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功法強行壓制住的痛覺在慢慢恢復,加上那五個穿著緊身黑色膠衣看似婀娜性感,卻在一步步的前行中不斷的發散著越發厚重,簡直要令人窒息的冰冷氣息的女人,都令正艱難的挾持著人質一點點後退著想要拉開距離的雨軒越發的緊張,步履更是越來越艱難緩慢,甚至扣在身前女人脖頸上的手指都在分泌汗水,且開始不斷的輕輕顫抖。
可是他也知道害怕根本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所以盡管已經在這份恐懼產生的冷意中全身汗毛直豎,腦子卻在拼命的轉動著,試圖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他那兩根一直卡在身前女人咽喉間,隨時都能用力捏斷氣管使其身死的手指更是用力瞭數次,可是每每當他回過頭看向身後那片沒有任何遮掩可談的大片荒地後,都會慘然的放松下來。
「殺瞭她的確可以,可以少一份壓力可是……我真的跑得瞭嗎?現在自己的狀態,四肢都快要疼到斷開瞭,就算殺掉她也不可能逃過另外五個吧。不對!!!」
念頭至此他好像突然想到瞭什麼,一瞬間眼睛都瞪大瞭一些。
「不對!所有的痛覺都是從四肢上傳來的,身上受到攻擊的地方也隻有比較堅硬的後肩,真正要害的胸膛!頭顱!肚子都沒被攻擊!!!難道,是她們根本就不能,或者說不敢真正攻擊我的要害嗎?!」
想到這裡,雨軒掐在身前膠衣女人喉嚨上的指頭就放松瞭些,因為事到如今,哪怕他構想出的這份情況,僅僅是存在於可能存在的范圍內,他也絕對不可以殺掉她,不然恐怕隻會激化矛盾,從而真正將自己送入死地。
他甚至有想要把挾持的女人拋開去測試自己的想法的沖動,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麼他隻需要的在狠狠的逼自己一把,瘋狂的運轉魂力去遮蓋痛覺而後發足狂奔,隻要逃出這條小路碰到人!說不定就可以,就可以!
這麼想著他的身體竟慢慢的開始瞭動作,直到從傷腿上傳來瞭一陣刺心戳肺,直紮的他眼闊圓張,橫眉倒豎,呲牙欲裂才勉強忍住慘叫的疼痛,才讓他停瞭下來,也告訴瞭他,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慘淡現狀。
「果然還是...還是不行,屏蔽痛覺的消耗太大瞭,已經無法維繼下去,更遑論還要沖出去,根本做不到。」
他抬起視線又看瞭看那五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人,心裡也越發的焦急:「不行!不行!我要快點,想出個辦法!!!快!不然就算她們此時不會真的害我的性命,但是目的卻還是未知的!再被打下去我一定會失去所有反抗能力的,必須保持一定的底力尋找機會!必須!必須!」
這個過程中,他也不斷的在魂海中尋找著那位身著玄黑色金龍紋及地長裙,疊腿坐於磅礴厚重的黑金皇座之上的女皇,尋找中更是不斷持續的呼喚著她得尊名,卻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回應,直到他在心裡呼喚瞭不知道多少次後,才得到瞭一道聽起來充滿厭煩的回應。
「這次我不會管你,如果你連這一關都過不去,我要你又有什麼用處。」之後就再次沉寂而去。
鏡姐的話語雖然十分清冷無情,雨軒卻也隻能苦笑一下無法反駁:「是啊,她身上背負的東西,自己雖然知之甚少,但是能把這麼厲害的女皇逼迫到這步田地,幕後那個人到底有多可怕簡直不言而明,如果自己連這種等級的事情都處理不掉,她的確就沒有再培養自己的必要瞭。」
可是盡管他心裡能想明白,但是當失去鏡姐這張一直在他心裡充當底氣的手牌之後,那股撲面而來的危機感也是瞬間就又放大瞭數倍。
但是眼前那五位距離自己已經隻剩下十多米,且正在不斷縮小距離的膠衣女也在不斷提醒著他,害怕慌張根本於事無補,他能做的也隻有再次用手指捏住身前女人質的咽喉,大聲喝問對方:「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什麼!」
可是他的話語卻再一次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引起任何的回答,那五個女人仍舊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向著正在艱難的後退的雨軒慢慢逼近,活像是五隻黑貓正在戲弄一隻落入掌心無法逃走的老鼠。
雨軒此刻卻突然靈光炸現:「以她們的所作所為,和我劫持的這個人質最初對我的態度,那種毫不猶豫的動手,面對自己的挑釁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人,不應該會輕敵或者遲遲不補刀。」
「結合她們下手的部位都不是要害地方,和現在的情況,我懂瞭!她們大概率是在忌憚什麼,所以不敢下手太重,而現在這種不緊不慢但卻整齊劃一的步步緊逼,也根本不是她們輕敵或者是在戲耍我,而是要用氣氛擊垮我的精神,從而在我身上獲得一些信息!」
