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好可笑……我居然對那兩個孩子心軟瞭。”左京抱著葉倩,訴說著自己的心情不美麗。
葉倩撫摸著他說道:“晚年的漢武帝,回想自己的兒子死去,也是心疼的,但是這並不影響他依舊會做那個決定。這和仇恨無關,而是一個人基本的人性罷瞭。基督山伯爵也復仇瞭,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一輩子要痛苦,人總要過下去的。本身就沒有贏傢,為何還要自己失去瞭人性?心疼才是本質,你不能因為看過黑暗,從此不見光明。你去看看吧,這並不影響……你對她最終的決定不是麼?”
左京沉默瞭:“自從監獄裡面出來,我覺得我有滔天的怒很,傾盡長江之水難以洗脫。可隨著一步一步的遞進……”
“這就是人性啊,你不會因為黑暗而失去瞭自己,也不會因為向往光明而迷失在瞭黑暗。你心軟是因為你是人,但是你最終的決定也不會改變。小男人呦…男人的成熟是一輩子的事情,反思自己就是成熟的表現,可她們的結局其實已經註定瞭不是麼?這和你還有善良的一面無關…”
女人抱著自己,貼近瞭所有的溫暖。她的每一句話都讓左京找到瞭詮釋的點,對於白穎和李萱詩的結尾,左京是不回去改變的,因為那是刻骨之痛。我與你們都有罪…所以我的痛你們也要承受。
“明天我去北京…如若救治好瞭,我就送他們去國外,如若救治不好…我就送他們走。就算是養瞭五年多的狗…我也要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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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結果出來瞭,白穎愣愣的看著化驗單,結果是不匹配。大醫院的骨髓已經找瞭很多,但是沒有相似匹配的。這一刻讓白穎感覺到心如絞痛,自己怎麼也呵護瞭五年之久…
靜靜看著白穎無聲的哭泣:“媽媽…靜靜是不是要死瞭…媽媽…爸爸怎麼還不來看我們啊?靜靜死瞭之後,爸爸會不會難過啊?”小女孩掛著氧氣,周邊都是紙張,這已經是咳血好幾次瞭。
翔翔似乎也好不到那裡去,急性白血病的特點就是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早發現還有機會,可發現的太晚瞭,還沒有匹配的骨髓。
白穎抱著左靜放肆的哭出聲來:“是媽媽…對不起你們,是媽媽的錯…”童佳慧看著這個畫面,轉過身去身為女人她還是心軟瞭。
看著一邊的李萱詩,童佳慧淡淡的說道:“李萱詩……你滿意瞭麼?”
李萱詩坐在一邊木然的看著這生死離別的場面,兩個孩子的丫丫之言,自己也曾經以奶奶的身份照顧她們…
“媽…求求你給左京打下電話,讓他來看看孩子…求求你瞭,就算是…計算式送送他們好嗎?”看著童佳慧,白穎仿佛抓到瞭光,隨後拿出手機給白柒頁發消息發視頻,隻求左京能過來看看,哪怕是安撫一下孩子。
郝江化看著這個畫面,整個人都是木然的。童佳慧訓斥瞭幾句,郝傑強行拖走瞭郝江化。他們今天必須要走,因為郝小天在另外一個醫院似乎也撐不住瞭。白血病的復發,帶來的是白細胞的急速增長,復雜性病帶來的是免疫系統的破壞,雙向交叉之下終於是下身腐爛整個人已經咳血要咳死瞭…
坐在動車內,郝江化回到瞭傢,可是霸氣的郝傢大院已經被拆除瞭一大半院子。雖然房屋主體還在,但是卻顯得那麼雜亂。
郝新民就在郝傢大院門口抽著煙,看瞭一眼這老東西換上瞭華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郝新民眼睛都亮瞭:“老狗……你可回來瞭,你看看著大院美麗不?看咱這個手藝,張不張?”
