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暫且按下天玄妙境中的駭人魔神不談,此時的中州卻又是另一番風雨。
中州自古便是天下第一大州,也是自古神州共主的定都所在,幾千年來曾經有無數英雄為瞭能夠問鼎中州而折戟沉沙。但後來者依舊如同過江之鯽,趨之若鶩。
最近的一次王朝更替是百年前震驚宇內的七王亂中州。那場牽連瞭九州七大藩王的大混戰,生生將一個繁花似錦,歌舞升平的中州折騰成瞭一片片殘垣斷壁的廢墟。
而最為可笑的是,這場折騰瞭十六年的大混戰,始作俑者天順大帝和一時風頭無二七大宗親藩王最終卻都沒得到什麼便宜。天順大帝在叛軍攻克天都府順北城的時候便不知所終,七大藩王為瞭神州共主之位爾虞我詐,連年混戰,搞得生靈塗炭,最終卻沒有一個當上瞭大皇主。也真是讓人感嘆:「一眾藩王機關算盡,反為他人做嫁衣!」
七王之亂中獲益最大的人是駐紮在中州北部荒原邊寨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皇族遠親 – 華沅亭,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亭長,手下隻有百來號人,連一般的山匪還不如。東拼西湊的借來瞭三百士卒打著「還天下一個太平」的旗號,加入這場九死一生的中州逐鹿。
沒想到這隻眾人眼中不知死活的小鯉魚,卻憑借超人的智慧與勇氣與九州各大傢族合縱連橫,漸漸壯大,最終手握十萬虎賁軍,蕩平宇內,越過龍門,一飛沖天,鯉魚化龍,成為瞭新的九州大皇主。不知讓多少士族豪門的傢主跌落瞭下巴,後悔當年華沅亭落魄的時候沒能好好巴結。
華沅亭一統中州後正式登基稱帝,改年號為元順,史稱元順大帝,他並沒有對皇族大開殺戒,甚至連當年與他鬥得你死我活的各大藩王也沒有被株連九族,而是才用懷柔政策,安撫藩王的子孫後代,保留瞭爵位和府邸,但剝奪瞭他們的軍權和內政權。從此以後除中州外,其餘八州的軍政大權都被牢牢掌握在各地豪門大族手中。而中州也隻是名義上仍然是統禦天下的神州共主,實際上其餘八州並不受制於中州,甚至連賦稅都不用繳納。
貫通中州東西的錢風江到瞭天都府六和塔下轉瞭一個大彎,然後便直向東流。該處離北順城並不太近,此時天色已經將黑,隻見六和塔東北邊的八株大槐樹下系著一艘樓船。船艙門口掛著兩盞碧紗燈籠,艙內卻隻點瞭幾隻紅燭,裡面或坐或立,有老有少的圍瞭三名衣衫各異的男女。
最靠近艙門的一名皮膚黝黑的健壯女子忍不住道:「小師妹去瞭落霞嶺這麼久也該回來瞭,莫不是出瞭什麼意外?」
她右手邊的一個落魄書生模樣的幹瘦男子一邊翻著本不知哪裡淘來的破書,一邊道:「小師妹雖然入門最晚,但功夫卻比我這個師兄還要強上不少,尋常武人根本近不瞭身。更何況還帶瞭【仙人指路】,就算真遇到瞭魔宗的妖人,遠遠躲開也就是瞭。二師姐不必太過憂心。倒是三師兄這次一人去瞭順北城,若是沒個接應,還真讓人有點懸心!」 說著小眼睛卻向艙內犄角炕上倚著靠枕的老人撇去。
這時就聽船艙外有人道:「酸秀才,瞧不起你三師兄是吧,雖說這順北城的王庭中高手如雲,卻還難不住我軒轅夕羽..。」
「三師弟回來瞭!」 健壯女子笑道,難掩心中喜色。
隻見一道黑影悄然落入艙內,躬身朝著最裡面一張竹席上的白須老者行禮道:「師傅,徒兒幸不辱命,查到王庭中隱藏的魔宗黑鴉使者下落,竟然是出自當今皇後的天馨閣!」
那老者緩緩睜開眼睛道:「夕羽辛苦瞭,快來喝口水吧。此番我們師徒出埋兵谷,一是為瞭萬象大天師口中的滅世天劫, 二是因為魔宗活動越來越頻繁,甚至已經滲透進入瞭九州各大門派和傢族當中,每逢亂世,妖魔鬼祟總會如那嗅到腐肉的禿鷲般尋跡而來,正是天下大亂的前兆啊!」
