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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九)

  崔冰婭默默地打開酒店的房門,指著小茶幾旁的椅子說:「坐。」

  這是徐貞兒主動提出跟她聊天,她點頭之後一路到瞭房間,對徐貞兒說的第一個字。

  「你在省局工作,不用經常上一線吧?」徐貞兒看來並不如何客氣,坐下之後抬頭便問。

  崔冰婭應一聲:「也不是。」將肩包甩到床上,看瞭徐貞兒一眼,從小冰櫃中取出一瓶紅酒。

  「我們很多年沒見瞭,一瓶酒哪夠?你這還有多少?」徐貞兒看著崔冰婭熟練地操作著開瓶器,笑吟吟站起來,往小冰櫃裡面瞧,果然還有。

  「我就帶兩瓶,另外兩瓶是申姐的。出差帶不瞭許多。」崔冰婭淡淡地說,看樣子還不是太想說話。

  徐貞兒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說話,幫她擦好杯子,擺到小茶幾上。崔冰婭拿著酒瓶徑自往杯子裡倒酒,本來兩個杯子隻倒瞭少許,抬眼又看一眼徐貞兒,嘴角一翹,倒瞭幾乎滿滿的兩大杯。

  徐貞兒也笑瞭,這是當年她跟崔冰婭還是閨蜜時,第一次一起喝酒的倒酒方式,之後但凡她們喝紅酒,基本都是倒瞭滿滿一杯。崔冰婭現在還這麼倒,是原諒自己瞭?拿起酒杯,笑道:「那……第一杯,幹瞭?」崔冰婭「叮」一聲輕碰一下杯,咕嚕咕嚕一大杯酒一仰頭一口氣,就這麼幹掉瞭,至於酒的成色如何,此刻的她和徐貞兒,似乎都不怎麼關心,更沒怎麼細品。

  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女警察,在酒店的房間中相對喝著悶酒,話都沒說幾句。終於,酒喝瞭大半瓶,兩個女人都臉色微紅,徐貞兒在仰頭又一大口之後,轉頭盯著崔冰婭,緩緩說:「冰婭,你不怪我瞭,是吧?」她已經殉職的老公,原來卻是崔冰婭的初戀情人,甚至還是跟崔冰婭有過肌膚之親的唯一男人。徐貞兒當年幾乎可說是橫刀奪愛,兩個人已經反目成仇很多年瞭。

  「他都不在瞭,怪你什麼呢?」崔冰婭酒一下肚,身體放松瞭很多,後背完全倚到靠背上,話總算不憋著瞭,「那是他的選擇,也是你的選擇……」這件籠罩著她心頭很多年的心結,已經把崔冰婭憋得夠嗆,她再次面對徐貞兒,就想解開這個心結。

  「但我總要向你說聲對不起……」徐貞兒說,「這句話我也憋瞭很多年瞭。不管怎麼樣,當年是你先認識的他!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傷害你這麼深……」

  「算瞭!」崔冰婭苦笑道,「別人都說,誰叫我的胸沒有你大,這就是命哪!」轉身去開第二瓶酒。

  「冰婭,這話我真不愛聽!」徐貞兒說,「這……這不僅侮辱瞭他、侮辱瞭我,還侮辱瞭你!冰婭,你這麼優秀,難道就輸在胸前這幾兩肉?我胸又不是最大的!」

  「我沒介意這個。」崔冰婭道,「當是開玩笑。我知道,我沒有你溫柔賢惠,又體貼又大方!我大大咧咧的還愛吃醋,他嫌我小心眼!」

  「那隻是表面的……」徐貞兒嘆一口氣,「其實……冰婭,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人。平時我可能表現得比你溫柔一點,但一忙起來……其實結婚後,我們也經常好幾天見不到一次面,各忙各的案子。他殉職那天我還在殯儀館調查兩具遺體,他的上司都不敢告訴我實情,隻說他中槍瞭……我,我當時還覺得他有那麼多同事照料沒啥要緊,還一直把工作做到晚上九點多才趕去醫院……嘿嘿!早知道我接下來要在殯儀館呆很多天,我那天還費什麼勁呀?」嘿嘿幹笑著,一仰頭又是一杯酒,眼角濕盈盈的。

  「我想過來參加葬禮的,但是怕你多心,所以……」崔冰婭猶豫一下說。

  徐貞兒說:「你沒來,我確實很失望,我覺得你已經恨死我們兩個瞭……」

  「我是恨,我曾經恨得要死……」崔冰婭眼角泛紅,看已有些醉意,啞聲說,「從小學到中學,我沒交過一個知心朋友,徐貞兒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好朋友……我也不會輕易對男人假以辭色,你是知道的。我那時的心多痛,你不會理解,我不想再交任何朋友,無論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

  「對不起……」徐貞兒黯然說,「也許我跟他一起,真的是錯的。如果不是這樣,也許他的人生軌跡不會這樣,也許他就不會死!」她很清楚崔冰婭,她也知道崔冰婭唯一敞開過心扉的人便是自己,當年連跟那個他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甚至第一次做愛,都含著羞興奮地向她徐貞兒吐露,是真是把自己當成知心人。可是自己,卻跟那個他一起,碾碎瞭她的心。就算徐貞兒不認為自己道理上有錯,但在崔冰婭面前,她確實感覺自己就是個罪人。

  「那是他的命,也是你我的命!」崔冰婭輕碰一下酒杯。

  「冰婭,我能抱抱你嗎?」徐貞兒忽道,「好想回到從前,我們靠在一起,喝著紅酒看星星看月亮,心裡話說到天亮的日子……」

  崔冰婭一怔,下意識縮一縮,瞬間眼眶便已紅瞭。半晌,哽咽道:「好久……沒人跟我這麼說話瞭……貞兒,我當申姐是親姐姐,可是一直把你當成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將頭倚在徐貞兒肩上,鼻子輕輕一抽一抽的。

  「冰婭,找到合適的對象就談一談吧……」徐貞兒將腦袋靠向崔冰婭,嘆氣說,「你總要放開你自己。」

  「把我嫁掉瞭,可以減輕你的負罪感是嗎?」崔冰婭一笑。事隔多年,終於又能夠跟徐貞兒把酒言歡,崔冰婭感覺自己胸口鬱悶瞭很多年的那口氣,仿佛正在消散。當年的恩怨,隨著那個他的死去,應該也讓它煙消雲散吧!

