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又一次的傍晚時分,一盞盞白色的魔力路燈次第亮起,整座城市籠罩在金銀紅綠的璀璨燈火下。王城的夜生活就在喧嘩中正式拉開瞭序幕。
甘露大街,明夏大道,酒神廣場,在王城內外十八個著名景點,一百多條小巷中由眾多居民各自搭建起的小棚子,占滿瞭每一條可以購物的場地。
美食與華服,青年男女在這夜市中用他們僅有的零花錢遊蕩,打磨各自的光陰和感情。
“夜晚的弗雷真美啊!讓人想起早些時候懵懂羞澀的感情。”
白金鐵飾包裹的馬車緩緩行進,一名有著紺藍色長發的貴婦人看著窗外景象贊嘆不已,她有著一張圓潤雅致的臉蛋,成熟的氣質已經沒有瞭少女的稚嫩,稍微有些慵懶魅惑,常年沉浸的上層教育,養成瞭這種自然獨到的韻味,束胸衣下起伏的豐滿雙峰擁擠出蠱惑的溝壑,一起一伏足以讓任何男性心跳加速。
“不是嗎?小姐們?”貴婦人對著眼前的三位少女說道。
“母親,您說的對……”同樣紺藍色頭發的少女回答。
“不行呢,威爾……”貴婦有些惋惜的打斷少女“這裡都是自己人,你的同伴。不需要這麼拘謹要適當放松自己,在其他面前展現真實的想法。”
馬車內共有四人,貴婦同時也是威爾瑪麗娜生母的莉婭·諾絲庫裡姆,近衛騎士貝爾摩多,三槍手之首奧利維亞。
其他人可能不熟悉,但是莉婭卻很明白,自己的女兒心中沉淀著無法表達的壓力,這讓她很難過。
長久下去會對女兒身體不好。
坐在身邊的威爾瑪麗娜對此沒有回應,她此時一身淡藍色束胸禮服,遭顯襯托的胸前美肉絲毫不弱於母親,甚至她的年輕秀麗更勝母親一籌,兩人坐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絕色母女花。
“莉婭大人,威爾瑪麗娜大人為瞭今晚的舞會特意養足瞭精神,還請您放心。”作為熟悉主君的近衛騎士,貝爾摩多熟練的給威爾瑪麗娜打下場。
“呵呵,貝爾摩多真是位盡職盡責的騎士呢,不過不要把心中的形象強加在她人身上,否則那個叫什麼來著[眾人拾柴火焰高]?”
“母親!那個是比喻人多力量大,是個贊美的詞”威爾瑪麗娜撥動胸口的藍寶石,有些無語的糾正母親。
“那應該叫什麼呢?”
威爾瑪麗娜心念轉動,終於有瞭一絲笑意,回想小時候得到的各種奇葩知識,回應道“蟻穴潰堤,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攬過女兒,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笑著說道“嗯,媽媽懂得也不多,隻希望我的意思可以傳達給威爾,今後不可以太勉強自己哦。”
“……”
威爾瑪麗娜好不容易有瞭放松一點的表情,對面的奧利維亞卻好似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馬車內三人的對話她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奧利維亞?”
高嶺之花這才回過神,向兩人致歉,說道夜景迷離,讓她一時分神。
那窗外正是銀匙大街,盡頭的黑暗之處正是金穗巷,繁華的盡頭,王城的黑暗。
威爾瑪麗娜看著那邊,回想起母親的話淡淡說瞭一句“懵懂的感情真是無奈,又讓人感到無力呢~”
奧利維亞隨口回瞭一句“也是最刻骨銘心的,那種青澀果實使人難忘~”
威爾瑪麗娜捂著胸口,不知是胸衣的束縛讓自己呼吸不暢,還是心口莫名的疼痛讓她難以適應。
她是主神的利刃,人民的護盾,不可以對世俗情感有些許依賴,哪怕它再怎麼甜美誘人,對這位至人來說,也不過是白駒過隙匆匆一閃罷瞭。
不多時外面的親衛們向主人通報已經抵達王宮。
貝爾摩多和眾多近衛引領母女前往迎客大廳。
“父親呢?”
威爾瑪麗娜回首,發覺父親並未從馬車上下來。那位霍林斯司祭此時還在和大公主科倫娜在車上議事,他總是這樣和一些人物討論的時候,往往會很長時間不出來。車身正有節奏的微微晃動,就連隔音魔法也無法完全隔絕激烈的爭吵聲,他和長公主為瞭教國真是操碎瞭心。
“別管他瞭”莉婭陰沉著臉,率先踏步進入大廳,威爾瑪麗娜無奈的跟在身後。
“啊啦啦,這不是菲利希亞嗎?有些日子沒見瞭,真羨慕呀,國王陛下的精力真好,第五皇女的洗禮儀式可一定要邀請我啊。”
一進門這位高貴的公爵夫人便和眼前教國第一尊貴的王妃菲利希亞對上瞭眼神。
那位擁有紫色魅惑長發的王妃,從慵懶神態中擠出僅有的幽默,淡笑著說“我當是誰呢,上次打牌是誰落荒而逃來著?”
“呵呵,我那是摸到一副好牌,想留個紀念。”
美婦們眼前有閃電互射,以此慰藉對方,曾經都是教會高層,當年的教會看準時機,讓兩位高階祭祀成為全教國最有掌權潛力男人的伴侶,隻是時過境遷,兩人曾經為國為民的宏圖大願,已經落日昏黃,她們現在都無法幹涉自傢男人的關系,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同命相連。
“哦,還有這種事?”
