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麻衣子雙眸圓睜,表情也凝固瞭。
「小麻衣子、怎麼瞭嗎?」
工作人員們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發現麻衣子僵在原地,其中一人擔心的問。
「沒事、沒問題。」
麻衣子慌忙回頭對他們露出微笑:
「不好意思、大傢能稍微給我一點時間嗎?」
說完麻衣子又轉回頭、面向鍋島,用不會被身後工作人員聽到的音量、小聲地說:「……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手機畫面上,是昨天的直播……而且還是沒套上虛擬試衣功能、無修正的影像……是自己從乳房到陰毛都裸露在外,還面帶微笑播報新聞的模樣……
「哎呀、這個、真有你的哎、」
麻衣子的反應讓鍋島很開心,臉上露出壞笑。
「沒想到世界頂尖的N頻道美女主播,居然會光著屁股播新聞哎……要是讓全國觀眾知道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
麻衣子啞然無言。雖然很想直接問他是不是「聲音」本人,但假如萬一他不是,就等於拱手把更多情報告訴他。而且要是問的話,也等於默認眼前這部全裸新聞影片是真的瞭。
「啊咧、你沒跟上次一樣拚命否認哎?」
鍋島盯著麻衣子的臉,興致盎然。
「嘛、就算是合成影片、也做得很逼真呢。你也不希望這東西被傳到網路上吧?」
「……嗯、嗯……」
鍋島的說法雖然含混不清,但麻衣子還是困惑地點頭。
就算鍋島是「聲音」本人,他也有可能是故意不講出來的……萬一影片外流,麻衣子絕對沒辦法承受……
「小麻衣子、怎麼啦、臉色很差喔?」
鍋島故意裝出擔心的表情。
「嘛、就算是我、也很討厭靠這種東西騙錢啦……」
鍋島一直帶著邪惡的笑容、故意釣她胃口,麻衣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那個、你到底打算要我做什麼?」
「討厭啦、你這種說法,不就像是我在威脅你一樣嗎。」
鍋島怪模怪樣地聳聳肩,搔瞭搔後腦杓。
「也沒打算要你做什麼啦,不過你明天能再來這裡一次嗎?我們果然還是想拍一下小麻衣子你騎馬的樣子,至少能放進下期寫真雜志之類的。」
出乎意料的提案讓麻衣子措手不及。
隻要拍騎馬的樣子而已?
「那個、這樣的話就現在……」
「不行、天色已經暗下來瞭呢。就明天早上十點在這邊。嘛、應該不會超過15分鐘,你就輕松的過來就行。」
鍋島說完,也不等麻衣子回答就轉身離開瞭。
鍋島一走,工作人員們立刻擔心地圍上來,但麻衣子說沒什麼大問題、要大傢別擔心。
鍋島手上的影片一直在麻衣子腦中揮之不去,但她還是按照行程、繼續今天的采訪。
下一個地點是最近又掀起熱潮的傳統旅館。不隻料理大膽地融入各國風味,連溫泉也煥然一新,從按摩到美體美容都下足功夫,館內女侍也很親切……麻衣子一行人的采訪順利告一段落。
當天采訪全部結束後,一行人回到廂型車上。工作人員們直接返回東京,但隔天休假的麻衣子則是到K大馬術部下榻的飯店跟學弟妹會合,預計今晚參加他們的飲酒會,隔天再到會場參觀第二天的馬術比賽。
廂型車抵達學弟妹入住的飯店,麻衣子Check-In完就走向宴會廳。
雖然沒聽他們說這次的酒會要做什麼,但因為每年都有舉辦,麻衣子心裡也不是完全沒頭緒。(今天肯定也是打著反省的名義,大傢開開心心的喝酒吧……)
麻衣子突然現身,K大的學弟妹們先是目瞪口呆、接著紛紛露出笑容,報以熱烈的歡迎。
暫時把最近的不愉快全拋諸腦後,麻衣子彷佛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時光。
第一場酒會結束後,學弟妹邀她一起轉移陣地、去唱卡拉OK,但麻衣子巧妙的婉拒、獨自回到飯店房間。休息片刻後,她盯著手機開始思考。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講,但麻衣子有一種直覺:
鍋島不是「聲音」本人……
「聲音」從以前給人的感覺就很謹慎、不希望暴露真實身份;鍋島卻自己主動把那個影片給她看。但如果鍋島不等於「聲音」,他手上那部影片又是從哪弄來的呢……?
