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平靜開口“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沒有利用你,隻是恰好碰見你約瞭炮而已。”也把自己弄的更狼狽。
“你手怎麼瞭?”龍澤明握瞭她虛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的手,十根手指腫的不成樣子。
“嘶~誒?”他不是要問那件事嗎?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手來瞭?愣神間他已經撩高黑色衣袖,青黑的於痕像是毒蛇緊緊纏在腫起的手腕,隱隱有血珠開在上面,拉瞭另一隻手,一樣的傷痕。
“我大哥弄的?”
易嵐猛的抽回手,“不關你的事!開門,我想回傢。”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關心,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
“你到底為什麼要進入公司?那個叛徒到底是誰?值得你拼瞭命的討好我哥?”龍澤明雙手握向方向盤,俊目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易嵐雙手顫的更厲害,轉頭一字一句的重復剛才的話“不。關。你。事!開門!”說瞭他們會信?!
咔噠一聲輕響,易嵐打開車門快速的跑到公路旁邊,攔瞭輛出租車坐進去,回傢。
龍澤明直到看不見女人的身影才收回目光,這女人真是軟硬不吃。
易嵐下車時,詫異的看見易風在小區門口等她,看見她什麼也沒說,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背著她往傢走,到傢以後放她在沙發上坐著就開始脫她衣服,易嵐乖乖的配合他。
“先洗澡再給你上藥。”
易風說完就去廁所放好水,小心的抱著她放進溫度適中的熱水,輕柔的給她洗幹凈,過程一言不發。
易嵐小心的看瞭眼他的神色,沒有勾引他,乖乖的配合他的動作,洗好澡以後,他輕柔的給她手腕上藥,纏上繃帶,再用藥膏按摩臀上的於痕,腳底的水泡用消毒的針挑開上藥,做完這些給她套上睡衣,抱著她去吃飯。
她肚子隱隱作痛,並沒有胃口,可是看著碗裡弟弟夾的滿滿一碗菜,強迫自己吃下去,她已經害的弟弟沒有瞭前途,不想害他跟著她連命都沒有,她,想他好好的活下去,沒有瞭她這個累贅,他一定會過瞭很好,會娶妻生子,會像平凡的人們一樣,快快樂樂的到老。
易風晚上把姐姐摟在懷裡給她輕柔的按摩身子,直到她睡過去也沒停,他一直在龍騰集團不遠處守著她,她被男人拉走他跟上去,看著她上瞭出租車才繞近路先一步回傢,她的想法他何嘗不明白,至少,現在他會乖巧的等她回傢,敞開懷抱迎接她傷痕累累的身體,緩解她身體的痛苦,也讓她放心,這樣她才會打起精神去對付那人。他們太渺小,對於比他們強大到百倍的人隻有付出千萬倍的努力。
第二天早上,盡管覺得有千萬隻手拉著易嵐不讓她起來,最後她還是爬起,肚子還有點微痛,手指消瞭腫,手腕上的於痕淡化瞭許多,傷口已經結瞭痂,但還是像一條醜陋的毒蛇緊緊纏在上面,臀一點點痛沒有大礙,走路時腳底微微的刺痛,找瞭雙很久不穿的白色平底皮鞋穿上,既然對她們沒有那麼高的服裝要求,穿瞭白色長袖襯衫,下身是高腰的雙排扣黑色緊身褲,把衣擺壓進褲子裡,易風已經在叫她吃早飯。
“誒!來瞭!”
易嵐應瞭一聲,跑出去先抱著弟弟的臉狠狠親瞭一口,才開始吃飯,邊叼瞭個包子邊抬眼看他,他神色沒那麼難看瞭,臉上還微紅,心裡松一口氣。
“風,好好吃唔唔~”
易風輕嗯瞭一聲,“那多吃兩個。”抬手從盤子裡再夾瞭兩個給她。
“啊……”易嵐唉聲嘆氣的狠狠咬瞭口包子!
易風輕笑,對她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俊不禁“中午也不回來吃嗎?”