霍林斯面色微紅,從馬車上下來的他從上到下散發著神清氣爽的感覺,旁邊旁邊仆人為他擦拭額頭的微汗,侍女為他整理稍微凌亂的衣領。
看見美婦們議論,他毫不避諱的橫插進來“牌局嘛,圖的就是消解,舒緩心情,若是王妃大人心中有壓力,我可盡力為您安排……”
誰不知道這是霍林斯司祭和貴族夫人們“約談”時慣用的伎倆,經常會從平常話題談論到勢力紛爭,再到最後的“深入”交流。
當一個人的權利達到隻手遮天的地步,他就會尋求刺激,因為異樣生理的需求是野心傢無法完全滿足的。
霍林斯打量菲利希亞,這位高貴的王妃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強勢低下頭顱,反而高高的昂起,讓她美麗的頸部顯得更加修長,增添瞭幾分高貴的氣質。
一個為瞭丈夫不服輸的女人,跟她的女兒完全不同,霍林斯抿瞭抿幹渴的嘴唇。
他知道,雷斯卡特耶王族有一個特點,他們繼承的起始勇者血脈,可以讓這個傢族九成的人有能力成為勇者,而且沒什麼東西比血脈更有力將他們團結在一起。在外戚滅亡的今天,這位婦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增加王族數量,意圖恢復過往繁榮。
可笑的想法,你生一個我就將他拿走培養成自己的東西,看你生的多,還是我拿的快。
身後的科倫娜和母後見禮,幾人一同走進菲利希亞背後的大廳。
在莊嚴的大廳中有來自各個領地的知名貴族、軍團領袖、他們身穿華麗綢緞編制的禮服,口中談論著任何可以拿來當樂子的事情,比如這個教國經濟律法的流向,又或者作為上流的小小緋聞。
“科倫娜長公主殿下。霍林斯·諾絲庫裡姆大公!莉婭·諾絲庫裡姆夫人!威爾瑪麗娜·諾絲庫裡姆大人!駕臨!”
隨著大廳外仆人的宣告,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瞭下來,就連音樂也一下停瞭。
分散各處的賓客們紛紛抬起頭來望向瞭幾人所在的方向。
這是主人來臨時才有的禮節,為何會用在諾絲庫裡姆身上?但是沒人敢問,也沒人敢去質疑。
賓客們躬身向幾人行禮,有的是尊敬的,有的並不怎麼尊敬,有的甚至懷著某種敵意。
啊啊,又要開始瞭……貴族們習以為常的客套話,他們對此是那麼遊刃有餘。
作為全場的焦點人物,站立在金字塔頂端,一句“認識您,榮幸之至”便可讓那些不認得的人挺胸抬頭,仿佛誇獎別人的是自己一樣。
“借過!借過!”
一位黑發女仆突入人群,讓那些達官貴人很是不悅,甚至有人喊來自己的侍從意圖把女仆驅離。
“你是誰的仆從,沒看見這些大人物正在議事嗎,趕緊下去!”男侍制止瞭正在前進的女仆,圍觀的人想到,如果這女仆不是侍奉專屬人物的的,一定會迎來最嚴厲的責罰。
“無事,讓她過來”
威爾瑪麗娜說道,接著貝爾摩多伴隨在身旁接近瞭女仆。
“尊貴的大人,公主殿下有要事與您相商,還望占用您一點時間。”女仆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黑白配色的女仆裝把身子包的嚴實。
公主?雷斯卡特耶的三位公主都在大廳和政要談話,莫非是來自異國的千金,貴族們正疑惑間,威爾瑪麗娜美眸微瞇,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映像如潮水般湧出,嬌軀一顫,整個大廳忽然冷瞭起來。
金發的女騎士貝爾摩多立刻閃身在主君面前,右手放在腰間劍柄,護盾魔法自然生成,隻要一有異常便讓女仆人頭落地。
短短一瞬過去,大廳開始回暖,幾位宮廷魔法師隻是略有察覺,或許隻是供暖魔石出瞭點小問題而已。
“我明白瞭。”幹練而果決,威爾瑪麗娜對周圍的大人們說道“諸位,我先失陪一下。”
面對女仆時,美人櫻唇微張遲疑一閃而過,開口說道“請您帶路。”
蓮步輕挪,嬌滴滴的美人已然出瞭圈子,白色禮服身後是貝爾摩多和奧利維亞。
“可否,可否告知是哪一位公主殿下……”
威爾瑪麗娜居然有些忐忑,無法完全冷靜,無法像應對那些貴族那樣去面對眼前的女仆,眼睛緊盯著女仆的背影,和一般女孩子不同,明顯較寬的肩,然而那細腰配合扭動到恰到好處的小翹臀,真的給人一種這是女孩子的第一印象。
“啊啦啦,威爾瑪麗娜大人可真是健忘,全雷斯卡特耶隻有四位公主哦,前三位公主都有自己活動的圈子,忠於自己的事業,現在應該和大人物們聊的正歡吧。”女仆隻是微微扭頭,右目側瞭一眼,接著緩緩說道“那可真是榮耀啊!拯救國傢,救助人民,受萬民景仰,努力地做著光輝的事業。明明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拯救在陰影的傢人……”
威爾瑪麗娜聽瞭之後,神情一凌,語氣中竟有些嚴肅的回答道“凡事皆有輕重緩急,為瞭偉大目標一些范圍內的犧牲是可以的,隻要能夠讓更多人幸福,我們正在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好。”
又說道“如果執著眼前短視的缺陷而止步不前,我們怎麼對得起前人的犧牲,為瞭邁向光明的未來,我們必須背負那些正在受苦罹難人群的悲慟,神的旨意讓我們跨過去……跨過無數……那是讓這個世界更加……更加……我現在是勇者……”
女仆直視著威爾瑪麗娜,眼睛中的意志是被勇者威光折服,還是一種欣慰和感慨交織的混雜情感呢?
女仆帶著長手套的右手伸出,在後面兩位震驚的目光中,抹去勇者眼角的淚珠。
“你真的長大瞭呢……威爾……”女仆笑著說道,那輕松紅潤的表情,和威爾瑪麗娜泛白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
“長大的我都有點認不出來瞭,不過逞強時落淚的毛病還是沒變。”
又說道“勇者不是職業,那是英雄的稱呼……”
笑著又說“拯救世界不是神的授意而是自己的意志。靠自己的行動達成的偉業被世人尊稱為勇者,對我來說更有英雄的感覺。”
“佩爾……法斯……”又是一瞬間的動搖,然而也僅僅隻有一瞬,威爾瑪麗娜又恢復平時的她,說道“四公主殿下有何事要與我相商,如果是童年舊事,希望今後可以率先通知,我會進行安排,但眼下舞會馬上就要開始,時間很緊,還望諒解。”
嘟囔著,但又隻想讓對方聽見“比我大幾歲啊!這麼囂張!笨蛋!變態!”
後面的奧利維亞有些疑惑,[佩爾法斯]據她所知道的知識,那個好像是憂的姓。一想到那個因為誤會被自己扇瞭一巴掌的青年,心中總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國民管理局已經向上面申請過,恢復憂一傢的平民身份,用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辦到,不過做完之後卻對那種做法產生瞭不自信感,那種做法真的對嗎?
