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出瞭教堂的門,艾露屁顛屁顛的跑瞭過去,領子胡亂解開,衣衫不整,明顯和其他孩子鬧瞭一陣。
“憂哥哥,今天你怎麼沒去懺悔室啊!”
這丫頭怎麼知道的?
“啊,嗯~”憂扭頭看向教堂的門,半開半掩,輕聲說道“我果然是渣男,最後選擇離開這裡,離開莎夏,大傢都走瞭,我臟的很……”
“你也知道自己是渣男啊!”艾露把扣子扣好,插著腰“年長大姐姐看著不斷成長的歐痘痘,有瞭女朋友,有瞭權利,做著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啊~”
艾露摟著自己扭來扭曲,簡直是個討厭的毛毛蟲,小嘴還繼續說著“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越界瞭呢~無論是背德的立場~還是傢人的安危~弟弟做著危險的事,就算知道做成瞭對大傢都有好處~可是呢~真的~太冒險瞭~因為珍重~因為愛你~因為傢人的愛是一樣的,所以不能去冒險~嚶嚶嚶。”
太賤瞭這丫頭,知道莎夏把孩子們看的和憂一樣重,又是聖職者,還攢簇著她改變立場去冒風險。
“……”
憂皺著眉,努力冷傲的裝模作樣,讓他眼中看起來迸出一道寒芒,筆直的戳在艾露眉心,刺的丫頭捂著腦袋羞愧的抱頭蹲防。
“嚶嚶嚶~艾露知道錯啦~”隱藏的大眼睛從指縫露出來,明顯不會聽話的雌小鬼裝可憐的向哥哥討饒“敢讓莎夏姐傷心,哼~下次我還敢~”
“你!”
憂怎麼能怪她,直接倒拔垂楊柳,摟住艾露的腰,對著小屁屁就是一頓招呼,打的艾露哭爺爺告奶奶。
而在兄妹進行友好交流的時候,有聲音摻和瞭進來,恰好阻止瞭憂。
“呵呵,艾露,看你這個當妹妹的不會講話,吃虧瞭吧。”
故意提醒憂艾露是妹妹,憂才停下手看向來人。
“阿拉梅麗雅?怎麼是你。”
“因為我是諸神的信徒。”
多米尼克教堂是教廷的聖地啊,聖職者們沒理由不造訪。
虔誠少女的臉龐明艷又不失清麗,兩種風格在一張臉上融合得很好,仔細看是因為皮相骨相都是清秀風格,卻偏偏生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含情楚楚,似醉似笑。
“你遇見不順心的事兒瞭?”阿拉梅麗雅撫摸胸口上的信徒十字,宗教氣息濃厚。
“是有點。”
憂這才把哭唧唧的艾露松開,那丫頭立刻跑到聖劍士身後,對憂擺起鬼臉。
一個比起在紫金衛更適合去聖教軍的人,她的修養讓她充滿聖潔的柔和,然而她的五官是尖處走的銳感,肉嘟嘟的臉和甜甜的笑容的鈍感中融合瞭五官的攻擊性,顯得明艷嬌憨而不失甜美。
教堂內,莎夏依然默默禱告,隻是在十字架下的身影如泥塑般無情無感,一心將自身的虔誠奉上,幼小的愛麗與希塔陪伴在她身旁,莎夏的狀態很少見,但她們知道此時姐姐心情必然糟糕透瞭。
“他走瞭,和新的女人。”
然而就在此時,從祭臺旁門出現一道久別塵寰的身影。
天之宮今宵。
禦巫女單袍披身,香肩解開,半身及腰露出,衣衫下所見均為繃帶纏繞,上至玉頸,下至腳裸香足,玉女全身雪白透出淒涼血色,我見猶憐。
她受到瞭何等傷害?
一句說完,今宵喘息不住,神情憔悴難堪,斷線風箏再難支撐,依靠門扉,纖弱身姿幾乎跌倒。
愛麗與希塔眼尖,急忙過去將今宵扶住,三人就近一點點挪到祭臺邊緣,等今宵靠在祭臺上時她才看見莎夏的表情……慈悲。
“為什麼,明明你都救瞭不認識的我,不伸手幫他們一下?”