  「是!」徐貞兒並不回避,「冰婭,你說你沒有朋友,其實我也沒什麼朋友的。這些年來,我一想到你就很難受……」

  「算瞭,不聊過去瞭!」崔冰婭打斷她的話,「那你呢?他都死三年瞭,也沒見你重新找個伴?難道打算替他守寡一輩子嗎?」

  「我真沒考慮這種事,工作太忙瞭,女兒還小,傢裡也不順心……我爸爸媽媽沒多少收入,奶奶年邁多病,而且……」徐貞兒道,「你都知道徐銳的事,他是我叔的兒子,我叔叔嬸嬸死得早,他是我爸養大的,就象我的親弟弟一樣……他是我們徐傢現在唯一的男丁啊,卻變壞瞭!」

  「上次開會的時候,你說他應該不在本地……」崔冰婭說。

  「我可能錯瞭,他應該在本地。」徐貞兒嘆一口氣,「今天我剛去瞭他母親在鄉下的祖屋,那兒一直都有小混混駐守。我們當場抓瞭一個,那小子雖然是個小角色啥都不知道,隻供出他們的老大叫餘大兵,是火彪派他在那裡值班的……」

  「餘大兵?沒聽說過。」崔冰婭搖搖頭。

  「餘大兵雖然是最近一年才冒頭的,但這個名字已經數次出現在警方的案宗裡,隻不過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徐貞兒道,「他提到的火彪也是最近一年來比較活躍的江湖人物,以前跟袁顯一夥過從甚密,很可能原來也是袁顯下屬……」

  「所以你懷疑……餘大兵?徐銳?」崔冰婭問。

  「老屋一定是徐銳提供的,火彪跟徐銳很熟,這個我是知道的。」徐貞兒咬唇道,「我確實懷疑這個以前沒聽說過的餘大兵,會不會就是徐銳的化名。至少,也應該跟徐銳有關系。」

  「這事情跟失蹤案關系不大吧?」崔冰婭問道,「杜沂槿怎麼說?」

  「跟失蹤案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這很明顯就是李冠雄的殘餘勢力瞭!」徐貞兒說,「杜局長其實挺重視,她正在跟范局長商量。」

  徐貞兒的心情並不好,猜測著她的堂弟不僅沒有改過自新,很可能還在繼續組織黑社會,她左手不知不覺中握緊著拳頭,輕輕捶瞭一下椅子的扶手。崔冰婭拍拍她的手背,舉起酒杯道:「我知道你怎麼想,你現在一定很想找到徐銳,更想感化他讓他迷途知返對嗎?不過說老實話,我不認為你做得到,而且我建議你行事小心一點。」

  「我知道危險!可我不去感化他,誰能去?就算要抓他,我也希望親手去中止他的犯罪。」徐貞兒苦笑一聲,「我們從小感情非常好,最起碼他不會傷害我。我出面,比別人安全多瞭。杜局長說得對,這個事情我必須扛起來,我和我全傢人也願意扛起來!」

  「你可別掉以輕心。」崔冰婭提醒她,「畢竟他已經變瞭,而且是變壞瞭……」作為姐姐總是想到弟弟小時候乖巧可愛的一面,但作為一名警察,必須清醒認識嫌疑人的現狀。

  「我理解你的意思……算瞭,不提他瞭,心情不好!」徐貞兒也不願將徐銳往太壞的地方想,換瞭話題問,「你呢?工作忙嗎?怎麼會來參加這個專案組?」

  「是申姐要帶上我的……」崔冰婭說,「其實我也想來。你們就在這裡……我知道你在查這個案子……我想我不能一輩子躲著你……我想見見你……」雖然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但徐貞兒完全聽懂她的意思。這份曾經的友情,在崔冰婭心裡還是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冰婭,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徐貞兒用腦殼輕碰一下崔冰婭的額門,笑著說,「申姐幾年沒見,好象豐滿瞭一點喔……她還是不肯交男朋友嗎?」

  「不肯!申慕蘅和崔冰婭,是省局裡面著名的一對老姑婆,嘿嘿!」崔冰婭笑道,「心結解開瞭,我不想再守著自己啦,你說得對,我決定要放開自己啦!不過申姐我就不知道啦,要不待會她回來,你自己跟她說?」

  「申姐其實長得挺有女人味的,挺好看的,要是化個妝打扮一下就一大美人,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好象從來就沒談過一個男朋友。」徐貞兒說,「你跟她這麼要好,沒跟她聊過這個?」

  「我猜她應該是年輕時候被哪個王八蛋傷過……傷得比我深得多……我猜的。」崔冰婭道,「她比我大七歲,追她的人卻比追我的人還多,我隻是冷冰冰的不太搭理男人,其實也不是沒動過一點心思。申姐卻是一個個地直接當面潑冷水,態度那個堅決呀……」

