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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八)

  俞少亭一路渾渾噩噩向老傢行去,心痛欲裂,想強迫自己忘卻,腦中竟滿是伊人身影,時常大醉,行瞭大半月方才至老傢小鎮。

  此時神色已憔悴無比,小鎮比之鹿鎮還小,人煙稀薄,此時正是上午,各傢都在農務,鎮上人影寥寥無幾,便向傢而行,想起心中慈祥而又年邁娘親,生出親情,精神略震,對面行來一人,見瞭少亭,忽面色焦急喊道:“俞秀才,你怎方才回來,你母親久等你不歸,怕你出事整日心慌,現已病危,速去見最後一面吧。”

  俞少亭一聽如被雷擊,向傢中狂奔而去,進瞭屋隻見娘親臥於床上,床邊有一婦人,見其進來,嘴上說瞭幾句,但少亭哪還知其所言,猛撲上前跪於床邊,握住娘親之手,見其臉上病容,已氣若遊絲,不禁呆瞭,眼中淚水漸流出。

  其母似覺手上微涼,勉力微睜雙眼,見竟是少亭歸來,面現激動之色,嘴上似要言語卻聲若蚊蠅,片刻後竟面現紅光,聲音漸高低聲言道:“老天保佑,吾兒平安,好,好,如此我便安心瞭,少亭你靠近些,讓娘再好生看看。”

  少亭急忙將臉靠近泣道:“孩兒不孝,名落孫山,愧對娘親,後歸傢無奈還做瞭一年山賊,實在該死。”

  其母微喘一口氣言道:“少亭,隻要你能平安,便比什麼都好,我一年多來日夜心驚,眼下能再見你一眼,甚感心喜,隻是為娘去瞭之後,便無人再照顧於你,隻盼你能早日娶妻生子,。”

  少亭隻覺這世上隻有娘親才是關懷自己的人,少時的頑皮,嘴饞,讀書的偷懶,時而闖下的禍事,娘親卻始終微笑著包容,娘親的關懷溫情還歷歷在目,終忍不住哭出聲,再說不出話來。

  其母又喘瞭幾口氣勉力說道:“好孩兒,莫哭,你這一哭娘也甚感心酸,少亭你聰慧體貼善良,誰傢姑娘能嫁於你便是她的福份,在為娘眼中,我的少亭便是天下間最好的孩兒。”說道此處忽大口喘氣幾下,俞少亭大驚,緊緊握住其手,其母喘瞭幾口又說道:“少亭你走瞭之後,我便又替你縫衣,正放在桌上,有一件卻還未縫好。”說道此處臉上現出笑容。

  少亭轉頭看向桌上,心中隻覺一股暖意襲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人世間的親情顯露無疑,又轉頭望向娘親,見其面上安詳微露笑容,已閉上雙目,心中一顫,手伸去一探,已然沒瞭氣息。

  俞少亭忽然有瞭些神智,見自己正跪於娘親墓前,這些天來,早已哭昏過數次,隻記得耳邊的嘈雜聲,哭喊聲,也不願再去想,起身向遠方行去,也不知要去何處,隻是茫然間走著,心痛的已經麻木,仿佛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日出日落,不知行瞭幾日,也不知身處何處,忽覺身體大痛,渾身沒瞭力氣便倒瞭下來,隻覺呼吸漸感困難,眼前閃過娘親面容,卻又閃過心瑤的身影,頓覺生無可戀,想到:我便是要死瞭嗎,如此也好。

  失去意識之後,也不知過瞭多久,隱隱感覺身體不時在疼痛,愈加強烈,有時竟又有些神智,想睜眼卻無力,隻感體內氣息混亂異常,不時劇痛,不久便又昏死過去,有時不禁想:原來死後竟是如此痛苦,隻是哪及得上心痛之萬一。

  俞少亭終睜開瞭雙眼,眼前景象模糊中漸變得清晰起來,卻還是身處一室,一白衣男子背對自身立於床前,身形仿佛像是先前救下自己的恩公,原來自己並未死去,想到此處一時覺得恍然於世,有些不太真實,剛要起身。

  那男子轉過身來望向自己,正是恩公。白衣男子細看瞭片刻俞少亭,忽嘆瞭口氣言道:“不必起身,切勿多言,你體內氣息混亂異常,傷勢極重,這幾日我替你醫治,眼下已無性命之憂。”說完又嘆瞭口氣道:“隻是方才我見你眼中已無生志,這體傷易治,死意卻是難治。”

  俞少亭聽完不禁又想起過世的娘親與離去的心瑤,便覺內心深處又一陣觸動,但已感覺不到痛楚,剛要開口竟覺嘴已無力,白衣男子見瞭又道:“我已看過你身上之物,血神經確是不凡,不知你有何機遇得之,竟已習成一層,如此加上你身懷九陽脈,確可習那天劍心法,世間之事當真奇妙無比,那天劍之奇妙更在血神經之上,我所遇之人非你不可習之。”

  白衣男子又似回想些什麼,沉默片刻又道:“你本受內傷,卻又未加休養,終日飲酒,心志又遭重創,體內真氣已然混亂,也未加調理,四處而行,想來所遇之事對你打擊極大,你昏迷時隻喚瞭兩人,你娘親和一女子之名,依我所見,該是你娘親過世,那女子應為你心愛之人,想必也已棄你而去。”

