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項少龍已能下榻行走,除瞭脅下的傷口仍有時作疼外,體力精神全回復過來。他和趙倩的感情亦進展至難舍難離的地步,雖終日躲在房內,日子卻毫不難過。紀嫣然自那日之後,便沒有再來過,據鄒衍說:信陵君一直在懷疑她,監視得她很緊。項少龍相信大梁的戒備終會松弛下來,因為人性就是那樣,沒有可能永遠堅持下去。而且如此毫無遺漏的搜索也找不到他們的影後,誰都會懷疑他們已遠走高飛瞭。
這一晚兩人郎情妾意,正鬧得不可開交時。紀嫣然來瞭,看到臉紅耳赤的趙倩,自己的俏臉亦不由飛起兩朵紅暈,更使她明媚照人,美艷不可方物。項少龍正欲火如焚,但又不敢和趙倩真個銷魂,見這美色尤勝趙倩的美女來到,心中暗喜,正要對她展開挑情手段時,鄒衍走瞭上來。項少龍無奈地放開瞭在被他半強迫下抱著的紀嫣然,讓她坐到地蓆處。
紀嫣然嬌嗔地白瞭他一眼,怪他對自己愈來愈不規矩,才鶯聲嚦嚦道:「我十日前派人到瞭城外,又使人假扮你們,還背著假造的木劍,故意讓人發現影。現在終於收效瞭,昨天信陵君親自領兵,往楚境追去,大梁的關防亦放松下來,是你們離開的時候瞭。」
項少龍和鄒衍同時拍案叫絕,想不到紀嫣然有此妙計。難得是她直到成功瞭才說出來,顯示出過人的涵養。
紀嫣然幽怨地看瞭項少龍一眼,俏臉現出淒然不舍之色。項少龍一呆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紀嫣然搖頭道:「嫣然是想得要命,但假若如此一走,誰也知道我和你有關系,那嫣然將會牽累瞭很多人,說不定包括鄒先生在內,信陵君那天來搜這望天樓,正因嫣然常藉口來觀星,所以惹起瞭他的疑心。」
項少龍亦知這是事實,嘆瞭一口氣道:「那何時我們才可再見面呢?」
紀嫣然嫵媚一笑道:「放心吧!嫣然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輔助新聖人統一天下,使萬民不再受戰亂之苦,今後怎肯把你放過。」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我才不相信自己真是新聖人,縱使能回趙國,亦是艱險重重,危機四伏。你若要找真的新聖人,最好耐心點去尋找,免得看錯瞭人,將來後悔莫及。」語氣中充滿酸澀之意,自是因紀嫣然愛上他的原故,竟是為他就是那新聖人。紀嫣然臉上掠過奇異的神色,垂頭不語。
鄒衍正容道:「你說的反更證實瞭你是新聖人,因為代表你那粒特別明亮的新星正被其他星宿淩迫,照天象看,你最少要二十年才可一統天下,這之前自是危機重重。」
項少龍聽得渾身一震,瞠目結舌看著鄒衍,首次不敢小覷這古代的玄學大師,因為秦始皇的確約在二十年後才統一戰國,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皇帝。紀嫣然忽道:「鄒先生,倩公主,嫣然想求你們到廳外待一會,嫣然有話和項少龍說。」
鄒衍和趙倩會意,走出房外,還關上瞭門。紀嫣然仍低垂著頭,沉聲道:「項少龍,我要你清楚知道,紀嫣然歡喜上的是你這個人,與你是否屬新聖人一點關系都扯不上。」
項少龍知剛才的話傷害瞭她,大感歉意,伸手過來摟她。紀嫣然怒道:「不要碰我!」
項少龍乃情場高手,知她隻是放不下臉子,那會理她的警告,撲瞭過來把她壓倒蓆上,痛吻香唇。紀嫣然象徵式地掙紮瞭兩下,便生出熱烈反應,恨不得與他立即合體交歡。
