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久過,夜色初來,天幕中黯淡無星,唯有一輪半月孤掛。江北大營五七裡外,水草豐美,晚風徐徐,若是沒那場驚天動地的比鬥,倒是個解暑納涼的好去處。
場中交手的,一個乃青袍大漢,此人虎目圓睜,熊軀抖擻,下巴滿是絡腮短胡,正是魔教右使趙無哀。另一人是個棗裟喇嘛,年紀約在六旬左右,須眉皆灰,慈眉善目,倒是像一位得道高僧。
兩人皆武藝精堪,內力雄渾,一時間戰的昏天暗地。過不多時,卻見趙無哀漸漸落於下風,不想以此人修為之強,竟隱隱被老喇嘛壓制。
那喇嘛似是身懷龍象之力,出掌時無需蓄勁,便有破空之聲,如同佛音轟隆沉響,直貫得人雙耳發疼!魔教右使接此神力,再聞怪聲,整個人難受不已,十招內隻攻出三四次,不過因戰意昂然,又兼年輕些許,自保倒是綽綽有餘。
戰況漸烈,場中掌風如雷,拳速如電,交手一招便有氣浪滾蕩,使得十丈內草皮翻禿,露出瞭片片黃土。
場外還有十數人打著火把,既有韃子又有魔教,不過都退在一旁,生怕被卷進恐怖的勁風中。尤其是韃子主帥查幹,竟與中年儒生躲在百米開外,他哪見過這等比武,不禁問道:“先生,你觀之如何?國師可否獲勝?”
“……軍主且寬心,國師神功蓋世,最不濟也能與趙無哀鬥個平手。”孔章雖對武道一途不甚瞭解,卻也能看出場中形勢,當先回瞭一句,而後看瞭一陣,又道:“不過依某所見,國師已占上風,想必四五十招內勝負即分。”
“哦?甚好甚好,等事後,本帥定要羞辱一番那……”查幹聞言雙眼一亮,闊臉上喜形於色,更興奮搓起手來,哪還有汗國重臣之威。不想他剛樂到一半,卻見魔教右使招式一改,身形疾動,一對鐵拳水瀉般攻向喇嘛,幾招內就挽回瞭劣勢!
“撕!這趙傢餘孽竟如此兇悍,也不知國師能否……”眼見此景,韃子主帥倒吸一口涼氣,似是替喇嘛擔憂不已,不過他怎敢上前相助,便死死捏著拳頭,口中喃喃不斷。
雖被趙無哀搶近急攻,可喇嘛並無慌亂,神情依舊淡然,隻是掌中的風雷聲越發震耳!又過瞭十多招,兩人躍於空中硬碰硬瞭一次,便同時罷戰,落地後跳出圈外各自站定。
如此激戰過後,喇嘛雖不氣喘,卻也面色微紅。他緩平呼吸,隨即上前一步,雙手合十遙遙一拜,笑道:“趙檀越這手長拳短打精妙非凡,老衲佩服,你我就當平手如何?”
“玉缽國師休要自謙,趙某尚有自知之明,此次卻是我輸瞭。”方才交手時,魔教右使便知喇嘛功力深厚,尤強自己一線,此刻又見他給臺階下,索性大方的認輸。
不過趙無哀性子何等爭強好勝,臨末,又抱拳道:“且等趙某九轉冥玄法大成,到時再尋國師分個高下,還望不吝賜教。”
“哈哈哈,右使何必如此,小小切磋一場,莫壞瞭你我盟友的和氣。”眼見驚天動地比鬥的結束,查幹便領著孔章上前,聞聽趙無哀有些不忿的言語,韃子主帥眼中滿是歡喜,嘴上卻安慰不斷。
“兩位皆神功蓋世,本帥萬分欽佩!”查幹裝作殷勤,執起趙無哀的手,又給喇嘛使瞭個眼色,笑道:“現下已在營中設宴,以慶國師與右使駕臨,兩位,請吧?”