在突如其來的靈感幫助下理清瞭一些頭緒的雨軒也越發冷靜,一個計劃也慢慢的出現在他心裡:「她們雖然唯命是從是的死士一般的人,但是應該也不會輕易的舍棄自己人的性命,我應該借助手裡的女人跟她們談一談,主動被她們帶走,應該就能少挨幾下毆打,也好保存一定反抗的餘地。」
念頭至此他果斷的揚起眸光:「我知道你們不怎麼在乎我手中人質的性命,但是我想你們也不想有不必要的犧牲吧!現在隻要你們不在攻擊我,我可以放開她,並且主動跟你們走!」
但是等他的話語完全落下後,那五名女人卻仍然沒有出現一絲遲疑,仍舊一點點的向著他逼近而來。
這個結果完全超乎瞭雨軒的意料,讓本以為自己猜中瞭對方心思從而恢復瞭一些把握感的他又開始緊張起來,鬢角頭發的漸漸在冷汗的侵染下變得濕潤:「怎麼回事?難道猜錯瞭?!可是除瞭這點以外,我完全想不到她們不攻擊我要害部位的理由,難道說她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單純的,單純的從四肢開始虐殺我?讓我在絕望恐懼中一點點死亡?!」
思量到這個最壞的結局,雨軒卻漸漸的不再那麼恐懼慌張瞭,他掐著身前女人喉頭的手指也越發的用力,令這個被他一腳踢的肋骨斷折從而變得渾身軟綿毫無抵抗之力的膠衣女人口中都開始無意識的發出窒息前特有的「呃呃」聲:「如果活不瞭,說什麼也得弄幾個墊背的。」
「好,你先放開她。」
就在雨軒渾身上下戾氣越來越重的時候,身前那五個距離他已經不足十米的女人,卻好像收到瞭命令一般齊刷刷的止住瞭腳步,一句經過瞭變聲從而根本分不清音色的聲音,也從她們之中的某一位身上傳出。
但是這句聽不出任何特征的聲音,對雨軒來說卻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讓他瞬間輕松瞭許多,之後更是毫不猶豫的把挾持在身前的女人用力的推瞭出去。
「舉起你的手。」
剛剛把人質推到身前地上的雨軒這次也沒有任何的磨蹭,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的指示高高舉起瞭自己的雙手,但是他的嘴卻為瞭最後一次驗證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自我意識,而嘟囔瞭一句:「麻不麻煩,你們五個還害怕制服不瞭我一個高中生?!」
這次的話也果不其然如他所料一般石沉大海,沒有濺起任何的波瀾,四個女人沒有出現絲毫的遲疑,也沒有因為他的認慫和現在的狀態而表現出任何輕敵的跡象,一齊走到他的身邊。而另一個女人則是快速的走回瞭那輛埃爾法車中,從中提瞭一個頗大的旅行包才重新來到他的身邊。
待取東西的女人過來後,兩個膠衣女人直接走到瞭他的兩側抓住瞭他向上揚起的胳膊上,她們的手更是一瞬間就尋到瞭雨軒手肘部位的麻筋,之後在她們毫不留手的壓迫下,雨軒的兩條手臂就好像突然觸電瞭一般變得麻木無力。
直到這一刻,她們才拉著雨軒的胳膊別在瞭他的身後,隨著咔咔兩聲金屬簧機之聲,他的手臂也被一隻黑色的金屬手銬牢牢的拷在其中。
另外兩位更是早已蹲在瞭他的腳邊,在手銬落鎖的同時也將一副腳鐐套在瞭他的腳踝上,之後更是又取出瞭一根鐵鏈,將手銬和腳鐐栓在瞭一起才收手。
從手腳上傳來的重量和冰冷的觸感,甚至那兩聲傳入耳中的鎖扣咬合聲,都令本就隻能用破釜沉舟的計策謀求轉機的雨軒內心更加沉重。他內心雖然無比清楚自己的問話基本不會得到什麼回復,但卻還是不願放開哪怕一絲機會,繼續吐吐囔囔的說這話,企圖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姐姐,你們的身手和配合真好啊,哪學的?」
可是這些從上到下被緊身連體黑色膠衣完全包裹沒有一絲縫隙,就連頭上也套著黑色的全包裹型摩托頭盔的女人卻仍舊一言不發,其中一個更是掏出瞭一條黑色的綾子繞到雨軒身後,之後雨軒的世界就陷入瞭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瞭。
「嘩啦啦!」
一陣金屬鎖鏈撞擊的聲音還未等雨軒適應好眼前的黑暗,就傳進瞭他的耳朵,聲響中一陣向著前方的牽引力也順著鏈子傳到瞭他的身上,他知道是要被帶離此處瞭,但是此刻人為刀俎,雨軒也毫無辦法,隻能老老實實的戴著沉重的枷鎖,忍著從四肢傳來的劇痛跟隨著牽引向前走。
等雨軒感到腳下的地面再次變得堅硬後,他也猜到瞭是回到瞭路上就要上車瞭,可是對方的操作卻又一次出乎瞭他的預料。
這群女人竟因為跟他談好不能在傷害他而無法直接打暈後,像是覺得蒙住眼睛還無法屏蔽他的方向感一般,沒有給他安排座椅而是直接掀開瞭埃爾法的後門,將那根鏈接著他手銬和腳鐐之間的鐵鏈掛在瞭車頂上的一個吊鉤上,像是拴待宰的豬仔一般把雨軒四肢朝上整個吊在瞭車裡,才發動瞭汽車駛離瞭這裡。
被吊起來的雨軒也越發的安靜,因為他已經顧不著去思考瞭,原本就受傷的四肢此刻被吊起,由於到承受自己身體的重量而越發痛疼,一向不知道暈車這倆字怎麼寫的他,因為被吊起而且沒有一個固定支點而隨著車子的行駛胡亂擺動,更是已經徹底暈頭轉向幾欲作嘔。
直到他的精神和肉體在折磨中已經萎靡到失去瞭任何辨識度,方向時間都感覺不到,車子才終於停滯下來。
隨後渾身無力精神萎靡的他隻覺得自己在一股牽引力下被帶離瞭車子,又在一個很潮濕且有回音的地方走瞭許久,隨後就失去瞭意識。
...
