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薛大人……怎麼?如今大人不是雲將軍的座上賓麼?怎地有空來見本宮瞭?”近來自己身邊發生的樁樁件件他要敢賴說和他沒關系,她是不會相信的,於是揮手示意紫鴛去望風,美婦人隻冷冷地掃瞭薛懷仁一眼便別過臉去。
“我的皇後,是誰告訴你我跟雲傢牽扯上的?”面對皇後的質問,男人卻十分淡定,隻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將她圈在懷裡。“倒是皇後娘娘您近來身邊又添新人瞭……”說著,男人又曖昧地貼著她的後頸,嘴唇輕柔地吻著她的頸子。
“什麼新人舊人的?還不是給你們這些人作弄罷瞭……這些日子,你對本宮做瞭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若敢再騷擾我,我必定去陛下面前告狀……你說陛下會怎麼決斷?”
聞言,男人隻輕笑一聲,“還能怎麼決斷?陛下可舍不得動娘娘你……不過臣真的很愛慕娘娘,不舍得您在後宮受苦,我其實一直在準備對策。”
“對策?什麼對策?現下太子已經從封地返京,陛下也看重太子,大局已是定數,恐怕已經不勞你費心瞭……”在王府後宮淫浸多年,她已經學會瞭當斷則斷這四個字,對著這個男人她覺著十分不可靠便不想去倚仗他瞭,還不如費些心思精力在太子身上,成數反而大些。
見她這般武斷,薛懷仁也不繞彎子瞭,隻壓低聲音道:“如今陛下對於丹藥十分依賴,雖說在獵場上看著沒問題,可皇後娘娘真沒有看出問題麼?”
“哦?怎麼,薛大人現在又關心上陛下的身體瞭?”一把推開男人,莊柔淑一點也不想看他,男人卻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裡,逼著她面對自己,掏出來一瓶丹藥與她。“這是什麼?”
“陛下的身子其實已經撐不過來年春天,而雲傢同如妃的母傢一直在想辦法羅織你的罪名……其實,我一直清楚你不願意在後宮待著,否則……你當初也不會委身於我,這裡頭是假死藥,我可以幫你拜托這個困局……再者,新帝繼偉,你這個太後隻怕未必能逃得過新皇後的算計……”從一開始接近她,再誘導她同自己偷情,薛懷仁其實也沒有過多的想法,便是想幫她從宮廷這一泥沼中抽身,但一直沒辦法好好地勸住她,現在隻能把實情告知她瞭。
聽見這話,柔淑心中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著有些恍惚起來。自己……應該相信他的話嗎?不過一開始自己確實想過要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可是就像一隻被馴養的雀鳥小獸一般,盡管她內心那團火再熾熱,羽翼已經被折磨得幾近損毀,她出瞭宮能靠著自己活下來嗎?
“柔兒……相信我,我會用餘下的歲月珍惜你,愛護你的,我隻要你一個……”深情地看著柔淑,薛懷仁知道她有些心動瞭,隻很是誠懇地表白。
聽著男人的話,柔淑愣瞭有好一會兒,忽然冷笑瞭起來。“笑話!你當我是傻子嗎?現在才來和我說這種話?”一把將手中的藥瓶扔掉,美婦人的笑聲中帶著無奈與淒厲,隻恨恨地讓他滾,自己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一點兒也不想!他想救贖自己麼?不!遲來的慈悲那不是慈悲,這個男人比自己遇到過得任何一個男人都惡心!
惡狠狠地把不願離去的薛懷仁罵瞭一通,柔淑隻怏怏地回瞭自己寢宮,讓鳶兒拿瞭酒給自己喝,腦海裡一直回想著薛懷仁的話,是啊,自己確實在宮裡過得煩,每天像被關在牢籠裡一般,可是跟瞭他薛懷仁就會好麼?不過是從一個大籠子關到另一個籠子裡罷瞭……而且,他若真心愛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告訴自己?越想越頭痛,柔淑忽然笑瞭起來,癡癡地道:“景宸呢?太子殿下怎麼沒來看我?”
見主子醉成這樣鳶兒十分擔憂,隻小心地看瞭一眼紫鴛才輕聲道:“殿下早先來過,被太傅叫去書房瞭,方才內侍說還被太傅留在碧蘿書院抄書。”
“抄……抄書?這麼大個人瞭還抄書……本宮倒要去看看他在做什麼,呵呵,來人擺駕……我要去看我的太子殿下……”
“娘娘……”有些著急地看著她,紫鴛想著勸勸她,卻又想著反正現下書院裡隻殿下在合該不會出什麼岔子的,也就讓人備瞭步攆,不成想她們才從正門入內,剛抄完書的太子殿下卻是從角門回去洗漱瞭。
“你們都別扶我……我要去看我的殿下……”撫瞭撫自己的鬢發,一臉醉態,媚眼朦朧的皇後娘娘隻稍稍推開書房的門,軟軟地倚在瞭門邊上,把正在屏風後查看太子殿下課業的周太傅嚇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