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淳跑瞭。
一大早醒來,看見旁邊躺著個全裸的司朔,她從他懷裡縮出來,穿上衣服就跑瞭。
跑出來以後她才發現,這是她的房間——她跑個屁啊,該出去的人是司朔才對。這個趁自己妹妹喝醉瞭,偷溜進她房間勾引她的狐貍精。
司淳就又返回去瞭,拍拍還在熟睡的司朔,對方悠悠轉醒,眉眼有些迷茫地坐起來,被子蓋不住身體掉下來,司淳一眼就看見對方白皙的皮膚上各種刺目的抓痕。
昨晚這麼激烈的嗎?她記得她床品還不錯啊,也沒有暴虐的傾向——司淳腦子裡突兀地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都是司朔壓在她身上舔吻、不要命似的沖撞的樣子,還有她都潮噴瞭他還在不依不饒的抽插,害得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幹死在床上。
肯定是那個時候撓的,都怪他。
這麼想著,司淳就沒好氣地:“都幾點瞭還睡,這是我的房間,回你自己房間去睡。”
司朔倒是異常乖順,他服從司淳慣瞭,更何況隻是讓他出去而已。
司淳就眼睜睜看著司朔赤裸裸地站著,彎腰從地上撈起昨晚脫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她是不要臉慣瞭,司朔的身子她也看慣瞭,所以回避都不帶回避一下的。
司朔被她看的心慌,沉睡瞭半夜的巨物沉甸甸地墜在下體,有些發熱的酥麻感——男人在早上本來就容易晨勃,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
於是那根還軟著尺寸就很駭人的性器開始肉眼可見地發硬,腫脹起來——
司朔有些艱難地開口:“小淳,我能不能先借用一下你的浴室,這個消不下去,我不好穿衣服……”
那張年輕清濯的臉龐,此刻都是被情欲和羞恥灼出來的潮紅,看的司淳油然而生一股巨大的罪惡感,好像她是什麼兇神惡煞的惡霸大小姐,而司朔就是一朵被她蹂躪的嬌花。
她撇過臉擺擺手,意思讓司朔快去。
一直到兩個人收拾幹凈瞭,雙雙下樓去吃早飯,那股子曖昧但又詭異的氣氛,還是縈繞在兩人之間揮散不去。
司朔習慣性地幫妹妹盛粥夾菜,兩個人好像經過昨夜以後,隔閡就消散瞭很多——司淳默不作聲地看著司朔做那些事,臉上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
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成司朔出國前那樣,但他已經很滿足瞭——她還願意接納他,還願意受用他的照顧。
吃完飯司淳就要出去,司朔趁氣氛正好,多嘴問一句:“去哪兒啊,中午還回來嗎?”
司淳還有點被昨晚的事攪和出來的心煩意亂,聞言也是心一橫:“去找薛遊他們,中午不回。”
司朔臉一僵,但沒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司淳出去。
事實上司淳哪兒是要去找什麼薛遊,她煩的要死,誰都不想見。倒也不是別扭,就是覺得如果這麼輕易就和司朔翻篇,他以後蹬鼻子上臉怎麼辦?
她自己開車去瞭平常喜歡的幾傢奢侈品專櫃,晃瞭兩圈兒,買瞭幾個包。心情終於平和一點兒瞭,打開手機就看見顧時發過來一連串的消息,霎時冷瞭臉。
——忘瞭,還有這茬。
顧時發消息說他被對傢寫黑通稿瞭,還拍到瞭以前他和司淳兩個人在某餐廳面對面吃飯的照片,語氣說不出是無助還是怎麼,最後央求司淳抽空和他見一面。
如果放在以前,司淳二話不說就會幫忙全部解決,雖然她和顧時的露水情緣並沒有多深重。事實上就算做床伴,顧時從她身上得到的也已經遠遠超出瞭他所付出的,不過是司淳自己高興,樂意捧著他而已。
但這次,司淳想都沒想,回復他:“照片的事情我會看著解決的,至於其他,你的經紀人和團隊難道是白領工資的嗎?要是無法勝任這份工作,我勸你趁早開除他們。”
“還有,顧時,我們好聚好散吧。”
她和顧時在一起幾個月,自認待他不薄,但她不是蠢貨,就算給人當提款機和冤大頭,那也得她樂意才行。
剛要息屏,手機頂部又發送過來一條消息——是薛遊,顯示是圖片,她就順手點開瞭,
下一秒瞳孔微縮——是一張照片,昏暗的包廂房間裡,司朔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則又發過來兩條語音。
帶著會所特有的嘈雜喧鬧,傳來薛遊玩世不恭中帶著惡毒的調侃:“……司淳,司朔來我這兒找你,被我派人敲暈瞭。你不是一直很討厭他當初一聲不吭就出國嘛,我替你把他手腳卸瞭好不好,給你出氣。”
司淳臉色黑沉,一邊點開語音一邊發動車引擎。帶著沉悶的引擎聲中,司淳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薛遊,你他媽要是敢,我就打爆你的狗頭。”
………
燈影搖曳的包廂裡,薛遊聽完瞭語音,嗤笑一聲,手機扔到一邊,低低地罵瞭一句:“艸。”
司朔被架過來以後就隨意的扔到地上瞭,這滿屋子的人,可沒有一個像司淳那樣憐香惜玉的,更何況還是薛遊授意。
薛遊悶悶地喝瞭一口酒,旁邊站著那些拿著棍棒刀子的嘍囉就等他一聲令下,結果他不出聲瞭。
秦朋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剛看完顧時發給他的聊天截圖。他對著薛遊,問:“怎麼樣,小淳怎麼說?”