  俞少亭見此人所說分毫未差,更救瞭自己兩次性命,聽白衣男子侃侃而談,心中不禁生出暖意,除卻娘親便是此人對自己最好,本已死氣沉沉的眼神,又略微亮瞭起來。

  第二日俞少亭醒來,便覺身體有所好轉,那白衣男子正推門而入,俞少亭一見坐立而起,略一運氣竟發覺真氣暢通無阻,比之陽蹺脈打通後更要通暢。

  白衣男子一見已知其想言道:“禍福相依,你雖真氣散亂全身,大為傷身,但卻多有沖擊奇跡八脈,我替你疏通經脈時將炎寒二氣引往陰蹺脈,卻已打通。”言罷頓瞭一頓又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我甚為有緣,如此我便也要俗上一回,你且將所發之事道來。”

  俞少亭一聽眼光一暗,許久後方才開口:“恩公,蒙你相救,感激不盡,無以為報,隻是我現已生無可戀,隻想一死瞭之。”白衣男子卻未接口隻是看住不言,少亭隻得將事情一一道來,說完發現似乎這段時間已然痛麻木,現竟無心痛之感,隻是心中茫然一片。

  白衣男子還是未再接口,二人沉默許久,便即離去。數日後,俞少亭傷勢已痊愈隨白衣男子行出屋外,一見竟是深山裡一間木屋,二人緩步行於林間,白衣男子開口言道:“人生來目的便是要活著,為他人而活,更是為自己而活,失去自我的人也就再無活下去的理由,人之死或死於爭鬥,或死於意外,或自然生老病死,一個人要活下去,本就甚為艱難,而最艱難者在於心在於意,你娘親將你生下來撫養成人,便是去世時也盼著你將來能娶妻生子,你現要尋死本為不孝,我觀你確為一個孝子,為何你卻做出如此不孝之事。”

  俞少亭聽言本已一潭死水的心境又起波瀾,一時間竟無話可說,白衣男子輕笑一聲又道:“非是你之過,而是天意弄人,你至今並未能找到自我,一直便是為他人而活,這幾日相談,我觀你聰慧過人,但你天生便不喜文,所謂窮文富武,想要所有出路也隻能如此,便是屈瞭你心意,是以名落孫山。”

  頓瞭一頓又看瞭看俞少亭心中似有所想又言道:“你與聖門林心瑤相處百日,卻為其所震,也是曲瞭本心,一味退讓,是以此女離你而去,但也非你之過,你生來便是一窮書生,無財無勢,面對武功身份高高再上的聖門弟子,心氣如何能強硬起來。

  為人者先煉其心,你平生並無宏願,也無所追求,是以你所遇二次大挫,便一心求死。如今我卻有一言勸你,你母過世乃生老病死,非人力可為,而你所愛女子也並非你的全部,好男兒志在四方,怎可陷於兒女情長,眼下你死意雖去,但人卻死氣沉沉,非是我口言兩句所能解決,其後便隻能看你自身造化,任心而為之”

  二人行走許久,俞少亭似有所悟言道:“恩公,現我便想下山而去,我知恩公不喜與人多做交談,如今為瞭我卻多費瞭許多口舌,不敢再行打擾。”白衣男子點點頭未再言,俞少亭便向山下行去。

  白衣男子望著俞少亭背影許久,又嘆瞭口氣,心中想到:“此子面似羸弱,實則心志頗堅,骨子裡卻甚為高傲,隻是生在下位,方不能顯現,現身懷奇功,如若踏足江湖,勤於修武,日後定將震動武林,隻是為正為邪卻還難言。”想到此處不禁一呆,輕聲言道:“我卻也迂腐瞭,正邪如何能正真分個清楚。”頓瞭一頓想起聖門喃喃念道:“聖門,林心瑤。”腦子不由現出一個女子身影。

  正值夜間,鹿鎮以東數裡外的官道上,行著一個年輕男子,此男子臉色灰死,身後背著一酒壇,正是驚逢巨變的俞少亭。先前下山而去,雖消去死意,但也不知要行往何處,卻要做些什麼,雖經白衣男子勸導,但此時心中已無悲無喜,似是一座行屍走肉,茫然間不覺尋起鹿鎮的方向,想到與心瑤共處的宅子,自己的許多物件卻還留在裡面,往事如煙,想瞭許久,想到留在宅子裡的血神鏈心中又生出觸動。

  行走間,忽想起旁邊林中深處與心瑤有過歡好的河邊,心中一動便行入林中,來到河邊,依然是青山碧水,一輪圓月高掛於山頭,將河面照的銀光一片,此景卻也分外迷人,便立於河前,夜間寂靜,林中偶爾傳來鳥聲,忽然遠處隱約傳來一陣琴聲,不知何人對此美景撫琴,便沿著河邊向琴聲處而去。

  行瞭片刻已出草地,前面乃是一片甚為茂密的樹林頗是難行,便沿河邊緩緩而行,琴聲漸高,出瞭樹林卻是一片竹林,此景甚美,不禁心情略好,轉瞭幾轉河邊一處頗為空曠,三面被竹林圍住,一條人影正坐於河邊草地之上。

