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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二十六)

  聖門的山谷內已有許久未曾這般熱鬧瞭,上一次還要追溯到歷天行同玄女之戰,但那次乃是正魔大戰,氣氛自然不能同今日相比,比武大會在今日舉行,軒轅魂隨著三三兩兩的人群,向谷中心的小湖行去。

  小湖中間架瞭一座寬大的擂臺,顯得甚為雅致,靠近主峰這側的湖邊放置瞭一排排的椅凳,乃是供名門大派等聲名顯著之輩所坐,其餘武林人物分散立於其餘三側,軒轅魂則面對主峰隨意站在湖邊,也未縮在人後隱藏。

  今日天色極好,萬裡無雲,日光逐漸灑滿全谷時,谷中群雄已然全至,清澈見底的小湖印上一層金光,隨著水波飄蕩,初看本顯頗大的小湖,被人群圍住,加之一座擂臺用木樁架在中間,便又顯得甚小,水也並不深,但這小湖顯然被聖門愛護有加,水色甚美。

  軒轅魂略欣賞片刻,轉頭一見湖邊眾人紛紛望向西側,便望去,卻見那日在聖門山下遇見的五個少男少女,隻見那青衣美女靜靜站在湖邊,略被柳紫凝和鄭玄澤護在身後,此時不比上次風塵仆仆,似又做瞭些打扮,竟又美瞭幾分,水美人更美,雖其表情甚為平靜,偏又生得一付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引得群雄目不轉睛,切切私語。

  軒轅魂目光一掃小湖四周,心中默算約隻有數百人,心中略奇,便是武功未入一流者被拒之門外,場上人數也應更多上數倍,對岸中心有一高臺,其上坐著七人,軒轅魂一眼掃過,心中一震,雙眼盯住中間一男一女看瞭許久,方又移開目光繼續打量。

  待看到對岸湖東角,便停下目光,隻見竟有一臨時搭建的小棚,正面掛瞭一道竹簾,使人目光不得入內,而小棚外竟臥趴著兩隻白虎,其中一隻體形巨大許多,顯是一公一母,軒轅魂大奇,仔細打量片刻,見此二虎毛發光澤,生的極為不凡,待要移開目光時,忽見一隻玉手略伸出在一虎頭上輕撫瞭幾下,其手雪白,分不出是虎白一些還是玉手更白一些,那虎露出舒服的模樣抬瞭抬頭。

  此時群雄或在看高臺或在飽餐青衣女子的絕世之貌,除卻軒轅魂並無人多加註意那小棚,而小棚前分散站立有數十人,大多為女子,其內便有那日聖門門外的那對夫婦,軒轅魂自然早已知曉是聖門眾人,聖門女子那種氣質甚為好認,打量過去,湖邊所站這裡女子俱都氣質不俗,相貌清秀不凡,還有幾個甚為美貌,更有一女可與前兩日主峰崖邊所見白衣美女相比。

  “聖門盡收些貌美女子為徒,這臉面看得甚重。”軒轅魂暗念,心中有些鄙視,卻也明白若是樣貌不佳確也有損聖門之名,隻見那絕色女子在聖門眾人中顯得甚為突出,正淺笑與她人低語,但軒轅魂並未放在心上,將聖門中人打量一遍,也不知聖門到此有多少人,這數十人裡並無年老女子,隻有幾個中年女子其餘盡顯年青。

  武林中駐顏的內功頗多,何況聖門玄功,年齡卻不太好辨認,隻能從氣度體形推敲,但軒轅魂對此毫不關心,便又看向對岸高臺,忽然隻見對面遠處行來三個白衣女子,不多時便行至那小棚前,軒轅魂的雙目早已移不開,跟隨而至。

  直到那雙清澈無比的美目望過來時,軒轅魂方清醒一些,那雙眼的主人看著軒轅魂似乎有些所覺,表情有瞭些變化,隻是雙目依然那般清澈,軒轅魂心中劇震,長長嘆瞭口氣,軒轅魂是何等高手,感官敏銳無比,知對方想不想得起自己已不在重要,那段羈絆並不能影響其分毫。

  一時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軒轅魂甚至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種感情,隻覺的最重要的東西丟失瞭一般,那日在崖上相遇後,並無交談,隻是癡癡看著二女離去,回來後心緒澎湃萬千。

  “雪衣,早知便不該帶你來此,這些人的眼光可讓你受驚瞭。”柳紫凝極為喜歡這看著嬌弱的青衣女子,見群雄癡癡看來,唯恐嚇著瞭妹妹,青衣女子表情實則甚為平靜,顯是未有絲毫驚慌,隻是那副嬌弱的面相,讓柳紫凝不由自主起瞭呵護之心。

  被喚作雪衣的青衣女子本在欣賞湖水,聽瞭此言卻向人群打量而去,美目流轉並無絲毫停留,忽然看向一側停瞭下來,柳紫凝見瞭青衣女子目光停留,雙目神色漸有瞭變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是有些認真,又有些輕視高傲之色,不由心中奇怪,便舉目望去,隻見其所望之處有一小棚,其外竟趴著兩隻白虎,雪白無比甚為好看,自己一見不由也有幾分喜歡,卻不知青衣女子隻是看著那竹簾。

