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道:“若不是因為這個,哥哥為何說祁世驍對那安如鶯上心才好?”
“你不是說安如鶯是祁三的寶貝嗎?兄弟鬩墻,英國公腿已廢,百年公府何懼之有。”
季洪見自傢妹妹不說話,道:“怎麼,你莫不是真的看上瞭祁三?”
季湘道:“我看上他又有甚麼好奇怪的!我在西北從未見過比他生得好的男子!他一身武藝精湛,出生公府,配得上我。”
“要說配得上,祁世驍是世子,與妹妹更般配些。”
“祁世驍自有宋令宜那樣的京城才女癡戀,我隻中意祁世驤。哼,若他識趣,乖乖隨瞭我們,父王隻會如虎添翼。日後哥哥得瞭那位子,我便讓他好生輔佐哥哥。哥哥封他個定北侯,讓他給咱們傢好生守住西北,怎麼樣?”
季洪笑道:“我妹妹考慮得倒是長遠。但不知他願不願意?”
季湘道:“有甚麼不願?高官厚祿、美女珠寶,隻看他要甚麼。”
季洪站在亭中,盯著水面瞧瞭一會,藏經閣的燈火倒影水中,他道:“方才那女子朝藏經閣看瞭一眼,不知她可曾留意到甚麼?”
季湘笑道:“哥哥未免太看得起她瞭。一整顆心都在算計眼前男子的小娘子,眼中心中隻有這個男子,再看不見旁的。不然我早殺瞭她。不殺她也殺瞭那丫鬟,嚇嚇她們,讓這些貴女大冬天的半夜三更沒事跑出來攪局。”
季洪道:“罷瞭,不要旁生枝節,免得事還未成,打草驚蛇反將我們自己暴露瞭,壞瞭父王大事。到時候你我有沒有命出京城都不好說。”
季湘道:“出京城?哈哈哈!哥哥糊塗瞭!”
季洪道:“是我糊塗瞭!此時不該提這喪氣之言。父王之計天衣無縫,眼下天時地利,剩下的隻需我們在京城來個裡應外合。”
翌日在齋堂用早膳,眾人仍是按著昨晚的位次落座。
祁思玟在入座前,往德平那看瞭一眼,她恐德平不愉,忽地又要過來換座。誰知德平朝她笑得很是友善,比昨日還熱忱些,她心下稍安,坐在祁世驤身旁。
岑雲舟昨晚被祁思玟冒名誆瞭出去,吹瞭半個時辰的冷風,又在水亭聽瞭半晌不知所謂之言,很想同如鶯說說話。他想問問她那幾日病瞭的事,現下身子還可有礙。
他朝她那邊看去,見世子正將粗陶碟中的半濕巾帕遞給如鶯,如鶯隻作尋常般地接瞭過去,拭擦瞭手指,並不抬眼,隻動瞭動唇。想是道謝之類的話兒。
德平未再作妖,祁世驤也沒甩手出瞭齋堂,這頓早膳用的無風無浪,很是平和。
膳罷,出瞭齋堂。
岑雲舟原本都是同祁世駱一道的,今日道:“阿駱先行,我有幾句話兒要同鶯鶯說。”說罷朝後頭走去。
德平與祁世驤他們幾人走在一起,見岑雲舟往後頭去,知這對情意相投之人又要湊一起說悄悄話。她不動聲色地看瞭祁世驍一眼,果見他頓瞭頓,向安如鶯看瞭一眼,才繼續往前走。
她笑瞇瞇湊到祁世驤面前道:“阿驤哥哥,你氣消瞭嗎?若是還沒消,我便陪你到這白馬寺逛逛?這寺中臘梅開得好,我帶你去賞梅,當是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