  遠處一觀,乃一女子坐於草地之上,正在撫琴,琴聲動人,便走上前去,隻見一黃衣女子正眼望前方美景素手撫琴,那女子望瞭過來,略微打量一眼卻又轉頭不再看,俞少亭一望之下隻覺此女氣質極是不凡,高雅淡然卻並不冰冷,似透出一股高貴之氣,竟比之心瑤更甚一籌,又聽瞭片刻琴聲,其聲優美卻又透出一股平靜之意,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平和,甚為舒服,自心瑤離去至今卻再未有如此心態,便在女子略遠處坐瞭下來。

  俞少亭望著眼前美景,靜心聽著琴聲,心境竟越發平靜,腦中湧起往事,自小到大,如歷歷在目,直到娘親遠逝,不禁取出酒壇飲瞭起來,許久之後琴聲忽停瞭,俞少亭轉頭望去,見黃衣女子將琴置於地上行瞭過來,在略靠近之處坐瞭下來,打量片刻少亭,忽伸出一隻玉手,眼中望向酒壇。

  俞少亭心中一動,已知其意,便輕輕將酒壇拋瞭過去,那女子將酒壇舉高倒下,一條細細白線落入小口之中,隻見其頭仰起,頸部揚起一條優美的弧線,美妙無比,那女子飲瞭幾口便又將酒壇擲回,一雙美目卻又在打量少亭。

  少亭接回酒壇便也回望過去,先前並未細看,此時靠近一觀,見此女容貌極美,比之心瑤竟還要略美上幾分,其神情比先前又多瞭幾分嬌美懶散,如此面容氣質,俞少亭一顆本已死去的心也不禁被其微微觸動。

  兩人相互打量片刻,黃衣女子便轉頭又去欣賞美景,此後也不時伸出玉手,二人互飲,那女子不言,少亭卻也不想開口去破壞此氣氛。隻是那女子之後卻並未多看過來,少亭卻不時望過去,心中不禁嘆道:此女神情氣質已是完美。黃衣女子又一次飲完酒,放下酒壇,望去前方的眼神卻變瞭。

  俞少亭見瞭心中微驚,那眼神乃是高高在上俯看而下之意,似是將天下英雄視作無物,俞少亭平生隻在白衣男子眼中見過,卻竟還未有如此強烈,白衣男子卻也不避言,曾言過現今武林還未尋得可一戰之人,當真氣蓋天下。

  那女子眼中神色一閃即逝,又變得灑脫無比,二人相坐無言,似已融入這銀白的一片美景之中。

  俞少亭睜開雙眼的時候,晨間的陽光正照在身上,暖暖的舒服無比,想起昨夜不知何時睡瞭過去,四下一望,黃衣女子已不見蹤影。便立起身來,站於河邊許久,回想起昨晚之事,琴聲似還繞在耳邊,心境愈加平和,想到這世上實還有許多美好之事,原先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此後便回鹿鎮小宅住下,有時想起那黃衣女子,便不時來此竹林,希望再見佳人,不覺過去一月,卻再未見到那女子,這一日又來到竹林之內,靜立片刻,在河邊踱步而行,此一月後比之剛下山時心態已是大為好轉,望著不遠處的青山心中一動便緩步行去。

  一路景色迷人,偏此地又極是偏僻甚少有人前來,不覺已行至山下,便停下腳步,欣賞起眼前青山,此山一側被水環繞,山上遍是樹木,一眼望去,此景甚是不凡,正細細打量此山,忽見山腰突出的一塊石頭上似有一人影,便運足內力極目望去。

  確是一人立於此石之上,心想恐是文人雅士在此瀏覽風景,正好前去相談一二。正要前行,忽見那人影已從石上落下,離石甚遠,看的頗是清楚,看來此人乃是自行跳下,心中一驚,那人已快速下落,眼光不由跟隨而下,其下為一頗大的水灣,那人已落入水中,濺起老高的水花,俞少亭不知此人為何跳崖,此山腰也是極高,下雖為河流怕也是危險,便躍入河中救人。

  抱起此人行上岸時。方覺身形嬌小乃是一女子,放於草地之上,撥開臉上潮濕長發,一見竟是李傢小姐李碧霜,心中又驚,再見胸口起伏人還無大礙,隻是昏迷過去,握住手腕,運氣一查,此女竟經脈窒塞,體力真氣散亂,顯示跳崖之前已元氣大傷,據此前與白衣男子相談自身傷勢的情形,和自己有些相像,似是多日心傷,引發抑鬱之氣,此時跳水自盡,傷已頗為嚴重。

  又想到自己曾將此女剝光衣物吊綁,後又有數面之緣,算得上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當不能丟下不管,隻是不知李碧霜為何要自盡,便又細想起來,自己將心瑤抱入宅子住下後,與此女相交過幾次,隻是兩人都有心事未做詳談,記起此女面色一直甚為悲涼,頗是鬱鬱寡歡,顯是有心傷之事,便嘆瞭一口氣,想到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俞少亭抱起李碧霜向鎮上而行,想將其送回李府,剛到鎮口,李碧霜忽然動瞭一下睜開眼來,隻是全身無力,片刻後有瞭神智,望向俞少亭,少亭見其醒瞭過來,神色甚為羸弱,知其受傷頗重,便道:“李小姐正值花季年華,為何而想不開,我這便將你送回府中,切莫在行傻事。”