  “諸位同道遠道而來參加武會,聖門甚幸,此次比武所為有二,一則聖門久未出江湖需以此同諸位照個面,其二乃是主因,青龍會露出真容,大展神威收服魔門,恐為正道大患,借此大會之機也好早做些準備。”一女子之音傳入群雄耳中,高臺之上六男一女,坐於中間那女此時起瞭身,緩緩說著。

  此女之音在眾人耳邊聚而不散,卻並不高亢,其色柔和,有些人聽瞭覺得沉穩舒適,有些人聽瞭則覺得動聽悅耳,其話音不緊不慢,讓軒轅魂覺得極有氣度,心中一動仔細打量而去,初看看不透年齡,樣貌如同妙齡女子一般,一眼看去隻覺頗美,但軒轅魂看久瞭竟覺其越看越美,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聽著這女子說話,隻覺其似是個姐姐,又竟有些安寧的感覺,如同自己娘親在同自己說話一般,此女給人感覺氣態變化萬千,看不透年歲,似是一年輕女子又似是成熟婦人。

  軒轅魂方才情緒波動極大,此時一時聽此女子話音竟出瞭神,連說的是何內容也未覺,忽然隻覺沒瞭聲音,軒轅魂猛然驚覺,心中大震,又看向這女子,隻覺對方氣度極高,感染力驚人,好一個聖門之主,軒轅魂心中忌憚卻又有些欽佩。

  “魔門早已是強弩之末,黑道向來不濟,這青龍會雖有些厲害,也難成氣候,隻怕多半縮起頭躲在那荊州之地,門主無需多加擔憂。”人群中一人忽然高聲喝道,便在軒轅魂不遠處,此言一出附和之言甚多。

  軒轅魂這兩日心境動搖,猛聽瞭此言,如同醍醐灌頂,跟著閉上雙目,耳聽群雄小視之言,“正道小視黑道已久,而此次大會正道高手隻到瞭小半,固然是並不將我青龍放在眼裡,實則聖門久離江湖,號召力也已大為削弱,如此甚好,正是良機,還待我再澆上一次油。”軒轅魂緩緩睜開雙目時,已至平波不驚之境。

  “我兄弟七人立誓在前,便是你也不能阻我之路。”軒轅魂看向心中羈絆,此時已不在動搖,眼前女子生得極美,隻是如同那清澈又冰寒的雙牟一般,整個人顯得冷淡卻又冰冷之極,正和口喊師姐的白衣女子並肩站在一起,立在一女身後,軒轅魂一觀,又是一絕色女子,美女見得多瞭,即便是絕色之姿也會有些適應。

  軒轅魂略掃一眼,註意的並非是其相貌,此女樣貌雖顯年輕,但觀其神態一眼便知已至中年,身體相比身後二女更豐腴許多,見二女略帶尊敬的站姿,軒轅魂暗暗猜測恐便是二女的師尊,忽感到有人躍向湖中擂臺,便轉頭看去。

  隻見鄭玄澤落在擂臺上雙手一抱拳,低聲喝道:“鄭玄澤今日有幸來此參加盛會,請諸位前輩賜教。”隻見其面色鐵青有些不悅之色,乃是方才群雄飽餐青衣女子美色早已心中生怒。

  群雄眾精明之輩自然大有人在,許多人看出此人出頭之因,心中也是大罵,逞威風的小子,卻又知曉其並不好欺,見瞭方才的身法,許多人猶豫不前,更因鄭玄澤與江南盟關系密切,不便得罪,待其怒氣消瞭再說,一時之間竟無人入臺。

  軒轅魂忽感一道目光盯住自己,順著感應望去隻見高臺下一女看著自己,竟是杜詩雨,見其嘴角動瞭幾下正在傳音,身份暴露,軒轅魂絲毫未驚,心中生出豪情,暗道:便是沒有你杜詩雨,今日也要見識下正道群英。

  鄭玄澤等候片刻見無人上臺,氣也消瞭些,剛想出言,隻見一人躍上臺來,竟是那日聖門山下所遇之人,想到韓兄之言,心中一緊,略一抱拳,問道:“敢問兄臺是何稱呼。”上臺比武自是必須得知名號。

  “軒轅魂,青龍會青木堂堂主,鄭玄澤你非我敵手,速速下臺去吧。”鄭玄澤一聽心中大驚,又見此人望都未望自己,面向高臺而站,不由大怒。群雄聽聞一震,又見此人狂妄無禮,喝罵之聲此起彼伏。

  “遠來便是客,軒轅令主隻身犯險,如此膽魄聖門欽佩。”高臺上的女子緩緩說道,而此女身邊坐著一個男子,一直緊閉雙目,一隻長劍放在身前,軒轅魂自上臺起便緊盯此人。

  面色紅潤,長須直垂,一眼望去卻像個中年男子,尚有幾分俊雅,吐氣自然,與常人無異,而軒轅魂見到此人第一眼便知此乃何人,全身上下毫無收斂的氣勢,讓軒轅魂覺得如同劍一般,看得愈久越覺有些如同沉入水中愈深一般,同那聖門之主一樣,讓軒轅魂無法看出深淺。