那黑衣男子似乎真的是渴極瞭,湊到桌邊坐瞭,從缸裡舀瞭碗水,自顧自咕咚咕咚地喝瞭起來。
幹瘦的落魄書生放下書,湊瞭上來,搔頭道:「師傅,咱們九根通天柱也都看過瞭,確實有六根已經出現裂紋,這不是正好證實瞭萬象大天師口中的天劫嗎? 還去管那些魔宗的黑鴉使者做什麼?」
老人捻瞭捻雪白的長須笑道:「呵呵,我來問你,尋常劫數如何破解?」
書生聽師傅話中有考較的意味,趕忙挺直瞭身子,正色答道:「這?按書院中典籍的記載,隻要用陣法封印鎮住劫眼,便可拖延渡劫時間。」
「不錯,那封印能鎮住多久呢?」
「少則幾個時辰,多則一年半載,法力再高些,鎮住三五年據說也是有的。」
書生顯然對典籍極為熟稔,脫口便答瞭出來。
「可這九根通天柱組成的補天大陣鎮壓魔仙壁的劫眼卻已有數千年之久卻始終未被破去,你可知是為何?」
「嗯?想必是因為女媧大神法力通天,所以千年不壞?」
「哈哈,難怪師兄弟們都叫你酸秀才,讀書都讀傻瞭!」 老人呵呵笑道。
「師傅……您老也來笑人傢,那您說到底為啥這封印能夠歷經千年,仍舊有效?」
「是啊,師傅,您就別賣關子瞭!」 二師姐也不禁問道。就連軒轅夕羽也悄悄豎起耳朵湊瞭上來。
老人拍瞭拍身邊一隻打滿補丁的老舊酒囊上的灰塵道:「東西舊瞭自然會壞,這個道理便如天地間最最普通的道理一般。封印自然也不會例外。女媧大神再怎麼神力無邊,這封印也不可能經歷千年而不破。不過,就像我手裡這隻舊酒囊一般,老瞭舊瞭破瞭便給它打上補丁,用起來倒也還順手,正所謂新三年舊三年,修修補補又三年。」
幹瘦書生似有所悟,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恍惚,喃喃道:「打補丁?打補丁?女媧大神留下的通天柱誰能幫著打補丁啊?」
身材健碩的黝黑女子也面露驚駭之色,顫聲道:「莫非,莫非這世上還有神仙?」
老人哈哈笑道:「神仙是沒有啦,就算幾千年前真的有,這時候也早就變成一坡黃土瞭。」
「那是為什麼啊?!難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夠推演出女媧大神佈下的補天大陣?!」軒轅夕羽一臉期待的問道。
老人瞇起眼睛,拿起酒囊,往自己口中灌瞭一口,才緩緩說道:「女媧大神當年佈下的補天大陣何其宏大繁復,這世上絕沒有人能夠通曉其中究竟,憑著一己之力打上補丁。但是,女媧大神當年卻留下瞭一件法器,這件法器源自女媧大神贈與伏羲的河圖洛書,其中記載瞭各種奇妙法陣的推演變化,但因為後世再無仙人,所以沒人能夠領悟河圖洛書中的機巧變化。不得已,女媧大神隻得將其中的一部陣法精華抽出,制成瞭一件新的法器,名為【山河社稷圖】。此圖詳細描述瞭補天大陣的各種機巧與陣眼所在,圖內有天地,可滋養天地人,可化生萬物,相當於一個獨立的世界,在那裡即使是凡人也可對補天大陣進行修補,以保後世萬年太平。」
幾人都瞪大瞭眼睛看著他們的師傅,滿臉不可思議……
終於還是軒轅夕羽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小心的問道:「那這修補之人是誰?身在何處?」
老人瞥瞭他一眼,笑意老辣而玩味地道:「補天之人,自然須是天命之人。」
「師傅……您就別賣關子啦,這人到底是誰啊?還有,那【山河社稷圖】如今又在何處呢?」 二師姐也憋不住瞭,不禁出聲問道。
老人又向口中灌瞭口酒,濃鬱的酒香在船艙中慢慢飄散。他微微轉頭朝著順北城的方向道:「你們真當師傅是神仙嗎?不過若真想找到答案,恐怕還是要著落在這順北城的王庭之中啊……」