  李碧霜隻覺頭痛如裂,見瞭俞少亭勉力想瞭片刻已知情形,急忙出聲言道:“萬不可送我回府,如今我傢已被賊人所。”話未說完便暈瞭過去。

  俞少亭非是癡呆,聽瞭其言知李府有事發生,便先將碧霜抱回宅子安置下來,本想先去李府打探情形,又覺不妥,尋思還是先等李小姐醒來問清楚,便去瞭鎮上抓瞭幾服藥,三日後李小姐已略有起色,隻是臉上神情與自身一月之前一摸一樣,俞少亭自然知其心情也未多言,隻是坐在一旁相陪。

  不覺十日過去,李碧霜傷勢有所好轉,隻是還不能下床,又見俞少亭細心照顧,隻是萍水相逢卻如此對待自身,心中不禁略感暖意,偏偏又想起近幾月所發之事,又不禁悲從心起。俞少亭在旁見其神色自是心中明瞭,嘆瞭口氣言道:“小姐定是所遇悲痛之事,覺得生無可戀,便想一死瞭之,此前一月我也同你一般無二,剛巧也是被人所救。”

  李碧霜聽瞭不禁生出好奇心,望瞭過去,俞少亭便將自己這兩月所遇之事道出,說完也覺心酸,一時也口不能言。

  李碧霜聽完見此人所遇之事,心傷之處不在自己之下,心中生出共鳴,極想將心中苦悶傾訴,此人亦是心懷死意,自己心中之事再無所顧忌,言道:“原來公子也是傷心人,我便將所遇之事告之公子。”

  見俞少亭眼中含有鼓勵之意便說道:“小女子父母雙亡,師從附近的金刀門便是僅存依靠,前幾月得知傢中被山賊所劫,便歸傢一探,未想半路遭遇山賊伏擊被擒去山上,又被賊人奸淫,心中悲憤欲絕,幸得一女俠所救,其後那女俠因事暫住入我傢中,我被其安慰,此女俠又甚為貌美,時日久瞭便生出親密之感,未想山賊餘孽前來報復,我二人中計被擒,剝去衣物赤身裸體捆吊在密室中,後女俠機智擊斃眾賊,我二人脫險後一時被吊在空中脫身不得,我竟對其被捆綁生出微妙情緒,脫困後便親密異常,我時常捆綁於她,感情漸深,數日之後,我竟用黃瓜破去其處子之身,便生出與此女想廝守之情。

  脫險後此女俠有一孿生姐姐來尋,也住在傢中,我見其長相一般無二,心中難耐,後終有機會捆綁其姐,隻是我與女俠之情卻被其所知,便強帶離去,我傷心欲絕此後便苦苦等候,苦等三月多終未來尋我,我知緣分已盡心傷之下便生出些死意。

  隻是我曾答應嫁於師兄,便想強忘掉,我與師兄青梅竹馬,本來我甚無知,不知所謂愛情,眼下已知師兄在我心中隻是親密如哥哥一般,非是深愛,但既已答應出嫁,且師兄為人甚好,便想一嫁瞭之,誰知師門傳來消息說師兄要尊母命娶她人為妻,我被山賊所辱為不瞭妻隻能為妾。

  我本就心傷聽此消息心中愈加淒涼,便回瞭師門,誰知師傅也是此意,我一時惱怒便頂撞瞭師傅,師傅卻罵道,被山賊敗壞名節茍活於世已是不知羞恥,還妄想做妻,我一時驚呆住,後被小師弟提醒,師傅收我為徒本就為瞭我傢錢財,我爹爹死後,再未給其錢財,師傅早已心中暗怒,眼下自是不會有好臉色。

  我哪受得瞭如此侮辱,一時激動便與師門徹底斷瞭關系,出瞭師門在外漂泊瞭些時日方才回柳鎮,回到傢中見到二叔已在傢中,說想念與我,我自然信以為真,誰知夜間竟被其率手下擒住,我這幾月心傷早已未曾練武,甚感氣血不暢,本就渾身無力,其手下有幾個破有些武藝,又是夜襲,我自然不敵被捆綁起來,此後數日便被關於房中,對外謊稱我病倒,先前我就被山賊擒住捆綁兩次,加之其後日日捆綁那女俠,對捆綁頗為瞭解,終被我脫綁,逃瞭出來,卻被其手下發現,我隻感手足無力,渾身真氣渙散,無力反抗一路逃出鎮外,被追入林中方才無礙,其後隻覺世間無人可靠可信,便想一死瞭之,隻是跳崖前心中卻還在想著那女俠。”

  李碧霜說瞭許久方才說完,俞少亭聽瞭雖覺兩女相愛有些驚詫,但經歷這些事心中已生不出波瀾。此後二人多日交談,漸生出同命相連的感覺,更加無話不言,少亭甚至連與心瑤相處三月的親密之事也一一道出,碧霜漸漸放開心扉,不再尋死,也將與如月的密事密語道出。

  少亭乃是頭一次與人如此毫無保留,當下再無顧忌,卻做好碧霜翻臉準備,道出曾為山賊捆綁二女之事,碧霜反應甚為奇怪,驚詫不解後到嗔怪,最後反倒是安慰起少亭不必介意,俞少亭心中不禁生出觸動,望著碧霜許久,自娘親死後尚是首次心中大為波動,便連那黃衣女子卻也是不能。