他知道後,以他的性格會對自己產生什麼樣的想法?
盧茜安呢?盧茜安的想法,兩人的未來又會怎麼樣?
想到一連串的問題,奧利維亞感覺一陣腹痛,呼吸也有些急促,自己這是怎麼瞭?
“很快的,芙蘭……芙蘭傑西卡殿下耗費不瞭您多少時間……”
佩爾法斯打開門,屋內是一個簡易會客室,白熾魔石燈照亮四面墻壁。鮮明的黑與白,藍白色長裙與黑色的皮質沙發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用手絹捂嘴輕咳的少女,看著門外的幾人。
“威爾……咳咳……咳咳咳!”因為激動帶來喘息,痛苦的表情讓人神傷。
芙蘭傑西卡,她此時已經成瞭無用的代名詞,疫病的悲慘產物。
“公主殿下”威爾瑪麗娜攙扶住柔弱的少女,就像童話中和公主相伴的騎士。
“哦吼~”佩爾法斯攔住想要進去幫忙的兩位金發騎士,在門前叉著小腰說道“兩位騎士大人,還請在外等候片刻……”
說罷就要把門關上,對面兩人沒有坐以待斃,她們用久經鍛煉的身體,各自伸出一手把門撐住。
佩爾法斯就算再怎麼用力,也不能讓門合上一點。
“無論什麼場合,近衛就該時跟在主君身邊,保證主君的安全。”貝爾摩多神情愈發堅毅,胸前包含銀盾的徽章表明她來自騎士傢族,而騎士自然要保證效忠主人的安全。
奧利維亞有些無語,難道她是對這裡的安全不放心?
“啊啦啦,莫非羅茲內爾小姐以為像我這樣柔弱的女仆會對威爾瑪麗娜大人造成威脅?”女仆佯裝垂淚,輕聲啜泣起來“好傷心,像我這樣出身平民的人,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還要被大人這樣猜忌……”
“你要真是女的我就放心瞭”貝爾摩多又把手放在劍柄,用確定的語氣說道“哪有女人會把喉嚨遮住,而且聲音那麼細,你是閹人吧!”
張口就說對方是閹人,貝爾摩多嘴裡可不客氣。
一般閹人都是一些沒有平民資格的男性農奴,長相秀麗,傾向女性。貴族們為瞭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往往會用他們來給教會打馬虎眼,由於牽扯范圍甚廣,上層也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居然第一次見面就可以看穿我的偽裝,真不愧是威爾瑪麗娜的貼身侍衛。”佩爾法斯一臉震驚,沒有反駁。貝爾摩多則有些得意。
“憂你怎麼?盧茜安知道嗎?”奧利維亞盡管知道[閹仆]的事,可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很震驚。
“奧利維亞,你們倆認識?”貝爾摩多被奧利維亞搞糊塗瞭,這都什麼情況。
夜風變得柔和,伴隨陸續進入的客人灌入大廳,吹起女仆服的花邊,遮住瞭奧利維亞的眼。
和女裝男人並排站在客室門外,奧利維亞把手繞到背後,剔除慵懶神采的姑娘額外精氣,身上吊帶禮服露出白皙雙肩,順著吊帶下去那對沉甸甸,白嫩嫩的極品果實,此時正隨著姑娘的呼吸微微晃動著。
“我……”剛張開嘴,卻聽見一旁的憂率先說話。
“孩子們的事情謝謝你!”
“誒?什麼事?”
“洗衣服的事情。”
兩者對視,迎接奧利維亞的是對方的微笑,基本上在傢裡每個三五天孩子們總會炫耀 有一位美麗知性的姐姐來傢中陪著大傢,偶爾是洗衣,偶爾是幫忙一起搓草繩,她還會對孩子們講述外面各種新奇有趣的故事。
這讓在外面工作的憂十分感激,但是伴隨他的還有對持傢的一部分憂慮。
“稱不上謝謝,隻是覺得那些孩子們很可愛。”奧利維亞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發現他女裝的打扮其實並不顯眼,仔細看一下立刻就能發現他是個男人。
“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瞭……”
這話讓奧利維亞產生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對男人一傢的幫助會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
“因為在你們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對孩子們很不好,你是貴族,我們是平民,差距太大瞭。”
如果不是有嚴格規定在貧民區的消費,估計奧利維亞會砸進去大把大把的錢,原因是覺得孩子們可愛,或許在上層看來是體驗生活的事,在孩子們心中總會留下[我也行]的觀點,富人在一天內產生的財富,貧困人口可能一年甚至一輩子才能積攢起來,這很可怕因此即便是短暫的接觸,也可能讓那些孩子們染上虛榮的惡習,對未來的教育很不妙。
“你怎麼也是這種觀點”奧利維亞厲聲質問,原先還想給男人因為誤會道歉,現在她心中被勾起往事,有瞭些許火氣。
憂嘆瞭口氣,感覺他十分的無奈“孩子們都還小,不懂事,現在的他們還認不清在勤勞和懶惰之間的界限,他們隻會感覺到和你生活的落差感,以後傾向懶惰生活會多一點,這跟溺愛沒有區別,甚至在以後會有好吃懶做的毛病。”
同樣有著四肢,盡管外貌不同,但通過語言交流,就知道對方也是自己的同類。
可惜就跟吃瞭禁果的亞當夏娃一樣,人們認識到差別的那一刻,觀點就會不同。也是因為那個時候不相信自己的一切,他們會掙紮會渴望,希望自己的未來可以過得和其他人一樣,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有人打破過宿命和血統的牢籠嗎?有的,在森林中莉莉薇兒和克勞緹婭舉的很多例子確實很振奮人心。
但很可惜在人群中看見一人的成功,那其他人的失敗是否能看見呢?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即便有情感上帶來的動力,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障礙阻擋。擁有那些堅強意志的人,多數本來就會成功。沒有堅強意志的人,太早經歷失敗,就會導致早早死亡。
總會有人長大之後去幹那些活,但是,在成年之前不要讓他們意識到這種和其他人的差距。
階級差距,天地之差?。
“你是錯的!”姑娘轉身正對著男人“你在剝奪那些孩子們追尋更好生活的權利。”
“有夢想確實很好,可他們還是孩子啊。”憂怔怔說道“再說我是他們的傢人沒人比我更有資格說吧。”
奧利維亞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眼熟,卻也很陌生,完全不像當初追求盧茜安那樣時給她好感。
當初他勇敢追求盧茜安時,很像以前她不顧阻攔和身份低微的仆從私奔的場景,或許在別人眼中那是一種少年的意氣用事吧。然而涉及到他傢人的時候又變得很有控制欲,就像當初奧利維亞的父親那樣。
“那也不是理由,你應該支持他們,你聽我說,我申請瞭把你們變成平民的提案,這樣就不用被那些條框束縛,去自由生活在陽光下瞭。”
“自由?”男人嗤笑“我先前就說過不成熟的話,再多的自由隻會讓他們肆意成長,最終走向彎路,他們經歷的事情太少瞭,很容易就會被人誤導。”
又說“有些人就喜歡和你親熱,然後腐化你的思想,用各種利益誘導你的選擇,等你自己跳下深淵又立刻和你撇清關系,榨幹你最後的價值。”
產業的各種投資項目,如果領不清其中真假,被人誤導的投資很快就會賠光。
突然天降的財富必然有人覬覦,想傳有某位得到百萬遺產的私生子,被風月女子頻頻誘導,最終他一時沖動娶瞭這個女人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個淫婦,經常獨自光臨那些富傢子弟的府邸造成各種緋聞。之後摩擦不斷最終忍受不瞭流言蜚語,快速結束婚姻,還被女人拿走一半財產。
“不是每一個人都沒有經過考慮”奧利維亞的頸子染上一點櫻紅,她很討厭這個話題,然而爭辯起來卻又希望可以參與進去,隻為證明自己的觀點“那些成功在一起的人你又怎麼解釋?隻看得見失敗和陰影會讓你遠離光芒和成功,人是要向前看的……”
憂說道“你知道輪盤的馬丁格勒玩法嗎?”