  「我也好多年沒跟申姐聊過天瞭,你說你當她是親姐姐,在我這裡,她還是我的師父兼偶像。她在警校隻是代課瞭那麼幾個月,對我的影響卻比其它教官加起來都大……」徐貞兒悠悠說道,「這話你可不能跟別的警官說喔,不然他們恨死我……」

  「沒事,有機會我會說的!」崔冰婭格格笑著,活潑的笑容多年以後,重新回到她略顯黝黑的鵝蛋臉上。她十幾年不變的馬尾辮一甩,其實也頗為秀氣的臉蛋掠過一絲小女兒的嬌媚神采。如果讓追求過她的男人們見到她此刻的神態,肯定會感嘆這個冰山一般的女神,竟然也有這麼嫵媚動人的一面。

  「申姐……又怎麼會來專案組的?」徐貞兒問,「她不是前年肩膀受傷之後就退居二線主管後勤和信息技術瞭嗎?」

  崔冰婭說:「申姐的傷基本上好瞭,她是主動申請過來的。我們知道申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侮辱女人的人渣瞭,前年她看過李冠雄一夥的案情材料,氣得肺都要炸瞭。我想這次她也希望能親手把那夥人渣繩之以法!」

  「嗯……你們早就知道這次行動的實際目的和表面目的……」徐貞兒若有所思。

  「那當然,范柏忠已經不知道向省局打過多少次報告,局裡面幾個主要領導加起來可能接到過他上百個電話瞭,最後才勉強默許他搞這樣暗度陳倉的小動作,去參與圍剿李冠雄。派我們過來其實是當觀察員的,說白瞭就是監督他不能越界不能亂來。」崔冰婭說,「其實申姐也有個人的原因,失蹤者之一王燕潞,是她剛出道時的上司的獨生女。那老上司已經退休瞭,孩子的媽跑去向申姐哭訴,申姐覺得這事她不能不管。而且那王燕潞是申姐看著長大的,要不是傢裡人怕危險堅決不同意,小女孩肯定跟著她偶像申姐的路去報考警校瞭……挺可愛挺上進的一女孩子,又漂亮又多才多藝……申姐就是怕范柏忠顧著對付李冠雄,沒全力去營救失蹤者!」

  「不致於吧?范局一向對每件案子都極為認真的,何況是失蹤瞭五個人的大案子……」徐貞兒說。

  說話間,申慕蘅出現在門口,正好聽到徐貞兒這句話,接口道:「他就是想這麼幹!」也不跟徐貞兒多客套,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到床上。

  「申姐好!」徐貞兒立刻站瞭起來。

  「坐坐坐,跟我客套什麼?」申慕蘅擺擺手,「你們喝酒呀?來,也給我一杯!貞兒你在正好,正想找你聊聊……」看瞭一眼門外,站起來重新走去把房門關上,還小心地閂上。

  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徐貞兒揉揉自己泛紅的臉蛋,本正舉起的酒杯也放下瞭,坐直起身望向申慕蘅。

  申慕蘅問:「你覺得范柏忠是個什麼樣的人?工作上。」

  徐貞兒笑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瘋子局長,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他好象對罪案零容忍似的,對每件案子都很認真,就算小案也經常親自過問,做得不好就直接開罵,整個局裡面基本上沒人沒給他罵過,我都被他罵哭好幾次瞭……」

  崔冰婭咋舌道:「這麼兇……」

  徐貞兒說:「雖然他罵人是狠瞭點,但我們確實也有沒做好的地方,所以知道瞭他的脾性,工作就更小心更賣命瞭。何況他罵歸罵,罵完瞭會想方設法幫我們解決問題,為瞭破案甚至不惜使用非常規手段。他經常不按常理出牌……」

  申慕蘅瞄著徐貞兒,說:「所謂不按常理的非常規手段,是不是指打法律的擦邊球,甚至違規辦事?」徐貞兒咬唇猶豫一下,輕輕點一下頭。

  崔冰婭問:「風傳為瞭報復李冠雄,在監獄裡用很下流的手段把李冠雄的妻子安瀾活活折磨死,還一屍兩命,是不是真的?」

  徐貞兒聳聳肩,攤手道:「大傢是這麼傳的,不過具體我真不清楚……」

  申慕蘅追問:「那你信不信?」

  徐貞兒嘆道:「他是很瘋,但會不會真瘋到這種程度,我確實不敢亂說。按他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幹出瘋狂報復的事情我不奇怪。但這件事太嚴重瞭,他堂堂一個局長至於這樣不顧後果地報復一個孕婦嗎?」

  申慕蘅見她說話還是猶豫,又問道:「你說他對破案很執著。那根據你的觀察,他更執著於破案,還是更執著於案情的真相?」

  徐貞兒一愣:「有區別嗎?」

  申慕蘅點點頭:「很大區別!」

  徐貞兒疑惑地看看崔冰婭,半晌才領悟申慕蘅的意思,想瞭想,緩緩說道:「申姐,你的意思,是擔心范局長查失蹤案是表面功夫?他成立專案組的目的隻是想報復李冠雄?」

  「不是我擔心,是他已經默認瞭!我剛剛差點跟他們吵瞭一架。」申慕蘅黑著臉道。

  崔冰婭皺眉說:「他們?和誰?杜沂槿?」

  「還能有誰?當然是她!」申慕蘅點頭道,「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限期內不管是不是真能破瞭失蹤案,都會把所有兵力轉去對付李冠雄!至於那幾個女孩的死活,他到時是打算不怎麼顧瞭!」

  崔冰婭道:「那怎麼可能?成立這個專案組名義上就為瞭這個失蹤案,他必須給我們省局,也必須給公眾一個合理的交代啊!」

  申慕蘅怒道:「我聽他的意思,不是打算扣個黑鍋在哪個倒黴鬼頭上,就是打算直接宣佈她們死亡,或者就是被李冠雄餘黨綁架瞭,所以對付李冠雄也是為瞭失蹤案……總之他會找理由的。」

