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於醫生的恐懼是深入骨髓的,大概在小時候第一次被那穿著白衣的惡魔笑著拿又細又長的針紮到胳膊上或者屁股上時,那突如其來的刺痛感就已經在我們心底深深地刻下瞭烙印瞭。
我原以為長大之後這種恐懼會變得稍微輕一些,畢竟在我小學的時候,區區屁股針帶來的微微刺痛已經頂多讓我癟癟嘴而不會哭出來瞭。但是直到八歲那年,我的第一顆乳牙開始微微松動而又要掉不下來的時候,我才見識到瞭這世界上最不可名狀的仿佛來自深淵般的恐怖。
牙醫。
光是看到這兩個字就足以讓我渾身顫抖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可是我走不瞭,因為站在我面前的是那應該被我稱作“媽媽”的書面用語叫“母親”的學名應該叫作“生身母親”的人。
是的,我的媽媽是個牙醫。
八歲那年,她帶著我來到她工作的地方,親手拔下瞭我那顆乳牙。
從此,我再也不敢跟她頂嘴瞭。
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用,就算我表現得再乖巧,之後該拔的牙還是得拔,而且都是她親自動手,這導致我一旦出現牙齒松動的情況後都會隱瞞不報,期盼著它能自己乖乖掉下來,然後結果自然是被她銳利的雙眼發現,接著……通通拔掉!
終於,在十三歲的時候,我的牙全部換完瞭!
看著媽媽遺憾的眼神,我心裡止不住的樂。
然後好景不長,媽媽以“牙醫的孩子怎麼能沒有一口好牙”為由,強行給我弄上瞭牙套,當然這也是因為我的牙由於遺傳原因有一點畸形,但是真的隻是微微一點,好多人比我的牙醜多瞭都沒去弄牙套呢……
牙套也就裝的時候和調整的時候會微疼一兩天,然後最多就是不習慣,所以我很輕松地度過瞭這一個難關。
然後,我的好日子終於來瞭,再也不用忍受媽媽的折磨。而且托媽媽的福,有一口好牙的我在人前總是一副自信的露齒微笑,再加上從爸爸媽媽那遺傳來的好顏,我從高中開始就被人稱作“校草”。
當然,早戀這種事沒有發生過,因為媽媽不同意,而我對媽媽的恐懼早就已經深入骨髓瞭,所以……自然我是不敢早戀的。
大學瞭就不一樣瞭,大學之後是我自己不想談的,才不是找不到呢……
室友對我這種有一張好臉和好腦子卻不去找女朋友反而天天沉迷遊戲的行為覺得不可理喻,不過我倒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我有自信想找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為什麼要找呢?女人哪有遊戲好玩?
然後這樣一混就是四年過去瞭,我自己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找工作也好,讀研也好,最後幹脆直接回傢附近上班瞭,萬一工作不順心辭職瞭再考也沒什麼問題。
反正傢裡不缺錢。
國內現在對牙齒整形的需求越來越大,而媽媽都做瞭十幾年牙醫瞭,在市內也算是小有名氣,因此爸爸媽媽一合計,很久前就拿著所有積蓄去開瞭一傢牙科診所,媽媽一邊繼續在醫院工作,一邊去自己傢診所“接私活”,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醫院也不管。
現在一單下來幾千塊錢是有的,而且量很大,根本接不過來,一單基本都得做一年左右的時間,所以算下來牙科診所年收入隻算矯正牙齒都得有幾十萬瞭,再偶爾來一些拔牙補牙種牙的,年收入都是奔著百萬去的。
爸爸原本還在國企上班,不過後來由於單位效益不好,再加上診所裡忙不過來,爸爸幹脆直接辭職,專門在診所守著,再請一兩個接私活的年輕牙醫來負責平常的拔牙之類的簡單活,不讓媽媽天天那麼累。
我有時候笑稱爸爸吃軟飯,爸爸也是樂呵呵一笑,說自己能靠臉吃飯為什麼要靠本事?
玩笑話歸玩笑話,爸爸媽媽的夫妻感情還是很好的,而且如果不是爸爸這麼支持,媽媽也根本忙不過來,當初開診所的錢還一大半是爸爸攢出來的呢。
我回到傢這邊後,隨便找瞭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工作,電信的單位,每天在營業廳賣卡賣套餐,就是那種充話費送手機的,然後跟不懂的人回答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今天還有人拿著老年機問我為什麼自己的手機不能下載微信。
平心而論,這份工作有夠無聊的。而且工資也不高。
累倒是不累,而且經常可以摸魚玩手機。
也不知道媽媽現在在幹什麼,不會又在給哪個倒黴的傢夥拔牙吧?
