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幫子的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半天,就是沒商量出來到底怎麼問出阿秋後面那個男人的身份。
“我看那個男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跟阿秋那樣瞭還不娶她,肯定是個負心漢!”這句話一出來,得到瞭大部分姐妹的贊同。
她們都是在風月場合混的,自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那阿秋不是慘瞭?怪不得她老是沒錢,說不定是被騙財騙色瞭!”另一個姐妹說。
“怎麼可能!”明瀾搖搖扇子,不贊同她的觀點,“我們誰不知道阿秋那傻丫頭本來就掙得不多,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也被她買藥去救治城西的窮人去瞭,哪來的錢被人騙啊?”
“那是怎麼回事呢?這阿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居然還會藏男人啊。”另一個人斜倚在窗邊,漫不經心地說。
“胡說什麼?!”秋瀾推瞭那人一把,“阿秋什麼性子我們還不瞭解嗎,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或許她根本就不想告訴我們呢,畢竟大傢無親無故的,我們又都是做這一行的……”
秋瀾跳起來:“阿秋才不會瞧不起我們!”
明瀾無奈:“秋瀾你冷靜一點,柳瀾不是那個意思。”
“哼!”秋瀾在原地轉瞭一圈,忽然往外沖瞭出去。
“哎,你幹嘛去啊?”明瀾叫她。
“我去問清楚!”秋瀾急匆匆地跑遠瞭。
明瀾和眾人都大驚失色,為秋瀾的急性子頓腳,連忙跟瞭上去。
秋瀾撞開阿秋的門,沖進去一把拽起正在看醫書的阿秋。
“阿秋,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阿秋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問住瞭,木著臉茫然看著她。
“那個男人!”秋瀾戳瞭戳她的後頸,“就是跟你上床的那個男人,姓甚名誰?!”
阿秋繼續呆愣。
“說啊!”秋瀾拽瞭她一下。
阿秋滿頭霧水,反射性地誠實回答:“獨孤九臨。”
明瀾帶著眾位姐妹也跟著闖瞭進來。
“誰?!”秋瀾沒反應過來。
“他叫獨孤九臨。”
秋瀾和她的小夥伴頓時驚呆瞭。
“獨孤九臨?!”饒是一向淡定的明瀾也拔高瞭聲線,“獨孤山莊的獨孤九臨?!”盡管她們隻是普通的青樓女子,但大名鼎鼎的獨孤九臨,她們還是聽說過的。
那可是一個有錢有身份、武功高強還長得很帥氣的傳奇人物啊!多少武林俠女、大傢閨秀將之視為夢中情人,這樣的人,居然跟這個貌不驚人的阿秋有一腿?!
大傢齊齊風中凌亂瞭。
可是大傢知道的也僅此於此,因為阿秋終於反應過來,後面就說什麼也不願意再透露半點訊息,任由大傢輪番審問,什麼都不肯說。
大傢扼腕不已,隻能悻悻然離去瞭。
阿秋長籲一口氣,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大傢的反應再次讓她意識到,她和獨孤九臨的距離有多遠。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可悲的是,這朵鮮花還沒得選擇。
揉瞭揉酸軟的後頸,她繼續看醫書,決心一定要盡快研制出解藥幫助獨孤“脫離苦海”。
……
木府。
獨孤坐在客廳慢條斯理地喝著上等的雨前龍井。
木犀朗闊步走出來,對他拱瞭拱手:“獨孤公子。”心裡有點奇怪,這獨孤九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他們之前並沒有任何交集,不知道他今天突然上門拜訪所謂何事。
“木王爺。”獨孤擺起一向溫和的笑容,“突然到訪,多有打擾,還望見諒。”
“哪裡哪裡。”木犀朗雖然是外姓王爺,但是傢族畢竟已經沒落,對於獨孤九臨這樣身份的人還是不敢得罪的。畢竟獨孤九臨的師父秦問天,可是個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的人物,而獨孤九臨本身也掌管著獨孤山莊,手握大量的財富,與朝廷裡面的人也有著不少的關系。
“獨孤今天來,是有一樣東西要還給王爺。”獨孤從懷裡拿出東西遞給他。
看見獨孤拿出的東西,木犀朗的臉色驟然大變,他不敢置信地接過來打開看瞭一下,發現這居然真的是他遞給皇上的奏折。
奏折裡面不過是尋常的匯報工作,隻是念叨瞭一下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皇上的表妹的重病被一個女遊醫治好瞭,順便誇瞭一下那個女醫者,建議皇上召入宮中專為後宮的女子看病。
這有什麼不對?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依然笑得很和氣的獨孤。
“木王爺,希望從此以後,你不要再透露半點關於那個女醫者的事情,尤其是跟皇宮裡的人。”獨孤笑意盈盈,“不然,獨孤恐怕也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說出關於您長子的事情。”
木犀朗驚悚瞭。在迎娶郡主之前他有過一個兒子,不過這種傢醜他隱瞞得很好,那個孩子他也一早托心腹送人瞭,沒想到這個獨孤竟然知道!
要是讓人知道這件事,他的腦袋恐怕就保不住瞭!
