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她在這裡已經當瞭兩個月教練,但並沒有跟任何一個客戶發生過關系,甚至很少被占便宜。
而今天過來的趙軒和甘夢晨,顯然非常符合她的預期一一從一進門時的表現來看,那個叫趙軒的男人顯然事先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必定是旁邊的甘夢晨選擇瞭自己作為教練,而這一天下來,後者更多的時候都在單獨練習,主動給她和趙軒創造相處的機會,至少看上去毫不在意自傢男人會跟別的女人發生點什麼……
當然,無論是趙軒還是李思純,都仍然處在試探的階段,二人都試圖形成一段長久的關系,也就是說不會發展的特別迅速……
“抱歉讓你久等,李教練有什麼忌口麼?”趙軒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問道。
“不要這麼見外,叫我名字就好,我不太喜歡吃甜,剩下沒什麼瞭。”
李思純露出一個大方的笑容對趙軒二人說道,實際上她並沒有什麼飲食上的好惡。但這種情況下稍微提出一點不難滿足的要求更有利於拉近關系。
李思純並沒有愚蠢到跟甘夢晨去搶副駕駛的位置,而是等到趙軒二人上瞭車才坐到瞭右後側的座位,奔馳GLS的車內空間還算充足,哪怕以她的身高也可以輕松在後排坐直身子。
這個俱樂部既然建在遠郊,自然會自帶餐廳,不過甘夢晨已經在外面一傢獨院式的松竹堂農傢菜訂好瞭位置,上車之後就直接選擇瞭那裡的定位。
坐在後座的李思純聽到甘夢晨選擇的地方後內心也相當滿意,松竹堂算是江城近些年興起的高端生態莊園,不算出名但也算低調奢華,她圈子裡的姐妹曾經曬過那裡的消費,比不少高檔餐廳還要誇張一些,能選到那裡一方面說明這兩個人確實財力不菲,另一方面應該沒有什麼暴發戶的氣質。
像她這樣自詡高端並且十分擅長經營和銷售自己的女人,對於土財主的厭惡甚至還要更甚於一些不自量力的中年油膩男。
“看年齡,二位應該還是學生?”
李思純主動打破瞭車裡的安靜,主動溝通並不會破壞矜持的人設,反而可以找到一些共同話題,讓雙方都更加舒適。
“是的,我們都在上大學。”趙軒點瞭點頭,從車內後視鏡中看到李思純的表情恬淡,既無小女生的嬌羞也無風塵女的欲念。
“唉,真懷念我上大學的時候呢,無憂無慮還很單純。”李思純把頭發整理到身後,很快挽成瞭一個發髻,結合臉上的淡妝,看上去比之前成熟瞭不少。
李思純自有一套吸引男人的辦法:面對中年男人就打扮成青春少女,而面對趙軒這樣的年輕小夥,自然是選擇相對成熟的裝扮更有吸引力,男人總是對跟自己不在同一階段的女人更感興趣,而她恰好可以同時駕馭這兩種不同的風格。
“思純這個名字很好呢,我相信你可以一直單純下去,隻要你願意的話。”甘夢晨一隻手支在側窗玻璃上說道。
她現在已經很少插入趙軒跟其他人的對話,但李思純剛剛其實是在試探她的意思一一想要一直單純下去,自然需要找一個能遮風擋雨的環境,對方剛剛的話稍稍透露出瞭一點這方面的願望,而她作為趙軒的正宮則做出瞭積極的回應。
李思純果然聽懂瞭甘夢晨的意思,她的眼睛一亮,嘴角也勾起瞭一個愉悅的弧度,看起來這位正宮還算通情達理,並不是很難應對的類型。
然而她還不知道,自己在趙軒和甘夢晨的心中已經被定位成瞭一匹母馬,作為主母的甘夢晨自然不需要對這樣一個跟自己地位懸殊的女人有什麼戒備之心。
松竹堂離這裡隻有幾公裡路,三人沒過多長時間就到達瞭目的地。
作為主打高端生態的農傢莊園,松竹堂除瞭大廳之外,每一個“單間”都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客人在用餐時被樹木竹林環繞,環境清幽雅致,保證瞭私密性的同時也跟自己的主題相符,也是這裡發展迅速且回頭客眾多的一大秘訣。
既然來瞭這裡,自然要點一道主打的殺豬宴,農傢土豬根據顧客的要求現宰現做,餘下的豬肉則給客人處理幹凈打包帶走,這樣一套下來算上服務費總共6666元,可謂是派頭十足,隨後又把菜單交給李思純讓她點瞭幾個配菜,服務員下好單之後便躬身退出準備處理原料。
由於這裡做菜是從殺豬開始,因此上菜速度很慢,好在此時剛過五點,再加上三人各懷心思,倒也不急這一會。
趙軒對於這種所謂農傢土豬、自釀果汁之類的噱頭一直是不屑一顧的,這些缺乏檢驗的東西大概率還不如工業化批量制成品,不過這種時候面子問題最重要,他已經發現對面李思純看過來的眼神都已經跟剛才不太一樣瞭。
三人現在的共同話題基本隻有馬術相關的事情,因此很快便聊到瞭李思純身上。