雖然突然想到瞭媽媽,但是工作時間我也沒有直接打電話,而是順手拿出手機解瞭鎖隨便翻瞭兩下。
無意識地點開瞭某個論壇軟件,首頁的一個帖子就映入瞭眼簾。
“諸位不覺得牙醫是一個很色的職業嗎?”
這隻是個很正常的論壇,至少不是什麼黃色論壇,不過由於其匿名發帖的特征,許多人總是聊著聊著就開始性癖放出瞭。
滿臉問號地點開這個帖子,樓主沒有在一樓發表高見,而是詢問大傢覺得如何。
樓下回復:“淦,你的xp系統好幾把奇怪啊。”“雖然人類的xp是自由的,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去看一下醫生。”“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點xp?”
然後樓主在後面闡述自己的理由:“嘴裡面應該算是人類最隱秘的幾個地方之一瞭吧?不然舌吻為什麼會比親嘴更色?這是不是就說明嘴巴裡面比外面更色?而牙醫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玩弄你的嘴巴裡面,不覺得很色嗎?”
“色嗎???”“這哪裡色瞭?”
“而且在看牙的時候,你是躺著的,醫生要趴到你身上從上往下看你的嘴巴,這樣的話她的胸如果大一點的話就回壓到你身上瞭吧?”
“靠,我居然真的被樓主說的覺得有點色瞭,我是不是不正常瞭?”“樓上停住,不要被誤導瞭啊!”
“而且兩個人身子緊緊挨著,你還可以隨時裝作不小心去摸到對方的身子,可以假裝被弄疼瞭然後用手抓著對方的腿,肥肥們如果沒有摸過女人的腿子可以用這個方法試一試。”
“淦,不是裝疼,是真疼吧?話說真的有人在弄牙齒的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嗎?”
“躺著的時候勃起瞭怎麼辦?會被周圍的人看見的吧?”
“我下周要去調整牙套瞭,到時候試試?試個屁啊,我的醫生是個男的……”
“男的不是更好嗎?”“???你不對勁?”
樓下很快歪到瞭奇怪的話題上去瞭。
該怎麼說呢……這位兄弟的興趣還真是獨特啊……
這種事情和醫生漂不漂亮沒有半毛錢關系,就算是媽媽這種大美人趴在我身上跟我親密接觸,我也不可能產生一絲絲的其他念頭,隻想著讓她趕緊走遠點……
我很快把這個帖子的事情忘到腦後,投入到永無止境的摸魚事業中去瞭。
一個下午加起來就沒做到一小時工作,很快就到瞭下班時間,營業廳基本不存在加班這一說法,五點一到準時下班。
今天跟我一起坐班的是一個被我叫作靜姐的大姐,和我媽差不多年紀瞭,也挺漂亮的,不過保養的沒我媽媽好,眼角的皺紋已經很明顯瞭,身材也不可避免地有些走樣,據說她小孩也是上大學瞭。
“黃瀟啊,今晚要不要跟靜姐出去吃?隔壁新開瞭一條美食街,最近在搞活動呢。”靜姐下班的時候邀請我。
話說從我第一天來上班開始,靜姐就對我很親密,總感覺有些超脫正常人際交往該有的范疇瞭,她不會是饞我的身子吧?
“不瞭,今天我媽說做好飯等我回傢吃的。”我婉拒掉靜姐的邀請,就往公交車站走去。
上班的地方離傢裡的牙科診所不遠,公交車四站路就到瞭,走過去也就兩公裡的樣子。
爸爸這時候應該還在診所,一般晚上也會比較忙,畢竟很多上班族隻有晚上有空來,媽媽則估計跟我一樣剛下班,正從醫院出來往診所去。
到診所的時候媽媽還沒回來,爸爸正坐在櫃臺後面,似乎和誰聊著天,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我好奇地走進去,爸爸以為客人來瞭,起身迎瞭一下,一看是我,立馬沒瞭興致,又坐瞭回去。
“喂,要不要這麼真實啊?”我吐槽。
“就是這麼真實,看到你就來氣。”爸爸沒好氣地白瞭我一眼。
對於我不繼續讀研反而跑回來上班這件事爸爸一直一肚子怨氣,覺得我現在做的事白瞎瞭上個這麼好的大學,都對不起當年高考考那麼高分,用他的話說就是“還不如去學個牙醫回來繼承傢業”。
我也懶得理他,轉頭打量跟爸爸聊天的傢夥。
二十來歲,或許比我大一點,也挺帥氣的,主要是有氣質,溫和的笑,一點架子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醫生的氣質。
“這是明天開始要在我們這裡上班的嚴醫生,嚴黎,中南湘雅畢業的碩士,牙醫哦。”爸爸介紹道。
“湘雅畢業的來我們這?”我一臉狐疑。
“你什麼意思啊?”爸爸一臉不爽。
“呵呵,是這樣的,你可能不記得瞭,其實我們傢也住這附近的,就是那個杏林小區,小時候我在王醫生這裡做過牙齒矯正,大概十年前的樣子……”嚴黎說著露出牙齒一笑,“我從那時候開始就想著以後也要當牙醫,要在你們這裡上班,王醫生可是我從小的偶像呢!”
