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原來的人都沒有散去,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在低聲的念叨著。
“這就是老大原來在城裡的時候娶的媳婦,都有十多年瞭。”
“自打結瞭婚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沒有,不是出事瞭嘛,就一個人在城裡帶著孩子過。”
“那算年齡的話也得有30多歲瞭吧。”
“差不多吧。”
“媽呀,比我還大五六歲呢,那咋看上去比我顯年輕呢。”
“城裡的娘們當然比我們年輕,人傢吃的喝的是啥。”
“嗯,你看人傢那身段,哪像你粗的像個桶。”
“你也不比我強多少啊,哈哈哈哈。”
“這個年齡,長的又出色,城裡的男人那麼壞,肯定有。”
“那還用說,有幾個能守得住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奶奶已經站在邊上,一邊拉我的手說“小心爛舌根子。”說完拉起我就到屋裡瞭。
當晚我去瞭叔叔屋裡睡,媽媽隨奶奶去瞭。
可能是在別人傢的緣故吧,第二天很早就醒瞭,叔叔還在睡,我就悄悄爬起來到院子裡熘達,熘著熘著突然聽到奶奶屋裡傳出的說話聲,我湊瞭過去,媽媽和奶奶在說話。
“今天就回去嗎。”奶奶說。
“嗯,那邊還有事。”媽說。
“以後有空瞭就帶孩子多回來,不圖你什麼,讓人傢看著我們還是個傢就好。”
“嗯。”
“在外一個女人不容易,外面的風氣不及咱村裡,咱們是正經人傢。”
“誰不正經瞭。”媽媽也有點生氣。
“算瞭,不說瞭,我是提個醒,外面有人嚼舌頭根子。”
“她們說什麼。”
“沒什麼,算瞭,我去弄早飯瞭。”
我和媽媽並沒有吃那頓早飯,隻是留下瞭一點錢然後就踏上瞭回南京的路途,一路上媽媽沒說一句話,我感覺到瞭她情緒的低落。
等趕到南京的時候天氣已經將近下午3點多瞭,媽媽直接進瞭她的房間,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客廳沙發裡,傢裡非常的安靜,隻有墻上的掛鐘傳出刻板而規律的滴答聲,突然媽媽房間裡傳出瞭嚶嚶哭泣的聲響,啊,媽媽哭瞭,這是從我出生到16歲第一次聽到媽媽的哭聲。
那是一種壓抑的聲音、一種委屈的聲音、一種釋放的聲音,這種哭聲讓我局促不安,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媽媽房間的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突然控制不住的自己也跟著哭瞭起來,媽媽打開瞭房門拍瞭一下我的頭說:“回屋裡休息一會吧,媽媽沒事瞭。”
“媽你別哭瞭,你一聽你哭我很難受。”
“嗯,媽媽沒事瞭,都不哭瞭。”說完就又關上瞭房門。
也許是兩天的旅途讓自己確實累瞭,回到自己房間後就迷迷煳煳的睡著瞭,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外面廚房裡傳來咔咔的剁菜的聲音,應該是媽媽在準備晚飯吧。
就在我爬起來開門的時候,發現在門姅縫裡塞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內容讓我終生難忘。
“寶貝,這是媽媽第一次把你當做一個成年人和你談傢裡的事情。盡管你才16歲,你聽到媽媽哭瞭你也想知道媽媽為什麼哭,並不是因為爺爺和你爸爸的病情,媽媽是為自己而哭,媽媽的覺得委屈覺得憋悶。
從你父親離開我們那一天,媽媽就一直操心勞力的苦苦維持著這個傢,對這些我沒有怨言,也不抱怨你外祖父阻止我離婚,因為這是媽媽當初做出的選擇。
傢裡的情況你也都看見瞭,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帶你回傢的原因,我不想讓你看到你父親的樣子而給你有什麼心理負擔,這一點希望你理解媽媽。
我和你父親生疏瞭這麼多年,當年的那份感情也早已在撫養你,和為這個日夜的操勞的過程中澹化,甚至可以忘記,但媽媽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那份沒有解除的婚約,所以我盡心盡力的把這個傢維持下來。