  “劍神大名久仰已久,軒轅魂不知能否邀前輩下臺一戰。”此言一出,全場俱驚,此時高手如雲,見此人狂妄之極,已有些不著邊際瞭,皆都大怒,紛紛喝罵黑道的鼠輩也配劍神出手。

  “哼,正邪不兩立,待我先來會會你這狂徒。”鄭玄澤出道以來,順風順水,一直未遇挫折,更在江南屢挫黑道,甚負俠名,加之確是武功極高,其勢頗勝,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小視,況且雖知軒轅魂必是武功高強,但未動過手,心中怎能服氣,若是推測便可分個高下,又何需這比武大會。

  鄭玄澤所想確也未錯,意測本也是推判,又或是一種直覺感應,交起手來有時也與所想大不相同,那日山下軒轅魂無禮註目二女,心中已是極為不滿,此時頓時大怒,勉強壓抑怒火,卻已是不分個勝負絕不罷手。

  “正邪不兩立,說的好,我此來便是要會會正道人物,卻還不知在場各位是英雄亦或是狗熊!”軒轅魂表情雖平靜此言已是狂妄之極,已是絲毫不將正道群豪放在眼裡的模樣,湖邊眾人聽瞭此言已動瞭真怒,高臺中央一直閉目養神的男子也睜眼向軒轅魂看去。

  隨著這男子的目光,軒轅魂隻感一股氣勢迎面而來,在武林立身之道,說到底還是憑借武藝,此人絲毫未收斂氣勢,緊盯著軒轅魂,這是上位者的俯視,軒轅魂頓感壓力大增,此等感覺隻在大哥身上所感過,不禁內心有些顫抖,但更多興奮的湧向心頭。

  “正道三大高手隻劍神前來,群豪盲目自大,大哥我方明白你所說的勢,如今這勢已然開始轉變。”軒轅魂隻覺熱血湧上全身,看向鄭玄澤笑道:“現在下臺卻還不晚,少時我可不會留手。”鄭玄澤聽瞭再也按捺不住,提身攻瞭過來。

  柳紫凝心中有些緊張,仔細盯著臺上,隻見鄭玄澤提起身形一拳擊去,那軒轅魂卻避瞭開來,身法竟是極佳,鄭玄澤或掌或拳出招極快,片刻已攻出多招,那軒轅魂卻多為閃躲,時而拆上幾招,一眼望去隻覺鄭玄澤已大戰上風。

  湖邊群雄,眼力不佳者紛紛叫好,但許多人已皺起眉頭,軒轅魂隻想借此人活動下筋骨,拆上幾招便覺可以瞭,方要攻出,忽然隻見鄭玄澤一拳擊在半途收瞭回去,心中一動便上前一步一掌擊去,卻見鄭玄澤左拳在下右拳在上,將身一側同時擊出。

  軒轅魂一見心中大震,嘴中不由咦瞭一聲,跟著猛一收掌身體側飄而出,鄭玄澤不料對方如此餘下變化也使不出,隻得做瞭個變化又迎上去,卻見軒轅魂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似心中在猶豫什麼。

  猛然隻見軒轅魂表情一凜,身形忽然爆漲,其速快瞭甚多,鄭玄澤本習慣瞭對方的節奏,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鄭玄澤也非浪得虛名,猛一沉氣,見對方閃到自己左側攻出一掌,其掌法極為怪異,將一手化瞭個半圓,一拳對上隻覺對方其掌力道並不強,頓時心中大定,忽然眼前一閃,隻見軒轅魂急速閃到自己右側又攻出一掌。

  鄭玄澤心中大駭,見此人身法精妙之極,不禁越發小心不敢妄動,向後退去,雙拳護住胸前,眼見對方此掌將被擋下,卻又見軒轅魂攻來左掌又畫瞭個半圓,右掌突然擊出直向自己額頭而來,疾如閃電,鄭玄澤不由慶幸方才退得早,此念還未畢,忽感兩道氣勁襲來,一前一後,隻覺背後被推瞭一把,又一條無形的手抓著自己向後退,身形猛然一滯,雙眼一暗,已感軒轅魂右掌已印在自己額頭之上。

  湖邊頓時發出幾聲驚呼之聲,又見軒轅魂緩緩放下右掌,向高臺走瞭幾步,停在擂臺邊上,群雄再見鄭玄澤面上難看之極,卻並無傷痕,顯然對方手下留情保住瞭一條性命,跟著一言不發向湖邊躍去,來到柳紫凝四人身旁,沉著臉低下頭走至幾人身後,顯然此次落敗對其打擊極大。