“我當然知道,可這有什麼關系?”
奧利維亞作為受祝勇者,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一年就接觸到貴族們奢華成風的習性,對於輪盤的玩法雖然不能盡數掌握,卻也有大部分瞭解。
馬丁格勒玩法違背瞭以小博大的賭博本質,玩傢投入很多本金才能贏得極少利潤。
“馬丁格勒玩法如果要贏,要麼是運氣極好,要麼是本傢豐厚,你覺得孩子們符合那一點?”
正如草原上獵食羚羊的獵豹,我可以失敗數次,但你失敗一次就死定瞭。
“我希望能夠理解,我們隻是平常的小市民,經不起您的折騰……”
女仆假發擺動,飄蕩在男人面前,月光造成的陰影,和男人陰沉的臉,就像那晚仆人聽見她決定和自己私奔消息的時候。
男人接著說“平民的事情謝謝你,在那天我們已經是平民瞭,所以……”
“那你和屋裡那位的關系怎麼解釋?”
“……”
“你現在做的不就是和你口中誘導他人做的一樣嗎?”
“……”
“神學中,英雄身邊總會有一位引領他的神明共同前進,女武神,天使,你是想做那種[神]嗎?”迎面走來的貴婦人,月光親吻著她肩頭薄紗,紺藍色搭配白金的色彩基調,充滿誘人風情“如此堂而皇之對別人指手畫腳,必然是脫離同一階級,對自己[私有物]有占有欲的人,你們與其在這裡談天說地,還不如考慮下一會兒該和誰跳舞比較實在……”
“”莉婭大人“”異口同聲的同樣稱呼,奧利維亞很好奇憂為什麼會認識足不出戶的莉婭夫人。
“免禮”貴婦人滿意的看著年輕男女“本想看看傻丫頭是不是有哪方面的癖好……”
久經貴族沙場的貴婦人會看不出眼前男人的女扮男裝?她隻是好奇為什麼一向口頭應諾的女兒會舍去場面應酬,乖乖跟別人離開。
被人用把柄要挾是不可能的,對於那種事霍林斯會率先將其排除,再者說莉婭熟悉女兒的習慣,沒什麼事情能引起她的興趣。
剩下的隻有女兒自願的事情瞭。
白貂皮披肩披在夫人肩膀,是北方特有的銀雪貂,相傳在一萬隻中才有可能遇見,不知道狩獵隊要在寒冷冰雪中待上多少年才能得到。
貴婦人撫摸著貂皮,細細考量著。
威爾瑪麗娜拒絕瞭無數豪門子弟對她示愛,加上陰盛陽衰的騎士團,在貴族圈子裡不免傳出些奇怪緋聞,高高在上,完美騎士的最強勇者是個喜歡磨豆腐的貴族小姐。
這顯然是一個能夠點燃貴婦小姐們無限熱情的話題。
盡管是自己的女兒,莉婭還是一頭紮進這個圈子,不僅替換瞭女兒的睡衣,還有意無意的傳授女兒哪方面的經驗。
可今天這場面……她有點憂慮瞭……
“芙蘭傑西卡殿下的仆從,你和我見過面嗎?”
“咦?”
“慚愧!幼年與大人有數面之緣”憂底下頭,跟奧利維亞的吃驚不同,他對莉婭很是恭敬。
“不必用禮數隱藏自己的自卑,和我平等對話即可,抬起頭來!”貂尾浮動,讓男人正視“有句話叫得小禮失大義,我看你還不到傢!”
莉婭和威爾瑪麗娜很像,個子也相當,隻是和女兒保守方面不同,打扮和神態更加成熟妖冶,渾身散發著一股女性荷爾蒙的味道。
或許隻要她掀開裙角,弗雷的九成男性都會變成她忠心的狗。
似睜似閉的眼神裡柔媚如絲,輕吟聲中貴婦忽然行動瞭,用她哀怯溫順的嗓音帶著祈憐和蕩意,讓聞者禁不住心中一動,卻讓身體的動作愈發激烈瞭。
“幼年?我怎麼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把整個身子都湊瞭上去,用充滿幽香的身子把男人頂在墻面,胸前一對有著完美形狀的豐碩圓潤隨著她的動作貼住瞭他的胸膛,女仆胸前的填充物畢竟是假貨,怎麼能擋住這般浩然,隻是接觸就被碾壓。
“哎呦,有貨!”貴婦驚喜一聲,膝蓋和大腿接觸到男人象征物,讓她不由得嗤笑。
憂能清晰感覺到充滿母性的風韻大腿正在自己胯下來回移動,壓迫胸口的美肉也讓他精神激蕩。
根據經驗推測出是四公主的仆從,莉婭便充滿瞭好奇,難不成是四公主臥薪嘗膽許多年終於要爆發瞭。
用手抵住男人下巴,用一個勾人的眼神和憂直視,莉婭粉紅色嘴唇發出迷離的聲音“你叫什麼來著?”