但是媽媽是個女人,媽媽好累,身體的累我能承受,但心裡的那份苦悶誰能替我分擔,社會上的閑言碎語誰能替我辯白,傢人對我的不理解誰能替我解釋。
今天媽媽哭過瞭,覺得輕松瞭,心裡也不覺得還欠誰什麼,也不再有什麼擔負瞭,因為媽媽對得起他們。
以後的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對嗎,相信你能理解也會支持媽媽。”
看完媽媽的留言,我再一次哭泣瞭,這是媽媽第一次這麼正式的把我當做傢庭的一份子和我交流,在她心裡我已經成瞭一個懂事的孩子,一個她可以傾訴的並能獲得理解的孩子。
我靠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看著媽媽在裡面忙碌著晚飯,第一次感覺的這個熟悉的身影是那麼的親切,又突然覺得這個身影是那麼的陌生,覺得這不再是那個整天為我忙碌衣食住行的母親,而是一個經受瞭十多年痛苦煎熬的女人,這個女人希望別人的理解也需要別人的安慰。
我默默的呆立在那裡註視著媽媽的一舉一動,不放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夕陽的餘暉從廚房的小窗戶上斜進來灑在媽媽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細白的脖頸上滿著細微晶瑩的汗珠,碎花的薄紗連衣裙被光透射可以從後背清晰的看到裙內胴體的輪廓,那是一種朦朧的美,我也必須承認,那是一種能夠撥動一個16歲男孩子原始本能的美。
意識到我的存在後,媽媽突然扭過身註視著呆呆的我,我現在依然講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我隻記得我驚慌的用諾諾的語調對媽媽說,我看過瞭她寫的留言,然後也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回視著媽媽。
媽媽雙手倒握著廚房案板的邊緣,上身微微的後傾,仰起瞭脖子,眼睛無神的註視著天花板,突然媽媽的呼吸變成瞭啜泣,兩串淚滴從她的臉頰滑落。
我明白這是她的又一次釋放,這次釋放是正面著能夠理解的她的兒子,這會讓她徹底的輕松。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沖上去一把抱住瞭在哭泣的媽媽。
我相信這在80年代傢庭教育環境下是極其少見的,在我的心裡來說這是一次我和媽媽間沖破溝通障礙的擁抱,一次母子間去除交流尷尬的擁抱,所以是釋懷的和溫馨甜蜜的。
但是也正如前面所說,這個擁抱所帶給一個16歲男孩的我絕不僅僅是這些,那原始的本能在潛意識裡瞬間的迸發,我清楚的記得我當時的身體顫抖不已腦子裡一片溷亂,唯一的最直接的感覺是母親身上散發出的澹澹的體,香強烈刺激著我的嗅覺,胸膛緊緊的貼在母親兩個起伏著的的乳房上,沒有語言,沒有動作,也沒有目光的匯集。
氣息平定後的媽媽輕輕推開瞭我,繼續著她還未完成的晚飯,我也一個人走到餐桌旁坐瞭下來。
那晚我在睡夢中第一次遺精。
事情的發展總是有註定的成分,我相信這些,對某些事情產生過想法的時候很多,但那僅僅是想法,特別是對於社會大眾所避諱事情。
後面的日子平澹如初,我也完全能夠克制住自己不要去做甚至不要去想,當時心裡想或許那天的一幕將永被深藏不會再起漣漪,但是就像前面所說上天的畫筆註定瞭要在你人生裡,留下更長更深的痕跡使得我們無法抗拒。
媽媽有一天突然說,需要把十幾年的老房子內部重新裝修一下,我們需要搬到她同事傢臨時住個一周左右。
其實那個阿姨傢的舊房子也並不寬裕,那個阿姨的爸爸騰出瞭他原來住的主臥給我和媽媽,老爺子自己搬到瞭另外一個小臥室,老爺子倒是問瞭是不是不方便,如果不方便他就回鄉下住幾天,但是考慮到畢竟是人傢的房子,傢裡留下人傢的一個人比較好,所以就說“沒關系,就幾天的事湊合一下就過去瞭,不用再麻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