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甜的身份在良遠很是特殊，不僅是陳康柔的貼身助理，還是對方的準兒媳，不過這樣的身份是把雙刃劍，因此她在平日裡處處謹小慎微，時刻註意不讓陳康柔產生半點疑心。
對方給出這樣的暗示，很有可能是想通過賄賂她這個代表來讓良遠在談判中讓步，而常甜自然不可能吃這一套。
“有這種事？”陳康柔自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隻是隨手結果便箋紙看瞭一眼，但上面的名字卻讓她瞬間愣住。
孫靜。
一個她無比熟悉的名字，不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系過瞭，最近電話總是打不通，而上面正好寫著一個沒見過的號碼，對方很可能是因為某種緣故更換瞭手機號。
“蠻有趣的，跟我講講對方談判代表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陳康柔不動聲色地把便箋紙放在辦公桌上，然後輕輕理瞭理秀發，對站在不遠處的常甜說道。孫靜這個名字畢竟太常見瞭，她需要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旁邊的常甜不由得有些發懵，但還是按照要求描述瞭孫靜的外貌特征，以及說話時帶著的些許連海口音。
從她的描述中，陳康柔可以非常肯定，對方派出的談判代表就是她的好閨蜜孫靜。
“行瞭，我知道瞭，你去忙吧。”陳康柔點點頭，從窗前回到辦公桌後面的老板椅上，目送常甜離開之後，拿起手機撥通瞭紙條上的那個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電話中傳來瞭機械的女聲提示音，讓陳康柔皺起瞭眉頭，她習慣性拿起桌上的座機話筒準備讓常甜第二天就把孫靜再次約出來，但思考片刻之後還是把話筒重新放瞭回去。
在她的印象中，孫靜不是個連自己手機號碼都會寫錯的人，這裡面恐怕還有什麼內情，不能表現的過於異常。
對於趙軒來說開學的第一周，沒有任何波瀾，已經算是告別瞭新生身份的趙軒等人也沒瞭剛來學校時候的新鮮感，每天除瞭上課自習之外就是打球玩遊戲。
不過趙軒註意到，王一谷最近和一個叫柳佳卉的女生走得很近，對方是學校女籃運動隊的隊員，算是和他志趣相投，不過有瞭上次的經驗之後，王一谷還在猶豫是否要進一步發展關系。
除此之外，孫靜和常甜進行瞭第二次相對正式的談判，按照趙軒的要求，這一次可以稍稍進行讓步，但不能退的太多。
不過這一次見面出乎趙軒預料的順利，常甜那邊的口風松瞭不少，放棄瞭之前要求的同股同權，隻要求在重大事項上必須能夠參與決策，條件是在項目開始的一年之內有無責任撤資的權利。距離敲定協議還有很長的距離，並且這個無責任撤資讓學法律的趙軒也有點懵，甚至孫靜都表示自己沒見過這種條款，需要一段時間研究其中的風險，不過無論如何，雙方終歸是在相向而行，良遠那邊甚至提議為瞭表現誠意，他們可以先提供一定的支持。
這樣的態度讓趙軒有點發懵，其中處處透著矛盾，一方面說要撤資權，另一方面又說可以在合同之外提供資金，他和甘夢晨倆人想瞭很長時間都沒懂這是要幹什麼。
實際上別說他們倆，常甜也因為老板突然改變的註意而一頭霧水。
隻有孫靜看明白瞭其中的意思，其實這是一種類似於對賭協議的辦法，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其中的內容細節是很多年前在芝加哥大學交流的時候，她和陳康柔交流過的。
這是在給她回應，並且是以一種暗示的方式。
陳康柔真的懂瞭她的意思。
上滬那邊的節目錄制也已經走上瞭正軌，進度不快但勝在穩定，每天程瀟和任柳櫻都會向他匯報學員和導師兩個方面的情況，反倒是郭為民因為忙得腳不沾地，很少跟趙軒直接聯系。
因此當趙軒突然接到郭為民的一通電話時，還是有點驚訝的。
“老郭，什麼事？”趙軒這邊剛剛上完周五的早課，也是一周的最後一節課，走在回宿舍的道路上。
電話那邊傳來郭為民有些頭痛的聲音：“是這樣，尚雯婕導師她……舊傷復發，又在舞臺上摔倒瞭，現在醫生的建議是讓她靜養休息。”
“嘶……”
趙軒一陣頭痛，尚雯婕是導師中唱功的擔當，如果她不在的話，節目根本無法繼續錄制下去。
“有多嚴重？”趙軒頭腦中飛速思考著解決辦法，但一時間並不能想到什麼替代者。
“很難正常行走，她本人倒是願意繼續堅持，但她的經紀人堅持無論如何都要休息，最多再錄一期節目，也就是大概3-4天。”郭為民繼續回答道：“尚女士表示可以幫我們聯系其它人來代替她，不過……出場費方面可能要高一些。”