咽下嘴裡的包子,易嵐喝瞭口豆漿“嗯哦,公司有,還很好吃,當然跟風沒得比啦嘿嘿。”認命的再夾一個包子開始咬。
“不要忘記吃飯,到時胃又痛,別吃太急,先喝口豆漿。”
“嗯嗯嗯知道瞭。”
吃完飯易嵐把長發隨意的紮瞭個揪,跟易風抱瞭抱去上班,並不想叫他送,她不希望他的臉出現在公司的人眼中,是一種保護,也是不希望他看著她進入那個龍潭虎穴而擔心。
坐在出租車裡,看著路旁倒退的景物,易嵐回憶起易風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多快樂,雖然他們沒有爸媽,在孤兒院也受到別人的欺負,小孩子已經會看人瞭,知道他長的好看,會被好人傢看中,天天想著辦法的欺負他,整天都是滿臉黑泥,可是他卻很快樂很開心,常常拉著她的手說“就是不要被領養才好,這裡有漂亮姐姐,從來沒有姐姐對我這麼好。”那時候她也以為,他們會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會看著他找女朋友,或者找個男朋友也沒關系,可惜事與願違,現在他被自己連累的心力憔悴,快到時候讓他解脫瞭吧?
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謝歡從電梯下來,易嵐奇怪的問她“這麼早你怎麼從樓上下來?”
謝歡輕咳兩聲,掩下意味不明的神色,“嘿嘿嘿,想去偷看帥哥來著。”
易嵐沒再問,她們不熟,不願意說就算瞭,她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兩人像昨天一樣,分好信件往樓上送,隻是今天兩人分工合作,先一人送30層,後面重要的在一起送,並不是每一層都有信件,要不然她們的腿恐怕是真的會斷。
25層,易嵐把信件送完,把推車放在門口,進去上廁所,墊瞭紙巾在馬桶,脫下褲子坐上去,隔壁抽水馬桶響起,高跟鞋噠噠的聲音走幾步停下,接著是水聲,不一會另一個廁所門也打開,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中,兩個女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出。
“那個新來的派遞員還真漂亮。”聲音有些酸。
接著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是啊,我們部門那些男的個個摩拳擦掌的想去勾搭呢。”
“切!人傢哪裡會看上那些蝦兵蟹將,都坐專梯瞭。”
“不會是大boss的女人吧?那她怎麼會去做派遞員那麼累的活?”
“有錢人的情趣誰知道,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愛好呢?”
“就是呀~打是親罵是愛,說不定昨天下班瞭他們就在頂樓做事呢哈哈哈。”
易嵐沖瞭廁所,徑直出去,在兩個八卦的女人旁邊若無其事的洗完手,烘幹,出去瞭。
“怎麼辦?被聽到瞭!”
“都是你!起什麼頭!被報復我們的工作就不保瞭!”
易嵐當然對這些風言風語不怎麼在意,推著推車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以後到61層跟謝歡會和,她去時謝歡正在和一個男人笑著說話,看見她打瞭個招呼推著車和她一起到樓上。
63層時,一個男人跟著她們進瞭電梯,40幾歲,中等身材,流瞭一點小胡子,濃密黑發全都攏在腦後,始終嘴角微翹,給人如沐春風的舒適感,他跟謝歡也是認識的,關系還匪淺,從他們曖昧的眼神都能看出來。
“什麼大事勞煩邱經理親自下來啊~”
“呵呵呵,坐太久沒動怕長痔瘡。”
“討厭~專惡心人,走啦,先工作瞭喲!”
“你們忙。”
謝歡朝邱建民眨瞭眨眼,比瞭個打電話的姿勢,在他溫和的笑容中和易嵐出瞭電梯,剛走瞭兩步發現身後的易嵐沒跟上,轉頭詫異的看向她。
“嵐嵐怎麼瞭?”
易嵐低著頭,渾身如墜冰窖,眼前一陣陣發黑,早就有再見的心理建設,她以為自己已經做足瞭心理準備,可隻是聽見那聲音她就懼怕的渾身都如泡在冰塊,隻要有人輕輕一碰,那麼她就會破碎成細細的冰渣,永遠也拼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