  「那不行!」徐貞兒道,「那是五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對於申慕蘅對范柏忠意圖的評價,她已經不再懷疑瞭。

  「對,五條人命!都是花樣年華的女子,年輕漂亮,多才多藝……」申慕蘅說,「其中,王燕潞是我看著長大的,非常聰明非常刻苦的一個女孩子,能歌善舞,還是個體育健將,去年剛剛獲得全省大學生運動會網球比賽的冠軍,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徐貞兒說,「剛剛冰婭也跟我提瞭,她是你老上司的獨生女。」

  「不僅是她,這幾個女孩,哪一個不是傢裡的掌上明珠啊?」申慕蘅嘆道,「我昨天剛剛從雲海市的同事手裡拿到她們傢庭的資料。她們這才失蹤瞭幾天,五個傢庭都快瘋掉瞭,王燕潞就不說瞭,她爸爸表面逞強,但兩天工夫就憔悴瞭一大圈,她媽媽更是整日以淚洗面,我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幾天。胡慧蕓新婚的丈夫已經在網上開始尋人懸賞,一天就發瞭十幾個帖子,他本人這幾天就沿著胡慧蕓走過的路線,象個白癡般逮人就問,來回尋找線索。蔣曉霜的父親急得心臟病發,已經住進瞭ICU,她媽媽一夜間頭發白瞭好多,她才四十多歲,據說從來就是個氣質美女,現在言行舉止簡直象個老太太。張詩韻的母親身體一向不好,這下子整個人傻掉瞭,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瞭,就隻會念叨女兒的名字,雲海市的同事說,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態……」

  崔冰婭眼眶也濕瞭,幽幽嘆道:「太讓人揪心瞭……都是傢裡的心肝寶貝啊……」

  「這是我的案子,我一定不會放棄!我會盡全力的,你們應該能夠相信我。」徐貞兒堅定地說,「申姐,你剛才說范局有個限期?是多長時間?」

  申慕蘅說:「不太確定,他可能在等國際上聯合行動的時間表。但目前看起來,我估計也就半個月左右,頂多不會超過一個月!」

  崔冰婭道:「我信你,貞兒,你決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退縮過!」

  「時間非常緊!而且,貞兒,你要註意安全。」看著徐貞兒疑惑的眼神,申慕蘅說,「我不認為范柏忠會顧著你們的安全。他不是調瞭兩個女武警過來嗎?兩個人都跟李冠雄有很深的私仇,范柏忠故意要用她們去沖鋒,說白瞭就是讓她們去當炮灰!」

  崔冰婭問:「他真這麼說?」

  申慕蘅冷笑道:「當然不會明說,但那意思很明顯瞭。他的所有動作,都是為瞭對付李冠雄,他會不顧一切後果去實現他的目的,不怕犧牲……當然,犧牲的不是他自己。貞兒,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嗎?」

  徐貞兒並沒有否認,她確實也認為范柏忠就是這麼一個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她長籲一口氣,仰頭又喝光滿滿一杯紅酒,握著崔冰婭的手,對申慕蘅說:「申姐,我除瞭這段時間拼命加快查案進度,還能怎麼樣啊……」

  「你確實違抗不瞭他的命令……」申慕蘅說,「但你得多留個心眼,接下來他肯定會瘋狂給你的工作加壓,甚至給你定出明確的破案限期。如果他還安排你一些不太合理的任務,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別一不小心就當瞭炮灰。而且從那天的會議上杜沂槿的臉色看,她這個你的直接領導也未必會護著你。」

  徐貞兒不語,將空酒杯伸到崔冰婭面前要酒。崔冰婭一邊倒酒一邊問:「聽說杜局長跟范局長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申慕蘅皺眉道:「冰婭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八卦瞭?」

  徐貞兒搖著手裡的酒杯,冷笑一聲:「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杜局長肯定是范局長最信任的心腹。申姐,你說得對,杜局長眼裡隻有范局長,我就是一個她手下打工的!我也希望領導能體恤我們一點……」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卻仍然動輒得咎,徐貞兒積聚的委屈一下子全湧上心頭。

  崔冰婭拍拍徐貞兒的手,溫聲道:「我會幫你的。申姐,你今晚說這些話,是已經有瞭什麼計劃對嗎?」徐貞兒一聽,馬上抬眼朝向申慕蘅。

  申慕蘅搖搖頭:「還沒計劃,但我們得想計劃。至少范柏忠目前還會全力幫助你查失蹤案,但我們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現在案情還僵著,他已經在準備籌劃攻打古蘭森島的事情瞭,估計那兩個女武警會直接派去海外,他會優先保證那邊的人員充足,所以人手你會越來越少。」

  「其實,他隻要多給我點時間,把我組裡面的柯偉強、舒雅和傅楚鵑都留給我,我有信心一定能找到失蹤者……」徐貞兒說,「我一定要讓那些女孩的傢長,開開心心地擁抱他們平安脫險的心肝寶貝!」

  「別做夢瞭,如果國際聯合行動一開啟,范柏忠一定會把他能用上的資源全部投進去,你不可能例外。失蹤案在他眼裡跟李冠雄一比,屁都不是!」申慕蘅憤然說,「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天海市局裡面我的關系多著呢,得先幫你鋪條路子……」

  第二瓶紅酒也見瞭底,滿懷心事連番牛飲的徐貞兒已經醉倒在床上,申慕蘅和崔冰婭也已經面紅耳赤,兩個大齡剩女眼神都有些迷朦瞭,露出平時裡不為人知的嬌羞一面。崔冰婭給徐貞兒蓋上被子,申慕蘅道:「你們和好瞭?我很開心。」