  碧霜被少亭望著,心中卻也感到一股暖意,知此人已與自己親密至極,便是和如月也未如此,兩人雖未相愛,確比相愛之人更為親密無間,甚是奇異。此時碧霜已能下床走動,隻是此次心傷至極,經脈不順,傷勢頗為難愈。

  這日二人相談。碧霜忽言道:“少亭,我這傷勢甚重,一時半刻難以痊愈,加之我二叔也在此鎮,你不習武藝恐我二人被其發現將有危險,你可願陪我離開此地,待我傷勢痊愈再回來與其算賬。”

  少亭聽瞭笑道:“自然願往,依我看眼下便即動身吧,卻也不用多帶行李,日後還要回來。”二人便帶瞭隨身衣物和銀兩離鎮而去。

  李碧霜體弱,不能步行卻也騎不得馬,便坐於少亭懷中,二人同騎,雖是共騎一馬,男女相依,但二人卻未感異狀,依然歡聲交談,此次出門也無目的,便隨意而行,剛好四下瀏覽風景。

  這一日沿路行到一小村門口,二人正覺口渴,便進村討水,行至一農傢門口俞少亭下馬敲門,片刻後門開出來一農婦,少亭說瞭來意,那農婦卻神色有些焦急言道:“此村惡霸甚多,多有魚肉百姓,我見你娘子貌美,喝瞭水還是速速離去,莫叫搶瞭去。”說完忽望著俞少亭身後遠處,眼中閃過懼意,連忙將門關上。

  俞少亭轉身向後望去,隻見遠處走來二人,見瞭自己和碧霜,便小跑前來,行到近處,少亭一見此二人面相兇惡,心中想到應是農婦口中的惡霸,便走至馬前護住碧霜,那二人細一打量碧霜忽怪笑起來說道:“好個美貌的小娘們,我二人今日卻走瞭桃花運瞭。”便走上前來。

  少亭一聽便知這二人要強搶碧霜,隻是先前做瞭一年山賊,雖未與人動手,但也多有與山賊切磋廝打,眼下經歷大難,早已超脫瞭生死,怎會怕瞭二個惡霸,心中無一絲畏懼便迎上前去。

  那二人早已打量過少亭,見其面上一付羸弱書生模樣,猜想是小夫妻兩出門,怎會將其放在心中,一人伸手用力推去,要將其推開,手一碰肩膀卻隻覺如碰在一面墻上紋絲不動,二人一見便猛撲上前廝打起來。

  少亭雖內力頗有基礎,卻未習武藝,那天劍和血神掌法一直未習,便運起內力與二人廝打起來,毫無形象可言,開始時略有些慌張,兩下後便將二人摔翻在地,見二人爬起還要前來糾纏,心中已略知內力用處,便在二人胸前擊瞭一掌,那二人倒地吐血便暈瞭過去。

  少亭習瞭內力首次與人動手,毫無經驗,此二人身無內力,被其運瞭內力輕拍瞭一掌,血神天劍均是天下絕世奇功,炎寒二氣破入體內,若無高手相救已是離死不遠。此時遠處有一人見瞭轉身就跑,少亭碧霜卻未加留意。

  碧霜一見少亭出手,有些驚詫,片刻後卻又笑道:“少亭,我卻不知你習過內功,隻是你先前與那二人廝打,哪裡有一絲習武人的影子,甚是好笑。”

  少亭見瞭碧霜開心也笑瞭起來言道:“我雖習內力卻並未習武,此事說來話長,過會再言,這二人被我所傷,恐惹瞭麻煩,還是先行離去。”說完便牽馬出村而去。

  二人笑語交談片刻後已經忘記先前那事,待行至村口,卻見已有幾人守在那裡,個個面色兇惡,少亭心中一動剛要出言,卻聞後面嘈雜之聲傳來,隻見十多人手裡提著棍棒砍刀,更有一人拿著大捆麻繩嘴上罵罵咧咧跑瞭過來。

  片刻後已被眾惡霸團團圍住,為首一人赤著上身罵道:“傷瞭我的人如今還走的瞭,弟兄們先把這二人拿下。”說完也不待少亭出言,便和眾惡霸沖上前來,少亭雖是不懼,隻是眾惡霸手有兵器,恐其傷到碧霜,心下也有些驚慌,隻是眾人已然近身,隻得與其廝打起來。

  混亂中也顧不得如何出掌,隻是亂打一氣,卻被眾惡霸棍棒多有擊中,少亭身懷內力雖被擊中卻還無礙,手上已然打翻瞭幾人,眾惡霸一見此人強悍,不在顧忌,紛紛取瞭砍刀砍向少亭,少亭正被圍住時,碧霜也被數人困住,幾人上前便要將其拉下馬來,碧霜一見心中大急,隻得勉力運起內勁下馬與惡霸纏鬥。

  碧霜逃出李府時匆忙間並未取劍,眼下二人出門也未再買佩劍,眼下隻得空手相搏,碧霜拳腳功夫雖是平常但也不是這夥惡霸所能敵,隻是鬱鬱寡歡數月,經歷大難,內傷甚重,卻非像少亭得白衣男子相救,眼下剛打翻二人,便覺氣息混亂手腳無力,被一人從後撲到在地。

