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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采兒娘的病

第三章 采兒娘的病

  正當張天森即將得逞之際,趙如蕓從天而降……

  「你這個畜生!」

  我怒吼著沖上去,對禽獸不如的張天森拳打腳踢。

  張天森被打得東翻西滾,哀嚎道:「求求你,別打瞭,再打我就沒命瞭。」

  雖然我極其氣憤,但理智未失,下手也極有分寸,打的都是張天森肉多的地方。今天這事擺明不會張揚出去,但不打白不打,正好絜張麗婕教訓禽獸父親。

  雖然隻是匆匆地看瞭張麗婕幾眼,但她絕望而空洞的眼神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很難想像這個單純如白紙的花樣少女,遭到怎樣的傷害,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道貌岸然,身為一縣之長的張天森。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張天森的身上,一拳擊出,張天森頭猛往後仰,鼻血混著兩顆大門牙飛濺而出,不等他慘叫出口,我又一巴掌扇在他左臉上,頓時腫成豬肝色。「砰砰」兩拳再給他添上一對熊貓眼,直到他口吐鮮血、口不能言,才暫且放過他。

  趙如蕓撲倒在張麗婕身上,隻知道悲呼、慘哭。

  然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麗婕遭受的打擊太大,受刺激之下可能會發瘋,於是我輕輕在她的頸動脈按瞭一下,她頭一歪,便昏瞭過去。

  「你幹什麼?你把小婕怎麼瞭?」

  趙如蕓死死抓著我的手臂,那勁道連我這個號稱「鐵手」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唉,你放心。你女兒沒事,我隻是讓她睡一會兒。她這樣下去很危險,隻有休息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婕會沒事的對不對?」

  趙如蕓拚命搖著我的身體,張麗婕的悲慘遭遇令她心神大亂。

  「都怪我、都怪我,幹嘛跑出去呢?如果我不跑出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小婕,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媽媽也不想活瞭。」

  我伸手摟住趙如蕓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小婕不會有事的。」

  趙如蕓突然覺得自己需要一個肩膀依靠,我的刻意接近令她心生暖意,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撲進我寬廣的懷抱裡。軟玉溫香在懷,可惜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

  我抱著趙如蕓這位縣長夫人、張天森的老婆,而且還當著他的面,讓我得意極瞭!

  「啊!」

  懷中的趙如蕓忽然尖叫一聲。

  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奸夫淫婦,老子殺瞭你們!」

  張天森面目獰猙地舉著一隻青瓷花瓶朝我腦後砸去,嘴裡惡毒地詛咒,眼裡盡是興奮光芒,仿佛眼前搶瞭自己老婆的男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趙如蕓驚叫出口的剎那,習武人特有的第六感就發覺來自身後的危險。武術中有一招後蹬腿,又名:懶驢蹬腿,招式出奇不意,專門對付從背後偷襲的傢夥。