名為玉缽的老喇嘛聞言點頭,趙無哀也強裝笑顏打著哈哈,隨即眾人返回江北大營,喝酒吃肉不再多述。盛宴結束後,魔教右使領著影二及一眾堂主,對查幹招呼瞭一聲,便出帳而去。
等他們走後,查幹端著美酒行至下首處,對玉缽一禮,敬道:“國師滅瞭趙無哀的威風,大漲汗國勢氣,查幹先敬活佛一碗,聊表寸心。”
“雲都赤何須多言,此乃老僧分內之事。”玉缽搖頭自謙,喝瞭一口碗中清水,並未多言。想藏地佛宗因氣候惡劣,並不禁弟子食肉飲酒,可這喇嘛卻似苦行僧一般,案上唯有幾碟醃菜糌粑,倒是讓人心生詫異。
“國師,交手時見你占得上風,若用全力能否拿下此人?”幾日來趙無哀對戰事指手畫腳,查幹懼他身懷絕藝,敢怒不敢言,使得原本大好的形勢急轉直下,兩艘旗艦也被擊沉一艘。如今見到老喇嘛到來,韃子主帥激動萬分,如同盼到救星一般,接著問道:“不知國師能待上多久?有您在側,本帥便不用看那姓趙的臉色。”
“今日我與趙右使皆有所保留,此人武藝精堪,雖略輸老僧一線,可若想斃瞭他,隻恐我也會身受重傷。”聞聽此問,玉缽喇嘛沉吟一番,這才開口回答,而後又道:“老僧在此盤桓幾日,便要北上,這次身入漢地,一來是尋中原同門論經辯佛,以悟禪道,二來欲上終南山,瞭結我師兄身亡之事。”
“可惜本帥不能相陪左右,聆聽活佛教誨……唉……”老喇嘛說完後,查幹大失所望,不禁長嘆一聲,一旁的孔章眼中一亮,卻沒做聲。
玉缽怎會不知查幹心中所憂,微微一笑,便道:“雲都赤莫要這般,老僧分身無術,便把弟子留在此處,他龍象般若功已練至十層,並不懼那趙無哀,當能護你周全。”
“哦?甚好甚好,查幹便多謝國師瞭。”韃子主帥本有些消沉,聽完此話,登時喜上眉梢,不斷鞠躬作揖。玉缽起身避禮,連稱不敢,隨即向外道:“丹巴傑,且來拜見軍主。”
“是,師父。”
聽帳外一聲甕聲甕氣的回答,查幹與孔章轉頭看去,見一個鐵塔般的光頭喇嘛鉆瞭進來,險些被嚇瞭一跳。此人怪眼圓睜,亂髯如戟,虎背熊腰,肌肉虯結,持著一根粗壯的鐵杵,如同唐卡中的大威明王一般。
“師父!”不過這黑凜凜的喇嘛進賬後,對玉缽扣頭便拜,顯得十分尊敬,隨後起身又對查幹一鞠,悶聲道:“小僧丹巴傑,見過雲都赤!”
韃子主帥見他如此威猛,心中更是狂喜,急忙道:“上師不必多禮,先請安坐,想必尚未用飯,不知可吃葷腥麼?”
“哈哈,師父因練功法這才茹素,小僧卻百無禁忌,便把酒肉將來,越多越好!”光頭喇嘛聞言大笑,一時間聲若洪鐘,而後坐於玉缽下首,大手一撥,把案上的殘酒剩羹掃到一邊。
查幹見狀,連忙招呼侍衛重新佈菜,油汪汪的大塊烤肉與馬奶酒,流水般端瞭上來。丹巴傑也不廢話,大手連捏帶抓,嘴中鯨吞虎飲,像是餓死鬼投胎,直把韃子主帥與中年儒生看的目瞪口呆。
愣瞭一陣,韃子主帥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玉缽,好奇道:“先前不知國師修煉神功,乃本帥的不是,大汗曾賞賜我一隻千年靈芝,便贈予國師賠罪。”
玉缽聞言睜開雙眼,卻並未答話,而且不知為何,原本仁慈的面目竟多瞭一絲邪意。正在胡吃海喝的丹巴傑停下手,抹瞭抹油膩的大嘴,說瞭一句讓查幹猛然色變的話來,隻聽他道:“靈芝倒不用,師父練得是以陰補陽之法,嘿嘿!軍主今夜送個處子來便可。”
數個時辰後,天幕深沉,月芒灑落遼闊的大江中,波濤滾滾如舊。隨著夜色已深,喧囂整日的大營終於靜瞭下來,林立的帳篷間漆黑一片,偶有一隊韃子舉著火把巡查。
一處隱秘地,兩個模糊的人影正竊竊私語,躲過巡邏的哨兵後,其中一人沉聲道:“玉缽明早便行,欲往終南山一趟,隻留他徒弟丹巴傑在此。”
另一人聽完,似乎有些驚訝,聲音徒高瞭一度,問道:“哦?他去終南山作甚?莫非……”