酒醒何處,回眼爛柯。
相關記憶都沒有瞭,身邊是天地傾覆的變化,還未等她思考,洶湧的浪濤已將她裹挾進去,隻能掙紮,必須掙紮,掙紮到渾身遍體鱗傷,被狠狠摔打在岸邊上。
第一眼她就知道瞭,眼前的人是個好人。
莎夏驀然無語,她不知今宵是誰,也不想知道,隻是在田野間救瞭一個無名少女。
“芙蘭傑西卡我知道,是抓瞭我的人,可她沒有傷害我……在她的治下,子民能吃飽飯,能有房子住,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選擇瞭離開……盡管她讓我短暫失去自由,她就像太陽一樣,讓子民生活在陽光下。”
是的,今宵在皮埃爾堡住瞭很長一段時間,為瞭療養虛弱的身體,她受到人們的精心呵護。在此期間她幾乎能說出每一條街的名字,每個酒館飯店的招牌菜,還有村落之間的特產,哪怕是最貧窮的村子,長輩大媽們也讓她胖瞭一斤多。
她為此差點沉淪進去。
莎夏終於說話瞭,淡泊,不帶一絲感情“人不是太陽,平等與她無緣。一味無私奉獻,隻會墮入另一種魔道而已,多米尼克在上,大天使拯救世人先祖,尚要其支付人間信仰根基,不為自己所需,是……天使神力無雙,憐憫心善而已。”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但若太陽可以攀登,怕不是早被扯下。
註定是不相等的關系,你大度,能堅守本心,保持原狀,可被你幫助的人能嗎?
芙蘭修建的道路,橋梁,飛空艇,物流,農貿市場,皮埃爾堡常見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乃至一切的一切的便民設施,其實都是虧本買賣。
拿路線上容納幾百人往返的魔導車來說,幾百人的車票錢,還不及一次運行所需的費用。
魔導車一次運行的日常維護,機組成員的工資,必須要保證數次滿載的乘客才能讓利潤持平。
同理,建設的飛空艇和其他設施也是如此。
若非芙蘭將治下的公有制工廠滿負荷運作,加上把稅收完美融進貿易市場,皮埃爾堡早就崩潰瞭。
阿拉梅麗雅好奇的問道“如此殫精竭慮,你和芙蘭傑西卡殿下覺得人民能理解你們的苦心嗎?”
兩人並行,憂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有句話說得好[人是萬靈之長,智慧的差異是很小的,經歷本身也是一種智慧]。”
阿拉梅麗雅眨巴著眼睛,扭著柔軟度極高的身子,笑聲十分悅耳。
“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不錯的想法,看來今後我的騎士培訓課程得加上幾條瞭。以前教的幾個,都是隻顧著戰鬥,學法律,真該在人心方面下點功夫。”
“和你的談話讓我受益匪淺,要是能早點和你見面就好瞭。”
聞言,憂的聲音變得很微妙,他笑看著阿拉梅麗雅“阿拉梅麗雅,你該見面的是芙蘭不是我,我隻是在說一個四公主治下平常人該有的感想。”
阿拉梅麗雅呆瞭呆,然後“噗呲”低聲哼笑瞭起來。
尼基季奇執政階級的平均年齡大概四十歲,一旦踏入權利漩渦,貴族與領主甚至不如平民長壽。
哦,對瞭,除多佈雷尼亞以外的士兵平均年齡是三十歲。
她看著眼前男人,他的臉型比較方帶角度,頜面比較寬,五官又夠出色,頂得起來,就感覺那下頜角狠狠地紮在她心裡。
尤其是從半側面看……王·憂·佩爾法斯,一個有點覺悟的普通人,阿拉梅麗雅終於對這個救過自己的人有瞭那麼一點點感覺。
“叫我梅麗雅就行瞭。”稱呼變得親昵,不需回頭,阿拉梅麗雅也能感受到身後的芙蕾雅街區,哪裡繁華依舊,繼續說道“梅露塞大人拒絕回歸紫金衛,她沒有看錯人,真虧我還答應那群笨蛋在第二軍團競選的時候好好教訓你。”
憂拐跑梅露塞之後紫金衛恨不得把憂剁瞭,他們都想著讓梅露塞回歸,重新帶他們取得榮耀。
“那可真是抱歉瞭。”不行瞭,一想起梅露塞就滿腦子奶子,憂感覺臉上火辣“現在就是梅露塞想回去,我也不會讓她回去的。”