趙軒聽到這裡松瞭口氣，目前第一周過去，節目已經制作出來瞭預熱回和第一期，第二期也馬上就能成片，已經在企鵝平臺放出去的預熱回反響堪稱炸裂，各種冠名請求紛至沓來，資金方面已經不缺瞭：“一定要夠專業，出場費麼……現在咱們資金寬裕，好說。”
“那麼……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譚晶，一個是鄧紫棋。”
趙軒閉上眼睛想瞭一下：“總政的那個譚晶麼？”
“對。”郭為民回答的果斷，似乎知道趙軒在擔心什麼：“不過軍改之後她們都單飛瞭，所以上節目沒問題。”
短暫的糾結過後，趙軒還是覺得第二個選擇更加合適：“都接觸一下吧，但最好還是鄧紫棋，另一個跟我們這個節目的氣質不搭，還有，盡量不要耽誤進度，然後宣發那邊記得跟進一下。”
“鄧紫棋的名氣比尚雯婕大得多，這方面問題不大，如果順利的話，從第四期節目開始就能換人，拍攝不需要暫停，另外學員那邊我暫時不準備通知，到時候也能作為一個小的噱頭和爆點拍出來。”郭為民的業務能力沒的說，幾乎已經把一切考慮周全。
“那就好。”做好決定之後，趙軒正準備掛電話，又突然想起瞭那個自薦作為現場總監的周瑩：“對瞭老郭，咱們那個現場總監怎麼樣？”
郭為民愣瞭一下：“現場總監……你說周瑩？她不太熟悉業務，不過能力很強，我說過一遍的東西就不會出錯，作為一個主要用來出鏡的角色足夠瞭，隻不過……”
老郭停頓瞭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她總是把她女兒帶到現場後臺來，小女生，年紀……跟您差不多大，倒是也不影響什麼，我就沒攔著。”
趙軒不由得眼前一亮，周瑩當初就提到過她的女兒，似乎也想走偶像明星這條路：“沒關系，我記得周瑩說她女兒也想出道，可能是想帶著來看看吧。”
臨陣換人這事可大可小，不過正如郭為民所說，鄧紫棋的名聲相當大，實力也是頂級，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另一邊，完成瞭第一周彩排訓練的餘霜正陷入深深的焦慮之中，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特殊對待，而傳聞中直連選手的環節竟然是由甘夢晨親自上去頂的位置。
她找到甘夢晨旁敲側擊瞭好多次，但無論態度如何謙卑恭順，對方給出的回答都是一句話：讓她去找趙軒，這件事是自傢男人說瞭算。
然而上周趙軒就已經推掉瞭餘霜幾乎是明示獻身的邀請，她一個女人終究是要臉的。要知道，過去無論是在學校還是電臺，一直都隻有她吊著男人的份，隻要稍稍給些暗示就能收獲無數主動，這樣巨大的落差讓餘霜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最後還是甘夢晨的一段話徹底打醒瞭她。
“段小姐，我們其實並不缺一個主持人，尤其是網絡直播的主人，你看，我過去從來沒試過，這一周的表現好像也還不錯，今天周五瞭，段小姐回傢記得好好休息，下周見。”
這幾乎就是最後通牒。
餘霜回傢之後哪還敢有半點矜持，直接找出自己最性感的一套內衣穿上，自拍幾張誘惑度拉滿的照片之後給趙軒發瞭過去。“趙先生，餘霜今天買瞭幾件內衣，但一個人對著鏡子看好無聊呢，想麻煩您來鑒賞一下……”
本來趙軒上周也是真的有事才推掉，現在美人已經求著他去開苞，自然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吃過午飯之後，趙軒按照餘霜之前發來的地址，很快找到瞭後者的住處，那是一個相對偏遠但環境不錯的小區，她就住在最頂層。
對於趙軒來說，對方已經算是自己的人瞭，因此他也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輸入密碼，隨著咔噠一聲細微的聲響，徑直開門而入。客廳裡面空無一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趙軒不喜歡香水，但這個味道他倒是覺得不錯。
從客廳延伸出一條走廊，兩邊分別有幾個房間，而走廊最末端是一扇緊閉著的磨砂玻璃門，從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以及一道依稀可見的窈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