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馳瞭三個小時後,“自強號”終於抵達瞭終點臺北站,由於下一班通往板橋的列車必須等三十分鐘後才到達,小俞已無心多等,拎著行李就朝車站外走去,這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瞭傾盆大雨,讓原本想在出站後就招計程車的小俞,由於計程車的生意實在太好而招不到隻得作罷。
他望瞭望對街,二話不說就跨出大步爬上行人穿越天橋走去,雨勢雖然大但他也不如其他沒有帶傘的行人般用跑的,隻是跨著軍人的腳步穩健而快速地走著任由滂沱大雨把自己淋濕,也稍稍澆熄與冷卻自己原本一顆焦躁不安的心。
終於走到瞭對街,他早已淋成瞭落湯雞一般地站在騎樓下,四周盡是撐著傘在等公車的人,由於是下課時間,絕大多數是穿著各色制服、背著書包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男生一群,女生一夥地各自在談笑著,偶爾也有幾對手牽著手親密地偎在一起的學生情侶,總會引起其他在一旁的學生們好奇而又羨慕的眼光。
在踏上土地並讓大雨淋瞭一身後,小俞此刻已經是稍稍冷靜瞭下來,他打量著身旁的這群正值慘綠年華的學生們,才警覺到自己已經是個步入成年的大人,青春年華的歲月已經在他不知不覺間如同雨水般悄悄地從指縫中滑過,殘留在掌心的隻是些許的無奈與成人的煩惱。
從少年到青年,這五年多的歲月自己究竟在追求些什麼?
小俞不由得如此地問著自己。
他在腦海中不斷地去搜尋與顧過去種種的過往,隻記得自己是在幾個女人豐滿的雙乳間、濕潤溫暖的陰道、以及她們那有著不同性情、不同的情感、卻總是對他流著相同的眼淚,交織起一幅香艷而如夢似幻的青春肖像。
這一切的種種都恍如昨日之事,但在轉眼之間卻似乎都已人事全非──先是李小蘭遠走英國嫁給她與自己弟弟所生的兒子之養父;繼而是與表妹楊安琪在短暫而刻骨銘心的激情後終需一別;然後是在一次偶然的意外讓張小芬撞見自己和妹妹當眾擁吻拂袖而去。
現在眼看連蕭敏也即將離開自己瞭,但他卻連究竟發生瞭什麼事都不知道,讓他一時之間有種人生太過匆匆的無常感慨。
就在他正陷入沉思之際,公車總算是來瞭,他木然地在一片花花綠綠的傘海中小心地閃避著不讓傘的邊緣刺到眼睛,和大傢推推擠擠地上瞭公車。
由於下雨天的緣故,公車上的人比起平常更要擁擠許多,加上從車外所帶進來的雨水,人的體味隨著潮濕的體溫散發開來,讓公車內的氣味不太好聞,還好公車司機特別將冷氣開得較強些,沖淡瞭些許的“人味”,但如此一來卻也讓許多衣衫單薄或淋瞭雨的乘客冷的發抖,一些學生情侶也就趁機大大方方地在狹窄的車內緊緊地摟摟抱抱,以彼此的體溫相互溫暖對方。
小俞由於身強體壯,這一點點的微寒他還承受得住,由於車內黑壓壓的都是人,擋住瞭車窗外的視線,他在百般無聊下就隻有在車內四處看看,觀察著車內的人生百態,聽著四周喧嘩的交談聲。
忽然,他發現在左前方好像是一步外的距離,一對背對著他親密緊緊摟在一起的學生情侶的動作有些不尋常。
仔細一瞧,原來是那個男生摟著女生纖腰的手正從那女生的腰上悄悄滑落到她的臀部上,女生則趕緊伸出手來將他的祿山之爪拉開,但沒多久男生的手又不安份地回到她的臀部上,如此一來一往地拉鋸著,最後女生終於投降瞭,任自己的男友的手在自己的臀部上揉捏著,男生受到默許的鼓勵,過沒多久便得寸進尺地偷偷將手伸進女生的裙內,但這次女生指是輕輕地踩瞭一下他的腳後就沒有再反抗瞭。
由於他們倆人四周的乘客都是背對背的站著,而且大傢都擠得如沙丁魚罐頭似的,因此那男生或許認為沒有人看得見,所以才如此大膽地公然對女友上下其手,隻是他萬萬沒料到這一切卻都讓小俞不小心給看到瞭。