唇分後,紀嫣然淒然道:「明天清早,韓非公子會押解借來的一萬石糧回韓國,嫣然早和他說好瞭,其中一輛糧車底部設有暗格,定可無驚無險把你帶離大梁。韓郎!嫣然生是你項傢的人,無論如何也會去尋你,切莫忘記人傢瞭!」
項少龍和趙倩擁臥在糧車底的暗格,無驚無險地離開瞭大梁,往濟水開去,到那裡後會改為乘船,沿河西上韓境。外面正下著遲來的大雪,車行甚緩,加上暗格底墊有厚綿被,所以兩人並不覺太辛苦,反感到這是個溫馨甜蜜的小天地。兩人親熱一番後,都自動壓下情火,免一時控制不住發生肉體關系。
趙倩看著暗格的頂部,衷心地道:「我從未見過比嫣然姐更美更本事的女孩子,略施手法,便把我們舒舒服服送出大梁。」
項少龍看著她美麗的輪廓,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微笑道:「你會否介意不當這個公主?」
趙倩側轉過來,用手支起白裡透紅的臉蛋,秀眸閃著亮光,深情地瞧著他道:「倩兒隻介意一件事,就是不能做項少龍的女人,其他的都不介意。」
項少龍愛憐地輕吻瞭她的朱唇,沉吟道:「那就好辦瞭,讓我設法把你藏起來,然後報稱你被囂魏牟殺害瞭,那你便不用回宮做那可憐的公主瞭。」
趙倩大喜道:「你真肯為倩兒那麼做?不怕父王降罪於你嗎?」
項少龍哂道:「我是新聖人,那會這麼容易被人修理的。」接著嘻嘻一笑道:「其實我還是為瞭自己,我憋得實在太辛苦瞭。」
趙倩霞燒玉頰,埋首入他懷裡,又羞又喜以蚊蚋般的聲音道:「項郎你什麼時候要人傢,倩兒就什麼時候給你。」
項少龍心中感動,用力把她摟著。趙倩柔情似水地道:「倩兒不是請項郎為我殺瞭趙穆報仇的嗎?倩兒現在改變主意瞭,隻希望能和項郎遠走高飛,其他一切都不想計較瞭。」
項少龍心中暗嘆,就算沒這些事,趙穆與自己都已是勢不兩立的瞭。
車子停瞭下來,原來到瞭濟水岸旁的碼頭。三艘韓國來的雙桅帆船,載著一萬石糧貨,朝韓國駛去。項少龍和趙倩在韓非的掩護下,脫身出來,躲到瞭一個小船艙裡。這時船上雖全是韓兵,韓非仍小心翼翼,免得泄漏瞭風聲。兩人樂得恣意癡纏,尤其解開瞭不能結合的枷鎖,都想到很快會發生什麼事。項少龍這風流慣的人故不用說,連這一向斯文嫻淑的公主也開始放浪起來。
韓非派心腹送來晚餐,兩人並肩坐在地蓆上,共進美點。項少龍想喝點酒,趙倩硬是把他的酒壼搶走,嬌癡嗲媚地道:「不!趙倩不準你喝酒,人傢要你清清楚楚知道在做著什麼事。」
項少龍看著她的俏樣兒,搖頭晃腦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待會看到公主橫陳褥上的美麗身體時,項某人定醉得一塌糊塗,怎還清醒得瞭!」
趙倩夾瞭一塊肉送進他口裡,喜孜孜道:「說得這麼動聽,哄得本公主那麼開心,就賞你一塊肉。」
項少龍用口接過肉,撲瞭過來,摟著她伸手便解她的衣扣,笑道:「讓我來看看公主的嫩肉兒。」
趙倩大窘,欲拒還迎地以手撐拒著,最後的勝利者當然是項少龍,怪手由領口探到瞭她羅衣內,肆意把弄內裡嫩滑的香肌。美麗的小公主全身酥軟,蜷入他懷裡,羞喜交集地受著愛郎的侵犯,柔聲道:「外面下著雪哩!」
項少龍一手溫香,愛不忍惜,那有閑情理會外面下雪還是下霜,貼著她臉蛋揩磨著道:「我現在做的事算否監守自盜呢?」
