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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醋意、察覺、悵然若失的一天(7)

第二十五章:醋意、察覺、悵然若失的一天(7)

  清掃仍要繼續,也仍在繼續。

  挪動,搬起,清掃,擦拭,就像流水線上的工人一樣,我們按部就班,合夥出力,一天下來,明面上的灰塵污漬盡數清理幹凈。如今的二人小傢除瞭極個別不易清理又難以看見的角落,可以說是非常幹凈瞭。

  清理出來的垃圾堆積在客廳,待最後統一處理。這可把若蘭愁壞瞭,因為從角落裡清理出來的臟東西大多都是她留下的。和笑笑的房間裡的塵土和頭發不同,她臥室的清理過程簡直於尋寶無異。

  面膜,口紅,眉筆、粉撲、發圈、發箍,以及幾條花樣各異的內褲。隻我發現的就有高叉,蕾絲,與丁字褲三種類型,至於還有沒有其他類型我便不得而知瞭,畢竟從我發現內褲的那一刻起,笑笑的視線就始終沒有離開我半分。

  我想她是怕我趁她不被偷偷私藏。可她萬萬沒想到,我對此根本提不起絲毫興趣。同為珍寶,但我口袋裡的那件「藏品」遠比我後續發現的要新鮮的多。

  若蘭想必也已經忘瞭此事。自工作重心轉移至她臥室的那一刻起,她便隻顧著焦慮瞭。為此,她趁著笑笑離開的功夫,還著急忙慌的向我解釋,生怕我心懷芥蒂,不要她這個「邋裡邋遢的懶婆娘」瞭。

  她的擔憂屬實是多慮瞭。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配合觀察我已經有瞭清晰的認識,若蘭絕不是個懶惰的女人,不然這傢早就沒法待瞭。

  對於這點,我心裡明白。

  而我之所以能在她房中發現那麼多「不拘小節的驚喜」,我想應該和她的愛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跳舞確實是一件既耗神又費力的運動,其強度完全不亞於搏擊。我一大小夥子在拳館泡一天,回傢之後也是臟衣服亂扔,要不是平日裡父母替我收拾,我想我的房間絕對比若蘭的房間要臟亂百倍。

  我能依靠父母,那若蘭又能依靠誰呢?笑笑嗎?

  身為人母,既要持傢,又要照顧兒女。笑笑畢竟正是事業攀升期,終日忙於工作,傢務活肯定不管。生活中遇到問題,為瞭不讓笑笑分心,若蘭肯定會大包大攬,萬事能扛就扛。

  越是忙碌,越容易出錯。她一個弱女子,平日裡擦擦洗洗還行,一旦碰上臥床下、櫥櫃後,這些容易藏污納垢的犄角旮旯,她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沒辦法,傢裡沒有壯丁,女人又沒什麼力氣,搬不起挪不動,長此以往,必然會堆積一些垃圾。

  其實,中間我有問過,為什麼寧肯放著不管,也不找傢政公司來幫忙收拾。可是她們母女倆始終言語閃爍,含糊其辭。後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唐突瞭,若蘭與笑笑是女人,又生的十分漂亮,倆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相依為命,怎麼敢輕易放陌生人進來?

  就算無事發生,也耐不住別有用心者尋著線索偷偷摸到附近。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熟人也要留有三分戒備。也就是我,與笑笑相處這麼多年之後才好不容易獲取瞭她的認可,從而獲得瞭進入她傢的資格。

  雖然是苦力,但我並有怨言,反而倍感欣喜。一是我和笑笑本來就是朋友,朋友有求,理應伸出援手。二是我和若蘭已經有瞭夫妻之實,給老婆賣力氣,於情於理我都不會心懷怨氣。

  不過,說不累那就騙人瞭。

  說來也是,上午被若蘭「壓榨」,下午被笑笑壓榨,一天忙碌下來,我都記不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透幾次瞭。笑笑也是盡顯疲態,雙腿都開始打顫瞭,要不是隻剩最後一處就幹完瞭,以她的性子估計早就撂挑子不幹瞭。因為長期鍛煉的關系,我比她好些,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迎刃有餘的樣子,可心裡已經開始期待熱水澡與夢鄉瞭。

