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鞏拿著煙,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也不能說是一種可能,你看,趙曉梅既然能用那樣的手段害你,她會不會勾引瞭書記,讓他不得不幫助趙智呢?”
劉建設搖搖頭,說:“不會,你想想看,書記都能放棄村裡項目一成的幹股,他鐵瞭心想要升官,怎麼會為趙曉梅犯錯誤呢?再說,我們這個村一年到頭沒男人的日子又不是一兩年,他要幹早都幹瞭。”
“哦,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溫如鞏緩緩的說:“他是在給下一個書記鋪路。”
“別扯瞭。”
劉建設說:“他哪裡知道下一任書記是誰。”
溫如鞏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看,黨偉國以前被薛仁寶壓著,那個時候我們臨寶村權力能掙的就那點低保,現在可不一樣瞭,還有恒泰集團的項目,到時候還不爭個你死我活的,他們再不認識,也都是書記,市裡、省上都是書記說瞭算,村裡怎麼能讓村長霸占著。”
劉建設拿著饃點瞭點頭,溫如鞏說:“你趕緊吃吧!我也就是個猜測,這都國傢的事情,哪裡就輪到我們管瞭,我放個碟片你看看,都是以前的那些武打片,再看看。”
當晚,雨越下越大,劉建設在溫如鞏鋪子裡看電視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雨停瞭才獨自回傢去。
第二天,劉建設和以前一樣,照常去村委會上班,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十一月份,期間劉建設還去城裡進貨一次,在別的地方,工地的工程早都停瞭,唯獨臨寶村還能再修一個月,這兒的冬天來的遲退的也晚,村裡的男人們在村長兼工頭趙智的催促下,幾乎每天要從早上7點,一直幹到晚上9點,中午和晚上的飯都是由傢裡人送過來的,其實趙智從當上村長那一天開始,就逐漸在延長大傢的工作時間,本來在傢門口幹活熱情高漲的人們,逐漸受不瞭身體上的摧殘,紛紛萎靡下來,但趙智不管,他還是用趙曉梅掌管低保作為要挾,不停的趕著工程。
恒泰集團也不算吝嗇,他們雖然沒有批準或要求工人加班,但他們既然想幹,就在原來折合下來的每小時工資裡,按照70%每小時補發他們的自願加班,但是趙智隻給瞭他們50%。
臨寶村的工程本就不算大,在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工下,大體上避暑山莊、賓館等建築修建完成,其餘的如:溫泉、垂釣、農傢樂等,來年開春要不瞭兩個月,便都能完成。
總算停工瞭,村委會除瞭發低保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臨寶村各傢各戶都等待著過年,但在過年之前,他們還迎來一件喜事,尕娃的媳婦林漢俄生瞭,生瞭一個兒子,尕娃第一次當爸爸,媳婦林漢俄坐月子,他兩面都不會操心,他的母親整天逗逗孫子,身體忽然間好瞭不少,經常到村裡溜達溜達,逢人便誇耀,村裡的女人們也經常去林漢俄傢裡看她。
雖然林漢俄那天對溫如鞏說瞭,孩子是自己丈夫尕娃的不是他的,溫如鞏自己計算瞭下時間,也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他始終不願意承認,他要去看看孩子,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在林漢俄孩子出生的第三天,溫如鞏再也不能忍受,他找到劉建設,塞給他五百塊錢,讓劉建設去城裡幫自己買點好吃好穿的給孩子,要嘛劉建設幫他看店,他自己去,不要車,他自己坐車去就行。
劉建設看他心急如焚,隻好答應下來,劉建設知道溫如鞏的想法,也隻有他知道溫如鞏的想法,而且馬上就要過年瞭,他還要去進一批貨,城外批發市場上的貨一天比一天少,估計他們在那邊還能撐最多兩年,幾個批發鋪子已經搬走,那樣低廉的商品再不去搶可就沒有瞭,劉建設大有時不我待的感覺,他拿過溫如鞏錢,開著車就進城瞭。
溫如鞏目送劉建設遠去,他沒有以前看著自己車失去的傷心,反而有一種急迫的感覺,他著瞭魔一樣認為自己才是林漢俄孩子的爸爸,那孩子是他溫如鞏傢裡唯一的香火,他要做點什麼,不管是做什麼,他看一眼自己殘疾的身體,使勁在原地跺瞭兩下殘疾的那條腿,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到他心頭。
自打劉建設離開之後,溫如鞏坐立不安,他大白天關瞭鋪子,有人敲門他也不應,獨自在院裡來回踱步,一根一根的抽著煙,遠眺山林,山上的樹蕭索殆盡,整個山上都是厚厚的落葉,一個年頭又結束瞭,它們到瞭明年又將枝繁葉茂,而溫如鞏呢?他什麼時候才能有個結果,即便把尕娃和林漢俄把孩子雙手奉上,他敢接嗎?他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
溫如鞏又點起一根煙,他嘴裡又苦又辣,又熱又澀,嗓子也開始疼,根本嘗不出煙是什麼味道,隻覺得惡心卻又控制不住,溫如鞏仰頭看著天空,他無能為力,淚水從他眼角緩緩流下,他已經好多年都沒哭瞭,隻有今年,今年他哭瞭一次又一次,但隻有這一次,他哭的最傷心。
溫如鞏強迫自己壓抑著情緒,他決定要用冷水好好洗洗,當初他和林漢俄在院裡偷情的時候,躲在鋪子裡偷看的劉建設,回到傢中也是這樣的做法,不過溫如鞏的事情比他可嚴重的多,他脫光身上的衣服,在自來水管裡接瞭一盆水,開始洗頭,他洗著還不過癮,將毛巾扔進盆裡,拿出來又在自己身上擦瞭起來,水順著他的身體留下去,浸濕瞭他的褲子,溫如鞏一點都不在乎,水慢慢向下,一直滲到他胯下,溫如鞏伸手摸瞭摸自己胯下那根,他想吼一聲卻又忍住繃的自己額頭青筋暴露,溫如鞏自己和自己生氣,他覺得自來水管的水不夠冷,轉身走到院中,他要取井水,用井水來洗。
正是溫如鞏的這個舉動,讓他在不經意間,為自己和劉建設打開瞭另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