  我頭也不回,右腳猛地向後蹬,踹中他腹部;張天森慘叫一聲,倒飛兩尺遠,撞墻暈過去;名貴的青瓷花瓶則徹底向這個世界道瞭聲「再見」,摔得四分五裂。

  這一腳我有分寸,力道大而不透、重而不傷人。

  張天森其實沒受什麼內傷,隻是頭撞瞭墻才導致暫時昏迷。

  「便宜你瞭。」

  我微怒地踹瞭他幾腳。

  趙如蕓嚇得花容失色,指著我的手已在發顫。

  「你、你、你不會把他殺瞭吧?」

  「死不瞭,隻是暈過去,真夠便宜他瞭,呸!」

  一口唾沫吐在張天森臉上。

  「你不揍他幾拳出出氣?」

  「我……我不敢……」

  趙如蕓咬著下唇,看得我直搖頭,她膽子真小,難怪被張天森這種禽獸欺負也不敢反抗。

  「我很擔心小婕……小婕不會有事吧?」

  趙如蕓不停地問。

  「要不,帶她到醫院做個檢查吧?」

  「對,快,咱們這就去醫院!」

  趙如蕓慌慌張張地回臥室找張麗婕的衣服。

  我想瞭想,覺得還是有必要留張字條給張天森。這怎麼能說是威脅他呢?隻不過為瞭以防萬一而已。

  趙如蕓下樓時,我正好寫完,拿隻茶杯壓著茶幾上。

  「有什麼好寫的?」

  趙如蕓不耐煩地催促。

  「沒什麼,隻是讓張天森曉得利害關系,不再找我的麻煩!」

  我隨口應道。

  我扶起張麗婕好讓趙如蕓替她穿衣服,隨後趙如蕓轉過身想背起張麗婕。

  「算瞭吧,你人小力微,又是個女人,還是我來吧!」

  趙如蕓回頭緊盯著我,把我看得心裡發毛。

  「幹嘛這樣看我?」

  「要是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我就殺瞭你!」

  趙如蕓咬牙切齒道。

  「呃,我是那種人嗎?」

  我摸摸後腦杓,無辜地說。

  「哼!剛才抱我的時候,你那雙手在幹嘛?」

  趙如蕓冷冷地說。

  我無言瞭。之前這女人還叫我幹她呢,才一會兒就翻臉,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但母愛真是偉大!趙如蕓自己受委屈時,她可以任人欺凌,對女兒張麗婕則極盡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我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還沒禽獸到那個程度!」

  趙如蕓認真地看瞭我一會兒,才道:「那還不快點?」

  我利落地背起張麗婕。

  張麗婕長得跟趙如蕓一樣標致,身材嬌小玲瓏,這個跟我同齡的可憐小女孩,體重隻有五、六十斤。

  趙如蕓披件名貴外套,遮住自己性感的身體,又從張天森身上搜走他的錢包。

  我抬頭看向墻上的掛鐘,已是凌晨四點半。

  短短一個半小時竟發生這麼多事。

  遇上流氓打瞭兩架,又碰到一個正想紅杏出墻,報復丈夫的良傢婦女,更荒唐的是,還親眼目睹親生父親企圖強奸親生女兒的人間慘劇!幸虧我們及時趕到,才沒讓張天森這個人面獸心的傢夥得逞。

  我背著張麗婕趕路時,心想:出瞭這檔事,張天森對我已是恨之入骨,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今之計隻能先下手為強,但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一個小老百姓能鬥得過他這個權勢滔天的土皇帝嗎?

  「怎麼現在才回來?」

  趕回醫院,朱倩劈頭埋怨我一句。

  我背著張麗婕沒理會她,隻問:「醫生呢?醫生出來瞭嗎?」

  朱倩說:「沒呢,我和李大姐在這裡坐瞭一個多小時,他們還沒出來。」

  她看到我背上的人,又問:「這是誰?她怎麼瞭?」

  我把早餐遞給李喜婆。

  「稍後再跟你解釋,我先送她去看醫生。」

  說完轉身拉著趙如蕓往內科室走。

  朱倩自幼就是千金小姐,雖然為人和善可親,但走到哪裡不是眾人關註的焦點?如此不受重視,氣得她直跳腳。看著我的背影狠狠咬瞭一口包子,嘴裡嘟嚷:

  「氣死我瞭,敢這麼對我說話,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李喜婆看在眼裡,搖頭嘆氣,嘀咕:「這個冤傢,又招惹女孩子瞭。」

