過九個人,可惜都走火入魔死掉瞭,不過利用他們遺留的樣本,總算讓你安全練成瞭神功。」

  「那……那然後呢?我就失去存在的意義瞭?長久以來我就隻是另一個人的影子?」聯想到二人過去對自己古怪的態度,神星雪如墮冰窖。

  「這個很重要嗎?」皇甫正道啞然失笑道:「和以前一樣,星雪你死也罷,活也罷,我們也不會對你憐憫、親近、寵愛或厭惡的,另外雖然不好意思對你隱瞞瞭真相,有些不夠正派,但同樣也幫助你脫離瞭苦海,學得神功,怎麼看也算是恩大於害吧。」

  神星雪冷冷的說道:「那如果我不再當你們的木偶,要離開呢?皇甫老師會不會殺我?」

  「先天太極門可是賞善罰惡的名門正派,我身為總殿主,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十數萬弟子的俠義準則,豈能動不動就隨意殺人。」皇甫正道微一停頓才接著道:「盡管略有瑕疵,但數據已經收集齊全,足夠可以使用,大傢各取所需,權當無恩無恨,我以前對星雪那種客氣疏離的態度,其實也算是為瞭分別時能好受一點。」

  認知粉碎,落差過於巨大,神星雪茫然失措,她確實毫無憎恨司空黃泉和皇甫正道的理由,但久違的寂寞孤獨卷土重來,且更加入骨。

  葉塵忍不住再次插嘴道:「我還是沒想通,姐姐的武學資質和實際修為都遠勝寧無忌,皇甫正道驚才絕艷,居然幹出丟瞭西瓜撿芝麻的蠢事?退一萬步說,就算寧無忌是他親兒子,需要竭力培養,可也完全沒必要放棄姐姐這麼一大戰力。」

  神星雪手掌傳來的玄黃真力軟如棉絮,厚如鋼鐵,狂暴的孔雀終於被其逐漸平復,葉塵借機再次運轉元始之氣,緩慢治愈著受損的臟腑經絡。

  「關於司空黃泉的力量,如今的人們還是太缺乏瞭解瞭,在他全盛時期,哪怕集結江山七傑所有人,外加你、華太仙、燕蒼生,或其他所謂高手一同聯手進攻,也絕對絕對不可能贏的,所以我和洪經藏等人對於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並非不重要或瞧不起,但他也絕不會去主動收歸招攬什麼高戰力低戰力。」

  一個無敵百年,蔑視蒼生的武聖,除瞭他自己以外,一切都是可有可無。

  「可惜,無論再如何厲害,他也要老死瞭。」葉塵瞬間聯想到瞭很多事,梵天情當初能加速司空黃泉的生命流逝,武功之高,自然也是半斤八兩,一年後他若是入侵中原,還有誰可以抵擋?司空黃泉如此費勁培養寧無忌,又是為瞭什麼?就靠他來雄霸天下?

  忽然間,葉塵反應過來瞭一個特別的問題……

  「告訴姐姐真相的那個人是誰?」

  神星雪搖搖頭道:「隻曉得他叫王青,是先天太極門一個管事,當年聽他說時我還不信,這才去問的皇甫正道。」

  「王青……名字有點耳熟,想不起在哪聽過瞭……」葉塵隻覺得這個人居心叵測,神神秘秘,肯定也不是好東西,「時隔這麼久,先天太極門到底還是來找姐姐瞭。」

  從神星雪離開司空黃泉,到遇見葉塵這十年時間裡,她究竟是渴望傢庭,相夫教女,或是遇到荊天狂尋仇,隱居避禍,還是其他什麼經歷變故,葉塵完全沒有興趣再打聽,而神星雪同樣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井內本無自然光源,全靠油燈和一面類似遺跡電燈的光鏡照明,朦朧中的仙女姐姐如明珠生暈,美玉熒光,皎潔無瑕的臉上沒瞭那股霸氣威嚴,隻剩淡淡的孤獨文秀。

  神星雪指尖輕點葉塵的鼻梁,溫柔笑道:「傻看什麼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休息,恢復精神,應付燕蒼生的方法明天再說,快閉眼睡覺吧。」

  「我明白,咱們還要再出去教訓寧無忌那小子呢,廢瞭他,讓司空老頭看看自己選的好人才。」

  話雖如此,但葉塵心底著實感嘆敵人強悍勢大,猶勝北燕冰原上的太極門遠征軍,而且自己也沒辦法再召來無法老禪師、曾恨水師伯、唐芊那樣的強援,單靠一個不知能否趕到的聞心,隻怕……一想到強援,他才忽然想起神星雪之前說過的話,「哦對瞭,不知姐姐進門前說的強援是哪位?」

  在他琢磨即將到來的決戰時,神星雪已經躺床上睡下瞭。

  「這麼快就能睡著……」

  玉體橫陳,側臥繡塌,仿佛一個嬌憨的小妹妹。

  看著神星雪曼柔的曲線,貪色的葉塵不由咽瞭口唾沫,相比沐靈妃的成熟誘惑,星雪姐姐似乎還要多瞭幾分風韻,尤其是豐腴飽滿的乳峰,腴厚得簡直讓人一手難握,不知觸感該如何綿軟嬌膩,可惜,恁地就便宜瞭顧燭影,莫非那個貪生怕死的小子在少年時有何特別手段不成?