胸口的兩顆熱心仿佛交媾的兔子,不停跳動間發泄著開春的野望。
到底是有人利用瞭芙蘭公主,還是芙蘭操縱著眼前的男人,無論哪個都讓莉婭充滿興趣。
“佩爾法斯”
“佩?”呼吸浮動對方的發絲,美婦繼續靠近“我好像有點印象瞭~”
輕浮的動作卻沒有放蕩的感覺,最起碼憂感覺不到她的不貞,她跟威爾瑪麗娜一樣有著屬於受祝勇者的內斂光輝,讓憂不敢怠慢。
“是個還未享受過人間樂趣的嫩處,難怪搖擺不定,我來幫幫你好瞭~”樂趣即為欲望,欲望即為真實,陷入欲望才能知道世間真實的一面,莉婭的想法相當老道,但同時也充滿貴婦人尋找樂子的性格。
比克勞緹娜那些年輕小姐多瞭一分名為[惡]的產物,是給呆滯生活尋找著調味料的人。
“成為我的藏品吧,我會給你芙蘭傑西卡給不瞭的東西。”
果然是收購情人和物品的語調,憂估計她對所有人都會這麼說。
無論在她眼前的人是不是貴族,還是什麼重要的合作夥伴,沒人什麼人會在乎這句有些失禮的話。
“我身上沒什麼能吸引夫人的價值”如果有的話,憂一傢當初就不會離開。
“是夫人還是大傢?”夫人玩起瞭文字遊戲,是一人少數的價值觀還是多人多數的價值觀,她發揮著以前祭祀的才能,引導著男人的想法“提問的是我,我說你有價值就有價值……”
莉婭瞥瞭一眼原地躊躇的奧利維亞,在這位貴族小姐眼前展現她最不願接觸的貴族作風,並且對方的職責還要求必須看完。
“這在我不在你……”藍絲手套在二人之間握拳,當著稚嫩丫頭的面調戲有好感的男人,而且對方無法反抗,還必須看完。真不愧是[正道的光]
貴族式的自信讓憂感覺背後的墻壁是多麼堅實,同時也讓他感覺冰冷僵硬。
沒有任何底牌支撐,隻想過好自己生活的憂體會不到,這種墻壁的另一種意義,他也不想接觸。
對方是是情場老手,貿然出擊會被抓做把柄,貴族間一時心情不好,下人的命是可以隨便舍棄的,即便對方知道自己是芙蘭的人,可就算是芙蘭站在對方眼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憂對莉婭的行為盡量不做反應。
“……”莉婭看著被她壓制的男人,也沒想到他膽子會這麼小,一般來說不是應該作為男人或者某種仆人尊嚴反擊的嗎?要相信自己有主角光環啊喂!“你看見那邊阿瑪雷提亞的長女瞭嗎?”
奧利維亞不解對方要幹什麼,眼前這個跟威爾瑪麗娜八分像的美婦,可不比最強勇者,純真和稚嫩完全和她不搭邊,久經風月場,調戲過無數男性,據說自己的父親也曾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覺得她怎麼樣?給個評價吧!”
聞言憂閉上眼把臉側過一旁,美婦見他這樣眉角挑瞭挑,身形一轉離開瞭他,轉而來到奧利維亞身後。
把手放在奧利維亞雙肩,在後者微微顫抖的時候說道“你不願意說也沒關系,我來幫幫你……”
美婦將手指按在女孩潔白雪峰之上“這高峰象征著距離,隻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然而晶瑩娟潔,宛如天鵝不曾揉亂的胸脯,懷著對春日的期待”
“莉婭大人!唔~”被美婦用五指溫柔按壓的姑娘,從脖頸升起櫻紅,後者似乎對自己很瞭解,直接命中能讓姑娘興奮的部位。
“嘻嘻~”印象中的壞笑,美婦揉著那對惹人妒忌的美胸,一邊說道“真是冬天不常有的白雲,沐浴陽光後,產生獨特的溫軟觸感,高規格的絲綿也比不上,極品啊!”
美婦媚眼如絲,她在姑娘身後的構圖就像北域神話中盤踞在世界樹上的毒龍,全身散發出一種不相符的妖艷而嬌媚的氣息,
“想要嗎?”
“誒?”姑娘和男人都是一驚,不敢去想美婦是什麼意思,心中隱隱不安。
*
戰爭是一個善良與殘忍並行的詞,兼具瞭優雅和醜陋的兩面,正如人性一樣矛盾,也是最難被壓抑的,也許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很樂意在同類的鮮血中獲得快感的生物。
“在我看來戰爭也是外交方式的一種,隻不過是最沒效率的那種,因此我需要讓我的國傢盡量避免……”舞會上一位長相俊俏,齊耳金發的年輕人正在和周邊大臣侃侃而談。
“雨果陛下真是英雄少年,相信歐羅巴合眾國以後在您的指導下必然能恢復克洛維一世的榮光”標準的北域大胡子,財政大臣安格爾操著一口流利的聖鳶尾語,言談間對眼前少年額外尊敬。
雨果·卡佩·康拉德
當年克洛維的王朝鼎盛時,護衛教會風靡大陸,就連龍之國多拉捷、勇者之國雷斯卡特耶都要靠邊站,一度將當時的王魔界趕出彌賽亞。
可惜仿佛是玩笑,又或者宿命,這個古老的騎士之國也架不住歷史長河的鞭撻,幾經顛簸被分裂成眾多小國,正統勢微,皇權命懸,這個古老傢族如今卻瀕臨無嗣可繼的局面。
眼看始祖騎士的正統血脈就要斷絕,這個少年橫空出世,統合瞭當年眾多分封的臣子,共同構成瞭在大陸中央雄霸一方的國度[歐羅巴合眾國]。
當年勇者測試的時候,白露宮之前聖光燦耀,他輕易駕馭六大元素,是魔法師中的極品,極高的勇者素質,僅次於當年克洛維。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居然聲稱不依靠魔法統合子民,要使用科學和人望恢復當年榮光。
當時他周圍的那些皇子勛貴都以為他瘋瞭,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目前彌賽亞的科學是事實與唯物進行辯證,而魔法是玄之又玄的唯心產物,更別說縹緲不可尋的神明瞭,兩方相互對立,各執一詞。
科學方不理解為什麼一個念頭就可以制造火球,煉成物質,這違背瞭很多第一、第二紀元流傳下來的物理法則。至於魔法則表示與其費力進行繁重的物理物質轉換,還不如幾道魔法憑空制造來的實在。
因此除瞭少數不被認可的魔導機關,很少有雙方交匯的地方。
“您過獎瞭,我隻是選瞭最適合國傢前進的路,換句話說這也是子民的選擇。”
雨果的身材完美而標準,並不十分寬厚的肩膀卻有著讓人心身寧靜的神奇力量,更重要的是他謹慎少言的性格在別人看來有著同齡人中少有的成熟。
“為子民著想的國王才是好的君主”安格爾拍瞭拍雨果的肩膀,這明顯是前輩對後輩的態度。
安格爾似乎對這個英年才俊相當欣賞,在眾多教國貴族中第一個跟他搭話,教國是憑著勇者這種依賴魔法的資源作為國傢主力的,更別說當年他的母親以教團使者的身份來教國提親,並且還用騎士正統強壓教國,因此其他人對雨果這位領主沒多少好感。
“對瞭,聽聞陛下跟東瀛也有貿易往來,不知道那極東之地是什麼風光?”
