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車去果園的路上,我問米若: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這邊抓到偷蘋果的賊,都是怎麼對付?
米若說:我哪知道啊,反正離不開打。
我說:文明人,不能隨便打人的,再說瞭,我們這邊人都是很好客的。所以,有非常文明的方法招待偷蘋果的賊。
米若問:什麼方法?
我說:人傢能到我們果園裡來偷蘋果,證明咱傢的蘋果還是很好吃很受歡迎的。所以,一般抓到賊之後,我們都是拿出一筐蘋果,盛情款待之。記住,是一筐,必須吃掉,吃不掉,打死你!
米若大笑:那些賊會不會吃啊?
我說:那些賊當然知道吃不下一筐,真對應瞭那句話,打死也吃不下。但那些賊還是要嘗試著吃,因為吃一個,就可以晚一會兒挨打,但早晚這頓打是免不瞭的,最後撐得拉肚子,還要挨上幾腳,真可謂長瞭記性。
米若說:今晚咱倆不會那麼倒黴吧?
我說:咱倆今晚是看果園的,抓到賊,咱就這麼對付。
本想到瞭果園先給米若講一會兒果園的其他趣聞,但米若到瞭之後就迷上瞭那個果園棚子,因為遠遠望去,太像一個亭子瞭。尤其是太陽快落山瞭,在蘋果樹之間,突然看到這麼一個涼亭,真的別有趣味。
我趴在她耳邊跟她說道:這是看果園的人住的,今晚,咱倆就住在裡面,我後備箱裡有被子呢。
米若笑道:你果然深思熟慮啊,你從墨都把我騙到海舟來,就是為瞭這麼個涼亭啊?
我說:你真聰明,到瞭果園就知道瞭,這我可怎麼把你騙上這個床啊。
米若說:那就看你能不能給我摘到我喜歡吃的蘋果瞭。
我說:別的不敢說,摘幾個好蘋果還是沒問題的。
山山的爸爸一臉絡腮胡,看見我倆來瞭,爽朗地大笑:城市人過來體驗生活啊,隨便吃。
我給山山的爸爸帶瞭兩條煙——兩條,不是兩盒。然後對他說道:叔叔,今晚我倆得偷不少蘋果啊。
山山的爸爸看見兩條煙,都不知道自己姓啥瞭:隨便吃,吃完瞭再往車上裝,能裝多少裝多少。
為瞭跟米若這場浪漫的幽會,我可是處心積慮瞭,現在終於走到瞭果園裡面,看到我倆將要登上的那張床瞭,我會謹記,行百裡半九十,雖然天氣已經挺涼瞭,但我還不急著登床鋪,先偷幾個蘋果吃完再說。
雖然是體驗農村生活,雖然是我倆要體驗最實際最貼切的農村生活,但該講的衛生還是要講的。我除瞭帶來瞭被褥鋪床蓋被,還帶來瞭一大桶純凈水,用來洗蘋果。
我和米若就在噴農藥的池子旁邊吃蘋果,吃完蘋果,我倆望著清澈的天空,開始聊天。
米若偎在我的肩頭,問我:我真想以後也有這麼一片果園,和你一起,春天花開之時,我們一起授粉;夏天,我坐在這裡攪拌農藥,你噴霧;秋天,咱們一起挖窖子,一起摘蘋果;冬天,我們坐在屋內一邊看著雪花飄落,一邊吃著又大又紅的蘋果。對瞭,還有夏天晚上過來捉知瞭猴!
米若真聰明,我剛才跟她說過的蘋果園的四季農事,她都能說得這麼浪漫,她真的該給這片果園做形象代言。我也忍不住摟緊她:你看這滿天繁星,千百年中,每年都在陪伴著花草樹木開花成熟,看著地球上每一個人的成長,看著今晚的繁星,我們把自己寫進歷史就好,因為,沒有人能像這些星星一樣,能夠天荒地老。
米若像是一個日戀的姑娘,在我的懷裡低下瞭頭:明年花開授粉的季節,我能跟你來給花兒授粉,你還能帶我來嗎?
這個氣氛太浪漫,我隻好開一句玩笑瞭:帶你來當然可以,隻是我又要送出去兩條煙瞭。
不說兩條煙還記不起來,我那兩條煙足以買好幾棵樹的蘋果,我抹黑找到一棵正值“小年”結果少的蘋果樹,跟米若說:咱倆爬樹怎麼樣?
米若笑道:你能不能找點有技術含量的啊,這蘋果樹還用爬嗎?要爬也得爬楊樹啊。
我說:我是讓你爬樹摘那樹梢的蘋果呢,怎麼瞭,不想挑戰?
其實我倆這一晚上隻摘瞭不到十斤蘋果,光顧在果園玩瞭,主要是體驗那份感受。
夜越深,就越冷,就在我倆準備到果園外面的車上取被褥準備回那個棚子睡覺時,我倆剛出果園門,就聽到路邊有異樣的聲音。
我看看表,現在已經十點多瞭,要不是我倆穿得多,早已經凍得不成樣子瞭。現在這個點,誰還在外面?
那個異樣對聲音,再熟悉不過瞭,是一男一女辦事的聲音,但是在哪裡呢?
我不害怕黑夜,米若更是見過大場面的,隻顧瞭好奇,哪裡還知道害怕啊。我俯在米若耳邊說:先別開車門,別打擾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