趙倩「噗哧」笑起來,手指括瞭幾下他的臉,表示他應感羞慚。項少龍心中充滿溫馨。古代的美人兒比二十一世紀的美女更有味道。因為在這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她們把終身全托付到男人手上,所以更用心,更投入,沒有半點保留。趙倩忽然想起瞭紀嫣然,道:「你知不知嫣然姐不是魏人,而是越國貴族的後代,所以才這麼美艷,武術這麼好。」
項少龍奇道:「你怎會知道?」
趙倩道:「當然知道,你昏迷時,她和我說瞭很多話。」頓瞭頓笑道:「你猜韓國借糧為何偏派瞭個最不懂說話的韓非公子來?原來韓王惱他終日遊說他改革政體,所以故意讓他做一件最不勝任的工作,好折辱他。」
項少龍搖頭嘆道:「韓國已經夠弱的瞭,還有個這樣的昏君,拿借糧的大事來玩手段。」
趙倩道:「不過韓王今次料錯瞭,韓非公子因為有嫣然姐為他奔走遊說,終打動瞭魏王,使他借出瞭糧食,但那是要歸還的。」
項少龍一震道:「有點不妥,看來魏國真的會來攻打趙國,否則不須討好韓國。」
趙倩嗔道:「不要提這種掃興的事好嗎?」
項少龍連忙認錯,笑道:「來!讓我看看公主的美腿!」探手來給她脫小綿褌。趙倩一聲尖叫,離開瞭他懷抱。項少龍坐瞭起來,移到她身旁,伸瞭個懶腰,舒服得呻吟起來,含糊不清地道:「來!讓我們幹一件畢生難忘的盛事吧!」
說罷摟著趙倩倒臥地席,盡情痛吻著她的香唇,同時溫柔地將她的衣衫脫下,恍如冰玉雕成的胴體,旋即呈現在項少龍身下。
項少龍挺起上身,無比憐惜地看著這天之驕女,她本該享有優雅舒適的宮廷生活,卻因為父親的昏庸墮落,母親自盡,自己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如今更是隨著他在這冰天雪地受苦。項少龍忍不住道:「倩兒,回到趙國後,我就要正式與趙穆周旋,俟機遠走。我項少龍發誓,一定保護你一輩子!」
趙倩聽到情郎真心表白,兩行熱淚湧出,緊緊抱住項少龍,玉腿交纏而上,飽滿的陰丘抵著龍莖,疏落有致的陰毛不住磨擦,龍莖瞬間挺漲如鐵杵,趙倩不禁為之一驚,深怕自己無法承受。
項少龍將她抱著翻過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倩兒別怕,這次讓我的小公主自己慢慢來,等嘗到瞭甜頭,再由夫君我來大快朵頤。」
趙倩還搞不清楚狀況,項少龍抓住趙倩粉臀,手指貼在蜜穴旁把陰唇微微擘開,讓龍頭順著濕潤的唇瓣慢慢陷入,趙倩已忍不住微微呻吟。
項少龍略一停頓,趙倩呻吟暫止,腰臀再稍稍下沉,將龍莖納入近三分之一,已感覺到處女膜的阻滯。項少龍讓龍莖抽出寸許,緩慢插入,在蜜穴前段膣道抽送,趙倩蜜道漸次擴張,愛液流溢。
趙倩在項少龍細心導引下,發出陣陣低吟喘息,痛楚漸漸消退。見心上人這般體貼,趙倩芳心可哥,深吸口氣,微一咬牙,趁龍莖上挺之際,雪臀使力下沉,處女膜立時破裂,龍莖深陷,直入花心,瞬間下體一股刺痛,趙倩不禁痛呼出聲,伏在項少龍胸膛大口喘氣。
項少龍摟住趙倩,柔聲安慰著。感覺她喘息漸歇,龍莖慢慢以小幅度抽送,初時趙倩陰道內緊窄無比,夾擠著龍莖難以動彈,數次抽送後漸感滑潤,抽送幅度與頻率開始增加,趙倩的嬌吟也開始急促,不一會,龍莖終於在蜜穴內來往自如,趙倩也被陣陣快感引得淫水泛潮,輕聲浪叫:「嗯……嗯……項郎……好……好……舒服……這……這……就是……行……房……啊……倩兒……好……想……啊……又來……啦……」