“誒,你的馬術是在哪裡學的啊?我之前真沒見過技術跟你一樣好的女騎手。”甘夢晨雖然騎術一般,但見識不短,雖然沒有系統幫忙,這俱樂部的其它女教練都隻教初級場,隻有李思純是從初級到高級全都可選,顯然相當瞭得。
“我是新疆人,傢裡就在馬場工作,從小就開始學,十歲的時候我就已經能自己騎馬瞭。”談到這個話題,李思純顯得相當自信,趙軒倒是沒從她身上看出什麼新疆人的特征。
“你是……維吾爾族麼?”趙軒略顯遲疑地問道。
“咯咯~”李思純聽到這個問題嬌笑起來,顯然並不是第一次有人問瞭:“不,我爺爺奶奶那一輩過去支援邊疆建設的,所以是漢族。”
“那你傢裡人現在還在那邊工作麼,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在那邊幫一些忙”,甘夢晨聽到李思純的回答也來瞭興致,趁著趙軒喝水的間隙問道。
她父親在西北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如果這個李思純日後表現得好,她也不介意利用這層關系提供一些蔭庇。
“我……他們……”李思純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瞭下去,眼神中的光彩幾乎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層失落和陰霾。
趙軒和甘夢晨馬上意識到,她的傢庭可能並不那麼幸福。
正當趙軒準備開口轉移話題的時候,李思純還是抬起頭來回答瞭剛剛的問題:“他們……七年前就已經不在瞭。”
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趙軒剛剛隻是以為她傢庭破裂或者父母感情不好之類,完全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雖然他對李思純算是圖謀不軌,但這種時候還是會心疼一下。
“七年前……”與趙軒不同,甘夢晨好像知道李思純說的是什麼意思;“是那件事?”
畢竟過去瞭這麼多年,李思純倒也沒有過於悲傷,反而對此有些驚訝:“你……也知道?”
甘夢晨點瞭點頭:“傢裡有親戚是那件事之後去辦企業的,所以瞭解一些。”
她並沒有說謊,隻不過這個親戚指的是她爸,辦的企業是上面資助的而已。
李思純的眼神突然亮瞭起來,偷偷抬起眼睛瞄瞭一眼對面的甘夢晨,張瞭張嘴卻最終沒有說什麼。
趙軒仍然一臉懵,但他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刨根問底,反正到時候去問甘夢晨就行瞭,她看上去很瞭解的樣子。
他的好奇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甘夢晨幾分鐘後就把一個網頁鏈接發到瞭他的微信上,點開以後是一條古早的新聞,趙軒看瞭標題便瞬間明白瞭兩女剛剛說的是什麼事情。
2009年7月5日,數千名境內外恐怖分子織策劃實施瞭震驚中外的烏魯木齊市打砸搶燒嚴重暴力犯罪事件,總共造成上百人死亡,其後續影響波及整個西北,看來李思純的傢人不幸就在其中。
這個話題顯然沒辦法繼續聊下去。甘夢晨和趙軒很快跟李思純聊起瞭這傢西郊馬術俱樂部。
“這傢俱樂部的老板能量應該不小吧。在江城能拿這麼一大片地幹這個,真的能掙錢麼?”這是趙軒從早上就有的疑問,這傢俱樂部的消費確實很高,但他簡單算瞭一下,似乎很難支持如此大的俱樂部運轉,更不用說還有先期的巨量投資。
“唔……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這裡才幹瞭幾個月時間,不過好像這塊地不完全是俱樂部,在公共場地更西邊還有一塊區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李思純的狀態也比剛剛好瞭不少,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況且她也不可能讓趙軒這樣一個大金主一直看她哭喪著臉。
“這麼大?那邊不是一片樹麼?”趙軒回憶瞭一下,私教場地是在整個俱樂部的最東邊,西側是一大片公共場地,收費相對較低。而公共場地再往西他隱約能看到是一片樹林,根據李思純的說法,似乎那裡並不是俱樂部的最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