他冒瞭一身冷汗,強笑道:“獨孤公子言重瞭,什麼女醫者?木某從未聽說過。”
果然是個識相的。
獨孤滿意地點頭:“既然如此,那獨孤告辭瞭。”
木犀朗將他送出大門,心裡暗自納悶──這女醫者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怎麼獨孤九臨會如此維護她。
想起獨孤溫和笑容下冰冷的寒意,他打瞭個冷戰,暗自告訴自己馬上忘瞭今天的一切,還有那個叫阿秋的女醫者,一起忘個幹幹凈凈。
走出木府的大門,阿夜忽然出現在獨孤的身後。
“她怎麼樣瞭?”他問。
“阿秋姑娘這一天都在房間裡看書,沒有出來。”阿夜回答,同時把和艷樓裡的人逼問阿秋的事情說瞭出來。
“她不肯說?”獨孤哼瞭一聲,暗道難道我很讓她丟臉嗎,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讓你們找的府邸找好瞭嗎?”
“劉總管買下瞭城東三間大宅子,就在‘和艷樓’不遠處,打通之後整理一下就可以住人瞭。府內有一處高樓,正好可以看見阿秋姑娘的窗口。”
獨孤點頭:“帶我去。”
他忍瞭兩年,可是阿秋始終沒有主動找過他。山不來就我,那我就去就山,不管她心裡有沒有他,總之,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
城裡來瞭一個大戶人傢,一連買瞭城東三個大宅子並且在一個月內打通建成一個府邸,這一個大新聞轟動瞭整個揚州城,大傢紛紛打聽對方什麼來頭,可惜這傢主子保密條件做得很好,隻知道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瞭。
和艷樓作為消息往來的一大中心,當然也一早就知道瞭這件事情,但是鑒於別人也不知道宅子主人的來歷,所以這件事也隻能成為大傢茶餘飯後的談資罷瞭,並沒有引起大傢的重視。
這天傍晚,和艷樓剛剛開門營業,門口就來瞭一位貴客。
藍媽媽在風月場合混瞭十幾年,自認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眼前的這位客人還是讓她愣瞭一下。
面如冠玉、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無不是常人難以模仿的優雅貴氣,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很華麗,但是料子和暗紋都是上上等,這樣的一個人……
她笑得臉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這位公子可是稀客,敢問……”
公子身邊的侍衛攔住她,以免她臉上的白粉掉到公子身上。
“勞煩媽媽,”那人溫和地笑著,“我是來接阿秋的。”
藍媽媽被他的笑迷得七葷八素:“啊,來找阿秋的啊,我們樓裡沒有叫阿秋的姑娘……阿秋?!”後面兩字突地拔高,十分刺耳。
跟在媽媽後面的小甘瀾也瞪大瞭眼睛:“你來找阿秋?!”
“啊?誰來找阿秋?”秋瀾沖瞭出來,大嗓門把樓裡的人都驚著瞭。
“誰找阿秋?”本來好好地呆在房間裡梳妝的明瀾也被勾起瞭好奇心,走出房間下瞭樓,卻發現大傢都堵在門口不說話。
“你們怎麼瞭?”她走上前,看見門口的公子時也呆瞭一下。
“公子,你找誰?”
那人笑意不減:“聽說阿秋一天都滴水未進,我來接她回傢吃晚飯。”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太多,大傢齊齊凌亂瞭。
這麼一個又帥又貴氣的公子真的是來找阿秋的?而且他還知道阿秋一天都沒吃東西?而且他說接阿秋“回傢”?!這是怎麼一回事?
……
阿秋一直到坐在飯桌旁還沒反應過來,瞪著一桌子的風聲菜肴,她愣愣地問:“獨孤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找你吃飯啊。”獨孤坐下,一臉理所當然,“你一天都沒吃飯瞭,不餓嗎?”
阿秋摸摸空空的肚子,確實很餓,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看見她一臉迷惑不解,獨孤很好心地解釋:“我說過希望你多養些肉的。”
阿秋訥訥地,這些天她沈浸在醫書中,把之前好不容易養出的肉又耗完瞭。可是……“不是還有11個月的時間嗎?”等時候快到瞭,她會記得多吃點的。
獨孤慢慢倒瞭一杯酒,溫和的笑容漸漸冷卻。
阿秋忽然覺得背後發涼,連忙乖巧地坐下端起飯碗開始扒飯。
獨孤盯著她緊張的小臉──這也算一種心有靈犀嗎?
慢吞吞地給她夾瞭一塊肉,他道:“阿秋,我是男人,是有需求的,你不能要求我每年就舒緩那麼一兩次。”
阿秋沒聽明白,嘴巴裡塞滿米飯抬頭呆呆看著他。
“所以,你以後每隔一天就過來一晚跟我做愛,”他勾起嘴唇,似笑非笑,“勞煩你瞭。”
阿秋過瞭幾秒才明白過來,倒抽一口氣,卻不小心把米粒吸進瞭氣管,猛咳,將嘴巴裡的米飯全都噴瞭出來。
早就料到瞭她的反應,獨孤很淡定地將噴到自己身上的米粒彈開,繼續說:“今天就算瞭,吃完飯回去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記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