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瑟瑟本就是想吃完飯就快點閃人的,所以不論是周景深還是周以澤她都客客氣氣,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本本分分,不多看一眼,也不多說一句。
在她的邏輯裡,她和周景深的事情,天知地知,隻要她和周景深都不吭聲,周以澤肯定不會知道。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算是婉拒瞭周以澤之後,周以澤居然還能當著周景深的面對她再次說出這麼類似告白的曖昧情話,韓瑟瑟隻覺得自己後背一片冰涼,這是要把她逼上梁山的節奏啊,於是小眼神下意識的飄向周景深那邊。
就見周景深動作優雅的放下瞭自己手裡正在處理的蝸牛,一派從容的看向她。
韓瑟瑟緊張的咽瞭咽口水,她看不出周景深的喜怒,也無法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提示,可是周以澤話又不能不回,於是她想瞭想,拿起自己手裡的香檳酒杯對著周以澤輕輕一碰,支支吾吾的回應道“小澤哥……哪裡哪裡……你太客氣瞭……大傢都朋友……”
這個回復既模棱兩可,又無傷大雅,但是很明顯的,她在和周以澤客套的拉開距離,而且說完之後,她趕緊給自己灌瞭一大口香檳,接著看也不敢看周景深那邊,就低頭開始弄她盤子裡的蝸牛。
而周以澤和韓瑟瑟碰瞭杯一下之後,面帶笑容的小小的抿瞭一口酒,又舉起杯子對著周景深,然而就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韓瑟瑟不知道為何小手一抖,手裡的鉗子一滑,一隻蝸牛就被她給甩瞭出去。
周以澤和周景深都眼看著那隻蝸牛在空中劃出一道大大的拋物線,最後落在瞭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到瞭一邊,而鐵蛋像發現瞭什麼新玩具一樣,撲瞭過來,捧著那隻蝸牛啃瞭起來。
韓瑟瑟的臉瞬時就紅瞭,真的是太丟人瞭……
盡管羞恥的她抬不起頭,但是她還是悄悄的看向瞭周景深。
韓瑟瑟完全沒有發現,她其實已經習慣瞭,每次出狀況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會是周景深。
而周景深看到瞭韓瑟瑟投遞過來的眼神,那樣弱小,無助,可憐,真是覺得又好笑又無奈,於是伸手把她的盤子給拖到瞭自己的面前,用工具幫她把她盤子裡的蝸牛一個又一個的給拆瞭出來。
全程兩人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卻是滿滿的默契。
韓瑟瑟看著周景深拆蝸牛的時候簡直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於是法式蝸牛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他們兩人吃成瞭香辣小龍蝦。
周以澤見到這情景,便不再說話瞭,倒不是他被狠狠的喂瞭一把狗糧,而是他心裡明白,換做讓他這麼給韓瑟瑟剝蝸牛殼,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可惡的是周景深卻非常自然的一點也不勉強。
本來這頓飯,他也不指望就能把韓瑟瑟的心給攏回來多少,隻是他想知道他們在一起的狀態,因為任何一段感情,都不會是無懈可擊的,而他就是那個等待他們露出破綻,伺機而動的那個狙擊者。
但是他卻完全高估瞭自己的承受能力,其實從一開始周景深打電話叫韓瑟瑟下來的時候,那一口老醋就酸得他不舒服到瞭現在瞭,而再看周景深像帶孩子一樣給韓瑟瑟剝蝸牛殼,他就更氣不打一處來瞭。
就好比大傢同樣是鋼琴手,對方有天分也就算瞭,還比他更用功刻苦,這還讓人怎麼去超越?
周以澤表面上還裝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是心裡恨不得拿榔頭把那些蝸牛一個個的給砸得稀爛。
而拿到瞭滿滿一盤子剝好殼的蝸牛的韓瑟瑟,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謝過瞭周景深之後,拿起叉子就滋遛滋遛的把蝸牛都吃掉瞭。
然而她又用風卷殘雲的速度橫掃瞭自己的面前的鵝肝和蛤蜊,接著她趕緊一抹嘴巴,她對周以澤說道:“小澤哥……我吃好瞭……我還有事兒……所以要先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