“小點聲,宿衛才剛過不久!”先頭說話那人見狀,急忙喝止,隨後又低聲道: “那喇嘛具體為瞭何事,某也不知,不過想來應是與他師兄有關。”
另一人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地上,便隱入黑暗中,隻幽幽飄來一句話:“多謝先生告知,這是你妻子的手書,且請寬心,待襄陽城破便讓你闔傢團聚。”
剩下那人連忙把物件取在手裡,盯著另一人消失的方向,過瞭許久才輕笑一聲,莫名道:“哼,暗堂不過耳爾,倒未察覺孔某以假亂真之計。”
韃子營地對面,魔教右使的帳篷已熄滅瞭燈燭,可在月光照射下,帳佈上映著一個斜靠而坐的身影。過不多時,有一人悄悄來到帳邊,正是影二,他籌措許久,才輕聲道:“右使,我來復命。”
“嗯,回來的倒快,打探瞭點甚麼?”趙無哀似是雅興頗高,正在品酒小酌,也不出賬相迎,隻沉聲發問。影二哪敢怠慢,連忙答道:“啟稟右使,方才聽那書生說,玉缽明日便走,似是要替他師兄報仇。”
“哦?老禿驢修為雖高,想來也敵不過那人,況且他又不知終南山密道,如何去尋?”趙無哀有些疑惑,自言自語瞭一陣,隨即低罵道:“也罷,倒怕他壞瞭教主之計,看來我也要北上一趟,娘地,才清凈幾日便又要奔波!”
影二面色一緊,不知如何作答,隻得立在原地吶吶不語。過瞭許久,趙無哀才想起手下還在帳前聽命,便吩咐道:“我走之後,此處戰事便交予你瞭,且讓韃子再消耗些兵力,待宋廷覆滅後,神教也能少折損些人馬。”
“屬下省得。”影二抱拳領命,轉身欲走,哪知才邁瞭一步,便聽帳中又問道:“對瞭,南方之事如何瞭?”
“啟稟右使,隨時便能舉事!玄武堂堂主方一勇也啟程,前往苗地遊說陰鬃盛。”暗堂堂主站定,轉身向帳中回復,陰沉的臉上滿是自信。魔教右使見手下如此得力,倒不吝誇獎,又吩咐幾句,便讓他下去休息。
待影二走後,趙無哀這才從帳中而出,他望著江對岸模糊的巨城,不禁狂笑道:“半月之後,此處當變作一片廢墟!皇兄,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光明右使得意之際,卻不知聰明絕頂的女諸葛也已南下,不光破壞瞭魔教密謀已久的詭計,還讓他心中隱藏的野望成為瞭泡影。而青袍大漢北上之行,雖目的達成,自己也險些身死異鄉……
月隱日升,天邊朝霞絢爛,白雲染火,猶如燒著瞭一般。荊湖南路某處深山中,林綠花彩,鳥歌獸鳴,更有數條小澗潺潺而流,一片生機勃勃的盛夏之景。
鄉野之人多早起,雞鳴之後便作活,蜿蜒的小徑中,一位樵夫緩緩而行,看那架勢,應是要劈些柴火養傢糊口。山路坎坷,這壯年的漢子走到目的地時,已然氣喘噓噓,滿頭大汗。
見天色尚早,樵夫便把斧頭仍在地下,想去離此不遠的瀑佈取些水來,已解口渴之急。不想還未到水霧漫天之地,就見一匹駿馬拴在大石前,周邊還鋪著些許衣物以及一個包裹,登時莫名道:“咦,莫非有人在此洗浴?倒是挑瞭個好去處。”
鄉人淳樸,樵夫並無偷盜之念,不過眼見衣物是男子長袍,心中也沒多想,索性鉆入瀑佈旁的矮林中,打算悄悄取水走人。待他把水囊灌滿,禁不住朝深潭中看去,怎料隻一眼便如呆鵝楞在當場,嘴中喃喃道:“撕!俺的娘誒!”
順著樵夫的視線看去,瀑佈下正有一女戲水,時而深潛,時而遨遊,猶如一條嬌美的銀魚,把平靜的潭水攪得漣漪四起。過不多時,女子鉆出水面,鸞首一揚,把濕透的青絲甩於腦後,兩顆飽滿的乳球沒瞭遮掩,誘人的彈搖瞭一陣,便像熟透的雪桃一般,半漂半浮在水中。
如此春景世間難尋,樵夫頓覺口幹舌燥,似是都忘瞭怎麼眨眼,直盯著碧潭目不轉睛。待看清瞭女子的容貌,更是鼻血緩流,可他卻渾然不知,整個人幾乎癡傻!