他口裡的王醫生就是我的媽媽王雨詩,十年前的話,那豈不是我們傢這個小診所開業沒多久的事?
“那你還真是夠堅持的……”我十年前還想著長大要當宇航員呢,現在卻在當上班摸魚王。
“是啊是啊,和你可不一樣……你媽要是知道這件事指不定多高興呢。”爸爸搖搖頭。
確實,媽媽當初就非常希望我能學醫,不過對牙醫有陰影的我打死也不學,因此她對此感到非常遺憾,一身本事沒有人可以傳授。
現在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蹦出來個把自己當偶像的人說要跟著她做事,她一定高興得恨不得把畢生功力全部傳授給嚴黎。
沒多久,媽媽開著小車回來瞭,醫院的白大褂自然是不能穿出來的,因此媽媽現在身上就是很普通的日常打扮,當然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媽媽身上也普通不起來就是瞭。
明明隻是普通的針織衫加及膝長裙以及一條黑色連褲襪這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裝扮,穿在媽媽身上也像是時尚雜志封面一樣。
“你說有驚喜,是什麼東西啊?”媽媽進瞭醫院拿起水杯就先咕咚咕咚喝瞭兩口水,才問爸爸。
爸爸笑呵呵地給媽媽介紹瞭嚴黎。
媽媽果然很驚喜:“啊對啊,我好像還有印象,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拔瞭牙然後哭著說要媽媽親親抱抱才能好的小屁孩?我當時還奇怪高中生瞭怎麼還這麼愛哭的嗎?”
嚴黎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瞭笑:“初中剛畢業……剛畢業……”
我想笑又不敢笑,隻好轉過身去憋住。
“好快啊,一轉眼居然都這麼大瞭……碩士都畢業瞭?”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看瞭我一眼。
“都十年瞭啊……倒是王醫生你好像一點都沒變一樣……”嚴黎誇人都這麼會誇,媽媽一下子更開心瞭。
“今天去外邊吃吧?”媽媽提議。
“早就定好瞭,就等你瞭。”爸爸說。
“那走!瀟兒,你來開車!”
“得嘞……”我接過鑰匙,發動汽車去瞭。
最近剛考完駕照,所以隻要我在,基本這個司機我就當定瞭。
而且看他們這麼高興,等下肯定得喝酒瞭,那我就不喝瞭,回來還得我開車……
我坐主駕駛,爸爸坐副駕駛,媽媽和嚴黎在後面聊得很嗨,很快就觸及到瞭牙醫領域,我是完全不懂,爸爸也隻是半懂不懂,根本插不上話。
別看嚴黎這小子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人畜無害似的,喝起酒來可真猛,白酒不要錢一樣地往下喝。
爸爸也是喝白酒,媽媽拿著啤酒代替,然後他倆輪流被嚴黎敬酒,最後居然還沒喝過,然後嚴黎就跑出去搶著把賬給結瞭。
第一次見把其他人灌醉就為瞭自己付錢的……
然後還要他幫忙把我們送回去,我扶著爛醉的爸爸塞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然後關好副駕駛的門,抬頭正好看見嚴黎架著媽媽一條胳膊走出來,便幫他們把後座的門打開瞭。
嚴黎小心翼翼地扶著媽媽把她推進去,然後也跟著坐瞭進去。
話說剛才好像看見嚴黎推媽媽進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媽媽的裙子,都給掀起一半來瞭,不會把媽媽內褲都看見瞭吧?