  「好瞭,接下來就是這個大傢夥瞭!」

  作為在場唯一的長輩,也是唯一的傷員,若蘭非常敏銳地找到瞭自己的定位,主動承擔起發號施令,加油鼓勁的工作。

  「叫你呢。」笑笑順著若蘭視線的方向努瞭努嘴,然後有氣無力地對我說,「去吧皮卡丘,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瞭。」

  真是不愧是資本傢啊!不物盡其用,壓榨出最後一份剩餘價值,都對不起她現在的身份瞭。

  我雖沒有「倒拔垂楊柳」的本事,但得益於長久訓練賦予瞭我充沛的體力和爆發力,抬起區區百十來斤的實木傢具還是沒有問題。本著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露怯的態度,我幾步上前,屈下腰,抓住床沿的一邊,稱心提氣。

  「喝!」

  厚重的木床因為恐高發出「咯吱」的尖叫,激起母女倆的驚嘆與贊許,譚笑笑更是拎著掃把抱到我身邊對我嘖嘖稱奇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小體格倒是有把子力氣的,這都抬得起來,平時沒少鍛煉吧?」

  「別廢話瞭!」這時我生平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拒絕別人的贊美之聲,「趕緊的,我撐不瞭多久。」

  「你可抬穩瞭啊!要放手瞭提前給我說一聲。」笑笑囑咐完,拿著掃把潛入床下,「可真夠臟的,你抓住瞭啊!」

  笑笑的擔憂並非毫無理由,實木的雙人床加上床墊少說也有200多斤,被這東西猛砸一下,後半輩子估計也就交代到這兒瞭。為瞭避免事故發生,我特意調整瞭下姿勢,以右腿作為支撐,以此來分擔作用在我手臂上的大部分重量。

  塵埃四起,時不時有臟東西隨著清掃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若蘭在我身後,因為姿勢的關系,我不好輕易回頭,隻能在腦子裡勾勒她的形象。我想,若蘭現在肯定羞臊到耳朵都紅瞭,因為從笑笑潛入床下的那一刻起,她的抱怨就沒有停止過。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真難掃!」笑笑悶聲悶氣地問話,「媽,你這床底下怎麼一股怪味?」

  「就你話多!」若蘭罕見地嗔道:「快掃你的吧!」

  「哦。」

  我回頭,見若蘭憋紅瞭險,不敢朝我這邊看,一副生怕開口追究她的罪責的樣子。我意味深長地地望瞭她片刻,直至她的脖子透出淡淡的粉色,才將眼球移回之前停留的角落。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迅速吸引瞭我的註意。雖然它已滿是灰塵,污穢不堪,但我依然能認出它的本來面貌。聯想到它出現在這裡的原由,一個不安的可能迅速出現在我心中。盡管將它妥善處理掉的方式我已經想象到瞭,但我仍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若蘭啊,這種東西怎麼能隨手扔到床下呢?

  等等,難不成這是我扔的?

  我盡可能地保持鎮定與理性,試圖告訴若蘭我所發現的一切,然而當我回頭的時候愕然發現,她沉浸在她的嬌羞,殊不知災禍以露出獰笑,於暗處張開血光將現的大網。

  我該怎麼辦?

  踢走嗎?

  不太現實,屋子裡就這麼大點地方,而且清掃的工作一直由笑笑負責,我如果表現的過於積極,難免會讓她心生猜忌,到時候人贓並獲,想不認都不行。

  當務之急,我必須和若蘭配合,悄無聲息地把那個危險品處理掉,也隻有這樣才能留住我的小命。

  我扭過身子,回頭向身後望去。想著給她遞個眼神,在我騰不出手的時候,幫我處理一下地上那個危險品。為瞭吸引若蘭的註意,我試著制造些動靜讓她回頭。輕咳最為穩妥,若笑笑問責,我也可以解釋說吸入的灰塵太多。