隻見那女子星眸透彩,月眉弄嬈,沾濕的素顏傾城絕代,既有成熟婦人的嫵媚風情,又隱隱透著花樣少女的嬌憨,倒是不知芳齡幾許;羞藏在潭中嬌軀更是窈窕有致,雪頸直長如鵝,鎖骨精致似琵;腰肢與美腿雖隱於水下,遺憾無法全觀,不過思量一番,必是盈盈堪握與圓潤光滑之態。
“這等白花花,細嫩嫩的身子,想來比那李寡婦還要好上數倍,要是壓在炕上,嘿嘿……”所謂色從心起,欲由膽生,樵夫雖老實憨厚,雄性的本能卻讓他意淫不斷。
這漢子傢境貧寒,年近四旬還尚未婚娶,又看瞭一陣,不禁喃喃道:“俺要多攢些錢,到時也娶個這模樣的婆娘,讓她給俺生幾個娃兒,嗯,用酸秀才的話叫甚麼,甚麼男耕女織,管球他呢,反正美死瞭!”
腦中癡想的情景使得樵夫眉開眼笑,不料潭內接下來發生之事,更讓他口淌涎水,褲襠也撐出瞭帳篷模樣。原來那女子擦拭起滑膩的肌膚,藕臂不時香動,玉肩連連輕聳,一對肉峰隨波蕩漾,直讓人擔心會不會沉於潭底!
這傻漢子何曾見過如此香艷之景,不禁死死捏住水囊,好似把那對漂浮的大奶攥在手中,剛灌滿的潭水被他擠瞭個精光。
摩挲間盡露嬌態,捧水時更顯妖嬈,正在沐浴的女子既像芙蓉出水,又似海棠花開。樵夫看著那具婀娜有致的肉體,隻覺傳言中的西施,貂蟬也不過如此,不禁陷入臆念不可自拔,種種錯覺也隨之而生,
說來倒也可笑,他曾聽聞不少奇事怪談,而鄉野之人也多迷信,見潭中女子如此美艷,直當做是私自下界的仙子,而自己正是那艷福不淺的董孝郎。這漢子越看越入迷,心中更堅定自己所想,暗道:“山中潭溪甚多,仙子為何獨獨來此入浴,莫不是知曉俺日日在此劈柴?想來老天見俺一生良善,於心不忍,便賜俺一樁姻緣。”
念及此,樵夫便欲跳入潭中,不過轉念一想,又怕自己把天賜的婆娘嚇沒瞭,可他記得說書人曾言,仙女洗完澡後便會化鶴遠遁,一時間又急又慌,不知該如何是好。左右為難時,無意中瞧見鋪在石頭上的衣袍,傻漢子腦中靈光一閃,暗道:“對瞭,若把她霓裳給藏起,光著身子便飛不走瞭!”
樵夫得意洋洋,暗覺自己聰明非凡,當即從林中鉆出,小心翼翼的摸到石頭前。他剛欲偷藏衣袍,想困住潭中仙女,卻聽兩聲細微的彈指聲響起,隨後又有勁風襲來!
“啪啪!”
樵夫不會武功,怎能反應過來,直被兩顆小石子撞在穴道上,立在原地動彈不得!他見欲行之事敗露,知自己得罪瞭神仙,不禁害怕性命不保,又聽身後傳來嘩嘩的踩水聲,整個人雖已僵直,仍嚇得不停抖動。
所幸點穴隻封住瞭樵夫軀幹四肢,他嘴中仍能發聲,便急急求道:“仙姑饒命,俺癡心妄想,以後再也不敢瞭,且繞過小人吧。”
怎料叫嚷瞭半天,也不見有人答話,唯有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似是穿兜套袍之聲。樵夫心中既慌恐又好奇,便用眼角餘光向後看去,隱約見一條白嫩似藕的軟臂伸來,提起瞭一件薄褲。他還欲再看,耳邊一聲婉轉如鶯的輕喝響起,登時嚇得閉上雙眼,隻聽道:“哼!倒是膽大!莫非以為姑奶奶不敢把你招子廢瞭?”
過瞭許久,想是女子已穿戴整齊,雖沒出手懲治偷自己衣袍的漢子,卻嬌聲問道:“你是何人?到此作甚?”