幾日的疲憊讓郝江化在無力與他爭辯,繞過他就想要回傢,回想當初自己也是帶著孩子去找李萱詩救命。現在好瞭自己的所有孩子,都已經染上白血病瞭。可以說斷子絕孫……註定瞭。當初身為乞丐寧可乞討,也要去救兒子…
這些年的日子讓他忘記瞭自己,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左京隻是加重瞭報復。但是唇薄龐腮者不僅僅忘恩負義,更是怨恨於人。他怨恨老左的高高在上,怨恨左京對他的報復,心思歹毒雞腸之量不容於恩…
“怎麼就走瞭?好歹咱倆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老郝…你不滿意嗎?你不快樂嗎?你不…爽嗎?你那嘶啞的低吟,我日日夜夜記得,真的是纏綿的霏霏之音。老子郝新民這輩子,就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叫床聲啊哈哈哈…”華子在抖動,煙灰飄落而下,一張老臉上掛滿瞭小人得志,亦如當初的郝江化…
郝江化握緊瞭拳頭卻是不敢動手,郝傑直接轉身離去瞭。上過學的他知道,老一輩的恩怨會傳遞很久很久的。他們之間的恩仇,自己沒資格化解,但是郝傢二叔的落敗,他雖然不開心卻是樂意看到。
郝傢二房的崛起,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恩惠。嫌你窮怕你富更怕你高高在上,現在這樣……挺好就挺好啊。
“郝江化…老子會拆瞭你傢的祖宅啊,讓你郝傢二房一脈……永無寧地啊。”郝新民的話傳來瞭,猶如伍子胥鞭打屍體三天三夜一般的瘋狂。不過是一點點小的仇恨,郝傑理解不瞭郝新民的瘋狂。
郝江化回到瞭加內,加內空空蕩蕩,何曉月何王詩蕓在醫院照顧三個孩子。看著一無所有的傢,這裡不過幾天居然破敗瞭?甚至還有幾根雜草出現瞭?灰塵落滿瞭院子,仿佛在訴說著你的黃昏到來瞭。
堂屋的大門打開著,郝江化坐在院子的門口,看著夕陽落下。他知道報復還沒有結束,他還要繼續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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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電話撥通瞭,白穎的內心是驚喜的。
“嗯?”
“靜靜…和翔翔要不行瞭,他們…他們要走瞭,求求你…求求你看一眼也好…求求你瞭。”白穎顫抖的聲音,面容上全是乞求和渴望。生死離別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尤其是看著眼前的人…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白穎覺得自己在一個高空,不斷地朝著深淵落下。這孩子……是啊,和他一點點關系都沒有,他憑什麼要看別人的孩子?
最終電話掛斷瞭,白穎無力的從靠著的墻壁上滑落。哭聲傳過瞭醫院的走廊,童佳慧走瞭過來。看著自己的女兒又怎麼可能不心疼?這也是自己養瞭二十多年的人兒,怎麼可能不心疼呢?可是有些錯誤真的不能有啊,這都是你被寫好的命運啊,你享受瞭十年之樂就要用一輩子的痛苦去償還啊。
腳步聲從醫院走廊傳過來,童佳慧轉身看到瞭那個頭發花白,但是步伐沉穩的男人。他似乎看到瞭自己,臉上露出瞭笑容。童佳慧捂著嘴,這大概就是……男人吧?
推開病房,看著病床上氣息若有似無的兩小隻,一瞬間左京的內心對白穎的曾恒無限拔高。但是又對孩子充滿瞭無限的憐憫,孩子無罪也好孩子有原罪也罷,在即將走向死亡的那一刻,左京也願意騙人瞭。但是白穎啊…你有罪啊,你有罪啊,你要用一生來償還啊。
“靜靜…爸爸不好。”撫摸著左靜的俏臉,真的是隨瞭她的母親,這般的潔白楚楚可憐。
彌留之際小女孩睜開瞭眼睛,那一瞬間眼神之中有光、驚喜、以及渴求:“爸爸…爸爸…爸爸…靜靜要走瞭呢,媽媽犯錯瞭爸爸原諒她瞭嗎?”小孩子知道討厭你就是不相見,但是相見之日必然和好瞭。
翔翔似乎也睜開瞭眼睛:“爸爸…媽媽天天都在哭,爸爸…爸爸別讓媽媽在哭瞭,我們好難受…”說著說著就咳出瞭鮮血,白血病帶來的痛楚讓兩個小孩雙眼一直都處於哭泣紅腫的狀態。
左京抓著兩個孩子的手,臉上掛著笑容:“爸爸沒有和媽媽吵架…爸爸怎麼可能會怪媽媽呢?翔翔不要說話瞭,爸爸…爸爸一定會救你們的。”這是孽種麼?這是孽種啊,白穎啊白穎啊…
翔翔笑瞭:“爸爸…翔翔好想好想你能帶我們去玩啊。好想…好想…”聲音低垂最終閉上瞭眼睛,鮮血若有似無的從嘴角流出。
靜靜仿佛感受到瞭:“爸爸啊…靜靜要走瞭呢,媽媽說天堂很美…”
他們說:童話裡雨後一定會有一道彩虹…
機器的聲音傳來瞭滴滴聲,護士們和醫生們都沖瞭進來,進行瞭緊急搶救。左京靠在墻邊,突然之間那麼的無力。我看見美好在閃爍,閃耀在虹之間。回頭看著門口的白穎,左京張瞭張嘴無聲:白穎……你看到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