聽見安格爾發問,雨果略一思量“很遺憾安格爾閣下,我對那裡知之甚少,不過我的護衛團中有幾名勇者,哦不,用東瀛的話她們被稱為武士和忍者,我可以給您引薦,相信她們豐厚的海上經驗可以幫助您建立海上貿易路線……”
讓武夫去進行這方面的交流,能得到多少有關財經的信息呢?安格爾不好意思拒絕,據說雨果幼年就獨自在大陸遊歷,處事經驗相當豐富,今天一見果然瞭得。
雨果心中也是暗自思量,安格爾是教國中立派的一員,不應該和自己如此積極,要知道中立派作為墻頭草在教國權鬥中一直是龜縮戰術,官越大越是步步險棋,這麼親近真的是因為貿易嗎?
安格爾全不在意又跟雨果談論起大陸中央的各種風土人情,所謂張手不打笑臉人,加上沒有多少人前來搭話,雨果隻能和安格爾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隻不過在治理領土和技術共享方面他都盡量撇開,到瞭最後話題減少,安格爾居然還給他介紹起貴族緋聞來瞭。
“主公,有人找您議事。”一女子身著東瀛服飾,頭盤簡易發髻,神情莊重,對雨果態度十分尊敬。
“我知道瞭”雨果看瞭一眼,便對安格爾行瞭一禮,說聲失陪。
兩人前往會客室之後,有幾位貴族好友紛紛來到安格爾身邊。
“我的朋友,你這行為太冒險瞭,簡直是把銀行的隱秘投資放在法庭上充當證物。”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私下去找他談,這可是公眾場合你讓咱們的同僚怎麼想?”
“舞會結束後你還是趕緊跟其他人講清楚,不然有瞭誤會可不好辦……”
安格爾看著規勸自己的好友們,他們的擔憂不是沒由來的。是怕中立派有導向諾絲庫裡姆的傾向,到時候反對派和中立派之間的平衡就要打破,必然會發生沖突,而中立派為瞭避免這情況發生很可能會把他踢掉。
*
道德品行和出生傢庭的權力和地位是顯而易見的正相關的,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這樣,因為他們的道德觀建立至少是脫離瞭生存需求。對於適者生存主義最適用的最底層群體,可能一次在道德和私利之間的選擇選擇瞭道德,輕者失去瞭一生中都沒有幾次的機會重則直接人就沒瞭,憑什麼指望他們能有優秀的道德品質?人群中總是有與生俱來善良的人,如果他出生在世界前千分之一的傢庭裡,就可能永遠保持與世無爭儒雅隨和慈善博愛的品質一直到死那一天,如果是世界後千分之一,可能也是一樣的,就是死的早一點。
其實隻要階級相差過大這套說辭適用於任何人類的情感。
莉婭半開玩笑地說道“現在她就是你的瞭……”
奧利維亞整個人都呆住瞭,一般來說這個情況自己已經變成瞭貴族間打交道的工具。
即便莉婭沒有提這個要求,她的父親遲早也會把她嫁到諾絲庫裡姆一方,而且如今考慮到傢族利益,憂這個被莉婭臨時選中的男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婚嫁雙方中弱勢的一方會被另一方操控,最優的選擇是對方弱勢,這樣即給瞭對面後臺面子,又能在以後的日子給傢族爭取有利條件。
隻要莉婭給憂一個小封主的身份,不,其實隻要任何一個貴族給他一個莊園他就立刻滿足瞭這個條件,因為誰都知道是諾絲庫裡姆夫人給瞭他後臺。
“胡鬧!”男人看瞭一眼奧利維亞,表情終於有瞭變化“我拒絕!”
“嗯哼?你拒絕也沒用的”
果然拒絕瞭,按理說這種一飛沖天的機會可不好找啊!這裡是彌賽亞不是霧之大陸,那種禮讓三分的習俗在這裡可不存在。
莉婭甚至敢跟人打賭,彌賽亞人之間贈送禮物一向是現開現拿,此時的情況應該是憂一口答應然後找個小屋生米煮成熟飯。
說罷把奧利維亞往前一推,後者忽然感覺全身無力,被對方推瞭一個踉蹌,心中詫異,沒想到分神間竟被對方用魔法幹擾,[三位一體]即便退居二線也不能小覷。
奧利維亞眼前一黑,無法操縱身體的她撞入前方男人的懷裡。
“抱歉!”男人抓住姑娘胳臂,把她和自己分開,接著就聽見他對莉婭說道“夫人,我也不知道您能從我的我的話中知曉幾分坦誠,或許認為我也在心中卑鄙的竊喜,但我不會為我說的話後悔,這件事請允許我拒絕,我已經有喜歡的人瞭。”
這情況無論承認與否都會被認為是饞人身子吧!