項少龍見趙倩這般嫵媚淫浪,心想好在這是戰國時代,否則自己跟這麼多未滿十八歲的青春少女歡愛,在廿一世紀可是隻有情色小說跟漫畫才能有的妄想。這時已經不再怪馬瘋子跟鄭翠芝,反而慶幸能有機會進入時光黑洞,否則哪有這般艷福?如果留在現代,不僅隻是任國傢機器使喚的工具,恐怕連周香媚跟鄭翠芝這兩個美女都擺不平。想來心懷大暢,龍莖一挺,在趙倩蜜穴內沖刺更加快速,陰戶內淫水受擠壓噴濺,愛液泛流,順著趙倩粉嫩的股溝直瀉而下。
項少龍擔心趙倩初試雲雨,不堪撻伐,遂任全身肌肉放松,心神專註於趙倩嬌軀所有反應,兩手揉捏著她翹挺雙峰,感受著她高潮起伏的體溫與顫動,尤其是她那緊致誘人的蜜穴,有著不輸趙雅的纏吸力。果然趙國王室女子皆是媚骨天生,就連趙妮這般的端莊女子,開放心胸後也是別有一番淫媚。如今趙國王室最美的三個女子都鍾情獻身於自己,真是不枉此生!緩抽疾送之間,龍莖襲上一股酥麻,同時全身電流匯聚龍根,項少龍雙眼一閉,精液狂噴而出,電流四處散逸,充塞於趙倩嫩軟的陰道。
趙倩在項少龍全心伺候下,已達到生平首次的性高潮,隻覺全身如置雲端般飄浮,但高潮卻是連接不斷,令她連呻吟都來不及。突然體內襲入一道刺麻的感覺,漫天蓋地流竄整個膣壁子宮,全身如入暖泉,快感非常,腦中隻覺如炸裂粉碎般的失去意識,終於狂喊出聲,癱軟在項少龍身上,無法動彈。
三天後,船隊進入韓境。項趙兩人與韓非殷殷話別,韓非使人牽來一匹渾體烏黑,神俊之極的駿馬道:「項兄!這是紀小姐最寵愛的坐騎,特別囑我帶來好給你作路上腳力。」
趙倩「啊!」的一聲叫瞭起來,認得是那晚紀嫣然來救他們時騎的駿馬,歡喜地撫著它的馬頭。項少龍見美人恩深義重,不由滿懷思念,嘆瞭一口長氣。
韓非當然明白他的心情,伸手與他握別道:「今次魏國之行,最大收獲是多瞭嫣然這個紅顏知己和認識瞭項兄這種胸懷遠大的英雄人物。這匹馬名『疾風』。珍重瞭!」
項少龍收拾情懷,與趙倩騎上「疾風」,電馳而去,老遠還看到韓非在向他們揮手。
兩人曉行夜宿,沿著韓魏邊境北上,往趙國進發。紀嫣然還為他們預備瞭幹糧和簡單營帳等荒野之行的一切必需品。使他們不用為此煩惱。今次返趙的感受比之赴魏之行大不相同,心情輕松多瞭,趙倩初嘗男歡女愛滋味,由少女變作瞭小婦人,更是快樂得像隻小雲雀般,不住在項少龍耳邊唱著趙國的小調,令項少龍平白多瞭一種享受。
愈往北上,天氣愈冷,霜雪交襲時,隻好找山野洞穴躲避。十多天後,他們到瞭韓國邊境廣闊的疏林區處,過瞭這區域,便會再進入魏境,要走三天才可到達趙國的邊界。這是韓國著名的狩獵場地,屬於低山丘陵地帶,是針葉樹和闊葉樹的混交林,喬木、亞喬木、灌木等品種繁多。黑熊、馬、鹿、山羊、野兔隨處可見,還有就是無處不在的野狼,有時整群追在馬後,要項少龍回馬用飛針射殺數頭,野狼爭食同類的屍體,才無暇追來。
兩人一騎,在白霜遍地的林木間穿行,樹梢披掛著雪花霜柱,純凈皎潔得令人屏息。這天來到一條長河的西岸,河心處尚未結冰的河水夾著雪光雲影滾滾流往東北。氣候更嚴寒瞭,兩人全身連頭緊裹在厚綿袍中,還要戴上擋風的口罩,才勉強抵著風雪。地上積雪及膝,連「疾風」都舉步維艱,惟有下馬徒步行走,希望能找到人傢,借宿以避風雪。
雖然冷得要命,但一望無際的茫茫林海雪原,變幻無窮的耀目雪花,卻令這對恩愛的情侶目不暇給,嘆為觀止。四周萬籟俱寂,隻有腳下松軟的白雪被踐上時發出聲響。偶然遠方傳來猛虎或野狼的吼叫,則使人毛骨悚然。