  「李大姐你說什麼呢?」

  朱倩沒聽清楚。

  「啊?哦!沒……沒什麼,我說這包子真好吃!」

  李喜婆慌忙掩飾。

  朱倩隻顧埋怨,囫圇呑棗吃瞭個包子,食不知味。

  「哦?是嗎?」

  她又拿個包子吃,道:「唔,是不錯,味道還可以……」

  來到急診室,醫生檢查一番,拿下聽診器對我們說:「你們的女兒沒什麼事,隻是受驚過度,身子有點虛弱,吊兩瓶生理鹽水、葡萄糖就沒事瞭!」

  醫生開個處方,讓護士準備。

  「太好瞭,小婕沒事,太好瞭……」

  趙如蕓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渾然沒註意醫生話中的語病。

  又忙活一陣後,張麗婕靜靜躺在病床上,趙如蕓抓著張麗婕的一隻手捧在臉上,癡癡地看著她。我不忍破壞這溫馨的一幕,悄悄地把病房門關上,退出去。

  「小興,你來得正好,來來來,跟你說說病人的情況吧!」

  剛出來,華老他們恰好從急診室出來。

  我看瞭看病床上的采兒娘,發現她的臉色已經紅潤許多,道:「她沒事瞭?」

  華老卻對李喜婆說:「你先好好照顧她,我跟小興說兩句話。」

  李喜婆應著,跟護士一起將采兒娘推進另一間病房。

  華老把我帶進一間辦公室,讓我隨便坐。

  「華老,這裡好像不是咱們鎮衛生所,您怎麼能隨便進人傢的辦公室?」

  「呵呵,老夫是縣醫院的客座專傢,人傢配瞭間辦公室,你看怎麼樣?」

  華老微笑道。

  辦公室明窗凈幾,左邊擺瞭大書櫃,裡頭放著幾排醫學書籍;右邊擺瞭一張床休息用;一張氣派十足的辦公桌擺在中央,椅子是新潮的老板椅。

  我坐在老板椅上轉瞭幾圈,贊不絕口:「不錯!能配得上華老您的身分!」

  「小調皮鬼,這裡是你坐的嗎?」

  華老把我趕到桌對面的硬木椅。乍從天堂跌到地獄,感覺真不好受。

  「言歸正傳吧!」

  華老不知從哪裡摸出鼻煙壺又嗅又聞。

  我神色一正,知道他要說采兒娘的病情。

  「小興啊!我想問問你,病人跟你有親戚關系嗎?」

  「沒有,不過都是同一個村的人,五百年前是一傢人。」

  「哦,這樣啊!我跟你說實話吧,依目前的情況還不敢下定論。剛才我跟縣醫院的幾個心臟病專傢談過,感覺這件事有難度,畢竟在心臟病治療上,咱們國傢缺少此類的頂尖專傢,所以她這個病要治隻能去國外!」

  「國外能治得好嗎?」

  我問。

  「據我所知,美國有個心臟病頂級專傢叫史蜜絲的女醫生,對這類病最有研究。而且她手術治療的成功率很高,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沉默瞭。不說治病,單是出國就讓我傾傢蕩產,再說,采兒娘跟我非親非故,做到這地步,我自認已經對得起她,但隨後華老的一句話,讓我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病人不是受瞭刺激,病情也不會惡化得如此快。唉,這是她的命啊!」

  雖是無心犯錯,但還是我錯瞭!

  華老見我沉默,忙問為什麼?我把前因後果說給他聽。

  「小興啊!做人但憑無愧於天地良心,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點頭道:「華老,采兒娘的手術能不能延些時日?我最近手頭不寬裕……」

  「拖幾個月是沒什麼關系,不過據我估算,去美國治病少說也得花個十幾萬!你剛建成蔬菜大棚,手裡又沒什麼錢。這樣吧,我還有千把塊錢的積蓄。我一個老頭子平時用不瞭這些,留著隻能當棺材本,還不如做善事。」

  怎麼能用華老的錢?我趕忙推托:「不行、不行,華老,這事與您無關,都是因我而起,怎麼能讓您出錢呢?」

  「小興,這不是見外瞭嗎?老頭子我與你投緣,難道你想做好人,就不允許我做好人嗎?」

  「華老,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嫌老頭子的錢少羅?」

  「華老,我哪敢啊!您肯幫我,我已經非常感謝您,可……」

  「好瞭、好瞭,你不要說瞭。這錢我是給定瞭,明天天!亮我就回傢拿錢去!小興,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華老不由分說把我趕出辦公室。

  我哭笑不得,若讓人看見非罵我傻,有人送錢給你還不要,不是傻是什麼?

  李喜婆照顧采兒娘去瞭,走廊長椅隻剩下朱倩一個人。

  我出來時正好看到朱倩一隻纖纖玉手搗著小嘴打呵欠,姿勢極為不雅。但誰叫她是美女呢?縱然做出這種不雅姿勢,在我們男人眼裡依然可愛誘人。

  草綠色警服上衣解開兩顆鈕扣,白色內衣在黑夜裡昏黃燈光照耀7,是那麼引人註目;本就緊繃的一對乳房,因為打呵欠自然後仰的緣故,怒聳入雲。

  這一晚我雖然歷經美女洗禮,但朱倩無疑是這些美人中最嬌艷的花朵。

  天生麗質難自棄,朱倩一見到我,微微臉紅,雖然她神經大條,有時候很粗心,但不雅姿勢被我看到瞭,她還是感到有點羞澀。

  朱倩理瞭理額間亂發,神情稍定,便開口:「采兒娘的病情怎麼樣瞭?」

  我搖瞭搖頭,不打算將實情告訴她。

  「沒什麼要緊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男人面對女人時是不會把困難說出來,大男人主義的自尊心,在美女面前尤為重要。