小俞從不住搖晃的人體挾縫中看到那男生的手,先是張開手掌隔著內褲左右輪流撫摸著她小小的臀部,然後接著便將她的白色內褲拉成瞭“T-BACK”的模樣,讓她兩個粉嫩的小屁股露瞭出來,狠狠撫摸個夠。
最後更一不做二不休地將整個手掌伸進女友的內褲裡邊,從後面摳弄著她的陰道,把女友摳的兩腿不由自主地分瞭開來,身體也緊緊的靠在男友的身上,兩肩則不住地上下起伏著,顯然是因為受到強烈的性刺激而喘著氣。
看到這火辣刺激的活春宮,小俞雖然此刻心情正陷入低潮,但是血氣方剛的他還是受不瞭這樣的視覺刺激,陽具迅速地充血在被雨水濕透的內褲內勃起跳躍著。
而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婦人,由於她的小孩在她大腿間不安份的嬉鬧著,以至於她不得不一邊雙手扶著座椅上的扶手,一邊彎著腰空出一個小空間來給她的小孩。
這也就讓她穿著緊窄熱褲的臀部高高的翹起,正好頂在小俞凸起的下體上,小俞由於車內的空間實在有限退不得,隻好讓自己下面鼓起的小帳篷尖端頂著她那被熱褲緊緊包覆的陰部,並隨著公車行駛的左右晃動前前後後地頂著。
那婦人回過頭來對他尷尬的一笑道:“對不起……”小俞也隻有勉強地對她笑瞭笑並點點頭致意,他的下體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實在很想一泄為快,但是此情此景卻又不允許,因此他隻有轉過頭去想把心思轉移,降低逐漸高張的欲火,但偏偏又瞥見剛才那一對在車上偷情的學生情侶,男生已經很明顯的加快瞭自己手指在女生裙內的活動,把女生插的不顧儀態的將腿叉得大開,從後面看去她已經興奮的面紅耳赤,被男友一手掌握的臀部也輕微地扭動瞭起來。
這樣的情景看在小俞眼中無異是火上加油,於是他也忍不住隨著公車行駛間的振動輕輕挺著腰往那婦人的臀部頂去,那婦人似有所覺臉蛋也很快地紅瞭起來但嘴上卻還是故意在斥責她頑皮的小孩,以掩飾自己此刻正被人輕薄的尷尬,然後又將自己的小孩抱入懷中讓他的頭緊緊靠在自己的雙乳間,在外人看來是一個慈愛的媽媽先硬後軟的半罵半哄著自己的兒子。
但小俞留意到,事實上她卻是不著痕跡地用兒子的頭在撫慰自己的雙乳,隔靴搔癢!
此外,她的臀部也很明顯地往自己的下體貼近,而在熱褲會陰的部位則似乎有水漬正在慢慢擴散開來。
這時,公車靠站停瞭下來,又有乘客要上車瞭,小俞看到那對當眾偷情的學生情侶男生趕緊將手從女友的裙中抽出,小俞在昏暗的車內燈光照射下見到他的手指上有水漬的反光。
在車子再次開動後,車內的空間變得比剛剛更為擁擠,但小俞仍見到瞭方才那男生又迅速地將手伸進瞭女友的裙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挖弄瞭起來,但沒多久就被其他人的身體擋住瞭視線看不到後續的發展瞭。
隻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隅,小俞發現前面的婦人似乎膽子逐漸大瞭起來,她除瞭繼續維持剛剛彎著腰的姿勢不變外,臀部也開始左右的緩緩扭動瞭起來,很明顯的是在誘惑小俞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
小俞左顧右盼瞭一下,確定旁邊的乘客都在自顧自的閑聊著,沒有人在註意他,於是他就顫抖著手試探性的摸瞭一下那婦人光滑細白的大腿,見那婦人沒有反抗,於是手便緩緩地上移到她高高翹起的臀部,小俞從她的背後見到她的耳根子已經完同紅透瞭,呼吸也明顯地急促瞭,但卻仍若無其事地抱著兒子的頭逗著他玩。
於是,小俞摸瞭半晌後,便又展開更進一步的侵略行動,他拉瞭拉婦人的熱褲發現那是彈性佈料,於是就大膽地伸出中指從她的褲子邊緣探瞭進去,毫不費力地就找到瞭她已經流水潺潺的幽谷小徑,小俞感到指間沾瞭一指的濕滑後,就靠著感覺的指引很順利地就完全占領瞭她濕熱的陰道!