午前時分,狂風忽起,雪花像千萬根銀針般忽東忽西,從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他們眼也睜不開來,腳步不穩。捱瞭一會,「疾風」再也不肯前進。項少龍暗忖怎也要避過這場風雪,但前不見人,後不見舍,忽然記起以前軍訓時曾學過造愛斯基摩人的冰屋,快捷兼妥當,童心大起,到河旁結冰處以利刃起出冰磚,在趙倩懷疑的眼光下,砌成瞭一間可容人畜的大冰屋,下面鋪以營帳綿被,還斬來柴枝,在裡面生起火來,登時一屋暖氣,風雪反變成浪漫樂事。「疾風」亦回復瞭平時的安詳神態。
趙倩見愛郎這麼本事,對他更崇拜得五體投地,益發誠心討好逢迎,讓他享盡溫柔滋味。兩人裸眠被內,肢體交纏,說著永不厭倦的情話,最後相擁酣睡。天明時,忽被異聲驚醒過來。他們留心一聽,竟是雀鳥在天上飛過時嬉玩吵鬧的聲音。詫異中,爬起來從透氣的小雪窗往外望去,隻見天色放晴,大雪早無影無。兩人大喜,連忙收拾行裝,依依不舍地離開那留下瞭甜蜜回憶的冰屋。
項少龍怕凍壞瞭「疾風」,以佈帛把它的四條腿裹緊,還以綿佈包著它肚腹處,以免寒氣侵入內臟。又造瞭一個簡陋的雪橇,行裝全放到上面去,由「疾風」拉扯而行,項少龍則牽著它,和趙倩並肩繼續朝北而去,這時他們已分不清楚踏足處屬於韓國還是魏國的領土瞭,畢竟邊界隻是人為的東西,大自然本身絕不會認同的。
嬌生慣養的趙倩走不瞭半裡路便吃不消,坐到雪橇上,由「疾風」輕松地拖拉著。林木像一堵堵高墻,層層迭迭,比比皆是,不見涯際,穿行其中,使人泛起不辨東西的迷失感覺,幸好項少龍行軍經驗豐富,幾天前趁天色好時,找到瞭極星的位置,認定瞭地形,才不致走錯瞭方向。腳下白雪皚皚,不時見到雪地上動物的足跡,縱橫交錯,織成一幅幅奇特的圖案,當然他們亦留下瞭另一組延綿不斷的痕。
好的天氣維持不瞭多久,午後又開始下雪,還愈下愈大。項少龍心中叫苦,正不知應否停下來還是再前進時,七間木構房子出現左方林木之間。兩人大喜,朝房子走去。這幾間木屋築在石砌的基層上,松木結構,扶梯連著回廊,人字形的屋頂積滿白雪,屋前後墨綠和深褐色的林木參天而立,挺拔勁秀。他們一見便心中歡喜,到瞭房子前,高聲呼喚,卻沒有人回應。
趙倩忽然尖叫一聲,指著最大那間木屋的門口處,隻見上面血跡斑斑,怵目驚心。項少龍走近一看,血跡仍相當新鮮,顯然發生在不久之前。於是吩咐趙倩留在外面,自己推門進屋,不一會臉色陰沉走瞭出來,再查看瞭其他屋子後,回到瞭趙倩身旁道:「倩兒不要驚慌,這裡剛發生瞭可怕的罪行和慘劇,看來這裡的所有男女老幼,均被集中到這間屋內虐殺瞭,連狗兒都不放過,女人都有被奸污過的痕跡。」
趙倩色變道:「是誰幹的惡事?」
項少龍道:「不是馬賊便是軍隊,否則亦不能如此容易控制瞭這些慓悍的獵民。」
趙倩顫聲道:「我們怎辦才好?」
項少龍尚未答話,蹄聲起。兩人驚魂未定,回頭望去,隻見一人一騎,由遠而近,馬上坐著一名魁梧大漢,馬後還負著一雙獵來的野鹿。那人年紀在二十五六間,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壯,兩眼神光閃閃,臉目粗豪,極有氣概,隔遠見到他們,高聲招呼道:「朋友們從那裡來的!」又大叫道:「滕翼回來瞭!」
項少龍和趙倩交換瞭一個眼神,均為這歸傢的壯漢心下惻然。那叫滕翼的大漢轉瞬馳近,兩眼射出奇怪的神色,盯著沒有親人出迎的房子,顯是感到事情的不尋常處。項少龍搶前攔住他,誠懇地道:「朋友請先聽我說幾句話。」