  辛苦一晚上也有些累瞭,我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呼口氣說:「累死瞭,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

  朱倩有些憤憤,暗道:有自己這個大美女在,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哼,累死活該,都是你自找。出去買早餐還帶一對母女回來,你真夠本事!看你跟那位夫人關系挺親密,老實說,你們是不是……」

  朱倩曖昧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驚。不愧是人民警察,觀察力果然非同凡響,但我哪裡會承認!萬一她回去向我傢裡的大小老婆告一狀,我非吃不完兜著走!

  「喂喂喂,我說朱大警官,這種話你別亂說。人傢可是堂堂縣長夫人,就算我願意,憑人傢的身分會看上我嗎?」

  朱倩貶眼不知想起什麼,道:「縣長夫人?不就是張天森的老婆?哈哈……」

  朱倩一拍手,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鬼主意都打到人傢老婆身上。好好好,有前途,我看好你……」

  朱倩伸出手重重地在我肩上一拍。

  我哭笑不得,心裡的邪惡心思全被她猜中。

  報復張氏兄弟,給他們弄頂綠帽戴戴確實是不錯的主意,隻可惜張氏兄弟的妻子都是可憐女人——魏婉如此,趙如蕓亦如此。

  關鍵時刻,我總是心軟,不忍傷害她們。

  「喂喂,朱大警官,你可是人民警察啊!這種無憑無據、見風就是雨的事,你也說?」

  我很不滿。

  「呿!」

  朱倩不屑地一指點在我的腦門上,道:「我媽說瞭,你們男人都是有色心,沒色膽,敢想不敢做。別裝傻瞭,招瞭吧,咯咯咯……」

  朱倩笑靨如花。

  我苦著臉說:「大姐啊,你叫我招什麼啊?我學雷鋒做好項,你不但不表揚我,還落井下石奚落人。唉,真是遇人不淑丨。」

  「臭美啊!你……」

  朱倩樂得透心爽,我的痛苦就是她快樂的來源。

  談笑間,我突然覺得剛才實在太過於草率;一張恐嚇信就能將張天森嚇住嗎?

  張天森是什麼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又有高人撐腰,豈是這麼好解決的?

  一想到這,我背後冒冷汗!太大意瞭!得馬上回去一趟。

  我豁地站起,朝醫院大門跑去。

  「朱倩,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辦,去去就回來……」

  朱倩正跟我聊得開心,我卻突然像陣風似的跑不見,隻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氣得朱倩直跺腳。

  「總有一天,我非拿手銬銬住你不可!」

  朱倩噘起小嘴,憤憤不平道。

  再次闖進縣政府大院已是凌晨五點。

  站崗的士兵一見是剛才跟縣長夫人在一起的男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也不盤問,暗地裡卻罵:娘的,不就是個縣長嗎?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天森,我詛咒你趁早完蛋!

  「謝天謝地!」

  趕回張宅,見張天森依然昏迷不醒,我松瞭一口氣。離開之後的這段時間,竟然沒人發現異狀,不得不說我的運氣真好。

  張天森這種人為瞭打通各級關系,必然會使用大量金錢及不法手段,他為瞭保命,當然會把證據緊緊地握在手中。我趕回來就是為瞭找到這些證據,隻有把證據握在手裡,張天森才會忌憚我、不敢動我。

  樓上樓下找瞭半天,書櫃、文件櫃被我翻瞭一遍,卻什麼都沒找到!

  我抬頭細細打量小別墅,看得出來建造已有些年月,張天森把它接手過來後,應該有重新裝修一遍。

  我忽然想起,前幾天陪李玉姿在大棚裡看電視劇,劇中間諜把密信藏在密室暗格裡,當時劇裡間諜住的也是一幢小別墅。

  莫非這裡也有密室暗格?我精神一振,在墻壁上、地板上東敲敲,西碰碰。

  「略略略……篤篤篤……」

  咦,這裡聲音有些不同。

  我使力推開書桌,露出地板,再次敲瞭敲,輕輕的、空空的回聲與其他地方大不相同。仔細觀察一番,終於找到一條細細的縫,指甲一挑,打開一個暗格!