  場上一時鴉雀無聲,方才風雲變幻,鄭玄澤本還占著上風,未想轉瞬之間便落敗下臺,群雄不禁覺得有些面目無光,鄭玄澤武藝方才眾人皆見,已是甚高,心中對青龍會的小視之感紛紛收起瞭些。

  軒轅魂忽想起一事,剛要出言,卻見對面高臺坐於左側一中年男子站瞭起來,心中一動,想起方才此人和杜詩雨相望嘴唇而動,已知此人是何人,暗道來的好,轉身向臺中央走去。

  高臺之上本就被人註目,加之場下極靜,楊離彥這一起身頓被群雄發覺,場下紛紛喝起好來,那聖門之主缺微微鄒瞭鄒眉頭,顯是並不看好楊離彥,但也未開口,也無法開口,武林中人極重名聲,可以落敗卻絕不能受辱,何況江南大俠名震四方,乃是一等一厲害的好手,怎能怯戰不前。

  “軒轅令主,那日你我本該一戰,卻陰差陽錯未曾相遇,今日適逢比武盛會,正要領教下青龍絕學。”楊離彥說完卻看著妻子,杜詩雨見其神色凝重已知其意,轉身自隨從手中取出一把厚刀拋向夫君。

  楊離彥接過刀縱身躍上擂臺,江南大俠成名已久,但一向隻用雙掌對敵,此時取刀上臺,頓時引起群雄註目,紛紛猜測不已,楊離彥做瞭個請的手勢,卻見軒轅魂背負雙手隻是看向高臺,一付狂傲之態,即便以楊離彥的修養,亦感怒火漸升。

  柳紫凝見楊離彥提刀上場,心中一動想起一事,二年前其曾與傢父柳方劍私下比過一場,父親當日歸來未說勝負,隻嘆瞭句好刀法,柳紫凝素知父親為人,定是可以取勝,便未多問,此時見楊離彥將刀指向軒轅魂,也不在言語,二人之戰一觸即發。

  “楊大俠深藏不露,其刀法連父親大人都贊嘆有加,這一戰或可取勝。”柳紫凝暗想道,但卻心中甚為不安,方才鄭玄澤敗的如此之慘,實讓自己大為心悸,轉頭向後看瞭一眼,嘆瞭口氣又看向身邊青衣女子,隻見其低著頭手中把玩著一顆碧色圓珠,被一根細繩系在腰間,不禁生出一陣憐愛:雪衣妹妹怕是對這比武毫無興致,如此本不應帶其前來。

  柳紫凝想到此便想看去擂臺,忽心中一動看去湖邊一側,隻見葉青雲正專註的看著擂臺,那總是嬉笑著的面容此時顯得十分平靜又認真,柳紫凝心中一跳,一股異樣之感升起,方才起伏不定的心境漸感平伏,不知為何平日總讓自己惱怒的男子,顯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柳紫凝一時靜靜的看著,內心十分安定。

  “師傅,此人不凡,讓青雲有些意動,甚想下場較量一番。”葉青雲看著軒轅魂眼中透出一些激動,那日聖門門前的老道看去徒兒,暗念:青雲生性隨和,不喜爭強好勝,今日為何如此沖動。“不可,這青龍令主那日一見便讓我深感忌憚,為師習武天分雖遠不及你,但觀人卻還頗有幾分自信,依我看來此人一身武藝恐還未顯一半,此時的你還上不得臺,眼下臥虎藏龍,怎能容一個黑道之途在此猖狂,自有高人上臺,先靜心看楊大俠的手段。”

  “正因如此,方才讓我意動,於我而言,雖勝敗並不看重,但師父你若言我必敗卻還尚早。”葉青雲沉吟,卻也未開口。老道看著愛徒神情,忽有所感悟,暗嘆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是老瞭,青雲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老道的思緒不由回到瞭從前,多年前路遇一棄嬰,自己一時觸動便帶回瞭青城,時光飛逝,十年後正式行瞭拜師之禮,“我青城本也以劍術名震江湖,但百年來愈加看重養身練氣之道,重內而輕外,但內力功法卻增長有限,外功劍道反日益衰落,如今高手愈少,江湖中聲望已大不如前,養身長壽固然誘人,但為師卻不願你重復我的老路,正道強盛已有百多年,固然高手輩出,但有些門派在卻這安寧中不斷衰落,凡兒你自小聰慧,天分極高,不過學有專精,本門三大劍法你卻需選一而練,你想學何劍法不凡說來聽聽。”

  “凡兒想學最厲害的劍法。”

  老道看著眼前激動又活波的孩童,那無邪的眼光中包含的是最純潔的心念,不禁心中大動,踱起步來,心中一番計較言道:“原本我想授你的是落雲劍,不過我的好徒兒將來成就定在我之上,如此凡兒你便練青雲三十三劍。”

  “師傅師傅,你騙凡兒,青雲劍法不是人人都在練習的劍法嘛,凡兒想學最最厲害的劍法。”童音未脫的男孩不解的看著亦父亦師的老道。

  “凡兒啊,為師怎會騙你,青雲三十三劍雖可算入門劍法,但百年來本門尚無人突破十八劍,習此劍先易後難,更需內外兼修,尤其講究一個悟字,百年來本門醉心內功,此劍難習起初威力卻又甚小,漸無人在苦練交流心得,此劍乃本門立派之劍,開派祖先立意門下習此劍練心,望青城一脈以堅韌與悟性並重,可嘆,為師也甚為慚愧。”

