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瞭趙智充分的保證,趙智自然被黨偉國算作自己一黨的人,當黨偉國正愁在工程師那裡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趙智的出現在黨偉國眼裡是強援的到來,不過後來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
工程師看到趙智到來,他身後還有幾乎全村的男人,工程師居然先自釋然一笑,對趙智說:“來,工頭你先進來。”
趙智在外是打工領頭人,回到村裡到工地項目上幹活的時候,被工程師提升為工頭,不同於一般工頭的是,他負責帶領和協調臨寶村男人們幹活的事情,有著很高的自主行動權。
工程師拉著趙智,對他也對外面的男人們大聲說:“書記讓我們停止工程施工,我雖然代表著恒泰集團,但施工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們本地人的支持,到底怎麼辦你們自傢人商量,來,你們都進來商量,我先去讓其他工人停下來。”
說完,工程師便外走,好幾個臨寶村的男人已經伸手去拉他,工程師微微一笑,說:“你們先商量,先商量,商量好瞭我們再說。”
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充滿怨氣的嘀咕:“怎麼能停呢?書記這是做什麼呢?想要錢瞭吧?都開始動工瞭,現在停瞭我們怎麼辦?又出門打工嗎?”
黨偉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那句“想要錢瞭吧?”
他這一回可真是大公無私來的,聽到村裡男人們的嘀咕聲,黨偉國越發生氣,他呆呆的坐在那裡半天不說話,趙智沒有理會他,也沒有制止大傢夥的說三道四,劉建設在一旁看著,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又要鬧事瞭?這一回我要表現表現,不能像上次那樣,老天真是對我好,村裡的女人們都服我,正好這次讓男人們也服我,那今後當村長的事情就有著落瞭。
突然,黨偉國站起來,大吼一句:“夠瞭,我一心為公,為村裡著想,你們竟然說拿他們的錢瞭,誰說的?錢在哪兒?你給找出來。”
村裡的男人們立刻安靜下來,隨著安靜下來的還有工地上施工的聲音,連水泥攪拌機、工程車等都安靜下來,如果黨偉國再早一分鐘說話,臨寶村的男人們都能接受,可工地靜悄悄的他們就不幹瞭,有人在人群中說:“能找到就不是黑錢瞭。”
“你說什麼?”
黨偉國越發憤怒,大吼著:“你出來找,走去我辦公室找,看看錢在哪兒?”
“走就走,我們才不怕你。”
隨著那人的有一句反駁,趙智身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瞭,他身後憤怒的群眾聲音此起彼伏:就是,我們不怕你。你是書記應該帶領我們致富,怎麼能這樣。是啊!好不容易能回傢,在傢門口賺錢,你不出門,當然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犯瞭眾怒,黨偉國一時也沒瞭主意,劉建設在一旁看不下去,大喊:“吵什麼吵,書記話都沒說完,他沒收黑錢,連工地上的煙都沒抽一根,我可以作證,都別吵,讓書記說。”
眾人都忍氣吞聲安靜下來,並不是他們對劉建設更敬重,而是他們知道這一回臨寶村能引來投資,他們能回傢,都是劉建設的功勞,臨寶村通瞭自來水沒幾年,以前吃的都是井水,吃井水的人,更懂得飲水思源的道理。
趙智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他此時也很生氣,怎麼都想不通書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到底,等項目建起來瞭,最大的得利者還是他黨偉國,能在臨寶村這麼個窮鄉僻壤裡引來投資,還是幾百萬的投資,而且他的資歷也混的差不多瞭,回頭即便被調到市裡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到底是怎麼瞭。
趙智轉過身去,對著大傢說:“快到吃午飯的時間瞭,你們各自先回傢去,劉超、薛嶽還有……薛蠻蠻,你們三個人留下,我和書記聊聊,等過瞭午飯的時候,一定給大傢一個答復。好瞭好瞭,都回去吧!”
常年在外打工的經歷,讓臨寶村男人們有瞭相當紀律性和服從性,其他人陸續離開,隻剩下趙智剛才點名瞭的三個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從趙智點名讓留下的三個人上看,他是有一定謀略的,留下的三個男人分別是:陳春花的丈夫劉超、翟梅的丈夫薛嶽、薛仁寶的兒子薛蠻蠻。三個人在臨寶村男人們中間,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劉超自不必說,他是最早出門打工的人,也是最早的打工領頭人。薛嶽是老好人一個,但也不單是個老好人,論著輩分排的話,他在村裡的輩分可是不小,雖然年紀不大,可在外照顧大傢,和長輩無異。薛蠻蠻是村長薛仁寶的兒子,是趙智之前的打工領頭人。
他們三個人是無論如何都攪合不到一起去的,所以有他們三個能商量出來的結論,是靠得住的。
黨偉國看著眾人離去,趙智留下的三個人,憤怒之餘點點頭,也心下安慰,覺得自己沒有看錯趙智,是個當村長的材料。趙智拉過一條凳子,面對黨偉國坐下,其他三個人站在他身後,劉建設也本能的站到黨偉國身後,搞的好像是黑社會談判一樣。
趙智問黨偉國道:“書記,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剛才大傢夥兒說的沒錯,我們臨寶村現在好不容易有瞭投資項目”說著,他沖黨偉國身後的劉建設點點頭:“說不定,隻要這個項目做成,那我們這些人今後都不用出去瞭,老話說人在他鄉格外賤。傢門口有瞭活幹,又能吃上熱湯熱飯的,誰還願意出去,你這一叫停工程,不是硬要和人民群眾對著幹嗎?你看看,剛才大傢夥兒不是都不服氣嘛,我知道你沒拿黑錢,我們都知道你的為人,剛才他們那不過都是些氣話,再說你拿瞭黑錢就更不會叫停工程瞭,現在大傢推選我出來和你說,書記,你看看,能不能讓工程繼續,大傢都指著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