“小人乃附近鄉民,平素以砍柴為生,今日鬼迷心竅,冒犯瞭仙姑,望您老人傢饒俺一命。”樵夫聞聽此言,慌忙張口回答,心懼之下倒也老實,一股腦的全吐出來。
也不知是那女子不信,還是不屑理睬,過瞭良久,樵夫也沒聽身後有動靜傳來。他以為是仙姑怒氣難消,剛想再開口討饒,卻聽身側駿驥嘶鳴,啼聲作響,就有一騎飛馳而去。
待奔出十餘步後,騎手勒停駿馬,轉頭回望,卻把樵夫看傻瞭眼!原來方才潭中的絕色佳人,竟變成一個尖嘴猴腮的黃臉漢子,此時正端坐在馬背,眼含莫名笑意。
“望你好自為之……”
黃臉漢子搖搖頭,雙指微彈,又是兩聲勁風響起,隨即便揚鞭而去。樵夫穴道一解,整個人攤到在地,看著駿馬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俺的娘誒,這是仙女還是妖魔……不行,俺且去寺裡上柱香,以保平安。”
逃過一劫的樵夫不知,潭中沐浴的女子非仙非魔,正是聞名天下的女諸葛,隻因帶瞭人皮面具才把他嚇成這樣。想黃蓉醉酒下與周陽行瞭母子禁事,無顏再與丈夫愛子相處,留瞭封書信於房內,在凌晨時便南逃潭州。
一路上,每每想起鳳儀軒裡的情景,黃蓉萬般悔恨的同時,也有幾分澆之不熄的滿足。雖知與愛子亂倫乃是滔天大罪,可美婦畢竟正處如狼似虎的年紀,經過一整天激烈甘甜的交媾,徹底緩解瞭空閨已久的怨念;而且靈肉相搏時的酣暢淋漓,如烙印加身般無法磨滅,不然女俠也不會身心皆醉,在後來完全忘瞭自己的身份,徹底雌伏在荒唐子強壯的體魄下。
可是黃蓉也怕懷上孽種,畢竟高潮迭起下,周陽不知內射瞭自己多少次,所幸出發後便來瞭月事,亂作一團的芳心這才稍安。
戰事險惡,刻不容緩,何況小龍女的病情也無法耽擱,女俠心知不能再繼續糾結,便打算先解決燃眉之急,其他事等取蠱後再細細思量。如此下,她強自保持清醒,更風馳電掣,五日間便趕到荊湖南路。
今早來到此山中,黃蓉見有瀑佈深潭,不禁想起在甘泉山與周陽養傷避敵的時光,芳心內羞愁又起。不過接連幾日匆匆趕路,此刻已人困馬乏,女俠便欲入水梳洗一番,怎料卻碰見瞭把她當成仙女下凡的樵夫。
女諸葛何等聰明,腦中略微一轉,就猜到樵夫所想,直氣得哭笑不得。雖不能因這等荒謬事壞瞭此人小命,可女俠頑皮不減當年,便換上人皮面具嚇唬這傻漢子,以懲他窺視自己入浴之罪。待小小插曲過後,黃蓉又變作黃九,隨即策馬揚鞭,不緊不慢的向南而去。
第二天傍晚,黃蓉終於趕到潭州城,不過並未去尋此城守將,而在城內轉悠起來。此時正值飯點,酒肆食舍盡皆開放,肴香酒氣源源飄蕩,伴隨著推杯換盞之聲,使得人山人海的街巷更是熱鬧非凡。不過女俠溜達一陣,星眸裡卻多瞭幾分憂慮,原來她見不少奇裝異服者擦肩而過,心知都是魔教嘍囉。
“想來魔教已準備妥當,近日便要起事,可如此明目張膽,許花臉怎會察覺不到?莫非……”黃蓉尋瞭個轉角處停步,裝作買嘗小吃的模樣,看著隱於人潮裡的魔教教眾,心中萬般不解。
潭州守將女俠也見過,曾隨郭靖在襄陽血戰,斬將奪旗,屢立軍功,這才被提拔成指揮使。此人原先也是個風風火火的漢子,可如今都已兵臨城下,反應竟然還般遲鈍,想必其中定然有鬼。
“也罷,且去見見他,隻要軍心不亂,事態便仍有轉機……”事態緊急,她也知不容多想,隨即牽馬緩行,往城外的軍營而去。
黃蓉持有丈夫的令牌,到瞭營外與守衛展示後,一路暢通無阻,直入軍中大帳內。帳內空無一人,她等瞭一陣,忽聽外面金革作響,腳步雜亂,更有無數火把圍攏而來。女俠見狀倒不慌張,隻靜坐於帳中,想瞧瞧到底生出瞭何等變故,是否真如她所慮一般。