  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少亭一轉頭見碧霜被撲到在地,二人正用麻繩捆綁,心裡一急剛要沖過去,隻覺背部一痛,已被一刀砍中,少亭已與碧霜感情甚深,便不顧自身奮力揮拳,又打倒幾人,卻身上又中數刀,隻是眾惡霸並無內力,刀身砍中少亭被內勁所阻,並未深入。

  少亭見自身已是被砍得渾身帶血,拳腳揮得愈加猛烈,此時全身疼痛卻隱隱感到一股興奮從體內傳出,心中隻想打個痛快,少亭已揮拳多時,內力散出,這天劍內力甚為奇特,竟不斷隨拳掌散入四周,此時眾人隻感寒氣十足,甚為難受,行動漸遲緩。

  少亭忽覺興奮越來越強,竟似身上的傷口在不停刺激著自己,仿佛身體早已渴望著這等撕殺,手上拳掌更重,片刻後身邊惡霸盡被擊倒,轉身一見,那二人已將碧霜手腳捆好,正驚恐的望著自己,見自己望來轉身就逃,一刻也不敢多留。

  少亭見碧霜倒在地上,雖被捆綁卻無大礙,心中稍是平靜,想到此地不可多待,抱起碧霜翻身上馬,離村而去。

  碧霜先前一時氣亂無力,眼下卻好瞭些,隻是手腳還被捆綁著,那二人綁的十分之緊,頗是難受,轉頭一見少亭全身是血心中大驚,急忙言道:“少亭,你竟出瞭如此多血,現下感覺如何,速速去尋醫救治。”俞少亭雖是全身出血,看起來甚為驚人,實則刀入肉未深,現下體內真氣流轉,血已止住,疼痛漸好。

  少亭一見碧霜還被綁著出言關心,暗罵自己粗心,動手解繩笑著言道:“並無大礙,我卻甚是糊塗,忘記替你松綁。”二人本已極是交心,感情愈深,眼下碧霜見少亭如此奮不顧身解救自己,眼中忽然流出淚,再言不出話來。

  少亭替碧霜解著繩索,二人見瞭繩索心中不禁又觸動瞭往事,便久久不言。

  待尋到一處縣城,碧霜便急忙催著去醫館,待大夫替少亭洗凈包好傷口,出言刀傷不深,方才放下心來。眼下二人身上帶傷不宜遠行,於是四下打聽租瞭一間小宅,隻有兩間房但是卻有一個頗大的小院,便心下滿意。

  碧霜自小就是富傢小姐,從未服侍過他人,眼下卻不顧自身內傷,執意要照料少亭傷勢,少亭爭不過隻得作罷,隻是哪敢讓碧霜多多勞累,卻是二人相互照料,少亭日間與其密語,便把習內力一事仔細說出,二人相處日久,感情愈深,碧霜聽瞭見此內力竟關乎少亭身體安危,便催其多多修習。

  少亭遭此一事,便時常想起那日與惡霸相鬥時的興奮之感,已知自己內心深處怕是頗為好戰,且出門在外不習武藝終是受人欺辱,便與碧霜商量,碧霜自然大喜又要少亭買瞭佩劍,要陪其同習,少亭擔憂碧霜不肯讓其動手,卻還是買瞭劍。

  此次出門血神鏈留在柳鎮,幾本書卻是隨身帶著,便取瞭出來,二人細看瞭些時候,碧霜言道:“據救你男子所言,這天劍應是奇功,你不如習之,隻是我看瞭片刻,其上未記有劍招,隻是些基本的使劍套路,我悟性不高,看的甚為糊塗,隻怕無力幫你,你且自行研習下。”

  少亭便細看瞭起來,隻見其上所言,劍為百兵之王,習此天劍乃是追求勝敵之法,非是雜耍表演,此劍不拘於劍招套路,其下數頁畫瞭些基本使劍姿態,或刺或挑或橫劈畫圈等,其後又言這些姿態乃用劍根本,餘下皆為衍生,待有所悟時自當明瞭不在細表,俞少亭雖不懂武藝,卻也知道武功都有招式,此時看得一頭霧水,便又向後看去。

  其後所言乃是如何催動天劍內力配合劍意,少亭毫無經驗,看的愈加糊塗,隻得又翻過,其後卻是談起對敵,其言世間武藝千種萬種,卻都為制敵獲勝,但各種兵器或拳掌腳或暗器之功,其特性並不相同,但其招式千變萬化,卻逃不出一個快字,天劍正是催動寒氣影響其身而行克敵。

  倘若對方身具奇功不懼寒氣,則必為大敵,若要破敵非一言能說盡,但天劍大成時必無懼任何敵手。練此劍則需先練眼,若反應跟不上對方身形則必敗,對敵時催動寒氣,不拘於招式,需眼神如電,看破對方變招,破敵便不費吹灰之力,劍法初成時講究見招拆招穩守為主,其後境界愈深,眼光感應愈加深厚便可強攻,見招破招。大成時天劍心法應已習成八重天,放眼江湖應無懼於人。

  隻是對敵者若是用劍高手,卻要留心,各派劍招千變萬化,有些講究見招拆招,有些穩守反擊,有些卻又強攻為主不顧自身,在各種劍法中唯有使快劍者與使慢劍者需留意,天劍大成時如能與你對劍者,必有絕學,快劍卻還好說,慢劍卻危險至極,此種劍法攻守兼備,若攻向你時必快如閃電萬難抵擋。此時勝負已不在天劍而在於你自身,一百人習成天劍卻也定有高下之分。