(跟有川先生討論看看吧……)
猶豫到最後,麻衣子決定打給有川。對現在的她來說,也沒其他能商量的對象瞭。但一想到要跟男性討論有關自己裸體的事情,內心果然還是充滿猶豫跟羞恥。
(反正有川先生也已經看過我的裸體瞭……)麻衣子按下撥號鍵。
然而,鈴聲響瞭好一陣子,最後卻隻有電話答錄機要她留言而已。
不管怎麼說,麻衣子都不可能直接把「有人拿我全裸報新聞的影片來威脅我」之類的事情對著答錄機全講出來,所以她最後隻留下「有急事要商量,請您有空的話回電給我。」的語音。
當天晚上,她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直到深夜都無法入眠,而有川直到最後都沒有回電。
隔天早晨,麻衣子跟學生們說就要回東京,目送他們前往競技場後。接著又等瞭一會兒,才跟飯店Check-out、獨自搭計程車前往競技場。
麻衣子會跟學弟妹說謊,主因當然是不希望他們看見自己接受鍋島采訪的模樣。而且鍋島手上還有自己的不雅影片,萬一那個被學弟妹們看到,自己就沒有臉再面對馬術部的人瞭……
(要快點聯絡上有川、請他想想辦法才行……)麻衣子滿懷不安,眺望計程車窗外的景色。
10點。依照鍋島指定的時間,麻衣子剛抵達昨天的停車場,鍋島跟攝影師兩人就像是早等在現場一樣,立刻朝她走近。
「本澤小姐、早上好。非常感謝您答應在休假日接受這次的采訪。」
鍋島嘴上說的畢恭畢敬,臉上卻掛著厚顏無恥的壞笑。
「不好意思,因為我想快點回東京,可以的話請你們動作快。昨天是說隻要15分鐘對嗎?」
麻衣子無視他那表面殷勤的招呼,直接挑明瞭說:「讓你們拍我穿馬術服騎馬的樣子就行瞭吧?衣服要在哪換?馬在哪裡?」
「嘛嘛嘛、別這麼急嘛。搞得好像我很惹人厭一樣。」
鍋島說得一副好像沒什麼大不瞭的樣子:
「今天的拍攝地點在競技場旁邊,就麻煩你移駕一下啦。」
鍋島說的拍攝地是競技場附設的其中一座馬場,人煙絕對不算稀少,對麻衣子而言可說是非常糟糕。不但有可能會被一般民眾發現、引起騷動,也可能會碰到馬術部的學弟妹們。
(快點拍完吧……)
麻衣子跟昨天一樣穿著紅色外套加白色長褲,一邊壓抑對鍋島的厭惡、一邊對鏡頭露出微笑。相較之下,今天的馬匹不但鬃毛整齊美觀,更有著柔和的眼神,可說是意料之外的小確幸。
遵照攝影師指示,讓馬匹踩著小碎步走走停停,做出轉身、舉手等動作時,馬場內也不時傳來「不錯哎」「很可愛」的贊美。
「唔嗯、小麻衣子不錯哎,不愧是全國馬術大賽拿過獎的,很上相喔。」
拍過一輪之後,鍋島面帶輕浮的說:「話又說回來啊、真是個美尻呢,能不能再稍微前傾一點、屁股翹更出來一點?」
麻衣子的臉瞬間就紅瞭。
「別、別開玩笑瞭!已經夠瞭吧!?」
麻衣子停下馬,一個華麗的旋身,穩穩落地。
「嘛嘛嘛、別那麼生氣嘛。」
鍋島無視怒氣沖沖的麻衣子。
「都已經答應瞭,就好好把工作做到最後啊。你看那些寫真攝影的偶像,也不可能從頭到尾都穿同一套衣服吧?」
「你說寫真攝影……可是我隻答應說要拍騎馬的照片而已……」
麻衣子話才說到一半,看到鍋島掏出的手機畫面,頓時啞口無言。
「太、太過分瞭,那種影片……請快點刪掉……」
手機畫面上,是早安新聞節目的氣象單元。負責報氣象的小西彩香身穿可愛的服裝,但麻衣子卻是光溜溜的站著露出微笑。跟報新聞的時候不一樣,氣象環節裡沒有任何桌椅能遮掩她的身體。連陰毛都一清二楚的影片突然湊到自己鼻子前面,年輕女性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不要!這、這隻是做得很逼真的造假影片對不對?」
無視麻衣子的懇求,鍋島盯著手機畫面竊笑:
「這個奶子、簡直跟真的一樣哎。」
他說著稍微抬起視線、來回比對影片畫面和眼前被紅外套覆蓋的乳房。
「……我會換一套衣服的,請你快點住手吧……」
麻衣子又一次的體認到,現在的自己除瞭屈服以外別無他法。自己的全裸影片被討厭的男人盯著看……沒有比這更屈辱的事情瞭。趕快聯絡上有川,看情況搞不好能獲得高層的幫助,總會有辦法的……
「這樣啊、小麻衣子、抱歉啦,明明是難得的休假日。」
鍋島切掉手機螢幕,臉上卻半點抱歉的感覺都沒有。
「嘛、比起那種假的裸體,真人絕對好上一百倍嘛。……那接下來要穿的、是這套、」
鍋島從旁邊的包裡翻出一個紙袋、遞給麻衣子。
「今天隻剩這個,拍完就能收工瞭,快點換一換吧。」
「好……」
隻要換一套衣服就好嗎?麻衣子心想。
接過紙袋,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輕。懷著不好的預感,麻衣子拿出紙袋裡的服裝……
「……!什麼啊、這個!你們一定是弄錯瞭吧!」
也難怪麻衣子會這麼生氣——鍋島遞給她的根本不是馬術服,而是比基尼。雖然白色佈料上綴有紅色的小花,看起來很可愛,但下半身卻是兩側綁帶式的泳褲。
「沒有,沒搞錯喔。接下來你要穿這個騎馬喔。」鍋島若無其事的說。
「你該不會以為隻要穿高級紅外套、拍幾張就完事瞭吧?真不愧是知名N頻道的女主播大小姐呢~」
看到眼前美女因為自己的鄙視而感到屈辱、渾身發抖的模樣,鍋島心裡更是愉快。
「啊、也不是叫你隻穿比基尼……安全起見,馬靴跟頭盔還是可以有啦。」
(那樣穿的話更色情、讀者才會更開心啊……)鍋島跟攝影師對上眼,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