鬼鬼,憂就算是跳進黃河洗不清瞭。
“不不不,我從你的表現中得到瞭愉悅,這就是你的價值啊!”
無論是抵抗還是順從,憂和奧利維亞這兩個玩具已經讓莉婭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即便你是虛偽的人,表面謙謙有禮,內裡酗酒、傢暴、以後對阿瑪雷提亞傢族產生負面影響也沒關系,或者你也可以往好的方面走,這對我來說都沒關系,這就叫及時行樂。”
話不是這樣用的吧!及時行樂是個很好的詞,可這並不是玩弄別人人生的理由,此時的莉婭正用欣賞的表情看著兩人。
奧利維亞姿色非常,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已經是遠近聞名的[三槍手],如果把她嫁給瞭憂,這種畸形的婚姻對她以後的發展是極為不利。
這種被破壞的人生讓憂難以接受,況且憂自己認為他是真的不配,奧利維亞應該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像我這樣的人……”
“那找一個和你身份相符的女孩子就對瞭嗎?”莉婭不屑地說道“還是說你隻是想找一個身份比你低,可以被你發泄欲望的對象而已。”
曾幾何時,憂自己也懷疑過的想法,如今被眼前這貴婦人毫不猶豫的說出,就像被人揭開瞭的傷疤。
“不去接觸不去奢望便不會失去,哦!你隻是在害怕保護不瞭他們,等他們受傷,你失職的時候就可以撇開關系說[你和我無關]”莉婭的聲音充滿瞭嘲諷,不敢承擔責任的男人相當可恥,但如果承認又像自己虛偽。
跟在乎別人想法似的。
“您說的很對,我以前確實是那樣,認為在一個方面滿足別人就好像會得到誇獎,凸顯自己的存在感那確實是自我滿足的一種,但後來我發現我錯瞭”憂愧疚地說“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一味勉強隻會給別人添麻煩,凸顯自己的無能,還不如過的自在點……”
不願否定自己無能的人,總會將厭惡的事情推給別人。
比如有喜歡的人,但那個人忽然因為一些事情喜歡上瞭別人,是繼續追還是放棄。
憂隻想活的灑脫一點。
“真是超爛的男人啊!”
莉婭發出銀鈴的笑聲,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心說出這話的,原以為這個男人再不濟也會激烈和自己對抗,結果還是隨波逐流的哀求。
越是完美的事物越是能引起人的欲望,看著對方高高在上的完美姿態,人們希望可以和對方一樣,依附對方。人們見到鶴立雞群的高塔,率先想到的是在高塔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全然不知那印記正在侵蝕高塔,意圖摧毀它。
理性上是要求自己達到對方的要求,潛意識卻盼望著它趕快崩壞,變得和自己一樣弱小,歸於大眾。
“還請您……”
“莉婭夫人這件事我同意瞭,請您放心,我很滿意!”奧利維亞站到憂的面前擋住男人的視線,並且那眼神牢牢的盯著對方。
“女方先主動真是沒料到”莉婭看著女孩堅定的眼神,心中竊笑,不顧憂的反應,轉身就向舞會跑去。
“彼得你給我站住!”
姑娘厲聲叫喊,其實彼得這個名字就跟給小狗取名一樣常見,每十戶平民中就有三到四個和彼得有關。
憂的手拍在自己額頭,發出啪的聲音,僵硬的轉過身對著奧利維亞說道“什麼時候察覺的?”
奧利維亞忽然撲進男人懷裡,用受祝勇者的力量把他摟住,確保他不會再次離開。
“你和盧茜安去營地的時候我就察覺瞭,後來才要和盧茜安一起去找你,再後來……”
和那時一樣他的胸膛和手臂強健有力,可以保護她。但她卻無可避免地被他身上的氣息包圍。那是一種並不濃烈,淡淡的,讓人安心的味道,仿佛當他的手臂張開時,那裡就是一個獨屬於她的世界。
姑娘心中懷念著著過往的日子,等待男人再次張開他的臂膀,然而等待她的是男人冷漠的回復。
“快放手,我隻是一個小醜……”
那時的他充滿陰沉,經常給她的公主夢澆冷水,但是和他交流時總有種充滿陽光積極向上的感覺。
那是明知道事情有極限,但看見他之後總有種能夠再努把力的想法。
“你在毀瞭你的將來!”
是什麼把你變成如今的模樣,跟那時差異太大瞭。
奧利維亞昂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認[污穢]的男人。
曾經他也有著堅持不懈的英雄夢。
“是誰,把你變成如今的樣子”
“為什麼?你不能像對待盧茜安那樣對我!”
“我那時候明明說瞭要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拋下我……”
憂還是想要掙脫她的束縛,但兩者實力天差地別,逃避已然絕無可能。
人在沉迷的時候,是瞎子。等清醒的那一刻,才覺得自己多好笑。
“回答我啊!為什麼那個時候要離開我!”姑娘厲聲質問“就為瞭那些錢!”
“抱歉”他隻能這麼回答,又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恍惚中是當初的巴掌印開始隱隱作痛“我不能讓你胡來”
他認識奧利維亞的時間比盧茜安要短的多,認為對方的選擇隻是一時沖動。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你總是那麼冷淡,那這件事也一樣嗎?還是說……”想起瞭盧茜安,姑娘感覺一陣撕心疼痛“你那時候就和盧茜安在一起瞭!”
“我沒有”那時的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盧茜安對自己的感情,他並不想對奧利維亞撒謊“那時候我還沒有察覺和盧茜安的關系。”
明明是我先來的,喜歡也好!表白也好!奧利維亞感覺頭發都綠瞭!
“察覺之後呢?”把頭頂在男人胸口,十指用力掐進男人脊背,那張委屈流淚的俏臉現在需要一個答復“你的心裡真的想過我嗎!”
看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跟別人跑瞭,是個人都會有點生理反應的。
人是喜歡獨占的同時也希望被獨占的一方有著對自己貢獻的情緒。
我愛你有多深,你也要愛我多深。
這也是憂曾經害怕的地方,他不希望得到別人的愛,因為他害怕自己無法回應對方相當的愛,又或者……
“沒有,我對那時的你沒有一點[愛]的感覺”憂毫不猶豫的回答,狠狠斷絕姑娘的幻想“我的生活你也看見過瞭吧,我和孩子們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天生就是欺騙,卑劣的人,你也不過是被我騙瞭才那麼癡迷我,我就是為瞭錢才跟你接觸,打算要你傢族的錢……”
“你騙人!”