“還很緊窄嘛!”小俞心裡如此想著,就展開瞭輕攏慢捻抹復挑的熟練指功盡其能事地玩弄著婦人那發情的陰道、陰唇與充血的陰蒂,讓她的熱褲由原本隻是會陰的部分之水漬迅速擴大,有一部分的淫液甚至於從被小俞掀開的角落順著大腿滑落瞭下來。
小俞此時已是“惡向膽邊”生瞭,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拉下瞭褲頭的拉鏈,將已經硬得發紅、發燙的陽具拉瞭出來,然後順著公車轉彎時產生的離心力,對準瞭被纖開的褲縫向前一挺,“滋……”的一聲不偏不倚地正中目標插進瞭她的陰道內,將那婦人插的向前振瞭一下,但是旁人都還以為隻是公車轉彎所造成的結果。
雖然小俞得償所願的幹到瞭她的陰道,但是由於那熱褲實在太緊窄,加上倉促上陣,使得小俞的陽具隻能受制於熱褲與內褲佈料的反彈力歪歪斜斜地插著她的陰道,讓他的陽具感到宛如在幫處女開苞般的緊迫感,隻能勉勉強強地緩緩抽插著,那婦人也很配合地跟著扭動屁股使勁壓榨著他,由於雙方都是在兵荒馬亂之際交鋒,因此大約才肏瞭她十來下小俞就在她的陰道內一射如註。
而此時公車司機亦大喊著:“板橋後站快到瞭,下車的旅客請準備!”,於是,小俞不敢多作停留,趕緊將陽具抽離她的陰道,穿好褲子後就轉過身去若無其事地背著行李準備下車,而那婦人也恢復瞭正常的站姿,抱著兒子說:“走瞭我們到瞭喔。”
小俞側過臉來偷偷望瞭她一眼,隻見她雙頰紅紅的仍有無限的春意,姿色雖稱不上漂亮卻倒也還長得端正,一副一般良傢婦女的模樣。
見到小俞在看自己,她露出瞭一絲旁人察覺不出來的淫蕩笑容道:“先生,對不起,能不能先讓我們下車?”
小俞點瞭點頭,讓她抱著小孩走在前面,隻見她剛才被自己摧殘過的熱褲仍有一角翻卷在外,而自己剛剛從子孫袋內射出去的液體透過她內褲與熱褲佈料的雙重過濾後,仍有些許的液體不住從她的大腿內側流出來滴在地板上,隻不過下雨天的公車內幾乎人手一把傘,在車內潮濕的環境掩護下倒是沒有引起旁人的註意。
“幹,怎麼會有這麼大膽淫蕩的女人?”小俞內心如此的暗罵著,“那小孩真的是她老公的兒子嗎?”
想到小孩,他不由得又想到瞭懷瞭自己骨肉的張惠珍,這女人該不會也如張惠珍一樣,是來向他自己借種的吧?
還是純粹喜歡找刺激,在車上找男人來幹自己的屄呢?
就在小俞胡思亂想之際,在板橋後站下車的乘客已經緩緩的往前走動,那女人由於抱著小孩的緣故,其他乘客都很有禮貌的讓她先下車,不一會兒她已經在車外撐起傘來抱著兒子,消失在一片的各色傘海之中。
而剛剛那對偷情的學生情侶也是在這一站下車,他們就走在小俞的前面,男的依然親熱的摟著女生的纖腰,隻不過他的手指已經沾滿瞭女友下體的淫水,在燈光下發亮著。
在走出車門外後,女生的書包忽然掉瞭下來,小俞走在後面便蹲下身去幫她拾瞭起來。
“謝謝!”女生以略帶童音的嬌嫩聲音笑著致謝,讓小俞覺得有點熟悉,待抬起頭來一看,嘴邊原本想說:“不客氣”的話卻變成瞭“啊!”的一聲驚呼,原來在傘下的女學生竟然就是曾經讓他魂縈夢牽卻一直沒有回音的小芬!
小芬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張大眼睛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啦?快走吧,人傢還要下車呢!”在一旁的男生拉著她手催促道,小俞望瞭他一眼,是個比小芬高沒多少的小夥子,長相十分平庸,但看得出來是個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的人。
“沒,沒事,走吧。”小芬背好瞭書包後便又挽著男友的手撐著傘離開,但仍然不時的回過頭來望瞭小俞幾次,眼神中充滿瞭驚訝、憤怒、喜悅以及些許歉意交替的復雜情緒。
這樣的眼神小俞一輩子都忘不瞭,同時也把他從剛剛在公車上肏幹瞭那個女人的激昂情緒中拉回瞭今天一整日來的低沉情緒當中,他再也按耐不住滿腔高漲的情感,將行李挾在脅下在雨中飛奔瞭起來,讓血管內奔騰的熱血在奔跑中充分爆發出所有的抑鬱能量,更要讓夏季的午後雷陣雨在奔跑中盡情地迎面撲打著,把自己迷亂的思維打醒!