  老道一時陷入情懷之中。

  “師傅,青雲三十三劍,我就要學此劍,既然無人習成,凡兒偏要去學,凡要變得最最厲害。”老道本想先前此言眼前孩童定會放棄,此時看著葉凡那無比純真又認真的雙眼,心中一陣觸動:“好!好!從此便沒有葉凡隻有葉青雲。”

  柳紫凝靜靜的看著葉青雲,忽然隻見葉青雲也目光一轉正對上自己雙眼,那熟悉的嬉笑又浮上面容,向自己眨瞭眨眼,柳紫凝不由一陣心跳,連忙將目光轉向擂臺,片刻後心中又生出一陣羞惱,正有些慌亂時,隻見軒轅魂身形一動向楊離彥而去,頓時心神被吸引而去。

  不同於對鄭玄澤的後發制人,柳紫凝隻見軒轅魂身形比之先前更快上幾分,出招亦是極快,圍住楊離彥猛攻,雙掌不時畫出圓環,先前同鄭玄澤勝負分的太快,並未瞧仔細,柳紫凝看瞭一陣,隻覺這青龍令主掌法優雅之極,不似在比武倒似在作畫,自己境界差瞭太多,又不在場中不知此掌法有何奧妙,隻覺軒轅魂雙掌不斷劃圓,腳下步伐卻極為灑脫勝似閑庭信步。

  就在柳紫凝看得莫名時,鄭玄澤卻覺得仿佛不能呼吸一般,先前落敗下臺已略知軒轅魂掌法之奧,雖不明為何雙掌劃圓,但卻知曉此人出招間配合身法四周暗勁極多,如同深入一個充滿陷阱的大漩渦一般,鄭玄澤看得呼吸愈加急促,方知曉對方根本未用全力,二人出招極快,雖方過去片刻,卻覺已過去甚久。

  鄭玄澤忽然心中一震,方才隻註意軒轅魂,此時卻見楊離彥出刀亦是極快,或橫或劈,非但絲毫未露敗象,反隱隱漸占瞭些主動,他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在軒轅魂掌風中會出招大受影響,此時鄭玄澤心中沮喪無法用言語言表,可笑自己還想尋機同楊大俠一較高下。

  谷內此時臥虎藏龍,眼力高明者甚多,俱都暗驚江南大俠深藏不露,隻聽此時楊離彥一聲低喝,刀勢更強,其速更快,已是占瞭上風,軒轅魂漸向擂臺一角退去,場下群豪紛紛叫好,但高臺之上的聖門之主卻略鄒瞭鄒秀眉。

  “此人大不簡單,楊大俠怕是不能全身而退,這一陣失利江湖之勢又平添變數,如此下場需得遣我門內弟子上臺。”氣質高雅的聖門之主微微輕嘆一聲,看看瞭身邊的林孤鴻。“此子掌法雖不凡,但還無讓我出手的興趣。”似是洞悉的身邊女子的心思,林孤鴻淡淡的說道。

  軒轅魂漸退到擂臺一角,猛然止步反向前貼瞭上去,楊離彥與此人交手至今,知曉對方身法極佳變招極快,自己雖逼的對方後退,實絲毫未露敗象,似還留有餘力,想到此心中一陣失落,忽雙手握刀向後退瞭一大步高高躍起,大喝一聲向軒轅魂當空橫劈下來,此勢極大,軒轅魂向後一步退開,卻見楊離彥此刀其勢不減將擂臺一角直劈而開。

  沉重的木塊落入水中,一片白浪自水中濺起,軒轅魂落腳木板已下落水中,便向後飄去,落在角邊插入水中的粗大木樁之上,水浪自兩人之間升起,軒轅魂突然如同離弦的劍一般向楊離彥躍起。

  群雄隻見水浪如同佈一般飛飄向楊離彥,楊離彥舉刀而前,直劈而去,水佈自中斷開,忽然又自兩邊向楊離彥卷去,一隻水手印自水佈中印出,向其胸而去,楊離彥此時亦不知對方如何避開此刀卻又能攻來,眼前白茫茫一片水佈,突然之間完全不知對方出招的軌跡。

  此景雖頗美,但對楊離彥實則險到瞭極致,此時是攻是退,選擇隻在瞬間,一聲不甘的怒吼響起,厚刀橫檔向水手印,楊離彥向後退去,一聲大響,隻見水佈將其包住,跟著一條人影撞開水浪向後直躍至臺心。