  「她……她也不容易……」崔冰婭斜倚在徐貞兒身旁說,「何況,那個男人已經死瞭,有什麼恩怨也該一筆勾銷瞭。我不想恨她……我……我其實並不願意恨她……申姐……我這一輩子,就隻交過徐貞兒一個好朋友,我忘不瞭……」

  「那我呢?」申慕蘅嘿嘿笑著打趣她。

  「我當你是我親姐……」崔冰婭乘著酒意說,「可是,我總覺得你對徐貞兒,比對我還好……就算當年我們吵翻瞭,你也向著她……」

  「吃醋瞭?」申慕蘅將身體都後仰到椅子靠背上,抬眼望著窗外星空,幽幽道,「我確實是故意想幫她。當年做你們教官的時候,我為什麼跟你們這麼親近?我就是想特別照顧一下她。嘿嘿,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傢對我有恩……」

  「原來你對我好,還是沾瞭她的光……」崔冰婭扁著嘴,「可是我從來沒聽她講過啊,她之前應該不認識你的。那時候我們什麼話都聊……」

  「連你第一次給瞭那個男人,詳細情形你都跟她聊,對吧?你告訴過我的。」申慕蘅回頭看瞭一眼熟睡中的徐貞兒,說,「她並不知道,到現在應該也不知道。」長嘆一聲,呆呆地又望向星空。

  崔冰婭看著申慕蘅坐在那兒良久,便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隻有長長的眉睫毛偶爾眨兩眨,在月光下,突然美得有點讓人窒息。崔冰婭認識申慕蘅十餘年瞭,以前隻是覺得申姐長得挺好,但從來沒有象此刻一般,感覺她真的便如女神一般的存在。

  崔冰婭輕輕打瞭個嗝,稍稍將身體挪近申慕蘅,悄聲說:「申姐,你有心事?」

  申慕蘅緩緩轉過頭來,盯著崔冰婭看瞭良久,忽道:「冰婭,你的心結解開瞭,會不會想去找個男人?」

  崔冰婭臉一紅,扭捏著說:「剛才貞兒也提過……如果找到合適的,我……我可能會考慮的。申姐,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是一直堅持單身主義嗎?莫非你也想?」

  「我老瞭,不想瞭。我也不會想!」申慕蘅微微一笑,說,「他們都說,你我是省警局裡面兩個老處女。嘿嘿,他們沒想到你不是處女,更沒想到我也不是……」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眼光轉向窗外悠遠的長空。

  崔冰婭輕輕牽住申慕蘅的手,不再多發一聲。申姐酒後突然爆出這麼個「驚天大秘密」,她最好就靜靜地聆聽。申姐從來沒交過男朋友,這事人盡皆知,那她要講的,可能就是心底最不為人知的酸痛苦楚。

  「很多很多年前瞭,那時候我剛剛上高中。傢裡很窮,爸爸媽媽都是小學老師,爸爸學過幾年功夫,教的是體育,媽媽剛剛被評為縣裡的優秀語文教師。那年中秋前,爸爸媽媽都領到瞭一點補貼,決定給我買件新衣服。那天是星期天,我們一傢三口從鎮裡來到縣城……」申慕蘅說著說著,眼光有些遊離,思緒已經回到瞭二十餘年前,「不幸的是,剛進縣城沒多久,就碰到幾個流氓在調戲小姑娘,那個小姑娘衣服已經給他們扯掉瞭半邊,胸口幾乎都快露出來瞭。我媽媽是個老師,看不下去就去喝止,結果他們連我媽都想調戲。我爸爸一怒之下,把他們打瞭個落花流水,趕跑瞭流氓,救瞭小姑娘。沒想到……就惹禍上身瞭……」

  這是一個老土得不能再土的俠義故事,但崔冰婭看著申慕蘅的表情,已經滿佈著哀怨。她握瞭握申姐的手,發現手已經冰涼。而申慕蘅的神情,已經沒有瞭平日的剛強,換上一副崔冰婭從沒見過的小女兒姿態,聲音裡甚至帶著哽咽。

  「就在我們逛完縣城高高興興回鎮裡的路上,給那幾個流氓堵在一條村道口。他們糾集瞭二十幾個人,拿棍拿棒的,一見我爸,圍上去就打。我爸雖然有點功夫,但怎麼架得住這麼多人圍毆啊!很快就給打倒瞭,那幫人就拖著我和我媽往那片一個多人高的玉米地裡面鉆。我隻聽到我爸瘋狂地叫著我媽和我的名字,等他追過來時候已經滿臉是血,瞪著眼睛看著媽媽和我被他們剝得半裸……」申慕蘅聲音開始顫抖,「他們按住他的手臂,在他的眼前,強奸瞭我們母女倆。我隻記得又疼又怕,瘋狂地哭喊著,但那些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撲到我的身上……」

  崔冰婭明顯感覺到申姐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要知道,申慕蘅握槍的手,一向都是以沉穩著稱,這是崔冰婭第一次感覺到申姐的手,竟然也會抖!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剛強冷靜的申姐,曾經也有過那些悲痛的經歷,也有過那麼淒慘無助的時刻……

  申慕蘅的思緒仿佛回到瞭那麼給予她一生噩夢的場景,母親被剝下褲子露出烏黑的下體,被那根看上去醜陋惡心而又猙獰可怖的肉棒捅入時,母親慘烈的呼號如在耳旁,她內心的羞憤和驚慌便如在眼前。而當那個曾經被父親揍過的流氓頭兒,淫笑著將他的傢夥,粗暴地插入自己未經人事的少女陰道時,申慕蘅至今還記得那種劇痛,帶著極度羞辱的劇痛。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完全玷污,被塗成一片漆黑,她和她的媽媽痛苦地淚目相對,同時被那群該死的流氓輪奸,她們的哭喊聲已經把喉嚨快喊啞瞭,但是痛苦一直在持續……