  俞少亭見瞭雖是有些感觸,卻更是毫無頭緒,又翻瞭過去,已是尾頁,其後已是心法。隻見其寫道:“若此時卻還有無可取勝者,則此時劍招已無用處,對敵之人的境界必不在你之下,隻能習成心法九重天,方能以力破巧,一舉勝之。”

  隻是這心法最後一重非同小可,大不同前八層,非常人能習之,如若不能切勿再行強練。

  俞少亭看瞭細看許久也不得其法,便取瞭劍先練其開頭所記劍姿,隻是並不連貫,且又簡單無比,幾日後已練不下去,碧霜見瞭便也提劍與少亭過招,少亭隻見碧霜舉劍當胸刺來,想起練習劍姿便要將其劍撥開,卻未想碧霜此劍隻是虛招,劍刺途中已變招又攻下盤,情急之下急忙將劍下壓欲檔住,卻見其劍竟劃過一道長弧繞瞭開來,又刺向咽喉,便再也反應不及,被碧霜用劍指著喉嚨。

  少亭見瞭不禁頗為懊惱,言道:“碧霜,這天劍毫無套路,如何能對敵,眼下我毫無眼力,無法看出你的劍意。”

  碧霜掩嘴輕笑道:“我觀此天劍意境極高,莫說是你,我也是毫無頭緒,眼下想來你絕無法修習,此劍看來並無入門之功,不如你還是先習血神經上那掌法。”說玩又覺氣喘,全身無力,少亭見瞭急忙將之抱入屋內。

  此後少亭便習起血神掌,少亭本就甚為聰慧,其掌法與內力相融,習起來頗覺順利,心中大喜,便白日習武,晚上修習血神與天劍心法,隻是這數日與碧霜言語少瞭許多,碧霜見其終順利習武,也心下歡喜不去打擾,閑來無事便翻看起那淫縛道,先前見瞭已是心中有些難耐,當著少亭面又羞於翻看,眼下便細看起來。

  碧霜本就對捆綁極感興趣,此時見瞭欲罷不能,日日坐於床上翻看,此書涉及甚多,腦中更是時常想起如月,想到將此書之法用之如月身上的情景,想到此處本被如月傷透的一顆心又熱瞭起來,片刻後卻又神傷起來,一時想念如月一時又氣惱萬分,直想將書上許多法子用於如月身上,不禁想起如月那雪白而又異常肥大的屁股,見到書中所言灌腸之法,頓覺渾身燥熱,蜜穴竟隱隱有些濕潤。

  一月後,碧霜傷勢已無大礙,便時常與少亭過招,初時少亭手忙腳亂,時日久瞭也漸能拆起招來,隻是二人都是點到為止,與真正對敵性命相搏,不可同日而語。碧霜在房內翻看淫縛道也漸不在少亭面前避嫌,二人便連最隱秘之事都已說出,碧霜也無瞭顧忌,時常拉起少亭討論此書所記,少亭已知其與如月之事,心知碧霜喜愛捆綁,自己眼下雖沉醉與習武之中,但本也頗為喜愛捆綁女子,便日常與之討論。

  碧霜漸感討論卻還不過癮,便要少亭來捆綁自身,但少亭不知為何,對碧霜有一種難以言語的親近之感,且碧霜體態嬌弱現傷勢剛愈,心中對其隻想呵護,並無一絲捆綁欲望,執意不肯,碧霜也隻得作罷,卻時常自縛起來,少亭見瞭甚為無奈,碧霜隻是嬉笑,無半點顧忌。

  又過去十多日,碧霜傷勢已然痊愈,二人都感在此甚為氣悶,便收拾離開此處,又行走各地,權當是散心。

  這一日沿路而行,前處卻是一湖,被風一吹,感覺到清新的水氣吹在身上,清爽無比,便沿道而行,碧霜眼下傷勢已愈,卻還是偎在少亭懷裡,二人共騎一馬,二人密語不時笑出聲來,沿路行去,忽見前方有一大棚,背靠湖水,卻是一處打尖之處,便行瞭過去。

  門口夥計一見二人,迎瞭上來說道:“二位客官,內還有座位,需要點什麼。”

  少亭言道:“上壺好茶,來些點心吧。”

  二人下馬,那夥計牽馬而去,進入棚內,見裡面人數不少,多為江湖人士,身配刀劍,二人便尋瞭一空桌坐下,此處涼風悠悠,還可欣賞美景,甚是不錯,待夥計上好茶水點心便低聲密語起來。

  過瞭些時辰,忽聞店外夥計大聲言道:“小店乃小本買賣,不便施舍與人。”

  少亭抬頭望向店外,見一年輕女子與一少年立於店外,女子長的頗為美貌,少年卻是面上有些黑,頗是廋小,約莫十五六歲模樣,隻聽那女子言道:“妾身攜弟回傢探親,未想錢財在客棧被人偷去,眼下身無分文,還請店傢好心,施舍一二。”

  那夥計卻是不肯,便要趕人,隻聽棚內一人說道:“店傢,給此女些食物,便記在我的賬上。”那夥計自然連聲答應,轉身去準備,少亭望向那人,隻見乃一年輕男子,面上俊朗,英氣不凡,此時面上露出笑意,不禁心中生出好感。