  水花落下灑在擂臺之上,隻見軒轅魂負手而立,緩緩走著,此時全場極靜,隻聽輕吟的斷裂之聲發出,跟著擂臺中心楊離彥手中的厚刀寸寸斷裂,轉瞬之間變成一堆廢鐵,隻見楊離彥垂著頭,忽然身形一晃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夫君!”岸邊傳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正是杜詩雨,“習武之人,兵刃已是自身的一部分,方才你棄刀擋我一擊,此刀的靈魂已死,你並非它的主人,你可感到它的血脈,它的吶喊,它不甘失敗的一顆心,既不能人刀合一,為何還要持刀,方才你若非隻顧自身,妄圖以刀脫身,而是同刀攻來未必沒有勝機。”軒轅魂淡淡的說完,轉身不在看向楊離彥,已是極為不屑。

  身傷不及心傷,楊離彥縱橫江湖,受人敬仰,本也非接受不瞭失敗,但聽瞭這一番話,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不甘,悔恨,心痛,充滿瞭整個頭腦,忽然一聲悲喝躍向湖岸,向聖門前山離去。

  杜詩雨心中大急,看著夫君離去的背影,差點就忍不住追去,但想自己夫婦乃是代表江南盟前來,夫君如此已是頗為無禮,但聖門自也能體會,自己則還需留在此,而且此時也需讓夫君靜一靜,一時看著背影又慌又驚,平日秀外慧中的杜詩雨哪還有一絲常態。

  且不論杜詩雨如何心急,場下群雄此時有些目瞪口呆,誰想方才還上瞭上風的楊大俠,轉眼間便刀毀人傷,此時再無人敢小視軒轅魂,見瞭楊離彥的刀法自問不及,許多躍躍欲試的高手亦熄瞭念頭,而葉青雲的眼光卻更加熾熱。

  老道看在眼裡有些欣慰也有些擔憂,葉青雲剛想縱身上臺,“中原武林也不過如此。”忽然身邊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雖極底自己卻聽的十分清晰,葉青雲心中一動,尋聲望去,一個漢子挺胸筆直的立著,看著擂臺,五官端正卻有些粗曠之態,像是北方之人。

  葉青雲遊歷江湖數年,除卻關註武林,亦極為關註國事,加之自己極為聰慧,聽瞭此人低語尋思一番,已有所得,當今帝國雖已修養十多年未有戰事,但當今帝君崇尚武力,據聞四隻大軍近些年都在擴充人數,恐戰事又將起。

  尤其駐紮在北方的一隻大軍已近三十萬,便是由鎮國公親帥的北府軍,“據聞鎮國公已被召回帝都議事,莫非當今皇上已想一統北方,一但戰起,隻怕武林亦不能置身其外。”葉青雲暗想,自己雖不願發生戰爭,卻又如何有能力改變時事的轉變,幾國武林怕亦是要惡戰連連。

  帝國雖強盛,但四周強敵環繞,一但戰起,局勢卻還甚不明朗,而受苦的始終是天下百姓,就在葉青雲憂國憂民,一時忘瞭上臺之際,軒轅魂的聲音自擂臺上傳來。

  “我青龍會行事一向恩怨分明,不知聖門林心瑤仙子可在場下,我四哥曾為你所傷,聖門威震江湖百年,在下甚為敬仰,但請仙子下場賜教。”軒轅魂向聖門眾人望去,林心瑤初出江湖曾被劍神相邀華山,在江湖引起關註,然則林心瑤行事低調,所識之人甚少,群雄一聽軒轅魂出言邀戰,頓時屏住呼吸,但看聖門做何安排。

  軒轅魂此番受命前來,隻是暗訪,那儒雅文士曾多方告誡切勿輕舉妄動,然則正道情形卻甚為微妙,聖門久不出江湖,影響力大減,各派頗為冷待此次大會,所來高手有限,三大絕世高手也隻劍神孤身前來,將在外軍令所有不受,若事事謀定後動,則必錯失良機,機遇與風險總是並存。

  若能在大會一顯青龍之威,再出言相激,在適時作出尋釁,必能引得正道來攻,而此時正道內部戰意不定,來攻力量必大受影響,如此在荊州以逸待勞挫敗正道自是不在話下,江湖之勢必然發生轉變,此後勝敗雖猶未可知,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林心瑤能讓劍神出手,更傷瞭自己四哥,軒轅魂心中對此戰實無必勝把握。“如若事事都在掌握,豈非無趣,我豈是楊離彥之輩。”軒轅魂戰意陡然高漲,靜靜立在擂臺上,氣勢不斷上升。

  高臺之上,那聖門之主聽瞭此言面露擔憂之色,輕嘆瞭口氣。“當日我一見心瑤,便覺此女天資不凡,若加磨煉或可接下你的重任,是以我邀其論劍華山本想做些指引,但今日一見,此女心魔已生,意境不進反退,不知受瞭何挫折,實讓我心中惋惜,如此不知何時你方能卸下門主的瑣事。”林孤鴻望向身邊女子,眼中透出一絲溫柔。

  “聖門乃我生長之地,於我而言又怎是瑣事,我本想遣我首徒下場,但心瑤乃我師姐愛徒,此事需得由她做主,這青龍會讓我心生不安,已是占瞭天時,聖上又恐將對北方用兵,中原武林怕是亦將卷入其內,山雨欲來風滿樓,平靜多年的江湖終將迎來大亂。”聖門之主幽幽嘆道。