  她還記得父親極度憤怒的吼叫,目睹妻女被辱的他都快將牙關咬出血來瞭,但他被緊緊地按住,痛苦地面對著這幫流氓對他故意的羞辱,他一直在奮力掙紮著……

  申慕蘅的聲音已經帶著哭:「我清晰地記得那個畫面,爸爸趁他們大意,終於突然掙脫瞭他們的控制,怒吼著撲向強奸著我的那個流氓。可是,一根棍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後腦,他圓瞪著雙眼撲倒在我的臉前……我嚇得尖叫不停,終於等來瞭救星。」

  「可能真是我的叫聲驚動瞭路人,那個年輕人闖瞭進來,一見到對方人多,立刻高聲呼喊強奸殺人,一路跑到瞭治安所。可是等治安隊的人趕來時,那些壞人已經一哄而散瞭。雖然後來幾個帶頭的被抓獲,判瞭死刑,可是我的傢庭,已經完全毀瞭。」申慕蘅眼眶銜淚,幽幽說著,「我爸爸被送去瞭醫院,一直昏迷瞭幾個月,沒能挺過去還是走瞭。就在爸爸下葬的那天,媽媽跪在爸爸墳前哭瞭一個晚上,撞死在墓碑上……」

  「那些人太可恨瞭……」崔冰婭終於應瞭一句話,她沒想到,一向表面剛強的申姐,內心原來埋藏著如此慘痛的經歷。

  「那個救我們的年輕人,就是徐貞兒的叔叔。他出現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快要死瞭。要不是他,我們一傢三口,可能當時就都死在那裡瞭……」申慕蘅說,「他也許不記得我,但我永遠都感謝他!我後來當瞭警察,多方尋找他的下落,卻終於發現他夫妻兩個已經死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壞人報復的。後來,我查到他有個侄女正在讀警校……」轉頭看瞭徐貞兒一眼,徐貞兒已經睡熟瞭。

  崔冰婭於是全明白瞭,甚至她還隱隱感覺到,申慕蘅一直不肯和任何男人親近,恐怕就因為當年的這個陰影。

  「我一嗅到男人身上的那種氣味,就條件反射般地厭惡、慌張甚至憎恨……」申慕蘅把心底話全抖出來瞭,「我努力忍瞭好多年,總算可以正常面對男人。但更進半點的接近,我還是做不到……」

  「也許,我們並不需要男人……」崔冰婭隻能如此安慰。但此刻她心中想著的,卻是另一個人。

  「徐貞兒的叔叔,那不就是那個李冠雄餘黨徐銳的爸爸?難怪申姐這幾天怪怪的,原來她知道自己要去對付的,是恩人的兒子!」一想到此節,崔冰婭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瞭。而吐盡心事的申慕蘅轉頭捧著她的臉,輕聲說:「冰婭,我也沒有朋友的。你當我是親姐姐,我就當你是親妹妹……這些心事,這麼多年來積壓在心裡很辛苦的,我也很高興能有人聽我傾訴……」

  「申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的!」崔冰婭重重點著頭,「這是你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

  「我信你!」申慕蘅摸一下她的臉,「如果真有好男人,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的,不用學我……我累瞭,睡覺吧……」撲倒在徐貞兒旁邊,一轉眼便也沉沉睡去。

  ******

  孫語晨赤身裸體地跪直在床邊,雙手摟著張時傑健碩的腰間,漂亮的臉蛋埋到坐在床沿的張副局長胯下,小雞啄米般地用她性感的小嘴,吞吐著那已經蓬勃粗壯的大肉棒。

  自從那天「勾搭」上張時傑之後,孫語晨這已經是一個禮拜之中第五次被召來服侍他瞭,頻率有點高。看到張時傑如此青睞孫語晨的肉體,徐銳和曲振當然認為這是一樁好事情,每次都要求孫語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去「接客」。而最近這兩次,張時傑把約會地點改到一套高檔住宅區裡面的小戶型套房。

  這套房子面積不大,八十平米估計還不到,但裝修得鮮艷奪目,一進門就看到各種誇張的花花綠綠裝飾品,尤其是這間主房,連墻面都塗成曖昧的粉紅色,孤男寡女共處此室,不用暗示都覺得情欲蠢動。這房子如此佈置,看來多半就是張時傑專門用來金屋藏嬌的。

  孫語晨輕吐一口氣,放松喉部,將張時傑的肉棒深深套入,在肉棒前端來到食道口時,敏感的喉嚨已經處於完全放松狀態,讓肉棒前端輕松地通過,進行入富有節律蠕動著的食道。她的雙唇緊緊包住充血飽漲的肉棒身,用口腔的吸力,從唇間直到喉嚨裡,都給這根突入自己嘴巴的肉棒以足夠的壓迫感。待到將肉棒完全吞入,食道已經被占據瞭一截之後,孫語晨搖著腦袋一邊吸著一邊轉著,直到自己實在憋不住氣,才緩緩抬起臉起,一上一下用口腔和喉嚨套弄起來。