一處陰暗的山腹內,幾道窈窕纖長頭戴頭盔女人身影正規矩的並排而立在一個同樣身作膠衣,但卻隨意披散著一襲酒紅色長發的女人身後,她們好像是不敢直視前方而微微低下的頭顱前方的陰影裡,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坐在一個靠背足有兩米餘高的座椅之上。
「您要的人帶回來瞭。」
「這次可是夠慢的。」
隨著一道聽不出男女和任何情感波動的機械音傳來,領頭的紅發女子額頭上瞬間就泌出瞭一層細密的汗珠,但是她也根本不敢找尋什麼借口:「是!大人!我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暫時記下,先按計劃進行吧。」
「是!」
「去吧。」
陰影中的人影一聲令下後,一群人仍舊頭也不抬的向後退去,直到退至門前她們才敢把拱起的手放下,扭身開門整齊的進入瞭另一個房間。
這一間房間內的景象卻像是突然穿越回瞭一百年前的審訊室一般,整個房間內隻有一盞燈泡正掛在房頂上散發著昏暗的黃光,配合上堆滿整個房間的各式各樣諸如老虎凳,刑床,甚至鐵處女的刑具,都使得這個房間內的氣氛壓抑到瞭極點,而房間的正前方那座巨大的十字架上,也模模糊糊掛著一個人影。
「叫醒他吧。」
待剛剛那個面對陰影中的座椅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紅色長發女人在頭盔女搬來的椅子上坐穩後,就立刻發佈瞭命令。
「是!」
膠衣女恭敬應答後,就分出瞭二人,從角樓中推出瞭一臺方方正正的儀器來到十字架正前。調試一番後隻聽「砰!」的一聲,一道比起拖掛卡車的遠光燈還要明亮數倍的光柱便從中射出,直直的打在瞭十字架上的那道人影之上,強光之下也終於可以看清那被綁在架上之人的面容,赫然就是張雨軒!
緊閉的眼皮根本無法阻擋的強光和光柱上散發的熱浪捶打在身上的那一瞬間,雨軒就已經醒來,他本能的睜開眼睛可是看到的卻隻是白茫茫的一片,和緊隨其後的眼部刺痛,想要扭頭躲避可奈何脖子也被緊致的鐵環死死箍住,根本做不到大幅度的扭動,刺目的光亮和光柱帶來的滾滾熱浪更是令他產生瞭應激反應,仿佛置身在深邃的淵底一般慌亂,恐懼,就連最基本的呼吸都越發的艱難。
不過就在他距離崩潰越來越近的時候,那道光柱就在「騰!」的一聲中消退開來。
感受到瞭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把自己身前的衣服射的有些灼燙,一些細小的汗毛更是隱隱有些卷曲的強光散去,雨軒的眼皮在抖動兩下後也緩緩睜瞭開來。
可是強光盡管散去,他的眼睛卻仍然有些灼痛,眼前也仍舊是一片雪白,淚水更是不斷的溢出。他隻能用力的甩瞭甩頭,又重重的睜閉瞭幾次眼睛,再次擠出瞭幾股淚水才算隱隱約約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可是等他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時,就再一次閉上瞭雙眼。
可是眼皮張合這般細小的動作都未成逃過紅發女的感知,她藏在紅色般若面具後的眼睛隻是斜斜的向雨軒的方向撇瞭一眼,一道輕佻的聲音就從她得嘴裡發出:「哦?不是可以睜開眼瞭嗎?怎麼不看瞭?」
雨軒也深知事到如今,不是認幾下慫,或者裝出一副卑微的樣子就會放自己,也是不卑不亢的回應著:「原來你們會說話啊?我還以為是啞巴。看瞭有什麼用?全是重影甚至連這個房間到底有多少人都分不清,看到你們那身衣服知道處境就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