  湖邊聖門眾人之內,軒轅魂所見最後到達三女,其中之一那日在崖上所遇白衣女子正是林心瑤,同其師姐站在一女身後,三女一身白衣皆為絕色之姿,縱是在美女如雲的聖門眾女中亦是鶴立雞群,群雄目光匯聚而來,隻覺當真美女如雲,其中四女更是絕美無比,各有特色一時難分高下。

  “瑤兒,你歸來後,為師從未追問你失身之事,如今你心魔難除,本不願讓你出場,但事關師門顏面,此戰許勝不許敗,隻是,還需小心。”林心瑤身前女子淡淡說道,言語頗為嚴厲,但卻終是透徹關切之意。此女外貌雖甚為年輕,同林心瑤站在一起好似一對姐妹花,但氣質比之身後二女大為不同,少瞭許多少女青春之態,體態也豐腴許多,顯得極為成熟,高貴聖潔的氣態讓人不敢直視,隻是此時面色顯得略有些嚴厲。

  “師妹,莫聽師傅所言,臺上那人縱然你心魔未生勝負也未可知,輸贏不必計較,但卻不許你逃避,做回以前那個心比天高的心瑤。”林心瑤身邊的女子冷冷的說道,此女雖生的絕色之姿,面容卻冰冷至極,隻是那冷若冰霜的容貌下所說之語也透出瞭關切之意。

  “師傅,師姐,瑤兒去瞭。”林心瑤平靜說道,飛身上瞭擂臺,心中感到一陣溫暖,軒轅魂看著林心瑤,心裡想著的卻是那日在崖邊好似天上仙子的白衣女子,暗嘆未想對敵之日來得如此之快,雙手抱拳行瞭一禮,林心瑤略回瞭一禮,緩緩抽出長劍,身形一動,不緊不慢飄瞭過去。

  柳紫凝方才也是仔細打量聖門諸女,一時也被吸引瞭心神,暗嘆聖門女子容貌之美,若單論相貌,雖無人能及的上自己身邊的雪衣妹妹,但聖門中人那種仙子之態卻份外引人。

  此時隻見林心瑤攻向軒轅魂,二人展開身形交起手來,柳紫凝看瞭片刻,卻看的不太明瞭,軒轅魂身法一如以往極快卻又優雅,而林仙子手中之劍忽快忽慢,二人身形不時相交而過,柳紫凝隻覺臺上女子姿態之美無以復加,不似在比武到似是在舞劍,而軒轅魂無論身形多快,林心瑤始終不緊不慢在舞著劍,柳紫凝漸心神一陣沉醉,隻盼那舞劍女子便是自己。

  忽然之間,柳紫凝覺得軒轅魂的身形慢瞭下來,越來越慢,但出招之間卻似更為有力瞭,隻是姿態還是那邊優雅,柳紫凝看不明白所以,隻覺耳邊似乎充滿那掌風的咆哮,漸漸又覺林仙子的劍舞的快瞭些,越來越快,忽然擂臺上傳來啪啪的木板碎裂之聲,越來越多,隻見整個擂臺漸在碎裂,小木塊不時在空中旋轉飛揚。

  柳紫凝也知兩人戰到緊要關頭,隻見軒轅魂身形瞬間猛然急速加快,林心瑤亦是加快身形,劍舞的已是極快,若柳紫凝向後望去便能看見鄭玄澤那張已經緊張到蒼白的臉。

  當柳紫凝已有些看不清二人出招時,擂臺越碎越多,大塊大塊的木板落入湖中浮在水上,不多時隻餘七根粗大木樁高高豎起,二人踏著水面上的木塊展開身形,此時劍氣掌法已一覽無疑,群豪隻見不時飛濺起的水花,四面八方的湧向林心瑤,連綿不絕永無止盡,不禁俱都倒吸一口涼氣,不在場中又如何知曉軒轅魂掌法的恐怖之處。

  隻是那連綿不絕的水花始終被劍氣格擋在外,粘上水氣的劍氣有若實質,一道道甚為美麗,但二人比試實已到生死關頭,忽然一道掌風濺起一大片水浪,跟著包裹向林心瑤,同先前楊離彥同出一轍,水浪中又透出水手印,就在群雄屏住呼吸時,卻見林心瑤飛身躍進水浪之中,一聲輕響,浪分,一股劍氣劃出,直將水面破開兩半,跟著軒轅魂身形向側邊飛退,半蹲在一片木板之上,顯然吃瞭個小虧,林心瑤向後上躍去落在一根木樁之上,居高臨下將手中之劍指向軒轅魂。

  四周落針可聞,兩人一高一低,一站一蹲,對望片刻之後,林心瑤向上當空躍起,向下方的軒轅魂擊去,白衣長劍,人美景更美,不是天上的仙子又是何!