滕翼敏捷地跳下馬來,冷然望向他道:「你們是什麼人?」
項少龍道:「我們隻是路過的人,裡面……」
滕翼一掌推在他肩上,喝道:「讓開!」
以項少龍的體重和穩如泰山的馬步,仍被他推得踉蹌退往一旁,雖是猝不及防,仍可見這滕翼的膂力何等驚人。滕翼旋風般沖入瞭屋內,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和令人心酸的號哭,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趙倩鼻頭一酸,伏到項少龍肩頭陪著垂淚。
驀地一聲狂喝,滕翼眼噴血焰,持劍沖瞭出來,指著項少龍道:「是否你幹的?」項趙兩人愕然以對。滕翼顯是悲痛憤怒得失瞭常性,一劍迎頭劈來。項少龍早有防備,拔出木劍,硬擋瞭他一劍,另一手推開瞭趙倩。項少龍被他劈得手臂發麻,暗檁此人臂力比得上囂魏牟時,滕翼已不顧生死,狀若瘋虎般攻來,劍法大開大闔,精妙絕倫。
項少龍怎想得到在這雪林野地會遇到如此可怕的劍手,連分神解釋都不敢嘗試。運起墨子劍法,隻守不攻,且戰且退,擋瞭對方百多劍後,滕翼忽地一聲淒呼,跪倒地上,抱頭痛哭起來。趙倩驚惶地奔瞭過去,躲在項少龍背後,叫道:「大個子!裡面的人並不是我們殺的。」
滕翼點頭哭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木劍,身上又沒有血跡,隻是我一時火燒脹瞭腦。」接著哭得倒在雪地上裡。
滕翼跪在新立的墳前,神情木然。就在下面,埋葬瞭他的父母、兄弟、妻子和兒女親人。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再與他無緣。他甚至不知仇人是誰,隻好盡生命的所有力量去尋找。仇恨咬噬著他淌著血的心。趙倩陪著流淚飲泣。
項少龍來到滕翼旁,沉聲道:「滕兄想不想報仇!」
滕翼霍地抬頭,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若項兄能使滕某報仇雪恨,我便把這條命交給你。」
項少龍暗忖此人劍法高明,勇武蓋世,若得他之助,真是如虎添翼。點頭道:「滕兄有否想過賊子為何把所有人集中到一間屋子之內?」
滕翼一震道:「他們是想留下其他六間屋來用。」
項少龍對他敏捷的思路非常欣賞,道:「所以他們定會回來,而且是在黃昏前。」
滕翼兩眼爆起仇恨的強芒,俯頭吻在雪地上,再來到項少龍身前,伸手抓著他肩頭,感激道:「多謝你!你們快上路吧!否則遇上他們便危險瞭。」
項少龍微笑道:「你若想盡殲仇人,便不應叫我離去。」
滕翼看瞭趙倩一眼,搖頭道:「你的小妻子既美麗心腸又好,我不想她遭到不幸,我的三個兄弟雖及不上我,但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可見敵人數目既多,武功又好,我們未必抵敵得住。」
項少龍充滿信心道:「若正面交鋒,我們自然不是對手,但現在是有心計算無心,就完全是另一回事瞭。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要立即動手佈置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