是的,小芬的確已經另結新歡瞭!
從他們倆所穿的制服來看是同校的同學,或許還是同班呢,有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男孩子在當兵期間女友和身旁的男同學或男同事譜出戀曲,傳出“兵變”的事情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瞭!
隻不過,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一但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的情緒還是崩潰瞭,再怎麼理智的堅固堤防都阻擋不瞭這樣激昂的情緒!
但是,他能怪小芬嗎?
他還記得在當兵前的那一次慶生會中,小芬是如何深情款款又充滿哀愁的在卡啦OK中為自己唱著悲傷的情歌,然而,自己回報給她的,卻又是什麼呢?
是和自己妹妹的亂倫畸戀被她所親眼當眾目睹!
雖然自己隻是和妹妹擁吻,但那種情侶間的親密熱吻絕對不同於兄妹間的親昵行為而已,這是任何一位再魯鈍的女子都與生俱來的判斷本能,更何況是如小芬這種心思細密的女孩呢?
因此,要怪就隻能怪自己吧,於是,就在這樣自責、不甘又迷惑的三種情緒混雜下,他隻有拼命的奔跑,即使是雨越下越大,不時還有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震撼著大地,他都視若無睹,充耳不聞地如一個在戰場沖鋒的戰士般狂奔著,旁人或許以為他是為瞭要躲雨而急著跑回傢的路人,但他此刻隻是想把這樣充塞在體內讓他幾乎要窒息的情緒藉由狂奔發泄出來罷瞭!
就這樣,他竟然足跑瞭近三公裡的一口氣跑回瞭傢中,當他喘著氣渾身濕答答的打開瞭門,望瞭滿臉驚訝的母親一眼後,隻說瞭一句:“媽,我回來瞭!”
然後就將行李放下,戴上瞭安全帽推著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騎的愛車,扭開電門、踩瞭發動桿後,也不等熱車完成就催著油門逆著風雨朝蕭敏傢飛馳而去,隻留下倚門遠眺著他逐漸離去的身影的母親喃喃自語道:“這孩子究竟在忙什麼啊?急成這副德性!”,說罷搖瞭搖頭回到室內將門關上。
而小俞則似乎未能平復剛剛的情緒似的一路猛催油門,對於他而言,眼下見蕭敏一面比什麼都還重要,他已經真的完全失去瞭小芬瞭,現在如果再失去蕭敏的話,那麼他青春也就無異於跟著又流失瞭一大部分,如果說抓不住青春流逝的腳步,在未來的日子中往事隻能回味的話,那麼他也要讓苦澀的滋味降到最低!
就這樣,他一路瘋狂沒命似的猛飆,不顧一路上被他狂飆的摩托車激起的積水濺瞭一身的路人之咒罵,總算又來到瞭蕭敏傢那熟悉的巷子口。
他抬起頭來望瞭樓上一眼,在黃昏中蕭敏傢的陽臺與其它的公寓住戶一般透著燈光,顯然是有人在傢,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瞭下來。
但是,當他伸手去按她傢的門鈴時,還是不由得顫抖瞭起來,一方面是他從步出火車站到現在都一直在淋著雨,身體一直沒有幹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心情緊張,既期待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
“喂,請問找哪位?”聽到對講機中傳來的是蕭敏那熟悉的聲音,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回答道:“是我,你的信我收到瞭,快開門!”
鐵門“喀嚓”的一聲打瞭開來,小俞身手矯健地飛奔上樓,隻見蕭敏已經打開瞭大門兩眼含著淚水的在迎接他。
兩人二話不說的相互深情擁抱,小俞的熱吻如戶外的雨點般不住地落在她的臉龐上,將她臉頰上的淚水全部吻去後,才與她四唇交接的深吻起來,但蕭敏的淚水卻猶無言地悄然滑落,讓他不得不停下來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柔聲的問道“怎麼啦?現在我回來瞭,慢慢告訴我吧。”
蕭敏點瞭點頭,引領他進入室內,細心的先遞上瞭一條幹毛巾給他擦頭,然後再幫他倒瞭一杯熱茶給他去寒。
小俞一標擦頭、喝茶,一邊望著蕭敏問道:“收到你的信時我真的急死瞭,差一點沒有逃兵趕回來見你,究竟發生瞭什麼事瞭?”