  軒轅魂四周的水面忽然旋轉起來,如同漩渦一般,越來越快,隻聽其一聲大喝,右掌向下擊中木塊,整個人騰空而起,而四周旋轉的水浪猛然上升,整個帶著一股旋轉的水幕迎向林心瑤。

  二人當空相近,旋轉的水幕將二人吞沒,瞬間一聲大響,水幕劇震分成無數光點分散四射而開,之見林心瑤遠遠向後方飄去,人在空中櫻口便吐出一口鮮血,頭朝下向湖中落去,人已昏迷,但手中長劍卻還不肯松開。一道白影飛過攬過林心瑤躍上岸去,正是那位冷然冰霜的師姐。

  軒轅魂緩緩落在一根木樁之上,緊緊看著那道白影,暗念如若是你,不知我還能否全力出手。場邊群雄已是驚呆,猛然意識到這江湖的天要變瞭,此等武藝竟還不為江湖所知,林仙子方才的武藝已是高明之極,竟還敗下陣來。

  “正道高手也不過如此,還有何人有膽量下場。”軒轅魂目光掃視全場,面露冷笑,群雄不禁大怒,便有人要上前一戰。“此人竟還未盡全力,此等武藝隻差一步便要突破極境,林大哥,莫非要小妹一個婦人上臺。”聖門門主面上終露出凝重。

  “原本我隻有一劍而已,現卻又多瞭你,此人雖還不值得我出手,但又怎能讓你出頭。”林孤鴻終立起身來,群雄頓時安靜下來,看向這未曾一敗如日中天的劍神。

  擂臺上忽然傳來軒轅魂的大笑聲,其聲狂放無比,大笑掩蓋不瞭軒轅魂心中的緊張,當此時心中更多是興奮之情,試問武林中又幾人敢直面劍神,能活下來嗎,軒轅魂心中無半點把握,但戰意已燃燒全身。

  林孤鴻提劍躍向湖中,劍未出鞘,但軒轅魂隻覺一股巨大的壓力迎面而來,人未至,一股勁力已在身前,軒轅魂擅長暗勁知曉厲害躍下木樁避瞭開來,一聲悶響木樁碎裂斷開,林孤鴻落在一邊水面上的木板之上,軒轅魂縱起身形,其速之快已讓柳紫凝有些目呆,此時已是全力而動。

  群雄隻見一條身影圍住林孤鴻急速而動,四周水面水浪接連而起,一道道卷向而去,但林孤鴻身形未動,舉手投足間輕輕揮掌擋下來招,軒轅魂在水幕之外猛然之間一道水掌印自內透出,直中高速飄動中的軒轅魂,群雄隻聽一聲大響,軒轅魂身形暴退,連踏瞭數塊木板方穩住身形,嘴角流出血下,強忍著未吐出來,一股作氣再而衰,可以傷氣勢卻決不可泄。

  林孤鴻點瞭點頭,緩緩抽出瞭長劍,劍身灰白透出一股蕭瑟之意,長劍指向軒轅魂人卻未動,軒轅魂忽然有種靈魂已被攝走的感覺,身形猛然暴起,在湖面圍繞林孤鴻急速而動,已是快到極致,軒轅魂隻覺自己從未如此快過,但那種感覺卻似乎未有減弱,如同一條巨鏈已牢牢捆住自己。

  無法逃,奈何,好男兒當世,隻能戰,軒轅魂身形一頓雙足全力踏木,向林孤鴻飛躍而去,身後攜著這一道巨大旋轉的水幕,林孤鴻一劍指去,軒轅魂雙目灰死,突然猛然雙足踏水,身形爆停,身後水幕越過自身旋轉著向劍神而去,長劍觸水,水幕自中破開一個水洞,瞬間消散而開,隻見軒轅魂人已在半空一掌向劍神其面擊來,快如閃電。

  長劍又動,軒轅魂隻覺一道劍氣化開自己掌法,反直向自己額頭而來,人在半空無法回避,瞬間劍氣已破掌而來,那正消散的水幕忽有一邊席卷而來,正是軒轅魂的回天暗勁,一聲輕響傳出,水幕消散殆盡,軒轅魂落在木板之上,一條血線自左肩至右腹顯出,鮮血直流而出,但人卻立得筆直。

  劍神緩緩將劍入鞘,已無再出手之意,勝負已分。“神劍奇俠笑九州,九天玄女在天間。前輩絕世神功晚輩佩服,但在下三哥也是習劍,日後同前輩當有一戰。”軒轅魂靜靜說道,口中的血水再也止不住直流而下。說完縱身躍至岸邊,向前山緩緩行去,群雄見此人竟能在劍神手中全身而退,終無人阻攔,隻是看著其背影一時萬般滋味。

  軒轅魂沒有點穴止血,隻因林孤鴻劍氣入體,一時無法止住,在逼出氣勁前該流出的血不會少流一滴,軒轅魂能在劍神手中留下性命,全身而退已是不凡,但暗念道一個林孤鴻已是如此厲害,尚有那聖門門主以及另外兩大高手,一時心中冰冷,忽又想起大哥的面容,一股溫暖伴隨著信心開始占據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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