  在他胡思亂想時,神星雪濃息一滯,向內翻瞭個身子,適才在密室通道中沒瞧夠的圓肥雪臀又再盡收眼底,雖然腦中一直有個聲音高呼:人傢對你就像對一個疼愛的弟弟,從頭到尾也沒有任何男女情欲,而且不避嫌疑,寢則同室,信任得無以復加,你葉塵怎能再淫蕩偷窺,無恥意淫。

  但眼睛還是半點兒也挪不開。

  不知是否感受到瞭熾烈的目光,還是單純因為井中陰冷,神星雪回手扯過被子蓋上瞭那具誘人口幹舌燥的胴體。

  「我已倦乏瞭,你也要保重身子,若孔雀明王勁復發就快喚姐姐起來。」

  聽著嬌慵朦朧的關切叮囑,葉塵頓時又是慚愧無地,又是肅然起敬,神星雪從始至終也和欲求不滿的季雨仙、禁欲克制的沐靈妃不同,好像並沒有那種不可告人的隱秘需要,完全是一位高華優雅,斯文守禮的女人。

  重傷未愈,葉塵此刻亦是難掩困倦,隨意揭過一塊毯子便就地睡瞭過去。

  不知多久,頭頂上方隱隱傳來瞭雜亂腳步聲,神星雪瞬間警醒,所幸井中密室異常隱蔽,幾乎不可能被搜索到,腳步很快就漸行漸遠。

  她起身略微整理下儀容,見葉塵倚靠著大毛軟墊,睡的像一個孩子,不禁又浮現出迷人暖心的微笑。

  神星雪自幼孤苦艱窘,實際除瞭對女兒和葉塵外,很少會顯露笑容,在夜雨水榭時她經常獨坐小亭,凝視湖水,不單門人弟子,連顧燭影也是敬怕居多,不敢輕易打擾這位不屬於凡塵的仙女夫人。

  隻怕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很喜歡葉塵,那是一種很純潔幹凈的喜歡,好像古籍經卷中描述的異性仙友,明月清風,論道談詩,那是何等高潔淡雅。

  葉塵在女子眼中,又何嘗不是一個溫暖親切、瀟灑如意的男人。

  由於此刻身處地下深井,又是沙漠中的至寒夜晚,密室內愈發陰冷,若神元氣足的話,自然毫無妨礙,可葉塵哪怕武功再高十倍,也絕不可能一晚上就完全化解兇暴的孔雀明王拳,此時他已被凍得臉色發青,死死抱著小薄絨毯。

  神星雪先是捻滅瞭明晃晃的油燈,再俯身抱起葉塵,撂到床上,除去鞋襪,並拉過自己的被子給他蓋好,低聲笑瞭笑道:「別人傢都是男子漢哥哥抱妹妹回床睡覺,咱倆倒是正好反過一個。」

  被子香噴噴的,應該是神星雪身子上的香味兒,葉塵迷迷糊糊聞著枕邊的女兒甜美香氣,自然引出心猿意馬,胯下陽根如騰蛇蘇醒,竟直挺挺地勃立起來!

  「這……」神星雪羞的臉蛋兒嫣紅火燙,當然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小聲啐道:「臭小子腦袋裡亂想什麼呢。」

  剛要起身,葉塵也不知是重傷迷糊,還是犯瞭夢遊癥,赫然雙手抱住瞭神星雪的纖腰,輕聲呢喃道:「姐姐,別走。」

  神星雪心中閨怒,正要掙脫,可一聽見「姐姐」二字,頓覺不忍,更由此想到瞭中原的女兒……

  隻得伸手拍瞭拍葉塵後背道:「大敵當前,莫要瞎胡鬧。」

  油燈已滅,僅餘光鏡極微弱的照明,密室昏暗,更給人帶來旖旎暇思,葉塵已經微微睜眼,覷著嬌麗無儔的仙女姐姐,不知該說些什麼話。

  兩人僵持瞭半晌,最終還是神星雪持重,先開口道:「委實不成樣子,快放手,否則可別怪姐姐賞你個大耳光。」

  「呃……」然而狡猾的葉塵向來色膽包天,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為瞭貪戀臂彎裡綿軟的細腰,竟催動起混沌陰陽道中的怒天震,用來反噬自身臟腑,當然,他控制精妙,並不會真的震傷自己,隻為似是而非模擬出孔雀明王拳發作的癥狀。

  「糟瞭,怎麼又反復起來瞭?連玄黃真氣都中和不掉……」神星雪果然心地善良,非但不再掙脫,反而扭過半個身子,雙掌貼住瞭葉塵的前胸後背,邊運勁邊道:「意守玄關,集中精神,我來給你順氣歸源。」