“她可是連顧時都懶得管瞭,之前恨司朔恨成什麼樣子,我估計,就算你把他打死她也不會說什麼的。”
薛遊擺擺手讓無關的人出去,屋裡就剩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才把剛才司淳發的那條語音外放——
一片靜寂的包廂裡,回響起司淳那獨有的驕橫聲音:“……薛遊,你他媽要是敢,我就打爆你的狗頭。”
薛遊臉色不虞,微微有些發苦:“看見沒,老子給她出氣呢,就換來這麼一句話——個沒良心的。”
秦朋一下子緘默瞭,似乎也在隱隱之中明白瞭什麼。
這麼些年,他和薛遊眼睜睜看著司淳身邊的人換瞭一個又一個,知道她不是長情的人,就自然而然地以為她早就把那勞什子的司朔忘到九霄雲外瞭。前不久聽到消息說司朔從國外回來瞭,但司淳身邊還是顧時,也沒見兩兄妹一起出現過,更沒聽司淳提起過——薛遊才放下心來,覺得司朔是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瞭。
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單就剛才來講,司淳對司朔的感情其實已經一目瞭然。
司朔對於司淳來說,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即使光芒再微弱,也獨一無二;而那些新歡就像那些星星,即使前赴後繼,數量再多,也總有可以被替代的那一天。
司淳對顧時和對司朔最大的區別就是,她會心疼司朔,愛一個人的基礎就是心疼他。她會心疼司朔自尊心破裂下的肺腑之言和他產生共情並理解他,然後放他離開大展宏圖。
但那些新歡,她除瞭對她來說廉價但拿得出手的甜言蜜語和錢財,永遠不會心疼他們。
她隻是愛而不自知而已。
這也是薛遊最恨、最嫉妒司朔的地方。
薛遊拿起手機,不知道對著誰吩咐:“來人,弄點冷水來,把他潑醒。”
………
司淳趕到平時她經常和薛遊喝酒的包廂時,高跟鞋踩得震天響,不是推開門的,是踹開的。
一屋子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看她氣勢洶洶地進來,一臉懵逼。
司淳顧不上別人怎麼看她,她隻是沖過去,一把揪住薛遊昂貴的襯衫衣領,像小時候無數次欺負他時那樣,惡狠狠地:“你把司朔弄到哪兒去瞭?說!”
薛遊根本都來不及解釋,旁邊的秦朋湊過來想拉開他們倆,被司淳帶著怒氣一把推開:“……我告訴你薛遊,司朔是我哥,永遠都是。就算我倆之間再怎麼鬧掰,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我拿你當最好的朋友我才一而再再而叁地容忍你欺負他,但是這次你真的太過分瞭,如果這回司朔有什麼叁長兩短,我他媽跟你沒完!!”
她這一番急切中帶一絲慌亂的狠話放完,滿屋子的幾個人都驚瞭,尤其是秦朋和薛遊,見鬼瞭一樣瞪著眼看著司淳。
一室死寂中,司淳隻聽身後突然傳來司朔的聲音,溫聲地:
“小淳,我在休息室換衣服呢,我沒事兒。”
司淳猛地回頭看,見司朔好端端地站在正門旁邊的內嵌休息室門口,除瞭頭發有點濕,別的都挺正常的。
她愣在原地,然後後知後覺,一下子松開瞭揪著薛遊衣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