  「哈哈哈,張天森,這回我看你怎麼死!」

  我高興地抓起格內一# 紙,原以為這是張天森的犯罪紀錄,拿起一看卻傻眼瞭;上面寫的全是歪歪斜斜的「蝌蚪文」——英文!

  我不由得直冒冷汗。

  我才小學三年級畢業,雖然前段時間跟宋思雅苦學英文,但畢竟學習時間短,認得的單字不多。把手裡這疊紙翻過,隻認得其中一個單字「BANK」是「銀行」的意思。本人程度有限,其他的英文認識我,很可惜我不認識它們!

  我草草翻過,懊惱地把這疊紙往口袋一塞。心想:管他的,先帶走再說。咱不認識它,咱傢媳婦認得它啊!趕明兒帶回去讓思雅瞧一瞧,還不大白於天下?

  暗格裡除瞭這疊紙,還找到八千塊錢以及一本存摺。好傢夥,存摺裡有五、六萬塊錢!

  我一不做,二不休,拿瞭這筆橫財也不走大門,翻身從二樓窗戶跳下去,幾個騰挪間已不見人影……

  人們依然沉睡於夢中,卻不知春水縣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

  朱倩斜靠在長椅上睡得正香,她雙手環住身體,顯然清晨的寒氣令她有些冷。

  我見瞭搖搖頭,心想:這丫頭,有病床不去睡,睡在走廊上也不怕有人對她不軌。

  我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輕輕地搖瞭搖她的身子,道:「朱倩,醒醒,到床上睡覺吧。」

  朱倩嘴裡嘟嚷兩聲,像頭小豬似的,還吹起泡泡,再一推,她直接倒在我身上,仍然沒有蘇醒。我沒來由心中一陣緊張,張目四顧,還好沒人看見。

  朱倩的睡相極為不雅,小嘴噘起,喃喃自語,也不知說什麼夢話。但她這樣子很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我輕輕地撫瞭撫她的黑色短發。這一刻她少瞭一分英姿颯爽,多瞭一分女性溫柔。

  現在是早上六點,再過一會兒醫院値班人員要交班瞭。

  趁現在沒人,我偷偷抱起朱倩往采兒娘的病房走去。

  哇,朱倩真是頭豬,好重啊!然而重歸重,朱倩的身體卻極具誘惑力。

  我的右手樓在她的大腿處,豐腴的大腿、修長的小腿,黃金比例的身材令我愛不釋手。不過我不敢多占朱倩的便宜,要是被她發現,非拿手槍斃瞭我。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喜婆揉瞭揉睡眼,看見我抱著朱倩進來。

  「噓——小聲點,千萬別把這位姑奶奶吵醒。」

  我示意李喜婆別出聲,輕手輕腳地把朱倩放在旁邊一張空置的病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蓋上棉被。

  李喜婆從沒見過我如此溫柔的動作,乍見之下難免吃醋,又見對方比自己年輕、漂亮,還是個警察,吃醋的話到瞭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隻是輕哼一聲,躺回采兒娘身邊。

  這間病房比較小,隻擺放兩張床。

  我一夜未眠,又在車上搞瞭幾炮,早已困極,斜斜地倒在朱倩身邊,也不蓋被子,和衣而睡……

  不知過瞭多久,朦朧間仿佛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我被吵醒,極為懊惱,都怪咱這聽力這麼靈敏。房裡三個女人都睡得香甜,隻有我聽到聲音。

  尖叫聲有些耳熟,所以我穿上外衣,推門循聲而去。穿過一條通道來到病房B區,走廊上早已圍瞭一群人,有男有女,有醫生、護士,連警察都有。

  「我不回去就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傳來。

  是趙如蕓的聲音!我肯定出事瞭!

  我猛地擠進人群,喊道:「讓開、讓開……」

  「哎喲,擠什麼擠啊?」

  人群被我擠得東倒西歪,硬生生被我殺出一條血路,眼前豁然開朗——這不是張麗婕的病房嗎?