“沒騙你,我就是那種玩完這個玩那個的渣男,跟女人接觸就是為瞭錢,等我玩夠瞭就離開你們,你看到我好的一面那都是我裝出來的,什麼堅定,什麼誠實,什麼友愛都是假的……”
憂仰望天花板,顫抖著臉皮,似悲似笑的說瞭一句“我天生就是要選擇的這條路,隨波逐流又雙標,天天隻知道說什麼漂亮話,其實自己到現在什麼都幹不瞭……什麼都沒幹成……心智沒有半點成長還有著妄想癥,高談闊論理想的可貴,其實還是自我為中心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受挫後就該認清現實……結果沒有絲毫的懊悔和反思,反而還拖瞭一傢子下水……”
終於在姑娘的哽咽和失望中掙脫瞭束縛,憂往後退瞭幾步,站在陰影中拉開瞭二人的距離,轉動的眼球不知道看哪裡,搓動著手腳更是無處安放。
此時的奧利維亞需要一個擁抱來保護她,可此時的憂根本給不瞭她,也不會她。
“對不起”
我們從未開始過,何來結束。
“那時候才不過認識幾個月而已……不值得……”
姑娘低著頭,起伏的身子可以感覺對方在調整呼吸,憂已經做好被對方暴打一頓的準備。
“我知道!”聲音居然平靜如水,姑娘的反應沒有印象中的劇烈。
“我知道你是為瞭錢!我早該想到的!”奧利維亞抹去眼角的幾滴淚水,說道“你剛才的話沒有說謊是吧!”
憂點頭,就像當初二人相遇時那樣,他完全沒必要說謊。
“那就對瞭!”姑娘也點頭,不過眼睛一直看著對方“我就知道像你這種人根本就幹不成什麼大事,也幹不瞭大事!”
你的眼中都是未來和希望,我的眼裡都是煙火和生活。
我們之間本來就有跨不過的身份。
“但是……”
那又能怎麼樣?
“我相信你的話”
本來就是被雇來的傭人,憂自然也是為瞭錢才會去阿瑪雷提亞,這並不奇怪。
“哦,那就好。”憂送瞭一口氣,心想這邊的鬧劇總算結束瞭,現在最主要的是把莉婭那邊解決,或許可以用換裝的方式糊弄過去。
“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誒?”
都說的這麼明白瞭,怎麼就沒懂呢,還是說她也是狂信者,病嬌?扭曲男人的本意。
憂再次重申“你難道沒聽懂嗎?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的!”
“那種生活環境怎麼瞭?幾年前我在阿爾山戰役的時候是吃著同伴屍體活下來的。滿天風雪,無衣無糧,即將崩潰的士兵,那時候在心裡支撐著我的,是希望再見你一面……”
憂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早期雅恩帝國和教國的戰爭,阿瑪雷提亞率眾迎敵,同僚領主隔岸觀火,坐視阿瑪雷提亞身陷囹圄,最後還是奧利維亞奇跡般殺出重圍。
“艱苦的生活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至於你說的什麼雙標,我見過那些年幼貴族們對別人指指點點,說別人是幼稚,說自己是成熟,自己努力成功瞭叫毅力,別人努力失敗瞭叫不自量力。”姑娘把手放在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十分晃眼,憂羞愧的低下頭“很多士兵和戰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保衛祖國,他們面臨的壓力是我的十倍、百倍、千倍,結果在國內貴族還要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他們的眼神不純真。”
“怎麼說呢”姑娘端正姿態“憂確實很傻、很笨、現在也還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可我不想用功利的眼光看待你……迷茫不是罪過……相反,如果你迷茫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找出路,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察覺時已經無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瞭,奧利維亞的堅定給瞭憂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她變瞭,那個曾經沉迷戀愛小說處處犯錯的女孩已經蕩然無存。
“可我還是喜歡盧茜安!”
無奈的伸出手,撫摸奧利維亞的臉頰,掌心溫熱,還有幾處老繭,蹭著細膩的臉蛋,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奧利維亞不禁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背,跟以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很安心。
不覺間兩人的嘴角都有瞭溫柔的笑容,望著她那雙閃動著盈盈水光的眸子,憂害羞的把臉扭過一旁。
姑娘忽然向前,用微微幹燥卻充滿女孩情愫的嘴唇在男人臉上烙下印記。
“喂!你……”
“不許擦”嘴唇散發著如同粉色玫瑰花瓣同樣的亮色,害羞的呢喃著“不知道盧茜安用瞭什麼法子,讓你這麼神魂顛倒,但這下就當追平瞭吧!”
臻首微微抬起,有些怯弱而期待地望著他,似乎在害怕拒絕,又在等待著他點頭後襲來的幸福。
“回答啦!快回答我!”催促著男人的回答,但是忽然發現男人目光呆滯的看著她的身後。
奧利維亞因為寒冷打瞭一個冷戰,剛才太過投入,忘瞭原本的職責。
如同當年見到父親仆人的一剎那,威爾瑪麗娜在她身後給瞭她同樣的感覺。
“奧利維亞你在幹什麼”貝爾摩多持劍上前,她不敢置信,身為高貴的勇者居然會去接觸一個低下的閹人。
“你不會懂的!”奧利維亞素手一擺,握著一柄細劍橫架在對方面前。在別人看來為瞭不相識的人居然要對同僚刀劍相向。
“就算隻有幾個月的感情,但我一直思念著你!就讓我們回應這段感情吧!”
聖冰華不會允許這種戀情的發展,必須讓其中一方消失,這是必然的結果。
她也是知道這個結果才會對對方彰顯武力。
如此激烈的反抗發生在眼前讓聖冰華之主眼前一黑,狂亂的心跳讓她產生瞭一種眩暈感。
捂著嘴,微微扭曲的俏臉抵擋腹痛產生的嘔吐感,一種夾雜著罪惡感以及被欲望糾纏墮落的愉悅直沖腦門。
但很快威爾瑪麗娜就會恢復瞭平靜。
“沒事的,都收起來吧。”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威爾瑪麗娜回想起瞭她的職責。
“士兵”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威爾瑪麗娜從口中說出無感情的命令“你,照顧好芙蘭傑西卡殿下,我,奧利維亞我們繼續參加舞會。”
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絲塵埃,仿佛她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