*** *** ***
就在此時北順城皇庭禁苑中最為華麗的宮宇–天馨閣的外廊上十八位後宮裡最得寵的妃子已經跪候瞭幾個時辰。可除瞭皇後身邊的兩個老嬤嬤在一個時辰前露瞭一面,把幾位肥臀大奶的侍奉昭儀叫瞭進去,依舊讓她們在這裡繼續跪著以外,再無任何消息。
時值中秋,天氣轉涼,但秋老虎卻還沒有過去,地上的漢白玉石磚經過一整天日頭的嚴酷暴曬,早已如同一塊塊烤肉的鐵板一般熱氣蒸騰。日頭漸落,傍晚皇庭中暮靄的薄霧又在石板上沁瞭一層潮氣。幾個嬌生慣養的妃子跪在上面硌的膝蓋生疼,如同一頭頭乳羊在用文火蒸烤一般,痛入骨髓。但這些千嬌百媚,細皮嫩肉的高貴婦人卻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的神色,全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塌腰撅臀,誠惶誠恐的靜候著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問好。
這位皇後是中州四大傢族之首伍氏的嫡女,小字飛茗,身份顯赫。在天下人面前儀態萬方,賢良淑德,母儀天下。但在皇庭王帳的內院裡卻是另眾多妃子女眷聞名膽寒的冷酷主子。她治理後宮內院手段極其嚴苛,動輒對犯錯的妃子處以重刑,還為瞭討大皇主的歡心,設計出各式各樣淫靡殘酷的手段來羞辱調教後宮嬪妃。
起先還有幾個同為高門豪閥的天之嬌女們不服管束,企圖仗著自己新得寵的身子和父輩的權勢在大皇主面前或挑唆,或哭訴的編排皇後的種種是非。每次那個她們心中溫柔體貼,對她們寵溺驕縱的主心骨都是好言相勸,無所不依。
但突然有一天皇後宮中的管事嬤嬤卻帶瞭大批內苑宮人當著她們的面將她們背後說的那些閑言碎語一一擺瞭出來,並且按照後宮的規矩將她們或杖刑,或掌嘴,甚至直接發配到玉女宮去接受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兇惡婆子們調教,手段殘忍毒辣至極。
那些一時得寵的妃子這才明白她們心中可為她們撐腰的大皇主看似和顏悅色,對她們寵愛有加,其實不過是閨房之中調情取樂罷瞭,在他心中後宮妃嬪不過是些餐桌上可有可無的調味甜點,心情好瞭,寵幸一番;若是不遂意瞭,隨手便丟在一旁再不過問。
對於內苑中的種種是非,大皇主向來就是撒手掌櫃,聽憑伍飛茗做主;即使皇後冤死瞭個把妃子,以大皇主涼薄的脾性,恐怕也隻是當做一件茶餘飯後的趣聞,一笑瞭之。若是有人不開眼的非要把事情搞大,大皇主不但不會為之做主,恐怕還會安上個禍亂內苑的罪名,詰難問責。
就連幾年前甚為得寵的梁妃,身為中州能夠排的進前十的梁傢嫡女,父親已經做到殿內光祿上大夫的高位,還不是因為在大皇主跟前說瞭皇後一句「魅惑聖聰,慘刑惡罰」,而被伍飛茗隨便找瞭個「臀瓣不夠豐滿」的理由,活活杖死在天馨閣裡。
大皇主聽說此事後竟然隻是一笑置之,還打趣道:「不知杖過之後,臀瓣是否夠圓潤瞭?」
至此以後,後宮女子終於明白,要想在這皇庭內苑活命,隻有拼命巴結皇後,為奴為婢,做豬做狗,才能茍延殘喘,屈辱求活。
皇後伍飛茗雖然在後宮之中一言九鼎,舉手抬足間定人生死,但對自己的十五歲的獨生愛女天香公主小雅卻是寵溺至極,百依百順。自然也就造就瞭小公主刁蠻任性,肆無忌憚,精靈古怪的脾氣。
最近小雅不知從哪裡聽聞當年皇後生產自己之後奶水不足,隻能讓幾個奶娘代為哺乳。於是非要再嘗一嘗伍皇後肥嫩奶子裡的奶水不可。這下子可愁壞瞭這位執掌整座皇庭內苑的鐵腕皇後。雖然伍飛茗一對胸器生的十分壯觀,但不知為何就是分泌不出多少乳汁,當年產下小雅尚且如此,更何況如今?