  「站住!你幹什麼的?」

  一個警察伸手攔在我胸前。

  「我朋友在裡面!」

  「裡面沒有你的朋友!警察辦案,請你走開!」

  警察不耐煩地推著我。

  我忍著火氣道:「我的朋友叫趙如蕓,是縣長夫人。」

  警察一聽,立刻放下手,瞬間換上另一種表情,脅肩諂笑道:「原來是縣長夫人的朋友啊!可以進去瞭,不過老兄,這是縣長兩口子的事,勸你少管為妙!」

  「多謝提醒,我自有分寸!」

  我懶得理他,推門而入。

  「我不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來嗎?你……」

  張天森怒吼著回頭,看到進來的人時,那張又肥又醜的老臉,頓時扭曲得不成人樣。

  趙如蕓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張麗婕躺在床上打點滴,許是昨晚的打擊太大,至今未醒。

  張天森的咸豬手緊緊抓著趙如蕓的手腕,看來是想把她抓回去。

  「你還敢來?」

  張天森咬牙切齒地怒吼一句,一巴掌將趙如蕓打倒在地。

  「賤貨,你不回去是不是想等他?好,我讓你等,來人啊!把這小兔崽子給我抓起來。」

  張天森一吼,門外的三個警察如狼似虎的沖進來,朝我撲來!

  我沒動。這三個警察哪裡是我對手,但我不準備反抗。

  「幹什麼抓我?我是進來看朋友的!」

  我怒吼。

  張天森一愣,隨即冷笑道:「就是他!凌晨時,這小賊偷偷闖進我傢,偷走八千塊錢,並把我女兒打暈還揍我一頓!把他銬起來,押回公安局審問!」

  張天森大手一揮,要那三個警察把我帶走。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小偷!」

  趙如蕓開口反駁。

  眾人都愣瞭,縣長夫妻搞什麼鬼?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到底誰是誰非?

  三個警察待著不動,眼睛看著張天森,顯然在等他指示。

  「快把他帶走,我夫人受瞭驚嚇,精神有點問題。醫生、醫生,快來幫我妻子看看腦子丨,」

  張天森這禽獸不擇手段,竟編出如此彌天大謊,顯然欲下狠手置我於死地!

  「姓張的,凌晨時我是去過你傢,但那是正常的拜訪!你老婆說真話,你卻污蔑我偷東西,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想把我關進公安局?在場的都是明眼人,你不怕民怨嗎?」

  我義正辭嚴道。

  八十年代初的社會風氣還是很不錯,老百姓見不得小偷,但更見不得誣陷好人。張天森雖然一手遮天,卻遮不住廣大群眾的口,很多人都知道張天森是個惡棍縣長,對他沒有好感,現在又親眼看到縣長誣陷人,不少圍觀群眾都鬧騰起來。

  「縣長又怎麼瞭?沒證據怎麼能隨便抓人?」

  「就是,我早就聽說現在這個縣長官威大,正事不幹,老做些面子工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小夥子,別怕,有咱們給你撐腰,你們當警察的怎麼能隨便亂抓人呢?」

  眾人七嘴八舌,把三個警察說得面紅耳赤,羞愧得不敢見人。

  張天森見勢不妙,惱羞成怒:「我說他是小偷,他就是小偷!你們三個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人帶走?」

  三個警察連拉帶拽,想把我帶出去。

  大傢見縣長硬來,頓時憤怒地堵住門口,不讓他們帶我出去。

  我心潮澎湃,微微感動。小地方的人就是樸實,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大城市,誰還敢惹當官的?我很慶幸自己是春水縣人,因為我們的鄉親們都是好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

  人群後一道高亢女聲響起,一個美麗高貴的女警穿過人群,美麗的大眼睛冷冷地盯著三個男警,把三人看得一陣心虛。

  朱倩,三個警察都認識。市公安局局長傢的千金大小姐,他們能不認識嗎?

  再說當時朱倩下派到春水鎮派出所工作時,還是這三個馬屁精接待的!

  人們見突然冒出女警,長得又漂亮,似乎是與縣長作對的,大感親切。於是眾人嚷道:「這位女同志,他們三個亂抓好人,你可得管管!」

  朱倩皺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朱倩,你來得正好,有人誣陷我是小偷,說我偷瞭縣長的錢!」

  我大聲道。

  聲音傳到屋裡,張天森走出來才發現又多瞭一個警察。

  「啊哈,原來是朱大小姐,什麼風把你吹來瞭?」

  張天森假惺惺地笑道。他做官八面玲瓏,對上級的傢人底細自然清清楚楚。朱倩在本縣基層工作的舉情也是他經手辦的。

  朱倩沒搭理他,冷冷地說:「張縣長,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幹嘛抓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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