  「嗯!」

  我清嗓子的聲音嚇的她猛地一震,她抬頭與我對視,像個嚇呆的小兔子,傻乎乎的杵在當場。我給她遞瞭個眼神,又沖地上那個東西挑瞭挑下巴,有意引導起她的註意力。

  果不其然,當她看到那東西的時候,瞳孔頓時一縮。我蹙眉,並再次輕咳,瘋狂向她眨眼,可她並未理會我,隻是手足無措,慌亂且顫抖著,除瞭瘋狂揉搓自己的裙擺外,遲遲不見行動。

  就在我一籌莫展,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床下的笑笑突然發話瞭。

  「你一直咳嗽什麼?」笑笑問:「是嗓子裡進蟲子瞭?」

  「可能灰塵太多瞭吧。」我回道:「也可能是一直沒喝水的關系,總覺得嗓子裡面癢癢的。」

  「你再忍忍,馬上就完。」

  僵局打破,同時也意味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瞭。我再次向若蘭施以眼色。所幸,她還沒有因害羞到掉智,很快理會瞭我的意圖,踮著腳尖,一步三挪向那個東西靠近。

  「笑笑,需要媽媽幫忙嗎?」

  「不用不用,您歇著吧。」

  「真的不用嗎?」

  「不用不用,很快就完瞭。」

  若蘭以關心為掩護,把整個過程處理的非常自然。接下來,因為視線受阻,我並不知道她是如何處理那個東西的,隻覺得她像是沒站穩似的突然歪瞭一下。然後,她便回到瞭之前所在的位置。

  當我試著再次向她詢問的時候,隻見她嘴唇微動,快速把用紙巾包裹的贓物顯露出來給我晃瞭一眼,然後輕輕向我點頭。這種近乎變戲法的處理方式屬實令我吃瞭一驚。我下意識地對她投以贊佩目光,換來瞭她那張因充血而漲紅的俏臉,同時還有譚笑笑滿腹猜疑的問詢。

  「你們,在什麼呢?」

  原本應該待在床下的譚笑笑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很快完成瞭清理。而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也讓我心中的那塊本意落地石頭又突然升起,險些因為驚嚇而失手丟下手中的傢具。

  「哈?」我把傢具放下,借著喘氣的功夫整理思緒,「沒,沒幹什麼嗎?」

  「媽,你怎麼瞭?」譚笑笑一路小跑來到若蘭身邊,關切地問:「怎麼臉這麼紅?」

  「沒……」若蘭搖頭,「沒事,沒事......」

  譚笑笑摸瞭摸自己的額頭,又摸瞭摸她的額頭。

  「誒,也不燒啊?」

  「沒事,真的沒事。」

  若蘭一邊推辭,一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一手緊貼前胸,一首扶墻,慢慢向客廳挪動。誰知,就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磚頭,風情滿滿地回望瞭我一眼。對視的瞬間,那寫滿嬌羞的臉變得更紅。可也正是這非常幹脆地一眼,不止刺激到瞭我,也刺激到瞭譚笑笑敏銳的神經。

  「嘶——」

  譚笑笑滿臉狐疑地望著若蘭的背影,又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你——」她用疑惑的眼光看我,「你剛剛調戲我老媽瞭?」

  猜忌宛如燎原之火,一旦發生,便一發不可收拾。我自詡是個大心臟的人,可世道如此,也難免心生畏懼。恐懼如此強烈,讓我一時忘記呼吸。汗水濕透背脊,我幹咽瞭口口水,盡可能讓語氣顯的淡定:「我怎麼瞭?我剛剛可什麼都沒幹!」

  「真的?」

  「你也聽見瞭,我剛剛隻是咳嗽而已!而且,我還要幫你搬著傢具瞭,怎麼可能顧得上其他!」

  「那倒也是......」

  我剛剛松瞭口氣,又被她接下來的話問的心中一緊。

  「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媽看你的眼神——」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嗯,說不清,但總感覺怪怪的?」

  「額......」

  能不怪嗎?我都快住到若蘭心裡去瞭。

  我是想解釋的,可臨出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我改變瞭主意,想就此沉默,可我也不能眼看著笑笑一步步靠近真相,揪出我和若蘭一同隱藏的秘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笑笑端詳瞭我一會,然後把一隻手放在我肩上,皺著眉頭向我問道:「我老媽會不會是動瞭春心,看上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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