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玟看瞭一眼那邊的馬車,對安如蕓道:“你那個姐姐也是厲害,來公府沒多少日子,就討瞭我三姐姐的歡心。時時都把她帶在身邊,倒把我這個親妹妹拋到腦後。”
安如蕓道:“表姐不是還有我陪著嗎?表姐莫不是忘瞭,我早跟你說過,她跟她娘一樣,最是諂媚愛蠱惑人,我說過瞭岑公子就是這樣被她勾引的。你姐姐被她拉攏瞭去有甚麼奇怪。”
祁思玟道:“說的好像你看到她勾引人一樣。”
安如蕓道:“表姐別不信!我與她同住在西廂房,我還不知道她麼?她在公府安分瞭幾日,就日日出去晃蕩。手中時常拿著兩本書,裝甚麼才女。在安源都還不曾進過學。我還同別府的幾個小姐妹進過幾年致仕老太傅辦的族中女學呢!我看她是出去尋瞭府上祁三公子出沒之處吟詩呢!”
安如蕓至今忘不瞭三年前,她頭一回見著那樣高高再上、目空一切的華服少年,豪仆圍繞,令她生出慚愧畏怯之心。她都不敢與他搭話。
今春再見,那少年高瞭許多,初見安如鶯,便讓她叫他祁三表哥。那祁三公子都親自說瞭,安如鶯給他帶路甚麼的。安府跟國公府能比麼?帶甚麼路!
祁思玟道:“表妹若未親眼見著,不可胡說!”
安如蕓撅瞭撅嘴,道:“一會兒到瞭岑府你看著她便是,她定是不會閑著的。”
公府二房,祁尚儒同岑廣安有來往,許氏便也和岑氏有瞭來往。二人丈夫同朝為官,嫡子一處進學,再添安如鶯與岑雲舟這一層關系,兩位主母便更親近一層。
許氏領著眾女眷來得早,岑府門口還未車馬擁堵。許氏受瞭岑氏之邀,幫她招呼女眷。
濟南府岑氏族人在京的也來瞭許多,其中就有平成伯夫人莊氏,便是韋保琛之母。莊氏年長岑氏幾歲,嫁給平成伯多年,又有女兒入宮為妃,在京城頗有臉面,領著岑氏認瞭好些個貴婦女眷。
岑氏有許氏、莊氏相幫襯,在京中辦宴雖是頭一回,但也穩當有序,不曾出錯。
男賓在前院,女眷在後頭。宅子是直接自岑氏族人手中購來,寬敞的四進院,有山有石,有花有木,軒廊亭臺,園圃樓榭,景致甚好。更難得的是這地段。
小鄭氏看得眼紅,可憐她與安慶林相看宅子至今,仍滯留在公府。
安如鶯與祁思珍一處,祁思珍為她介紹瞭平成伯府傢的姑娘以及旁的閨秀。眾人從前不曾見過如鶯,見她生得貌美非常,又見思珍待她親熱,難免奇道,“這可不是你那許傢表妹。許傢表妹我都認識呢!”
思珍笑道:“是我山西的表妹,不是許傢的。山西安源,同岑傢是一個地兒的。”
眾人正想著是不是有甚麼說頭,那邊丫鬟便來喚如鶯,說是岑夫人有請。眾女年歲都在十一二至十四五之間,有些已是在議親,聽得丫鬟這一聲通稟,皆目露幾分瞭然。
如鶯隨瞭丫鬟走,行至一偏僻太湖石景觀處,正要開口相問,忽聞道:“妹妹,是我!”
如鶯一看,正是一身茶色八寶如意紋錦袍的岑雲舟。
“雲舟哥哥,怎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