  那夥計剛取來食物交予女子,遠處忽響起馬蹄聲,片刻後來人已至店外,隻見一是一老道,下瞭馬行入店中眼光一掃望向方才那年輕男子,喝道:“劣徒,不在山上好生習武,卻下山玩樂。”

  那年輕男子卻不見驚慌嘻嘻笑道:“師傅,不必心急,以我才華,重振我青城威名指日可待,隻是眼下此處甚美,師傅何不一起品茶賞景。”那老道大怒便要去打,年輕男子輕輕一躍已出棚外,言道:“師傅,據聞此地不久還有花會,待我看完便回山修習。”說完縱身遠去,那老道急步上馬追去。

  夥計楞瞭一下,猛然驚醒,追出去喊道:“公子,你還未付錢。”隻是早已不見蹤影,無奈轉身又見瞭那女子,上前奪過食物,罵罵咧咧起來。

  碧霜見瞭有些微怒,剛要發話,少亭已言道:“店傢,方才那人的賬我結瞭,這女子乃可憐之人,你將食物予她,我也一並結算。”那女子自然高聲言謝,後帶其弟離去。

  碧霜看瞭許久湖景,便想離去,二人騎馬而行,忽下起雨來,少亭急催馬速行,見前方有一破廟,行瞭過去,將馬系在屋簷下,二人進入廟裡一看,乃是一小廟,已然殘破不堪,顯是早已無人來此,又見裡面竟也有二人,正是先前姐弟倆。

  那姐姐見瞭又上前謝過,其後四人便交談起來,碧霜與那女子坐在一起,少亭拉過那少年坐下,交談後得知此姐弟姓風,姐姐叫風秋萍,弟弟叫風無涯。少亭本是文人聽瞭笑道:“小兄弟名字頗雅,想來令尊定是文人。”

  那風無涯聽瞭卻眼神一暗說道:“我父母都已過世,隻剩我與姐姐相依為命,眼下正是與姐姐去尋遠親,還不知如何。”

  少亭一聽知觸及其心傷之事,想到此處四人父母皆亡,亦是感嘆也不言語,隻聽碧霜與那女子還不時低語。過瞭些時辰,屋外雨停,碧霜說道:“少亭,你騎馬去買些飯菜,我也有些餓瞭,正好與秋萍姐姐無涯弟弟同吃。”少亭便出門騎馬而去,回到先前店傢,卻見大棚已空,顯然店傢見下雨,收瞭攤子,便向遠處尋去。

  碧霜與姐弟二人等瞭些時候少亭卻還未歸來,碧霜便起身有些不耐,剛要出門,隻聽廟外馬聲響起,以為是少亭回來,卻見兩個大漢大步入瞭進來。碧霜一見此二人面色有些不善,均手提長刀,心知有些不妙,恐是遇上綠林大盜。

  那二人入屋一見,見是二個美貌女子和一年弱男孩,細打量一會,確定隻有眼前嬌小美女會些武藝,便哈哈一笑,一步步走上前來,碧霜早已急忙後退取瞭長劍,其中一人笑道:“我兄弟艷福不淺,不想此處竟有二位美女等候。”

  碧霜冷言道:“還得看你二人有無這個本事瞭。”說完一劍刺出,三人已是鬥瞭起來。

  那二人本欺碧霜乃女子,又觀其似內力不強,便大意起來,卻不知碧霜喜動,內力雖未勤於修習,劍法卻頗是不凡,片刻後一漢子肩膀已被一劍劃過,碧霜此時傷勢剛愈力道還有些弱,這一劍卻還不重,那二人大驚,不敢大意,全力使起刀法,漸知碧霜力弱,便施展起大開大合的招式,想耗其力氣,卻也符合刀意。

  這二人武藝雖還可以,本還不是碧霜對手,隻是現傷勢剛好,又多月未曾習武,退步不少,眼下一時鬥瞭個平手,隻是碧霜劍法在其二人之上,此二盜身上已是多瞭些劍傷,雖無大礙,卻有些疼痛,二人未想此看起來嬌弱的女子,劍法卻甚好,一人眼光一動已望向風傢姐弟,碧霜一見心中一驚,果見一人移向姐弟。

  知其要用姐弟威脅自己,隻得檔在前面,本來占著輕身功夫躲避重刀,尚占些上風,眼下退避不得,已與二人硬拼瞭幾劍,隻覺刀上力道甚大,手被震的發酸,又勉力硬接瞭幾刀,長劍終脫手而出,碧霜拳腳功夫平常,轉眼已被逼入墻角,片刻後被一人用刀架於頸上,便不敢再動。

  轉眼被二人臉朝地壓在地上,雙手被扭在背後用力握住,風傢姐姐早已嚇的緊抱住其弟,縮在墻角。一人出門,片刻後取瞭繩索回來,卻是幾捆粗大的麻繩,二人將繩索繞過碧霜身前將雙手縛在身後,又將雙腿緊捆,知其武藝不凡,不敢大意,在腳踝一直繞到膝蓋,又將雙腿反折與雙手緊捆在一起,綁瞭個駟馬攢蹄。

  二人檢查一下,確定無法掙脫,又拿瞭繩索要去捆風傢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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