蕭敏蹙著眉沒有說話,這讓小俞更加心急的停瞭下來,扶著她的雙肩柔聲問道:“拜托你不要不說話好不好,你在信上什麼也不講,就簡簡單單的說希望再見我一面,現在我總算趕回來瞭,你如果還不說的話,真的會把我給急死瞭”蕭敏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抱著他卻仍然沒有說話,倒是輕輕地啜泣起來,小俞趕緊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沒有再追問她。
過瞭一會兒,蕭敏總算開口幽幽的低聲說道:“我們要移民到美國去瞭”“啊!”小俞仿佛遭到晴天霹靂般的愣在那裡,雖然在見到蕭敏之前他心中已經想過瞭種種的可能,不過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蕭敏會移民!
“為什麼要移民?臺灣不好嗎?”小俞過瞭半晌後才總算回過瞭神來的追問著。
蕭敏又沉默瞭半晌沒有說話,小俞雖然心中急著想知道答案,但還是按捺住性子等她自己開口,又過瞭良久,她才總算穩住瞭情緒緩緩的解釋道:“自從大陸上發生‘六四事件’後,我爸媽就一直說臺灣不安全,很可能會和大陸又打起來,加上我姐姐嫁到美國之後就一直催著我們全傢都搬過去,所以就……”小俞耐心的聽她解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瞭這麼一回事才使得蕭敏寫那那麼一封充滿悲傷的信!
蕭敏繼續說道:“我也很不想離開臺灣,更不想離開你,但是我爸爸硬是教我哥哥立即把房子賣瞭,同時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到我公司去要我立刻辭職,公司不勝其煩就反過頭來勸我辭職算瞭,但我實在不想這麼做啊。”說著又掩面哭泣瞭起來,小俞隻得緊緊的抱著她,無言地安慰著她。
的確,在臺灣的社會中大部分在1949年跟著國民黨來到臺灣的新移民,“外省人”由於是因為戰亂的關系被迫離開傢園來到臺灣落腳,因此算是種“非志願的移民”,他們之中雖然有不少是國民黨員,並在政府或軍隊中位居要職,然而內心卻比誰都明白國民黨政府的腐敗,加上在中國大陸上國共鬥爭的歷史上國民黨兵敗如山倒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因此,往往在有什麼風吹草動時就會成為驚弓之鳥,逃之夭夭。
這樣的情況先是發生在1950年美國政府已經準備對國民黨政權撒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時,其後又發生在1971年聯合國承認瞭中共政府是中國的合法政府與在聯合國的代表權,逼迫國民黨離開聯合國時,最近的一次則是發生在一九七九年美國政府終於承認中共政府並與其建交時,都一再引發瞭“外省人”這個非自願移民族群爭先恐後變賣傢產,移民到遠在太平洋另外一端的美國、加拿大等他們認為安全的國傢。
而蕭敏傢也是屬於這樣的一個族群,小俞很能理解她父母親會有如此的反應但讓他無法釋懷的是他們竟也如此地強迫自己的女兒一起跟著離開,就實在顯得有些霸道瞭!
或許,這也是另外一種愛吧,父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跟著自己在班全的地方生活,而不肯讓他們冒上一絲絲的風險!
或許是內心的情緒已經隨著言語的傾吐而平復,也可能是由於小俞強壯的臂膀讓她獲得瞭安全感,蕭敏總算是停止瞭哭泣,揉瞭揉眼睛道:“你剛回來,應該還沒吃過飯吧?我下點水餃咱們一起吃吧,這幾天我一個人在傢都吃這個”說著,就起身去廚房燒開水,並從冰箱中拿出瞭一大包冷凍的水餃準備等水燒開後下到鍋中煮。
望著此情此景,小俞心中不禁有無限的感慨,在五年前也是在這間屋子,他與蕭敏兩人一起包水餃吃,蕭敏當時拿出大曲酒來請他喝被他拒絕時,還笑他不像個男人,結果惹得他一杯又一杯的幹杯,最後兩人醉醺醺的跨越瞭友誼的邊界線,發生瞭性關系。
而今,五年後也同樣是在這間房子,一樣準備要煮水餃當晚餐吃,然而蕭敏卻已即將隨傢人遠赴美國,一切仿佛都如一場夢般的不真實,卻又讓人不能不相信是真的。
難道,往事真的隻能回味嗎?
想到此,小俞腦海中又浮現瞭剛剛在雨中小芬離去時那一雙充滿著驚訝、憤怒、喜悅以及些許歉意交替的復雜情緒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陣痛楚,讓他緩緩地走到廚房去,從背後緊緊地將蕭敏環腰抱住。
如果往事真的隻能回味的話,那麼,他要自己與蕭敏在未來都永遠記住這一刻!
於是,他將她輕輕地抱瞭起來,宛如大喜之日新郎抱著新娘入洞房一般抱著她走入瞭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