夜色昏暗我也沒看清,不過應該隻是不小心的,這幾個都醉成這樣瞭,應該隻是我想多瞭。
我繞到前面去開車,系好安全帶,然後開著車子慢慢進入瞭主路。
有一說一我還是第一次晚上上路開車,平常有爸爸這個老司機在邊上指揮,雖然手忙腳亂但是問題也不大,現在我就有點慌,燈都不知道該打哪個,最後想瞭半天才想起來有路燈的話應該是打近光燈。
然後我也不敢開快,就用40碼的龜速上路瞭。
爸爸已經躺那打起鼾來瞭,我往後視鏡看瞭一眼,媽媽居然躺在瞭嚴黎肩膀上,臉色紅撲撲的,閉著眼睛顯然也是醉瞭。
嚴黎也不怎麼樣,雖然勉強還能睜眼,但是也迷迷糊糊的。
雖然覺得他倆的姿勢有點不妥,但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瞭,出聲提醒的話會弄得場面很尷尬,於是便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繼續龜速開車。
然後就被交警攔下瞭,大半夜的,不限速的路上開這麼慢,這不查酒駕都不好意思。
不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停下車禮貌地跟警官問好,然後吹瞭酒精測試儀,確實沒喝酒。
“沒喝酒,開這麼慢幹啥?”沒能如願抓到犯人的交警一臉失望,“釣魚啊?”
“……我新手司機,剛上路沒多久。”我解釋道。
“車裡都是什麼人?怎麼不下來?”
“都喝醉瞭,我負責開車送他們回去,就是我們一傢人。”
交警往裡面探頭看瞭一眼,說:“哦,你爸和你哥哥嫂子啊?”
“嫂子?”我納悶地回頭看瞭一眼,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依偎到嚴黎懷裡去瞭,嚴黎腦袋擱在媽媽腦袋上,一隻手還摟著媽媽的腰,手放在腰後面都快摸到媽媽屁股瞭,媽媽身後的裙擺也因為扭動變得有些折皺起來,兩人抱在一起別提有多親密瞭。
“是我哥和我媽,你什麼眼神啊……”我無力地反駁瞭一句,說:“還有事嗎?同志?”
“那你媽挺年輕啊,行瞭走吧走吧……”交警揮揮手表示我可以先走瞭。
媽媽和嚴黎的姿勢讓我很不爽,又不好說什麼,所以我打算加快速度趕緊到傢。
或許是因為我突然加速,媽媽發出瞭不適的呻吟,我從後視鏡看到媽媽皺起瞭眉頭,於是隻好又把速度放慢瞭下來。
之後的途中媽媽不時發出一陣陣的輕哼,看來真是醉的不輕。
等我到傢把車停好後,從後視鏡裡看到的情況差點把我氣炸瞭,媽媽居然腦袋都枕到嚴黎胯下去瞭!
忍無可忍的我直接拉起瞭媽媽的身子,然後推醒瞭嚴黎。
“啊,啊!怎麼瞭?”嚴黎被嚇得一驚,我憋著一口氣,最後還是說瞭句:“沒事,到瞭。”
“啊?哦……我幫你把王醫生送回去吧……”嚴黎說著推開車門,然後扶著媽媽走瞭出去。
刻意去把媽媽搶過來讓他去扶爸爸的話就顯得太防備瞭……
於是我隻好去扶爸爸,爸爸也真是,不能喝就別喝這麼多啊,到現在還沒醒酒,真是的……
然後我便扶著爸爸在前面帶路,嚴黎扶著媽媽在後面,雖然看不見,但是我想象得到他們現在的姿勢肯定是嚴黎一手扶著媽媽的腰,一手拉著媽媽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媽媽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沃日啊。
由於我傢買的房子都已經十幾年瞭,這附近也一直沒有蓋過新樓,所以我們為瞭傢裡到診所近也一直沒搬過傢,而這就導致我們傢的房子沒有電梯。
好巧不巧的是我們還住頂樓6樓。
於是我就隻能扛著死豬一樣的爸爸一步一步往上爬,嚴黎則抱著媽媽跟在我們後面。
好想換一換啊……
好不容易爬到頂樓,我掏鑰匙的時候才發現我自己沒帶鑰匙,爸爸的鑰匙估計丟在診所瞭,媽媽的鑰匙在包裡,包在車上忘瞭拿……
我特麼……
“你在這裡等一下,看著他們兩個,我下去拿個鑰匙……”我無奈地說完,就丟下嚴黎和爸爸媽媽在門外,自己下樓瞭。
剛才爬樓梯有夠累的,所以我也沒有跑,隻是慢慢往下走,順便喘口氣。
不過等我拿到鑰匙之後才想起來我把嚴黎和爛醉的爸爸媽媽丟在那,要是嚴黎有什麼非分之想都沒個人能阻止他。
雖然這樣看待別人不太好,但是畢竟我們也隻是第一次見面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於是我便又大步跑上瞭樓。
看上去似乎沒有發生什麼的樣子。
嚴黎還是一隻手扶著媽媽,順便看著被我放到樓梯邊坐著倚著欄桿的爸爸,見我上來瞭他還來瞭一句:“拿到瞭?”