  這種主動的吞吐吸吮,比起用陰道使勁夾,更能表現技術。而對於張時傑來說,孫語晨的臉蛋身材不僅是他上過女人中一流的,口活更是絕對頂尖。胯下這美女明明已經憋著眼眶血紅、淚水盈眶,小嘴還是認真且努力地服務著他亢奮不已的肉棒,那對美目正用卑微的眼神朝著自己眨一眨,似是在向自己表著忠心,奉獻出她的一切……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滿足感和征服感,是真的很難形容地高漲,肉棒更是感覺全方位的舒爽。在孫語晨的口裡,他久經「磨練」的肉棒,甚至總會有一種微電流擊中的酥軟感,也不知道這騷貨是怎麼做到的。

  「嗯……你的口活,沒點天賦是練不出來的……」張時傑輕哼一聲,摸摸孫語晨的腦袋說。這漲紅的小臉蛋含著自己雞巴仰望著自己的模樣,越看越是說不出的迷人。

  得到張副局長大人的表揚,孫語晨臉上露出笑容,更加賣力地吞吐著肉棒。張時傑的這根傢夥也算有本錢的,完全捅入時,龜頭能進入她食管五六厘米深,要服務好這根肉棒並不太輕松。孫語晨已經持續深喉吞吐瞭好幾分鐘瞭,深知這玩意兒要張弛有度,緩緩吐出肉棒,雙唇吸住他的龜頭,舌尖在上面輕快地撩撥,溫柔的雙手握著棒身輕擼,緩過氣來之後,望向張時傑的眼神,更顯嫵媚動人。

  「小妖精!」張時傑急喘一聲,悶哼道,「緩一緩,你舔舔別的地方……」每次給這小妖精含著舔著,總支撐不到十分鐘就想噴射,實在感覺有點丟臉。就算射,不射給她的小騷屄,總也得射更有成就感一些。上次直接在她食管裡噴發的感覺就挺好。

  孫語晨媚聲說「好」,雙唇從他肉棒前端,沿著棒身漸次向下舔,舔到他的卵蛋上,用舌頭輕撩,輕輕含住輕吸,兩隻手一隻握住肉棒輕擼,一隻用掌心輕磨著他的龜頭部位,所有的動作都極為輕柔,讓張時傑既舒服,又不過分沖動。

  張時傑對於孫語晨的服務,已經無法更滿意瞭,這小騷貨不僅長得漂亮、床技一流,還極為體貼,他張局長一個微小的動作,這小騷貨一般都能立時領悟,並馬上做出他期待的回應。這下張時傑剛剛屈起腿撐到床沿上,孫語晨的雙唇便很快吻到他亮出來的屁股上,而且直接往他的屁股溝推進,那根溫柔而靈活的香舌,直奔他的菊花眼而去。

  「嗯喔!」張時傑菊花一癢,繼續側過身體,讓孫語晨更方便地為他提供毒龍服務。柔婉的小手還在輕擼著肉棒,那兩片溫柔的香唇卻已經蓋上他的菊花,舌頭卷起來正緩緩地往裡面一邊轉著一邊鉆入,更吸吮瞭起來。

  「哦喲……」張時傑身體一酥,不由輕顫一下,那種酥麻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通身舒爽。而孫語晨卻似乎絲毫不顧慮他的肛門裡是否會有殘留的糞便,這麼吸法會不會直接吃屎,一邊吸吮著一邊用舌頭不停地撩動,靈活的舌尖在肛道四壁中挑逗著,卷起來的舌頭竟然開始象性交一樣,緩緩抽插起來。

  「嗯……呼呼……」張時傑再也繃不住瞭,悶叫一聲,「上床來!要操你瞭!受不瞭你這小妖精!」等不及孫語晨爬上床的動作太慢,翻身抱著她的腋下一拉,將孫語晨的胴體摔上床,扛起她的一條美腿撲瞭上去,已經漲痛難忍的肉棒,迅速找到她也已經愛液充盈的銷魂洞,痛快地捅瞭進去。

  就在粉紅色的房間裡,一對男女在喘息聲中赤裸裸地糾纏在一起,不停地換著體位換著姿勢。孫語晨無論是被動挨操,還是主動套弄,都表現出極為嫻熟的性愛技巧,讓張時傑欲仙欲死。已經四十出頭的男人仿佛回到瞭他的二十歲,肉棒堅硬熱燙,象一根鐵條般地穿梭在女人溫潤媚人的肉洞裡。男人興奮地做著活塞運動,時而用手撫摸著女人嬌艷的臉蛋,時而用力抓捏著她堅挺而豐滿的雙乳,,在這個女人身上,他得到瞭極大的滿足。

  「張局長太厲害瞭……啊啊噢噢……我要化瞭……啊……要高潮瞭要高潮瞭……噢噢嗯……喔喔喔……」孫語晨配合地叫著床,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在性興奮中綻紅的粉臉對著男人,一對鳳眼還在向他放著電。她知道如何在床上讓男人滿意,更知道怎麼樣才能讓男人在滿足中為她傾倒。她的雙腿牢牢盤住張時傑的腰間,讓那根滾燙的肉棒深深地頂入自己的陰道,突然「嚶」一聲叫,猛的將張時傑摟住,嬌喘著在他耳旁說:「張局長太厲害瞭……讓我緩緩好嗎?」

  張時傑當然也希望快活的時間更長一些,並不想那麼快射精,軟香在抱也樂得享受,捧著孫語晨的臉,手擰著她的臉頰,笑罵道:「小騷貨,投降瞭吧?投降瞭學兩聲狗叫,喊我做主人!」

  「投降瞭投降瞭……」孫語晨喘著氣,並不如何介意被口頭作踐,順從地叫著,「主人啊……汪汪……讓主人插得好開心……」

  「哈哈哈!」張時傑得意大笑起來,這個曾經他覺得有點高不可攀的名媛,完全臣服在他的雞巴之下。他貪婪地吻吻孫語晨的俏臉,吻吻著她的香肩,又握著她的一對豐乳吻著她的乳頭,滿意地聽著這個還正被自己插入著的美女,持續發出銷魂的呻吟聲,那玲瓏有致的完美身材,被壓在自己身下「無助」地蠕動著,聽憑自己蹂躪,任由自己發配。