不多時,兩個頂盔貫甲的軍將掀簾而入,當先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倒也威嚴,隻是臉上有數道傷疤,顯得猙獰可怖;另一人落後幾步,料想應是副將,體壯膚黑,一進來便盯著黃蓉目不轉睛,不知在看些甚麼。
“哼,便是你這廝鳥,聽聞你從襄陽而來,尋本將有何事?”臉有傷疤的軍將進來後,見那瘦小漢子既不起身又不行禮,似是有些動怒,口氣極為不善。副將聽他說完,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也不知是在針對女俠,還是另有目標。
“呵呵,許花臉,許久不見,脾氣倒是見長。”打量瞭他們一陣,黃蓉輕笑數聲,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瞭原本的絕色容顏。
“啊!夫人!你怎會……”見瘦小漢子突然變成瞭女俠,許姓軍將被嚇得驚慌失措,下意識抓牢瞭腰間鋼刀,幾欲抽刀而上。不過發覺黃蓉孤身一人,他眼中淫光一閃,又松開刀柄,恭敬道:“末將不知夫人到此,且請恕罪。”
那位黑壯的副將面無表情,目不斜視,隻悶悶抱拳行禮,而後退在一旁。黃蓉隱晦一瞄,當即站起身來,把令牌拍在案上,指著許姓軍將喝道:“許花臉,襄陽戰況危急,莫要與我廢話。我且問你,早就用書信通知你潭州臨危,為何城中還有無數魔教嘍囉?”
“郭夫人息怒,此事許某已準備妥當,本欲今晚便把這些賊子盡數捕拿,怎料聽有襄陽來客,所以暫未行動。”花臉軍將聞言苦笑,連忙張嘴解釋,神情倒也真摯,隻是眼內的淫光越發清晰。
想女諸葛聰明絕頂,才智過人,若是換在往常,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包藏禍心,可不知為何竟視而不見,還轉頭看瞭看帳佈映射的無數火光,恍然大悟道:“哦,此事當真?起先還以為你造反,才讓士卒包圍大帳,原來是在調動兵馬,倒是我錯怪你瞭。”
“正是正是!夫人安坐,許某為你接風洗塵,咱們邊吃邊聊,你多謀善慮,且聽聽末將之策有何紕漏。”花臉軍將聞言大喜,忙把女俠讓於正中帥椅,與副將在下首相陪,還向帳外高呼道:“來人,速速設宴,對瞭!把我藏的那壇好酒也搬來!”
黃蓉也不推辭,徑直走向帥座,不過似是有些疲憊,坐定便把嬌軀軟靠在椅背上,還攏瞭攏微亂的鬢間青絲,含嬌帶弱道:“好,這幾日馬不停蹄,一直未能吃上熱湯熱飯,倒也有些餓瞭。”
女俠不經意間留露出的嬈態,饞得許花臉賊眼瞪大,此人舔瞭舔幹涸的嘴唇,喉結翻動幾下,勉強說瞭幾句插科打諢的玩笑話。那位黑壯的副將卻不言語,腰桿挺直肅然安坐,不時看著案上的令牌,神情極為冷冽。
似是早有準備,不到片刻,軍卒們便把酒菜佈好,更在帳外架鼎烹羊。許軍將起身上前,親自給黃蓉斟酒,而後舉碗道:“夫人,許久不見郭大俠與你,末將甚是掛懷,便敬上一碗,已慶重逢之喜。”
說完後,此人一飲而盡,黃蓉不疑有他,也跟著輕綴瞭小半。哪知未等她把碗放下,許軍將便把鐵盔一摘,大笑道:“哈哈,這酒裡有軟筋散,虧得夫人妄稱女諸葛,竟中瞭老子的計!”
“你!許花臉,你要作甚!”黃蓉聞言一驚,方要掙紮起身,不料似是藥效已生,又搖搖倒在帥凳上。
“嘿嘿,郭夫人,早在襄陽就想嘗嘗你的味道,本以為調到潭州後再無機會,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偏自來。”看著渾身無力的絕色女俠,花臉賊將一便解帶褪甲,一邊緩緩而上,淫聲道:“老子今夜不光要隨神教起事,還要在你身上好好發泄一下,倒不知聞名江湖的女俠,在床上經不經得住折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