“拿到瞭。”我開始翻媽媽的包,找到鑰匙後終於打開瞭門。
然後在嚴黎的幫助下把爸爸媽媽送到瞭床上,終於完成瞭這次艱難的搬運工作。
“辛苦你瞭,你還記得怎麼回去吧?要不要我送送你?”我問嚴黎。
“不用瞭,我自己回去就行瞭。”嚴黎搖搖頭,“剛剛運動瞭一下,現在酒都醒瞭一些瞭。”
“那就好,我還要幫他們收拾一下,就不送瞭。”
“好的,明天見……”
我這才想起他明天就要開始在我傢的小診所上班瞭。
等到嚴黎走後,我回到爸爸媽媽的臥室,幫他們把鞋脫瞭,然後把睡姿擺正,衣服也不換瞭,蓋上被子防止感冒,完事……
回到自己房間,又看瞭看手機,然後洗瞭個澡,然後繼續玩手機,也不知道玩瞭什麼,反正到瞭十二點才睡,從大學開始養成的習慣瞭,不到十二點都不知道怎麼睡得著。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媽媽在洗澡,爸爸還在睡覺。
“你爸昨天喝的太多瞭,現在都還沒醒酒,不用管他,給他把粥熱著起來自己吃就行瞭,我等下跟嚴黎說下今天下午診所再開門,讓他上午就別去瞭。”媽媽洗完澡說。
“哦,好。”我點頭。
媽媽隻是喝瞭啤酒,雖然當時醉瞭,但是啤酒消得也快,現在已經沒什麼問題瞭,爸爸那三兩白酒下去不到下午是起不來的。
“你最近上班怎麼樣?”媽媽又問。
“還好吧……”
“你真就打算在那地方上一輩子班啊?”
“……我也不知道。”
“那就再看看吧……”媽媽不置可否地說著。
不過看得出來她是很失望的,哪個父母不會望子成龍呢?
媽媽擔心酒精還沒完全分解,所以沒開車轉而去坐公交瞭,車就留給瞭我開,不過也順便給我留瞭個洗車加油的任務。
我看瞭看油表覺得今天還能用,於是打算下班後再去加油。
一天的摸魚很快結束,等我弄完所有事情開著車回診所的時候,媽媽正帶著嚴黎看病人。
那位牙疼的阿姨似乎對新來的嚴黎很感興趣,非要他來做,媽媽有些好笑地把工作讓給瞭嚴黎,在旁邊看看他的水平。
有意表現自己的嚴黎做得很認真,不得不說這小子滿臉認真的時候看上去還是挺帥的,阿姨看得春心蕩漾,恨不得當場撲上去……
然後就被一針麻醉紮得身子一顫,不敢動瞭。
哇靠這麼長的針往牙齦上紮,這特麼得多疼啊……
以前我拔的都是要掉的乳牙,是不需要上麻藥的,所以我還沒見識過麻醉針有多疼。
嚴黎三下五除二就把阿姨那顆已經完全壞掉的牙齒拔瞭下來,那牙都蛀掉一半瞭,根本沒有補牙的必要,隻能拔瞭再種一顆或者裝假牙。
種牙我是見過的,拿著鉆頭在空缺的地方的牙槽骨頭上鉆個洞,然後把新牙種上去……那血洞能把人看暈過去。
不忍再看下去的我溜出瞭手術室,到外邊坐著。
爸爸到現在還沒來,看來是媽媽下班之後才來開的門,等下帶點吃的回去好瞭,早上留的那點粥怕不是都燒幹瞭。
我的視線往半開著門的手術室看去,隻能看見媽媽的背影和嚴黎的背影挨在一起,一下子左一下子右,有時候媽媽還上去手把手教他怎麼操作,看得我羨慕不已。
突然想學牙醫瞭,現在開始學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