  葉塵模糊呻吟道:「姐姐……我要不成瞭……腎精沸騰……要爆炸掉瞭……」

  神星雪顧不得害羞,忙掀起被子,隻見他胯下怒龍矗立,幾乎要破衣而出,才知道葉塵並非有意狂悖下流,而是內傷再度發作,但孔雀明王拳的拳意向來是壯麗清雋,氣象雄偉,暗勁則暴烈狠辣,著實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危害,想必是寧無忌自己創制的齷齪內功。

  「姐姐快轉過身……我自己弄出來……泄掉這股……」葉塵表情痛苦,肌肉抽搐,額頭流出豆大的汗珠子,很明顯疼的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瞭。

  神星雪收手不再繼續收束他亂竄沸騰的真氣,聲音輕顫道:「你……把眼睛閉上……不準說話。」

  葉塵興奮的緊閉雙目,裝傻充愣問:「姐……你……不用對我那麼好……」

  下體忽然一涼,褲子已被解開,緊跟著勃怒陽根上被一隻柔膩掌心包裹住,軟嫩指腹纖致起伏,觸感令他舒服無比,酸酥之意上湧心尖,恨不得立時撲倒瞭這雪白嬌腴的姐姐,可葉塵盡管淫蕩無恥,底線也還是有一點的。

  溫膩小手緊張得有些潮濕,借著馬眼分泌出的透明液體,大幅快速上下擼弄,但好一會兒過去,肉棒是越擼越粗,絲毫也沒有出精的跡象。

  「你……你快些射出來啊……」神星雪驚於自己如何會近乎嬌吟的說話,立刻閉嘴。

  葉塵怕被拆穿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冒險再度加瞭半分力道。

  咚!咚!

  強烈的心跳聲居然體外可聞,可想體內禁受瞭何等「折磨」,神星雪銀牙一咬,心道:葉塵弟弟曾在荒郊力敵冷虎禪,保我性命和清白,如今又不遠萬裡前來援助,要是沒有他,今晚挨寧無忌一拳的肯定就是我瞭,再矯情猶豫下去,他多半難活……

  遂大膽俯身,先是雙手並用,一邊輕揉陰囊,一邊時快時慢,有節奏的套弄,隨即低頭用柔唇嘬住瞭圓鈍的大龜頭,細小軟濡的舌尖輕輕撩撥著馬眼周邊的敏感位置。

  濕潤溫暖的包裹,上下的捋套,滑膩的揉搓,三種不同的刺激,超卓快感洶湧而來,差點真的讓他體內已被壓制的孔雀明王拳復發。

  貝齒若即若離地刮擦莖身,讓葉塵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姐姐你弄的好舒服……」

  神星雪羞得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她吐出肉棒,蚊吶似的喘道:「姐姐我不行瞭……弄不出……弄不出來……」

  葉塵手掌微抬,一下按在瞭她聳翹的巨峰上,綿軟柔彈,滿手膏膩乳脂,即便隔著絲滑的衣裳,也能感受到乳形飽脹豐腴,猶如熟透桃實,又像竹筍堅挺尖翹,毫不垂塌,不知乳肌裡面灌註瞭多少濃甜的奶漿,指掌之享受,可謂無逾於此瞭。

  神星雪一來怕他再不出精會出現危險,二來也是成熟的身體太久太久沒有得到滋潤,這一有黑暗掩飾的旖旎淫行,似乎也點燃瞭她一股莫名火焰,胸脯僅是被輕輕一搓,立刻就快美異常,腿心花唇都明顯濕膩起來。

  「很舒服……姐快著一些……好像就快出來瞭……」葉塵不敢大力揉搓,更不敢把手伸進姐姐衣襟裡面,以防露餡兒。

  神星雪忍住酥軟和羞恥,有一瞬間甚至忘瞭現在是救好弟弟的性命,嘴巴二度吮住瞭半截粗壯的肉棒,雙手呈蘭花狀,則箍住瞭下半截,用比適才快得多的速度運動起來,賣力至極。

  葉塵腰腹瞬間一麻,無窮酸美的快感倏然湧起,再也顧不得偽裝乏力,立刻弓身摟住瞭神星雪的後腦,指尖使勁插入她秀發中,朝自己肉棒回抱按壓,同時,大股溫熱濃稠的精液迸射而出,一股腦兒全湧瞭仙女姐姐的口腔喉管。

  「唔……唔……嗯……」神星雪本想後撤,可又不願立刻撒開這根大傢夥,就那麼猶豫瞭一眨眼的工夫,濃精已射入檀口。

  絕頂高手早已伐毛洗髓,脫去污濁,哪怕精液也沒有任何腥臭異味,反而自帶蘭麝清香,但神星雪愧疚自己到底是人妻人母,怎能如此淫穢可恥……可偏又……偏又……

  那簇火焰說不準已經有瞭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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