但在這後宮之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整座皇庭內苑都以皇後馬首是瞻,言聽計從;但皇後娘娘卻對公主殿下畏懼的緊,不論小雅有什麼要求,不論合理不合理,皇後伍飛茗都是唯命是從,若是沒有辦的讓公主滿意,據說還要受罰呢!
出奶一事也是如此,皇後想盡辦法,又是喝藥,又是紮針,雖然胸部是被折騰得越來越雄偉壯觀,但奶水卻依舊少的可憐。不得已,皇後娘娘便低三下四的和女兒商量,能不能找別人替換一下,饒瞭她每天這灌藥,紮針的慘刑。
誰知小雅當時就火瞭,厲聲呵斥說:「女兒要喝的是九州皇後奶子裡的乳汁,以前年紀小,你讓些低賤的下人把小雅喂大也就罷瞭,現在小雅長大瞭,還想來打馬虎眼?」說著還拿起桌上的紫檀木鎮紙狠狠抽瞭伍皇後兩隻肥嘟嘟的奶子一頓,隻打的她那兩隻大白兔上竄下跳,紅腫不堪。伍皇後疼得哭叫連連,求饒不止,才算罷休。
小公主臨走時候還撂下狠話,若是下次再出不瞭乳汁,定要讓她好看。
伍飛茗被逼無奈,為瞭不被女兒狠狠責罰,隻好立刻大張旗鼓的召集後宮青鸞司女醫官們群策群力,出謀劃策;但後宮雖然秘法,丹藥頗多,但想要無端產出母乳,卻依舊有些強人所難瞭。不過好在伍皇後雖然在天香公主面前如鼠遇貓一般,但在皇庭內苑依舊是那位說一不二的冷厲鐵血皇後。
隨著幾個辦事不力的首領女醫官被相繼杖斃之後,伍皇後終於得到瞭一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法子來。
原來青鸞司有一責遺落多年的秘方,是幾百年前一名艷冠後宮的虞美人留下的,當時的大皇主有嚴重的戀母情節,對豐乳肥臀的妃子格外寵愛。那虞美人雖說也生的閉月羞花,姿容不凡,但奶子和臀瓣的尺寸卻並不能在後宮中脫穎而出,以致剛入宮的頭幾年一直沒有得到什麼寵幸。直到有一天大皇主駕臨寵幸,發現虞美人肥膩的奶子在高潮時居然可以噴出香甜可口的乳汁!
大皇主如獲至寶,甚至還誇贊虞美人的乳汁讓他又一次嘗到瞭「母後的味道」。
從此之後,虞美人便集三千寵愛於一身,聖眷不衰二十幾年;直到那位大皇主仙去之後,這未孕泌乳的秘密才被公佈於眾。
原來虞美人未入宮前曾在青羊觀中修習過房中之術,無意中讀到一本道教的雜書,上面記載瞭如何通過灌飲人乳並輔以青陽針法而促使飲用者吸收乳汁並從自己乳腺中排出的秘訣。虞美人依照此法,先是遴選瞭幾名哺乳期的婦人,命人將她們的奶水擠空,然後再用銅壺漏鬥灌註進入自己體內。每次灌註都如受刑一般,會將整個腹腔全部填滿,白嫩的肚皮鼓脹得就好像已經懷瞭六個月身孕。再加上兩寸長的青陽針紮滿整隻肥乳,直到體內乳汁全部吸收完畢;如此重復多次便可讓原本幹扁貧瘠的乳房變成乳汁充盈的奶球。此秘法後來被宮中女官收錄在青鸞司中,但後來幾百年,並未再遇上戀母貪乳的帝王,所以這秘方也就被人漸漸遺忘瞭,誰想到此番竟是因為公主好母乳,又被醫官們當成救命稻草撿瞭出來。
但皇後伍飛茗的地位豈是當年的虞美人可比?她如今可是王庭內苑中隻手遮天的霸道皇後。自己為瞭寶貝女兒每日要受這灌乳,刺奶之苦,又怎能讓後宮那些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的騷蹄子們落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