  張時傑已經不能再忍瞭,他的肉棒再次抽動起來,伴隨著美女肉洞裡緊密包裹著的蠕動,孫語晨的呻吟聲已經接近於尖叫,讓張時傑得到極大的征服快感。

  「吼吼……」連噴發都如此的順暢,所有的精液仿佛在一瞬間盡數沖出自己的身體,射入美女的子宮,一點一滴也沒有留下。

  興奮過後,男人的身體軟趴到孫語晨身上,順著她的身體滑到床上。還滿臉高潮紅的孫語晨識趣地繼續輕喘著,恪盡職守地爬瞭起來,一邊嬌聲說著「操死我瞭」,一邊馴服地翹著屁股趴到男人胯下,用她性感的小嘴含住那根已經濕漉漉縮瞭回去的傢夥,溫柔地舔著吸著。

  張時傑看著胯下的女人,性感的胴體呈現出曼妙的曲線,雪白的肌膚上點點汗珠,黏住幾線發絲,讓略顯凌亂的長發在高潮過後的俏臉上,更添瞭些許淫糜的氣息。張時傑拍拍她搖曳著的屁股,說:「一會去洗個澡吧,今晚別回去瞭,陪我睡!」他搞過的女人,多數就一次盡興便踢開,並不如何留戀。但孫語晨給他的感覺,真的是百玩不厭,這樣一連玩瞭好幾天,還依依不舍希望她繼續陪夜的女人,可謂是鳳毛麟角,算是對孫語晨格外的「恩寵」瞭。

  不料孫語晨卻抬起眼,堅定地說:「我得回去,司機老葉還在車裡等我呢……他們不讓我在外面過夜的。」

  張時傑輕撫著孫語晨的頭發,輕聲說:「晨,你這麼好的女人,不應該讓徐銳這樣糟蹋!離開他,來跟我吧,做我的女人……」他張時傑這輩子玩過的女人多瞭去,但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美女,似乎是最讓他快活的。如果能讓她做自己的私寵,日夜任意享用她曼妙的肉體,真是一件賞心樂事。

  孫語晨沉默瞭,跪趴在張時傑胯下,用心吸吮著他的陽具,將她們做愛的痕跡舔著幹幹凈凈吞入肚裡。半晌,才緩緩說:「大兵哥不會同意的。」

  「你隻說你願不願意?」張時傑道,「你隻要願意,徐銳那邊我來說。」這是他張時傑有生以來,第一次起瞭豢養一名美女的念頭,這個念頭一起便格外劇烈,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勢在必得!

  「大兵哥不會同意的。」孫語晨垂下頭去,「謝謝你張局長!你這麼高貴,竟然看得起我這個破鞋,我千恩萬謝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願意呢?隻不過……」

  「放心,不就一個徐銳嗎?我堂堂一個警察局副局長,還怕瞭他不成?」張時傑拍著胸膛說,「徐銳女人多的是,現在還有求於我,送我一個怎麼瞭?再說瞭,他還是一個通緝犯!敢對你我怎麼樣?不就我一句話的事嘛!」根本沒將徐銳看在眼裡。

  孫語晨抬起頭來,舌尖最後在他的馬眼上撩瞭撩,挪動身體換瞭個姿勢,用自己豐滿的雙乳拭幹他被精液、愛液和口水浸泡過的傢夥,才小心地放開他的陽具,提著被單蓋在他的小腹上,赤著身子依偎到他身上,摟著他說:「張局長,你對我這麼好,我……我真的很感動……可是,我對他還有價值,他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而且,他不是說手裡有你的把柄嗎?」

  「把柄?」張時傑冷笑一聲,「他吹牛的,有毛把柄。就算真有,我也不怕!」自從那晚跟徐銳會面後,張時傑思前想後,覺得徐銳手裡不太能有自己的什麼把柄。當年李冠雄倉皇出逃,中都大廈立即被徹底查封,他就不信徐銳還能帶得出什麼證據來?再說瞭,中都大廈搜出來的資料給范柏忠查瞭兩年,要是有不利於他張時傑的東西,早就抖出來瞭!他徐銳一個通緝犯,就算真有證據,敢拿出來對質嗎?李冠雄出逃、袁顯已死,連個人證都沒有!張時傑覺得根本不必將徐銳放在心上,那小子想合作「雙贏」,看在女人和錢的份上,合作一下無妨,想威脅他卻是休想!

  孫語晨輕聲說:「張局長……你……你可別跟他硬來啊,他們都是不要命的……我……我是鬥不過他的。」

  「你仔細想一下吧,去洗個澡!」張時傑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就要你今晚在這裡過夜,看他還能不答應?」當即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好的,那我去洗瞭……」孫語晨表現得聽話之極,裹著浴巾緩緩爬下床,還沒走到浴室,已經聽到張時傑隻一句話,就成功讓徐銳同意她在這裡過夜瞭。

  「或許,他真的有辦法降服徐銳?」孫語晨心中不由不蠢動,踏入浴室之時,轉頭向張時傑明媚一笑。孫語晨隻知道,這個男人似乎已經被她迷住瞭,她必須緊緊抓住。而這個面前這個機會,她必須認真考慮!

  她曾經想過,要用自己這副美麗的軀殼作為武器,向敵人發起復仇的致命攻擊。而現在,她算是在不經意中,成功踏出第一步瞭嗎?孫語晨轉頭關上浴室的門,面色頓時變得極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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